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差回來的葉煜沒想到會見到這種場面。
「你們在做什麼?」葉煜車子未熄,即怒沖沖地跳下車,走向站在家門口的兩人。
「那—我先走了。」見來者不善,送花的男子快速地騎著停在一旁的小綿羊離去。
「你怎麼那麼早回來?」戀秋一臉疑惑地看著快步奔來的丈夫,不是跟她說要出差三天嗎?怎麼才第二天就回來了?
「我怎麼那麼早就回來?」葉煜毫不憐香惜玉地使勁抓住她的皓腕,「我要不那麼早回來豈會看到你出軌的這一幕。」還未到達家門時,遠遠的他就瞧見她與人在那裡拉扯著,簡直是氣炸他了。
雖說他不愛她了,但他也不許她給自己戴綠帽,是他的女人就不許做出對不起他的事,即使是他不要的女人。
「你誤會建達了啦!」見花束跌落在地板上,她下意識的掙脫他的箝制,「他只是把我所購買的花送來而已。」
未料她會有反抗的舉動,一時竟讓她的手掙開,「建達!你叫的還真好聽。」他憤怒的眼眸像要噴出火似的。
她輕拍著花束上的灰塵:「不叫他建達要叫什麼?」
葉煜的眼緊盯著她輕撫著花朵的手:「他沒有姓嗎?難道說他沒爹沒娘?所以沒姓!?」
「你小聲點。」戀秋受不了他的大嗓門,「他是有姓氏,但是以我和他的交情,如果叫他李先生那不就有點奇怪?」真是搞不懂他,今天怎麼火氣那麼大?
「交情?你和他有什麼交情?」他的雙眼危險地瞇起。
「你今天真奇怪,不和你說了,我要進去做飯了。」受不了他的神經質,戀秋轉身離去。
購花者與送花者除了顧客與老闆的熟稔度,還能有什麼交情?瞧他說得是風又是雨。
「我真奇怪?」他扯著她的發,「明明就是你做賊心虛。」
「葉煜你幹什麼?放開我。」未料及他會有這一招,戀秋整個人往後仰,「放開我啦!」
「怎麼?你平常不是很喜歡我的觸碰嗎?」葉煜緊緊抓著她的下巴,「怎麼今天不喜歡了?」
「你究竟是怎麼了?」她扭動著身軀。
葉煜不答,抱起她便往門內走去。
「砰!」葉煜踢開自己的房門,把呂戀秋拋到床上。
「煜,你怎麼了?」她害怕的看著他。
不是她多疑,而是他今天真的很怪異。不,也許應該說是從他自以為被騙了之後,行為就變得很奇怪。
他扯下戀秋手上的花束,往地上重重一丟,繼而大腳使勁一踩:「你是喜歡花還是送花的那個人?」
「你不要胡說,我和建達只是好朋友而已。」她辯稱。
「我胡說?」葉煜生氣的抓著她的肩膀大力搖晃著,「我都親眼看到了,你還敢狡辯?」
「你真的誤會了。」他的力道抓痛了她,但她還是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我誤會?」早已被嫉妒沖昏頭的葉煜,氣不過的捆了她一巴掌。「我只不過二夜沒和你睡而已,你就和別人調情,那麼我之前到外國出差時,你不就和他上旅館了?」
「你—」被打得側過臉龐的戀秋,淚水終於落下。
她不懂今天的煜是怎麼了,為什麼每說一句話都帶著刺、不給人留顏面,雖不成是公司出了什麼事嗎?
見她掉淚,葉煜的心不斷的揪緊、揪得他好疼、好疼,但一思及她與岳父的「用心良苦」,心疼又全轉為怒火。
「怎麼不說話?」見她沒有任何動作,葉煜更是不滿地大吼著,「你承認了是不是?」
被他的吼叫給驚嚇住的戀秋連忙開口:「我和他真的沒有任何瓜葛,你不要亂想。」
早已聽不進她的任何話,葉煜怒氣騰騰地將她推倒在床上,粗暴的將她身上的衣服扯開,大掌一使力,羅裳應聲撕成半,「有沒有我看就知道了。」
「住手!你不要這樣。」看著身上的衣服全被他撕裂,戀秋懼怕地驚叫。她白晰的雙手拚命地往身上遮掩著,可是卻敵不過他的力氣,身上的衣服還是被他扯得稀巴爛。
「你—」戀秋霎時慘白了眼,恨他竟把兩人的恩愛看得一文不值、怨他這般令人不齒地羞辱她。
「怎麼?惱羞成怒呀?」他嘲弄地看到她雙眼間的二簇火焰,「你有資格不高興嗎?也不想想自己是我用錢買回來的,還敢不高興!」
因他一句用錢買回來的,戀秋的心防「砰」地一聲全垮,淚水再也忍不住撲簌簌流下。
「不要這樣,你真的誤會我了,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戀秋淚水四濺,痛心地哭喊。
這不是她所熟悉、深愛的葉煜!她愛戀的老公絕不會像對妓女般對她!不會—嗎?她不再確定了。
從那一夜開始,他的愛更加淡了、逝了、沒了……
葉煜神色複雜地注視著她,末了竟轉變成一抹—怨恨。
「誤會?我從來沒有誤會過你。」他扯掉她僅存的遮蔽物,粗魯地折磨著她。
「求求你!煜,別這樣對我。」她害怕的哭喊著。
此時的葉煜聽不進她的求饒,心中的怒火不斷地高昇,一心只想要她難過、只想要報復她與岳父的欺瞞,那妻子被調換的恥辱滿滿的傾倒在他向來寬廣的心胸。
不小心睡過頭的戀秋,憶及今日是婆婆返家的時間,急忙地下樓為婆婆煮一桌飯菜為她接風。
誰知,她終究是慢了半步,人還未下樓就聽到婆婆葉林桂那向來尖酸刻薄的話。
「哎—真不知我們家煜兒是娶到怎麼樣的懶媳婦,已經中午了還未見人下樓煮飯,更不用說是為我洗塵了。」
「媽。」戀秋訥訥的向婆婆打招呼。
「嗯。」葉母隨口應聲。
「伯母,她就是葉煜的達令啊?〞莎拉問著從一進門就顯得很不高興的葉母。
「可不是,她就是我那個不成材的媳婦。」
「她看起來好年輕哦!」莎拉雖會說中文,但比較文謅謅的話,或是不夠白話的字眼她可就聽不懂了,所以也就不把葉母的「不成材」當作一回事,只以為那是讚美詞。
「年輕歸年輕,那狐媚的功夫可是不得了呢!」葉母旁若無人似地諷刺著呂戀秋。「要不然怎能把葉煜牢牢抓住呢?」
從頭到尾莎拉只聽得懂前後二句話,所以也不明就裡的直衝著臉色好似紙張蒼白的戀秋微笑。
莎拉眼尖的瞄到葉煜下樓。「煜,你想不想我?」她奔向他,兩人緊擁著彼此,且當場熱吻了起來。
葉母見狀笑得闔不攏嘴,一邊暗示著呂戀秋趕快進廚房。
接收到婆婆的懿旨,呂戀秋樂得離開那令她難堪的大廳,但不料婆婆葉林桂卻尾隨進來,「我告訴你!你可別去妨礙他倆的交往,要不然我可不輕饒你。」
莎拉是她特地邀回台灣玩的貴賓,同時也是葉煜曾交往過最久的女友之一,檯面上她是請莎拉來家裡作客,但其實她是看兒子對戀秋的心已經漸漸淡了,所以暗地裡希望他與莎拉再續前緣。雖然她也知道勸合不勸離的道理,但是看來看去最適合兒子的還是美國十大財團高兒企業的千金小姐莎拉。
聽著婆婆的話,她替自己感到悲哀,真不知道有哪家的媳婦同她這般?
婆婆公然的幫兒子帶女人回來,還警告她不可打擾他倆的濃情蜜意。
如果不是那天葉煜已向自己攤牌,她真不知自己是否可以受得了這種打擊。
「媽,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他們的。」
「這樣就好。」她高傲地說,隨即走了出去。
待她把菜煮好、端上桌,就見葉煜與莎拉卿卿我我地吃著飯。
看著戀秋怪異的神情,葉煜知道她誤以為自己和莎拉有染,但他並不想解釋。雖然他曾與莎拉有過一段情,不過那早已成為過往雲煙,只有母親還在耿耿於懷,一心要他們共結連理,讓自家企業因莎拉家族的幫助更上一層樓。
他相信就連莎拉也沒有復合的意思,只是單純來台遊玩而已,對他的熱情只是因為身處美國的習慣。
「哇,戀秋,你做的紅燒魚可真是好吃極了,我好喜歡哦!」莎拉心無城府地讚歎,「還有、還有這道三杯雞也好好吃哦!」
「是嗎?」戀秋僵硬的一笑,絲毫沒有一點被讚美的喜悅,「那—你就多吃點,別客氣。」
「嗯!我會多吃點。」說完,立即狼吞虎嚥,一點大家閨秀的模樣也沒有。
一向注重禮儀的葉母,竟沒為此生莎拉的氣,反而是笑呵呵地說道:「莎拉,你吃慢一點,沒人跟你爭,知不知道?」
「我知道啊!可是我怕今夫不多吃些,以後就沒得吃這麼美味的食物了。」哎!想到過不久就要回美國吃那些食物她就忍不住悵然,為什麼美國就不像台灣有那麼多好吃的料理呢?
葉母輕撫著她的頭:「傻孩子,以後怎麼會沒得吃呢?等哪天戀秋和煜兒離婚了,伯母也可以親自下廚煮給你吃啊!」
見婆婆一再地明說、暗示自己的地位將會全變成莎拉的,就算再怎麼好修養的戀秋也忍不住暗暗生氣、傷心。
見戀秋因母親的一席話而沉了臉,葉煜的心也不見得好過,但他卻一再地催眠自己,他很開心、很快樂見到戀秋的不開心。
沒大腦的莎拉只重點式的挑話聽,所以滿心開懷地向葉母道謝:「謝謝伯母,您就好像是我的親媽媽一般對我好好哦!」
為此葉母更是樂得不可開交,一心以為莎拉很快就會成為自己的新媳婦了,因為她不都說了,自己如同她親媽嗎?
「你這孩子嘴真甜,不像我那笨得像豬的媳婦,連點好聽的話都說不出口。」
葉母也不在乎葉煜在場,因為兒子早在自己尚未去日本前,就同自己一個鼻孔出氣地輕忽了戀秋她私心的認為兒子不久一定會和戀秋離婚,只是現在礙於結婚未到一年,不好意思與她談離婚,待一年後他一定會同那不討她歡喜的媳婦離婚。
從不與婆婆頂嘴的戀秋,無聲的吞下自個兒的委屈。
「煜,我好累哦!我想先上樓休息。」莎拉向葉煜撒嬌說道,「好不好?」
「你累啦?」葉母問道。
「嗯,坐了一天的飛機我想先休息一下。」
「那你就住煜兒的房間—」葉母頓了下,存心讓正收拾著碗盤的戀秋不好過。
聽到婆婆叫莎拉睡自己的房間,她真的不知該作何表示,婆婆未免也太不顧她的情面了吧!當著她的面要莎拉睡自己的房。
見呂戀秋的身體僵了一下,葉母這才笑吟吟的把話接下去。「隔壁那間粉紅色的房間。」
「嗯。」莎拉不明白婆媳間的明爭暗鬥,隨和的應了聲,不作多想。
「那我就去休息了。」
葉母喚著一旁還吃著水果的兒子:「煜兒啊!你就帶莎拉上去吧!二人順便聊聊,知不知道?」
「我知道。」見母親使的壞心眼,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心裡不太舒服,但為了讓戀秋難過,他也只有狠下心忽視了。
戀秋下意識地朝二人的背影看去,耳裡聽著心碎的聲音。
待他倆雙雙離去後,葉母再度發揮她那張不饒人的利嘴。「你根本配不上我們家煜兒,不論家世、長相、身材你都比不過莎拉的,我看你還是早點跟煜兒離婚算了,免得在這自討苦吃。」
戀秋在心中泛起一抹苦笑。
她也想離開這,她也想跟葉煜離婚呀!可是葉煜不許,並不是自己死纏爛賴啊!
從前她是遠遠地看葉煜一面,或是從報章雜誌得知他的消息就會快樂的不得了,從不奢望能和他共結連理。
如今她愛得比當初深、比當初濃,但她卻再也不求陪在他身邊,再也不願與他廝守終生,要她看著不愛自己的他過日子—她不願意啊!這種愛他、他卻不愛自己反恨自己的錐心生活,她再也不想過了啊!
她也想走、也想逃啊!那為何走不了、逃不了!
誰說愛一個人只要在他身邊,即使對方不愛自己也可以快樂萬分,只因看得到他、摸得到他?可這種愛不適合她啊,不適合對愛佔有慾極強的她—
如果可以選擇,她寧可玉碎也不求瓦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