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文書被送進醫院急救,灌腸洗胃地折騰了大半夜,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卻仍不見醫生從急診室出來。
在送文書入院的同時,溫婉也向警方報了案;溫婉和嚴太太在急診室外的走廊焦急地等候,不久,張組長尚未開口問話之前,溫婉便急急說道:
「張組長,這件事絕對不可能是羅俊逸做的,一定是有人冒名想毒害我!」
張組長沒表示任何意見,只冷靜問道:
「那盒巧克力呢?」
溫婉將一隻塑膠購物袋遞給他,邊說:
「都在這裡面,還有包裹在外面的牛皮紙信封,那上面寫有我的地址,寄件簡單地寫著『羅氏開發公司』和『羅俊逸』等幾個字,但是我相信那絕不是俊逸的筆跡!」
張組長小心翼翼導接過來審視一番,他正檢查著信封上的郵票時,溫婉又接說:
只是普通包裹,沒有掛號,上面蓋著台北郵政總局的郵戳。」
「而羅氏開發公司在……」
「在東區!誰會為了寄一件包裹特地從東區跑去郵政總局寄?而且也沒有人會笨到要謀殺人,還寫著自己的名字,對不對?」
「嚴小姐,你似乎已經把案情研判過一遍了!」
張組長不輕不重的說完,然後望向坐在一旁泣不成聲的嚴太太。
他踱過去在她身旁坐下,關切的說道:
「嚴太太,你先別傷心,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
嚴太太抽抽噎噎地位說:
「我下午收到包裹,沒想到晚上就……」
溫婉走近前去,滿心不安、懊悔地說道:
「二嬸,都怪我不好,我不該拿那盒糖給文書吃。」
張組長抬起眼來說了句公道話:
「嚴小姐,你也別太自責!誰也想不到那盒巧克力會被人事先下毒,早晚一定會有府上某一個人吃下,所幸發現得早,而且只有一個人中毒。」
嚴太太的哭聲更加淒厲,溫婉六神無主地喃道:
「這件意外,一定跟謀害我二叔的是同一個人……」
張組長但感一個頭兩個大,略顯煩躁地反問道:
「如果有兩個兇手,你是指在香檳中下毒的那一個?還是用你的拆信刀行兇的那一位?」
溫婉茫然無助地搖著頭,長歎一聲,舊愁加上新憂,一件謀殺案原本就疑雲重重,現在則更加複雜了。
「組長,您打算怎麼處理?」
「怎麼處理?當然是先去約談羅俊逸。」
溫婉急急為俊逸辯護道:
「不是他!今晚我才跟他一起吃過晚飯,還是他開車送我回家的!」
「但是那又能證明什麼?」
這句話倒把溫婉問倒了,張組長見溫婉一副木然心焦的模樣,又於心不忍地安慰道:
「你放心!我們警方辦案也不會亂誣賴人的。
溫婉心亂如麻地點了點,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適時醫生從急診室走出,嚴太太率先衝向前去問道:
「醫生,我兒子他……」
主治醫師用手勢安撫著,靜說:
「已經沒有危險了,他現在還很虛弱,而且因為他本來就有腎臟病的關係,最好在醫院裡休養一段日子。
溫婉心有餘悸地接問:
「請問您知道是哪——種藥物中毒嗎?」
醫生輪流看了三人一眼,微微著眉頭說:
「照症狀看起來,應該是一種屬於神經性的藥物中毒,你們說是吃了一盒巧克力?」
張組長立刻趁前自我介紹,並且遞上證物給醫生看了一眼,納悶的問道:
「醫生,我有一點不明白的是:這些巧克力看起來都是好好的,怎麼可能被人下毒?」
主治醫生思索了一會兒,繼而說道:
「如果我的推測沒錯,這種下毒法其實也不難——這些巧克力的中間都包有像奶油之類的內容物,想犯罪的人只要用針筒把毒物注射進裡層中心的部分就可以。」
張組長小心謹慎地拾起其中一粒巧克力球,檢視一番之後,果然找到了一處針孔,他不得不驚訝這種犯罪方法實在太高明了!
溫婉心思縝密地又問道:
「醫生,您剛剛所說的神經藥物,包不包括鎮定劑?」
「鎮定劑當然是神經性藥物,另外還有氰化合物,嗎啡、止痛藥等等都是。」
張組長聽了心中也有數,在向醫生道謝之後,他向嚴太太和溫婉說:
「既然嚴小弟已經沒有生命危險,那我應該立刻著手去調查了!你們回去以後,請告知府上的其他人,最近這段時間最好提高警覺,恐怕這個兇手還會再度出擊……我先走一步了。」
送走了張組長,溫婉憂心忡忡地望向嚴太太,卻只換來嚴太太飽含怨毒,凍徹心扉的冷然一眼。
隔日清晨八點半,溫婉剛進入辦公室內坐定,便立刻撥了報社的電話號碼,接通之後,轉接了老半天,老找到楚克君。
「喂,克君嗎?我是溫婉。」
克君受寵若驚的愉悅聲音立刻傳來:
「溫婉?真難得你會打電話找我,你好不…」
克君最基本的問候語尚未說完,溫婉便十分火急地打岔道:
「克君,真對不起,我知道你很忙,我找你是因為有急事要跟你商量!」
「說什麼商不商量,如果是要一起出去吃飯聊聊,我隨時奉陪。」
溫婉一點也提不起這個興致,但也總不能有事相求的時候才找克君,那也未免現實了點;於是她盡量婉轉地說:
「克君,你也知道最近我家裡在準備二叔的喪葬事宜,我們過些時日再談這些好不好?」
「那你與我……?」
「我有件事要請你幫忙,但是我不希望這件事走漏風聲,更不能讓新聞界知道。」
她決定孤注一擲,明知克君是干記者的,而挖新聞根本就是記者的原始本能。
「什麼事這樣神秘兮兮的啊!」
溫婉望了正走進辦公室的容竹一眼,算是打個招呼,確實沒有第三者在身旁之後才說:
「你那天在我們家宴會上拍的照片還在不在?」
「當然在呀!我只拍了不到二十張,你知道的,後來就發生那……呃,報社用了兩張,其他的都存了檔,溫婉,你問這個幹嘛!」
「我需要那些照片……克君,你可不可以把底片再拿去沖洗,全部放大成八乘十的尺寸,洗兩份!」
克君一口爽快答應下來。
「那有什麼問題?我自己家裡就有暗號,要放大多少都沒問題,你什麼時候要?」
「越快越好!你需要多久時間?」
克君沉想了一下,最後決定不放棄任何機會地說:
「我今天晚上回去就趕工,明天下班時就可以交給你,我們順便一道吃飯嘛?」
溫婉倒不是在敷衍,她老老實實地說:
「明天我要開董事會議,屆時一定會忙得暈頭轉向,可是我很急著要看那些照片,你能不能白天抽空送到公司給我?交給容竹也可以。」
電話另一端換成大夫所望的聲音說:
「好吧……,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看那些照片嗎?」
「你先別多問,克君,我欠你一次人情。」
「談什麼人情?你只要有空時賞我一次光,一塊吃頓飯,我就心滿意足了!」
她略感愧,忽然記起上一次在電話中還凶了人家一頓,在嚴家的晚宴上也一直沒機會解釋。
「克君……,上一次我在電話裡很失禮,你別介意……」
對方停頓了一下,再說話時顯得非常嚴肅:
「溫婉,你知道我對你……」
「請你別說了!我……我知道,但是這種事你也應該明白,不能只靠單方面!」
克君大起膽子問了問:
「你現在跟羅俊逸是不是常來往,你們……」
她頓感一陣心虛,原本和俊逸是水火不容,現在兩人才剛開始有些進展,未來的事,又有誰說得準?
而情竇初開的少女,在遇見夢中的白馬王子之後,又有哪個不對愛情充滿憧憬、卻又患得患失?
她急急打斷了對方,胡亂搪塞道:
「對不起,克君我現在又有事要忙,照片的事就先謝謝你了。」
她顯得太急促地掛斷電話,一抬起眼,只見容竹悶笑著朝她身後指了指,頓說:
「你是有事要忙了!」
她回頭一看,俊逸不知何時早站在門口,兩手交臂,一臉倦容,但仍保持著一絲微笑地倚在門邊瞅著她。
「啊……你來多久了?」
他似乎有些得意洋洋地看了下表,似笑非笑地說:
「嗯,久得可以聽完你如何拒絕掉我的情敵!」
容竹嚇笑出聲來,溫婉窘紅著臉瞪了她一眼,萬分尷尬地沉著臉說:
「這裡是辦公室,你別胡言亂語好不好?」
俊逸斂了下神色,朝她直走了過來,柔聲問道:
「文書還好吧?」
溫婉微吃一驚,急急反問:
「你怎麼知道?克君已經去找過你了?」
俊逸一陣無奈苦笑,歎了口氣說:
「我還去警察局被盤問了兩個多小時,凌晨一點才回到家!溫婉,我真的……」
她心疼地望著他,率先說道:
「你不用解釋,我知道不是你!」
這時搞不清楚他們在談什麼的容竹,突然半開玩笑地嚷聲道:
「喂,我建議一下好不好?如果兩位要情話綿綿,談情說愛的話,你們可以進去董事長室談比較方便!」
溫婉氣也不是、笑也不行,末了也不再管容竹會怎麼想,便轉向俊逸說:
「我正好有事要告訴你,進去裡面談談也好!容竹……」
容竹不等她說完便大聲嚷嚷:
「放心,放心!我替你們把風,所有的電話不接,所有的人我會替你擋掉!」
真是越描越黑,但是溫婉倒聽得心頭暖暖的,她站起身朝容竹翻個白眼,然後便領俊逸走進董事長室。
待身後的門一關上之後,俊逸率先說:
「還好你沒吃那些巧克力,該不是怕胖吧?」
她一嚇差點要昏倒,沒好氣地啐罵道:
「虧你還能開玩笑?文書都差點賠上一條命1」
俊逸搖著頭在沙發上頹然坐下,長吁一聲說:
「要不然教我哭嗎?」
她緩緩地他身旁一步之遙坐下,關切地輕問:
「張組長問了你什麼?」
他把兩手一攤、雙肩一聳,莫可奈何的回答:
「反正就是那些警察才會問的煩人的問題,像我去什麼地方?什麼時候在哪裡?做什麼事?跟誰在一起?唉!」
「你沒又亂開殖笑地答話吧?」
「我呀,氣得差點把警察給砸了!」
她投給他溫柔的一瞥,苦笑地責備道:
「你哦!唉,老毛病不改!」
溫婉不經意的說話語氣,突然令俊逸感動得泫然,好像他們已經認識了一輩子似的,又看著她陰霾輕掃、楚楚可人的憂心模樣,他更加愛憐難抑地握住了她的手,一聲輕喚有若情愫呢喃:
「溫婉……」
她沒注意到他動容的表情,只任他握手,心事重重地凝向角落怔忡道:
「這一次是擺明衝著我來的。」
他情不自禁地拾起她的纖手,靠在唇上輕吻了一下,溫婉這才如夢初醒地轉過臉,心中五味雜陳地睇睨著他。
他捏了捏她的小手,連聲安慰:
「溫婉,別怕!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她的表情倒不像是懼怕,反而像是擔心著她會見不到他,她顯得無助地說:
「俊逸,張組長說那個應該還會有所行動……」
他越見更憐地摟她靠向他的一側膀,連連地輕吻著她的額頭髮絲低說:
「別怕,我會想出辦法來保護你。」
「別怕,我會想出辦法來保護你。」
「我倒不怕……對了,剛才我已經聯絡上克君,他明天就可以把照片交給我,到時候我會給你一份。」
他可不願意克君立下什麼汗馬功勞,語音中不免又透著一股醋意說:
「我倒很懷疑,那些照片又能幫上什麼忙?」
她坐直了身子,一臉正色地瞅著他說:
「但是那畢竟是一條線索,也許我們真能從裡面找出點什麼,另外,我聽聽你的意見,你覺得有人冒你的名送巧克力想毒殺我這件事,動機是為了什麼?」
他吁氣成歎,思索了片刻後說:
「應該有兩種可能,一個可能是因為不滿你繼承遺產,另一個則可能是不想讓你當霄通企業的董事長!」
她若有所思地答道:
「我也是這麼想,但不管這兩種可能的哪一種,兇手顯然就在我們身邊,而且跟我們很熟!」
俊逸有些不放心地說:
「我看明天的董事會,你倒不如緩一緩……」
「不!我已經決定好了!起是有人想阻止我,我越要去做,而且這樣也可以把兇手引出來。」
他持反對票地脫口而出:
「你二叔說的沒錯,你就是……」
俊逸話嘴邊又急煞住,代之而起的是一抹意味深遠的微笑,她納悶地急問:
「我二叔跟你說了什麼?」
他好整以暇地賣起關子,笑意更深地答道:
「那是他跟我之間的秘密,時機尚未成熟前絕不能說。」
她佯裝生氣地用手肘撞了他肋骨一下,逕自站起身來賭氣道:
「不說就不說嘛!誰希罕?」
「呃,倒是有件事,我昨天忘了告訴你。」
她以為他又要逗人開心,便漫不經心的應道:
「什麼事?你再婆婆媽媽地愛說不說,我就不聽了!」
他收斂了一些,正經八百地說道:
「以前你二叔在時,因為我全然信任他的經營,所以也從來不多加過問,但是前些日子我開始準備董事會資料提供給你時,才仔細研究了一下,卻發現了一些疑點。」
這下溫婉全神貫注起來,望向他半責道:
「什麼?這樣重要的事,你竟然會忘記告訴我?我明天就要召開董事會了!」
「哎,你先別急,我昨天晚上忙著跟你約會嘛!」所以……」
她重回到他身旁坐下,一點也笑不出來。
「你正經一點好不好?快告訴我,你發現了什麼?」
「我給你的那些資料呢?」
她立刻起身到辦公桌上抱來一大疊卷宗。
「都在這裡!」
俊逸接過之後,翻找出其中一份。
「喏,這是其中一個例子,你看!你覺得這份報表有什麼問題?」
那是一份投資部門的股票易數據,記載著示通企業每半年度投資買賣股票的各項細目。
溫婉不解地翻著報表喃道:
「這些我都看過了啊,有什麼差錯嗎?我還核對過會計帳本和電腦庫存資料……」
俊逸耐心地替她解釋道:
「是啊!只要會計部,投資部和電腦的三份報表都一模一樣的話,我們一般都會認為沒有問題,但是我不懂的是,每一次交易時,為什麼都會出現一、兩筆同日買進賣出同一支股票的事?」
「你說的我還是不懂……」
俊逸指出其中的一段數據,又說:
「你看,如果在這一天這個價錢買出了,為什麼還要以同樣價錢又買進來?這一賣一買之間,股票數目不會減少對不對?但是買進來的卻不是用賣出去的錢,而是從投資部和會計部調出來一筆錢,記錄上是有了,但是賣出的那筆錢呢?」
這時溫婉恍然大悟,急說:
「照你這麼說,是有人把這筆錢在交易轉帳中吞掉了?」
「對!而且這些帳目其實都不大,每次也只有一兩筆,實在很能查出來,但是我一核對,竟然從年前的報表上,就開始有這種情形發生。」
「咽?那……那怎麼去追溯?」
俊逸又抽出另一疊資料,頓說:
「還不止這個!像不動產投資,買賣中間似乎有人在收回扣,房子買進來了,記錄上也有,但是去查所有權時,竟然有一兩幢根本不存在,那麼試想,買賣房子的錢到哪裡去了?還有部分消費開支,一些一模一樣的數字為什麼重複出現?譬如說:甚至今年跟去年買桌椅的金額完全相同?」
溫婉看了報表一眼,整顆心不覺一沉。
「這些都不是整數,而是一些有零頭的數字……,看來有人以很高明的手法在盜用公款。」
「答對了!」
俊逸將資料夾重重一合,靜看著溫婉的反應。
溫婉這才感到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的難處。
「二叔以前就是太信任人了,沒想到我倒接下了這個爛攤子!」
俊逸不輕不重地說:
「要是沒有這些呆帳爛污,霄通企業這幾年來所賺的利潤應該不止這些。」
「那現在該怎麼辦?」
在商場上,俊逸的經驗畢竟比溫婉來得豐富,他歎口氣說:
「先稍安勿躁,如果你已經決定接掌公司,明天的董事會,你就一樣照常召開,並且宣佈你的決定,最好呢,再提出個舉辦員工郊遊的建議。」
溫婉百思不解地愣望著他,狐疑地問道:
「員工郊遊?」
「對呀!中秋節就快到了,辦郊遊,也讓那些心存不軌的人沒有戒心,甚至認為……」
俊逸故意把話說了一半,溫婉立刻便懂了。
「我明白了!讓他們認為我這個年輕無知的新任董事長,真的很天真幼稚,是不是?」
他笑得邪氣,存心糗她說:
「你不笨嘛!孺子可教也。」
「你!」
溫婉又氣又笑地重重捶了他肩膀一記,微嗔道:
「我是笨得可以,所以才連你發現的這些問題都看不出來,不過你也別太得意,我絕不會認輸的!只要給我一年的時間,我就……」
「就把我吃下去,對不對?」
她哼了一聲,然後又轉為嚴肅地輕說:
「不過說真的,如果沒有你在幕後替我撐腰,我還真沒信心去實踐二叔的遺囑,將公司接下。」
俊逸乘機伸手往她腰上一攬,佯裝研究口吻地說:
「嗯,你這腰是挺細的,需要有個人撐才行!」
溫婉又羞又氣地推開他,閃躲著站起身來啐罵道:
「不要臉!大色狼一個!」
他被罵得心花怒放,爽朗地笑出聲來,半晌,溫婉又想起什麼,忙轉身過來問道:
「對了!你說,這個盜用公款的人,會不會就是謀害我二叔的兇手?」
「這就是等我們攜手合作,明查暗訪才能知道了!不過,我可沒有你那種偵探的推理頭腦,要查出兇手,看來還是你比我行。」
溫婉馬上就事論事地由衷說道:
「然而,我卻沒有你的商業頭腦,要查出盜用公款的人,就得完全靠你了。」
俊逸兩掌一拍,站起身來笑說:
「好!我們就分頭去調查,這種合作叫做……」
他裝模作地思索著,溫婉替他說道:
「這叫做相輔相成,正好具有互補作用I」
他正經八百地搖頭反駁說:「不!這應該叫做天造地設、命中注定、冤家對頭……」
她越聽越臉紅,撇了撇嘴低罵:
「神經!容竹還在外面咧!要是……」
不料容竹的高八音竟在門外嚷起:
「我什麼都沒聽見啊!」
這下子溫婉更是羞得無地自容,連忙上前去將門打開,只見容竹站在門外一臉壞笑地連說:
「我不是故意要偷聽的,但是我桌上已經堆了一大疊公文等著你批閱了。」
溫婉逕自走出門外,頭也不回地說:
「羅總經理,你是不是了該回你的公司上班了?」
俊逸不吭聲,只自顧欣賞溫婉纖麗有致的倩影,臉上一抹燦陽般的微笑越來越絢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