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雪梨
在雪梨塔瓜端的旋轉餐廳裡,一邊大嚼澳式風味牛排大餐,一邊欣賞美麗的港灣夜景,著實是一件超級浪漫又賞心悅目的約會招術,不過何詩蘋和沈君豪不但刀叉閒置、牛排沒吃,甚至連眼前的美景都忘了欣賞,兩人也不是在談情說愛,而是在聊有關地球另一端的巴西亞馬遜叢林。
詩蘋在聽完君豪說要去蠻荒探險的目的之後,她愣了一下,繼而仰頭大笑,「哈哈!君豪,我拜託你一下好不好?這是台北最新流行的泡妞奇招嗎?你想讓我對你留下美好的印象,也不必瞎掰成這樣嘛!」
君豪被她取笑得渾身不自在,其他用餐的客人也紛紛投來好奇的眼光。
他急急替自己辯白,「我沒有在瞎掰呀!你幹嘛笑得那麼激動?」
詩蘋這時也注意到她已成了大家的焦點,有些不好意思地擺出一副高貴淑女的風範端坐著。她掩不住笑意地說:「天底下哪有這麼玄奇的事?一株一年只開一朵的黑蘭花,花蕊中心還有個白色的骷髏頭圖案?還有一族住在深山叢林裡的士著終生守護著它?你剛才說黑蘭花的名字叫什麼來著?」
「催魂之吻!」君豪一本正經地說。
「而且你想邀我一同前往『毒蚊子之國』?」
對於她語調中的玩笑意味,君豪感到哭笑不得又難以解釋清楚,他微歎一口氣,說:「詩蘋,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你沒有聽過或見過的事,就不能一口咬定它不存在!」
嗯,這句話是有那麼幾分道理,而君豪那一板一眼的表情,似乎也不像在開玩笑。她正色地道:「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唬我?萬一你是故意把我騙去亞馬遜原始叢林裡,再來個……呃,先姦後殺,那可怎麼辦?」
這下子爆笑出聲的人輪到君豪,為免餐廳裡的座上貴客全部被他們這一對東方俊男美女給嚇跑,他趕快用餐巾摀住嘴巴笑個夠,半晌後才說:「要那樣做還不簡單?在雪梨歌劇院裡就可以進行了,還需繞半個地球跑去巴西那個鳥不生蛋的原始森林嗎?。」
「說得也是。」
「你考慮考慮,機票、食宿全由我負責。」君豪不放棄地繼續遊說。
詩蘋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啐道:「住在亞馬遜叢林裡的希爾頓大飯店呀?」
「是沒有那麼豪華啦,就探險嘛,凡事克服些,到時候我們住……呃,帳篷。」
「帳篷?!」
天哪!她該不會是聽錯了?要她放棄舒服的文明生活,跟一個才認識沒幾個星期的同鄉帥哥跑去蠻荒森林,把整個暑假耗在那裡喂毒蚊子……嗯,其實也還蠻有趣的。她趕快追問:「到時候我可以自己住一間嗎?」
君豪好笑地糾正她,「不是一間,是一座!你長得還算可以,若有你同行,這一路上我肯定不會寂寞。」
詩蘋杏眼圓睜,沒好氣地說:「你豬哥啊?森林裡不是多得是熱情大方的半裸土著美女嗎?何必找人陪你去呢?」
「半裸?!你說錯了,大部分還是全裸的呢。」
「死相!」詩蘋啼笑皆非地把餐巾朝他的臉上丟過去。
君豪接下她擦過嘴巴的餐巾,在自己嘴唇上按了一按,充滿暗示性地說:「玩笑歸玩笑,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難不成你要我從這兒跳下去,向你發誓證明我的誠意?」
詩蘋一把將餐巾搶回來,低頭含笑地說:「從這裡跳下去,還會有命才怪!」
她想用餐巾遮掩嘴邊的笑意,但這條用來丟人的餐巾剛才還被他故意地擦過嘴,她現在拿來捂嘴似乎有些曖昧,於是她趕緊轉移話題。
「既然機票、食宿都由你包了,我不去白不去。你倒是再多告訴我一些有關『催魂之吻』的故事。」
得到了她的應允後,他興高采烈地說:「說起這一朵『催魂之吻』,有關它的傳說可多了,最神秘的是花瓣根部有個逼真非常的白色骷髏頭圖案,於是有人認為它是『鬼面蘭』的變種,但又從沒有人見過純黑色的蘭花。有人說它具有治療疑難雜症的奇效,又有人說它的花蕊具有劇毒,若不小心以皮膚接觸到,就會在片刻之間中毒暴斃、死狀奇慘。」
詩蘋聽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好奇地問:「那到底哪一種才是正確的?有奇特藥效?還是劇毒?」
「這只是傳說而已,無從證實。至於守護這株異前的農卡族人到底存不存在,就連人類學家也不敢肯定。」
詩蘋偏著頭想了想,若有所思地說:「也就是說,從來沒有人去過『催魂之吻』生長的地方和農卡族人的部落嘛?」
君豪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決定向詩蘋坦白,「以上則有人組成探險隊去尋找,結果不是迷路,就是有去無回。」
詩蘋聞言,立刻罵道:「什麼?!會迷路、甚至有去無回?沈君豪,你到底是何居心?我還未出嫁,有著大好前程等著我,你竟然要我陪你去死?萬一不幸碰上食人族,那可怎麼辦?」
君豪連忙安撫她,「你先聽我說完再發飆嘛!再說,那裡根本沒有食人族。」
詩蘋眨眨眼,再次確定,「真的沒有食人族?」
「真的沒有!我以人頭保證……呃,我是說人格啦,說人頭太噁心了!」
「虧你還知道噁心!但若真有去無回,那還得了!」
「你讓我說完好不好?會有去無回的是別人嘛!況且我這次是有計劃地組織探險隊,足以把危險降到最低。」
「怎麼說?」
君豪深吸一口氣,說:「第一,我有非常雄厚的財力支援。你也知道,我們家的『精靈電腦』在台灣也算屬一屬二,當然啦,我也不是在揮霍家裡的錢,我一直都在幫我父親經營企業,只是探險是我的最大興趣,所以我一年總會給自己放個兩次長假,這邊走走,那邊跑跑——」
「不要廢話!那第二呢?」
詩蘋很不給面子地凶他一句,他撇撇嘴,繼續說:「第二嘛,我這一支探險隊伍一共有三十多人,包括導遊、醫生、保鏢和幫忙扛器材行李的士著。」
詩蘋有些不敢置信地道:「有醫生、保鏢、還有導遊!但這個導遊又是幹什麼用的?你不是說連人類學家也無法肯定農卡族人的存在性,難不成這位導遊是專門在沿途用麥克風介紹風光,順便帶隊唱歌及做團體遊戲?」
君豪聞言,差點跌下椅子,他忍笑解釋道:「我找到的這位嚮導功用可大了,他叫做塔奇,是巴西的阿里不達族人……」詩蘋聽到這裡,便咯咯地笑了起來,君豪只好暫停下來,納悶地問:「借問一下喔,你現在又是笑什麼?」
「你不會講閩南語嗎?阿里不達,哈哈……」
君豪先前倒沒注意,經她這一說,他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而人神經兮兮地笑了一陣之後,他又一本正經地繼續說:「這位塔奇可不簡單,他除了身強體壯、叢林的求生技巧一流之外,最主要的是他曾被農卡族人救過,而且聲稱看過『催魂之吻』。但他不願帶任何人前往。」
「真的?那你是怎麼請到他的?」
「我向他一求再求,除了表明我只是想一訪農卡族人,看一眼『催魂之吻』之外,我還向他保證一定遵守傳說中農卡族的一條規矩!」
「什麼規矩?」
「留下來;否則什麼也不帶走!」
詩蘋忍不住聯想到台灣的一個電視廣告詞——留下回憶,帶走垃圾。
「有什麼特別意思嗎?」
「也就是如果有外人找到了農卡族部落,他們只有兩種選擇,一是留下來當農卡族人;二是要離開可以,但是什麼東西也不能帶走,而且從此不再提起任何有關農卡族人的事!」
「那黑蘭花也不可能被外人帶走嘛。」
「嗯,詩蘋,你很聰明。農卡族人之所以有此規定,最主要就是為了保護『催魂之吻』!」
詩蘋緊接著又問:「若真是如此,現在要當探險隊嚮導的塔奇,他不就嚴重犯規了嗎?」
君豪點點頭,「不過塔奇之所以同意擔任嚮導有個很特殊的原因。」
「什麼原因?」
「因為他愛上了農卡族酋長的女兒,決定為愛永留農卡族。」
詩蘋聽了很是感動,她崇拜地說:「喔,真是太偉大了,為愛放棄一切。嗯,這個塔奇真不錯,值得托付終生!」
「我會放心大膽地組探險隊前往,最主要也是因為有塔奇帶路。至於第三個原因……」
「還有第三?」
「當然嘛,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嘛,我的第三點就是探險隊隨行所帶的,都是最尖端科技的設備,像是衛星傳訊呼叫器、追蹤儀、偵測器、微電腦高度和溫度探測器等等。我另外還租用了兩架飛機和十輛性能最好的吉普車!」
聽了君豪這番話,詩蘋果然放心不少。「嗯,聽起來倒是比較像去遠足郊遊或是參加救國團的夏令營!」
君豪悶笑了幾聲,提醒她,「也沒有像你所說的這般輕鬆簡單啦!既然是探險,那表示還是有著一定程度的危險存在,我只是利用周全的準備把危險降到最低程度而已。但人算不如天算,我們無法預知會發生什麼事。」
倒也不是在反對君豪的想法和作法,詩蘋只是出自好奇心問道:「君豪,既然具有危險性,行程上又有著無法事先預料的意外,那你為什麼放著舒服的日子不過,反而一意前往呢?」
君豪微徽牽動唇角一笑,平心諍氣地回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你冒著一切可能的危險,就只為了得到那一朵『催魂之吻』?」
君豪急急地擺手,連聲說:「不不不!我剛才說過了,我並不想把『催魂之吻』列為我的稀奇古怪收藏品之一,我只是想看它一眼!」
這會兒詩蘋更加迷惑了,她蹙起秀眉,百思不解地問道:「為什麼?如果像你以前去探險,然後收集世界各地一些奇珍異品回來,這一點我還可以理解;但這一次冒著更大的危險去亞馬遜叢林,只是為了看那朵傳說中的黑蘭花,這一切值得嗎?」
君豪在未回答之前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詩蘋的問題非常好,她是想要瞭解他探險的真正動機,而這也是他急於想讓她多瞭解他內心的一種方式。
「認定一件事情或一樣東西值不值得,得看這個人用什麼樣的角度和態度來看待。讓我舉一個例子來說吧!有個人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一個小乞兒,他便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了他,然後步行回去;也許有人覺得他很傻,但他卻覺得很快樂。所以究竟值不值得,是因人而異的!」
詩蘋微笑地點點頭,「照這樣聽來,我相信你會是那個步行回家也很快樂的人!」
君豪笑笑地說:「到現在你才發現我的優點啊!」
她好氣又好笑地白了他一眼,嬌聲呻道:「喂!別才褒獎你一句,你就樂得飛上天了好不好?」
「沒有啦,我只是小小地白我陶醉一下!OK,言歸正傳,傳說中有著白骷髏頭圖案的黑蘭花,現在有很多人對它都是誓在必得,包括植物學家、人類學家、醫學專家、私人收藏家、甚至野心家……」
「有這麼多『家』,那不是成了大家了嗎?」
「對,沒錯!幾乎是只要有點辦法的人,或是懷著某種特殊目的的學者專家,都想得到這一朵『催魂之吻』!」
詩蘋想了一會兒,恍然大悟地說:「我知道了!植物學家如果找到這一朵黑蘭花,可以用自己的名字來替前花命名因而名垂青史;人類學家若是找到傳說中的農卡族人,那將會是本世紀的一大發現;醫學專家可能在黑蘭花上找到治療絕症的奇效藥方;私人收藏家則可以擁有一朵獨一無二的收藏品;至於野心家則可以把黑前花拿來賣一大筆財富!」
君豪朝詩蘋豎起大拇指,笑道:「你的頭腦真是頂瓜瓜,不過你少說了一點,這所有目的不同的人找到『催魂之吻』後,都可以賺一大筆財富!」那將會是本世紀的一大發現;醫學專家可能在黑南花上找到治療絕症的奇效藥方;私人收藏家則可以擁有一朵獨一無二的收藏品;至於野心家則可以把黑前花拿來賣一大筆財富!」
君豪朝詩蘋豎起大拇指,笑道:「你的頭腦真是頂呱呱,不過你少說了一點,這所有不同目的的人找到『催魂之吻』後,都可以賺一大筆財富!」
「除了你。」詩蘋補充了一句。
君豪裝模作樣地歎口氣,一副很無奈的表情說:「唉!沒辦法!誰教我人品高尚、不貪財愛錢嘛!」
詩蘋用手摀住嘴巴,做了個想吐的表情,沒好氣地說:「你往自己臉上貼金的時候,難道都不會雞皮疙瘩起滿身、掉滿地嗎?」
君豪朝她扮個鬼臉,然後一本正經地說:「說說笑,逗你開心嘛!其實,探險的真正目的,並不是在最後你可以發現什麼寶藏,而是在尋找的過程!」
不料詩蘋忽然說:「天哪!那邊得了!只重過程而不在乎結果,那天底下有多少清純無辜的少女會變成為未婚媽媽?」
「啊?!你講到哪裡去了?」
詩蘋一陣臉紅,很不好意思地低頭笑道:「沒有啦,我只是想像力太豐富了嘛!」
說到想像力,君豪覺得整個晚上老是在談自己的探險計劃,於是他決定改變話題。
「詩蘋,別談『催魂之吻』了。告訴我一些有關你的事。」
「我?!我有什麼事好談?」
「喔,那可多著呢!譬如說,你從台北到雪梨來念大學,畢業之後,你有什麼計劃呢?」
詩蘋很自然地說出一大串雄心壯志。「我的計劃可多了。你也知道,我念的是音樂系,主修橫笛,幸好澳洲這邊的學制狠開放,大學一般只有三年的課程。畢業後,我打算先在雪梨參加幾個有國際證書的資格鑒定考試,然後回台灣,朝演奏家的方向發展,同時我還可以收學生賺點生活費,不必老是靠爸媽,等我哪一天揚名國際,再出個幾十張音樂CD……」
詩蘋說得口沫橫飛,君豪也聽得津津有味,他稱讚道:「嗯,志氣不小嘛!我相信有一天到處都可以看見有你的照片的CD。長髮飄逸,靈氣逼人地手持橫笛,就像一位從天界下凡人間的美麗仙子。」
君豪邊說邊露出一副癡迷陶醉的愛戀表情,不料詩蘋搖了搖他的手臂,潑他一盆冷水。「喂!哈羅!有人在家嗎?你的夢作完了沒有?口水都滴到桌子上了!誰說學音樂的女孩就一定要是那副『公式』模樣?我還打算將來專門穿牛仔褲拍宣傳照哩!」
君豪如夢初醒地眨眨眼,有些詫異地說:「牛仔褲?!呃,那也不錯呀!人美穿什麼都美,更何況真正的美是美在內在,而不是外在,當然嘛,你是裡外兼備,穿起牛仔褲又更添一份個性美!」
詩蘋被褒得很不好意思,她拿起餐巾按在唇角,狠淑女地細聲笑說:「哼!討厭,就會甜言蜜語!不過,你說的都是事實啦!嘻……」
詩蘋仍在嘻嘻笑的時候,君豪倒是想到一個實際的問題,他半是試探地問道:「話說回來,你舅舅和舅媽就只有柏恩這麼一個兒子,而你舅媽又很疼你,到時候她會捨得放你回台灣馮?」
詩蘋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歎口氣,訥訥地說:「唉!就算舅媽不捨得也不行,畢竟我爸媽在台灣,再怎麼樣我還是得回家的。好在表哥跟菲麗詩已經在卡薩布蘭卡閃電結婚了,到時候只要他們生了小娃娃,相信我舅媽抱孫子都來不及,也就不會老是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了!」
談起陸柏恩和菲麗詩藍的閃電結婚,君豪在羨慕之餘忍不住有些受到刺激。「柏恩和菲麗詩已經有情人終成眷屬了,而我卻仍是孤家寡人一個……詩蘋,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私人問題?」
「有屁快放吧!別嘛唆!」凶歸凶,其實她大概知道君豪想問她什麼,於是臉紅地低垂著頭。
君豪猶豫了半晌,最後才鼓足勇氣說:「我記得柏恩曾經半開玩笑地說過一句話,他說你認為全天下的男生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喔,當然啦,除了你爸爸和舅舅之外;難道你對我也是這麼認為嗎?為什麼你對男生這麼反感?」
詩蘋臉紅心跳地躲著他專注凝娣的目光,心慌意亂地說:「不是反感,是不對味……」
君豪聞言,誇張地聞聞自己的腋下,一臉皮相地笑說:「嗯,我好像沒有狐臭嘛!或者你不喜歡我身上的古龍水味道?」
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說:「關你什麼事呀!況且此味非彼味,你別那麼白癡好不好?」
「那到底是哪一味,請你告訴我。」我盡力配合就是!
「我從小學音樂長大,舉凡鋼琴、豎琴、小提琴,外加橫笛、長笛……現代的男生又有幾個具備音樂素養、文化氣質呢?我跟他們根本就聊不起來,更何況很多臭男生是豬,是狼,是小哈巴狗……」
詩蘋越罵越起勁,君豪趕快打岔說:「拜託!你把全天下的男生都說成是動物了。不過,即使是一個完全不懂音樂的男孩子,也可能是個好東西呀!你怎麼可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詩蘋雖然很同意他的話,但還是嘴硬地說:「那也等到我碰上了再說!反正,我對感情就家對音樂一般執著,這輩子我只談一次戀愛、只愛一個人……」
「我呀我呀!平常我就很喜歡聽歌劇的,而且像喬洽溫斯頓和金布裡克曼的鋼琴獨奏曲,我也百聽不厭。嗯,趕明兒我就去報名學小喇叭!」君豪馬上拍著胸脯,毛遂自薦。
詩蘋被他逗得想忍住不笑都不行,「愛情跟學音樂一樣,都是不能勉強的!」
聽詩蘋這麼說,君豪有些氣綏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半晌後,他才以充滿感情的溫柔語調說:「詩蘋,你不覺得我們的相識是一種緣份?你想想看,我們兩個都是出生、長大在台北,兩個人住在同一座城市裡一、二十年,竟然從來沒有碰過面,反而在雪梨認識。你要不是來留學,我要不是來出差,然後意外地救了你表哥一命,那我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相識。」
只要是緣份,都要好好珍惜,而君豪的每一句話都是肺腑之言,詩蘋望著他誠懇而感情豐富的臉,他的一宇一句都深深地打動了她。
有好一會兒,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良久後她才說:「也許我不應該那麼固執,你說的話很有道理,兩個沒有緣分的人可能隔鄰而居一輩子都不認識,而有緣的人不管在什麼地方,命運之神都會把他們牽在一塊兒。」
「我相信去了一趟亞馬遜叢林探險之後,你一定會改變一些想法;每一次我去蠻荒探險,困來後總會覺得自己成長不少。」君豪的眼中跳躍著興奮的光芒,他的微笑中有一股濃得化不開的溫柔,他的聲音充滿磁性而予人一份安全感。
詩蘋甚表同感地微笑點頭,心裡忖想著:豈止是成長不少和改變想法而已。在浪漫、美麗又危險的蠻荒之旅開始之前,除了興奮心情之外,她還有種前所未有的新生感覺!
她甚至還有種直覺,自從認識沈君豪之後,她的人生將從此變得不一樣;而這趟遠征探險,會將她帶進一個怎樣新鮮和刺激的美妙境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