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半蘊泉島澡塘湖海邊
當一個人因為第二天要觀看日出而激動得後半夜幾乎都處於失眠狀態是什麼感受?此刻的相裡司祈能夠親身體會到這種感覺。而在自己鄰床的萬俟北在他翻來覆去、唉聲歎氣之下居然還能夠保持說夢話的良好睡眠,無奈之下,只好提前來到海邊做做戶外運動。
海風呼呼的吹著,可以感覺到空氣清新,海水的味道,身上的衣服被海風頑劣地吹得呼呼直響,特別是那頭原本還算服帖的頭髮,竟然被吹得亂七八糟,早知道還是提前到餐廳吃早餐了。氣惱得第N次耙耙自己的頭髮。
「什麼風嘛,怎麼不從一個方向吹呢?」居然從四面八方朝他撲來,讓他在海邊擺一個Pose都不行。最後,他必須得承認,人類的力量是抵不過大自然的力量,人類始終是渺小的。看了一眼時間,準備回到房間叫那個還在呼呼大睡的小子起床。
剛剛離開海灘,忽然發現一道人影從不遠處閃過。
定睛一看,是那個叫小睿的男孩的姑姑。
原本想要跟上去看個究竟,卻發現那女子已經急匆匆地朝酒店趕去。
她到海邊幹什麼?神色如此慌張!彷彿害怕別人發現她正在幹什麼壞事似的。
還在為一個問題而煩惱,又一道身影從自己眼前閃過,還是一道雪白的身影——
哇!
都快天亮了,還會看見那種不乾淨的東西?頓時,身後一道冷風灌進襯衫,相裡司祈下意識地打了個冷顫。
仔細再一看——
小睿的母親!
神色同樣慌張,眼眸中卻多了一份憂鬱。
一團團疑惑及一個個問號在相裡司祈腦海中翻騰。
思考了一會,還是決定先回房間,反正他們下午還要去看小睿,就算剛才所看見的兩個人真的有什麼問題,到時候自然會發現的。
接著,相裡司祈也返身走回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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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跟隨導遊指定的路線,一夥人在凌晨5點正登上了整個蘊泉島的最高點,呼吸著清晨清新的空氣,等待將近一個小時後,欣賞了一段氣勢磅礡的日出之後,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參觀了蘊泉島不同的風景點,親身經歷了終年熱氣騰騰,蒸汽瀰漫,泉水恆溫38℃,含有硫化氫的溫泉。在導遊的帶領下,參觀並瞭解了島嶼最迷人之處的民俗風情以及遠古的感人愛情故事為這片土地塗上一層神秘而美麗的色彩。
參觀完特定景點後,導遊宣佈自由活動時間以及集合時間。
萬俟北等人也依照昨天夜晚的約定,準備去觀看海灘那頭的游泳比賽。
第一個就來到約定地點的相裡司祈見夥伴們都陸續到來,連忙詢問站在他身邊的令狐堯琛:「怎麼樣?時間應該剛剛好吧?」
「沒有什麼提示,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情才對!」搖搖頭,沒有任何的預警,卻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沉重感在胸口。
抬手看了看時間。「安啦,比賽是下午一點開始,距離開賽時間還有二十分鐘呢,等我們抵達比賽現場,時間應該是一點才對,剛好能趕到。」萬俟北給了好友一個安撫的眼神,並率先走向海灘的方向。拜託,他們可是來度假的,不要隨時都那麼神經兮兮的吧?
蘊泉島的整個海灘地處島嶼中央,整個海灘就像一個四面環山的湖水,這個海灘是蘊泉島惟一一個不是溫泉的海水,成為蘊泉島風景區的一大特點之一,海水在璀璨的陽光照耀下,碧波蕩漾,風光迷人,島嶼上大大小小、錯落分佈的天然溫泉能在一天之中景色變化無窮,清晨碧波蕩漾;正午以後霧靄煙霞;夜晚清澈如鏡,一天當中,不論哪一個時段觀賞風景都會有意想不到的獨特景色,為了保護島嶼的自然植被和建築特色,島嶼主人只在一年之中特定的時間開放,更加為秀麗的島嶼增添了神秘色彩。
邊走邊聊天,一夥人不一會就來到已經聚滿人群的海灘,空氣中充滿了海水的清新味道,海灘邊,有人在遮陽傘下休息,有人拿著水上娛樂器具奔向湛藍而深幽的海水。靠近右邊的一塊海水被工作人員專門劃開了一道區域,作為這次兒童游泳比賽的場地。
看見游泳比賽的布標,大伙朝賽場走去,就在距離賽場只有幾步之遙,一聲尖銳的哨聲和游泳賽場哄亂的叫喊聲,原本海灘上人們戲水的歡快聲和急速的海浪聲頓時被賽場那頭的喊聲掩蓋。
不祥的預感畫面在令狐僥琛的腦海翻騰,走在後頭的他立刻衝到前面,急忙朝大伙叫道:「快,可能出事了。」
聽見令狐僥琛緊張的叫聲,相裡司祈心中驀然一緊,忽然想到昨天大伙所擔心的事情。
啪啪啪……
踩著細軟的沙灘疾步來到賽場,人群幾乎將賽場團團圍住,不留空隙,六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入內,然而,等他們趕到人群內部,想要探個究竟的時候,所看見的竟是令人窒息的一幕。
一名溺水的小男孩平躺在沙灘上,雙眼緊閉著,毫無血色的嘴唇微微張開,面孔異常慘白,工作人員以及海灘醫務人員正在進行檢查。
「情況怎麼樣了?」在工作人員的阻攔下,將一群看熱鬧的人群阻攔在外,用繩子將賽場圍成一個方形,負責策劃這次游泳比賽的主辦負責人岳經理及一幫工作人員也快速趕到賽場。
將聽筒放回盒子中,醫務人員難過地搖搖頭,惋惜地道:「溺水時間已經超過半個小時之久,早就沒有心跳和呼吸了!」
醫務人員的話令在場的人倒抽了一口冷氣,相裡司祈等人更是震驚得瞬時宛如石膏般,無法動盪,低頭看著一動也不動的小小身軀,大家都證明了一件事實——小男孩已經溺水身亡!
而站在人群之中的相裡司祈等人在看見小男孩的長相和那條印有11號字樣的泳褲後,性急的相裡司祈忍不住上前,卻被官寒一把揪住,示意他不要衝動。
「溺水的這孩子叫什麼名字?有沒有通知他的家長?」此時,醫務人員已經用擔架將小男孩的屍體移走。
「叫汪睿,今年剛滿八歲,由於比賽終點在對岸,可能他的父母還不知道情況,不過已經派人到對岸通知他的家屬了!」發生了這種事情,工作人員也不敢有絲毫怠慢,急忙上前說明狀況,「游泳比賽的區域屬於淺水地段,海水深至2米,海草、沙石都經過工作人員的特殊清理,整個賽場每隔五米就有護欄作為標誌,即使出現什麼異常情況,工作人員都可以透過裁判席上的望遠鏡觀測到。」
「先讓孩子的家屬到醫務站,孩子的死因只有等法醫過來檢驗了,你們負責疏散一下人群,希望這件事情不要影響到今年蘊泉島的開放活動。」
「那要不要報警處理?」
岳經理點點頭,又道:「看看孩子的家屬要怎麼處理這件事情!」這次兒童游泳比賽的整個賽事以及島嶼上所開放的景點活動策劃都是他在負責,而游泳比賽的小男孩溺水是場意外還是因為工作人員在處理海水雜物的失誤,或者是什麼其他因素導致孩子溺水,一切都要等法醫的鑒定結果。最為麻煩的是這座島嶼屬於私人島嶼,島嶼的開放時間,主人並不在島上,所以說,現在出了紕漏,他勢必要負責。
不一會,人群已經被工作人員疏散,令狐僥琛一夥人也無精打采地走在沙灘上,為這個叫小睿的小男孩那麼小就失去生命而各自惋惜,或許是天意的安排,他們已經提早了半個小時的時間來到海灘,可是他們才剛到海灘就出事了,其他遊客也沒有受到方才意外的影響,不到半小時的時間,沙灘上又充滿了歡快的嬉鬧聲,彷彿剛才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一般。
一直沉默不語的相裡司祈前後思考了半晌,還是決定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我總覺得這件事情大有蹊蹺!」
「有什麼好奇怪的?」萬俟北不以為然地說,「常言道『水火無情』,這種意外是無法預測或是阻擋的。」雖然對小男孩的死感到惋惜,但也抵不過天意,不是嗎?
「我說,司祈啊,這陣子你怎麼老是神經兮兮的呀?」拍了拍相裡司祈的肩膀,尉遲昕一關心地問,「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的事情?說給我們聽聽?」
哎,望了望今天老和他唱反調的萬俟北,再瞅了一眼搭在他肩膀上實則在關心他,其實是在調侃他的尉遲昕一。無奈地搖搖頭,看來昕一這小子也認為他是多慮了,而堯琛那小子也絕對附和萬俟北的意思,只有將惟一的希望轉向走在他身邊的官寒,睜著可憐兮兮、盈滿「淚花」的大眼望向官寒,希望他能為自己說句話。
誰知少爺他竟然一聳肩,很酷地丟出一句話:「操那麼多心幹什麼?」說完,他雙手插入褲袋,越過了相裡司祈。
「你們……」他氣結地瞪著同伴,「我說的是真的,我覺得小睿的死並沒有想像中的意外死亡那麼簡單,我、我有證據!」
「證據是不是昨天晚上的游泳館?」看著相裡司祈一副焦急的模樣,令狐堯琛忍住笑意。其實今天他一直感覺有什麼事情發生,但腦海裡卻沒有任何提示,他也就沒有在意,當他們看見小睿溺死在水中的時候,那種不安的感覺又消失了,這就表示不論事情的結局如何,他所擔心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咦?」詫異地看著令狐堯琛,「你也覺得事情大有文章,對吧?」那個在分析案件永遠與萬俟北站在同一戰線的人終於倒戈啦。
「嗯,今天早晨我一直心神不寧,但又沒有什麼提示,所以我就沒有說出來,但是當我們趕到海灘,在我看見小睿的時候,那種不安就消失了。」
「呦,真難得!」尉遲昕一搖搖頭,「小北的意見難得與表哥的意見相左!」
「那是不是表示我的想法是對的?」相裡司祈抓住令狐堯琛的手,興奮地問。
「先別急,說說你所謂的蹊蹺和證據。」要讓別人信服,應該先要有證據說服別人!
「昨天晚上我在餐廳吃飯,快吃完的時候你們的電話就來了,我記得那個時候我是靠在整個餐廳可以看到飯店的基本設施的位置,而且正對在游泳館,我起身的時候就看見有人溺水!」邊說著自己的想法,邊回憶著昨天晚上的情形。
「嗯,昨天你在情急的情況下好像叫了一句有人溺水,然後電話就被掛斷了!」當晚與相裡司祈用手機通過話的尉遲昕一也認真回憶起來。
「就是那時,我分明看見有人溺水,可是當我一邊觀察溺水人的情況,一邊急忙順著餐廳外延向游泳館趕去,當我轉了一個彎,想要繼續查看小睿在水中的情況時,發現透過落地窗根本無法看見游泳館的具體情形。」
「很簡單啊,因為餐廳的玻璃本身就是用特製材料製成的,為了給用餐的客人有一個良好的環境,在外面的人自然無法看見裡面的客人以及在餐廳隔壁的游泳館嘍。」昨天晚上他因為擔心在生病中的相裡司祈會不會把什麼東西落在餐廳,當他熟睡以後,萬俟北專門到餐廳巡視了一圈,又觀察過游泳館的設置,自然很清楚,「推算了一下剛才小睿被溺死的時間,大約應該在十二點半至五十這段時間,但是最奇怪的是為什麼當我們趕到賽場的時候,比賽竟然已經開始進行了,要說惟一不解的地方就是時間上有落差的問題了。」
「還有一個值得懷疑的地方。」忽然想到今天清晨所看到的景象,「今天早晨四點半左右,我因為失眠,所以想到海邊走走,可是誰知道竟然先後碰到了小睿的姑姑和母親,兩人都神色慌張地從沙灘邊跑回酒店,雖然我沒有看見兩人都幹了些什麼,但是……」相裡司祈只差沒舉起三根指頭起誓,「我敢保證兩人絕對有問題。」
「司祈,你懷疑昨天晚上小睿在游泳館出現的意外是有人刻意安排的?還有早晨所見到的情形必定是兩人去做了什麼事情?」綜合了兩人所表述的話,令狐堯琛忽然想起昨天夜晚小睿在與他們告別的時候所告訴他們的比賽時間竟然與今天的比賽時間落差很大,「小北,你的意思是,昨天小睿說的時間是一點,可是我們到這裡的時候比賽早已進行到幾乎接近尾聲?
「對,一般來說,幾乎沒有人會在九點的時候就餐,餐廳的工作人員應該不會在餐廳,而是在廚房收拾餐具,所以說不會有人注意到惟一可以從餐廳的落地窗看見游泳館的情形,而我也是餐廳那時惟一的客人。」看到終於有人附和自己的想法,相裡司祈連忙接著將問題的結症整理出來,「凌晨應該也不會有人注意海邊,只會朝注意山頭,因為大家都想找個好位置看日出,而且北所說的時間差也有問題。」
「那麼多問題呀!」尉遲昕一走上前神秘地一笑,「那你們想不想證實自己的推斷呢?」
「昕一,你有什麼高招嗎?」尉遲昕一一直笑而不語地看著他們討論,相信他已經有什麼餿主意,不是,是好建議告訴大家。
「那這得看官寒是否配合這次行動啊!」瞥了一眼在他身後被他們硬拉到海灘湊熱鬧,而此時早已露出硬邦邦的臭臉給大伙參觀的官寒。
眼見大伙好不容易開始相信小睿的死絕對不是意外,他怎麼能夠放棄這僅有的機會呢?轉身拉著官寒的手臂,也不管人家是否願意,急忙道:「他絕對會配合的。」一副「他敢不配合試試看」的樣子。
「官寒,你認為呢?」這司祈也越來越霸道了吧,什麼時候他開始將自己的意志強加到別人頭上了?
甩開抱住自己手臂的相裡司祈,官寒撇撇嘴,無奈地說:「說吧,你想怎麼做?」
望著大伙期盼的眼神,尉遲昕一慢條斯理開口:「很簡單,我們呢先到附近的咖啡館休息一下,我再將整個計劃告訴大家。」擺明了拿喬嘛。
向來見風就是雨的急躁脾氣怎麼受得了尉遲昕一慢吞吞的說話方式,「哎呀,昕一,別逗了,快說吧,你明知道……」
「啪」地搭上相裡司祈的肩頭,萬俟北笑了笑,「也好,反正大家也走累了!這裡也沒有一個遮陽的地方,又嘈雜,我們就去前面的雲濃咖啡館好了。」站在沙灘上說話的確不是明知之舉。
萬俟北的眼神終於讓相裡司祈有所領悟,「那我們快走啦!」說完,急忙拉著尉遲昕一與官寒往咖啡館方向急速走去。隨後,其他幾人也尾隨而上。
午後,一件令素有預知能力的令狐堯琛沒有預算到的悲劇發生了,一場充滿玄機的「意外」奪走了年僅只有八歲大的小男孩汪睿的生命,陽光依舊燦爛,卻蒙上了沉悶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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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濃咖啡館
「什麼?尉遲昕一,你再說一次?」「嘩」的一聲,在起身的同時將身後的椅子連帶推翻,接著平地一聲吼叫,打破了雲濃咖啡館的幽靜,要是在迤西學院的任何一個角落聽見這一聲吼叫,準會認為是大嗓門相裡司祈的傑作,然後,這一聲巨吼卻來自於向來冷漠寡言的官寒。
還好由於此時正是海上娛樂的時間,咖啡館沒有什麼客人,六人才沒有被咖啡館的老闆丟出去的可能。
「還要重複一遍啊?」掏掏耳朵,忽略掉官寒快要發標的眼神正惡狠狠地瞪著自己,「看吧,我都說了需要官寒的配合嘛。」給了相裡司祈一個「你不是說他準能答應嗎?」的責備眼神。
按住官寒的肩頭,相裡司祈把咖啡杯遞給他,諂媚道:「不就是讓你去解剖屍體嗎?平時上課或者破案子你不都有幹過,這對你來說,簡直就是小Case,對不對?」
「哼!」飲完杯中的咖啡,「砰」的一聲將杯子放下!睨著相裡司祈巴結的笑臉,官寒心生一計,隨後露出難得一見的笑臉,確切的說應該是冷笑,那種令人看了以後絕對會認為是笑裡藏刀的笑容。「不如你去將屍體偷出來,我再來做痕檢?」
咳!接著一陣悶笑從其他人的口中不斷傳來,要知道相裡司祈對於竊取情報來說簡直就是易如反掌,至於屍體嘛,雖說都有竊取的含義,但絕對是兩種不同意義的動作。
「不不不……絕對不行!」頭搖得像波浪鼓似的。光想到要他到醫院那陰森恐怖的停屍房偷竊屍體就已經毛骨悚然了,還要他冒著隨時有被警察叔叔抓捕的危險去頂風作案?要是不小心被逮捕,罪名是什麼呢?竊取屍體罪?老天,那也太丟顏面了吧。
「放心,我會找一個下手隨時供你使喚的。」笑嘻嘻的看著聽見偷竊屍體早已嚇得臉色蒼白的好友,尉遲昕一連忙將話題帶入正題。「表哥,你幫官寒把風!」
正在津津有味地吃著自己盤中的冰淇淋,聽到尉遲昕一的話,嚇得將手中的勺子直接掉在餐桌上,「為……什麼是我?」死昕一,明知道他最怕那些東西了。
「你有特殊能力嘛,可以隨時幫忙預測警察呀!」揀到便宜的相裡司祈摀住想要狂笑的嘴巴,拍拍令狐堯琛的肩膀,中肯地說:「堯琛表哥,官寒的安全就靠你了!」他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了下來,真好,不用讓他去冒險了。
睨著令狐堯琛捏著勺子的手已經開始打哆嗦,官寒忍住笑意,努力維持自己的冰顏,語氣勉為其難,實則心裡早就樂翻了。「嗯,我會和堯琛表哥好好配合的。」
「尉遲昕一,你到底是不是我表弟啊?」嗚嗚嗚……家門不幸!
「哎,表哥,因為你是最適合的人選啊,你想想看,要是官寒一個不小心讓警察叔叔逮捕了,憑他小子的臭脾氣,半天問不出一個屁,惹火了警察叔叔,人家警察一查他的個人檔案,不就丟了我們迤西學院的臉了嗎?」尉遲昕一一本正經地說著,在說服令狐堯琛的同時不忘觀察官寒的臉色,生怕那小子聽見他這樣貶低自己,來個突然襲擊。「你當把風口就不同了,至少你能預測或者預見到事情的發展,這樣我們也不會處於被動的狀態呀!」
思考了片刻,也只能如此了,認命地點頭答應。
「司祈,在官寒去痕檢之前,你必須幫忙調查到汪睿的遺體所被送往的醫院,然後著手調查到汪睿的個人資料、家庭情況、還有參加這次游泳比賽的一些相關資料,沐琰姐幫忙整理資料給萬俟北參考案件。」眼見時間也被他們消磨得差不多了,尉遲昕一急忙將剩下的計劃告訴大家,「我和小北到警局和活動負責人那裡瞭解情況。」
「放心吧,基本資料我可以通過旅遊局的相關人士幫忙的。」沐琰點點頭,老實說,經常聽萬俟北那小子敘述他們破案的過程,還沒有親眼目睹過,今天還是第一次呢。感覺挺刺激的。
「那剩下的旅程安排我們不參加了嗎?」這時候相裡司祈才想到他們好像是來度假的。
「那會引起懷疑啦,你怎麼那麼笨?」賞了相裡司祈一個衛生眼,萬俟北搖了搖頭,這小子,老是少根筋。
「那怎麼辦?大家都有安排了呀!」
「司祈,你不要那麼神經質好不好,我和昕一瞭解完一切情況之後自然會歸隊的。」
「那、那我們不就缺席了嗎?」焦急地用手指著官寒、令狐堯琛以及沐琰和自己。
從吧檯付賬回來的尉遲昕一剛好聽到兩人的對話,壞心眼地道:「這還不簡單?只要說司祈的病情加重,其他人帶他去蘊泉島的私人醫院看病不就行了?」
「死昕一,你咒我啊?」伸手捶了一記尉遲昕一以示不滿。
「那你有更好的借口?」忍住笑,萬俟北反問道。
「你們兩個……找死啊!」
「好啦,別鬧,我提醒大家一下。」沐琰認真的口吻讓正在胡鬧的幾人連忙像乖寶寶似的立刻坐回自己的位置,「如果真如司祈所說的那樣,汪睿的溺死是人為的,那麼……」抬手看了一眼手錶時間,「你們只有不足22小時的破案時間。留在島嶼上的時間總共是三天,而現在基本上已經過去了一半的時間,我問過剛才負責比賽的一個工作人員,那群參加游泳比賽的遊客離開島嶼的時間是明天下午一點,和我們是同一批時間離開,屆時還沒有調查到任何結果,回到市區的話,這個案子有可能就會變成意外事件來處理。」
「對啊,一旦離開蘊泉島的話,想要取得犯罪事實、證物、人證等取證工作就難以進行了。」恍然大悟地萬俟北拍了一下大腿——尉遲昕一的大腿。
最嚴重的是,他們的身份是學生,有什麼資格調查呢?
「哇!」用手肘使勁拐了萬俟北一記,「死小北!會痛耶。」
「那還磨蹭什麼,趕快行動吧。別鬧了!」這次行動速度最快的要數相裡司祈了,積極得不得了,不用別人催促就起身往咖啡館大門邁步。
「我們下午四點回到北的臥房集合。」尉遲昕一向大伙確定了一下時間。
爾後,一段離奇的意外事件在尉遲昕一這個軍師的策動下就此展開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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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刷!兩條瘦長的身影躲過醫務人員的視線,直接來到位於蘊泉島外延某私立醫院的地下室——停屍房。
喀!
輕輕推開房門,才跨進房間,頓時一股刺鼻的藥水味直往鼻息灌入,緊接著寒氣朝兩人撲來。
「喂,別拉著我。」官寒觀察著四周牆壁所擺放的一個個大冰櫃,由於時常到市區的各大醫院實習,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他相當清楚此刻是不會有醫護人員來視察這裡的,而四周除了死一般的寂靜外,就是……一個纏住自己不放的討厭鬼。
「快、快點找、找……啊!」說話的人聲音哆嗦得厲害,並膽小地躲在官寒身後,緊緊拽住他的手臂,一點也不在乎被他拉住的人有多麼不滿與不耐。
「你不幫忙嗎?」望著這一排排足有一百來個用來裝屍體的冰櫃,他怎麼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屍體,還要進行痕檢呢?
「我……把風就……好!」開什麼玩笑,令狐堯琛哆嗦了一下,尷尬地笑了笑,他才不要去碰觸那些可怕的東西咧。
「少∴攏我負責左邊這排,你負責裡面那排,快去!」官寒不耐煩地低聲叫道,並順手推開令狐堯琛扒在他身上的爪子。
被推到旁邊的令狐堯琛瞪眼看著官寒走到左邊一排的冰櫃旁,根本沒有理會他對這種東西的恐懼,利落地伸手拉開冰櫃尋找汪睿的屍體,動作十分敏捷,那樣子彷彿尋找的東西並不是一具屍體,而是家裡丟失的某個物品。
「發什麼呆,快點去啊!」搜尋了三四個冰櫃,抬眼一看令狐堯琛,竟然還站在旁邊發愣,「現在時間很寶貴,你知不知道?」
「哦!」看來這份「工作」不管他願不願意都得做了。
靠近冰櫃,令狐堯琛動作極其緩慢地伸手碰觸冰櫃把手,猶豫了一會,「嘩」的一聲拉開第一個冰櫃,正眼一看……其實也沒那麼可怕,不就是一個沒有生命的東西躺在裡面,為了不使屍體腐化,而經過冰凍躺在裡頭的人嘛,最多就是一具具硬邦邦的東西而已。
經過剛才官寒的檢查,發現這裡的屍體大多都是無人認領,並且提供到各大醫院做解剖或者實驗的實驗品,因為這次的意外比較特殊,只有將汪睿的屍體暫時放在距離島嶼最近的醫院了。
尋找了十多分鐘,依舊一無所獲,令狐堯琛漸漸對這種推拉冰櫃的舉動有些麻木,早已忘記方纔的恐懼,一心只想盡快找到汪睿的屍體。
「只有後面一排沒有檢查了,會不會根本沒有安置在這裡?」
「不可能。」島嶼上的工作負責人已經報警,在警察到達島嶼之前的屍體是不允許任何人碰觸的,同樣不可能允許任何醫務人員解剖。何況等警察抵達島嶼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怎麼可能不在這裡呢?這個消息還是萬俟北的姐姐沐琰通過內部人員得知的,絕對不會有錯。「你不是有預知的能力嗎?難道你智商不足九十的腦袋沒有給你提示?」從第一次遇見令狐堯琛開始,他就覺得這個隨時一副好好先生模樣,卻長得格外漂亮的男生有著與其他人所沒有的某種特異功能,只是沒有得到正式,真正確定卻是在他們第一次聯手破案的情形……
「喂,要是我能隨時預知的話,還用得著參觀這些毫無生命的物體嗎?」令狐堯琛沒好氣地罵了回去,「你怎麼確定屍體就在這裡,這個醫院會不會還有其他的停屍房?」官寒懶得理會令狐堯琛的碎碎念,繼續自己手上的工作,他也繼續嘀咕著:「該死的昕一,明知道我最害……」嘩!腦海中忽然閃過某個畫面,嘩!令狐堯琛猛然起身來到官寒身旁。
「又怎麼了?」不會是看見的某個屍體死相很恐怖吧,這也難為向來愛乾淨又有潔癖的人了。
一把拉住官寒,失聲低叫:「有、有人朝、朝這裡來、來了!」怎麼辦?怎麼辦?令狐堯琛六神無主地又抱住了官寒的手臂。
「怎麼可能?」這四面除了宛如牆壁一排排冰櫃外,根本沒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
這個時候會有人來的原因只有一種可能……
砰!
停屍房的大門被人推開了,接著,拖沓的腳步聲踏進房間。
「把這兩具放到裡面,序號是A-47、A-50。」
「張醫師,聽說今天下午從蘊泉島送來了一個小男孩的屍體?」實習生一邊工作,一邊與站在一旁正在作記錄的醫師聊八卦。
「嗯!」繼續作著手中的記錄,順道回答,「還是我接手的,屍體就D-35的冰櫃裡,那小男孩送到醫院的時候他母親居然還讓急診室搶救,人都死了快兩個小時,屍體基本開始僵硬,怎麼可能還能搶救,不過這孩子死得挺可惜的,根據家屬所提供的資料才剛滿八歲。」
「哎,真是水火無情啊。」做完工作的兩名護士在登記單上分別簽上大名後,三人便一邊聊天,一邊挪動腳步走了出去。
砰!
停屍房的大門合上的瞬間,在幽暗的停屍房中,有兩個冰櫃緩緩移動,不知情的人絕對以為是詐屍,呵呵,實則正是先前在停屍房尋找汪睿屍體的兩人,剛才一時情急之下,又沒有藏身的地方,只好委屈自己躺到裡面避難嘍。
跨出冰櫃,令狐堯琛來回用雙手拚命搓揉雙臂,「真冷!」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整理了一下衣物,拍掉沾在衣服上的冰屑,官寒興奮極了,沒想到他們苦苦尋找的東西竟然在那位醫師與護士的閒聊中得到答案。
「對啊!」終於找到了,嗚嗚嗚……他好感動,不用在去查看其他冰櫃而毒害自己的眼睛了。感謝上天,阿彌陀佛、上帝保佑、哈利路亞……
兩人急忙繞過一排冰櫃,向D座走去。
D-31,D-34,D-35!
「這裡,這裡!」指著靠近右邊的一個小型冰櫃。
確定了冰櫃號碼,官寒掏出塑膠手套和痕檢所用的用具,對令狐堯琛吩咐道:「你去門口把風!」
「哦,好!」要親眼看官寒解剖屍體嗎?他才不要,正要開口提議他去把風就好,官寒的提議正合他的意。
嘩!
冰櫃被官寒拉開——
冰櫃中果然躺著汪睿小巧的身軀,只是這身軀已經不再有溫度,而是一副冰冷的軀體,毫無生命的軀體。猶豫了片刻,官寒掏出手術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