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宴喋血。
雍容華貴的紳男仕女們個個花容失色,場面一度失控,幸好總理的大批安全人員進來鎮壓,出人口也暫時封鎖住。不多時,警方人員也匆忙趕到。
案發之後,為了預防再生事端,總理先生率先搭直升機離開現場,其它人則被命令留在原地。
凱傑緊緊摟住純子,不斷地安慰道:「事情過去了,不要害怕!」
純子嚇得嘴唇發白,兩手緊緊地交握,聲音微頭地說:「凱……凱傑,我想事情並……並沒有……」
話說了一半,她再也說不下去,這時警方人員過來問話,莫華部長也立在一旁。
「爵士閣下,高橋小姐,你們站得離三島耀司大使最近,你們有看見什麼可疑的人嗎?」
凱傑回想了一下,「沒有,都很平常啊!純子,你有沒有看到什麼?」
純子搖搖頭。
這時賓客中有人高聲一喊:「凶器在這裡!」
眾人的目光齊聚一點,一名警員正用一把餐刀,從一隻冰鎮香檳的冰筒裡撈起一把滅音手槍。
莫華面色土灰,臉上無光地喃道:「怎麼會有人帶武器混進來?」
這種疏忽再多個幾次的話,莫華的小命早晚也會被人收走,而且他實在很想跟莫華說羅國政府內部有人叛變,兇手可能是貴賓之一!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凱傑還是把話忍下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調查命案的警官在檢視過全場之後,語氣沉重地說:「三島先生是在近距離被人用滅音槍打死的,連發兩槍都命中心臟。殺手行兇之後,趁混亂之際,把手槍丟在冰筒裹……兇手可能還沒離開現場。」
然而現場的貴賓都是羅國政經二界有頭有臉的人物,一旦調查起來不但困難重重,而且很可能得罪人!
在警方人員盤問完純子之後,凱傑向莫華要求道:「部長先生,我看純子臉色不太好,她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我們可不可以先離開?」
主事警官似乎面有難色,莫華則說:「他們是今晚的榮譽貴賓,受到驚嚇已是我們國家的恥辱,你們警方也不必再多盤問了。另外,華德爵士,恕我直言一句,請你特別注意個人安危,前不久有人揚言要暗殺你,我懷疑今晚真的是一樁意外,殺手其實是想……」
「殺我?」
凱傑大出意表,而純子則懼色更深地張口愣望著他。
「這種可能不是沒有,要不然目前敝國和日本關係良好,殺手實在沒有理由殺一名外交大使。」莫華繼續說。
凱傑臉上現出錯綜複雜的表情,他混合了痛苦、憤怒和惋惜的聲調喃說:三島先生是替我挨了子彈?」
莫畢長吁一聲,愛莫能助地說:「這是他的不幸,你的幸運。爵士閣下,請多保重,我派一輛警車護送你們回杜魯克古堡。」
凱傑和純子在警方人員保護之下離開希爾頓大飯店,兩人坐入座車之後,警車尾隨在後護航。
座車才開離飯店沒多久,凱傑便自責地說:「是我害你處在這種危險狀態,萬一子彈射歪了怎麼辦?噢,純子,我對不起你……」
純子這時驚魂甫定,只是兩手仍緊緊交握著。
「你先別自責,殺手要殺的人並不是你!」
「你怎麼知道?」
「凱傑,你看!」純子將交握的手掌打開,舉到凱傑面前。
「一卷富士膠卷!你怎麼會有這個?」凱傑不解地問。
純子歎了一口氣,全身打了個寒顫。「是三島耀目在和我跳華爾茲時,交給我的。」
純子把一切經過鉅細靡遺地向凱傑敘述一遍,凱傑越聽越緊張。
「外交人員偷竊駐在國的最高國防機密,這是違反國際公法的!」
「我不知道有這條規定……這麼說,我也不該……」
凱傑將膠卷拿在手中,左看看看了半天,又說:「不管三島耀司說的是不是真的,也不管這裡面的東西對日本有多大利益,這要是落入第三者的手中,很可能會引起更大的國際糾紛。」
純子聽了更加心慌意亂,氣得抓狂地說:「我本來就不想拿,他梗塞在我手上,現在可好,他人死翹翹了,我該怎麼辦?要不要「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把膠卷交給日本國安局?」
凱傑沉想了片刻,繼而一臉肅然地說:「如果是要踩在別人頭上來獲得自己的利益,這就是不對的;但是如果動機是好的,譬如布萊交給我的那份文件,那就可以促進世界和平。」
純子忍不住一陣苦笑,搖搖頭,「我們還真是同病相憐,同時有人托我們帶一件「要命」的東西離開羅馬尼亞。問題是,我怎麼知道這卷底片裡有什麼東西?裡面的資料是好的還是壤的?」
凱傑若有所思地喃喃:「你我這兩件事,我倒知道有個人可以處理……」
「Z?」純子脫口而出。
「噓,小聲一點!沒錯,喬諺一定知道該怎麼辦。」
「那我們怎麼把東西交給喬諺?再跑一趟美國?別忘了,你現在還有一個『拖油瓶』!」
「誰?你怎麼把自己罵得那麼難聽?」
「才不是我,是維妮啦!」
凱傑恍然大悟,蹙起了眉心說:「對喔!我怎麼把她給忘了?沒關係,等我跟喬諺聯絡過後再說。純子,我在想……」
凱傑欲言又止,純子靜靜地瞅著他半晌,才問道:「你在想什麼?說呀!」
「我在想,現在有人揚言要殺我,你跟我在一起會很危險,到時候如果我必須去美國一趟,你就跟維妮去蒙地卡羅我家等我。」
要她跟維妮一起去蒙地卡羅「她倒寧願陪著凱傑出生入死!她毫不考慮便直接說:「不要!這裡一共有兩件事情,其中一件是我的,我沒理由教你替我去冒險。再說,這一切都是我不好,我良心上怎麼過得去?」
凱傑激動地握住她的手,誠惶誠恐地說:「這是什麼話!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純子一時悲從中來,熱淚盈眶地說:「凱傑,我一直在懷疑是不是我把你帶『衰』的?你想想看,自從我們在一起之後,意外不斷發生……」
凱傑心疼不已地將她擁入懷裡,又愛又憐地呢噥著:「老天,你怎麼這麼迷信?意外天天有,只是最近特別多而已。如果我們在一起,將來有很多事要發生,難道你沒有勇氣跟信心一一克服?」
純子的臉貼靠在他胸膛上,語調-痖地喃說:「難道你不怕嗎?」
「不,我不怕!以前就是因為我怕傷害人,也怕被人傷害,想得大多的結果,反而在感情上一無所獲。現在我不但不怕傷害,也不怕冒險……」
純子仰起頭,嘟起嘴嗔道:「最怕呀,就是那些在你四周飛來飛去的蜜蜂和蒼蠅!」
「你又在說維妮了嗎?嘿,別忘了,你那位老是緊迫盯人的紀梵恩又怎麼說?每次看到他,我就火冒三丈。」
「真的?」
凱傑沒好氣地用手指點了她嬌俏的鼻尖一下,「當然是真的,難道你都沒看到我的頭髮在冒煙嗎?倒是你,好像無動於衷,一點也不會吃醋。」
純子眨眨眼睛,露出最甜美的微笑。「誰說的?你晚上睡覺沒聽到嗎,在古堡後面有兩隻野貓爭風吃醋,打得嘰嘰哇哇叫!」
凱傑佯裝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樣,搖搖頭說:「嘖嘖嘖!好厲害,還一語雙關,把我的愛貓魔魔也罵進去了,這以後還得了?」
「怎麼,你現在怕了、後悔了?」
凱傑揚了揚眉毛,故作奸笑地說:「哼哼哼!有沒有後悔我還不知道,但至少得先讓我討回一個公道。」
「什麼公道婆道?我--」
她還搞不清楚他的話意,他已經迅速地俯下臉,用溫柔而性感的唇片覆蓋住她欲語還休的嘴。
「男人婆」不但徹底繳械,而且完全屈服。純子半點抗拒也沒有,而且還主動環抱住他的脖子,在他純男性的魅力之下,她一改先前的強悍,成了柔情似水的小女子……
「嗯嗯,嗯嗯嗯……」純子摸模糊糊地說。
凱傑沒好氣地暫時放開她,「打啵的時候別講話!我的技術原本就不純熟,你萬一咬到我的舌頭怎麼辦:」
純子又羞又氣地回罵道:「我是說你突然『進步』這麼多,是打哪裡學來的?」
「錄像帶呀!上回在喬諺的婚禮上,我跟莎期史東聊天,她很同情我,後來送了我一卷『第六感追緝令』讓我『練習』。」他理直氣壯地脫口而出。
「變態!」
「不僅變態,我覺得我都快上癮了。來,再來一個!」
他再度獻吻,這一回純子不再說話,只讓自己漂浮在甜蜜的愛情海裡……
她在作夢嗎?她怎麼也料想不到,身為「男人婆」的她,不但沒把人嚇跑,反而逮到了一個帥透酷斃的白馬王子--雖然他在愛情上還是個需要多加練習的小學生,而她正好也是「無經驗」的一個,兩人正好是臭氣相投……呃,不,應該說是情投意合!
當然啦,情投意合併不表示情字這條路好走,最好除了那些蜜蜂、蒼蠅,甚至蟑螂都別來攪局當「第三者」之外,那些國際間諜啦、殺手啦、恐怖分子啦,也統統死光光最好!
唉,畢竟理想和現實之間,永遠有一段距離需要去努力。一想到現實,純子輕輕地推開凱傑,停下來喘口氣,掩不住擔憂地說:「我突然想到,如果有人想殺三島耀司是因為這卷底片,那麼現在底片落到我手中,是不是表示我也捲入危機之中?」
凱傑剛才吻得心猿意馬,現在突然面對如此嚴肅的問題,只能腦筋急轉彎地問:「有人看見他交給你嗎?」
「我不知道!當時我們在跳舞……」
凱傑一派樂天知命的態度,聳了聳肩輕鬆說:「既然不知道,又何必擔心『不知道』的事情?安啦,好歹有我陪著你,我保證絕對不離開你半步。」
他作勢又要吻她,純子羞紅著粉頰低啐道:「真貪心!已經兩『攤』了還不夠嗎?乖乖坐好,我們計劃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辦。」
「怎麼辦?豆腐涼拌、蔥煎雞蛋……」
「正經一點啦!唉,其不知道你是不是被我帶壞的?現在我們……」
凱傑也收放自如,一下子就恢復一本正經,無怨無悔地說:「現在我們是同病相憐、同是天涯淪落人,同樣被人追殺……嗯,不過很爽就是,我們不但可以並肩作戰,而且還是愛人同志!」
純子也同仇敵愾、正氣凜然地說:「打擊罪惡、人人有責,老娘拚了!」
凱傑噗哧一笑,深情繾綣地睇睨著她,用手輕撫著她的頭髮。「而愛你、保護你,則是我這一生的責任……」
她霎時癱化在他無邊的溫柔裡,希望永遠沉浸在這場美夢中,從此不再醒來……
※※※
回到杜魯克古堡,凱傑避開維妮的問東問西,純子則躲掉了紀梵恩的格格纏,兩人只向布萊說要打通緊急電話,便聯袂上樓。
到了二摟時,純子說道:「這座古堡連電燈都沒有,幸好還有電話。」
凱傑則壓低了聲音在她耳畔說:「但願電話沒被人裝竊聽器。到我那一間去打吧!」
純子也跟著小聲叮嚀道:「那你講話要特別小心。」
凱傑心想,要小心嘛,就用中國話講,保證就算有人竊聽也聽不懂。當然還要防被錄音再翻譯這一招,而且他要防的不是好朋友布萊,而是布萊自己的麻煩也夠多了。
在凱傑住的客房裡,他和純子圍在桌上的骨董電話機旁。凱傑迅速撥了一串國際號碼,電話彼端才響了雨聲便有人接聽,他看了下手錶換算時差,美國洛杉磯當地時間應該是早晨十點鐘。
「哈囉?」
凱傑認出來是喬諺那位半瞎忠僕韋伯的聲音。
「韋伯,我是喻凱傑,喬諺他們度蜜月回來沒有?」
「昨晚剛到,現在還在睡;不過是爵士您打來的,我立刻幫您轉進去。」
隔了幾秒鐘,喬諺惺忪的聲音傳來--
「啊,凱傑,你這麼想我呀?」
喬諺的身旁隱隱約約傳來倩妮的聲音:「老公,你皮癢是不是?誰這麼想你?」
「凱傑啦。凱傑,你跟純子現在人在哪裡?」
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逃過神秘的「Z」的耳目,凱傑算是心服口服了。
「看來我妹妹很盡忠職守向你回報我的行蹤。我現在也來『兼差』,也有『生意』要向你『回報』!我和純子還在布加勒斯特,羅馬尼亞這邊『市場』出的狀況,你都知道吧?」
喬諺聽出凱傑話中的各種暗示,也開始提高警覺,但仍故作輕鬆地說:「我都聽說了,可惜我沒有『分公司』設在那裡。不過你說吧,有什麼我可以效勞之處?」
凱傑深吸一口氣,在望了身旁純子一眼之後才說:「我們有兩件『貨』急著要『出口』,但是還沒找到買主,你的『公司『可以幫我們『銷』下來嗎?」
「很急?嗯,好,沒問題。這樣吧,價錢我們在電話裡也講不清楚,等你們回到摩納哥之後,我派一位業務代表跟你們當面談,他叫哥斯坦,就是那個『法國』人,你記得嗎?你妹妹紓妍應該可以事先幫你安排聯絡。」
這樣的指示已經夠清楚,凱傑立刻準備收線,「我知道了。喂,老哥,代我跟純子向嫂夫人問候一下,有機會我們再碰面聚一聚。」
「好,沒問題。」
「喬諺……謝謝你。」
「說什麼謝!祝你們一路順風,拜拜。」
掛下電話之後,凱傑耳語似地向純子說:「我們本來就認識哥斯坦-林,喬諺為什麼特別提醒我們他是『法國人』這件事?」
純子仔細想了一下,繼而喜出望外地說:「他一定是在暗示我們他準備去法國一趟,找哥斯坦。」
凱傑恍然大悟,「嗯,有理!沒想到你四肢發達、身材不錯,連頭腦也不簡單嘛。」
「你要我端你屁股兩下,你才會高興是不是?喬諺還有沒有說什麼?」
「沒什麼了,他說會叫紓妍事先做好安排。」
純子終於放下心頭大石。「噢,那就好,現在就等我們回到蒙地卡羅再說了。」
凱傑頓了一頓,又說:「我想他給紓妍打通電話,到時候叫她跟閎邦到機場去接我們。」
「OK,那你打吧,我想回房洗個澡。」
凱傑依依不捨地拉住她,擁她入懷,「欸,別走那麼快嘛!等我打完電話,趁著花前月下、良宵美景,我們再好好聊一聊!」
純子望了幕簾重垂的窗戶一眼,沒好氣地說:「這裡哪有花跟月亮啊?至少把窗簾拉開嘛!不過來日方長,我先回房洗個澡,要不然我一想到今晚檳榔汁亂噴的場面,就感到渾身不自在。」
「好康A」看起來又泡湯了,凱傑輕歎一聲,「好吧!暫時先放你一馬,我看等一下我也要去倒吊練功。」
「沉思想事情嗎?」
「不是耶,是要降火氣。」
「為什麼?今晚香檳喝太多了?」
「不,我只要一想到你今晚穿得這麼SEXY……」
純子哭笑不得地推開他,「去你的!早點睡,比較不會亂長青春痘!」
她飛快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然後便朝門外跑去。回到隔壁臥房之後,她正打算卸妝更衣,不料凱傑的房裡突然傳來一陣巨大聲響。
「這傢伙八成倒吊把床弄垮了!」她暗罵。
可是又不太像,因為好像還有桌椅、檯燈飛來飛去的聲音,純子立刻聯想到「殺手」二字,她的腦海中一時充滿了無限恐懼。
純子再也沒有餘思多想,即使手無寸鐵,她也要去解救凱傑,上刀山、下油鍋在所不辭。她馬上衝出房間,疾奔到隔壁……
扭開房門之後,只見房內昏暗一片,燭台一定是被撞倒熄滅了,但是窗簾拉開了,兩扇落地窗也沒有關上,陽台泛進一片月光。
在月光的投映之下,純子看見地上兩條人影糾纏扭打地滾來滾去,一個閃光掠過,她看清楚其中一人的手中抓著一把利斧!
純子心焦似焚地驚叫出聲:「凱傑!凱傑--」
「不!不要過來!啊……」
這一聲「啊」更教人心驚膽跳,這下子該怎麼辦?她還沒換下晚禮服,地上的兩個人也看不清楚誰是誰,她即使加進去了,恐怕也幫不了什麼忙。
她突然想到要找蠟燭,黑貓魔魔在黑暗中的什麼地方突然喵嗚大叫一聲,純子正打算轉身奔回自己房內取燭台,冷不防跟不知何時奔上樓來的維妮撞個滿懷。
維妮一站穩,立刻破口大罵,「你是被鬼打到?還是跟鬼打架!這麼唏哩嘩--」
「凱傑!他……他有危險!」純子氣急敗壞地大吼。
這會兒維妮也嚇得愣住了,兩個女孩正一籌莫展之際,地上的打鬥突然暫歇。「我按住他了,快去找布萊來幫忙!」凱傑吃力的說。
話才剛說完,落地窗外的陽台上突然從屋頂翻飛下來一條黑影,無聲無息又快如迅雷地閃入房內。黑影站在窗口前,背逆著月光,從那件飄飄然的大披風看來,並不難猜出是布萊。
布萊一手拉起披風一掀,另一手拿著燭台,就像變魔術一樣,六根白蠟燭一起點燃,燭光搖晃地映著布萊異常蒼白的臉,這時他的臉因怒意和殺氣而糾結起來,令人不寒而慄。
「嘶嘶……」
布萊像蛇吐看信般咧張著嘴,使他的兩根「吸血牙」顯得更加獠長。
而在地上一片凌亂之中,凱傑的左手臂鮮血淋淋,他的右手緊扣住身下那人持斧的手,用整個身體的重量把對方按壓在地上。
「血!凱傑……布萊,你快幫他呀!」純子見到血又立刻尖叫。
也沒看見布萊抬腳走路,只見他飛速「飄移」到凱傑身旁,一手持著笨重的燭台,另一手張著尖長的指甲用力地往蒙面殺手的後頸一掐。
「凱傑,先奪下他的斧頭,你可以放開他了。只要他一亂動,我就掐斷他的脖子!」
怪怪!平時看布萊面有病容,而且還嚴重缺血……呃,貧血,沒想到他的手勁如此之大!眾人看得一愣一愣的,甚至還搞不清楚布萊剛才是怎麼「走」的。
凱傑自蒙面殺手手中奪下利斧去向一旁,齜牙咧嘴的魔魔奔過去躍進主人的懷裡,純子也衝上前去輕扶著凱傑鮮血直淌的左手臂。
「你受傷了!他砍了你?他媽的,這狗娘養的東西,讓我端他兩下洩恨……」
凱傑哭笑不得地制止她,微喘著氣說:「女生怎麼可以罵三字經呢?別緊張,他想砍我還得回家去練一練,這是我中彈的舊傷,剛才扭打時拉扯到傷口,才會又流血。」
布萊像老鷹抓小雞似的,輕而易舉地將殺手拎起。
「哥,把他的面罩摘下來!」維妮在一旁鼓吹。
純子立刻別開臉,擔心地說:「萬一他長得青面獠牙怎麼辦?」
布萊冷冷一笑,將燭台擱在書桌上,伸手將殺手的面罩往上一拉,眾人異口同聲地發出一聲--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