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羅亞學園對學生的語言學習非常用心,甚至還特別喪置了一棟藍白相間、美輪美奐的外語大樓。這棟大樓共有十層樓,第一層樓都有兩間教室,為學生的有效學習做了最用心的佈置。
西語教室位於外語大樓的五樓,寬廣的教室置有巨大的音響和超大螢光幕的電視,而且每個位於都有一副耳機,以方便授課。
雖然西語教室遠在五樓,但拜現代文明所賜,只要坐下可容納二十人的豪華電梯,很快就可以到達。
上課的鐘聲剛響完,水瀲艷正好踏進西語教室,打破了她上課一定會遲到的慣例。
倏地,她轉身擋在教室門口,不讓一路押她上樓的唐雅哲跟進來。
「別跟進來了,我會好好上課的。」她刻意睜大眼睛,表示自己已無半點睡意。
讓他跟進來還得了,那她豈不是連打瞌睡的機會都沒有了,而且說不定還會成為女生的公敵,這個後果實在是太嚴重了,所以她說什麼也不能讓他進來。
「不行。」他輕推開她的身子。
依他對她的瞭解,他前腳一步、她後腳就會跟著跑了,況且看她一副精神不濟的模樣,等會兒她一定會睡死在桌上。
見安德西教授出現在門口,水瀲艷為了不想引人注目只得退讓一步。「行,那你去坐別桌,離我遠一點。」他遲疑了一會兒,勉強答應道:「好吧。」
要不是知道她是因為怕麻煩,他一定會吻住住她,讓她的小臉袋清醒一點。要不是為了她,他何苦沒事跑來旁聽,還得被她趕來趕去。
水瀲艷得到了唐雅哲的應允,立即走進教室選了個後頭的位子坐下,還不時偷瞄他有沒有信守諾言。
唐雅哲在她的斜後方優雅地落座,正好將她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
討厭鬼!她趁他不注意時對他做了一個鬼臉。
她一手撐著香腮,小臉上滿是不快。怎麼會有人這麼無聊,連她上不上課,甚至認不認真都要管,也不想想她的背包裡連枝筆都沒有,更別提課本了,這樣要她怎麼上課嘛!
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遞來一枝筆、一本筆記本和西班牙課本。
好感到喔!是誰啊?怎麼知道她什麼都沒帶,還神情廣大地遞了過來。
她一轉頭,只見唐雅哲正對她微微一笑。
居然是他!她愈來愈不懂了,他開的是黃金保證班嗎?不然怎麼會這麼不擇手段地盯著她唸書?還是他收了她母親多少好處?
她對他點了點,隨即打開筆記本,第一次想好好聽安德西教授講課,但她根本聽不懂他嘰哩呱啦地在說些什麼,遂筆記上仍是一片空白。
三十分鐘以後,她確切地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她死都不要再修一次西班牙文,無論如何這次的期末考她一定要Pass。
兩節課下來,她不但得努力地撐住眼皮,還得裝成很用心聽課的模樣,生怕後頭的唐雅哲會突然跑過來。
天呀!這無疑是她上過最痛苦的兩堂課,她真的快受不了了!
哎呀!一不小心她的頭重重地一點,差點撞掉了旁邊的耳機,她迅速地看了看四周,發現沒人注意才趕緊又把耳機放回去。
可惡!這筆帳她一定要記在唐雅哲身上,她邊想邊回頭瞪了他一眼。
唐雅哲優閒地翻著自己要考的法文,還不時抽空看她的情況。
他當然知道她被瞌睡蟲折磨得快要瘋了,但是他仍不為所動,因為他今天要她來上這堂課的目的並不是只有單純地要她來聽課,他是要讓她下定不再重修的決心。
要逼她上課不難,但上課的品質及學習的效果是要靠她自己的專心程度來決定的,如果她一直像昨天那樣偷懶,就算每天讓她煞夜,依然不會有什麼成效。
看著她怨恨的目光,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也相信她以後上課不會再偷懶了。
突然,下課的鐘聲響起,水瀲艷整個人趴在桌上,意識瞬間一片混沌。
上完課,教室裡的學生一個接著一個離去,只剩下她仍大剌剌地趴在桌上大睡特睡。
她才正要入睡,偏偏有只不識相的手輕輕地撫著她的頭,企圖干擾她的睡眠。
別吵她,現在誰都別吵她……
唐雅哲憐惜地看著她眼下的淡淡陰影,知道她現在非常需要睡眠,但在這裡睡她起來時一定免不了要腰酸背痛,所以他才會想喊醒她。
水瀲艷努力撐開眼皮,想要看清楚干擾她好夢的是何人,一見到唐雅哲的俊臉,她立即求饒道:「可不可以讓我睡飽再說?」
她哭喪著臉,像只可憐的小貓咪。
「你不能在這裡睡,先起來,我帶你回家。」他用溫柔醇厚的聲音輕聲安撫著她。
也許是因為她意識不清,所以她真的乖乖站了起來,甚至接受他的手臂將身子的重量交給他,還迷迷糊糊地自動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溫柔地扶著她走出外語大樓,然後體貼地選擇人煙稀少的道路,因為他知道她一定不喜歡當上緋聞女主角,雖然他知道總有一天她一定會成話題人物,但至少不在現在。
走進地下停車場,他一手扶著她、一手打開車門,再輕巧地把她安置在座位上,而她的眼皮動都沒動過,只是自己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和周公下棋。
唐雅哲好笑地看著她的睡臉,真不知道她哪天會不會因為睡得太熟連自己被人賣了都不知道。他笑著搖了搖頭,將空調調整到適當溫度,再脫下外套替她蓋上,眼中是不容置疑的深情。
不久後,銀色的跑車在水家前停下,唐雅哲俯身輕輕地在水瀲艷雪白光潔的額上落下一吻。隨後他下車按下門鈴,不捨地將她送回家。
傍晚時分,天邊淺淺地染上一抹橘紅色,夕陽的餘暉灑落一地,空氣裡滿是郊區特有的青草氣息及臨近夜晚的涼意。
橙色的光芒斜照進屋內,粉色窗簾隨風微微飄揚,床上的人兒輕輕掀了掀眼簾,白嫩紅致的雙臂眷戀地抱著溫暖的棉被。
水瀲艷睜開酸澀的雙眼,覺得自己彷彿像睡了一世紀般地漫長,突然,她烏溜溜的大眼睛轉呀轉的,疑惑地看著四周,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回到家了。
天亮了嗎?不對,還是下午啊!
她抱著仍有些昏沉的腦袋,回想今天的一切,她只記得自己趴睡在西語教室的桌上,可是後來到底是誰送她回來的,是詩詩嗎?還是王媽派人接她的?她想不起來丁,只是依稀記得有一雙溫柔的手體貼地照料著她。
不過她還記得是那個痞子一直不讓她睡,還逼她去上課的。
那個可惡的臭男人就別再讓她遇到,不然她一定要把他綁起來丟進海裡,讓他去教鯊魚說西班牙語。
她將枕頭立起,舒服地靠在上面,數著青蔥玉指,準備找陷害她的兇手們算帳。不過,有礙於主謀是自己的母親,她根本惹不起,所以她決定先找幫兇清算。
水瀲艷走出房門,走向走廊另一端的房門前,禮貌地輕敲房門,待聽到有人回應後,她先深吸一口氣,隨即扭開銀質把手,進入水伊伊的閨房。
一打開房門,看到預料中的滿室粉色色調,她仍是不太習慣,總覺得自己像是踏人童話世界一般。她的房間與她完全不同,不但清一色是粉色系的佈置,像粉色的床、粉色的椅子、粉色的書桌、粉色的牆壁及天花板,甚至還擺了許多可愛的絨毛玩偶。
水瀲艷心想如果要她在這裡住上一夜,她大概會發瘋。
此時,水伊伊正坐在書桌前看書,水瀲艷進來後,她仍一動也不動地看著面前的書,小臉上滿是熱切的興趣。因為她最大的興趣就是鑽研流行資訊,受美的她可是品味一流呢!
水瀲艷坐在床上,本想有禮貌的等她看見一個段落,但卻沒想到水伊伊壓根兒沒空分一點注意力給她。
她實在是等得不耐煩了,只好跳下床直接抽走水伊伊手中的書本,總算是成功得到她全部的注意力。
「做什麼?」水伊伊微皺起眉,十分不喜歡看書時被人打擾。
「沒什麼,有點事想問你罷了。」水瀲艷輕描淡寫地說。
依據她們當了十幾年姐妹的經驗,水瀲艷知道一向奸詐狡猾的水伊伊心防最弱的時候,就是在她看書被人打擾時,因為那會令她很不愉快,所以無法專心思考其他的事情。
「你早就知道媽讓唐雅哲當我的西班牙文家教,對吧!」她翻著手上的書本,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當然。」水伊伊不假思索地答道,一雙大眼直盯著水瀲艷手上的書,恨不得能立刻搶回來。
可惡!她才看到一半耶!
「那你為什麼沒告訴我?」她的語氣仍是一貫的平穩,但小臉卻已經開始有些扭曲。
「因為媽……」水伊伊突然驚覺自己差點說了不該說的話,連忙改口道:「因為他是個好老師呀。」
水瀲艷把書本丟在身旁的書櫃上,一臉陰鷙地看著水伊伊。看來真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交易在運作才是,因為聰明的伊伊是從不做賠本生意的。
她的書呀!水伊伊心疼地看著本書被用力丟在書櫃上,心疼極了。
縱然心疼,但她也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氣壓。
糟了,有人要噴火了!水伊伊無暇顧及她心愛的書本,急忙開始運轉靈活的大腦。
「再說廢話,看我怎麼修理你。」她的劍道和柔道可不是白練的,她很樂意實地演練在她可愛的妹妹身上。
「好,你問吧!」水伊伊乾脆答道。她還想活久一點,想多看幾本書,所以還是別惹火她為妙。
「問上一個問題。」水瀲艷冷冷的說道。
「這個呀……」真是個好問題,她得小心回答了。「我以為這不是什麼大事嘛,不過是一個家教,你的反應未免也太大了,還是真的有什麼問題嗎?」水伊伊決定索性裝成什麼都不知道。
水瀲艷的俏臉突然轉紅。「沒什麼,你別亂猜。」
看她的臉色已有軟化的跡象,水伊伊努力撇清關係道:「請家教的事我真的不清楚,有問題你去問媽吧!」
聽完水伊伊的解釋,水瀲艷臉色變得有些古怪。她這個妹妹當真以為她這麼好騙嗎?算了,反正現在伊伊的大腦已經開始運轉,想拐她也不容易,她還是離開吧!不過別以為她放棄了,她的耐心可是一流的。
水伊伊臉上雖擺出無辜的微笑,但心裡卻是百轉千目。突然,她一臉癡迷,活像個懷春少女一般的問:「姐,你不覺得唐大哥很有魅力嗎?」
「魅力?他?你的眼睛有問題嗎?居然把魅力這兩個字和那個不要臉的大痞子擺在一起,連多尼都比他有魅力多了。」多尼是水家警衛養的一條跛腳大黑狗。
「不要臉?唐大哥俊美高貴、斯文有禮,不可能會這樣的?」她輕輕地搖頭,不願相信。
「你不相信!我告訴你他居然敢……」水瀲艷倏地摀住自己的嘴,慶幸自己沒因為一時嘴快而把秘密洩露出來。「反正如果你喜歡,那我……」原本她是想說把唐雅哲讓給水伊伊的,但不知為何卻說不出口。
「總之……不講了。」水瀲艷小手煩燥的一揮,立即衝出房門。
離開了水伊伊的房間,水瀲艷來到樓下端了杯牛奶邊走邊喝,心中滿是煩躁。
奇怪,如果伊伊喜歡她,她應該將他讓給伊伊啊,能解決一個大麻煩,她何樂不為呢?可是她為什麼沒有這麼做,反而還下意識地抗拒伊伊和唐雅哲在一起的可能。
一不小心,她撞上王媽微胖的身軀,牛奶灑了些在木質地板和她的藍色休閒服上。
「小姐你小心點,牛奶給我,快去把衣服換下吧!」王媽驚呼一聲,連忙接過她手中的牛奶,趕著她去換衣服。
看見王媽,水瀲艷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王媽,我有件事想問你,今天是你們去接我的嗎?」她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因為她實在是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從學校回到家中柔軟的床上的。
「哦,是唐少爺開車送你回來的。」王媽笑呵呵地道。那個年輕人看起來和小姐十分相配呢,不僅相貌英俊還一副非常呵護小姐的樣子,看來小姐不用多久就要披嫁紗了,她得告訴夫人讓夫人好好地準備準備。
「什麼?是他!」水瀲艷驚呼出聲,小臉一片慘白。
她忍不住撫額哀歎,完了,她完了!她根本不記得自己有走到地下停車場,甚至坐上他的車,他一定、一定是一路抱著她到車上的,她的名譽、她的人生都將因為他的惡行而毀於一旦,她真的完了!
她失魂落魄的走回自己的房間。
天啊!她該怎麼辦?對了,她可以出國留學,這樣就可心遠離這裡的一切,而且最近的不順心也讓她想找一個避風港,好,她決定出國留學,只要跟父親說她去加強外語能力,他一定會高興地答應的。
總之她一定要出國,不要留在台灣。
思及此,她連衣服也不換,立即跑下樓去。
她在客廳裡找到正在看報紙的水伯聖,大聲宣佈:「爸,我要出國留學深造,以求得更多的的知識和增強外語能力,以後才能把水氏發揚光大。」
水伯聖從報紙裡抬起頭,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的女兒。這番努力上進的話壓根兒不像是瀲娃會說的,她說這番話的感覺,就像以前小學生會在作文的最末句加上以後要反攻大陸一樣的奇怪。
雖然他之前也有意把她們姐妹倆送到國外深造,但他記得當初最反對的就是她呀,她還說了一些什麼身為台灣人不能去番邦之類的話,怎麼現在卻想要出國唸書呢?
「艷娃,你怎麼了?你受到什麼打擊了嗎?」他覺得她一定有問題,不然怎麼會突然想要出國。
「沒有,我只是想通了。」水瀲艷立刻應道,但她的毫不考慮反而令水伯聖更覺得古怪。
水伯聖皺緊眉頭思考著,艷娃到底是怎麼了?看來他得和老婆好好地研究一番。
「讓我和你媽商量一下再說。」說完,他又把頭埋進報紙裡,可是他的心思卻早已跑得老遠。
水瀲艷有些失望,因為她本來以為他會興高采烈地連聲說好,沒想到他居然也如此多疑。
唉!難道她突然想用功上進,真的有這麼奇怪嗎?
晚上七點正是個報復的好時機,偌大的書房依舊靜謐,但卻多了一個幾不可聞的呼吸聲。
水瀲艷身著簡便的衣裝躲在書房的角落,銳利的眸光緊緊地鎖在書房的木門上,等待那個害她得逃出國的罪魁禍首出現。
她要好好地修理那個可惡的痞子,就算她要出國,她也要先揍他一頓再走。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她知道他來了,他在牆上的影子隨著燈光而縮小放大,正當他的手要打開書房的燈光時,她立即一腳飛踢過去。
唐雅哲反射的躲開,讓她撲了個空。
「瀲艷。」他嗅到她身上的香味,不明白她為何會攻擊他。
水瀲艷毫不猶豫地持續一連串的攻擊動作,一心只想把幾日的鬱悶狠狠地發洩出來。可是她怎麼都不打著他,只能氣急敗壞地胡打亂踢,結果卻讓一堆無辜的書本紛紛倒地陣亡。
這個小笨蛋在幹嘛?唐雅哲無意再跟她打下去,況且他也不想真的傷了她,趁著她出拳的空檔,他反鎖住她的雙手往自己的方向拉,讓她順勢倒進他懷中,將她抱了個滿懷。
總算是制止了這隻小野貓撒潑,他知道她的怒氣都是其是有自,她並不是一個會無理取鬧的女孩,可是究竟是為了什麼?
抱著她,他的眸裡漾著滿滿的疑問,思考著今天是否出了什麼問題,才讓她大打出手。
他俊秀的臉龐貼近她的秀髮,汲取她清香的氣息,感覺她因怒氣而顫動的嬌軀,他的一雙大手緊緊摟住她的嬌軀,以免被她偷襲,再輕柔問道:「怎麼了?在氣什麼?」
水瀲艷的雙眸裡滿是怒氣。「你還問?你居然不經過我同意就抱我回家。」
她絲毫未發覺自己話裡的暖昧,只知道她不想趟人「王子爭奪戰」的渾水裡,而且謠言說不定還會把「他抱她回家」變成「她巴在他身上」,那會讓人以為她水瀲艷是個花癡,而她這輩子最不屑的就是花癡,她無法忍受在未來可能會有人把她和花癡畫上等號。
「我沒有。」他一臉無辜,覺得自己被冤枉了。
「那你今天怎麼送我回來的?」她擺明不相信他,小嘴還蠢蠢欲動地打算直接咬他一口洩憤。
「你怎麼不先來問我怎麼送你回來的,再來打我打一架呢?」他輕歎一口氣,她的思考模式還真是異於常人,不問一聲就先定了他的罪,如果法官都像她一樣,台灣一定滿是冤獄。
「還用得著問,難道是我自己走到你車上的嗎?」她仍拒絕認錯,怎麼也不相信自己可能在無意識的狀態下坐上他的車。
唐雅哲俊秀的臉上是無奈,樓著她的手臂輕輕地鬆開。」你就是。」
他沒想到她連自己做過的事都忘了,還準備打他一頓,看來孔子果然說得沒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不會吧!」她搖頭也不敢相信,轉過身定定地看著他,期待找出他撒謊的蛛絲馬跡,卻只看到他坦誠無奈的眸子。
完了,這下她臉丟大了,她羞恥的將臉埋進他懷裡,恨不得挖個洞將自己埋起去。慘了,他一定覺得不明是非、又笨又蠢,說不定以後還會把她當笨蛋看。
可是,該道的歉還是得道,她吶吶地說道:「對不起,錯怪你了。」
「沒關係。」感受到她因感到羞恥而發燙的身軀,他大方地原諒她。
「嗯……那你可以放開我了嗎?」她抬起紅通通的臉蛋問道,第一次對他如此客氣。
「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他低沉的嗓音不若平常自然,好似帶了些微窘。「除了別人的眼光外,你是真的不喜歡和我有任何牽扯嗎廣雖然她的答案並不能影響他的決定,但他仍不希望她說出否定的答案。
她望著他迷人的眼眸,感受自己不受控制而加快的心跳,心中百感交集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她從未想過的問題。
思考許久,她緩緩開口道:「我不討厭你,但不包括你所帶來的麻煩。」
他聞言,心裡鬆了一口氣,俯身在她耳邊輕道:「謝謝你。」接著他打開書房的燈,拉開椅子坐下,準備開始今天的課程,「過來上課啊!」
她恍然驚醒地走過去,小臉上若有所思地坐在椅子上。
沒想到她竟然對他有了不確定,不確定是否該遠離他,完全不若先前的堅決。
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門邊探人簡琳琳美麗的側臉,優雅的走進書房,手中捧著一個銀質托盤,「我幫你們送點心來。」
水瀲艷翻了個白眼,送點心這種事哪有可能勞駕到高貴的水夫人,這個狡猾如狐狸的老媽一定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簡琳琳放下銀質托盤,朝唐雅哲道:「我們艷娃就麻煩你了。」
唐雅哲溫文有禮的回道:「水伯母,我一定盡力。」
「不過……」她突然歎了一口氣,一臉捨不得地看著水瀲艷。「我們家艷娃不知道受了什麼打擊,突然說想出國留學,雅哲你一定要幫我勸勸她。」說完,她還拿出手帕輕輕擦著濕潤的雙眼。
水瀲艷聞言只覺得全身僵硬,知道自己又落入了母親的圈套。
「乖女兒,你真的要出國留學嗎?再仔細考慮考慮吧廣她是真的很捨不得艷娃呢!因為這樣家裡就沒人可以給她整了,伊娃愈來愈精明,一點都不好玩,還是艷娃可愛又逗趣。
「出國?」唐雅哲一臉陰鷙,銳利的目光射向眼前心虛的水瀲艷,在桌下的手用力地緊握成拳,努力忍住怒氣道:「我一定會好好勸勸她。」
跟見達到預期中的效果,簡琳琳滿意地關上房門出去。
本來想跟他好好解釋一番,但抬頭看到他黑得嚇人的臭臉,水瀲艷心中突然也升起一股怒火。
她沒必要跟他解釋,頂多算是她浪費了他一晚的苦心,了不起多給他點錢就是,她根本沒必要承受他的怒氣。她大膽地回視他嚇人的怒顏,雙手抱胸,一臉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
唐雅哲瞇起眸子,平日的溫文爾雅蕩然無存,一向溫潤的嗓音也變得低沉而危險。「你想都別想了,不准去。」
他這句話彷若火上加油一般,她的不滿也因他的專制更形擴大,不馴的個性已完全掩蓋住少許的愧疚。她站起身來增強自己的氣勢,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我就是要去,你又能怎樣?」
就算早已不打算出國她現在也要去,他不該以為他能控制她的一切,她的人生她要自己主宰。
情緒失控的他因她挑畔的言語而更加怒氣衝天,「那我會把你綁起來。」他眼底的決心令人震撼,因為他無法忍受她有離開他的念頭,尤其是在他想真心對她好後更是不可能。
水瀲艷憤怒地瞪著他。這個該死的大混帳,媽咪管她就算了,現在連他也妄想操控她,她受夠了!她舉起雙手狠狠地把厚重的課本摔在地上,火冒三丈地衝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