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負起責任,齊昀開始瞞著邵鈴與邵單獨見面。
不過最近邵鈴似乎也變了,變得十分喜歡帶朋友來加入他們的聚會,而她的朋友就會像調查戶口一般的問個不停,起初齊昀沒多在意,不過次數多了也明白其中的怪異處。
就如同現在,在高級的法式餐廳內,悠揚的鋼琴聲環繞,搭配昏黃的朦朧燈光,增添了些許浪漫感覺。
在這樣的氣氛下,應該是件十分美好的事情,不過齊昀的心中卻不是如此想。
邵鈴不斷的找話題,想將氣氛吵熱起來。
「呵呵……沒騙你們吧,是不是像我說的那樣?」邵齡銀鈴般的笑著,口吻像在炫耀。
「嗯,是啊!真是沒見過這麼可愛的男人,他真的二十七歲啦!怎麼看都像個十來歲的小男孩呢。」其中一名穿著華麗的女子,口水都快流下來。
「可不是,真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呢。鈴鈴,他真的結過婚又離婚啦?是哪個沒眼光的女人,還真該感謝她的無珠呢!」坐在齊昀對座的女孩,沒有考慮到他的感受,逕自說個不停。
「齊先生,等會兒有沒有空啊?我們一起去觀夜景如何?」另一名身材啵兒棒的女人猛拋著媚眼。
夾在一群女人中間,齊昀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但還是保持他一貫的笑容,只是愈笑愈僵硬。
好不容易吃完這頓飯,送走她們後,邵鈴一如往常迫不及待的詢問他對她們的感覺。
「這次的女生不錯吧!要身材有身材,說臉蛋有臉蛋,有沒有看上哪個?」對自己的眼光,邵鈴很有自信的說。
要他怎麼說呢?她們雖好,不過再怎麼好的女人,他也不看在眼裡啊!我的心裡只有你啊!
抬頭望著她,他不禁歎了口氣。
鈴鈴,為何你總是不懂我的心呢?
齊昀搖搖頭,用著一貫的拒絕方式傻笑著,「她們人很好,是我自己配不上她們。」
「你怎麼又這麼說,你是不是不喜歡?」瞧他眉心皺緊,她連忙說:「好啦好啦,不要皺眉了,我們回去吧!」
「嗯。」點點頭,齊昀坐上她的車。
經過這麼多次的飯局,齊昀再怎麼遲鈍沒神經也感覺得出邵鈴的用意。
她正在為他尋找第二春,而且十分的積極。
對於她熱心的行為,他很困擾也很無奈,想拒絕她的好意卻開不了口,畢竟他仍然愛著她,不想惹她不高興。
就這樣,他只好忍耐的任由她安排一次次的相親。
很快的,期末考結束了,寒假也即將來臨。
校舍內,齊昀正在批改考卷,愈改臉色益發難看。
「天哪!他們果然都沒在聽課。」改了幾張只有個位數成績的考卷,他有點感歎自己教得那麼認真為何呢?
再拿起一張考卷來改,終於讓他展露笑顏。
「哇!這麼利害,考滿分呀?」看了一眼名字,齊昀訝異的大叫:「邵!」
瞧他平時沒在聽課,沒想到他的頭腦倒挺聰明的嘛!
正當他欣喜之際,一道身影從他身後抱住,齊昀沒有驚訝也沒有反抗,因為他知道抱住他的人是誰。
邵摟著他,吻上他的頸項,戲笑的說:「什麼事?瞧你開心得眉開眼笑。」
從那天之後,顯了負責,齊昀任由邵對自己做任何行為,不過僅止於親吻與愛撫,更進一步他就會強力拒絕,畢競邵已經不是小時候的可愛模樣了。
一開始摟抱還好,至於被吻,他實在覺得很彆扭,不過隨著次數增加也漸漸習慣。
「嘻!」齊昀抬起頭望著他,笑道:「沒想到你這麼聰明呢,你瞧。」
看著滿分的考卷,邵沒有多大的反應,冷淡的說:「這又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怎麼這麼說,你好利害呢,全班只有你考滿分耶!」
「那又如何?」邵十分不以為意。
瞧他一臉不在意,齊昀嘴角揚起一絲苦笑,「唉,聰明的人是不是都這麼狂妄呢?哪像我老是少根筋,又長得不夠男子漢,又……」
話未說完,邵的唇已經覆上他溫熱的雙瓣。
品嚐良久,他才不捨的移開,用手指抬起仍喘著氣的齊昀的臉龐。
「我不許你這樣說自己。」
「可是這是事實啊!」齊昀並不覺得這樣說有什麼不對,只是覺得這樣的自己根本配不上邵鈴。
「不管別人怎麼說,在我心裡你都是……」
邵說還沒說完,急促的敲門聲傳入兩人耳裡。
門外,邵鈴猛敲著門板。
「小鹿小鹿,你在嗎?我要進去囉!」
屋內,聽見聲音的齊昀登時嚇了一大跳。
「完、完了,鈴鈴來了,要是她看見你在這裡肯定要生氣了,怎麼辦?」他心慌得手足無措。
邵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知道又如何?反正她遲早也會知道,這下正好,你就讓她進來啊!」
「不行。」齊昀大聲嚷嚷。
怎麼能讓鈴鈴進來?要是讓她知道他與邵獨處,她一定會氣得不和他說話的,所以說怎樣都不行。
聽見齊昀大叫,感到怪異的邵鈴更著急的拍著門。「小鹿,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快開門啊……再不開門我就撞門囉!」
話落,也不等裡頭反應,她二話不說地抬起腳欲踹門,門卻先開了。
「鈴、鈴……」冒著冷汗的齊昀輕叫了聲。
「小鹿?」側身瞧裡頭,邵鈴好奇地問:「你怎麼了,裡頭有什麼嗎?」她用著極銳利的目光凝視著他。
「這……」額上的汗珠隨著臉龐落下。「我……」
「該不會是那臭小子在裡面吧?」她試探性的問。
「不、不……沒有、沒有……」
齊昀慌張的神情,反而讓邵鈴心生懷疑。
「讓開。」一把推開擋在門口的齊昀,她走了進去,東瞧西看的將屋內環顧一遍。
隨後而入的齊昀發現邵人不見了,感到奇怪的想著,人呢?走了嗎?
「鈴鈴,我都說沒有嘛!」
「那你剛才叫那麼大聲做什麼?」她疑惑的瞅著他。
「這……這是因為……」突然齊昀瞥兄牆角有只蟑螂,連忙指著它說:「是、是有蟑螂,所以……」
「什麼?蟑……蟑螂!哇啊——」這輩子她什麼都不怕,就是對蟑螂沒轍,看見那只又黑又肥的大蟑螂,她不由得寒毛豎起,尖叫的往門外沖。
跑到外頭,她不滿的瞪著隨後跟來的齊昀。
「可惡,你明知道我最怕那東西,怎麼不早說,你想嚇死我啊!」心神未定的邵鈴對著他叨念不休。
「所以我說不行嘛!」鈴鈴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欺騙你的。內心愧疚的他不斷的在心中碎碎念。
「下次記得說快點啦!又不是不知道我封「小強」最沒轍了,差點沒被你養的小強給嚇死。」嘟著嘴,她不滿的說。
「好。」他依話點點頭,問:「對了,鈴鈴,你找我有事嗎?」平穩慌強的心情後,她從地上拾起一個大黑袋交給他,「嗯,這些給你,」
「什麼?」他拉開拉鏈看著。「這……電擊棒、防狼噴霧劑、武士刀……」他帶著疑惑問:「鈴鈴,這些東西是做什麼用的?」
「給你防身用啊!」
「防身?」他是長得纖弱點,沒力氣點,可是也不用這麼誇張吧!「有必要嗎?」
「廢話。」邵鈴捧起他的臉。「瞧你這張好看的臉蛋,多麼吸引那些飢渴的禽獸。尤其是那隻,不拿點東西防身怎麼行?」
「鈴鈴,你說得太誇張了。」他不以為意的淡笑。
「才不是,一點都不誇張好嗎?」望著他天真的臉,她不由得歎氣。「唉!我好擔心你,你知不知道?」
「擔心我?」他一個大男人的,有什麼好擔心的,不過她的擔心,倒是讓他挺高興。
「沒錯。要不是我非得去義大利一趟,我真不想離開你。」
「鈴鈴要去義大利?」
「是啊,而且非去不可,又不能帶你去,真是麻煩!」邵那臭小子肯定會在她不在時對小鹿下手,不行不行,她絕對要保護好小鹿,她嚴正的說:「小鹿,你聽著,我現在說的,你非做到不可,懂嗎?」
「嗯。」怎麼了,突然變得這麼嚴肅?
「我不在的這段期間,你絕對絕對不能單獨和邵在一起,他可是個非常非常非常危險的禽獸,懂嗎?」樣講,小鹿應該會有所防備吧!
沒想到鈴鈴這麼疼她弟弟,要是她知道他每天和邵獨處在校舍裡,肯定會吃大醋不可。
「嗯!」他微笑的點頭。
望著天真無邪的齊昀,不知為何,她的內心還是非常不安。
「小鹿,不可以只點頭,也要做到。我告訴你,邵這年紀的孩子,正值性衝動時期,要是他哪天哪條神經沒鎖緊,你可是會被吃得屍骨無存的。」威脅加逼迫,這樣總有嚇阻作用吧!
「耶!」說到這裡,他就覺得自己很對不起邵,要不是他,他也不會變得性無能。齊昀臉色微沉的應聲:「明白,我……明白。」
見他擰著一張臉, 以為他是被她的話嚇著,很滿意的點點頭。
「知道就好,記得把這些東西帶在身上。」她又從口袋裡拿出小紙包交給他。
「對了,這包麻藥給你,你自己要小心點。」
「麻藥?做什麼用的?」
「當然是拿來麻醉那只禽獸囉!」見他一臉迷惑,邵鈴又開始擔心她剛才叮嚀的話,他到底有沒有聽懂?
「禽獸?誰?」
「我咧!」他果然沒聽懂,可惡!害我還講了那麼多,他竟然還是沒有警戒心。「就是邵啊!」
「邵!」鈴鈴也真是的,為了不讓他接近她弟弟,竟然說邵曼是禽獸,難道她這麼怕我搶走她的弟弟嗎?唉!要是她知道他們每天見面,肯定不會再和我見面吧!思及此,齊昀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鈴鈴,別擔心啦!我不會搶走邵的。」
「啥?」他果然沒搞清楚狀況,氣死我了,講那麼多,他還是不懂嘛!算了算了,只要他不單獨和邵在一起,怎樣都好啦!
完全放棄再解釋的邵鈴說:「好啦好啦!反正要是哪天你來不及用上那些東西時,就用這包麻藥。」
「嗯!」鈴鈴真是擔心太多了,邵頂多只是喜歡摟摟我、親親我,不會做出什麼不軌的事。倒是我……唉,我才是危險動物好嗎?真覺得這包麻藥應該給邵才對,要不然哪天我又喝醉了,又把他給怎麼了,到時候我肯定沒臉見他們姐弟倆。
邵鈴瞧了瞧手錶。「啊!我快來不及搭飛機了,小鹿,記得我說的話喔!不可以和邵獨處知道嗎?」臨走前,她還不忘再叮嚀一次。
送走她後,齊昀回到了房內,望著那堆防狼物品,他不禁搖頭。
「鈴鈴真是的,怎麼把邵說得像只大餓狼?」帶著笑,他將那一大袋的防狼物品收到一旁角落。
方轉身,他嚇了一大跳,以為已經走掉的邵站在視窗,用著十分詭異的眼光凝視著他。
「邵、邵……」他跑了過去。「你不是走了嗎?」
「誰說我走了!「邵從窗口跳進屋內,一把將齊昀抱入懷中。」你說我姐是不是太過分了,竟然說我是只大色狼。」吻著齊昀的頸項,他低沉的聲音環繞在耳邊。
「我……」每回只要聽見他帶著魅惑的聲音,齊昀的體內總是不由得湧上一股燥熱感,他推拒著保持距離。「鈴鈴也是關心你才會這樣。」
「關心?」哈!她會關心他,哼!
「對啊!」
「要真是關心我就不會處處妨礙我的好事。」對於她的行徑,他嗤之以鼻。
「你怎麼這麼說,鈴鈴這樣做也是為你好。」他不知道邵為什麼那麼不喜歡鈴鈴。
「為我好?算了,不談這個」妨礙者走了,他怎麼能放過這等好機會呢!
「小鹿,這個寒假想去哪裡玩嗎?」
「去哪裡?」思索了下,齊昀搖搖頭,自嘲的說:「你也知道我現在的經濟狀況,哪有閒錢去玩,我可能都會待在校舍吧!」
「是喔。」邵賊賊的笑了,「到我家別墅玩吧!」
「去你家別墅?」
「反正你也沒計畫,就一起去吧!」
「這……」他猶豫著,「還有別人嗎?」
「有。」他可沒說謊!是有,只不過全是傭人。「這樣你就不用擔心了吧!又不是和我獨處。」邵怎麼會不知道齊昀在想些什麼。
「我……」偏頭想了下,既不會違反鈴鈴的話,而且一個人窩在校舍裡也挺無聊的,齊昀點點頭。「嗯。」
「那好,我們走吧!」
「現在?」
「當然囉!」打鐵要趁熱,要是他反悔了可就不妙了。
「可是我還沒拿要帶的行李。」總不能教他都穿同一件衣服吧?
「你放心。那裡什麼東西都有,不用帶了。」
「耶!」
沒給他多想的時間,邵拉著他便離開學校。
在他們離開後,二道身影出現在月光下。
暗黑不明的臉龐中,其中一人帶著一絲邪笑注視著離去的二人。
「是他嗎?」
「是的,弗伊特少爺。」
「那就是他一直思念的小鹿。」那人笑得不懷好意,猙獰的神情像要殺人似的。「等著吧!邵,我要將你帶給我的痛,加倍奉還給你,哈哈哈……」
夜裡,冷風中帶著寒意,那人的邪笑更加重冷冽的感覺。
邵開著車,由黑夜行駛至黎明,穿過蜿蜒的小路,以過吊橋,接著駛直一處密林,最後來到一棟華麗的中古歐式別墅前停下。
屋前已有數名僕人排隊等候著,一名年約半百的老人盈著笑走過來。
「少爺,歡迎您來,這是……他嗎?」張伯似乎明瞭的微微一笑。
邵溫柔的抱起睡熟的齊昀,點點頭,露出從未有過的幸福表情。「張伯,別吵醒他,房間準備好了嗎?」
「是的,請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