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莎-和往常一樣無精打采地坐在教室裡面,她看起來總是相當冷漠,凡事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在學校裡她所有的時間都用來唸書,很少看到比她還用功的學生。
她和一些人不同的地方是,他們總說自己不用功,可是回家卻拚命唸書;但莎-不同,她把時間規畫得相當清楚,在學校是唸書的時間就全心全意唸書,下了課走出校門便再也不碰課本一下。
在師長們的心裡,丁莎-是個少見的好學生,除了不合群這點外,幾乎找不到缺點!她斯文有禮、功課總是名列前茅,該她分內的工作從不偷懶、不驕妄傲慢,運動也一把罩,而且發展相當均衡,只可惜不喜歡說話也不喜歡團體活動,她似乎總是把唸書當成一個必須完成的責任似的,所表現的一切都是那麼地點到為止!
當然,莎-也有朋友,不過很少。殷小崎是她在學校裡最好的朋友;而商可兒則是她最大的對手。
商可兒有一切好學生的條件,她聰明伶俐、活潑好動,而且好勝心強;從她們兩個人入學開始就像是太陽月亮一樣,暗中較勁!
商可兒是學校裡最紅的明星學生,這當然和她富裕的家庭也有一點關係;她的父親是個律師,母親則是婦女會好幾屆主席,而可兒是獨生女,她就像個公主一樣所到之處無不風摩!
只有莎-不買她的帳!
商可兒的周圍總是有一群喜歡她的人追隨著,而莎-卻喜歡獨來獨往,這兩個完全不同典型的女孩兒在各方面競爭——而最糟的一點是:她們居然同班!
「莎-,你昨天跑到哪裡去了?我找了你一個晚上!打工要到那麼晚嗎?」小崎有些生氣地說道:「我本來想等你下班之後去接你過去的,誰知道找不到你,你不知道昨天那個商可兒有多過分!」
「不想知道。」
「莎-!」 小崎忍耐地看著她:「你再不盡點心,於尚謙就要被她搶走了,你知不知道?」
「他本來就不是我的,誰喜歡誰就拿去啊!關我什麼事?」她埋在數學課本裡,連頭都不抬一下。
「丁莎-!我真是受不了你耶!你真是……」小崎急得跳腳。「 你真是不解風情到極點!」
「而你真是囉嗦無聊到極點。」小莎無趣地抬起眼:「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已經說了對於尚謙沒興趣,你要我怎麼說才肯相信?」
「可是他喜歡你啊?」
「一百個人喜歡我,我就要跟一百個人談戀愛嗎?這什麼邏輯?」
「你——」
「丁莎。」商可兒帶著她的親衛隊站在桌子前,她有個綽號叫:「公主」。因為不管她的家世背景,還是她這個人,的確都像個公主!
可兒有張美麗的瓜子臉,細緻的皮膚看上去吹彈可破,整個五官細緻尊貴到極點!連舉止都有點『公主』特有的嬌貴氣息。
她最討厭這種人——莎-微微抬起眼:「有事?」
「你沒忘記下個月的劍術大賽吧?」商可兒白裡透紅的肌膚湧起一陣殺氣。「去年我輸給你,可是今年的冠軍非我莫屬!回去告訴你那個教練,他再囂張也囂張不了多久了!趁可以耀武揚威的時候多享受享受吧!」她說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後面三個女孩子還不屑地給了她們一記冷眼。
小崎氣急敗壞地吼起來:「你少臭屁!誰說冠軍非你莫屬?敗軍之將還敢言勇!沒風度!」
「算了啦!你跟她凶什麼?」莎-無趣地說道:「她們喜歡說就讓她去說啊!又不會少一塊肉。」
「你就是這樣!人家都騎到你頭上來了你還無動於衷!你知不知道其他人都說你是因為爭不過商可兒所以才不去舞會的?想到我就一肚子火!」
看她那暴跳如雷的樣子,莎-居然輕輕地笑了起來。
「你還笑!」小崎生氣地吼她:「我是替你抱不平耶!」
「我知道。」 小莎微微一笑,站了起來拉著她往外走:「就是因為你這麼可愛所以我才笑的啊!我都不生氣了,你反而氣成這個樣子,有什麼好生氣的?別人愛說什麼就讓她們去說嘛!都快三年了,她們不是每次都有話說嗎?」
「你真的一點都不介意?」
「為什麼要介意?」小莎聳聳肩:「反正我們知道不是就好了啊?」
小崎洩氣地搖搖頭:「真不知道你怎麼受得了?你真的十七歲?不可能吧?說話已經像個老頭子了耶!」
「我也覺得滿像的。」小莎微笑。
「那劍術大賽的事怎麼辦?」
劍術大賽——她在心裡不由得微微歎氣!全台灣學日本劍道的人不多,教練當然也不多,可偏偏就這麼巧,她的教練和商可兒的教練竟然是死對頭!去年她拿到冠軍之後教練得意得不得了,到處去宣傳戰績,差點把商可兒的教練氣死,今年他們勢必要奪回寶座才會甘心的了!
「莎-?」
丁莎-看似無所謂地:「看著辦啊!盡力而為嘛!也不是她說贏就贏的,要先打敗我啊!」
小崎開心地點頭:「對!我們到時候給她點顏色看看!讓她知道不是叫『公主』就真的可以胡作非為的!打扁那個笨蛋!」
「也不是你說打扁就真的能打扁她的,商可兒是個對手。」小莎靜靜地說著。商可兒是個強勁的對手、她是她所遇過最強勁的對手!想起剛剛她臉上的殺氣,她知道這場仗不會太容易!
「三十八度。」莎-看著溫度計:「不是很嚴重,不過要休息一天。」
「是嗎?才三十八度?你一定是看錯了!不可能只有三十八度!」葛翠心躺在床上呻吟:「我覺得我快死了!」
「普通的感冒不會死的。」莎-把藥和開水放在床邊的桌子上:「四個小時吃一次,我會打電話回來提醒你。還有,我已經做了稀飯放在電鍋裡,等感覺好一點的時候自己去弄來吃,我要去上劍道課了。」 「什麼?自己的母親重病在床,而你居然要去上什麼鬼劍道課?你這個不肖女!就不能蹺課一天在家裡陪陪可憐的母親,盡盡為人女的孝道嗎?」葛翠心不滿地咕噥著:「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啊!」
「已經說了普通感冒不會死的。」莎-悶悶地說著一邊用手試試她額頭的溫度,真的不是很嚴重嘛!
「不行!我要你今天在家裡陪我!」葛翠心跳起來一把抱住女兒。「不讓你去上課!」
「葛翠心,你又耍賴了!這不是一個好母親應有的行為。」莎-被她拖倒在床上,她瞪著母親的臉沒好氣地說道。
「沒關係,我很久以前就放棄當個好母親了。」她笑嘻嘻地回答。
「你會害我遲到的!」
「無所謂,我是付錢的人。」她一腳掛在女兒身上,舒服地躺著。
「我不是你的抱枕。」莎-悶悶地瞪她:「賴皮夠了吧?答應你回來的替候替你做消夜怎麼樣?」
「這個女兒真是無趣極了!」翠心抱著她不肯放:「就是不讓你去!」
「如果拿不到冠軍會被笑的。」
她呻吟一聲:「投降了。怎麼會有這麼不疼老媽的女兒?」
「你更嚴重,還跟外公打架!這是遺傳。」莎-笑著跳起來廠我去上課了!」
「消夜啊!」她大叫。
「知道了!」
葛翠心捧住頭,看著女兒蹦蹦跳跳地趕出去,忍不住微微一笑——她看著床邊的藥——惡!可怕的東西!不過莎-不在就可以不吃藥了!
她跳起來正要把藥扔到拉圾筒裡去,突然想到莎-回來會看到,還是丟到外面去好一點;她抱住轟轟作響的頭往外走,才走到門口門鈴就響了,她扮個鬼臉:「誰啊?」
「是我。」 門外的聲音像聲閃雷一樣。
她愣了一下,這傢伙真是不死心!
「開門!」
「不開!」
「我會打破它的喔!」
他真的會!
葛翠心沒好氣地捧著頭走到門前將門拉開:「你又來做什麼?」
門外的丁大然有些靦腆地看著她:「來看你啊!」
「現在看到啦!可以走了吧?」
「葛翠心,你不要這麼不通氣行不行?」丁大然推開她,逕自進門:「再怎麼說我們也是夫妻啊廠
「那是以前的事了。」頭轟轟作響,她沒好氣地瞪著他:「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你快滾了行不行?」
「不行!今天一定要把小莎的事做個解決!」
「解決?」葛翠心一把無名火上來,她生氣地吼道:「你想怎麼解決?」
「我——」丁大然被她一吼所有的氣勢全消失了,他委屈地看著她:「別那麼生氣,我只是想……」
「想什麼?」她盛氣凌人地吼道:「你什麼也不用想,因為我不會把小莎交給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攻擊!腰!中!」
「再來一次!」
穿戴著厚重面具和盔甲,他們在教練場上謹慎而靈活地對峙;劍道講究的並不是力道而是精準,所以劍道並不份量級,靈活的招數和煞氣往往是決定勝負的關鍵,在這一點上莎-擁有過人的天賦!
「攻擊!頭!中!」
「唉呀!」個子矮小的男人慘叫一聲跌倒在地上,他不服地跳起來摘下面具指控:「你說攻擊頭的!」
莎-好玩地停下腳步:「欺敵啊!你不是說過欺敵是很好的招數嗎?」
「我是你師父!」
「在戰場上是六親不認的。」
他撇撇嘴不甘心,卻又無話可說地扔下竹劍:「在這方面你倒是完全得到我的真傳啊!」
莎-脫下面具和盔甲:「你生氣啦?」
他揉著被打中的腿瞪她:「你試試看被自己的徒弟打得跟個豬頭一樣是什麼滋味!」
「這麼小器。」
「過來!」他拍拍自己身邊:「坐下。」
小莎笑了笑在他的身邊坐下:「算我不對,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我不是要你道歉,我是要問你,外面那個傢伙是誰?已經站了一天了,如果不是個仰慕我的同性戀,那一定是跟我的得意門徒有關啦!」
莎-陰陰地往外看,是左-,她不耐地揮揮手:「是個條子,為了我老爸的事來的。」
「既然是為了你老爸,那應該去跟你老爸才對啊,他跟著你做什麼?」
「我怎麼知道?」
張英武有趣地看著她:「我看不是吧?恐怕是被我美麗的女徒弟迷惑了才是真的!」
「我對警察胃口缺缺。」她沒好氣地瞪他:「我是來上課的!剩沒多久就要比賽了,你就不能專心一點嗎?」
張英武好笑地看著她:「這種話通常都是師父對徒弟說的吧?」
「天知道你們這些人是怎麼一回事!」
他微笑著拍拍她的肩:「不是師父我不專心,而是我已經沒什麼可以教你的了,你是青出於藍更勝於藍,現在連我都不是你的對手了!放心吧!這次比賽你一定會贏的!放輕鬆一點嘛!」
會贏?說得那麼容易!他可沒看到商可兒那張殺氣騰騰的臉,要是他看到了就不會說這種話了!
不遠處傳來滑輪的聲音,張英武看看時間:「徒子徒孫們來了,今天就練到這裡吧!我知道你還有事要做。」
莎-點點頭將自己的東西放好,她正在整理東西的時候,張英武猶豫地來到她的身邊:"小莎……」
「嗯?」
「你還是決定要管那件事嗎?」
「嗯。」
「我想我再怎麼勸你也不會有用是不是?」
莎-無言地停下動作,張英武理解地點點頭:「我知道,這件事對你來說很重要,可是你不覺得實在太危險了嗎?不是作師父的不信任自己的徒弟,我是實在不放心……」
莎-無言地笑了笑,她收拾好東西之後,從大背包裡拿出滑板轉身面對他:「我知道,我一定會很小心的!畢竟我還想繼續當你的徒弟啊!」
「你啊……」
「我走嘍!」
張英武朝她揮揮手:「千萬小心!要是出了事我可不原諒你喔!」
「知道了!」
看著小莎活潑的背影,張英武忍不住又是微笑又是歎息!這個徒弟是每個當師父的人夢寐以求的良才!他知道小莎是個難得的人才,他也相信小莎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是那終究是一件太危險的事!
從窗子外看去,小莎正和那個刑警說話,他沉吟地思考著——究竟該不該跟小莎的老爸老媽談一談?
畢竟這件事是由他們而起的……可是繼而一想又覺得自己最好不要插手這件事,小莎總是知道她自己在做什麼,如果太過干涉她,弄巧成拙反而不好。
他無言地聳聳肩,他瞭解小莎,如果她需要幫助她會說的,那是小莎最大的優點,她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裡,而有很多人都不明白這一點! ***
「你這次帶了拘捕令了嗎?刑警先生。」小莎充滿敵意地看著左-;他很帥,但那不表示她就會歡迎他。
「我只是來看看你,沒別的意思。」左-微微一笑回答。
「你認為我該感激你的好意嗎?」
「為什麼你總是充滿了火藥味?算起來這不過是我們第三次見面而已。」他試圖讓氣氛輕鬆一點。說真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千方百計想再見她一面?或許是丁莎-太富神秘感、太令人迷惑了!
她看起來是個高中生,事實上也是個高中生,但為什麼他總有種感覺,那並不是真正的事實?
「會不會是因為我媽媽教過我不要和陌生人說話?」小莎諷刺地假笑。
「喂!又是你!難道這裡也有人謊報械鬥嗎?」那天晚上的那三個高中生滑著滑板來到他們身邊,瘦瘦高高的帥小伙子尖銳地問道。
「我們都知道那並不是謊報。」左-冷靜地看著他,眼前的四個人不是對他懷著深刻的敵意,要不然就是謹慎的戒心,他真不明白這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台灣的警察形象真的差到這種地步?還是他們特別討厭警察?幾個普通的高中生有什麼理由特別討厭警察?除非……
他瞇起眼仔細地打量他們;除非他們不是普通的高中生,他淡淡地揮個手:「我是左-,那天還不知道你們是誰,現在可以告訴我嗎?」
「憑什麼?」
「小雷!」短髮有酒渦的女孩兒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她甜甜地微笑:「我叫小熙,康熙的熙,溫小熙。」她拍拍旁邊的小胖子:「這是李書翰,我們都叫他電胖;這只紙老虎是雷北生,小雷。」她有趣地比比莎-:「這個不用介紹了吧?是我們老大丁莎-小姐。」
左-挑挑眉:「令人印象深刻,我可不可以請問為什麼叫『老大』?黑社會裡才會有『老大』這個稱呼吧?」
「哼!沒知識!」小雷不屑地冷笑:「什麼叫黑社會裡才會有老大這個稱呼?不懂裝懂!遜!」
「小雷!」小熙沒好氣地捶他:「你今天是吃了炸藥了?對警察先生說話這麼衝!你欠扁啊?」
「怎麼?警察了不起啊?有什麼了不起!我將來還是律師呢!」他瞇著眼睛露出牙齒:「他抓一個我就放一個!氣死他!」
「就法律上來說這是很可能的,台灣警察的破案率只有百分之七十左右,通常抓到的嫌犯又以罪證不足居多,如果以美式的陪審團制來審判……」叫「電胖」的小胖子想了想:「能定罪的大概不到百分之五十……當然,這只是推論。」
「你有完沒完啊?誰問你了!」 小熙嘟起唇瞪他:「多事!」
左-有趣地看著這三個鬥嘴的孩子,莎-一直悶悶地立在一邊,看起來已經相當不耐煩了,他發現了莎-很不喜歡說話,如果旁邊有人可以代替她發言,那她絕對連一句話也不會說!這很奇怪!他以為大部分的高中小女生都是活潑多話的,怎麼她如此惜話如金?
莎-悶悶地看了他好一會兒:「問完了?我們可以走了吧?」
左-一愣:「不可以讓我請你們吃個飯嗎?」
「是啊!麥當勞叔叔!」小雷沒好氣地冷笑:「請我們吃冰淇淋啊?省省吧你!」
「雷北生先生,有沒有人告訴過你這樣說話是很不禮貌的一件事?」
「有啊!小學教過了,不過書上沒說這是犯罪的。」他故作無辜地眨眨眼睛:「改了嗎?」
「你——」
「走吧!我們還有事要做。」小莎淡淡地說道。
小熙無奈地朝他苦笑,莎-將滑板以一個漂亮的姿勢放在腳下,四個人速度一致地離開他的視線,左-靜靜地看著他們離開。
他不知道那種感覺是什麼,但是他知道那並不尋常——只是他有些迷惑,那些不尋常是發生在哪裡?
是在他的心裡還是在這件事上面?
他無言地站在那裡,突然忘了自己下一步到底該做什麼? ***
「混帳!」
「啪」地一個清脆的響聲!他憤怒地瞪著眼前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手下:「我教你們去教訓他一下,沒教你們去要他的命!」
「可是老大……」
又是一個清脆的響聲!他被打得臉偏過去,一絲血水從他的唇邊流下來!
他怒氣騰騰地怒視他:「還敢頂嘴!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大?」
他垂下頭不敢再說話,但心裡卻十分不服!他替他做事,他是想替他省卻一個大麻煩!可是他卻不把他當成人看!
他出了氣,情緒稍微緩和一下之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我說過,我們不能殺他!這是江湖規矩!更何況他對我有恩,我只是希望你們給他一點顏色看,讓他知道他已經老了,不適合再繼續管江湖上的事,除此之外誰也不准動他!你們聽不懂我說的話嗎?」
幾個人全都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他噴口氣揮揮手:「算了!反正你們這次也沒得手,他終究是寶刀未老——」
「不是他寶刀未老,是有人替他出頭。」
「什麼?大聲一點!沒給你們吃飯啊!」
他猛然抬起頭來:「我說不是丁大然寶刀未老而是有人替他出頭!是個玩滑板的女孩子!」
「玩滑板的女孩子?」他好笑地看著四個人臉上的傷痕:「你們七個人出去,四個人帶著傷回來,就是被一個玩滑板的女孩子打的?」
他們心有未甘,可是又說不出反駁的話,只能忍著氣點頭。他又好氣又好笑地注視著他們:「一個?」
「她還有三個同伴,不過沒出手,她好像是他們的老大。」
「摸清楚底了嗎?」
他們面面相覷,誰也說不出話來,他搖搖頭忍耐地:「被人家打得跟個豬頭一樣,卻連對方是什麼來歷都不知道?」
「只知道她和丁大然好像認識——」
「廢話!」他用力一拍椅子扶手,站了起來:「不認識幹嘛要幫他?你們用點腦筋好不好?豬啊!」
他們氣憤地低下頭只能閃著聲。
他沒好氣地翻翻白眼:「真是白養你們了!滾出去!」
「是!」
幾個人退下去之後,他沉思地坐在椅子上——是誰會幫丁大然?他當然知道他在江湖上還有很多朋友,可是沒聽說他和哪個幫派的人特別接近……是個巧合?會這麼巧嗎?
他左思右想都想不出到底會是誰——
「小剛!進來!」
剛剛退下去的年輕人一臉不服地走了進來,而他太沉浸於那個謎題中竟沒看到。「老大。」
「你說的那個女孩子長什麼樣子?什麼年紀?」
他低著頭咬牙。「不知道,沒看見,她帶著奇怪的安全帽。」
「沒看到……」他點點頭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沒看到?」 「老大……」
「滾啊!看了就討厭!」
他的牙關咬得嘎吱作響,雙手握得死緊。「是!」
傅清水厭煩地瞪了他一眼,真不知道怎麼會用這種沒用的傢伙當手下?什麼都不知道!除了挨揍之外,簡直一無是處!
這件事終究還是要自己出馬——他不能讓其他人看不起他!他要「天龍幫」在他的手上成為第一大幫派!
他會比丁大然更強!絕不當其他人口中的那個扶不起的阿斗!
不管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都要成為最強的!一定要丁大然對他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