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擎剛的鐵腕政策下,邢部的一些陳年陋習有了很大的改觀。一些抱著不幹活干領薪的態度混日子的官員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努力工作起來。一時間整個邢部怨聲載道卻也有了從來沒有過的高效率。沈擎剛更是以身作則日夜不停的整理案例,彷彿是一塊海綿一般不斷的吸取經驗,才不到一個月的功夫幾個大案就被他破獲了,頓時間百姓中間傳出了沈青天的稱號。沈擎剛用實力堵住了那些說三道四的嘴。
劉文彥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失望,一邊聽著不斷有人來抱怨一邊看著邢部不斷呈上來的結果他真的好矛盾。直到邢部左侍郎跑來告狀說他看到沈擎剛在虐待犯人,有屈打成招之嫌疑他才在今天的早朝上提出意見:"啟奏皇上孔子有曰:';道之以政,齊之以邢,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臣以為邢部沈大人用邢過重,很難達到教化這些罪犯的效果,並且很有可能屈打成招……"金璧皇朝的刑法偏於溫和,因此除非真的有人殺人放火罪大惡極,否則都不會是極刑,通常是勞役幾年或者是充軍。
從官職上來說邢部屬於正二品的職務,而丞相屬於正一品,因為目前沒有人是從一品的職務因此沈擎剛此刻就站在劉文彥的後面。沈擎剛微微瞇上眼睛阻止眼中的冷冽台明顯的投射到劉文彥的腦袋上。這陣子忙的要死,沒有時間去找劉文彥的麻煩,誰知道這個小子居然找起他的麻煩了!什麼叫"齊之以邢 ,民免而無恥"若不用高壓政策這些罪犯怎麼能夠悔改?若是依他的主意不如將 這些敗類、人渣都殺光了才好,那些不只悔改的人對於金璧皇朝的法典可是熟悉的很,總是差那麼一點點才能判死刑,他已經夠頭痛的了,這傢伙還來添亂……
難道他寧願相信別人也不願相信他麼?一種被背叛的感覺油然而生,讓沈擎剛的心情壞到極點。"劉大人可是親自調查過我的作為或者只是曾經聽到什麼流言?"沈擎剛嘴角噙著笑容說道,對面站著的沈擎毅看到雙胞胎哥哥的臉色不禁退了一步,熟悉沈擎剛的人都知道,如果沈擎剛在該生氣的時候表現得很親切那就代表他要用最激烈的手段做出報復,而且時間就是最近。儘管不是針對自己沈擎毅還是忍不住有些害怕,他已經準備為劉文彥掬一把同情的淚水了。
"呃……"劉文彥有些語澀,他的確只是聽邢部左侍郎說的。不知道為什麼他對這個沈大人總是有著不自覺的敵對情緒,每當聽到關於他的流言都是不自覺的要相信。
看到劉文彥的樣子沈擎剛的笑容更大了,他親切的說道:"劉大人,如果你認為我的做法不對,何不撥空來邢部親自看看,然後再下結論?否則若是輕信了小人的讒言恐怕……我猜那個向劉大人稟告的人大概於我有些猜嫌吧?"
沈擎剛最後一句話重重的打擊了劉文彥的自信,看著他親切的笑容他不禁有些慚愧,邢部左侍郎與邢部新上任的尚書有矛盾早就不是什麼新聞,他居然連著可能是故意陷害這一點都沒有考慮到……他真是枉為丞相。
看到劉文彥的頭低下去了沈擎剛才對上面一聲都沒吭的皇上,看戲一般的看著他們你來我往不斷,一點都沒有阻止或者評評理的意思。"皇上,劉大人同意親自調查以後再向皇上匯報,請皇上靜候。"
其實,金珞宇根本就不打算管他們之間的事情,一看就知道是劉文彥在故意找麻煩,不過說起來他這個小舅子的性格怎麼跟他弟弟是一個德行?霸道又強勢,難怪珞瑭會支持他當尚書,原來是臭味相投。
我什麼時候同意去調查了?我這裡的事情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去邢部跟著辦案?"我……"劉文彥才要開口拒絕,一隻大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一陣劇痛讓他說不出話來……沈大人的手勁真重呀。
退朝以後沈擎剛抓著劉文彥的手臂一路往外拖,就像幾天前的情景重現。可惜這一次他們才走出大殿就被一個不知道是什麼官給攔住了。這個官員的一個親戚犯了罪,已經讓沈擎剛給收押了,他現在正在試圖給他的親戚求情。
劉文彥趁著沈擎剛被纏住沒空抓了他,很沒骨氣的偷偷的溜走了。
沈擎剛不過才一不留神就讓劉文彥跑掉了,氣的他忍不住拿那個倒霉的官員洩憤:"你打算為你小舅子求情?你可知道你小舅子犯下的罪可是要株連九族的,我已經看在大人與我朝為官得份上只追究他一個人的責任。如果大人不領情硬是要摻和進來我也不反對,辦一個罪犯和辦十個罪犯對我來說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不過劊子手恐怕要抱怨今天的生意特別忙了。"
此話一出還有什麼人敢多說話?那個官員頓時什麼也不敢說,灰溜溜的跑掉了。大概準備回家報棉被來抑制身上不斷泛起的寒意……沈擎剛真可怕……嗚…… *********************************************************************
夜晚的街道已經恢復寂靜,偶爾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讓人直到現在已經是三更天了。坐落在朱雀大街的丞相府是金太祖賜給劉家第一代宰相的宅第,已經是歷時六代的老房子了。劉家的宰相們在這裡出生,在這裡成長,無論哪一位宰相都沒有換房子的意思,這棟房子代表了劉家一門無盡的殊榮。因此,當劉文彥從少爺變成老爺,從後院搬到主屋,他依然沒有換個房子的意思,儘管在他成為宰相的時候皇上賜給他一座宅邸,他只是讓爺爺和奶奶,也就是老丞相和丞相夫人去享用那座新房子。
一條人影在月光下掠過,快的讓人以為是夜鶯的影子投射在地上。
幾個起落人影來到丞相府的主臥房的後窗停下,從微啟的窗口向裡面望去。屋子裡有三個人,一個是管家模樣的老人,一個是穿著便裝的劉文彥,還有一個已經掛在桌旁打瞌睡的書僮。
"老爺,你快去休息吧。你前兩天染的風寒還沒有好乾淨若是不好好休息又要臥床了。這樣反而得不償失。"老管家苦口婆心的勸說著。
"知道了,我把這個折子看晚就去睡。倒是劉伯你年紀大了才要趕快休息去才好,不用陪著我了。"劉文彥笑了笑說道,然後看了看不停打瞌睡的小書僮說:"讓小安子也去睡吧,看他已經挺不住了。"
老管家順著劉文彥的眼光回頭看到小書僮的模樣,一伸手就拉住他的耳朵用力提,罪裡罵道:"你這小兔崽子,老爺還沒睡你倒是睡的香,給我起來!"
"爺爺!爺爺……疼……我醒了,醒了!別拉了!"小書僮尖叫的跟著老管家的手勁站起來。
劉文彥見狀連忙阻止說道:"劉伯快放開小安子,讓他去睡吧。我這就睡下,不用他侍候了。"
"不行!小安子是你的書僮,一定要侍候你睡下才能睡,這是規矩。"老管家固執的說道,做下人就要遵守下人的規矩不能仗著主人寵著你就隨便。
看著小書僮惺忪的睡眼,以及哀求的神色,劉文彥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劉伯你一定是故意的,好啦,好啦,我現在就睡,你們前腳出門我後腳就熄燈總可以了吧?"
老管家這才露出笑容說道:"好,老爺既然說了,我就帶小安子回房睡覺。"
劉文彥看著祖孫兩人的背影搖了搖頭無奈的放下手中的奏折,解開外衣、放下頭髮、吹熄油燈。屋中頓時陷入了黑暗,一陣布料的摩擦聲過後,老舊的大床傳來一陣吱吱嘎嘎的聲音。大概是劉文彥真的太累了,才一會兒的功夫他的呼吸就變得綿長起來。
聽到屋子裡面一切都歸於靜寂,窗外的人影才暴漲了一下,只是輕輕一推後窗就被推開了。人影似乎皺了皺眉頭,這家人家未免太沒有警戒心了,不過倒也方便了他。一閃身人影從窗口進入到屋子裡,卻被房間裡面可以稱得上家徒四壁的擺設嚇了一跳。怪不得連窗子都不關,原來屋子裡面實在沒有什麼值得偷的東西。也不能說這個房間不好,可是因為傢俱都是上了年紀的,加上有些東西損壞後被並不擅長修補的人修補後看起來更加破舊。可以看得出來劉文彥是一個勤儉而念舊的人,否則憑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地位,不可能用這麼破的東西……例如眼前這個大床。
大床大概是給主人夫婦倆人用的,所以是很寬大的雙人床。劉文彥目前並沒有成親,所以消瘦的他單獨睡在這個大床上顯得格外的嬌小。人影在床前看了看熟睡中的劉文彥半晌,突然伸出手惡質的捏了捏劉文彥紅潤的臉頰,低低的說道;"你這傢伙在得罪我以後居然還敢睡的這麼熟?"這個人正是早上和尚被跑掉了,晚上準備到廟裡抓和尚的沈擎剛
"嗚……討厭……"劉文彥大概將沈擎剛當成蚊子之類的東西了,伸手"啪"的拍了過去正中準備俯身叫醒他的沈擎剛的臉頰。
臉頰被打的並不疼……疼的是沈擎剛的自尊。沈擎剛一臉陰霾的抓起劉文彥作亂的手左右看了看,挑了一個肉多的地方一口咬了下去……
"疼呀……"受到襲擊的劉文彥騰的坐起來,他可憐的手還陷在一口白森森的牙齒中,他順著疼痛的手向上看去……他看到了臉上帶著野蠻凶光的沈擎剛。"啊……"一聲之後劉文彥被恐懼感擒住了所有心神,頓時僵立在那裡。
又啃又咬覺得滿足的沈擎剛終於鬆開口,欣賞的看著已經劉文彥紅腫的小手,一種成就感油然而生。可惜劉文彥卻不是這麼想,他一發現手已經自由了,連忙收了回去,哭喪著臉看著重創的手忍受從手上不斷傳來的刺痛。
"沈大人,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劉文彥偷偷將手上的口水抹掉,一邊揉搓手上疼痛的地方一邊對一副天經地義跟他擠在大床上休息的沈擎剛問道。
"你不是要去推廣';道之以德,齊之以禮';到罪犯中間去麼?讓我見識一下如何?"舒展身體覺得劉家的大床還真的出乎意料的舒服,怪不得劉文彥不換。
"我……什麼時候說要去了?"劉文彥奇怪的說,就算是他曾經說過這個時間闖入他的臥室也很奇怪呀。
"你有……你有說過,時間就是今天早上,地點就是金鑾殿上,皇上和滿朝文武都是見證人,你還想抵賴麼?"沈擎剛越來越有邢部尚書的架勢了,他坐起來一字一句的說著並且不斷將臉貼近劉文彥的臉增加氣勢。
劉文彥隨著沈擎剛不斷逼近的臉不斷後退,最後抵到了床角。他吞了吞口水囁嚅的說:"我……現在要去麼?可是現在是晚上,如果沈大人堅持的話我們可以明天去……"
"不……我不打算明天去,我只打算今天去,現在去,馬上去。"
沈擎剛笑呵呵卻堅決的說道,隨著他的話他伸手將劉文彥抬起來,將他頭朝後夾包袱一般的夾在腋下。
"啊……"劉文彥尖叫才一出口就被沈擎剛點住穴道癱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