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情事 第四章
    「工籐宇治,你到底要不要告訴我,那個土井被你怎麼樣了?」彤瞳纏住工籐宇治不讓他好好歇息,鐵了心想知道為何她會莫名其妙的被土井瞪了那一眼。

    「我的好小姐,你行行好饒過我吧,我們都累了一天,你難道一點都不想睡覺嗎?」他真的敗給她了,他們開完第一天的會議後已經華燈初上,時針也早早指向八點整,而這小姐居然還精力旺盛得要他陪她到處逛逛,說是想看看京都的夜景。要知道他們日本哪有夜景可言,想看夜景,東京倒比較容易找到吧。

    「可是人家被他瞪那,無緣無故的被人怨恨,我一定要知道原因,不然怎麼改進我被人討厭的缺點呢!」她不死心的說道。

    「你沒有錯,我只是要他回去監督他部屬的工作而已,沒別的用意,你啊就是太多心了。」打死工籐宇治就是不承認他是為了她才會要求土井離開的,為了彤瞳,實際上他已經破了許多戒,但他還是不要她太多慮。

    「你騙人!」她從他徊帶閃爍的眼睛裡知道事實並非他所宣稱的。

    「小姐拜託,」他別過臉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暗示她,他已經累了,想睡了。「去睡覺吧,明天我們還要去拜訪高賢川生,如果讓那位名師看到你黑黑的眼圈,他可是會失望的。」他不但努力的要趕她去睡覺,還故意挑逗的拉高衣角來,他知道彤瞳會馬上就破口罵他色狼。

    「你色狼!」果然,這位小姐立即尖叫著摀住眼睛,不敢多瞄一眼工籐宇治強壯的腹肌。

    「是你死賴在這兒不走的」,他無辜的說道,「我不是一直要你回去睡覺,是你自個兒不願意離開的,我還很委屈咧。」

    得了便宜又賣乖的人不知道到底是誰,彤瞳身穿一件公牛隊的大T恤坐在他身邊,底下只多穿了一條短短的熱褲,露出來修長的玉腿都不知是養了誰的眼。

    「我才沒有死賴呢!」她嚴重的抗議,「只要你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我答應你馬上滾蛋。」她根本也沒有注意到自己欺壓到他身旁的態勢有多誘人,若不是工籐宇治想把持好自己,不願太快佔有她,要不然現在被人壓在身下的會是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而不是被她喋喋不休的老是拿那個千篇一律的問題煩死他。

    「我的答案就是你趕緊去睡,有事明天再說。」他就是不願依她的話,原原本本的說出土井是因為她才被撤換。

    「工籐宇治!」彤瞳有個壞習慣,那就是當她生氣的時候,會連名帶姓的叫對方的名字。

    「BOBO我知道我的名字很好聽,你也很喜歡我的名字,但是請不要連名帶姓的叫我好嗎。我會以為是我小學導師拿著教鞭要揍我。」他裝出一臉害怕的模樣,終於惹來她噗的一笑,成功的暫時轉移她的問題。

    「會有人捨得打你嗎?」她拍拍工籐宇治的俊臉,心想,他小時候定也是長得一副勾引小女生的酷樣,怎麼會有人對一個可愛的小男孩下手呢?那太不人道了。

    「當然會嘍,你以為金錢是萬能的嗎?我小時候常被罵是個笨蛋,挨揍更是家常便飯呢。」日本的國民教育比起台灣來不可多讓,他們也是為了以後可以順利的進入東京帝大,拼了小命也要補習唸書,就連在幼稚園也要開始補習,以便申請前幾名的小學呢!

    「好可憐哦。」她的手又當他是個可憐蟲輕輕拍幾下,她從小就被當天才兒童養大的,但是她老爸卻一直讓她循正常人的方法升學,所以並沒有感受過因為功課不好而被打的經驗,但是看多了同學被打的情況,心理或多或少也能瞭解些。「我看過老師打同學的巴掌,而且也有一些人因為成績不理想而挨棍子。」她幾乎可以用同理心來感受工籐宇治的心中陰影。

    見她一臉為他關心的模樣,他有點好笑的問道:「你以前難道沒被打過、罵過?」他是不相信會有人唸書都平平順順的,台灣小孩不也常為了一張薄薄的文憑而很可憐的唸書補習。

    「當然是沒有嘍,而且絕不騙你,」這會彤瞳可是驕傲了。「我從小到大就不曾被體罰過,但是我還是同情那些被處罰的同學。」

    「喔——有人是天才兒童唷。」工籐宇治聲音拉得長長的,取笑椰揄的意思大過欽佩。

    「到現在你才知哦,落伍了。」故意忽略他的揶揄,彤瞳把手放在鼻子前扮張鬼臉丟給他。

    對她促狹可愛又逗趣的臉,他不禁失控笑出聲。他習慣性的捏住她鼻子,壓低嗓門恐嚇的說: 「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取笑我!」

    「你又亂碰人家可憐的鼻子,遲早有一天會被你害成像澎先生那樣具有特色的鼻子。」推開他的手,換她控訴道。

    一聽到彤瞳講了一個陌生男人的姓氏,他的危機意識立刻抬頭。「誰是澎先生?」他緊張的問。

    「什麼澎先生啊,我聽不懂你在說啥。」她的那位澎先生指的是台灣演藝圈有名的男主持人,但工籐宇治對台灣演藝圈的瞭解可以說少之又少,無怪乎會表現出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

    他不知道彤瞳是反射性的說出澎先生,而基本上她對自己說了什麼根本就不清楚,可是他不瞭解,以為那位澎先生就是她的男友,所以開始吃起飛醋,認定她是心虛才不敢承認自己說過的話。

    「你明明就有提起澎先生什麼的。」他的話裡充滿酸味十足的味道。

    「你又再發神經了,我哪有……」忽然她在工籐宇治發飆前先想起來了,原來他是為澎恰恰在吃味,天啊!「呵呵呵……」她不由自主的笑起來,而且還欲罷不能的愈笑愈誇張。

    「你笑什麼笑,我是很嚴肅的在問你那個澎先生是不是你的男朋友。」雖然他早就下定決心不論跟前有多少阻礙,他都要一一去除,但第一次聽到彤瞳幾乎說出別人的名字時,心裡難免會不平衡的感覺。

    彤瞳喜歡看他吃醋的模樣,他像是個討不到糖吃的小男生,有人會為她吃醋,這可以說是破天荒的頭一遭耶,不好好的利用怎麼對得起自己呢。

    「如果我說他是我男友的話——」她賊賊的說道,還一邊觀察他的反應。

    「這……」工籐宇治稍稍遲疑了一下,俗話說君子不奪人所愛,但是彤瞳可是他真正喜歡上的女孩——從叔叔拿她的事跡將她大力推薦給他開始,若真的要他放棄,那他會說,這是不可能的。「我會盡我所能的追求你。」話裡有著工籐宇治滿滿的傲氣與霸氣。

    「嘖嘖,難怪你們日本人總是學不好中國的儒家思想,難道你不知道咱們中國人有句話叫作——君子不奪人所好。如果我已經有了論及婚嫁的男友,你也不管嘍?」她的話刺探性較重,因為她想知道自個兒在他心中的地位到底在哪裡,是真心的一見鍾情,或者是玩玩便罷的戀曲。

    「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他真的不喜歡彤瞳一臉不在乎的樣子,用力扳過她的臉,工籐宇治對著她的眼睛認真的說:「我是真的當你是我的,除了我,別的男人休想染指你。」

    敢情他是真的當她是個大美人,到處都有人猛獻慇勤?「喂,那你是把我當什麼人啊!」

    「我的女人。」他不但說得理直氣壯,還當作理所當然。

    「喂喂喂,什麼叫你的女人,我可是黃花大閨女一個,別隨便損害我的名節。」等等,他們之間的話題是何時扯到她身上來的,明明就是她在問他有關那個討厭鬼土井的事,他轉千方百計題的功夫還真可說是一流的。「姓工籐的,我最早問你的話,你怎麼還沒回答我!」讓他逃避掉?哼,門都沒有。

    「什麼問題啊,我怎麼不知道呢?」這下換成他在打哈哈了,君子報仇三年不晚,誰要她不告訴他那個澎先生是誰,所以他只不過花了短短幾分鐘,她便將大好發言的機會讓給他。

    「你明明知道的,就是那個土井課長的事啦!」怎麼她一到了日本就快變成他們這兒的三姑六婆,每天都拚命的挖別人的瘡疤然後再去八卦兩下。

    斜睨她一眼,然後決定要玩玩她的好奇心。「你該不會喜歡上那位糟老頭吧?」上帝原諒他竟然用如此輕蔑的話說自己手下的大將。「他不但結婚了,而且孩子成群。」

    「工籐宇治你明明知道我在說什麼,別跟我打哈哈!」彤瞳一發狠起來就伸出纖纖玉手掐住他的大耳。

    「那條件交換,那位澎先生到底是誰?」他可是很公平的,一個答案換一個,誰也不吃虧。

    「他是我們台灣的藝人啦,那你的回答呢?」為了得到他的答案,她很乾脆的告訴他。

    「我只不過要他滾出會議室罷了,瞧你這麼關心他,你怎麼不會多關心我一下。」鼻子哼出來的話再次顯示出他十分不滿意她嘴裡常掛著別人的名字。

    嚇!滾出會議室?照彤瞳知道的日本企業精神,要一個高階主管不能參予公司的年度企畫,無非是替他判了死刑,以後若要他再管理自己的下屬,恐怕不會有多少人服他了。

    「這樣子……好嗎?」她不能插手要工籐宇治做什麼,畢竟她還妾身不明,但若是導火線是出在自己身上的話,那她多會有愧疚啊。

    「我不喜歡不尊重別人的人。」他自喻自己不是多尊敬女權的人,但是卻認為只要有能力,無論是男是女都可以重用。

    「我想他應該沒那個意思吧?」皺起眉,她還是不喜歡見到有人因為理念不合而遭排擠。

    「公司有公司的作風,就好比如果叔叔跟他一樣瞧不起女性工作者的話,你想你會有今天的職位嗎?」雖說他曉得彤瞳替土井說話純粹是心帶內疚,但他還是不喜歡她替別的男人講情。

    「話是不錯,但我總覺得被他瞪了一眼後心裡怪怪的,我保不過是來這兒尋求總公司的合作,少得罪一個人,等我下個禮拜回台北後耳朵才不會被偷罵得發癢。」

    「是誰說你下星期就要回台北的?」他惡狠狠的瞪她一眼,難道她不知道當她接下這個Case的時候就必須留在日本至少一年的時間。

    「不是和高賢川生簽好合約後我就可以回去了?」她訝異的說道。

    工籐宇治又誤會她了,以為她是迫不及待的想離開他。「難道這裡就沒有值得你留戀的,你才會這麼迫不及待的想回台北?」

    彤瞳聽不出有人又要發飆了,她直直的說:「這兒不是我的家,更別說我還有父母要奉養呢。」

    「你不能回去,叔叔沒跟你說,凡是代表台北來的一律要留在日本一到三年的時間?」他知道問題所在了,也難怪她會說要回去。

    「沒有。」果然,她的頭搖得像波浪鼓。

    工籐宇治不但好心的幫她拿來無線電話,還替她撥好越洋的電話號碼。「你自個問我叔叔,你的上司吧。」

    愣愣的彤瞳接過電話後,機械性的將剛剛消化下去的話,重新整理一遍後開始問道:「老闆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我必須留在這個該死的地方至少整整一年!」火氣在她聽到老闆的聲音後馬上劈哩啪啦的發洩出來。

    工籐宇治不曉得電話那頭的叔叔到底跟她說了些什麼,他只能隱約從她轉紅的臉上猜測到這小姐恐怕要大發脾氣了。

    果然,沒兩三句話後那只電話的下場就是被她奮力的甩到地上,差點變成碎屍。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話是對著工籐宇治發出的,但真正想怒罵的人遠遠的在海的彼岸,所以她只是想發洩一下罷了。

    「BOBO我真的不知道叔叔沒有事先告訴……」他小心的將所有的罪名全推到現在不能為自己辯解的叔叔身上。

    「你放屁!他說你明明知道的。」沒一句話,他的推托之辭就被人拆穿。「我最討厭說謊的人,難道你叔叔沒告訴你嗎?」

    「我不知道來的人會是你,而且你到日本前叔叔沒有讓你看過合約?」連他都過目過那張寫得囉哩巴唆、廢話一堆的合約書。

    合約書?好像真的有這麼一張,但卻被她當作像往常一樣——只是為了告知出差的員工保險和權利,所以她便直接丟進辦公桌的抽屜裡不理會它,看來她那個逢作聰明過人的老闆吃定她這點,於是來個不問不告知的辦法趕鴨子上架,讓她不得不認分的留在這兒等一切全搞定後才可以回去。

    「有吧?!」他從她的表情就知道真的有這麼一回事。

    「我……」她怒瞪他一眼,還是判了他不事先告知的罪名。「那你早就該先警告我的,現在我的衣服沒有帶足怎麼辦?總不能要我老是穿那套唯一的正式套裝吧!」說來說去還不是女人愛美的天性在作祟,見不得別人比自己還美。

    「那簡單,」他還以為她有什麼多難搞定的問題,只不過是食衣住行罷了,這有什麼好心煩的!「包在我身上,明天就找人先幫你送幾套來如何?」有錢好辦事,他就是不知道有什麼事可以難倒他的。

    「我不要!那是你的錢,我又不是你的誰。」彤瞳一口回絕掉他的好意。「不過如果真的要留在這兒一年的話,我想自己找房子住。」

    「我不准!好好的幹什麼搬出去。」他可是不能一天沒見到她。雖然他們的愛情來得很快,但他堅信緣份這事,他可不願見到她被其他的色狼給偷覷走了。

    「我不要讓人說閒話。」要知道他們這裡的歐巴桑、歐吉桑都是超級八卦王,她不想走出去時還要躲躲藏藏,以免遭到唾棄。

    「你管他們的,我們快樂就好了。」他是典型的機會主義者,不會管其他雜七雜八的事。

    工籐宇治忽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表明他已經想睡了。

    彤瞳剛好想理清一下亂亂的心事,也就只好告辭回到他讓出的臥室睡覺。

    彤瞳讓自己保持呆滯的表情坐在高賢川生的設計室裡,且被人用打量的眼神窺視著。她同時也在心裡咒罵第一百遍工籐宇治的名字,當然還有坐在她面前的色狼高賢川生本人。

    這個該死的工籐宇治到現在還不滾回來,哪裡有人上個洗手間需要花十多分鐘的,害她為了合約必須捨命陪君子的又鞠躬又哈腰的。

    像是過了半輩子這麼久的時間似的,高賢川生終於率先打破沉默的尷尬場面,他用略帶高亢卻緩慢的聲音說道:「聽說你是宇治的未婚妻?」

    「如果工籐宇治說是,那我應該就是嘍。」彤瞳覺得如果說了不是那不就拆了工籐宇治的台,而且也不要明白的說是,免得最後糗大的是自己。

    「那,有個人你應該會認識才對。」他邪邪的眼裡投射出來的眼神,彤瞳可以打包票他的心一定不是在她的話是否為真身上。

    「很抱歉,我來日本只不過……」

    「籐田靜香,」他粗率的打斷她的話,「她是我的表妹。」

    彤瞳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了,她挑高眉不語的看他。

    「我要你放手,讓靜香可以順利的嫁入工籐家,而你犧牲的代價除了這次的合約我們可以加簽四年外,我保證價錢一定可以令你滿意,酬傭更是不用我多說了。」他撒下重鉺,剩下的就全賴彤瞳願不願成全了。

    「原來你是要我出賣自己,出賣宇治和我的愛情。」彤瞳明白的說道,嘴角也浮起一絲冷笑。「如果我說不呢?」

    「你就等著替工籐宇治收屍吧。」高賢川生給了她最不想聽的回答。

    「你太卑鄙了,工籐宇治還告訴我你是他的好友。」她站起身來,決定不在這兒等工籐宇治了,她發覺如果她再繼續面對這個人的話,鐵定會發瘋的。

    「不是我要他難看,」賢川生喚住她說道,「是籐田家族無法見容他的存在。」

    彤瞳挺直腰桿,等在那裡要聽他繼續說下去。

    「籐田靜香打從小就被灌輸她將來的夫婿是宇治的事實,她也一直訓練自己成為工籐家的媳婦,現在呢,現在出現了你這個她意料不到的人,你說她或者她的家族會對宇治作出什麼事。」高賢川生把話說一半,讓彤瞳自己去想另外一半。

    「她會做什麼事?」

    「斷絕工籐家所有的貸款。」

    是啊,這是最狠絕的一招,試問哪家開公司、設工廠的誰會不需要貸款,負債和盈餘一向是相輔相成的,如果銀行拒絕工籐宇治的貸款,相對的,他就必須放棄某些堅持了。問題是,一個籐田靜香會有這麼大的魄力嗎?

    「籐田家族操縱著日本經濟命脈,」高賢川生看出她眼底的疑問,不待她開口問出,他直接告訴她。「幾乎所有的銀行都怕籐田靜香的父親,他是日本的財經大臣,所以實際上,誰不看他的臉色過日子。」

    咬緊下唇,彤瞳遲疑了一下,正想說話的同時,卻見工籐宇治匆忙的朝她走來。她嚥下想說的話,迎向他開心的笑顏。收拾起低落的情緒,她決定做個自私的人,畢竟有誰會那麼蠻不講理的,硬是要嫁給不愛她的人。不是她彤瞳不受用,對不起嘍高賢川生,真是多謝他的雞婆,合約的問題還是留待工籐宇治跟他解決了。

    「怎麼,跟高賢聊的還愉快吧?」工籐宇治難得見到這麼安靜的彤瞳——除了她在生悶氣外。

    「嗯,他是你的好友嘛,也難怪你們會臭味相投。」講話還是一樣喜歡拐彎抹角的。

    聽不出她話中帶話,還是一逕笑臉的他,毫不避諱的摟住她的腰。「又生氣嘍?」他壓低聲音悄悄的問。

    「哪有,只不過哪有人上廁所那麼久的。」還不想問他有關籐田靜香的事,彤瞳找個問題嘮叨道。

    「誰教你昨天要逼我吃完那個蛋糕。」貪吃的彤瞳一時興起,要人幫忙買了一個超級黑森林回來又為了趁著新鮮度享用堅持統統都得吃完,小胃口的她在獨吞了二分之一之後,剩下的當然是他被迫吃光光。

    「你可以不要吃的。」工籐宇治自己也貪吃還全賴到她頭上。

    高賢川生見到他們兩個居然把他這個主人當成隱形人,還在那鬥起嘴來,而且宇治更是讓自己覺得驚奇,以前的他很少會在人前顯露出自己的喜怒哀樂,就算是在他們這一群好友的面前也是一樣,但是今天不同,他竟卻毫不在意自己正腳踏別人的土地,還逕自的和身旁佳人笑鬧起來,也更不用說他的手從一碰到彤瞳就沒離開過她的腰了,想來靜香如果真的硬要破壞他們,可是難上加難了。

    「宇治,敢情你是當我隱形了嗎?」他刻意用日語對宇治說話,他知道彤瞳尚不懂日語的。

    果然她一聽見他的聲音馬上就皺起眉頭來,但她也聰明的不答腔,她明白高賢川生有些事並不想讓她知道。

    「高賢麻煩你講英文。」他怕她會覺得他的朋友不喜歡她,所以要求道。

    「我想你的小女友應該不會在意這麼多的才是,」他頗不以為然的說,「有些事還是不要讓她知道對你可能比較好。」他暗示著有關籐田靜香的事。

    「有事等咱們兄弟獨自喝酒的時候再說也不遲,不必急著現在說。」他曉得籐田靜香的事也是該解決的,但他並不想現在、馬上就當著彤瞳的面談那件事。

    「靜香是不可能放棄工籐夫人的頭銜,」高賢川生把話攤在抬面上講。「衝著我們兄弟一場,我若是你,我會放棄你身旁的佳人,以免她有任何的不測。」

    工籐宇治聞言後,反射性的摟緊彤瞳的腰。「籐田敢對她下手!」他的話裡透露出不相信的語氣。

    「我沒那個意思,只是要你認清事實,是江山重要抑或是美人要緊。」高賢川生講得十分明白。

    雖說他和籐田靜香是表兄妹的關係,而她也明白的告訴他,要他幫忙,但光是衝著他與宇治的交情,他還是得警告朋友一下。

    「高賢,我的生意可以不必跟你合作,相同的,沒有籐田家的支持我到現在還是過得很好,所以說,有沒有籐田靜香對我而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感覺。」他的意思很明白了,他是擺明了不可能放棄身旁的彤瞳的。而且就算少了她梗在他和籐田中間,他還是不可能選擇籐田靜香做他一輩子的妻子。

    「但是多了一個籐田家族和你作對,事情可能就會有所不一樣了。」他好心的提醒道。

    「告辭了。」他摟著莫名其妙看著他們一張一闔對話的彤瞳離去,但她啥也聽不懂,只能猜測到他們到最後好像不怎麼愉快似的。

    「宇治,小心點,」高賢川生叫住他說道,「還有,後天我會到你的辦公室,簽約的問題屆時再詳談。」他是生意人,工籐宇治提出的條件對他而言十分的誠意,沒有一個設計師只願窩居在自己的國家發光而已,走出現有的格局是他最大的夢想,而他的跳板就在他們倆身上。

    「我等你。」懶懶的丟下話,他迫不及待的想帶著人離開這裡。

    「小心身邊的人。」高賢川生好心的再度提醒他,今天他已經透露太多了,再講下去的話,不但是籐田家族的人不原諒他,就算是自己家,他也難免替自己惹來責難。

    工籐宇治擺擺手當作聽到了。

    高賢川生不知是該他高興找到愛人呢,還是得替他煩惱他真的惹惱了當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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