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切真的都該幸福收場,但卻走了樣;前後思量,她除了深深恨起自己的怯懦,也很起闕無雙的冷漠。
闕無雙已經連續一個月每夜都睡在他的書房裡,即使碰了面也只是匆匆招呼,隨即消失在他的書房之中-一他那閃躲的神色,背地裡隱藏著的神秘笑容,在在都令她無法忍受!
他瞞著她進行著某種她所不瞭解的陰謀。她像是一隻獵犬,突然又聞到了背叛的氣息。只不過這次並不是來自她的心,而是來自闕無雙。
有時候他瞧著她的眼光好像在記憶什麼,那麼深刻、那麼急切!
明光想問,但問不出口,她老早不懂得如何放下尊嚴——倔強的自尊讓她絕口不提他們之間的生疏,讓她即使心碎也寧可默默承擔。
闕無雙深深刺傷了她的心!
幾次,她想進書房,無雙卻總是拒絕了她,他根本不想見她!如果這婚不是皇上所御賜,說不定他已經飄然遠去。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難道闕無雙真的那麼在意擋在他們中間的那重重紗簾?她願意取下紗簾,真的願意!為什麼他卻不能等待?
難道他不明白,她早已習慣那紗簾——那是她的一部份!她沒辦法從此以真面目示人。為什麼他不肯給她時間?
無數疑問纏繞著明開的心,她日漸憔悴,但闕無雙躲在書房之中,兩夫妻竟然形同陌路。
月影經常過府探視明光.她喜氣洋洋的模樣令明光的心更加糾結。儼夜已經獲准留京.以後不必再鎮守玉門關,改任禁衛軍大統領,他與月影似乎過得非常快樂——她為妹妹感到高興,卻也對自己的不幸感到悲傷無助。
明光終於再度打開黑閻奧義書,為了不讓自己整日沉溺在悲傷之中,她又開始精研巫輥之術,藉著巫術的幫助,遺忘闕無雙所帶給她的傷害。
兩個人的距離似乎越來越遙遠……
********************
那是一方暖玉,白得透徹,奇異的光紋環繞著玉石;透過光,彷彿可見天地玄黃。玉身雕成蝴蝶狀,細緻的紋路裡有著淡淡的天藍。
一隻安靜停歇的蝴蝶,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展翅飛去,靜溫自在。
月影忍不住驚歎!拿著暖玉的手不由得微微顫抖。這方暖玉不知道花了闕無雙多少心力!
「姐夫,這玉……可是要送給姐姐的?"
闕無雙淡淡一笑,漆黑的眸子凝視著她,帶著深刻的溫柔。
月影澀澀微笑,知道那溫柔不是為了自己,闕無雙不過是在自己臉上找到明光的影子罷了。她為姐姐感到高興!能得到闕無雙這樣的愛戀,任何女子都該心滿意足。
明光終於再度打開黑閻奧義書,為了不讓自己整日沉溺在悲傷之中,她又開始精研巫輥之術,藉著巫術的幫助,遺忘闕無雙所帶給她的傷害。
兩個人的距離似乎越來越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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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方暖玉,白得透徹,奇異的光紋環繞著玉石;透過光,彷彿可見天地玄黃。玉身雕成蝴蝶狀,細緻的紋路裡有著淡淡的天藍。
一隻安靜停歇的蝴蝶,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展翅飛去,靜溫自在。
月影忍不住驚歎!拿著暖玉的手不由得微微顫抖。這方暖玉不知道花了闕無雙多少心力!
「姐夫,這玉……可是要送給姐姐的?"
闕無雙淡淡一笑,漆黑的眸子凝視著她,帶著深刻的溫柔。
月影澀澀微笑,知道那溫柔不是為了自己,闕無雙不過是在自己臉上找到明光的影子罷了。她為姐姐感到高興!能得到闕無雙這樣的愛戀,任何女子都該心滿意足。
「明光沒看過,我想先請你試試合不合適。」
月影低下頭,玉的四個角落都鑲上了銀鏈,一時之間她竟瞧不出該怎麼配戴才好。
闕無雙來到她身邊,將暖玉配在她飽滿的額上,四條銀鏈恰如其分的扣在雲鬢之間,不露痕跡。
銅鏡前的女子額前配著一隻靜溢的蝴蝶。
月影無言地凝視鏡中的自己,才發現闕天雙真正的用心。
原來他苦心雕刻為的是替明光擋去前額醜陋的疤痕麼?蝴蝶的羽翼、姿態,每個小細節都適當地為明光遮住傷痕,將那醜陋的痕跡轉成美麗的雕刻。
「明光總是不讓人見她真了的面目,她介意。」
「你呢?姐夫不介意嗎?"
闕無雙彷彿對她的問題感到意外,他微一挑眉,眉宇之間露出笑意;那一笑已經給了月影答案。闕無雙不介意。他不是接受,不是忽略,而是不介意;在他的眼中,不管明光容貌如何他都不介意。那笑容令月影黯然——
「姐姐真是好福氣……」
想起自己的夫君,月影不由得深深歎息。儼夜固然英勇威武,是個堂堂男兒,但卻少了闕無雙此等細膩心思。
儼夜從來沒為她摘過一朵花,儼夜從來沒有為了討她歡心而做過任何事。
「得夫如此,夫復何求……」月影低喃著。
這句話即便闕無雙真的聽到了,也沒有做任何反應,他只是細細地檢視月影額上的暖玉,那份專注任何人看了都要感動,不明就裡之人只怕要以為闕無雙那眼神是為了月影,但闕無雙的眼裡卻只有那方暖玉。
他仔仔細細地瞧著,伸手調弄著,只為了讓那更加妥貼,但他這份心思卻讓窗外的明光寒透了心……
聽到果兒通報月影來到,明光鬱鬱寡歡的心終於開朗了些。月影幾次到來她都回絕了,她不想月影看到自己的憔悴,不想月影知道她與闕無雙之間迭生變故的感情。
兩個多月過去,連果兒都對她的閉鎖感到憂心。看到果兒那不贊同的眼光,明光終於歎息著放下黑閻奧義書,要果兒讓月影進來;但等候月影許久卻依然不見她到來,明光踏出繡閣前來尋找妹妹,只是她萬萬想不到竟會在無雙的雕刻房裡看到這一幕!
她站在窗前,只聽到月影那幾不可聞的聲音,聽到月影溫柔地低喃的:「得夫如此,夫復何求……」
呵!好一句「得夫如此,夫復何求」!
光天化日之下,就離她繡閣不遠之處,他們竟……竟渾然無視於她的存在嗎?
闕無雙那雙專注的眼更教她的心仿如跌入無底深淵!她怎麼也不能相信自己深深眷戀的愛人竟然會在新婚三個月後立刻背叛了她,對像居然還是她的妹妹!
她知道自己有錯,她知道自己不該拒闕無雙於千里之外但……但為什麼?他們在山洞之中闕無雙所說的話都是謊言嗎?海誓山盟——呵,竟成轉眼煙雲!
老天!
老天!
明光喘息著撫住胸口。疼啊!她的心像是碎成千萬片碎片,而那賁飛的碎片讓她體無完膚,讓她想要大哭、想要尖叫!但她什麼也沒有做,她只是默默轉身離開那裡,回到自己的繡閣,靜默得沒有半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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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怎麼不說話?」月影疑惑地瞧著她,總覺得今天的明光臉色很是奇怪,為什麼她看起來如此……如此絕望?
「姐姐,你不開心嗎?」
明光淡淡揮手。
「沒什麼,我只是累了,你回去吧。」
「真的沒事?」月影不放心,這幾個月來姐姐一直不開心,每次想見她,她不是托詞沒空,就是不舒服不想見客,現在好不容易見到她,卻是鬱鬱寡歡——姐姐變了,她身上不知怎麼他竟給人一種不安的感覺。
那種感覺彷彿很久以前也有過,但她卻說不出那是什麼感覺……像是不安、恐懼……像是某種深沉的黑暗……
難道明光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她真不明白。闕無雙對姐姐這麼好,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闕無雙為了雕那玉,雙手弄得傷痕纍纍。闕無雙已經是天下數一數二的玉匠,卻還是弄得如此狼狽不堪,可見那方玉珮有多難雕了。如果儼夜對她有一半好,她就是死了也開心啊。
想到這裡,月影幾乎要把那塊玉的事情全盤托出了!但話到了嘴邊卻又想起闕無雙對她的叮嚀。再過幾天便是姐姐的生辰,無雙打算在那天給她一個驚喜,他為了那塊玉已經花了無數的心思,她又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壞了無雙的一番情意?
「月影,你跟無雙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明光突然問。
月影猛然驚跳一下!連忙別開臉,吶吶地扯謊:「沒有啊,你太多心了。」
月影向來不說謊的,那紅著的臉、閃避的眼神,在在顯示了她是一個多麼差勁的騙子。
明光不嗔不喜,月影的閃避就如同一把利刃,給了她最後一擊!直到此時此刻,她才綞真正死心。
「姐姐?」
「你回去吧,我累了。」
月影只起身,但她不放心,明光臉上的神情不同往常,過去雖然冷淡,但從來沒有對她如此……無情。
月影愣愣地看著她,霎時間覺得自己與明光距離好遠好遠!
為什麼呢? 幾個月前明光看起來是那麼的快樂、那麼幸福,
闕無雙又是那麼深愛著姐姐,明光為什麼不快樂?
「回去!」明光決然起身,冷冷地回到自己的繡帳之中,再也不言不語。
月影無奈地歎口氣。她真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就在她踏出繡房的那一瞬間,她的眼角瞥見放在書案上那本黑漆封皮的書,月影驚訝得險此跌倒!她張口結舌地回身。
「姐姐!你該不會還在修練黑閻奧義書吧?!」
明光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冷冷地看著她。
「老天!」月影衝到明光面前激動的嚷了起來:"你怎麼可能這樣?!我們說好了祭天大典一過,你就把這本書燒掉!你為什麼還在修練這種邪術?!"
「不是這邪術,這前秦又怎能長保福健康樂?不是這邪術,你又怎能遇到儼夜?」明光冷冷應聲。
姐姐!月影還想阻攔,但一接觸到明光的眼神,立刻啞了。
就是這眼神!她想起來了!
當年她也在爹爹的眼裡見過這種眼神!儘管她那時只不過是個孩子,儘管她那時候還不瞭解什麼叫"黑暗",但那眼神祇要見過一次就忘不了,一輩子都忘不了!
「回去,我的事不用你管。」
月影頓時明白,現在她說什麼都沒有用了,明光不會聽她的話,明光也根本不想聽她的話。
她竟然還有臉跟她說這種話?!明光不怒反笑,笑聲冷冽無情。
月影不可思議地看著明光,她不能理解姐姐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新婚燕爾的明光為什麼突然變成如此……絕情?
「回去,別讓我再說一次。」
月影黯然退下,她該怎麼辦?現在的她到底怎麼辦呢?
終於完成了!
闕無雙吁口氣放下手中的雕刻刀,欣喜地看著躺在桌上的那方玉石。這或許是他這一生最得意的作品!他無法想像自己竟能雕出如此細緻的蝴蝶,更無法相信這只在短短的三個月之間便完成。
三個月了,他想念明光的心情就像他手中的雕刻刀一樣, 從沒有停息。這三個月來,他幾乎是躲著明光、避著明光。
他不希望自己忍不住透露了這秘密,雖然他也知道這對明光來說不公平,但他相信只要等明光看到這件禮物,一定會很高興!
想到這方玉蝴蝶停留在明光額上的情景,他不由得露出一抹溫柔微笑——
明光再也不需要那重重紗幕!這雕得薄如蟬翼的玉石比任何紗簾更能遮住明光臉上的傷痕,她可以讓傷痕化為美麗,化為神奇!
「姑爺。" 果兒匆忙進來,素來鎮定冷靜的果兒不知怎麼地,竟慌張得連頭髮也亂了。
闕無雙有些意外。
「果兒,發生什麼事了嗎?」
「姑爺,你快走吧!」
「快走?」無雙蹙起眉。「去哪裡?今天不是明光的生辰嗎?」他轉念一想,果兒是要他去參加明光的生辰嗎?「是月影來了嗎?"
「不是不是!你快走吧!"果兒急得快哭出來了。「樓主馬上就要來了!」
闕無取微笑。
「她來得正好,我有話要對她說——」
「對我說你想與月影又宿雙飛是嗎?"明光冷冽的聲音出現,人影也隨著聲音走到了門口。
闕無雙訝異。
「明光,你說什麼?」
「你正在等月影不是嗎?
他點頭,不明就裡。
這一點頭,明光臉上怒氣更甚!
「你……到了這時候,你居然已經毫不避諱了嗎?為了月影,你什麼都不怕了嗎?」
闕無雙訝然失聲!明光到底在說什麼?
「樓主!您誤會了!姑爺他——」
「你住口!連你也幫著他們嗎?」明光氣得猛然揮手給了果 兒一巴掌。
果兒的臉偏向一邊,腥紅血絲緩緩自果兒唇角流下,可見 那一巴掌力氣有多大,多憤怒!
闕無雙立刻上前攔住她,他沉聲開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瘋了?為什麼突然發這麼大的脾。氣?我跟月影之間有什麼事?」
他問她,如此理所當然,好像做錯事的不是他而是自己!明 光銀牙一咬,驕傲地仰起下顎,不讓脆弱的淚水霧了她的眼。
「你不該問我,你該問問你自己。」她的眼光轉向端放在桌 上那方弧形玉石,眼中充滿怨恨。「你該問問你自己為什麼背叛 了我?」
闕無雙張大了口,半句話也說不出來!老天!她到底是怎麼 想的?!
「姑爺!您說句話!樓主她誤會了!你說話啊!」果兒急得慌了手腳,只能不斷地嚷道:「姑爺!你別不說話!"
「你住口!他無話可說!」明光走到桌前,顫抖的手輕輕地將玉石拿了起來,在闕無雙面前晃了晃。這就是你為月影雕的?她最喜歡蝴蝶,我們才剛新婚不久,你卻為了你的愛人雕玉?這就是你實踐諾言的方式?」
再也沒有什麼話比她現在所說的更能傷闕無雙的心。
闕無雙無言以對地注視著明光那極為憤怒的表情,他的眼中充滿了悲憫、痛楚與無以言喻的傷痛——她的每句話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刺傷了他的心;每句話都讓他的心沉入無底深淵彷彿比冷焰山的雪更加寒冷、比冷焰山的風更加冷冽。
「你為什麼什麼都不說?!」那塊玉狠狠地砸在闕無雙的臉上,摔在地上跌個粉碎。碎片,再也拾不起來。
「不!」錯愕的驚叫傳來,月影衝進房裡,伏在地上徒勞無功地想撿起碎了的玉。「不!老天!明光!明光!你怎麼可以這樣?」
「罷了……」闕無雙顫抖地笑了笑,絕望的神情。" 月影,覆水難收。」
「她不是有意的……」月影哭著抬起臉。「她不是有意的……
有意無意又有什麼差別呢?闕無雙閉上眼睛,氣血在心頭翻攪,淚水滑下他的臉,一切都顯得如此虛妄——
****************
「樓主,您真的誤會了。」果兒有點怯懦,但還是挺直了腰桿放膽開口。"那玉是要送給您的,姑爺雖然沒有說,但他真的是這麼打算的。」
明光坐在蒲團之上閉著眼睛,一句話也沒吭。
「樓主——"
「住口!我不想再聽你說話!"
果兒閉上嘴,難受的眼淚不由得落了下來。她這主子……她這主子為什麼如此頑固、如此冥頑不靈?她一直以為明光嫁了人會變得柔和些,但事實結果卻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闕無雙固然有錯,但他的出發點卻是為了對主子的深情,主子卻給嫉妒蒙蔽了心智。
閉著眼睛的明光咬著牙不讓淚水落下來——
他竟然就這麼走了,毫不留戀!連一句話也沒有留下,就這麼瀟灑的離開!
她的良人,她托付終身的男人,竟然這一句話也不肯對她說!他草草地收拾了自己的行囊,除了雕刻的工具之外什麼也沒帶,甚至把賜婚的聖旨留在這裡——多諷刺!那張紙,如今就高高地掛在他們的房門口,每次經過,都像是嘲笑著她。
她也想相信果兒說的話,但他為什麼不肯解釋?如果他說,她會願意聽的!她可以認輸,也願意認輸,只要他肯說說話,肯哄哄她——
他離去時的眼神如此心碎,好像是她破壞了他們之間完美的一切。但她是個女人啊,他到底希望她怎麼想呢?
「樓主……」果兒伸出手,她手上有方玉石,精細地雕刻著某個人的側面。那是樓主……儘管只有簡單的幾刀,但卻刀刀見骨,將樓主的神韻完全包含在其中。
「這是哪裡來的?」
果兒歎口氣。
「您還記不記得我們投宿在驛站的那個晚上?姑爺獨自一個人上冷焰山去了,您隨後也跟著去,這是我在姑爺房裡找到的。」
冷焰山……才多久以前的事,竟恍若隔世……
「樓主,姑爺若不是深愛著您,又怎麼可能將您的模樣雕得如此神似?樓主——"
「別說了。」拿著那方玉石,明光深深歎息。「你先出去吧,我得好好想想能想,那便是有希望了。果兒緊蹙的眉終於略鬆了些,她小心翼翼地再度開日:「果兒遵命……樓主,請容果兒再說一句,姑爺他馬上就要離開京城,如果樓主願意改變心意……」
明光不耐煩地揮手,果兒立刻識趣地退了下去。
關上門,明光終於睜開眼睛。手上的玉石冰冰涼涼的,溫潤的觸感不知怎麼地讓她想起了闕無雙那溫柔的擁抱。
無雙的手仔細地摸過這玉石,他一定也在燈光下細細審視這玉石良久,考慮著如何下刀,如何分毫不差地雕出她的神韻。
被打碎的玉石片放在桌上,果兒細心、努力地試圖將它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但玉石早已摔得粉碎,再怎麼努力也變不回原來的樣子了。無雙最後只說了一句;覆水難收……他們之間,真的覆水難收了嗎?
對闕無雙的感情,真的讓她變成一個盲目的妒婦?
明光無言地望著手中的玉石,闕無雙所雕刻的她含著笑。斂眉垂眼……像個慈悲的觀音。
她知道自己永遠不會成為闕無雙心裡的觀音……一個妒婦是永遠成不了觀音的。
想到這裡,她深深地懊悔自己的衝動、自己那莫名的嫉妒。
一個是她的丈夫,一個是她一手扶養長大的妹妹,她怎麼能不相信他們?她可以將性命交給無雙月影,卻不肯相信他們對她的感情!
深深的悔恨籠罩著明光的心,她焦急地起身——她得去追無雙,她必須去請求他的原諒!慌亂中,她將放在書案上的奧義書撞得掉在地上,而她甚至沒有回頭——
黑暗中,黑閻奧義書輝映著窗外皎潔的月光,散發出冷冷的氣息。
書頁開了……書上用血墨撰寫的文字慢慢地浮了起來,在半空中搖曳著詭異陰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