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妻家賊 第七章
    「師父我回來了。」

    有氣無力的聲音從前院傳來,弄得在裡頭團圓吃飯的師父和兩位師姐嚇得趕緊跑出來接她。

    「三娃?」

    老師父率先向前一步接住哭到虛弱的思娘,她臉上的疲憊讓關心她的人心驚。

    「師父,三娃拿到聶府的傳家王佩,」她輕推開老師父,抽出懷裡的蟠龍玉,上等玉質讓其他三人驚呼。「請恕徒兒不孝,徒兒沒照師父囑咐偷到此玉。」

    「這不是你潛人聶府偷來的?」寶兒不可思議的低嚷。「難道你就是那個讓聶珥衝冠一怒,向皇上請求駐守邊關的人?」三娃離開家後就沒消沒息,該不會傳言中的女主角就是她?

    思娘低頭不語,眼淚卻不爭的滑落。

    「天,三娃,那這玉珮不就是聶珥送你的?」巧玲瓏也驚呼連連。

    「三娃你自己說。」老師父垂自細細觀察她的表情,就怕她真的陷入聶珥的情網中。

    「思娘愛他……」在親人面前,她坦言以對。

    「他呢?」既然都能衝冠一怒為紅顏,老師父認為聶珥對她的用情也不亞於他的傻徒兒。

    「珥郎對我很好,他……嗚嗚……」她嗚咽出聲,哭倒在師父懷裡,聲聲的哀痛也傳染給其他幾人。「都是我不好,珥郎才會請纓出征,駐守襄陽邊關。』」

    「好孩子,男人志在沙場,他又不是不會回京,你就別哭了。」老師父安慰思娘,那明顯瘦弱的肩頭讓人不忍。

    「師父,三娃恐怕也累了,」寶兒也是那群夾道歡送聶珥出征的人潮之一,她瞧見聶珥最後披上的斗篷披風,知道那上頭的蒼鷹一定出自思娘的手筆。「就先讓她回房間休息,有什麼事,等她休息夠了再說。」

    「謝謝師姐。師父,徒兒先告辭。」思娘帶著滿腹的愁緒轉身離去。***

    「阿城,你可有見到思娘回來?」弄丟人的聶愷快速衝回府,他一見到守門的阿城就揪住他的衣領逼問。

    「思娘?沒有啊,今日一早除了遠征的二少爺之外,就沒人從這裡進出過。」阿城一副飽受冤枉的說。

    「該死。」聶愷放開他,繼續朝裡頭尋人,他抓一個就問一個,誰都不放過,直到被他娘親瞧見他抓狂的模樣為止。

    「大郎,究竟發生什麼事,一大早就見你到處嚷嚷。」趙氏以為一早未見思娘是因為她到城門送聶珥出關,還沒想到思娘已經離開聶府。

    「娘?娘!」聶愷就像見到救星般的直想抱著親娘痛哭。「娘您告訴我,思娘是不是還在府裡?」

    「思娘?她不是一早就到城門送二郎嗎?」趙氏一口喝著參茶,一邊覺得聶愷古怪的很。

    「完了,完了……」聶愷癱軟在娘親旁的圓凳上,嘴裡低呼著自己即將面臨的悲慘命運。

    「什麼完了?難道……」趙氏也覺得一絲不對勁,她趕緊喚來小翠,詢問思娘的下落。

    誰知道小翠的回報也是搖頭,眾人才認命的認為,聶珥出征後,思娘也受不了獨守聶府等他回來,乾脆一走了之。

    「去貼告示找人,」趙氏隱約知曉聶珥在幾夜前與思娘徹夜未歸一事,所以她不能坐視不管,讓思娘再次流露街頭,於是她趕緊下命令。「錦兒,你快去叫福伯貼告示尋人,務必在最短時間內找回思娘啊,不然我們該如何對二郎交代。」

    錦兒領命急步離去,聶愷也準備起身做自己的事,卻又被娘親給喚住。

    「說說你自己吧,最近你似乎也十分忙碌。」她要人送來早膳讓大兒子進食,順道她也得好好關心唯一還看得見的孩子。

    「我在尋人。」他喝口豆腐腦兒,鹹鹹的味道入口,稍稍撫慰奔波一個早上的可憐肚皮。

    「尋人?幾時你這位英偉的欽差大人也做起尋人的工作?」趙氏覺得好笑,忍俊不住的揶揄道。

    「替皇上找人,」聶愷稀哩呼嚕的兩口喝完豆腐腦兒,抹抹嘴角後才繼續回答道:「皇上八成對我有所不滿,才會要我找個已經死了十多年的十六公主,我找了那麼久還沒找著,難不成還要我去挖死人骨頭。」

    「皇上為何要你找一位死去已久的公主?」趙氏心頭激動,但卻不敢直接點破告訴兒子,他想找的人今晨才被他弄丟。

    「還不都為了一位死了數載的老宮女,她在住屋的牆上藏了遺書,寫了當年某個嬪妃生了一位公主,只因為嬪妃入宮為妃前就已有了身孕,所以她被迫奉命殺死公主,但她不捨,便將公主放水逐流,希望她富貴有命,被人救起,皇上為了此事已傷神許久,這也是為何要將我從淮南調回京城的緣故。」他一口氣叨叨絮絮的說明前因後果。

    「對了,」聶愷突然想起娘親也是皇室一族,或許她會知道些許。「娘您知道這事嗎?」

    「你可有當年那位嬪妃的畫像?」趙氏不正面回答的反問。

    「當年那位嬪妃自縊身亡以後,內侍總管便將所有她的肖像全都燒燬。」他也為了此事而傷神。

    「去找九王爺,」她歎氣的指點迷津,讓兒子有條明路走。「他那裡或許會有。」***九王爺府,趙寧安與九王妃正為了此事而傷神當中。

    「王爺,您何不就直接向聶老將軍明說此事,」九王妃深愛自己的相公,對他的過往十分清楚,很能體諒他無法讓她生養子女的苦衷。「現在聶珥不在,老將軍和夫人或許能體諒你替你作主。」

    「罷了,罷了,」趙寧安抹去眉眼間的疲憊說道:「就是為了我,害了聶珥遠走他鄉,甘願請命駐守邊關,此時此刻,我們又何必去叨擾人家呢?」

    「但是探子回報,說那位姑娘是個孤兒,說不定宮闈裡傳聞已久的十六公主未死之事是真的。」九王妃力勸道:「萬一她真的是王爺的孩子,我們要回她、養她是天經地義的。」

    「我們該如何向思娘解釋此事?就說她娘親和我有了苟且之事後懷了身孕,而我卻貪生怕死,懦弱無能的沒有適時保護她,所以害死她娘親也害她流落在外,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女嗎?」聶老將軍那頭還好解釋,唯有一旦面對可能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再多的冀盼也只能往肚裡吞。

    「咫尺天涯……」九王妃能諒解他的苦楚,也為他難過。

    「也苦了你,委屈你了,我的娘子。」趙寧安輕觸她的髮絲,自從小小過世後他便因為內疚而無法人道,所以直到現在他與九王妃還是有名無實。

    「我無所謂的,我何其有幸能夠擁有你。」她深愛他,所以面對相公的苦處,她能諒解。

    「王爺,聶愷大人求見。」王爺府的總管執事親自領聶愷進府。

    而他們的闖入也讓原本交纏而坐的九王爺夫婦迅速分開,各自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王爺、王妃,不好意思聶某打擾了。」腳踏人家的領地,就算聶愷再怎麼厭惡九王爺,他也得禮貌客氣的鞠躬行禮。

    「坐,」趙寧安很意外的見他來自己的王府。「外甥今日來可是有事相討?」

    「既然九表舅都問了,我也不拐彎抹角的直門吧,」聶愷連茶都不喝的直接說道:「近來奉命調查十多年前皇宮的一條人命,有人指點我到這裡借個東西,協助調查。」

    「十多年前的人命?」九王爺夫婦相視一望,該不會是……「你直說吧,能幫得上忙的我不會推辭。」

    「楊瑛瑛,不知王爺對這個名字是否熟悉?」聶愷辦事向來開門見山,不喜歡別彆扭扭。

    「小小?」趙寧安詫異的抖掉手中瓷杯,九王妃伸手握牢他,給他無言的鼓勵。

    「看來王爺真的認識此人,」聶愷此時有些鬆口氣的說:「實不相瞞,是皇上要聶某替他尋找失落在民間的十六公主,我娘親要我到這兒向王爺借楊瑛瑛當年的畫像。」

    「先讓我們知道為何皇上想找應該已死多年的十六公主?」趙寧安寧可瞞騙他,也不願意再陷思娘於死亡陰影。

    聶愷將皇上速招他回宮的前因後果又再說一遍,而此時九王爺不禁老淚縱橫。

    「想來也是我該面對的時候。」他歎氣的說,起身親領聶愷走到側邊某個隱密的小屋。

    「她的畫像在裡頭,希望你見到了別訝異才好。」趙寧安推開那扇門,木門咿呀開啟後,他與九王妃同時聽見他的低呼。

    「思娘!」天,該死了,這天底下怎會有如此湊巧之事?那張臉,不正和思娘近乎相同嗎?!

    「連你都如此認為,看來王爺失散多年的孩子真的是那位小姑娘錯不了的。」九王妃感慨說道。

    「等等,什麼王爺失散多年的孩子,倘若思娘真的是當年楊瑛瑛的孩子,那她應該是十六公主不是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皇上明明要他找的是十六公主,怎會突然變成九王爺的孩子?

    「這說來話長,都怪我當年沒能好好保護她,才讓皇上看上小小,我的無能懦弱,讓我到現在連親生孩子在眼前都無法保護……」九王爺悲天長喟,現在再說什麼都已枉然。

    思娘……該死的他,他居然親手將人給弄丟,這怎一個字能了啊!

    「她還好吧?」九王妃體貼的讓相公先坐在小屋裡的椅子上,然後代替他問道:「聶將軍今日不是領軍駐守邊關,那位姑娘還好吧?」

    王妃的話正好問住茫然的聶愷,他好想仰天長嘯,好想大哭一場。

    「她不見了,失蹤了,離開聶府了。」

    一切都亂了,這下子他真是寡婦死了兒子,絕望了。***

    臘八夜,巧玲攏體貼的端來臘八粥,手上還披著保暖的被風來到後頭小院子,她將臘八粥擱在小桌上,再將披風披上思娘的肩頭。

    「想看月兒也得先保護好自己才行,」她關心的替她繫好帶子,再拉緊披風好擋住寒風。「喝碗臘八粥,早點歇息吧。」

    「大師姐,我好想他。」這些日子,她幾乎都是哭著睡著,幾乎忘了聶珥離開她的日子不過短短半月,她還以為他離開好久好久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或許正是她現在的心情寫照吧?

    「聽說想人的時候,對方也會知道喔!因為他的耳朵會好癢好癢。」就像她有時「作案」耳朵會突然發癢,就知道師父又在念著她了。

    「真的嗎?」思娘半信半疑。如果真是這樣,他耳朵一定癢死了,因為她每天都好想他。她乖巧的端起臘八粥,誰知她才喝了一口就捧著碗哭泣。

    大師姐端來的臘八粥味道好像那日聶珥替她端來合碗共吃的甜粥,一樣摻了她最愛的銀杏子,還有桂圓。

    「怎麼啦?」巧玲攏慌亂的替她抹走怎麼也擦不幹的眼淚。「這臘八粥有那麼難喝嗎?」

    「不是的,粥很好喝,只是我想到這裡好冷,他在路上一定也很冷。」捧著暖和的碗,她想到聶再一路長征,從京城到襄陽可是要走上一個多月啊,那一定很累很苦。

    「放心,他有你心愛的斗篷披風,不會受寒。」巧玲瓏笑著羞她。

    「對喔。」此時思娘才露出傻氣的淺笑,他有她親手縫製的斗篷。

    「瞧你,又哭又笑的,傻蛋。」巧玲瓏羞羞她的臉。

    「大師姐也愛過人嗎?」思娘沒什麼心眼的問。

    「愛人?」巧玲瓏微愣,側頭想了想。「愛人是什麼滋味啊?改天也來嘗它一嘗……」

    思娘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心情總算好了一些,她望向窗外明月高掛,她的情郎是否也望著明月在思念她?***

    「師父,師父不好了,」巧玲瓏氣喘吁吁的從外頭狂奔,嘴裡胡亂喊著。一師父事情嚴重了!」

    「拜託,師父依然健在,硬朗的很,什麼師父不好,又什麼事情嚴重,咋,胡言亂語,小心師父不開心的惱火。」寶兒陪著思娘趕著金繡坊要的繡花鞋面,她們的師父則在一旁抽大煙二F雲吐霧享樂的很。

    「是真的不好了,你們瞧。」巧玲瓏手用力一放,一張酷似思娘的肖像躍上眾人眼前。

    「啊,這不是三娃嗎?怎麼會……十六公主?!天、天。大啊!」寶兒也朝著肖像哇哇叫嚷,這實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

    「這應該只是一個很像我的人吧,我是個孤女,被師父從河裡撈起救回的,怎麼可能是尊貴的十六公主。」思娘自己也認為不可能會有如此離譜的事,所以她淡笑以對。

    「你仔細看啦,上頭不是恰恰好寫了『思娘』兩個字嗎?只不過那個『娘』與你的『娘』不相同罷了,而且這上頭還寫著,十六公主的右手掌心有個梅花胎記……」巧玲瓏指尖朝「十六公主、思娘」的字樣指下,再加上胎記,這種巧合任誰也不能說不是了。

    「師父啊,您就告訴我們,這三妹到底是從哪條河撿起的。」寶兒一直觀察她們師父的表情,她發現他老人家那種沉靜的模樣挺嚇人的。

    「宮闈外頭的護城河中撿回的,那時你莫約十多天大小。」老師父歎口氣的輕撫思娘細緻臉龐,她臉上的錯愕實在讓人不忍。「當時我便知道你絕對是在深宮內苑出生的尊貴小娃娃,而我之所以不願將你交回皇室,全是因為我知道你的出生阻礙了某些人,甚至不該出生在這世上,所以你的娘親才會狠心的將你放水逐流。」

    他養育她的方式和其他兩個娃兒有些不同,由於她喜愛讀書,所以他讓她讀四書背五經、女則,甚至教鄰居李大嬸幫她裡小腳,在在都是為了日後她認祖歸宗所做的準備,而如今真的全用上了。

    「不該出生在這世上……我……」思娘的打擊頗重,尤其當她知道自己原是尊貴的身份卻遭人放逐,心裡說什麼也無法開懷。

    「別想太多,這一切都是你的命。」老師父語重心長的說道。

    「原來三娃的身份竟是如此尊貴,」寶兒有些敬畏又有些不滿的說:「公主耶,那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難怪師父會如此偏心,不讓她在外頭偷東西,原來如此……」

    她的感歎讓思娘一怔,她用迷濛的雙眸望著救起她,進而養她、育她,讓她識字讀書的老人家。

    「二娃你說那是什麼話,」心思單純的巧玲瓏喝住空兒的偏心之論。

    「師父對我們哪時不公平過了,三娃唸書是因為她愛讀書,我們書念得不好,在外面偷東西,全是因為我們兩個自己貪玩怕吃苦,這和師父還有三娃有什麼關係!」

    「師父……」

    思娘緩緩的起身後向師父下跪。「思娘永遠都是思娘,都是師父您的好徒兒,我不是什麼十六公主,以前不是,現在不是,將來也不是!」

    既然她的親生父母不要她,那就算她真的是皇榜告示上的十六公主,她也寧可不要那個身份,她唯一想要的只有當聶珥的娘子,如此就好。

    「好孩子,該來的任誰都躲不了的。」他扶起思娘,心疼她飽受折磨的身世。

    「我什麼都不想要,我只要當個普通人就好。」什麼十六公主,什麼尊貴的身份,她根本就不想要,她只要聶珥一個人疼愛她就好。***

    「人呢?為何到現在還找不到朕的愛女!」九五之尊的皇帝正在御書房裡勃然大怒,他原本就不怒則威的尊容如今按捺不住暴跳如雷,直指辦事不力的聶愷狂吼。

    「皇上,臣真的曾見過也曾與公主交談過,只是臣不小心弄丟了公主。」

    在經過卜大夫所言與娘親親眼所見,當年十六公主右掌心上的紅梅胎記,在思娘手心上也有,所以他才敢冒死講宮對皇上說明此事。「為何連一個小小女子你都會看丟?」皇上根本就聽不進他的說詞,現在他只想砍人頭髮洩情緒。

    「臣也不願意,」伴君如伴虎,這箇中滋味聶愷最是清楚。「還記得臣弟曾為了某位姑娘請調駐守邊關嗎?」

    「你說的是……朕的愛女與聶將軍的紅粉知己是同個人?有這麼巧?」皇上也不敢相信人原來曾經在他們眼前而卻無人知曉。

    「正是,」聶愷無奈的說:「可偏偏九王爺卻同微臣說,臣弟的妻子是他失散許久的孩子。」最後那句話,他可說是提著項上人頭,硬著頸子說的。

    「放肆,十六公主乃是朕的龍種,由不得你胡言亂語!」皇上氣得掀桌罵人,他是記得當年禁宮裡的醜事,但事情都已過去,他只想追究回他的孩子。

    「當年小小生的的的確確是臣弟的愛女,」

    趙寧安從外頭走進,他長喟的說:「皇兄,咱們兄弟為了當年之事也內疚十數年,臣弟想,您我兄弟一場,我們又何必為了舊時事,繼續掛心。」

    「皇兄,您也有無數子女,」

    趙氏陪同九王爺回來,她苦口婆心的勸說:

    「何苦要與九表兄強爭原先被您下令殺死的女孩呢?」

    「你不過比我早認識瑛瑛罷了,憑什麼同我爭她!」此時此刻的皇上也不過是個吃味的大男人。「若當年你可以不顧一切的與我爭她,或許我會退讓也說不定。」

    「您不會的,」趙氏微笑的對火大的兄長說:「打小,只要是您看上的,從沒放棄過,不是嗎?」

    「說穿了,你這個妹子還是不會為朕講話,胳臂永遠都向外彎。」

    皇上此時連親妹妹都責怪進去。

    「我只是幫個理字罷了,」趙氏微笑之際還不忘得意的說:「現下不管她是十六公主還是九王爺的獨女,她最後還不是得嫁入我聶府,成了我們聶家的媳婦兒。」

    她的話讓在場的人包括自己的大兒子都傻了眼。

    是啊,他們爭了老半天,最後還不是得嫁到聶家成為聶珥的媳婦兒。

    「問題是,聶愷,你到底在哪裡把人給弄丟的?」皇上終於再度發火的質問無辜的聶愷。

    眾人就見聶愷十分無辜的聳肩加上白眼,雙手一攤的表示他也不知曉。

    這人,到底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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