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胎情婦 第五章
    舂泥改變了他對女人的認知,以往在他的認知裡,女人都是貪婪的,但春泥她不是。而也因為跟春泥在一起,從春泥的話裡他知道了,原來這世上除了拜金的女人外,還有許許多多不同的女人。

    那天晚上他跟春泥一起聊天,聊著聊著春泥告訴了他一個故事,在她的店裡負責廚房工作的芳嫂是一個才四十出頭的婦人,她有一個今年十二歲大的兒子,以及一個已經昏迷了八年的植物人丈夫。

    當宋子旭聽到這裡時,他直覺的就問:「她跟她丈夫已經離婚多久了?」

    春泥挑眉的問:「芳嫂沒有跟她丈夫離婚好嗎。」跟宋子旭相處的這一些日子以來,她多少也瞭解了些宋子旭的想法。

    或許是因為他從小生活的環境,或許是因為他身在商界看多了人性的醜惡,所以他對人,尤其是女人總是抱著懷疑的態度。

    「為什麼?」這倒讓宋子旭覺得好奇了。

    有哪個女人會想要個植物人的丈夫啊,更何況是一個已經當了個年植物人的男人,如果是一般的女人,早就申請離婚了。

    「因為她愛著她的丈夫啊,她一直相信她的丈夫終有一天會醒過來,所以她一直等著,等著她的丈夫清醒,到時他們一家三口就可以團圓了。」就因為芳嫂一直抱著這樣的希望,所以她才能撐過生活中的苦難。

    宋子旭不屑的說:「變成植物人的人有幾個人可以清醒的,她也未免太天真了吧。」

    「或許吧,不過雖然機會渺茫,但有個希望總是幸福的啊。」若是沒有個希望在,那麼生活不是將苦悶了許多。

    「抱著無謂的希望是一種愚蠢。」他向來不做不切實際的夢。

    春泥看著宋子旭說:「難道你從來沒有對什麼事抱持著希望嗎?」

    「沒有。」從他小時候,知道他的父母不可能愛他後,他就不再對任何事情抱持著希望。

    「我不一樣。」春泥笑著說:「小時候我對很多事情都抱持著希望,小的像是希望明天是個好天氣,大一點的就像是希望媽咪可以帶我去哪裡玩啊,或是學校明天可以放個颱風假的。」

    聽到春泥的希望,宋子旭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的希望還真是小啊。」

    「不管是大是小,有希望就有著期待,而有期待就是一種幸福啊。」所以希望的大小並不是重點,重點是有了希望才有期待。

    春泥的話讓宋子旭陷入了沉思,他從來沒有這樣想過,他的生活是現實的,也是實際的,他對任何事情從來不抱著無謂的希望。

    不過他這次真的希望,希望可以將春泥捕捉在手中,希望能得到春泥的心,希望春泥能夠愛他,愛到離不開他。

    ***

    傳說中這座島是女神的眼淚變成的,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時這世界還沒有人類的存在,而這片大地仍是眾神的住所時,一位美麗的女神跟她心愛的男神生下了一個孩子,女神十分寵愛著她的愛子,而他們一家也一直過著幸福的生活。

    可是有一天貪玩的孩子跑到海邊遊玩,一個不小心讓大海給滅頂了,當女神知道了奔到海邊,孩子的屍體已經隨著潮流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傷心的女神找遍了整個海洋,卻仍找不到愛子的屍體。

    悲傷的她站在海面上哭泣,她的眼淚就變成了這座小島,所以這座小島也是母親的眼淚變成的。

    跟春泥在一起,宋子旭創下了許多第一次的紀錄,像是第一次逛菜市場、第一次逛祭典、他也是第一次站在街上看街頭的藝人表演的皮影戲。

    皮影戲演的是很傳統的神話故事,對這類的神話故事,除非是有需要,宋子旭是看都不會看的。但是春泥卻不一樣,她著迷的站在街頭看著皮影戲,而她的眼淚也隨著劇情的高潮起伏而流。

    宋子旭搞不懂這樣的故事有什麼好哭的?如果女人的淚腺天生就這麼發達的話,難怪秦朝時的孟姜女可以哭倒長城。

    不過春泥的淚也讓宋子旭心疼,他拿出手帕來輕輕的為春泥擦拭著眼淚;「有什麼好哭的呢?這只不過是一個故事啊。」

    春泥紅著眼睛說:「我也知道沒什麼好哭的,可是我就忍不住想要哭嘛!」

    「傻丫頭這只是個神話故事而已,不是真的。」島嶼的形成是因為板塊運動,跟女神的眼淚是沒有半點關係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每當看到這類的故事,我就想起我媽。」如果不是母親的堅持,這個世上也不會有她的存在。

    宋子旭笑著吻了一下春泥。「別哭了,如果你再哭下去,兩個眼睛就變成跟兔子一樣了,那樣的話走到路上可是會被人笑的喔。」

    「讓人笑就讓人笑嘛!」生命本就該如此啊,想哭的時候就哭、想笑的時候就笑,何必要委屈自己呢。

    「難道你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女人不是最愛美的嗎,有那個女人可以做到絲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呢。

    「我不是不在意,但也沒有必要為了他人的目光而委屈自己吧。」畢竟人得為了自己而活。

    宋子旭搖搖頭說:「我看過很多女人,她們為了別人的一個眼神可以做出任何事來,像是一份食物只吃了幾口就說怕胖不吃了,為了增加一、兩寸的胸圍花錢動手術更是常有的事。」而以前他也認為女人都是這個樣子的。

    直到認識春泥,他才算第一次見到原來女人的食量,其實並不比男人少到哪裡去,至少春泥的食量就不比他小。而也是一直到認識春泥後,他才知道看一個女人大快朵頤是一件多麼愉快的事,至少用餐時的心情也會愉快許多。

    她知道宋子旭說的是事實,她有許多女同學也都像宋子旭嘴裡說的那樣。「我可不會這樣虐待自己。」

    宋子旭看著春泥的胸部說:「你也不需要這樣做,你的本錢雖然不是很好,但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你說什麼啊?」什麼叫做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她對自己的身材可是滿意得很。

    宋子旭飛快的說:「我沒說什麼。」雖然春泥跟一般的女人不一樣,但是在某些地方春泥跟一般女人也沒什麼不同啊。

    「我們去吃飯吧,你不是很喜歡吃西班牙菜嗎,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的餐廳,我帶你去。」宋子旭轉移話題的說,他可不想春泥向他追究他剛才說的話啊。

    一提到吃飯,春泥也想到她的肚子餓了,她拉著宋子旭說:「那我們快走吧,我的肚子餓了。」

    看到春泥如此開心的臉孔,宋子旭也忍不住的露出開朗的微笑來。而且心裡有著股甜甜的滋昧,而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嗎。

    如果這就是戀愛的感覺,那麼他喜歡這樣的感覺。

    ***

    生命就該浪費在美好的事物上。

    對以前的他來說,這句話百分之百是句廣告詞,但是現在的地卻是百分之百的認同這一句話。

    對以前的他來說,每天除了工作外,他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情好做的,雖然他也跟女人約會談情,但是那都是為了要疏解工作的壓力。

    可是現在他每天一張開眼睛,一看見春泥甜美的睡顏,他就開始感覺到了生命中的美好,並且開始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浪費那兩年的時間。如果不浪費那兩年的時間,那麼他跟春泥就會有許多更美好的記憶了。

    而他往往也這樣看春泥的睡顏看到癡了,一直到春泥醒來,張開眼睛看到他,對他露出了一個甜美的微笑,摟著他的脖子給他一個早安吻。

    也一直到這個時候,他的一天也才正式的開始。

    而這一天本來也跟前些天沒什麼不同的,若說有什麼不同的話,也就是宋子旭打算帶著春泥出海去走走。

    但是宋子旭才處理完了公事,準備帶著春泥一起坐遊艇出海玩,可是他還沒踏出書房,電話就響了起來,知道這支電話的就只有幾個人而已,而他們都知道他現在正在度假,如果沒事的話,他們絕不會打電話來打擾他的。

    接起了電話,不到三分鐘他又放下了電話,他臉上凝重的歎了一口氣,然後拿起了電話開始訂回台灣的飛機票。

    他的父親病逝了,所以他跟春泥的假期也就只能到此為止了。

    當春泥聽到宋子旭說要回台灣時,她愣了一下,然後她發現了宋子旭的臉色不太對勁,所以她立刻關心的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的父親病逝了。」雖然知道父親有病,但是沒想到父親居然會這麼毫無預警的就去世了;更沒想到三個月前的那一次見面,居然是他們父子最後一次見面,他本以為以父親的身體至少還可以活個十幾二十年的。

    宋子旭的父親去世了。「那麼我們快點回台灣啊。」

    宋子旭看著春泥說:「我已經訂好機票了,明天我們就回台灣去。」

    「子旭。」春泥抱住宋子旭的腰。

    宋子旭反抱住春泥說:「我沒事,你別擔心。」

    「你現在心裡一定很難過。」雖然她知道他跟他父親的感情並不好,但是知道自己的父親過世了,他一定會很難過的。

    宋子旭抱著春泥,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我不知道,接到電話知道我父親的死訊,我只覺得腦海一片空白,什麼感覺也沒有。」

    春泥摟著宋子旭說:「那是因為你一時還沒辦法接受的關係。」

    「我上次見到我父親是三個月前的事,那一次見面我們父子鬧得不太愉快,最後他忿而離去,沒想到那一次居然是我們父子最後一次見面了。」

    他傷心嗎?他不知道。

    「你父親是怎麼死的?」雖然宋子旭這麼說,但是他的心裡一定正為了他父親的死感到難過。

    「他死在女人的床上。」父親貪愛美色是人盡皆知的事。

    「那你母親知道了不是很傷心?」丈夫死在別的女人的床上,這對做妻子的是多麼大的打擊啊。

    「我的母親是不可能會傷心的,他們夫妻早在我出生後就已經貌合神離了,我父親死在別的女人的床上,頂多只是讓她很沒有面子而已,傷心難過那是不可能的事。」或許母親還在高興可以從父親的遺囑裡領到一筆額外的錢財。

    「不要這麼說。」春泥摀住宋子旭的嘴。「不論如何他們都是你的父母.你不該這樣批評他們的。」

    宋子旭拿下了春泥的手,把她的小手握在於裡,春泥的手好小,她的手跟他的手比起來,連一半的大小都沒有。

    「你會陪著我嗎?」宋子旭看著春泥問。他需要春泥的溫暖,陪他度過接下來的日子。

    春泥抱著宋子旭說:「我會陪著你的,不管你到哪,我都會陪著你的。」

    宋子旭閉上眼睛,感受著春泥的溫暖,現在的他最需要的就是這樣的保證了。

    ***

    他們花了三天的時間,才從那座小島回到台灣。

    這三天宋子旭的話很少,總是摟著她默默不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春泥不想打擾他,她知道宋子旭正在為他父親的死感到傷悲。

    回到台灣後,宋子旭把她帶回了宋家大宅,然後就開始忙著葬禮跟公司的事了,而春泥能見到他的時間就只有晚上的時候。

    宋子旭的母親一直到丈夫葬禮的前一天才回到宋家,雖然她身穿著一襲黑衣,但是任誰都可以看得出來,她對丈夫的死並沒有絲毫的難過。事實上誰也都知道宋家這對夫婦的感情早就

    已經名存實亡了,雖然他們之間還有著夫妻的名分,但是他們之間早就已經沒有夫妻之情了。

    而看到兒子帶著一個女人回來時,宋夫人只把春泥當成一個低賤的女人,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連正眼瞧她一眼都沒有。

    不過,因為她有事要跟兒子商量的關係,所以這一晚她私下跟兒子見了面。

    「子旭,我有件事要跟你說。」宋夫人直截了當的把她的計劃說出來。「我要你娶區氏的千金區吟吟。」

    「母親,我想你對我的婚姻大事並沒有決定權。」父親明天就要下葬了,而母親非但沒有一點難過的表情,反而;還有心情談論他的婚事。

    「區氏只有這麼一個女兒而已,區家的父兄都十分的疼愛她,跟她結婚,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她都已經幫兒子打聽好了。

    宋子旭冷淡的說:「我要娶誰不需要母親擔心吧?」

    宋夫人看著兒子問:「難不成你要娶的是你帶回來的那個女人?!一看也知道她出身低賤,我們宋家可不要這種兒媳婦啊。」

    「母親別忘了,你的出身也高不到哪裡去。」他不容許任何人詆毀春泥,就算是他的母親也不可以。

    宋子旭的話讓宋夫人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

    「我是為你好,娶了區吟吟對你跟對宋氏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她最痛恨別人提起她的出身,她的出生是不好,若不是她當年聰明使計懷了孩子,以她的身份說什麼也不可能能嫁進末家的。

    「母親,我的婚事,我自然會打算,不需要你擔心。」宋子旭轉身就要離開母親的房間。

    「區董事長答應我,如果你願意娶區吟吟的話,他願意拿區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出來當女兒的嫁妝。」她就不相信兒子對這樣的條件會不心動。

    宋子旭鄙夷的看著母親。「區董事長是你的新歡吧?!」

    「沒錯,所以我才能幫你增取到這麼好的條件。」上流社會的嫁娶本來就是場利益的輸送。

    「而且,我可以告訴你,既然你的父親已經死了,那麼接下來我打算嫁給區董做繼室,你應該知道雖然區董只有一子一女,但是他的兒女們並沒有任何的商業才能,如果我嫁給了他,那麼你將來或許有機會可以取得區氏的經營權。」

    宋子旭看了母親好一會。「母親,難道你對父親的死,一點也不覺得悲傷?」就算他們之間的夫妻之情有多麼的冷淡,但是他們總是夫妻啊。

    「有什麼好難過的,你父親死都已經死了,就算我再傷心也沒有用吧。」更何況她也不認為有什麼好傷心的,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早就已經完了。

    這就是他的母親,除了對自己有利的事之外,其他的事她都不會放在眼裡。她甚至還可以在自己的丈夫還沒有下葬時,就已經想好自己要再嫁給誰了。而他也應該早就知道了,他母親的心裡除了她自己外,就再也不會有其他的人存在了。

    宋夫人看著自己的兒子問:「子旭,你聽到我說的話嗎?」

    「聽到了。」宋子旭收起了所有的思緒,冷冷的回答。

    「我希望你想清楚,別為了一個低賤的女人放棄這樣大好的機會。」雖然她不把春泥放在眼裡,但是她也知道春泥在兒子的心裡是不同的,否則兒子是不會把她帶回宋家來的。

    「春泥是我的情人,不是什麼低賤的女人。」他不滿母親這樣批評春泥。

    宋夫人可沒打算跟兒子爭執,所以她看著兒子說:「不管她是什麼樣的女人,反正她都沒有那個資格可以當宋家的媳婦。」

    她相信兒子也知道,春泥是絕對沒有資格當宋家的媳婦的。

    宋子旭沒有再說什麼,他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但是宋夫人並不在意,雖然她向來不關心這唯一的兒子,但是她瞭解他,她這個兒子是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條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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