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了,小懶豬。」簡孟蔚用腳踢踢床上的人兒,手還忙不迭地打著領帶。
床上的人順著他的腳勢,往床裡縮了點,仍不願離開她溫暖的被窩。
「太陽曬屁股了。」他嘴上仍盡職地做鬧鐘該盡的義務,一邊還用房裡梳妝台上的鏡子繼續打理門面。
「你今天早上不是有個面試,要我載你去嗎?再晚我就自己先走,不理你了。」簡孟蔚瀟灑地丟下一句話後就走出房門,逕自到餐廳用早餐。
兩人都是獨生子女,所以從小就是玩伴,雙方父母也將對方視為自己的小孩般疼愛。他常來家裡住,她也常去他家晃,反正兩家就住對門,近得很。
只因她常賴床,總是要他當鬧鐘,才會心不甘情不願地起床,所以兩人也有對方家裡的鑰匙。像現在兩家的父母一同去環遊世界,就把她丟給他照顧,他也就理所當然地進駐她家,成為她免費的鬧鐘兼司機。
面試?!完了!完了!現在幾點了?八點半了?快!快!不然又要遲到了。許-琪從床上驚跳起來,以跑百米的速度衝進浴室內盥洗,並穿上她的必勝面試套裝。說是「必勝」倒也不盡然,因為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哪家公司通知她去上班,但這是她第一百零一套的套裝,再多也沒有了,誰叫她只是個剛畢業的窮酸大學生呢!她用手當梳子抓了兩下頭髮,就急忙往外衝,衝到餐廳時,只見簡孟蔚還優哉游哉地坐在餐桌前吃著吐司喝著黑咖啡,邊看著手上的報紙。
「你還在這裡蘑菇!我快遲到了!」看他一派悠閒的模樣,她都快急死了,今天面試的公司可是唐朝集團呢!全海島排名數一數二的大公司,是大家擠得頭破血流的大企業,優秀的應徵者可以用人山人海來形容。
當時去參加筆試時,看整個大廳擠滿了應徵的人,她的心就涼了一半,想她只是個私立大學剛畢業的學生,怎麼和這些又是第一學府又是國外留學回來的優等生比?但不服輸的個性讓她怎麼也不會什麼都不做就舉白旗投降,於是硬著頭皮上場應考,沒想到兩天前竟然接到她可以參加第二輪面試的通知,讓她高興得這幾晚都睡不著覺。今天是她要參加面試的日子,可是她竟然睡過頭了,幸好有個現成的司機在,說不定還可以趕得上。
「我還在吃早餐呢!」說完,他又拿起黑咖啡來再喝一口。
早上一杯黑咖啡,真是提神又醒腦的人間極品。
許-琪搶過他的黑咖啡一口氣喝完,再將吐司往嘴巴裡一塞,口齒不清地說:「吃完了,可以走了吧!」
「小姐,現在才八點呢,我們可以好好地吃完早餐再走。」簡孟蔚起身將她壓坐在椅子上後,才進廚房替她倒了杯冰牛奶。
她狼吞虎嚥地吞下口中的吐司,馬上大叫:「什麼八點?已經快九點了!」
「是八點沒錯,因為怕你起不來,所以我把你的手錶調快了四十分鐘。」簡孟蔚慢條斯理地將塗上草莓果醬的吐司遞給她。
「四十分鐘?真的假的?」其實她不用問也知道,因為他從來沒騙過她,而且這很像他會耍的小陰謀。
簡孟蔚又替自己倒了杯黑咖啡,剛才那杯被她咕嚕一下就喝光了,根本沒有好好享受他泡的咖啡。
「你……你……你讓我多睡一下會死哦!一大早就這樣整我。」許-琪氣得從椅子上跳起來。
拜託,睡覺是她最大的樂趣耶!他竟然這樣子就把它剝奪了。
「是你自己說今天早上的面試『很』重要的,說什麼也不能遲到。不這樣嚇嚇你,你起得來嗎?」簡孟蔚繼續悠閒地喝他的黑咖啡。
許-琪悶不吭聲,因為她知道他說的都是實話,自己愛賴床的壞習慣無人能敵,連父母親也拿她沒辦法,看來普天之下只有他才治得了她這個壞習慣。
「我不要牛奶,我要喝咖啡。」既然還早,就好好地吃完早餐再走。
「喝咖啡?你還小,會傷身。」簡孟蔚皺起眉頭斜看著她,斷然地打回票。
「我不小了,二十二歲,都大學畢業了,我也要喝大人的飲料,不要再喝牛奶了。」許-琪氣嘟嘟地說著,並坐下來學他拿起報紙來看,只不過她看的是影劇版。
簡孟蔚倒了杯咖啡給她,討好地說:「好,大人,請用。」對哦,自己都已二十九,她小他七歲,也都二十二歲,是成年人了,但她卻還像個小孩子一樣,仍然不懂他的感情?到底還要等多久呢?他心忖著。
她見他主動示好,也就不再多說什麼,拿起咖啡杯,有模有樣地學他喝了起來。
「好苦!」許-琪差點把剛入口的咖啡吐出來。
平常搶他的咖啡來喝的時候都不覺得有這麼苦。
「這就是大人喝的飲料,這不是苦味,是香味。」簡孟蔚走進廚房拿出牛奶和砂糖。
「可是每次搶你的那杯來喝就不覺得苦。」什麼香味,簡直是一派胡言。
「因為你那時候急,又一股腦兒地一口喝下去,根本來不及嘗它的味道就下了肚。要不要加點糖和牛奶?會比較適應。」簡孟蔚詢問道。
「要,糖和牛奶全要。」她吃了口草莓吐司,想掩去口裡的苦味。
「知道大人的世界是苦的了吧!可是等你仔細嘗過後,才會品味出它的香醇。」簡孟蔚仍極力地向她推薦他的黑咖啡。
「我想我永遠喝不慣。」她嘟囔地說著。
聽見了她說的話,簡孟蔚但笑不語。
「喂!一半還你。」許-琪將吐司撕下一半來遞給他,剛剛吞掉他吃一半的吐司,現在還給他,免得又欠人家。
簡孟蔚皺起劍眉接過吐司,他不愛白吐司上塗些果醬,所以他的早餐都是白吐司配黑咖啡,十年來如一日。
「我吃飽了,走了走了,咦?你怎麼還不吃?」許-琪起身將喝完的杯子拿到廚房去洗。
簡孟蔚硬著頭皮把吐司往口裡一塞,再用黑咖啡吞下口裡的果醬味才起身。
天啊!他是不是快被她同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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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自己小心。」簡孟蔚將車停在唐朝集團的門口,叮嚀著要下車的許-琪。
「知道了,你還是祝我馬到功成來得實際點。」她隨便向他揮了揮手算是道別。
「好,祝你馬到功成。」面試成功會比自己的安全來得重要嗎?
「謝了,拜!」她下車後聽到他的祝福,才認真地跟他說再見。
許-琪走進大樓裡,向總機小姐詢問:「你好,我叫許-琪,是來參加面試的,請問要到幾樓?」
總機小姐擺出職業的笑容,輕聲說道:「請你上十樓,出了電梯口後右轉有個大的會議中心,在那裡報到就可以了。」
「謝謝。」她向總機小姐道了謝後就準備去搭電梯上樓。
結果等了五分鐘,電梯還沒來。她想時間還久,乾脆爬爬樓梯當做運動。
許-琪轉了個方向便朝樓梯間走去,一推開樓梯間的門,就看到一張俊逸非凡的臉。
好俊的男人,唐朝中的人真不愧是人中之龍的集散地,隨隨便便就可以看到一個如此上好的貨色,回去一定要告訴大蔚。
許-琪對他露出友善的一笑,道聲早後就逕自上樓了。
好耀眼的女孩!唐協星在心中讚歎道。
她的五官雖不十分出色,但組合在一起就是令人覺得很舒服,尤其她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配上真誠的微笑,散發著如太陽般溫暖的光彩,令人覺得暖洋洋的,心情也頓時好了起來。
看她打算爬樓梯,唐協星疑惑地問:「你也爬樓梯啊?不怕小腿變粗嗎?」
許-琪回過頭,等他與自己並肩同行時才開口回道:「不會啊!適時的運動可以讓肌肉更結實,所以小腿會更修長。」
唐協星低頭看看她的小腿,真的很修長、均勻,絕不是蘿蔔腿。
「你在哪一個部門上班,以前怎麼沒見過你?」唐協星好奇道。
他每天都以爬樓梯上下班當做健身運動,也趁這段時間整理一下今天所要處理的公務,這個樓梯間就好比是自己專用的,因為從沒看到有人也和他一樣有這個習慣——更何況她還是個女生。
「我今天是來面試的,如果高中的話,將來會在總裁室的投資組。」許-琪對他甜甜一笑,說不定兩人以後有機會成為同事。
「面試?那你要爬到十樓哦!」他詫異地提醒道。
原本以為她只是爬個兩三樓,沒想到她要爬到十樓,而這棟樓也不過十二樓。
「對啊!有什麼問題嗎?」許-琪不解地問道。
「沒有,只是覺得女孩子不大可能爬這麼多樓。」唐協星誠實地回答。
「你也太小看我們女孩子了吧!」她發現自己講話的時候已有點喘了,抬頭看著樓梯間的樓層標示,才到五樓而已,還有一半要爬。
「好吧!我承認女孩子的體力是比較差了些。」她認命地承認自己是女人的事實。
「要不要休息一下?」唐協星好心道。
「我承認女孩子的體力是比男人差了點,但不表示我爬不到啊!」她轉首瞪了他一眼,看他臉不紅氣不喘的,實在不願就這樣被他看扁,說什麼也要為女人爭口氣,繼續爬。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問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因為我也覺得有點累了。」唐協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謊話,其實他只是單純地想和她多相處一會兒。
「不用了,我想一鼓作氣爬到十樓,一旦停了下來就容易產生懈怠之心,反而會更累。」明明知道他睜眼說瞎話,但許-琪卻覺得很開心。
「有道理。」對她的這番言論,他心有慼慼焉。
兩人相視一笑後,互相加油打氣,隨興地談天並肩向上爬。
「你看,這不是就到十樓了嗎?」許-琪指指牆壁上的樓層標誌。
「是啊!」怎麼一下子就到十樓了,都還沒和她聊盡興呢!
「我走了,祝你今天工作愉快。」她推開樓梯間的門,回頭向唐協星道別。
「你也是,祝你面試順利。」他回道。
「謝了!希望托你的金口。」許-琪對他俏皮地眨眨眼。
唐協星被眼前這個俏皮的表情給震住了,從小到大身旁儘是些豺狼虎豹,在虛偽的假面具下演著一出又一出爛戲碼,不是要巴結他想一步登天,就是要將他推人無底深淵讓他永世不得翻身,從沒有人像她一樣給他這種純真無瑕的感覺,似陽光般無私地照耀著世上的萬物,不因為他是誰。也許她是上天派下來的天使,而他心裡亟盼天使留在他身邊。
他喊住要關上門的許-琪,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許-琪,言午許,玉字旁再加個良辰美景的景,玉字旁的琪。你呢?」她從門後探出頭來回道。
看她像個小孩子的模樣,唐協星忍不住笑開了,「如果你高中的話,下次在樓梯間碰面,我再告訴你。」
「小氣鬼。」許-琪對他做鬼臉以示自己的不滿。
啐!一個大男人,名字有什麼好隱瞞的,還要談條件。算了,還是別告訴大蔚遇上了這麼小氣的人。
唐協星看著她吐著丁香小舌做鬼臉,然後一溜煙地跑開,忍不住開懷大笑。
天啊!竟有女人說他小氣,女人不都覺得他大方得可以嗎?雖然他並不愛沉浸在女人堆中,但自動投懷送抱的倒也不少,只要雙方看得順眼,他倒是不介意來段露水姻緣。他也不會特意去送禮討好女人,不過只要她們開得了口,他就會滿足她們,當然這時也是說「不再見,不聯絡」的時候。
唐協星笑著搖搖頭,繼續往上爬,他的辦公室在十二摟,也就是唐朝集團的總裁室。
當他滿臉笑容地走進辦公室,他的特別助理諸在天已看傻了眼。
主子何時曾在辦公的時候露出這樣的笑容?沒有,從來沒有。只有在他要發火前才會發出冷到令人不寒而慄的笑。
「總裁早,您的咖啡。」諸在天將唐協星一早必備的飲料送進總裁室。
「謝謝!」唐協星抬頭對諸在天微笑道謝。
天要下紅雨了?這是他追隨唐協星兩年來第一次看到的奇觀。
自從兩年前老總裁因病提早退休由總裁接手以來,他就一直跟在他身旁幫他處理大大小小的瑣事。當年他以二十八歲的年紀坐上總裁這個位置時,的確引起了很多元老們的質疑,但三個月後他卓越的能力,非凡的成績,讓原本反對他的元老們心服口服。他卻不以此自滿,反而更積極地將唐朝的版圖擴大。也因為他嚴於律己的個性,讓他總以嚴峻的表情示人,老成的方法說話。因此笑容這一號表情很少出現在他臉上,即便談了筆大生意,他仍舊淡然處之,不會有太多的情緒。而今早這種純然快樂的笑容竟然會出現在他臉上,這不是天下紅雨是什麼?
「今天是不是有面試?」唐協星想起早上看到的那張燦爛笑靨,臉上仍掛著淡淡的笑容。
「是,好像是投資組在招新人。」諸在天快速地搜索著腦中記憶,說出自己所知道的部分。
「裡面是不是有個叫許-琪的,把她的資料拿來給我看一下。」他想知道她的一切,當然,如果可以的話,他也希望她能符合投資組征試的要求。
諸在天心忖會不會就是這位許小姐讓總裁一早來就滿面春風的,但他也不敢多問,趕緊到人事部去調出許-琪的履歷表來。不過當他去調資料時,人事部的黃經理私下問他這位總裁面前的紅人,為什麼要她的資料時,他也不想隱瞞,只是淡淡回了他一句:「總裁要的。」
黃經理臉色一變,明白這名叫許-琪的女子,可能已被列為內定名單了。
「總裁,您要的資料。」諸在天將剛到手的資料呈給唐協星看。
返回總裁室的途中,他稍微翻了一下她的資料,實在看不出她有任何特色。一所普普通通的私立大學畢業,剛出社會的小菜鳥,沒有任何工作經驗,從她的大頭照也看不出她是個絕世美女,他實在不敢相信她會是讓總裁今天早上滿面春風的人,真不知道總裁要她的資料做什麼?
唐協星興味盎然地看著手頭上的資料,嘴角微微揚起。以她這樣的條件,可以進到面試的階段算是令人意外的了。
看著諸在天仍在一旁,唐協星不悅地合上她的履歷表說:「沒事了,你下去吧!」
他可不希望別人來跟他分享他的快樂之泉。
諸在天退出房門回到位子上後,想起唐協星看到那張履歷表的表情,立即拿起話筒撥了內線給投資組的林經理詢問他們面試的狀況,沒想到消息傳得真快,馬上從人事部傳到投資組。
林經理從頭到尾叨叨地念著來面試的人才是多麼的優秀,而他是如何「用心良苦」地破例錄取許-琪。
諸在天在心中暗啐了一聲,跟了總裁這麼久,知道他從來不會因為某人的特別關係而錄用一個人,而是要求大家各憑真本事來爭取;他可以肯定地說林經理這次是馬屁拍到馬屁股上。心裡正猶豫著要不要去跟唐協星報告這樣的結果時,總裁室的內線電話適時響起。
「在天,問問看投資組應徵的結果。」唐協星低沉的嗓音從電話中傳來。
「總裁,我剛已問過,許小姐錄取了。」諸在天向他報告他剛探聽到的消息。
「在天,我有沒有說過你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唐協星哈哈大笑。
諸在天苦笑地說:「沒有,總裁。」
這個「肚子裡蛔蟲」的美譽,他真是承受不起,本來他還以為總裁會對林經理特意討好的行徑不滿呢。第一次聽到唐協星在辦公室裡大笑,這個發現讓他更不瞭解唐協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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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今天真是她的LuckyDay,從今以後她可是唐朝集團的員工,精英中的精英,人中之風。沒想到她竟然打敗那麼多優秀的應徵者,成為那名例外的幸運者。
當面試結束時,本以為沒希望的,沒想到主考官在最後又把她叫了進去,當場告知她,因為她太優秀了,所以他們破例多錄取一名。
這款好事,怎會落在她頭上呢?會不會是因為昨天向老婆婆買了香花?還是向陳太太買了張公益彩券?還是昨晚拿了隻雞腿幫剛生產完的大黃補一補,所以好心有好報?還是她太優秀了?哈!哈!哈!一定是她太優秀了。
許-琪很不文雅地就在大馬路上大笑起來。
啊!對了!打個電話給大蔚,告訴他準備好鈔票,等著請客了。她要去凱悅吃大餐。誰叫那時她找工作的時候,他總是一副不屑的樣子,說一定沒有哪家公司敢要她。還跟她打賭,如果她在三個月內找到工作,他就隨她敲竹槓,這下他可知道她的厲害了吧!
「喂?大蔚啊!是我啦!」電話撥通後,許-琪也沒報上自己的名字,就知道他一定會認出她來的。
「怎樣,要哭哦?抱歉,肩膀現在沒空不外借,你自己買包面紙湊和湊和著吧!」簡孟蔚手不停地敲著健盤,嘴巴也不饒人地開始損她。
「你太看不起人了!我被錄取了!」她氣得大叫,這個男人就是以氣她為樂。
簡孟蔚將手機拿離耳朵,這種隔空的河東獅吼,還是很傷耳。
「哦!那恭喜你了。」簡孟蔚誠心祝福道。
「這還像句人話,你準備好錢,我要去凱悅吃大餐。」聽到他誠心的祝福後,許-琪的心情好多了,但仍不忘敲竹槓的事。
「那有什麼問題,就今天晚上吧!你先回家,我下班後再回去接你,自己小心點。」簡孟蔚看了看日程表,確認今晚沒事。
「好,那你要快點回來哦!」許-琪愉悅地說著,全然沒發現她的口吻像是等待丈夫回家的小妻子般。
許-琪決定回家前去百貨公司血拼一下,買幾套正式點的衣服,總不能叫她每天都穿這套萬年套裝去上班吧!
到了百貨公司,女人天生的購物慾望就被挑起了,仗著自己下個月就有收入進賬,她也就瘋狂大肆採購。逛了女裝部買了自己的衣服,又去逛男裝部幫簡孟蔚添購新行頭,回到家整個人都累癱,直接倒在沙發上就睡著了。
簡孟蔚一回到家就看到一個睡美人累倒在沙發上,身旁還有好幾個購物袋被壓著充當棉被。他輕輕地把購物袋拿開,眼神瞬間柔和了下來。
他伸出手指輕輕描繪她細緻的五官,從眼到鼻,從鼻到嘴,從嘴到頸。他的眼神載滿了濃烈的柔情和深藏的愛意,那是累積了十多年卻從未傾訴的深情。
兩家是鄰居,打從她一出生,他就對這個女娃兒有著濃烈的保護欲。小時候,他不懂為何獨獨對她有這種奇特的感覺,只是單純地想保護她,想讓她快樂,而她也特別喜愛跟著他。雖然後來他大了點,知道男女有別,在同輩人的壓力下要她離自己遠一點,但當她癟著嘴眼底泛著淚光,又讓他心軟地同意了她的糾纏。後來他得知自己是喜歡這種被粘著的感覺時,他也就不理會同輩人的看法執意要她在身旁跟著,這樣他才可以隨時隨地看到她,因為他不喜歡自己的心遠離了自己的那種空虛寂寞。
但這種感覺就是愛情嗎?這分濃烈的情意她何時才會感覺得到呢?她能有所回應嗎?還是不屑一顧呢?
簡孟蔚發現她似乎要醒了,趕緊把手抽回,並假裝若無其事地對著她的耳朵大叫:「小懶豬,怎麼又睡著了?你真的是到處都可以睡耶!」
被簡孟蔚的聲音吵醒,許-琪猛然睜開眼睛,就見他那張俊臉只離自己幾厘米的距離。兩人四目相會,交換呼吸,剎那間有股奇異的電流竄遍全身,令人渾身一顫。兩人陡然發現這樣的姿勢很曖昧,簡孟蔚驟然起身拿起旁邊的購物袋掩飾道:「走了,不是要去吃大餐嗎?」
許-琪摸著自己的臉頰,暗忖怎麼會有這樣怪異的感覺呢?臉頰發燙,心跳加速,腦袋裡一片空白,眼中只看得見他那張英氣逼人的臉。以前都不覺得他多帥,直到今天才發現他長得還真不錯。
她不解地看著簡孟蔚幫她把手提袋拿回房裡的背影,想探知他是否也和自己一樣有這種怪異的感覺呢?但單從他的背影裡實在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簡孟蔚狀似鎮定地幫她把購物袋拿進房裡,其實是想要逃離她探究的視線,平息自己紊亂的情緒,他不得不承認他是個愛情領域裡的膽小鬼。
許-琪搖搖頭,心想一定是自己剛睡醒才會有這種意亂情迷的感覺,他可是比親哥哥還親的親人。從小到大她沒把他當做男人,他也沒把她當女人過,今晚這樣奇異的感覺倒是頭一遭。
「琪琪,你買這麼多東西要做什麼?真是討債鬼。」簡孟蔚的聲音從她房間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什麼討債鬼,有一半是幫你買的耶!」許-琪衝進房裡不平地道,完全忘了剛才尷尬的場面。
臭男人,幫他買東西,大包小包提回家,還要被罵討債鬼。
「是哦!我看看。」簡孟蔚拿起其中一隻購物袋,查看她到底買了什麼東西。
「襯衫?這顏色太粉了。」簡孟蔚對她的品味嗤之以鼻。
「什麼太粉?這可是今年最流行的顏色耶。」她反駁道。
「是哦?」他放下襯衫又拿出另一袋來。
「領帶!正好我還想去買呢!可是這圖案會不會太花哨了?」簡孟蔚拿著領帶回頭問她。
「什麼花哨?你不覺得很可愛嗎?你看看米老鼠多活潑?」她指著領帶上米老鼠的圖樣反問道。
「你確定我結這種領帶不會損及我專業的形象嗎?」簡孟蔚皺起一雙劍眉。
「可是外國人也都用啊!像我今天去買的時候就遇到一個外國人,他打上這條領帶,好有雅痞的感覺。而且他有個啤酒肚,打上它,整個人就輕盈了起來,活潑了許多。」許-琪描述著今天下午逛街時看上這條領帶的情形。
啤酒肚?拿他跟肯德基爺爺比,真是服了她了。
「那這個……」粉紅色的內衣?
「那袋是我的啦!」許-琪滿臉通紅地將他手中的物品搶過來。
真丟臉,竟然讓他看到自己的貼身衣物。
簡孟蔚輕輕地清了清喉嚨,揶揄道:「琪琪,以你的SIZE而言,應該不需要穿這麼好的內衣吧?」說完還低頭用眼神量了量她的胸圍,然後快速地噙笑走出她的房門。
「你去死啦!」她拿起買給他的那兩袋東西,往他身後丟去,表達她的憤怒。
聽到他轟然大笑的聲音,她才發現自己又被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