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的記者會後,眾人的注意力回歸到賽車上,身穿全套防火賽車服的蘭亞諾從蕭戀戀手中取走頭罩。
即使她還沉浸在他將兩人關係公開化的喜悅中,卻還是注意到他面部表情的細微牽動。
「怎麼了?」關心的小手悄悄撫上他的臉,她發現他的眼睛帶著血絲。
「可能是頭髮太長,刺到眼睛有些不舒服。」他苦笑,手也不斷的撥弄前額落髮。
她擔心的蹙起眉,反倒是他安慰她說沒事。
「待會頭套戴上後,頭髮可以撥到上頭壓住,你別擔心。」他親親她的唇。
「嗯。」他的話讓她稍稍抒解繃緊的表情,但她還是不斷的思索著要怎麼幫他。
雖然頭套可以壓住頭髮,她卻怕汗濕後頭髮還是會滑落,到時阻礙他的視線就不好了。
她靜靜的站在一旁看他撥好頭髮後戴上保護頭套,跟著他朝她做了個沒問題的手勢,轉身走向等候他的工作人員。
蕭戀戀垂眸,瞅見落在胸前的辮子時突然開始動手取下束髮帶,將兩根長辮隨意紮成馬尾後,一手握住髮帶迅速衝向前喊住蘭亞諾。
原本談笑風生的蘭亞諾及工程師們訝異的看著她,但她才不管別人異樣的眼光,只是要蘭亞諾將頭套取下。
她要他彎腰,隨即抓住他額前頭髮迅速綁出一根小沖天炮。
「這樣就不會掉下來刺到眼睛了。」她滿意的拍拍他可愛的頭髮。
她的貼心贏得他再次的印吻,從不主動的她反常的握緊他雙臂,加深兩人的擁吻。
當四周傳來一陣吆喝,她才害羞的退開,這時的她早就雙頰緋紅,恨不得有個洞讓她當場鑽進去躲起來。
「亞諾。」在旁邊帶著曖昧笑容的工程師遞出一副耳塞,他道謝後將東西放到蕭戀戀手中。
「等會記得戴上。」雖然知道她會記得,但他還是關心的提醒。
蕭戀戀乖巧的點頭,隨即她就被帶離開,好讓他與工作人員能盡速調整好賽車與車手間的最佳狀況。
「你真的很不簡單。」伊娃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工作區,站在蕭戀戀身旁突然開口。
她困惑的看著向來對她很不友善的伊娃。
「亞諾是個內斂的男人,我在他身旁工作那麼久,從未見過他在眾人面前表現半點熱情,」伊娃輕揚一笑,「對於你的手腕……我甘拜下風。」
「呵呵,我沒有什麼手腕,最多就是以真性情去愛他。」露出燦爛的招牌笑顏,蕭戀戀的視線一直定在已經坐在賽車中的蘭亞諾身上。
「難道在你眼裡,世界真的那麼美好?」伊娃不懂為何她總是笑容滿面。
她的話讓蕭戀戀有些錯愕的沉思。
「不,世界一點都不美好,就是因為太醜惡了,我才會努力抓住幸福的瞬間。」她聲音裡流露出幾許落寞。
蕭戀戀勾唇一笑,因為她瞧見蘭亞諾在準備出發前朝她揮手。
「我們……可以當朋友嗎?」伊娃突然語出驚人的開口。
「只要你不肖想亞諾和我哥哥的話,那當然沒問題。」蕭戀戀露出小奸小詐的表情。
「我現在有傅迪就夠了。」提到自己的愛人,一向強勢的伊娃也不禁露出小女孩的羞怯。
可蕭戀戀一聽到傅迪的名字,眉頭就悄悄的皺起,但為了不得罪新朋友,她小心翼翼的轉移話題。
「你是和我哥哥一道來的?」她作勢東張西望卻沒瞧見兄長。
「嗯,還有品祺,他們和歐布瑞在工作區聊天。」伊娃漫不經心的回話,因為她瞥見傅迪背對她朝某處走去。
精心描繪的柳眉蹙起,她昨天晚上才將偷複製出的機密文件交給他,雖然知道自己做的事就像走鋼索,必須冒極大的風險,但傅迪已成功地說服她成為一名背叛公司的罪犯。
誰要她貪戀他的身體……最重要的是還有被他控制在手裡的不堪畫面。
她其實可以不在乎的,反正誰不知道她惡名昭彰,但是她真的想保有現在這份工作,所以不想事情被鬧大。
「我看到熟人,先去打個招呼,等等再繼續聊。」伊娃決定要跟上前,窺視傅迪究竟想與誰碰面。
蕭戀戀擺手道別,腳尖一旋的走進工作區裡尋找兄長,只是萬萬沒想到還沒找到哥哥,便見到這輩子感到最恐懼的鏡頭,甚至比她當年被綁架還要令她害怕--
蘭亞諾的車子在賽道上高速迴旋打轉後撞上護欄。
工作區裡霎時鴉雀無聲,而她則呆愣的瞪著監控屏幕久久無法回神。
她見到蘭亞諾朝一旁的救護人員比出OK的手勢後,很快的爬出駕駛座,隨即他與趕至的工程師一起蹲在車前檢視狀況,這才取下最重要的方向盤。
蕭戀戀整個人沒了反應,甚至身旁的人拍拍她肩膀告訴她蘭亞諾很好、他沒事的話,她也好像沒聽到,仍震駭於先前的畫面。
「戀戀,亞諾必須先送到醫院做檢查,你要不要一起離開?」蕭楚德趕來環住恍似木頭人的妹妹道。
「哥……」她眨眨恐懼的眸子,害怕的不知如何是好。
「別擔心,F1賽車能防止各種翻車、打滑等意外狀況,在最差的情況下也能給車手最大的保護。」歐布瑞在一旁解釋,想安撫受驚的蕭戀戀。
「我知道。」她有好幾年的看賽經驗,很多驚險鏡頭都見過,但那時她只是車迷,與現在親眼目睹心愛的人發生狀況是不能等同比較的。
歐布瑞與工作人員交談後說:「亞諾已經先到醫院進行檢查,等醫師判斷狀況後,才能決定他明天是否照常出賽。」
「走吧,我陪你到醫院去看他。」蕭楚德牽起妹妹冰冷的小手,深知這件事又將成為她心底的陰影。
「別緊張,我很好。」當蘭亞諾一瞧見容顏蒼白的蕭戀戀,隨即心疼的親吻她臉頰。
「嗯。」自從目睹他發生意外,蕭戀戀的話就變少了,沒必要的話,幾乎都以單音節的方式作回答。
她那一張小臉寫滿濃濃的憂心。
「你別擔心……瞧,醫師都保證我明天還可以繼續上場,所以我真的沒事。」他伸手捧住她的臉迭聲保證。
她勉強自己牽起唇線,只是那抹微笑比哭泣還難看。
「你總是說,我是天使,」她終於悠悠的開口。「但我覺得自己是有著黑色羽翼的惡魔。」
她的話引得他勃然大怒。
「Veronica--」他很少叫她的英文名字,總是與歐布瑞一樣老愛洋腔洋調的叫她戀戀,可原本火氣直線上升的他,見到她緊皺的眉宇,再多的怒氣也在瞬間消退。
「我認識的Veronica,是一個就算哭泣還是會努力樂觀面對的女孩,我記得在我懷裡哭泣的女孩,當她擦乾眼淚後,依然能笑著告訴我,明天的太陽還是會升起,現在,那個女孩到哪兒去了?」
「現在那個女孩怕她愛的人會因為她而受傷。」把臉埋入他懷裡,她小小聲的說。
「傻瓜,」他拉她上床跨坐在自己腿上。「你不是看過許多比賽?應該知道今天這種狀況是稀鬆平常的事,甚至我還出過……」
他的聲音被她的舉動吞沒,蕭戀戀圈住他的頸項用唇堵住他的嘴。
「那是以前,」當她顫抖的分開兩人相融的唇,她低語,「現在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不准你出任何問題。」
「我向你保證,我會比以往更加小心。」兩人的額頭碰在一塊兒,他沉聲允諾。
「啊……對不起,你們繼續。」一道不純熟的英語道歉傳來,當下讓兩人尷尬的分開。
「呵呵,這丫頭我會自己領回去教訓,」接著郭品祺後頭露臉的是嘻皮笑臉的蕭楚德,他調侃道:「不過你們應該在門外掛上『請勿打擾』的牌子吧?」
「……」蕭戀戀無言的瞪著他們,只是臉上的紅暈讓她的怒瞪失去效果。
她狼狽的下床整理衣服,為自己二十四小時內在好友及兄長面前連續出糗兩次而感到懊惱。
「呃……祺祺,我突然想喝咖啡,方便的話能不能請戀戀陪你去買?」蕭楚德有意支開妹妹。
「品祺的英語練得還不賴,讓她自己去買順便訓練她的膽量嘛。」她何其聰明,當然明白哥哥有意要她暫時離開病房。
「你放心吧,」蕭楚德揉揉她的頭,「絕對不是要說你的壞話或其它你會擔心的事,而是等等歐布瑞會帶亞諾的工程師到病房來討論事情,你呢,就專心的想看看晚點的記者會要怎麼應付就好。」
「記者會?」人都躺在病床上且才剛檢查完就要開記者會?
「你忘了自己現在是什麼身份嗎?你是亞諾的助理,當然得先和記者們溝通要問什麼問題。」蕭楚德提醒的說。
蕭戀戀再次無言,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除了是蘭亞諾的女友外,還是他的助理,所以現在也只能摸著鼻子拖走郭品祺。
「很抱歉壞了你們的好事,」蕭楚德苦笑道:「接下來的事就讓歐布瑞來解釋吧。」
歐布瑞適時推門而入,他臉上的苦笑絕對比蕭楚德還要苦上N倍,而跟在他後頭,蘭亞諾的專屬機械工程師寇特更是眉頭皺得死緊。
「你車子的問題找出來了,是有顆螺絲沒鎖緊造成尾翼鬆動,」寇特將計算機擺上小茶几,跟著打開秀出鏡頭。「我們都知道尾翼鬆脫後會造成高速行駛中的賽車失去平衡。」
「所以?」這種事以前就發生過,以後應該也有可能會發生,所以蘭亞諾不覺得有什麼好意外。
「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們希望你明天暫停出賽。」這句話是由身為老闆的蕭楚德說出的。
「你們在跟我開玩笑嗎?」他以相當不可思議的語氣說,「假如是楚德不瞭解賽車界我還能理解,但你們竟然順從他的意思來說服我?!那簡直是污蔑你們在業界經營多年的聲譽。」
「撇開我們是工作夥伴的關係,」歐布瑞語重心長的開口,「我們認識超過十五年了,真正深交也有十年之久,這種情誼非一般人比得上,我是真心為你好,希望你明白爭一時不如爭一世,等你聽過寇特找到的證據,若明天還執意要上場,我不會阻止你。」
蘭亞諾將視線移轉到寇特身上,只見寇特攤開一張曾經被揉成紙團的全開影印紙,上頭印有他所駕駛的賽車設計圖。
「是誰私自影印設計圖?」他困惑的問。
設計圖是工程部的最高機密,除了參與的工程師與車手外,就只有高級主管有權利調閱。
「為了找出你失事的原因,我回工程部調出設計圖想研究,畢竟我是原始設計者之一,沒想到歐布瑞卻在辦公室的垃圾桶裡發現這張被盜印的設計圖。」寇特將事情經過大概解釋一遍。
歐布瑞緊接著說道:「我馬上到安全部門調閱最近半個月的監視錄像帶,並且與老闆、寇特分別檢閱,你猜我們逮到誰?」
「不會是我認識的人吧?」蘭亞諾故意輕鬆的笑問。
他明白能拿到機密檔案的人,除了在場這些人外,就是與他長期配合的工程師們,他雖不願聽到的答案是他認識的那群朋友,但除了他們之外,他實在想不出有誰會去動那些資料。
「是伊娃。」蕭楚德深深歎口氣,「我們在前幾天的監視畫面中,發現她半夜在公司裡逗留,不久便見到她偷取我開啟機密檔案庫的IC芯片,然後到檔案庫將設計藍圖取出影印,這一張是她印壞的,可是還來不及處理掉,剛好巡邏到那裡的警衛就要她立刻離開辦公室,所以她才順手扔到垃圾桶,最後被我們發現。」
「伊娃沒理由影印這份設計藍圖吧?跟在我身邊當了好幾年的助理,不可能會是其它車廠的商業間諜。」蘭亞諾不信伊娃是那種人。
「她的確不是間諜,」蕭楚德無奈的說:「她的男人才是要你命的人。」
「她的男人?」伊娃什麼時候交新男友他怎麼不知道?該不會是他最近看見的那位東方男子?
「傅迪是伊娃推薦進車隊的,不巧他負責的就是這次出事的部分,」歐布瑞歎口氣,「我們沒證據也不會亂指控,就因為楚德手裡掌握十足的證據,我們才會希望你放棄明天的賽事。」
「你們該不會把這件事,和當年戀戀被綁架的事件串連在一塊兒吧?」如果真是這樣,那也未免太荒謬。
「更進一步的確認,台灣那裡還在做調查,但是我們不能冒著出事的危險讓你繼續上場。」蕭楚德口氣很堅持。
「既然沒有直接證據指向是惡意的人為因素,那麼我明天還是會繼續出賽,拜託,你們又不是門外漢,這種事我見多了,絕對不是你們認為的那樣。」蘭亞諾還是不認為這件事與其它人為因素有關,只當作是一場隨時都可能發生的意外。
「你為何不聽我們的勸告?假如戀戀知道的話,她一定會站在我們這邊勸你。」蕭楚德氣惱的咆哮。
「這件事與戀戀無關。」他的態度異常堅定,「身為職業車手,對於生死我看得比誰都重,倘若我明天不能出賽,對車隊、對贊助商,甚至對車迷都是一種損失。」
「如果你明天真的又出事,對任何人才是難以估計的損失!」蕭楚德恨不得狠狠搖醒眼前固執的男人。「難道你真的要讓戀戀知道這件事,讓她親自阻止你?」
「誰都不准跟戀戀說這件事,」蘭亞諾以同樣憤怒的語氣道:「今天就算是戀戀也阻止不了我的決定。」
「亞諾,是不是因為你擔心車手寶座被超越?」歐布瑞突然想到的問。
因為發生今天的意外,迫使蘭亞諾不得不放棄接下來的賽程,而目前暫列第二位的車手只差他四個積分,只要那個人明天的賽事表現正常,搶到前五名便能反超前,而偏偏年度賽事只剩下兩場,因此他若放棄明天的比賽,就等於失去冠軍。
他的話讓蘭亞諾沉默了好一會,須臾,才歎氣的點頭。
「我想以世界冠軍作為求婚禮物。」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有點遙遠。
「你……」面對如此深愛自己妹妹的男人,蕭楚德責備的話頓時說不出口。「我相信對戀戀而言,你的健康平安才是她要的幸福。」
「讓我考慮考慮,等會戀戀回來,誰都不許對她說。」
簡單梳洗過的蘭亞諾出現在記者會上,而乖乖待在他身旁的蕭戀戀,臉上表情複雜得讓人猜不出情緒。
面對記者,面對攝影機,他談笑風生的解釋早先出事的狀況,並向關心他的大眾表示自己十分平安,身體並無大礙,當記者親切的笑問他明天是否能正常出賽,蕭戀戀搶先他一步開口。
「亞諾他明天可能無法出賽。」她緊張的擠出一抹微笑,對攝影機的生疏及害怕明顯寫在臉上。
蘭亞諾訝異的看著她,不明白為何她會如此搶話。
「看樣子,亞諾的女友相當擔心。」記者可以理解蕭戀戀的心情。
她努力的朝蘭亞諾扯出大大的笑容,並且握住他的手,毫不避諱在攝影機前與他十指交扣。
「我希望你能再做一次檢查,」她的笑容轉為擔憂,眼睛裡甚至閃現淚光。「你才剛出過事,我怕……」
「乖,真的沒什麼好怕的。」他認為她不可能聽到病房裡的對話,只是很單純的擔心他罷了。
他吻吻她冰冷的臉頰安撫,這才重新面對記者。
「我明天肯定會出賽,請各位放心。」他非常堅定的宣告。
相對於他的沉穩堅定,蕭戀戀明顯的陷入某種恐懼當中,卻又無法改變他的決定。
夜裡,蕭戀戀翻來覆去無法成眠,她抱著枕頭坐在床角,思緒混亂的想著下午不小心偷聽到的話,整個心都糾結在一塊。
她知道錯的不是自己,但她卻是最主要的原因,現在就算自己再怎麼愛他,都得放手,不是嗎?
隔壁房與蕭楚德住在一塊兒的郭品祺,本來只想趁著愛人在洗澡時到陽台透透氣,沒想到卻見到好友房間的燈還亮著。
她想起下午好友說要折回病房拿錢包卻空手而回的詭異,於是想都沒想的直接來到隔壁房間。
「戀戀,怎麼還沒睡?」她擔心的望著多年好友,見到她那副失神的樣子,她搖頭歎氣的說:「你有心事對吧?別瞞我,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
「我想回台灣。」蕭戀戀悶悶的回答,臉上寫滿憂慮。
「因為蘭亞諾今天的意外?」郭品祺很明白的說出。
「嗯。」她輕輕的應答,語氣裡卻含著濃濃的哭腔。
「我們都知道那只是賽車場上常見的意外啊。」郭品祺關心的攬住好友的肩膀安慰。
「不是的,你不懂,」她慌亂又害怕的猛搖頭,「都是因為我,他才會出事。」
她話說得含糊,郭品祺實在搞不懂她在講啥。
蕭戀戀推開好友,解下身上的浴袍,露出背上的天使羽翼刺青。
「你曾問我,為何會在背上刺這對翅膀,現在我告訴你曾經發生在我身上的事……」
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郭品祺從震撼到心疼,最後無助的抱著神情木然的好友痛哭。
「為什麼到現在你才告訴我……」她滿心不捨的責怪問。
「對我來講,我以為一切都過去了,卻沒想到,直到現在,甚至我人來到了歐洲,事情都還沒過去。」她茫然的望著前方:心裡陣陣抽痛。「下午我才知道,亞諾會出事或許和那些壞人有關,我不該來纏他的,如果沒有我,或許他就不會出事。」
「所有的事情都沒有一個定理可言,」郭品祺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滿心的自責,但她知道好友的心裡已有所打算。「現在你想怎麼做?」
「離開。我想回台灣,如果沒有我,他會平安無事的。」蕭戀戀眼底浮現沉穩的堅決。
「不和他說一聲嗎?」郭品祺不覺得這是個好決定。「你們是相愛的,相愛的人不是該坦然告訴對方自己的心事嗎?」
「讓亞諾知道,他就不會放我走。」她難過的揚起一抹苦澀的微笑,「我知道什麼才是對我和他最好的。」
「唉……」郭品祺知道自己無力阻止她,只能祈禱她的決定是對的。
然而,她卻萬萬沒想到,好友會憑空消失在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