抱月 番外篇
    深夜,月明星稀,四下裡皆是悄無聲息。朱南大司馬月酈的房間裡,微涼的夜風從半開的窗子外時不時地溜進來,窗前的紫檀書桌上,兩支半殘的紅燭在微風中溫柔地跳動著,把柔黃色的燭光灑滿房間,渲染出一種溫柔且迷離的氣氛。而在水藍色的床帷內,隱約可見兩個身影正緊密的糾纏在一起。

    「月月,你真好,每次都讓我好舒服。」

    嵐湛滿足的趴在月酈的身上呢喃著,一時間捨不得退出那溫暖甜蜜的地方。

    「出去,別壓著我……」

    略微動了動身體,譴責似的話語因為軟澀的聲調而變成一種嬌慵甜蜜的誘惑。

    嵐湛乖乖地抬起身子,側躺在一旁,順手把月酈抱進了懷裡細細愛撫起來。

    懷中的人兒懶洋洋地躺在自己的手臂間,得到滿足的身體柔軟地舒展著,呈現出一種安適而甜蜜的姿態。那雙原本如水股清澈明淨的眸子因為歡愛的餘韻而氤氳著迷離的光韻,媚意流轉,讓人情不自禁為之心魄蕩漾。嵐湛看得著迷,忍不住吻了過去,迷戀地汲取著自月酈身上散發出的醉人氣息。

    「回你自己房裡睡覺去,我困了。」長長的睫毛蝶翼般揚起,月酈倦慵地打了一個哈欠,破壞縫蜷氣氛的話語自那艷麗誘人的唇中輕柔地吐了出來。

    「月月,你又趕我……」趕緊張開手臂緊緊地巴在月酈身上,嵐湛絕美的容顏上立刻露出即將被拋棄一樣的哀怨表情。

    「我要抱著月月一起睡覺……」

    「休想。」

    自溫潤的唇中說出的是毫不猶豫地拒絕。

    「月月,我保證今天絕對不會再睡著了,真的……」嵐湛可憐巴巴地蹭上月酈的頸項,討好地在那裡落下一個個輕吻,一雙手也立刻乖巧地在月酈的腰間輕柔地按摩愛撫起來。

    「你還有臉說,昨天你就是這麼保證的,結果呢?」

    秀麗的眼眸倏然張開,一道惡狠狠地目光橫了過去,有效地讓嵐湛哆嗦了一下。

    嗚──月月幹嘛用這麼兇惡的眼神看他,好像要把他砍成八塊一樣。

    他又不是故意要睡著的,那種運動本來就是非常耗費體力的事情,他很累也是自然的,而且月月抱起來又軟又暖,結果太舒服的情況下,他一個不小心就忍不住給睡著了,這怎麼能夠怪他呢?再說了,睡著之後會變成蛇更不是他的錯啊,要怪也應該怪他那個小心眼的師父吧,月月幹嘛都遷怒到他的頭上,他真的很冤枉啊!

    「月月,昨天是意外,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在月酈懷裡蹭來蹭去,嵐湛信誓旦旦的保證著。他才不要被踢到旁邊的房子裡和冷冰冰的被子睡覺呢!沒有了懷裡軟軟暖暖香香甜甜的人兒,他鐵定會失眠的。

    「我想和月月一起睡覺嘛!我好喜歡抱著月月的感覺……月月你最好了,不要趕人

    家走啦!」嵐湛眨著眼睛,一臉可憐兮兮的表情,用甜膩膩的聲音哀求。

    「我會相信你才怪。總之,你一天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就別想和我一起睡。」

    月酈毫不妥協。

    「月月,夫妻哪裡有分房而睡的道理,人家都是在一起睡的……」嵐湛不肯放棄,鼓足勇氣努力為自己的幸福爭取著。

    「別人?別人不會睡到半夜就變成蛇來嚇人。」

    月酈猛地坐起身子,壓低聲音怒吼。

    身為朱南的大司馬、以冷靜鎮定聞名天下、從頭到腳都找不出半點弱點的他,每天早上一睜開眼睛就被嚇昏過去,這件事若是傳揚出去他還要不要見人?

    更可恨的是,朱晏和朱熙那兩個人,擺明了一副看好戲的惡劣架勢。他只要一出現,那兩人就開始用一副曖昧到極點的目光打量他,臉上還好死不死的永遠帶著那種白癡都能看得出來充滿了幸災樂禍的笑容,氣得他火冒三丈,時時刻刻都有一種忍不住要扁人的衝動。

    月酈越想越懊惱,越想越憤怒,忍不住惡狠狠地瞪著嵐湛,充滿了殺氣的目光恨不得把眼前這個罪魁禍首砍成碎片。

    「嗚……月月,不要拋棄我啦……」無視於月酈殺人的目光,嵐湛死皮賴臉地抱住對方撒嬌,圓潤的大眼睛裡也應景地立刻泛起了濛濛的淚光。

    「你給我閉嘴,說,你是自己出去,還是讓我把你踢出去?」

    月酈拒絕被嵐湛的眼神蠱惑,斬釘截鐵地給嵐湛指出了目前唯一的兩條路。

    「我都不要……」

    嵐湛的話音末落,已經被月酈毫不客氣一腳踹到了床下。

    「乖乖給我出去,否則,我不介意再給你一腳。」指著房門,月酈毫無半分通融地下了最後通牒,唇邊有若春風的笑容裡卻毫不掩飾地透出濃濃的威脅。

    月月怎麼可以這樣對他,用完之後就一腳踢出門去,當他是什麼啊?他真是世界上最可憐的人。嵐湛滿懷怨恨,卻不敢對月酈發火,看了看月酈堅決的表情,他只能委屈地扁著嘴,不情不願的蹭出門去。

    哀怨的蹲在門口,嵐湛惡狠狠地瞪著眼前關得緊緊的房門,恨不得能用目光把那扇門燒掉才甘心。

    嗯,月月睡著了。

    側耳聽了聽,屋子裡已經響起了輕柔均勻的呼吸聲。嵐湛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一彈指,轉眼功夫他就已經半點聲息也無地從門外轉移到了月酈的床上。

    好舒服。

    嵐湛幸福地歎息著,小心地把月酈抱進自己懷裡。

    「月月,你放心,今天我保證不睡著,我也不想嚇著你嘛!昨天真的是意外,嗯,我的月月好漂亮,睡著了更好看……」一面喃喃的嘮叨著,嵐湛一面陶醉在自懷中人身上傳來的清爽氣息中。

    不過,第二天一大早,當司馬府的人習慣性地被他們家司馬大人的慘叫聲喚醒的時候,嚴酷的事實昭示出月酈的明智:嵐湛的保證還真的是一點都不可以相信的東西。頂著一臉烏青,嵐湛鬱悶地蹲在院子裡發呆。

    臉上好痛,月月下手還真是──夠狠的,還威脅他說如果膽敢再一次偷偷爬上他的床,今後就永遠不許碰他。嗚──他只不過想和心愛的月月每天快快樂樂的同床共枕罷了,為什麼這種根本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到了他這裡就變成天大的困難呢?

    臭師父爛師父,嵐湛現在終於明白放他走的時候,螭舒為什麼會笑得那麼陰險了。

    螭舒分明知道月酈伯蛇,才蓄意給他找了這麼一個身體來用的。可憐他竟然被自己的師父欺騙和陷害,嗚,這是什麼世道,簡直沒有天理可言,他實在是太可憐了。

    朱晏走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瞧見了蹲在院子裡自怨自艾的嵐湛。

    「喂,白癡狐狸,你沒事蹲地上幹什麼?」

    從朱晏輕鬆愉快的聲音就知道他心情相當不錯。那是自然,被月酈欺壓了五年的他,終於等到了月酈吃癟的一天,心情想不愉快都不行啊!

    「要你管。」

    嵐湛根本懶得抬頭,口氣惡劣地撞了回去。

    這個皇帝還真是閒閒沒事做,三不五時就跑過來閒逛,難怪月酈每天忙忙碌碌的,都沒有時間陪他。

    想來是被月酈和雷徹忽略頂撞習慣了,朱晏對嵐湛的惡聲惡氣全當沒有聽見。繞著嵐湛轉悠了幾圈,看著對方垂頭喪氣的模樣,朱晏心裡越發愉快了起來。

    今天早上早朝的時候,月酈的臉色黑得能嚇死人,他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心裡頭那個舒暢啊,真是難以形容。

    果然風水輪流轉,以前是他日日被氣得頭疼心慌,暴跳如雷,如今終於輪到月酈虎落平陽,他若不好好欣賞一番,豈非太對不起自己。

    「哎,瞧著樣子,你是不是又被月酈踢出來了?真是可憐啊!」朱晏一臉幸災樂禍,故意往嵐湛的痛處踩。

    嵐湛氣得火冒三丈,猛地站起來,惱怒地瞪著朱晏。

    一看見嵐湛的臉,朱晏怔了一怔,隨即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嵐湛的臉上到處是一塊塊烏青,真真是慘不忍睹。如果他長得平常一點倒還罷了,如今那張秀麗絕倫的容顏再配上這些青青黑黑的裝飾,實在是沒辦法形容的可笑。

    「這是月酈……打的?」

    笑夠了,朱晏才想到嵐湛這副淒慘樣貌的由來,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有些結巴地打聽。

    「當然。」

    嵐湛白了朱晏一眼,除了月酈,誰能碰得到他?這種白癡問題也能問出口,果然月月說的沒錯,這個皇帝笨得要死。

    「沒想到朕的大司馬,動起手來還真是有夠狠的。」

    朱晏觀察著嵐湛臉上的傷,忍不住感歎起來,他一直以為月酈優雅溫和,舉止有度,如今看來他竟然被欺騙了五年啊!竟然對著嵐湛這麼美麗的一張臉也下得去這種狠手,果然暴戾才是他那位大司馬的本性啊!

    「對了,嵐湛,你不是有法力嗎?為什麼不自己治療一下。」

    朱晏很是納悶,難道嵐湛覺得這些傷痕很好看不成?

    「月月不讓我治,他說讓我頂著這些傷,比較能記得教訓。」

    嵐湛委屈地嘀咕。

    嗯,這隻狐狸還真是聽話,月酈這個應該叫做馴妻還是馴夫有方呢?

    朱晏翻了翻白眼,咳嗽了一聲,正要說話,忽然心念一轉,忍不住眼睛一亮。

    上次這只死狐狸非禮他,他還沒報仇呢,這下可不正是機會。

    他可是堂堂朱南帝君,雖然月酈和雷徹讓他帝王的顏面有點掛不住──但是那兩個人根本就是人間絕品,換了任何一個皇帝只怕也不會比自己的處境好到哪裡去──可若是淪落到一隻狐狸也敢隨便欺負他,他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可是,要報仇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嵐湛可不是凡人,想要算計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不過現在看起來,他可以借某人的手幫忙收拾一下這隻狐狸了。

    想到這裡,朱晏忍不住露出一個奸詐的笑容。

    「嵐湛啊,你和月酈老這麼著多不好,難道你不想找出解決的辦法來?」

    朱晏試探著開口。

    「廢話,要是能有解決的辦法我蹲這裡幹什麼?」

    嵐湛悻悻地白了朱晏一眼。

    「哎,真是好心沒有好報,我本來是想到一個辦法,也許可以解決你們之間的問題,不過看樣子你好像不太需要,既然這樣,那就算了……」

    朱晏故意長長地歎息了一聲,做出要走的樣子。

    「你能讓月月不怕蛇?」

    嵐湛跳起來,一把抓住朱晏的袖子,滿懷希冀的目光直楞楞的盯著他,急切地追問。

    「當然了。」

    朱晏挑挑下巴,很是自得地保證。

    「真的?」

    嵐湛卻不怎麼相信。朱晏雖然是皇帝,可是他也不過是一個凡人,他真的能解決他和月酈都解決不了的問題嗎?

    他實在很懷疑。

    「呃,自然是真的。你不要忘記了,我可是皇帝,這麼大的國家我都能治理,何況這種小小小小的事情。」朱晏有些心虛地捍衛著自己身為君主的尊嚴。雖然好像絕大部分的事情都是月酈和雷徹在做,但是他這個皇帝也真的有做,所以他說的,基本上也不算說謊。

    「那你告訴我,怎麼才能讓月月不怕蛇啊?」嵐湛雖然還是不太相信朱晏,但是所謂病急亂投醫,所以他還是很急切地追問起來。

    「嗯,其實說起來呢,也很簡單。古人云: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覺其臭,處芝蘭之室,久而不覺其香……意思就是說:無論什麼東西什麼環境,如果你待久了看久了,就會習慣了,不會覺得臭或者香,所以呢,你如果讓月酈習慣了蛇,他就不會害怕了。」

    朱晏說話的口氣之誠懇目光之真摯,足以感動上天。

    「所以呢,如果你讓月酈隨時隨地都能看到蛇,久而久之,他看習慣了,就不會害怕了……」

    聽起來好像是很有道理的樣子,嵐湛思索起來。

    「多謝你了,我一定要讓月月從害怕蛇,到習慣蛇,到喜歡蛇……」來不及拋下最後一句話,嵐湛轉身就消失在了朱晏的面前。

    ──不知道月酈白天看到蛇的時候,會不會也被嚇昏過去。

    ──不知道嵐湛會不會因此被月酈扁成豬頭。

    帶著非常期待的感覺,朱晏微微勾起唇,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

    奇怪,為什麼朱晏和朱熙兩個人堅持非要到自己的府裡吃晚飯,無論自己怎麼拒絕都死皮賴臉地跟回來,他實在很好奇這兩個人到底打什麼王意?

    月酈瞟了一眼走在自己身邊的皇帝和王爺,心裡忍不住暗自思忖起來。

    拐過街口,月酈一楞,停下了腳步。遠遠的,只見自己的府門外,全府的下人們齊刷刷地站著,一個個滿臉驚恐害怕的表情,戰戰兢兢地望著門內,都是一動不動。

    是什麼事情讓全府的人都跑了出來,看他們的樣子,倒好像司馬府變成了什麼鬼府魔窟一般。

    「裡面發生什麼事情了?」

    月酈雖然心下驚疑不定,但是面上卻是平靜鎮定如常,他走到眾人面前,神色安詳的詢問道。

    一見月酈,站在人群中的鸞兒立刻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他就放聲大哭了起來。

    「怎麼了?鸞兒?發生什麼事情了?別哭啊……」

    月酈輕輕拍著鸞兒的肩膀,柔聲安慰。

    「大人,你,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好可怕……」

    鸞兒瑟瑟發抖,幾乎說不出話來。

    不解的皺了皺眉頭,月酈抬腿定進了自己家門。一進門,他頓時僵在門口。

    誰來告訴他,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早晨出去的時候,還如往常一樣清雅軒潔的府邸早已全然變了模樣。

    門窗案幾之上,不管原先雕刻的是富貴牡丹還是百鵲登枝,此刻全都變成了形態各異的蛇雕,雪白的牆壁上群蛇飛舞,青石的地面百蛇盤踞,窗紗繪的是蛇,簾幕描的是蛇,屋頂的飛簷變成了蛇簷,雕樑成了蟒梁,畫柱成了蛇柱,青石的小路都被刻出了一條條蛇形的花紋。而在道路兩邊的草叢山石花木中,則來回滑動蜿蜒著一條條青碧色的細長身軀。

    總之一句話,不管是真的假的,一眼看過去,整個視線所及,都只有一種動物的存在。

    看著眼前的境況,有那麼一刻月酈甚至以為自己是在做噩夢。他下意識地掐了自己一下,胳膊傳來的刺痛提醒他眼前的一切都是現實。

    僵硬著身體,月酈只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裡都洶湧而出著熊熊的怒火。刀呢?刀在哪裡?他一定要把嵐湛做成紅燒狐狸──不,紅燒蛇羹。

    而跟在他背後進來的兩個人,在情不自禁地倒抽了一口冷氣之後,忍不住哆嗦起來。

    這哪裡還是司馬府邸。分明是進了蛇窟,陰森恐怖的感覺讓朱熙和朱晏忍不住寒毛倒豎,冷汗直流。這時分,明明還是艷陽高照的天氣,可是他們卻只覺得自己從骨頭裡

    都透出森森寒氣。

    「嵐湛,你給我滾出來。」

    月酈握緊拳頭,很奇怪自己竟然沒有昏過去,看起來憤怒有時候確實有激發人潛能的作用,此刻他就是一個實例。

    「月月你回來了。」

    嵐湛應聲而出,笑容滿面地閃到了月酈面前。

    「月月你看喜歡不喜歡,我都是照自己的樣子畫的,很漂亮吧?」完全沒有發覺月酈平靜的面容其實是僵硬,嵐湛用手環指一圈,志得意滿地表著功。

    月酈臉色青白,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他不確定自己如果動一下,會不會下一刻就拆了嵐湛的骨頭當柴燒。

    「果然有法力還是好,要是憑人力做,沒有十天半個月的別想完成這麼浩大的工程,」嵐湛甚是滿意地欣賞著自己的傑作,完全沒有發覺月酈的沉默根本是因為已經氣到了極致,而不是源自性情冷靜或者驚訝過度。

    在嵐湛轉過頭正要尋求月酈誇讚的時候,又狠又準的一拳迎面落到了他完美的臉上,緊跟著的一腳則毫不客氣踹在他的肚子上,讓嵐湛優美地從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橫躺在地。

    「月月,你幹嘛打我?」

    「你把我的家變成這個樣子,竟然還問我為什麼打你?」

    月酈危險地瞇了眼睛,猛然伸出雙手。隨著他的手勢,從不遠處的小池塘中,池水沖天而起,絞扭成一條透明的水龍,彷彿長眼睛一樣砸到嵐湛的身上。

    「哇,好痛,月月不要啦……」

    被澆成落湯雞的嵐湛一面可憐巴巴地大聲求饒,一面狼狽不堪地滿院子逃竄,躲避著水龍的攻擊。

    「皇兄,要是月酈知道,這個是你慫恿的,不知道會不會……」看著眼前亂成一團的情景,朱熙忍不住為自己的皇兄擔心起來。

    朱晏的臉色頓時鐵青,然後慘白。

    他只不過想稍微整整月酈罷了,誰叫月酈永遠那麼冷靜優雅的樣子,他被氣了這麼多年,想要報復一下也是很正常的嘛!可是,他怎麼知道嵐湛會搞出這麼壯觀、可怕兼離譜的情形出來。

    這個白癡狐狸難道真的沒有大腦嗎?

    要是讓月酈知道是他給嵐湛出的餿主意,他一定會死得很慘的。

    不管了,還是逃命要緊。

    來不及思索為什麼月酈怎麼會身懷法力,朱晏轉身兔子一樣地竄了出去。朱熙呆了一呆,立刻緊跟著衝了出去,免得一個不小心,被月酈遷怒到他的身上,那可太划不來了。

    「限你一刻之內,馬上把這裡給我全部恢復原狀,要是讓我再看到一條蛇的影子,我就剝了你的皮熬湯喝。還有,從今天開始,你不許靠近我三丈之內。」

    月酈冷冰冰地看著嵐湛,口氣輕柔地撂下了最後通牒之後,轉身就走。

    「月月,不要啊……我知道我錯了,下次我會一點點慢慢來的……我馬上把這裡變回去,你不要拋棄人家嘛……」嵐湛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趕緊追了過去。

    看來,嵐湛要實現和他心愛的月月夜夜同床共枕的夢想,還有著非常非常曲折而且艱辛的道路要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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