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產?這怎麼可能?」梁詠天在廳到許大夫診斷出的結果後,不禁嚇了一大跳!
「我今天還拿你開的安胎茶給她喝呢!怎麼胎沒安成,反倒流產了呢?許大夫,你說,這是怎麼回事?」梁詠天生氣的緊抓住許大夫,要他為史幽君的流產負責。
許大夫把他的手拿了下來,要他鎮靜點。
「梁少爺,我行醫多年,從來不會拿病人開玩笑的。我所交代夥計拿給你的安胎茶,也是我根據尊夫人的體質所特別調製的,應該不會有問題。」
「可是幽君她……怎麼會?」梁詠天看著屋內熟睡的史幽君,心中有無限的心疼。
他說過要好好照顧她的,沒想到連他們的孩兒,他都沒辦法保護。老天!他真是個無用的人!
小蕊不敢相信自己所泡的茶,竟然害了少奶奶,她哭哭啼啼的嚷了起來:「許大夫,我一切都交代你所吩咐的,把安胎茶泡給少奶奶喝的,怎麼可能會流產?」
許大夫端起了茶杯,仔細一瞧,忍不住驚呼出聲。
「紅花。」
「那是什麼?」梁詠天問道。
「紅花本是藥材,可是孕婦如果吃下了它,將會導致流產。一般來說,它也是種墮胎藥。」
「幽君怎麼會吃到紅花?」梁詠天叫了起來。茶是小蕊泡的……他當下往她一瞪,小蕊幾乎快被他的眼神嚇死了!
「少爺,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小蕊當場跪了下來。
「好了、好了。」許大夫把梁詠天推離小蕊,「這個問題應該交給衙門,而不是在這裡逼供。大少爺還是先去看看尊夫人,她要是醒來知道你們的孩子沒有了,不知道會怎麼樣?」
是啊!幽君要是知道孩子沒有了的話,她一定會很傷心的。
???
看著躺在床上的史幽君,梁詠天不知該如何面對她?
當初憑著一己之私,硬要將她娶回來,就是希望能夠將她留在身邊照顧;結果不但沒盡到照顧她的責任,反而害得她落到這個地步。
幽君,對不起!他心痛得幾乎要掉下淚來。
史幽君緩緩睜開雙眼,輕輕吐出:「相……公?」
「幽君?」梁詠天上前扶起了想要起身的她。「你現在覺得怎麼樣了?」
「你們說的,我都聽到了。」史幽君幽幽的看著自己的肚子。
「什麼?」梁詠天沒想到她早醒了。
「我們的孩子沒有了。」她哀傷的道:「你們怕我聽見,還跑到外面去說話。可是我沒有睡著,你們所說的話,我全都聽見了。」
梁詠天的心中滿是苦澀,他心疼她所吃的苦,心疼她所受的罪,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他呀!如果他沒有讓她進梁家的話,她就不會這樣子了。「對……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這不關你的事。」史幽君撫上他的臉,溫柔的道。
「可是……我們的孩子沒有了。如果我注意一點,親自送你回來,親自照料你……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所以……都是我的罪。」梁詠天將臉埋到自己的雙手中,痛苦不已。
「相公,別折磨自己。」史幽君把他的手拿開,直視他的雙眼。「你別把過錯都往自己肩上擔。」
「可是如果不是我,你就不會吃這麼多苦、受這麼多罪。」看她臉色蒼白,他於心不忍。
史幽君努力擠出一個微笑,輕輕地對他道:「你如果堅持有人要為這一切擔責任的話,那也不是你,好嗎?有個罪魁禍首要為這一切負責!」
梁詠天疑惑的望向她。「什麼意思?」
「別把太多的過錯都往自己身上攬,那不是你的錯,你這樣子,讓我覺得自己好無能,一直讓你擔心……」她垂下眼瞼的說。
「不!」梁詠天搶下了她的話。「不要這麼說。」
「那麼……別再折磨自己了,不是你的錯,不要再說對不起了。」她握著他的手,梁詠天反把她握住。
「好,我不說,我不再說了。」他親吻著她的柔荑。
「這就對了。」她將身子靠上了他。
???
史幽君流產的事在梁家引起軒然大波,而在史幽君的要求下,她喝下紅花的事並沒洩漏出去,只對其他人表示是她撞到了桌角,才會流產的。梁詠天雖然不解其意,不過仍配合著她。
梁夫人盼孫心切,在得知史幽君流產後,怨天歎地了一陣子也沒說什麼,只希望史幽君能夠再為梁家懷有後代。
流產之後的史幽君身子不如之前硬朗,所以小蕊一直隨侍身旁。就連到花園逛逛,她也都如影隨形。
史幽君難得的好心情,卻在見到某人時,受到影響。
「表嫂好興致,難得到花園來逛逛呀!」褚銀娟坐在亭子裡,見到史幽君和小蕊經過,風涼的說道。
「托表妹的福。」史幽君也不太想回應她。
「不是流產了嗎?怎麼不多待在房裡,待會又出了什麼事,梁家可承擔不起啊!」褚銀娟這招呼打的一點也不真心誠意。
史幽君也冷冷的道:「承不承擔得起,也不用多勞表妹你費心了。這是梁家的事,不是嗎?」
褚銀娟倏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說我不是梁家人?」
「表妹姓褚,將來嫁了出去,也是跟隨夫姓。我這話哪裡不對了?」史幽君好無辜的道。
褚銀娟無言以對,只得悻悻然的道:「你想把我從梁家趕走,是不是?」
「我只是想讓表妹認清本份,嫁給詠天的人是我,我已是梁家人,表妹終有一天也會嫁人,到時可不住在梁家。」
褚銀娟被她這番話氣得想上前揍人,她拉高裙腳,怒氣沖沖的走到史幽君面前,指著她的鼻子,大罵道:「想趕我走?我倒要先看看是你先被趕出去還是我?」
「如果表妹還想再動手腳的話,我真的會那麼做的。」史幽君臉色一凜,霎時有如冰霜罩在她臉上!
褚銀娟顫了一下,惱了「你胡說什麼?」
「把安胎茶偷天換日,這種手法,相信表妹應該印象深刻。」史幽君揚起了秀眉,神色嚴峻,和平常溫婉氣息完全不同,褚銀娟愣住了。
「你……你胡說……什麼?」發現自己氣勢弱了下來,褚銀娟不甘示弱,嚷著道:「你說紅花是我放的,你有證據嗎?」
「啊!」發出疑惑叫聲的是史幽君身旁的小蕊。
「死丫頭,叫什麼叫?這兒沒有你講話的餘地,到一邊去!」褚銀娟老羞成怒。
史幽君往前踏了一步,仍直視著她。「我有說是紅花嗎?」
褚銀娟摀住了自己的嘴,神色慌亂。
史幽君沒放過她,節節逼進。
褚銀娟見史幽君向她走了過來,一副興師問罪樣,心頭慌亂,她退了好大一步,嘴皮微微抖動,最後從喉嚨爆出話來,「你的事情大都家都曉得,是你亂吃了東西,才會導致流產的呀!」
「我流產的事情家裡人知道沒錯,不過他們都聽說我是因為撞到桌角才流產的,不是喝了花紅。沒想到表妹好聰明,竟然知道真正原因?」
「你這樣咄咄逼人是什麼意思?好像紅花是我放的,把我當成罪人似的?」褚銀娟不承認的道。
「小蕊泡茶的時候,只看到你到廚房去過。除了你,沒有其他人在那時候進過廚房。」史幽君想揭穿褚銀娟的罪行。
「她只是在泡茶的時候,看到我進到廚房罷了。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紅花是我放的?」褚銀娟強辯的道。
史幽君淡淡一笑。「的確是沒有人可以證明,但是你推我下水,我可是印象深刻。銀娟表妹,看在你是詠天的親戚份上,我不打算說出去,免得詠天為難,但這不代表你對我所做的事,我不計較。」她的語氣輕滑似絲,卻隱隱透露出怒意。
褚銀娟一驚,仍不肯承認:「你別把你落水的事情,算到我頭上來。」
「我查過了,在這屋子裡只有你穿著紫色滾邊鳳尾裙,我對你這件衣服,可是印象深刻呀!」史幽君上前示威,掀了掀她的裙子。
褚銀娟慌忙的把她的手拍掉!「我穿這件衣服,關你什麼事?」
史幽君笑的連眼睛都瞇起來了,也因此讓人看不到她的眸子,猜不出她心中在想什麼?
「身為女人,我知道一個女人的醋意,會大到什麼程度?甚至於除去情敵的性命也不在乎。是不是呀?銀娟表妹?」
「你……你想怎麼樣?」褚銀娟發現她竟然害怕起史幽君來!
「大家都還住在一個屋簷下,不是嗎?」她冷冷的說道。
???
「哇!呀!救命呀——」
正準備上床睡覺的眾人,忽然聽到淒厲的慘叫聲。
全部的人都趕緊跑到聲音的發源處一看,就見著褚銀娟跌坐在自己的房間內,臉色蒼白,全身顫抖著。
「銀娟,發生什麼事了?」梁夫人見一向端莊的她竟大呼小叫起來,深感不悅。
「那個……那個……」褚銀娟顫抖的指著她的房內。
「哪個呀?」褚銀娟的娘將她扶了起來。
「那個……」褚銀娟用手指指著她的床上,將臉孔轉向門外,連看都不敢再看。
「什麼東西呀?」梁夫人不耐煩的問道。
「聒!聒!」咦!有聲音從棉被裡傳了出來,眾人面面相覷,有位比較大膽的家丁走了上前,將棉被掀開——
嚇!哪來這麼多的青蛙?棉被一掀開,全都爭先恐後的跳了出來!女眷們嚇得紛紛走避,來不及走避的則掩面大叫!就連一向端謹持重的梁夫人,也跳上了椅子,緊摟著他的丈夫頻呼,「老爺,救命呀!老爺!」
梁詠天忙著保護他那嬌柔的妻子,然而就在他擁著她出門時,卻發現她的眸中露出興奮的光彩。呃……
「來人呀!救命呀!」褚銀娟的叫聲擾亂了梁家安寧的睡眠。
結果大半夜,梁家男丁全都忙著捉青蛙,沒有人睡得好覺。
???
隔天褚銀娟受了風寒,一夜未闔眼的她,再加上受了驚嚇,一整天都病懨懨的。
「哈啾!哈啾!」她猛打噴嚏。
「表小姐,天氣冷了,加件衣服吧!」小香拿了件薄裳給她。
「哦!好。」
小香服侍褚銀娟穿上衣服後,便退了下去,只留褚銀娟倚著欄杆。難得的溫馴,像個病美人一個。
咦!奇怪,身子彼癢癢的?褚銀娟扭動著身子,抓著癢處,發現那癢像是有東西在咬著似的,她疑惑的把薄裳脫了下來。
不看還好,一看,她又尖叫起來!「哇!救命呀!」
被她丟到地上的薄裳裡,爬出來好多只螞蟻,而且還有湧出更多的趨勢,雖然無害,褚銀娟卻已嚇得跑開,不意的撞上了他人。
「表妹怎麼了?如此驚駭!區區幾隻蟲蟻就把你嚇成這樣?」史幽君冷冷的道,把已經不知所措的褚銀娟說得遍體發麻。
「好噁心的螞蟻。」褚銀娟一想起,全身就起雞皮疙瘩。倏然她望向史幽君,不可置信的問:「你怎麼知道我遇到了什麼?」
「我不把你的事情說出去,是不想讓詠天難做人,所以什麼都沒有跟他講。但是如果你還想耍什麼手段的話,下次你碰到的,就不只是這些了。」史幽君說完便冷冷的轉身離去。
褚銀娟忽然覺得她惹到了不該惹的人,懊悔不已。
???
梁正昌看兒子這些天在店裡待的也不專心,趁這兩天店裡清閒,乾脆放他在家休息,也好陪陪他的妻子。
梁詠天回到了房間,驚訝的倒是史幽君,她疑惑的問道:「相公,你怎麼回來了?」
「前頭也沒什麼事,我就回來多陪陪你。」
史幽君示意小蕊退下,才不妨礙他們夫妻倆談話。
「大白天的,就往房間裡跑,要是給人知道了,不是又要被笑話了?」她從椅子上站起來,剛睡了個午覺的她精神還不錯。
「以前我們倆在房間,你可不會說這種話。」梁詠天打趣的說。
史幽君臉紅了起來,她知道她那一陣子,一定說了很多不得體的話。
「那……那是以前我傻,現在我已經恢復神志了,當然不可以讓你胡來,你還是到店裡去幫爹吧!」說著還將他往房外推,可又被梁詠天推了回來。
「就是爹要我回來陪你的。」
「是嗎?」史幽君有些不相信他的話。
「這種事有什麼好造假的?你也別整天窩在房間裡,有空出去走一走。來,我帶你到街上去逛逛,我們好像還沒有一起到外面去逛過呢。待會兒準備一下,我們一起出去,好嗎?」
史幽君還想說什麼,不過仍是點了點頭。
兩人離開房門,手牽手的走出來。梁夫人正好走來,見到他們,臉色壞了起來。「詠天,幽君身子還沒好,你怎麼就要把她帶出去呢?」
「娘,我想帶幽君出去走走。」
「外面天氣涼,萬一得了風寒可不是好玩的。」
見梁詠天又要被訓了,史幽君搶著話道:「娘,詠天是要帶我去求平安,再到注生娘娘那兒求個福,我們很快就回來了。」
「哦!要去注生娘娘那兒呀?好、好,你們去吧!」梁夫人馬上改變口氣道。
見母親離開的梁詠天咋了咋舌,對他妻子道:「好險哪!要是給娘發現我們是要溜出去玩的話,恐怕要被罵得狗血淋頭了。」
「你要是懂得娘的心思,做事就方便多了。」史幽君對他微笑的說。
「沒想到我的娘子這麼聰明。」他讚歎著。
「如果我還是像以前一樣,傻里傻氣,成天只會闖禍、惹麻煩,你還會像現在一樣,對我這麼好嗎?」史幽君抬起圓圓的杏眼看著他,嬌俏的模樣甚是動人。
梁詠天將她的手抓得更緊了。「你在擔心什麼嗎?」
「我以前的所做所為……會不會讓你討厭呀?」明明知道他應該不是那樣的人,要不然他也不會娶她了,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問。
梁詠天覺得這時候的她,最是嬌媚可人。就像以前的她一樣,最喜歡纏著他問些傻氣的話。
「怎麼會呢?」他憐惜的吻了一下她的小手。
「真的?那萬一我有不當的舉動,你都會原諒我?」
「當然。」她還會糟到哪裡去?
「這話可是你說的。」她的聲音極其嬌嗲,語畢還用食指在他唇上劃過,滑到他的下巴,抵達他的胸前。
若有似無的挑逗,讓梁詠天頓覺口乾舌燥,顧不得現在是大白天又在戶外的,趁四下無人,他抓起了她,狠狠的用唇將她的伶牙利齒給封住!
「喲喲喲!不敢看、我不敢看了!」令人討厭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史幽君羞得把臉埋進梁詠天的懷裡。
「明霽,你不要悶不吭聲的,既然來了就出個聲音呀!」梁詠天相信他一定來了很久了,是等到他們溫存時,才故意出來嚇他們的。
「我這不是跟你打招呼了嗎?」他壞壞的道。
「你……非得揀這時候嗎?」梁詠天無奈的瞪著他。
「呵呵呵……」他笑得好樂。
史幽君待臉上的紅暈退了之後,才敢從梁詠天的懷中探出臉來。這個人她很熟悉哪!新仇舊恨一起勾了上來……
「相公,這是你的朋友嘛!請他進來坐坐好了。」史幽君綻開笑顏說。
「可是,我們不是要出去?」
「沒關係,既然是你的朋友,我們改天再出去也不遲。」
妻子如此善解人意,梁詠天感到窩心,他愧疚的道:「那我們明天再出去好了。」
「你招呼客人到花廳坐著,我去叫人泡茶,我一定會好好招待他的。」史幽君別有深意的看了林明霽一眼,先退了下去。
林明霽跟著梁詠天走進了花廳,仍兀自損人損得好開心,「詠天,想不到你跟嫂子這麼濃情蜜意,看來我真是來錯時間了。」
「還說風涼話!」梁詠天就算生氣,也拿他無可奈何。
「哎呀!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怎麼知道我過來時,你們正好在親熱,要打招呼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後來想想你們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萬一被別人發現,豈不是更尷尬?所以我才決定冒著生命危險,將你們從輿論的口中搶救下來。」林明霽口沫橫飛的說著。
這是什麼理論?梁詠天哭笑不得。
進到花廳,史幽君已準備好茶水招待。「來,林公子,請喝茶。」
「喔!好,謝謝嫂夫人。」林明霽接了過來,正好口也渴了,他不客氣的喝了一大口——
「噗!」他一口全吐了出來。
梁詠天來不及逃,被他濺了一身。「明霽,你幹什麼?」他嚷道。
「這是什麼?」林明霽把史幽君端過來的茶推得老遠,面露恐懼。
「蟑螂屎、老鼠糞、還有一些結在牆角的蜘蛛網,我都將它加了下去。」史幽君優雅的道,彷彿在講茶經般的高貴。
「嘔!」林明霽一陣噁心的吐出一堆穢物。
梁詠天惱了,他轉頭問:「幽君,你在做什麼?」
「比起我受到假面鬼怪驚嚇,而渾沌了一段日子而言,這點滋味根本算不了什麼的。是不是,林公子!」史幽君不懷好意的看著林明霽。
「嚇!」不僅是林明霽,連梁詠天都被她嚇了一大跳!
「娘子,你……」
史幽君笑得好端莊,只有真正的淑女才會有這般溫文的笑容;同樣的,她瞇起的雙眸,令人看不見她眸中所隱藏的精光。
「相公,你說過不論我有什麼不當的舉動,你都會原諒我的?」她眨著明眸,天真無邪的要求。
「呃……」梁詠天一時語塞。
「我……我先走一步了。」林明霽決定要先去看醫生,逃的比飛的還要快。
在他離去之後,史幽君笑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梁詠天仍無法從驚駭中回過神來,他指著她,口中念著:「你……你……」
「相公,你放心,你是我的相公,我不會對你這麼狠心的。」史幽君將他僵硬的臉擺正,讓他好好看著她。
「你……怎麼會知道?」他終於大喊了起來,幾乎是驚慌失措的。
「相公,做了壞事要懂得消毀證據呀!你將那個面具藏在衣櫃底下不見天日,是沒有用的。」史幽君說得好輕鬆。
梁詠天不敢辯駁,原來她早就知道了,他還一直……
「對不起。」滿腔的歉意,他現在才能說出口。「我真的很抱歉,讓你吃了那麼久的苦。」他一直憋在胸口的話,終於釋放出來了。
「不要一直說對不起,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史幽君諒解的笑看著他。
「可是……」
「好了,別再說對不起了。我會掀起這筆帳,也是希望你知道,我並不怪你,希望你不要再耿耿於懷了。我不要你對我有所愧疚,好嗎?」
「娘子……」他激動的抱住了她。
「我一直希望你愛的是我,而不是對我有所愧疚。相公,好不好?」她那懇求的神情,讓梁詠天的心都揉在一起了,原來她對他如此情深義重。他何其有幸,在他那樣子對待她之後,還能得到她的心?
「我……」梁詠天滿腔的感動。
梁詠天抬起她的頭來,他口中輕輕吐出,「我愛你。」
過了半晌,梁詠天擔心起來,「對了,明霽他沒事吧?我看我得替他請大夫過去看看。」沒想到他的妻子這麼調皮,竟然放了那種東西下去?
史幽君笑著拉住了他。「相公,那只是些廚房的調味料罷了,加起來味道是有些噁心,不過不會傷害身體的。」
「假的?」還好,他吁了一口氣。「可是你怎麼知道明霽也有份?」
「上次放風箏時,你們的談話我都聽到了。」史幽君笑得嬌俏動人。
突然,一些想法閃過他的腦海,他問道:「那……銀娟最近遇到的事,跟你有沒有關係?」尤其想到這幾天褚銀娟看到她時,都嚇得跳開的樣子,讓他不得其解。
史幽君看著他,笑得好開心,拿他的話來壓制他,「你說過不論我做了什麼不當的事,都會原諒我的。」她的語調十分輕滑,悅耳。
梁詠天感到他被騙了。「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麼事?」
史幽君沒有回答,兀自笑得好樂。
「幽君?」梁詠天問著。
但史幽君不會告訴他的。
驀地,梁詠天發現他這個妻子其實一點都不傻,必要時,她還可以很犀利,她的個性自始至終貫徹無誤呵!他忽然很慶幸他不是她的仇人,要不然恐怕也會被她整得很慘,由褚銀娟現在看到她那驚嚇的樣子便可見一斑。
他的妻子……親愛的娘子,他會好好疼愛她的。
只要是一顆心有所屬,無論對方是何人物,他都不在乎,就算是傻子,他也願意與她共度一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