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晚風輕拂。
阿寶正為沐浴過後的蘭小小梳發。
蘭小小凝望著鏡中的自己,輕歎了口氣。
絕美的容顏、雪脂的凝膚……只是罪,一種不可逃避的罪。
見他輕歎,阿寶不解,「小小姐……不,現在應該叫您小夫人了,怎麼啦?」
「阿寶,我的容貌是不是如同算命師所說的,是個逃不掉、躲不了的罪?」手指輕撫著凝膚,他擰眉道。
聽他這麼說,阿包感到驚訝的急忙否認:「不、不是,您怎麼又這樣說自己,不是您想的那樣,絕對不是!」
「是嗎?」蘭小小頭一垂,黯然一笑。「可是那哲說他見著我了,看他痛苦的米樣,我真的很難過,他會不會像見著我臉的人一樣……死了,要是當時那人不見著我的臉,也許、也許……」
思及過往,蘭小小的身體止不住的發顫。
「別說了,不要再說了,那不是您的錯,是那人太貪戀您的美色才會有那樣的下場。」為了不讓他再胡思亂想下去,阿寶趕緊轉移話題:「再說,那天夜色那麼昏暗,您又背光,他不可能見到您的樣貌;別再胡思亂想了,您來這裡不是還有重要的事嗎?」
見他呆愣,阿寶提醒他:「蘭釵啊!您娘親唯一留給的遺物啊!」
蘭小小恍然大悟地輕點頭,「對啊!蘭釵得拿回來才行。」
「對,沒錯,而且太師不也給了您一個任務嗎?您也得辦到才行,阿寶可不想見您被抵到娼樓。」
聽他這麼一說,蘭小小才想到還有比臉更重要的事。
「嗯!我可不能再被臉給煩心了,得想想怎樣讓那哲生孩子才行!」
「沒錯,所以為了生子計畫,小夫人您就什麼都不要想了,今兒個就好好睡一覺,明天得努力奮戰。」看見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阿寶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嗯!」蘭小小點頭。
阿寶攙扶著蘭小小上床,仔細為他蓋好被子。「那您早點歇息。」
※ ※ ※
雞出啼,朝陽徐徐露臉。
飲了一夜悶酒的耶律那哲手拿九壺搖搖晃晃地走到小別苑。
來到蘭小小的房門口,他用力拍打著門,發覺瘋的大吼:「喂!開門……快開門,聽見了沒?」
正睡著的蘭小小聽見門外嘈雜的聲音,頓時睜開眼。
「誰?」他驚疑地問。
門外的耶律那哲依舊大吼:「是我,還不開門?」
聽出是耶律那哲的聲音,蘭小小嚇了一跳。
「你等等。」
他急忙挽上面紗,而就在他要下床著衣時,站在門外等得不耐煩的耶律那哲抬腳一踹,門應聲而開。
砰的一聲,房門倏地敞開,讓正想下床的蘭小小嚇了一跳。
「你……」他害怕的看著一身狼狽的耶律那哲進門。
耶律那哲搖晃著身軀,步伐不穩的走到床邊,深邃的眼眸直視著蘭小小不知所措的舉止,他的目光順勢往下滑到他輕薄貼身的單衣,臉上浮起一抹邪笑。
「小小,你這樣還真是誘人哪!如果不穿的話會更讓人受不了。」
「你在胡說什麼!我可是你的小娘,你怎麼能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還滿身的街味,闖進我房裡,並直呼我的名諱,快出去!」耶律那哲漸漸逼近的冷峻臉龐,讓他急羞又怕的,慌亂不已。
「出去?你怎麼這麼說,我可是依舊老頭子的話來向你這小娘請安,你這樣趕我走會不會太無情了呢?」他妄笑的拉住蘭小小緊握被單的手。
「我……」他的話讓蘭小小無法反駁,只好委屈的說:「可……我還沒著衣,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耶律那哲揚起一抹邪笑,「想著衣是嗎?那就由我來吧!」
「啥?不、不用了。」蘭小小連忙搖頭。
「別拒絕啊!反正我們是母子。來,我可是一片孝心呢!」耶律那哲不停的朝蘭小小逼近。
「不、不要……」蘭小小害怕的真往後退。
「怕什麼呢,我又不會吃了你。」耶律那哲得寸進尺的爬上床。
「不……別這樣……」蘭小小緊抓著被單,幾乎快哭出來。
耶律那哲惡劣的拉住被單一角,讓蘭小小無法再往後退,瞧見蘭小小因羞赧而益發無措的舉止,他就更想戲弄一番,於是他的身子直逼過去;到最後,兩人之間的距離僅相隔三寸而已。
「你該只你是逃不了我的手掌心,抵抗只會讓我更加興奮而已。」耶律那哲伸手撫了撫蘭小小細滑如緞的髮絲,邪妄一笑。
「你別……」誰來救我?蘭小小眼中泛起淚光,害怕得佈置如何是好。
「來吧!讓我為你褪去單衣。」耶律那哲說著就要動手了。
「不要——」蘭小小閉上眼睛大叫。
※ ※ ※
正當耶律那哲要扯下蘭小小的單衣時,睡在隔壁的阿寶聽見蘭小小的尖叫聲,急忙趕到蘭小小的房裡,正好瞧見耶律那哲意圖對蘭小小不軌。
「啊!」阿寶驚叫一聲,飛快的跑過去,插進兩人的中間,「少爺,您在做什麼?」
見到阿寶,蘭小小像見著了救世主,急忙躲到他的背後。
突然間多出個程咬金壞他好事,耶律那哲不悅的瞪視他。
「滾開!」
「不。」阿寶一臉堅決。
「你憑什麼說不?」耶律那哲輕蔑地道。
「我……」阿寶想起自己的身份,支吾的說不出話。
就在這時,勃然大怒的太師進房,吼道:「他沒有,我有。」
聽見小別苑傳來嘈雜聲,大夥兒全擠到房門口看熱鬧,連一早起來練身的太師也聽見聲音急忙跑來。見蘭小小房門外擠了一堆下人,他連忙推開人群上前,卻見兒子在蘭小小的床上,猜想八成又是這小子想對蘭小小胡來。他簡直快氣昏了,沒想到這小子回悸德到這種地步!
見門外看熱鬧的僕人們愈來愈多,覺得臉上無光的太師惱羞成怒地大吼:「全都沒事做嗎?還不快給我離開!」
「是。」大夥兒一看見太師生氣,也只能摸摸鼻子走人。
耶律那哲掃興地輕哼,啐!連老頭子都來了?
「你在小小的床上做什麼?」太師厲聲質問。
「做什麼……沒瞧見嗎?當然是請安。」耶律那哲理直氣壯的回答。
「請;安?」聽見他的回答,太師額出青筋,全身氣到發抖。
「不然呢?我這回可是聽你的,一早就來請安,你還有什麼不滿?」
「你……你這叫什麼請安?真是成何體統,還不快給我從床上滾下來!」太師氣急敗壞的吼著。
「啐!麻煩。」耶律那哲滿臉可惜的將那只快扯下蘭小小單衣的手收回時,心不甘情不願的下床。
「聽著,以後要請安不准踏入房門一步,知道嗎?」太師怒聲警告。
耶律那哲兩眼直盯著蘭小小瞧,完全沒聽見父親說的話。
見他置若罔聞,太師忿然大喝:「臭小子,我說的話你到底聽進去了沒?」
「聽見了啦!」耶律那哲不耐煩的回話。
見他文風不動,太師又吼道:「聽見了,還不快給我滾出房間!」
耶律那哲這回沒吭本句便走出房間。
「你……」見他一副不以為意的態度,太師惱火地說:「你最好記住自己的身份,要是再做出有違倫常之事,就別怪做爹的不客氣;還有,小小也一樣,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不准做出勾引那哲的行為聽見沒?哼!」說完,太師氣沖沖的離開房間。
※ ※ ※
太師前腳剛走,耶律那哲後腳又踏進了房內。
「少爺,老爺不是說不准您再踏入嗎?您怎麼有……」阿寶沒好氣地翻白眼說道。
「我只說了聽而已,可沒答應要做到;倒是你,話還真多,還不快滾出去。」耶律那哲不耐地低吼。
「不,我得留下來保護小夫人。」在經過剛剛的事情之後,他更要留在蘭小小身邊保護他。
不想和他多廢話,耶律那哲一把將他推出房門外,順手關上房門。
「少爺,您不要亂來啊!快開門啊!」阿寶氣得跳腳。
「再吵我就非禮她。」耶律那哲對房外叫囂。
「你要是敢對小夫人怎麼樣,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忿忿的撂話後,阿寶沒敢出聲,怕耶律那哲真的對蘭小小做出不軌的行為。
聽到門外的聲音停止,耶律那哲一步步走近蘭小小。
「你……你想做什麼?」蘭小小身子發顫,害怕的直往後退。
耶律那哲走到床沿就停下腳步,坐了下來。
「你好像很怕我?你討厭我嗎?」他語氣帶憂怨地問。
「我……不是。」他並不討厭他的。
「那又為何不選我?」他伸手輕撫了下蘭小小的臉龐,略帶怒意地道。
耶律那哲親密的舉動讓蘭小小瑟縮了下,怯怯地說:「小小命不好。」
「命不好?那麼嫁給老頭子就會好嗎?」
蘭小小不知該怎麼說,只好避重就輕的說:「我不想害你,你應該結婚生子才對。」
「結婚生子?哈!你以為我沒想過嗎?老實說我有,而且想得緊。」
「真的?」這樣他就可以不用擔心了。
「當然,不過那人已成了我的小娘。」說到最後,耶律那哲神情變得黯然。
「你……我……」
「怎麼?沒話說了?你沒有,我有。」耶律那哲咄咄逼人地朝蘭小小靠近。
見耶律那哲往自個兒的身上靠過來,蘭小小不知道他要對自己做什麼,連忙開口:「你……你能不能將蘭釵還給我?」
「蘭釵?」耶律那哲疑惑地將手探入懷匯總取出。「你是說這個?」
蘭小小焦急地點頭,「對,請你還給我好嗎?它對我來說很重要。」
把玩著蘭釵,耶律那哲戲妄地問:「哦!有多重要呢?」
「它是我娘唯一留給我的遺物,所以請還我好嗎?」蘭小小乞求地望著他。
「你娘的遺物啊!可是我倒覺得是你留給我的定情之物。」
蘭小小連忙解釋道:「不、不是的,那時是你握得太緊我拿不走……」
耶律那哲一臉邪笑,「是這樣嗎?不過它可是在我的手上,是還呢,還是不還呢?照理說你選擇了老頭子傷了我的心,我應該將它還你才不會睹物思情……」
「對啊!請還給我。」聽到他這麼說,以為耶律那哲要還他,蘭小小高興的點頭。
耶律那哲將蘭釵慢慢的移到蘭小小的小手前,正當蘭小小高興的要取回時,耶律那哲倏地急速抽離,讓蘭小小的手撲了個空。
「不過……這釵真的很特別,讓我愛不釋手啊!」
「什麼?」見他反悔,蘭小小當場傻眼。「那你要怎樣才肯還我?」
「這個嘛!」耶律那哲沉思了下,邪笑道:「吻我,我就考慮看看。」
「吻……吻你?」不是真的吧?蘭小小白淨的小臉霎時染紅。
「你不要?不要的話可就沒有拿回的機會囉!」耶律那哲玩味地說。
凝視著耶律那哲手上的蘭釵,蘭小小沉思著。
怎麼辦?不吻他蘭釵就要不回來……
「嗯!」無奈之下他也只能答應耶律那哲無禮的要求了。
「那就來吧!」耶律那哲好整以暇的等著蘭小小送上吻。
蘭小小緩緩的將唇靠過去,可是耶律那哲幽深的眼眸直盯著他瞧,他哪吻得下去?
「你……你能不能閉上眼,你這樣盯著我,我……」
耶律那哲抬眼看他,「怕羞?好吧!」
他閉上眼等著,蘭小小這才吻上他的臉頰。
蘭小小羞紅了臉,「我……我吻了,可不可以將釵還我了?」
「你怎麼吻臉頰,我要的是這兒。」耶律那哲用手指指著唇。
「啥?唇!我不……」要他吻臉就夠丟人了,現在還要吻唇,他哪做得來啊!
「不要!那就沒釵囉!」耶律那哲無賴地說。
蘭小小沒想到他會這般刁難。「你怎麼這樣嘛!強人所難。」
「我可沒逼你,要不要就看你。」
「我……」他明知道為了釵他不可能拒絕,可惡!竟然這樣威脅人。「好,我吻總行了吧!」
「那來吧!」耶律那哲詭計得逞,開心的將臉湊過去。
蘭小小委屈的將唇靠去,本以為只是請啄一下即可,沒想到耶律那哲一把抱住他,狂肆的索求;要不是面紗擋著兩人的唇,他的舌恐怕已侵入自己的口中。
從未被如此侵犯的蘭小小一時呆楞住,等他回過神,他竟感覺到耶律那哲不安分的手在腰際游移並且有向下探的跡象,他連忙推開他。
「你太過分了。」蘭小小羞憤難當。
耶律那哲用著意猶未盡的表情直視著蘭小小。「過分?有嗎?沒想到你的唇還真甜,皮膚更是滑溜得沒話說,真想一把脫去你的衣服佔有你。」
「你怎麼說出這樣的話來,我可是你的小娘!」蘭小小佯裝怒容地訓斥他,其實是羞赧得直想找地洞鑽。
「我說的是事實,可惜這面紗擋著我品嚐不到你的滋味,不如將它摘下再來一次。」
「你愈說愈過分了。」蘭小小驚地急忙護著面紗。
「只不過拿下面紗而已,有必要這麼生氣嗎?來嘛!」耶律那哲伸手就要扯下蘭小小的面紗。
「不要……我不要,你放手,阿寶……」蘭小小一邊掙扎,一邊拚命大叫。
門外的阿寶聽見蘭小小的叫聲,知道出事了,使勁踹開門闖入,見耶律那哲在調戲蘭小小,氣急敗壞地跑過去。
「少爺,您不要太過分了,快放開小夫人。」阿寶急急地抓住耶律那哲的手。
「啐!你進來做什麼?」看見又是阿寶來壞他的事,耶律那哲不悅地啐了一口。
「阻止您做出不軌的行為,」阿寶義正詞嚴地道,「少爺,您再這樣對小夫人無禮,別怪我告訴老爺了。」
「你以為老頭子壓得住我嗎?笑話!」耶律那哲輕蔑一笑。
「您……」看來也是壓不了,不過至少有嚇阻作用。「就算如此,您也不該爬上小夫人的床,再怎麼說他也是您的小娘。」
耶律那哲聽了,不以為意地哼氣,「小娘又如何?在這裡有誰管得了我要做的事!」
「真是太不可理喻了!」阿寶氣得挽起袖子,擺出打架的姿勢。
耶律那哲斜睨她一眼,真是礙眼的人,得想法子除掉才行,他突然靈光一閃,「你以為你打得贏我嗎?」
「不打怎麼知道誰輸誰贏?」阿寶對自己的武藝可是信心十足。
「呵!你很有自信嘛!那如果你輸了呢?」
「我不會輸的,要是我輸了,我就不再管您的事;不過要是我贏了,您不可以再動小夫人一根寒毛,如何?」
耶律那哲輕笑,「有趣,一個小丫頭竟趕挑釁我?那就來啊!」
「誰怕誰!」憑他一身的武藝,會輸給成天玩樂的公子哥兒?笑話。
兩人怒氣騰騰地走出房間。
蘭小小見他們離去,連忙著衣跟著出去。
※ ※ ※
結束了?這麼快就見分曉了嗎?
「阿寶,怎麼了?」
「小夫人,我對不起您,阿寶再也不能保護您了,哇啊……」一想到自己竟然輸了,阿寶不由得放聲大哭。
耶律那哲悠哉地走到他們身邊,臉上儘是掩不住的勝利光芒。
「記住你說過的話,三天後就回到你該回去的地方。」然後他轉向蘭小小,邪笑地道:「礙眼的傢伙要走了,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玩,我會慢慢的將你給吃掉,哈哈……」說完,耶律那哲得意洋洋的離開。
「啥?」蘭小小完全不解其意。
而在阿寶的解釋下,蘭小小才明白兩人加賭的事。
阿寶自信以為自己一定能打過他,沒想到耶律那哲也是個練家子,沒三兩下的工夫他就被打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