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星星都點亮著,是否是為了有天我們每一個人都可以再找到自己那顆?
請你看我的那顆星,它就在我們的頭頂,但它是多麼的遙遠啊!
——小王子
「生日快樂!」一束嬌艷欲滴的玫瑰突然伸到她的鼻子下。
關夢歌訝異地抬起頭來:「康子?你怎麼會——」
康紹恩神秘地朝她眨眨眼:「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啊!」
她有些感動地接過花:「謝謝!我自己都忙得忘了!」
「美麗的女人永遠不需要記得自己的生日的,自會有些傻瓜替你記得,我在餐廳訂了位,請你吃燭光晚餐好嗎?」他有禮地遞上邀請卡。
她打量著他,今天的康紹恩和平日大不相同,他不但穿了鐵灰色西裝,甚至還打了領帶,就她所知,他向來是很不耐煩這些的。
關夢歌的心裡泛起一陣溫柔:「這麼慎重?我有點受寵若驚了!」
他頑皮地笑了起來:「這樣就能叫你感動?以後記得提醒我天天穿大禮服來接你。」
「人家會以為你是司機。」
「我不在乎。」他似笑非笑地凝視她:「只要你喜歡就行了。」
她接過邀請卡,避開他炙熱的凝視:「我的服裝不能到那種地方,給我時間回家換件衣服好嗎?」
「當然!還負責專車接送。」他誇張地行了個禮:「現在就走嗎?」
她點點頭,推開桌上的文件笑了起來:「好久沒有輕鬆一下了,現在就走!」
康子替她打開辦公室的門,讓她先走。
望著她迷人的身影,他悄悄在心裡歎口氣!
關夢歌啊!關夢歌,如果這樣還不足以打動你的芳心,那我恐怕要江郎才盡了!
「小羽。」歐克強含笑遞上一杯飲料:「餓不餓?我們去吃飯好嗎?」
她搖搖頭,有些心不在焉:「我不餓。」
他在她的身旁坐下,動物園裡人不多,三三兩兩的走在一起顯得有些冷清,但他卻覺得快樂,只要有她在他的身邊,他總覺得開心!
即使明知道她的心不在他的身上。
「擔心典兒和史昂軒?」
她點點頭。
歐克強在心裡歎口氣,怎麼這樣坦白呢?
習小羽單純得不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
「我不放心他們自己在家裡。」她低下頭咕噥,似乎知道他不喜歡她和他在一起,而心仍留在家裡。
「史昂軒是個大人了,他懂得照顧自己的。」
「可是有壞人要害他們。」
「你太多心了,那天的事只是意外。」
「你心裡並不是這麼想的,你只是想要我放心。」小羽指出。
他望著她,現在她說任何話都不會使他吃驚了;只是有種被洞悉、不愉快的感覺:「你能知道別人心裡在想什麼。」
這是個肯定句而不是個疑問句——
她猛然想起長老曾告誡她不准偷窺人類的內心!「我很抱歉——只是一時不小心……」
他沉默地望著她。
眼前的女孩子不是一般人,她是個妖精,單純不懂事的妖精……「我沒有怪你,」他柔聲說道:「我只是不太習慣這樣。」
小羽抬起頭,有點悲傷地微笑:「你都知道了?那天你和史先生都看得很清楚。」
他點點頭,注意到她對史昂軒的稱呼改了,由昂軒先生變成史先生,他有些高興。
「我不知道你們怎麼想,也許你們會很討厭我——畢竟我和你們不一樣……」
「誰告訴你我會討厭你?相反地我更喜歡你了,妖精比人類善良得多。」他柔聲說道,深情地凝視她的小臉:「如果史昂軒討厭你,你可以去我那裡,我會照顧你的。」
小羽詫異地望著他,迎上他深情的視線:「你不覺得我很恐怖?」
他爽朗地笑了起來,點點她的鼻尖:「我不覺得你和我原來認識的習小羽有什麼不同,我只知道我喜歡你,很可能已經愛上你了。」
聽著他的話,她不禁想起寶貝曾說過她可以選擇歐克強的,他會比史昂軒更能接受她。
可是她就是不能!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但她就是不能,而且光是想到那種可能性她就莫名其妙地難過。
「如果我早認識你就好了。」她悲哀地說道。
「現在還不太遲啊!」他握住她的手:「為什麼不試試看呢?」
她搖搖頭:「我想是來不及了。」
「為什麼?」
她抿緊唇不願回答,總之是來不及了,又有什麼話好說的?
也許她是戀愛了,她愛上史昂軒,從第一次偷偷看到他開始,她便不可自拔地掉入了愛的陷阱裡。
寶貝的警告對她來說是來得太晚了!
「小羽?」
「我們回家好不好?」
歐克強黯然的點點頭:「我想你也沒心情玩了,我送你回去。」
「對不起。」
他輕輕拉起她的手:「不必說抱歉,人類有句話,愛是不必說抱歉的,你不能愛我並不是你的錯。」
那到底是誰的錯呢?是命運錯誤的安排嗎?
她第一次覺得很痛苦,前所未有的心痛使她難受,如果她只當一個快樂的妖精多好!
人類的世界有太多悲哀,不能圓滿的事太多,多得連空氣都污濁了!
「你為什麼要讓小羽出去?我好無聊,小羽不在壞人會來捉我。」
這是這個下午她第一百次問這個問題了!
史昂軒被典兒煩得想大叫,剛剛保全人員又送來一封內容和上次完全一樣的信!
把東西交出來,否則要你的命!
東西?什麼東西?他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對方甚至知道他僱有保全人員!敵暗我明,這種四處被監視的滋味很不好受,他有點心浮氣燥了!
「爹地!小羽為什麼還不回來?」
小羽?
這兩天他根本沒和她說過話!從上次的事情發生後他刻竟避開她,而她也不曾想要和他說話,絕大多數的時間裡,兩個人都錯出彼此的時間。
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去面對她,歐克強坦言無諱他對小羽的愛,而他卻是猶豫的。
小羽到底是什麼的問題並不十分重要,他曾以為自己是因為小羽的身份而不能肯定自己的感情,現在才知道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習小羽是什麼人、什麼妖精,就算她是個鬼他也無所謂!
問題在於他,他的感情、他和理智,他的一切一切都在大打其仗,弄得他無所適從!
「爹地——」
「你不要吵了好不好?」他怒吼。
典兒驚呆了,她從沒見過他對她這樣說話!
昂軒深呼吸幾口氣,將浮燥的心情勉強平靜下來:「對不起,爹地心情不太好,對你發脾氣了。」
她眨眨眼,下唇顫抖著,淚水在眼眶中凝聚成型:「爹地好凶……」
他低下身子,輕輕捧著她的小臉:「爹地不好,爹地不講理,你別哭,爹地不是有意對你凶的。」他溫柔地哄著。
典兒勇敢地拭拭淚水:「典兒不哭。爹地心情不好是不是因為小羽和歐叔叔出去了?」
「是——也不是——」他歎口氣,在地毯上坐了下來抱著她:「有很多事你還不懂,你太小了。」
「小孩子是人類的寶貝,大人的問題都很好笑。」她老氣橫秋地說道。
「誰告訴你的——不必說一定又是小羽對不對?」他好笑地看著她:「這麼小就這麼哲學,小心長大了沒人要!」
「才不會!我要永遠和爹地在一起,爹地要我就好啦!別人要不要我沒關係。」
她撒嬌地賴在他的身上:「我不要長大。」
昂軒疼愛地吻吻她的小臉:「小賴鬼,你不是說長大了要嫁給小虎隊嗎?」
「可是小虎隊有三個人啊!我只有一個,他們會打架也!打架不好,所以我就不要嫁了。」她一本正經地說道。
他大笑,揉揉她的頭髮:「想不到典兒是個和平家,長大了可以拿諾貝爾和平獎呢!」
「什麼叫諾貝爾平——和平獎?」
昂軒抱著她靠在沙發上,讓女兒坐在自己的身上:「先不要管那個,告訴爹地,小羽還告訴你些什麼?」
典兒想了一想,甜蜜地笑了起來:「小羽說爸爸媽媽快要回來了。」
他一震,臉色刷地發青:「她這樣說?」
「對啊!她說爸爸媽媽很快就會來看我了。」典兒開心地拍拍手,繼而撐起了兩道小眉毛:「可是如果我和爸爸媽媽在一起,那爹地怎麼辦呢?你一個人會不會害怕?我叫爸爸媽媽也一起接你回家好不好?」
史昂軒說不出話來,心裡對小羽的身份再也沒有懷疑了!人真奇怪,非要一再證明才能相信自己。
「爹地?你不開心啊!」
「沒——沒有。」他強扮出笑臉:「爹地沒有不開心,典兒和爸爸媽媽在一起還是可以來看爹地啊!爹地也會去看你的。」
典兒點點頭,仍不太放心地看著他:「爹地不要難過喔!我一定會常常來看你的。」
電話在這裡響了起來。
昂軒放下典兒接起電話:「史昂軒。」
「把東西交出來,要不然對你不客氣!」
他一愣,連忙背過身去遮住話筒:「典兒,去替爹地泡杯茶好嗎?用茶葉泡。」
她點點頭,很開心他想喝她泡的茶,快樂地哼著歌往廚房跑去。
「你到底要什麼?我沒有你要的東西!」
「少裝蒜!不要以為有那個女鬼護著你,我就拿你沒辦法!把東西給我,要不然廿四小時睜大你的眼睛,你女兒可能隨時會從你的鼻子下消失!」
「你不信我的話,我也沒辦法,我沒有你要的東西,如果你敢動我女兒半根汗毛,我會要你死無葬身之地!」他壓低了聲音忿忿怒吼道。
「明天下午三點在圓山的交誼廳,把東西準備好!」
昂軒還想開口,對方已卡喳一聲掛了電話,留下嘟嘟的電話聲。
他忿然掛上電話,雙手埋在頭髮裡,完全無計可施!
小羽是個預言家,他的哥哥嫂嫂的確回來了,死而復生不打緊,還帶了一堆麻煩從地獄趕了回來!
優雅高貴的法式餐廳裡,柔和的燭光閃爍著浪漫的光采,小提琴師拉著優美動人的小夜曲,整個氣氛是醉人而且無比柔美的!
「你太費心了!」關夢歌微微害羞地低喃。
「為你費心永遠不嫌多。」
「男人的甜言蜜語不可盡信。」
康紹恩笑了起來,舉起酒杯敬她:「我一向喜歡理智又懂得情調的女人!」
「謝謝!」
「只要你喜歡就好。」
關夢歌向後倒向舒適的椅背,在這種氣氛下想不陶醉是很難的,她不得不承認他這次的確花了很大的心思來取悅她。
眼前的男子氣宇不凡,費盡心思討好她,幾乎所有的條件都不比史昂軒來得差,她——動心嗎?
她不知道,現在理智正分成兩邊做拉鋸戰,她不確定現在的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哪一個女人不希望有男人呵護著、寵溺著呢?
她也不例外,儘管自己有一份成功的事業,但人生並不是事業便能圓滿的。
「你很沉默。」
「因為此情此景不必多言。」
康紹恩微微一笑,凝視她轉紅的雙頰:「這是不是表示我已成功的改變了我在你心目中的印象?」
「啊!原來這餐飯是用來收買我的心的。」她輕笑,嫵媚地撩撩及肩的長髮:「你的野心很大喔!」
「你這麼說可就太不公平了,我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做紳士呢!連一點獎勵也不肯給我嗎?」他手撫著心做出傷心的神態。
「這下你可洩了底了!原來這一切全是騙局,嗯?」
「攻城之計。」
關夢歌開心地笑了:「你很坦白,哄女人可不是這樣哄的。」
「我最好和最壞的一面你全看過了,我不希望永遠都給你看假相。」他說道,溫柔地凝視她:「因為我希望你能瞭解我。」
「瞭解又如何?」她搖搖頭:「人與人之間越是瞭解越不容易信任,還是神秘一點的好。」
「這是你的經驗之談嗎?」
她苦澀地微笑:「也算是吧!」
康子啜了一口酒:「很不幸福的人生觀。」
「或者說是很實際的人生觀。」
她低垂著頭,露聘截皎白優美的頸項,烏黑的髮絲垂在上面,映出黑白對比。
斂眉垂眼的她別有一番風情,和平時的強悍或嫵媚全然不同。
康紹恩歎口氣。
歷經過風霜的女人總是特別美,和一般天真浪漫的少女不同,昂軒追求的夢幻在她的身上果然已找不到痕跡。
「為什麼不說話?你覺得我的觀念不對嗎?」
「不能說不對,每個人生存的法則不同,我沒資格說你對或不對,只是覺得……」
她凝神望著他。
他撇撇唇,有些無奈的:「你太堅強,至少在處世上太過堅強悍然,容易拒絕別人的扶持,心防太過牢固。」
「是嗎?」關夢歌微微一愣,似乎沒料到他會這麼說似的:「也許吧!」
「偶爾讓我扶你。」他認真地說道。
她輕笑:「你有大男人主義。」
康子搖頭,臉色很正經:「這是男女平等的社會,我承認女人可能比男人更能幹,但男人的強悍是女人所經不上的,男人需要女人來平衡,沒有女人的世界是一場災難,可是女人如果也和男人一樣強悍,那同樣也不會是一件好事。」
她定定地望著他,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是真的錯估了康紹恩嗎?從來不知道這樣的話會出自他的口中,她是被自己所蒙蔽了嗎?
迷惑寫在她的眼裡,康子理解地拍拍她放在桌上的手:「不要太快下定論,我們還有許多時間。」
「是嗎?」她喃喃自語,感到無比的迷惘,她是陷入了什麼呢?
歐克強送小羽回到住處的大樓下:「我不送你上去了,史昂軒不會開心見到我。」
小羽張嘴想說話,但大樓旁一個拿報紙的男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向他跑了過去。
那名男子想閃避,但已來不及,小羽筆直站在他的面前:「為什麼不上去?」
「我——」
「小羽!」歐克強慌忙跟了過來:「怎麼了?」
她開心地笑了起來:「他是典兒的爸爸,那天在冰淇淋店跟蹤我們的就是他。」
男人愣愣地看著她:「可是我不認識你!我們從來沒見過面!」
「你是典兒的爸爸,我知道的,你要不要上去看典兒?她很相信你。」
歐克強朝那個男人笑笑:「你最好和她上去,否則她不會放過你的。」
男人搖搖頭,有點苦澀地隱身到一根柱子後:「我很想上去看看典兒,可是不行,這裡有人監視,對方要是認出我就不好了,我不想害了典兒。」
小羽似懂非懂地看著他:「可是本來就有人要傷害典兒啊,你上不上去有什麼關係?」
「你是擔心典兒會纏著你不讓你走嗎?」
男人點點頭,眉宇間明顯地寫著渴望:「可是現在我沒辦法帶著她。」
「他們為什麼要追殺你?」她直接了當地問。
他一震,戒意升了上來:「你怎麼會知道?昂軒答應我不會洩露出去的。」
歐克強翻翻白眼,這要想解釋清楚很難,他們的目標又太過顯著:「你們要嘛就上去,要不然就找個地方坐,站在這裡怕別人看不到嗎?」
「典兒現在正在睡覺。」
「你別說了行不行?你可能會嚇死他!」歐克強拉著小羽小聲地說。
她皺皺眉頭,不能理解為什麼!
「先上去再說吧!」
那男子還有些猶豫,歐克強拖著他往電梯裡走。
到了史宅門口,小羽掏出鑰匙開了門:「進來吧!典兒不會醒來的。」
原來正躺在沙發上看書的昂軒跳了起來,眼睛大大地睜著,下巴差點掉下來:「德力?」
「我們在樓下看到他,他想看看典兒,所以我們就把他帶上來了。」小羽不太自在地說著,眼光閃避著他。
「我該走了,你們慢慢聊吧!」歐克強自知這裡沒有他的容身之地,很識趣地告辭。
小羽送他到門口:「謝謝!」
他俯下身來,在她的頰邊輕輕一吻:「不客氣,我會再來找你的。晚安。」
史昂軒怔怔地望著他們,他居然敢吻她!
他惱怒地調回視線面對他的大哥:「你怎麼來了?這裡不安全的。」
史德力歎口氣:「我知道,可是美娟很不放心典兒,我想偷偷看看她,應該沒問題才對。」
小羽手足無措地點頭,想留下又不敢面對他,現在既有了借口,她立刻往廚房走去。
「她是誰?你不應該把事情告訴她的!」德力輕聲責備。
他苦笑兩聲,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才不會嚇壞自己剛剛歷險歸來的哥哥。「小羽根本不需要我告訴她任何事,她比我還早知道你們沒死,而且已經回到台灣了。」
「怎麼可能?!無人知道這件事!」史德力很是震驚:「她是什麼人?難道是情報人員?你報警了?!」
「沒有,你聽我說,小羽是——」妖精兩個字他是無論如何說不出口的,他舌尖一轉:「她是個超能力者,有預知能力。」
德力張大了口,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在開玩笑!」
「真希望我是。」
「老弟,你可能是太辛苦了,連那種無稽之談都會相信。」
昂軒乾笑兩聲,德力的反應在他的意料之中;畢竟他自己剛開始也是不相信這些的:「老兄,我很希望我是開玩笑的,不過如果不是小羽,典兒很可能已經落入對方的手裡了,他們要我明天下午三點把東西準備好送到圓山交誼廳去。」
史德力沉默下來,歉然地望著自己的弟弟。
「別說!你要敢說半句關於抱歉或感謝之類的話我就翻臉了。」
他笑了笑拍拍昂軒的肩:「有你這種兄弟真不賴!」
昂軒擺擺手表示沒什麼好說的:「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上回你在電話裡說得不清不楚的,真的是殺我個措手不及!」
他歎口氣,雙手枕在腦後倒在沙發上:「說來話長,不過那是以後的事了!
有機會再告訴你。現在他們要的東西不在我的手裡,我和美娟只是個誘餌而已,把他們引到台灣來是不得已的,現在只能等非洲那方面的消息,一旦他們成功,這些人就不會再來找麻煩的。」
「你和美娟介入了政治事件?」
「情勢所逼,更何況非洲也的確需要一點改變了!你不知道他們的情形有多慘!我不能袖手旁觀!」
昂軒凝視他的大哥。
史德力向來有理想、有抱負,他學醫為的便是懸壺濟世,只要是和人命有關的事他都不會冷眼旁觀——不管那是不是會危及他自己的生命。
有這樣一個大哥,他很是引以為榮!
「那明天的事你要我怎麼做?」
「你本來打算怎麼做?」
昂軒笑了笑:「管他去死!」
「那就管他去死吧!反正現在我們也沒有別的選擇。」德無奈地攤攤手。
「美娟呢?」
「住在旅舍裡,我不敢讓她露面,她從非洲回來之後身體一直不是很好。」
他有些羨慕地歎口氣,哥哥嫂嫂結婚十年,卻始終保持甜蜜的感情,這一點令他十分艷羨。「等這件事情過了以後你們打算怎麼辦?」
德力沉默地望著天花板半晌:「還不清楚,可能會回來開業吧!」
「真的?不當史懷哲了?」
「美娟好像懷孕了。」
昂軒跳了起來:「真的?!」
他有大哥驕傲地笑了起來:「我是醫生哪!更何況又不是第一胎了。」
「太好了!再生個孩子你們就不能全世界到處跑了吧?一個典兒就已經搞得我頭大,再來一個我可就招架不住了!」他大笑著拍著他的肩。
史德力往裡面看了看,眼底的渴望十分明顯:「典兒睡了?我去看看她好嗎?」
「去吧!走廊左邊第一間房間。」
他站了起來,往女兒的房間悄聲走去。
昂軒輕輕歎口氣,唇角仍帶著笑意的,坐回沙發上。
德力和美娟很快就會帶典兒走,他們一家人分離半年,也該是團聚的時候了。
想到這裡,他有些寂寞起來,典兒一走,小羽當然也沒有理由再留下來,不管她是什麼,她都會離開他——
「史先生。」
小羽怯生生捧著盤子,兩杯茶放在那上面,仍熱騰騰地冒著蒸氣:「茶……」
「謝謝。」他接過盤子,旋即注意到她的態度比剛開始更加生疏,他有些惱怒:「不要再叫我史先生或昂軒先生好了嗎都已經兩個月了。」
她瑟縮一下,彷彿被他的語氣刺傷,她拘謹地點點頭:「好——」
昂軒看著她,無奈地又歎口氣:「我到底是怎麼搞的?只要遇上你就什麼都不對勁了,每次都會在你面前展現最壞的那一面。」
「因為你不喜歡我。」她喃喃低語,淚水在眼中聚集:「等典兒回到她爸爸媽媽身邊我就會走了……」反正到時候她的期限也已經到了。她悲慘地想著。
想到她會離開,這念頭狠狠地打擊了他!
史昂軒重重地放下茶杯:「誰說你要走?我並沒有說到時候就不需要你了!」
小羽後退一步,驚嚇地張大眼睛,不知道自己又說了什麼讓他這麼生氣:「可——可是——」
「聽著!小羽,我知道這幾天我的表現象個混帳,可是我並不是討厭你,我從來沒有討厭過你,我只是——只是——」
說啊!說啊!
他內心的一聲音催促著他,要他把所有的感情都告訴她,可是話到了舌邊又被他硬生生地嚥了下去。
自暴其短是最不智的一件事!
告訴一個人他有多愛她無異是把自己的心交到對方的手上,他怎麼知道她的心裡怎麼想?
更何況她根本不是個人!
習小羽的臉色刷地慘白,嘴唇顫抖地望著他。
昂軒一怔,隨即怒火高漲地指著她:「你又偷窺我的內心!你不但是個妖精!
還是賊!」
小羽猛一震,最後一點血色自她的臉上褪去:「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只是你的想法太強烈——」她語不成聲地不斷往後退去,似乎不敢再接近他的怒氣。
被人偷窺內心的愛辱感太過強烈!他根本不願去想自己所犯的錯!
史昂軒狠狠地指責著她:「你不是人所以不能體會所謂的隱私權,但我已厭倦了你每次偷看別人的內心!如果想要當個人你最好真正去學一個真正的人會有的一切,而不是到處偷看別人的想法!」
她含淚望著他,說不出半句話來。
他的一字一句全打在她心裡最脆弱的那個部份!
她不是人!
她永遠也成不了一個真正的人!
她太傻了,竟奢望自己有天可以變成一個真正的人類!
寶貝說得對!她不該相信人類所謂的愛情!
背已抵上牆,再也沒有地方可以退了。
她慘白的臉色在他的眼中閃動,史昂軒這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他驚恐地伸出手:「小羽——」
「昂軒?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德力提著拳打腳踢的全本走了出來。
「小羽!」他大叫。
在他們的面前,小羽的影像漸漸模糊,全本尖叫著掙開德力的手飛向那面牆。
「小羽,回來!」昂軒大叫著想拉她,但小羽已整個消失,什麼都沒留下。
全本撞上牆壁落了下來,它悲慘地在地上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