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表現男子氣概,蘭小小一口將杯中物飲盡,可酒方入口,就被嗆辣感給弄得直咳。「咳咳……咳……」
「喂!你還好吧?」瞧他被酒嗆到猛咳的模樣,耶律那哲取笑他,「瞧你眼淚都飆出來了,看來你還真是個小孩,連酒都不會喝。」
「什……咳……」蘭小小想反駁,卻被嗆得難受,一直咳個沒完。
可惡!竟然笑他像小孩!雖然說不出話,蘭小小還是用眼神抗議著。
看著他那毫無威脅的眼神,耶律那哲笑得更過分。「哈哈哈……」
等順了氣後,蘭小小羞憤地罵他:「笑、笑死你啦!可惡!我要回去了。」
見他真的動氣,耶律那哲才停止笑,「好啦、好啦!別生氣了,既然酒不行,那你喝茶好了。」他為他倒了杯茶,笑意卻還是留在臉上。
「不喝。」竟然拿他當小孩看,太瞧不起人了。
惱火的蘭小小起身就要離開,卻被耶律那哲一把抓住;突如其來的拉力,讓他一個沒站穩整個人跌在他懷中。
「你還真是孩子性,說鬧脾氣就鬧脾氣。」耶律那哲戲笑道。
「你……」氣死人了,他哪點像小孩了?
「別氣了,沒酒伴很無聊的,留下來陪我喝。」耶律那哲的口氣根本不容他有任何反對的餘地。
聽他一副命令小孩的語氣,蘭小小簡直快氣瘋了。
他暗中咬牙,好,非把你灌醉不可。
他換上弱無其事的表情,「好啊!想我陪你喝是吧!行,我喝茶,你喝酒。」
耶律那哲爽快的應允,「可以。」
「好,來。」哼!喝死你。
二人就這樣一杯接著一杯的喝,只見桌上的酒壺不斷的增加。
也不知過了多久,好不容易才見耶律那哲帶著幾分醉意趴在桌上,蘭小小高興的站起身來到他身旁。
「我就不信你多會喝,這下醉了吧!哼!竟然說我像小孩,你還不是一樣醉得趴下了!」說到最後,他對耶律那哲扮了個鬼臉,抬頭看到窗外魚肚白的天色,他一驚,「糟了,得快點回去才行!」
本來想離開的他像是想到什麼,又一臉竊笑的轉過身,走到案桌邊拿起毛筆,他不懷好意地走向耶律那哲。
「嘿嘿!在回去前怎樣也得報仇才行,這……要畫什麼呢?」他思忖了下,隨即邪笑道:「嘻!給你畫只大烏龜。」
就在他要下筆時,卻突如其來的被耶律那哲一把抓住手腕。
耶律那哲睨著他,「你真是皮啊!我這麼俊美的臉,哪兒像大烏龜了?」
聽見他毫無醉意的聲音,蘭小小嚇了一跳,「你……你不是醉了嗎?」
「這點酒哪可能醉?要是真醉了,我臉上不就多了你的傑作了。」耶律那哲坐起身來,似笑非笑的說。
蘭小小氣壞了,「可惡,你竟然裝醉騙人!」
「不裝醉,怎麼知道你這麼壞心眼呢?」
蘭小小心虛的辯解:「我……我哪裡壞心眼了,是你太過分手我像小孩耶!」
「瞧你這不像小孩子的行為像什麼?」耶律那哲瞄了瞄他手上的毛筆說。
自知自己說不過他,蘭小小氣得大叫:「哼!我要回去了,快放手啦!」
「時間還早,回去做什麼?再陪我喝。」耶律那哲硬拉著他又坐了下來。
「我不回去不行,快放開我!」再不回去丫鬟就要到他房間了,要是沒看到他,一定會大驚小怪的。
耶律那哲看他似乎真的很急著回去,於是捉弄地道:「怕小小罵人嗎?放心,我會和她解釋的,再喝!」
「喝死你啦!酒鬼,快放手,不然我叫人了!」見天色愈來愈亮,蘭小小更是著急了。
「叫啊!我是無所謂,反正我在外面的名聲本來就不怎麼樣,而且我對男人,尤其像你這麼美的男子……」耶律那哲用手指勾起他尖細的下顎,邪惡的瞧著他。「倒是你,難不成你也有龍陽之好?」
「你……」他不是喜歡女人嗎?天哪!他到底是喜歡女人還是男人?難道他男女都喜歡?不會吧?
「想不想嘗嘗我的味兒?」耶律那哲欺近他,在他耳邊曖昧地輕語。
「哇!我才不要。」蘭小小慌忙的推開他,身子躲得老遠,「不……不要過來,難道你真的有斷袖之癖?」
見到他驚恐的模樣,耶律那哲愈來愈覺得他有趣,雖然兩人是頭一次見面,但是他天真無邪的個性,他十分的喜歡。
「哈哈哈,逗你真的很有趣呢!」他哈哈大笑,「放心,我才沒那麼好胃口連男人都吃,那只是用來氣老頭的藉口而已。」
太好了!蘭小小高興的鬆了一口氣,隨後又想到自己被他給耍了,氣得鼓脹一張臉,怒道:「你真是可惡到無藥可救,哼!我要走了。」
他氣憤的轉身往門口走去,卻被耶律那哲擋在門口。
「喂!等等。」
蘭小小怒瞪他,「你要做什麼?」
「和你聊了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我叫什麼關你什麼事?就是不告訴你啦!」
耶律那哲一臉無所謂,「哦!也好啊!那我直接去問小小。」
「你……」問小小不等於問他,他趕緊說:「你不要找小小麻煩啦!我叫蘭……蘭……」對了,要改個名字才行。
正當他還在思量時,耶律那哲催促道:「喂!蘭什麼啊?」
最後蘭小小不耐煩地大叫:「就蘭嘛!」
耶律那哲會錯意地道:「蘭蘭?怎麼名字取得跟個女人似的,算了,我以後就叫你蘭好了,你就叫我那哲。」
蘭小小瞪圓了眼,他想到哪兒去了?唉!算了,就將錯就錯吧。「現在知道名字啦!可以讓我回去了吧?」
耶律那哲還是不放人,「不行,你得答應幫我繪蘭才行。」
「好,我答應你,快讓開啦!」他怎麼那麼煩人啊!
「你哪時要來畫?」
「都可以啦!我得回去了。」再不回去就要被發現了。
耶律那哲自行定下時間,「那就下午吧!你住在哪裡?小別苑嗎?住哪間房我去找你。」
一聽他要找自己,蘭小小倉皇的說:「我……我不住小別苑,我住在外頭的客棧。」
「為何不住進府裡呢?我做主,你搬進來吧!」
「不要。」萬一他要是想同時見男裝的他和女裝的他,那要怎麼辦?
「為什麼?」被他一口拒絕,反倒讓耶律那哲更想要他住進家裡。
蘭小小慌忙找借口搪塞說:「我……我還有工作要做,住在客棧方便些,而且要到晚上才有空。」
「你是做什麼的?」
「繪蘭。」看見筆,蘭小小隨口掰道。
耶律那哲點頭,「哦!原來你是畫師,那你一個月能賺多少?」
「這……不一定,時好時壞。」他到底想做什麼?他哪會知道這些嘛!
「是嗎?那我請你當我的專屬繪師,我付三倍的錢給你。」
不會吧?他竟然要雇他,別開玩笑了!
「我……我喜歡現在的工作方式,並不想改變,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怎麼,嫌錢太少?」
「不是,只是……我……」嗚……你就別再逼我了啦!蘭小小在心中不斷的哀求著。
看見他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耶律那哲竟莫名有種心疼的感覺。
怪了?他怎麼會對個男人有這樣的感覺?
他頓時軟了心,「既然你不想,就不逼你了。」
聽見他的話,蘭小小頓時鬆了口氣,「這樣吧!今天晚上我找你好了,就在我們見面的地方怎麼樣?」
「你可別失約。」耶律那哲不放心地叮囑他。
「不會啦!」
「我送你吧!」耶律那哲不想那麼快與他分開。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見他執意,耶律那哲只好沉聲說:「那好吧,晚上我等你。」
「好。」蘭小小立即片刻不敢停留的往外走。
※ ※ ※
急忙回到太師府,蘭小小繞過人煙較少的庭園回到閣樓。
開門瞧了瞧裡頭,確定房裡沒人他才鬆了口氣。
「太好了,丫鬟還沒來。」他踏進房內,輕掩上門。
就在他安心之際,突然有人輕敲房門。
「小夫人,奴婢來為您梳洗了。」
「等……等等,你在外頭先等著。」慘了,他還沒換上女裝。
「好。」丫鬟覺得奇怪,不過沒敢多問。
一陣手忙腳亂的換裝後,蘭小小才道:「進來吧!」
丫鬟走入,好奇地問:「小夫人,您怎麼這麼喘啊?」
「啊?」試著平穩呼吸後,他隨口說:「我剛在……練武。」
「練武?」一聽到練武,丫鬟嚇了一跳,瞧她文文弱弱的模樣,竟然還會練武,真是怪了;然而當她為她梳理髮絲時,卻聞到她身上傳來淡薄的酒香,狐疑地問:「小夫人,您身上怎麼有酒味?」
「酒味?」他才喝了一杯而已,怎麼會有酒味?難道是被耶律那哲的酒氣給沾染的?「這、這是……因為我有時夜裡會睡不好,所以喝點酒比較好睡。」
「原來是則樣啊!可是您被喝多了,酒對身體不好,要是心悸發生可就糟了。」丫鬟好意的說。
「嗯!」蘭小小心不在焉地應了聲。
忽然,一道身影出現在房門口。
「你喝酒了?」耶律那哲語氣不好的問。
「少爺。」丫鬟恭敬的福了福身。
「下去,這我來就行了。」
「這……」丫鬟不安的瞧了瞧蘭小小。
耶律那哲沒耐心的對她咆哮:「叫你下去沒聽見嗎?」
「這……是。」丫鬟只好聽命離開。
坐在梳妝台前的蘭小小不悅的怒視著他。「你為何要趕走我的丫鬟?」
耶律那哲沒有回答她,走過去輕撫她的髮絲。
「記得別再喝酒了,對你的心不好。」耶律那哲拿起梳子細心地為她梳發。「你的頭髮真柔,像絲一般。」
「你不要碰我啦!」耶律那哲可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現在他迷戀的是女裝的他,他一定要讓他討厭自己才行!於是蘭小小假裝嫌惡的打掉他的手,「你到底懂不懂男女授受不親啊?」
得想法子讓他討厭自己才行,不然怎麼讓他喜歡上別的姑娘,甚至生子呢?唉!你就別再喜歡我了吧!
「你……」耶律那哲一驚,臉色微慍,抓著她的手道:「你是什麼意思?」
「放開我,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很無恥、很齷齪、很不要臉……」蘭小小把心裡想的能罵的一古腦兒全罵出來。
「說什麼?」一把抓住她的肩,耶律那哲怒氣高漲的說:「你這可惡的女人,誰准你如此辱罵人,你以為你是誰?」
「我……」好可怕,他的臉好可怕哦!
蘭小小心悸的毛病又因為耶律那哲的怒吼而犯了起來,他難受的用手揪著胸口的衣襟。
「你……」瞧她痛苦的模樣,耶律那哲緊張了,「藥呢?你藥放哪裡?」
蘭小小只是搖頭沒回答。
見她不回答,耶律那哲更急了。「可惡!你想死嗎?」他鬆開手,轉身翻找著之前蘭小小說過放藥的地方。
翻遍了梳妝台,好不容易他才在一角找著藥罐,倒出幾顆藥交給蘭小小。
服了藥後,蘭小小的心悸稍稍平緩了些。
「好點了沒?」耶律那哲為她拿來了杯茶。
「嗯!」為了讓他死心,蘭小小抬頭望著他道:「要是我死了,你會不會愛上別人呢?」
要是能的話,就算假死來騙他也好。蘭小小不禁這樣想著。
「你……」話才剛出,耶律那哲就覺得自己太大聲,連忙降低音量道:「你在胡說什麼,我不准你死,懂嗎?」
「可是……」
「要是你死了,我就跟著死,聽懂沒?你不想讓耶律家無後吧?」耶律那哲說到最後不惜威脅她。
蘭小小急了,「不可以,你不可以死,你得幫老爺生下後嗣才行。」受人之托得忠人之事,這是君子園的規定,他不能壞了園規。
耶律那哲厲聲命令道:「那就給我好好活著。」
「好,我不會死,你也不能死。」唉!連死這招都不行,那還有什麼辦法能讓他愛上別人呢?
「嗯!這樣才乖。」耶律那哲滿意的撫了撫她的頭髮,牽著她離開梳妝台,到大桌前坐下。
「喂!你當我是小孩子啊?」蘭小小不滿的嘟噥。
蘭小小反射性的話,讓耶律那哲起了疑心。
「咦?」這不是蘭說的話嗎?「我問你,蘭是……」
正當他要問時,巧兒與捧著早膳的丫鬟們一道走進來。
巧兒見他們倆又是一副親密的模樣,硬是插入兩人中間坐下;而放下早膳後,丫鬟們全離開了房間。
「哲哥哥,你怎麼又對小夫人做這樣的舉動?丫鬟們全都瞧見了。」巧兒嫉妒的說著。
「看到又如何?」耶律那哲完全不以為意。「我和你說過別管我和小小的事,你似乎沒聽進去?」
「我……」看見他兇惡的眼神,巧兒害怕的低下頭不敢再多話。
見耶律那哲又對巧兒凶,蘭小小打圓場說:「好了,吃飯吧!」
桌前,三人心思各異的想著。
這時,耶律那哲突然打破了靜默。「小小,我問你,你怎麼沒請蘭來府上住?」
「蘭?」一時反應不過來的蘭小小頓了下。
「你遠房親戚不是嗎?他昨晚不是有來找你?」
巧兒好奇的問:「小夫人有遠房親戚?可是伯伯說你不是君子園裡……」
她的話還未說完,蘭小小急忙接道:「對,蘭蘭嘛!是我遠房的表弟!怎麼了嗎?」
天哪,太師是怎麼說的?要是露出破綻就慘了。
「可是伯伯說你沒有遠房親戚。」巧兒故意說。
「他……」可惡!她根本在找他麻煩嘛!他好心的幫她,她竟然恩將仇報。
這時,沉默了好一會兒的耶律那哲對巧兒怒道:「你是想搬弄是非是不?」
他的反應讓兩人嚇了一跳。
巧兒緊張地說:「我……我沒有,只是……」
「只是想離間我和小小是嗎?」
「哲哥哥真是說笑了,我怎麼會呢?」巧兒見情形不對,連忙找借口脫身,「我有事先走一步。」說完,她匆忙地起身離開。
蘭小小橫他一眼,「你何必嚇她,她的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啊!」
「你腦袋裡裝的是什麼,我幫你說話卻被你罵,你不覺得你太天真了嗎?」
「你為何這樣說我!人家巧兒是愛你才會嫉妒,而且任誰看見自己喜歡的人老是纏著有夫之婦,而且還是父親的小妾當然會不滿;所以她的無禮是可以被原諒的,你為何老是對她那麼凶?你應該多瞭解她的好。」
耶律那哲氣結,「你說這話是想氣死我是不是?」
「不行,你可不能死,你還有重大的責任呢。」
「你……」他完全對她無可奈何。「好,不和你談這個,來說點別的。」
「不談就不談,每次和你談也沒結果,那你想說什麼?」
「蘭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