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初他知道她的想法,
那麼事請有的發展是否會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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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留在這裡已經沒有意義了!她收拾著自己的衣物準備離開,卻忍不住流下淚來。
原來她是這麼的討人厭!這一切都是自找的吧!懷書和懷恩也曾和她無比的親密;像母子一樣!可是現在連他們都受不了她了!她一直錯得離譜,可是卻沒有人敢對她說,那天懷書的話狠狠的打醒了她。
她已經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兒女,現在連唯一的親人也失去了!
林穗哭著收拾著東西;他們不回來了!他們全被她氣得連家都不要了!她還有什麼臉留在這裡?可是,總不能連最後一面也不讓她見啊!他們兩個是她最喜歡的小侄,她是真心想和他們一起生活的!至少她也要為她的所作所為,向那兩個孩子道歉。
她歎了口氣,望著床邊的電話;剛剛打過電話到懷書的公司去,那裡的人說她根本沒去上班!難道為了她連公司都不要了?想到這裡,她更是愧疚萬分。她站了起來;如果他們不回來,那她就自己去找他們!
她才剛起身,就聽見外面有開門的聲音,她連忙走了出去。「懷恩!你一個晚上跑到哪裡去了?懷書呢?」
懷恩匆匆忙忙地進門。「我在醫院,懷書也在醫院;我是回來拿懷書的衣服的。」他說著奔進了懷書的房裡。
「拿懷書的衣服?為什麼要拿懷書的衣服?」
「懷書還在醫院準備開刀,所以我回來替她拿衣服。」懷恩說著急忙收拾著衣物,連看也不看她。
林穗卻嚇白了臉。「開刀?懷書怎麼了!」她緊張的捉住了懷恩。「懷書為什麼要開刀?她生了什麼病!」
「她沒有生病;她是要移植骨髓。」懷恩隨隨便便收了幾件衣服,便又衝了出去。「姑媽,我現在很急!等我回來再跟你說好不好?」
「不行!你現在就說清楚。」
懷恩焦急地:「姑媽!我真的——」
「你不說,就不要想出去!」
懷恩氣急敗壞地說:「懷書要移植骨髓給琉璃;琉璃是我的女朋友。她要是沒有懷書的骨髓就會死的!現在她們正在醫院準備開刀;這樣可以了吧?」
他說完也顧不得她有什麼反應,急忙地打開門衝了出去。
「懷恩!懷恩!」林穗焦急地大喊著:「哪家醫院啊?」
「XX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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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書,你真的要動手術?」
「我不動手術,那我坐在這裡、穿著這麼醜的衣服做什麼?」懷書玩笑似的瞪著她。「當然是要動啦!我當初去登記捐贈,就是希望可以救人一命!現在有機會用上了,又是琉璃要用的,為什麼不捐?」
「怎麼這麼巧啊?」小東搖搖頭,到現在還是無法相信這件事。「那現在呢?」
「等琉璃的狀況適合動手術的時候就開刀啊!」懷書閒閒地坐在床上;知道自己的骨髓可以救琉璃之後,她的心情整個輕鬆了起來。「希望可以快一點。」
「你有毛病啊?」小東瞪她。「很痛耶!」
「你動過這種手術?」
「沒有啊!」
「那你怎麼知道很痛?更何況我又不是你!」懷書揶揄地取笑著。「你小心喔!越是怕痛的人越有可能會痛;我看你這種身材將來難保不挨刀子!」
「什麼嘛!」小東莫名其妙地說:「我為什麼要挨刀子?」
「生小寶寶啊!懷書笑了起來。「你和徇馗不是進展神速嗎?這段時間發生這麼多事,我都還沒機會問你;你現在和他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還不是那樣!」小東厭惡地皺皺鼻子。「那傢伙整天想寫個罵人的程式好勝過我,一雪前恥!我看以他的智商,這輩子是不用想了!大白癡一個!反應慢到讓我懷疑他那種人怎麼可能會寫程式!」
「哇!」
「你『哇』什麼!」小東氣呼呼地罵著:「我正在告訴你,我愛情的悲慘過程;你『哇』什麼!」
「我『哇』的意思是,你居然可以當著他的面,把他罵個痛快!真是難能可貴。」懷書笑著指指她的身後說到。
小東猛然回頭;河池正以他那似笑非笑的標準表情看著她,「嗨!」
小東嘻嘻一笑。「嗨!」她突然收起笑臉,「你有病啊!不會敲敲門嗎?偷聽人家講話是不禮貌的!」
「我沒有偷聽啊!是你自己門戶大開請我進來聽的。反正以我這種智商,我聽了也沒什麼差別的,不是嗎?」徇馗無辜地說著。
「算你聰明!」小東滿意地笑了笑。
懷書哭笑不得地看著眼前這一對;小東的脾氣很少有人受得了,偏偏遇上徇馗,好像真的很甘之如飴似的!看來人家說一物克一物是真的。
「對了!有個人想見你。」徇馗指指門外,「他不敢進來,怕又惹你生氣!那樣子滿可憐的,你要不要順便做做好事,見他一面?」
「誰?」
「還會有誰!」小東無奈地聳聳肩。「金雅各嘍!他真是癡情!」
懷書想了想,「好吧!我見他。」
小東像看到怪物一樣。「懷書,你真的很嚴重耶!你現在居然肯見他了!」
「無所謂啦!」懷書笑了笑。「你去叫他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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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恩匆匆忙忙地趕到醫院,還沒進醫院大門便看見了方沁麒;她落寞地站在醫院的大門口等著他。
懷恩遲疑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走上前去。「沁麒。」
方沁麒看見他,慚愧地垂下眼。「我是來看琉璃的!她現在怎麼樣了?」
「還在加護病房觀察;不過我們已經找到可以移植骨髓的人了。」
沁麒難受地垂著眼。「我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琉璃得的是白血病……萬一她真的有什麼意外……」她羞愧地哭了起來。「那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懷恩無奈地看著她。「算了!這件事我也有責任——」
「不關你的事,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暗示她。我和你是男女朋友的!都是我!」
「我和你?」懷恩瞪大了眼睛。「你說我和你是男女朋友?」
方沁麒羞愧地低著頭。「是我嫉妒才說的謊話。」她焦急地抬起眼,「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我真的——」
「我知道了。」懷恩苦笑著打斷她:「說來說去還是我的錯!以前我也追過你,可是卻半途而廢;你會這個樣子也是我害的!」
她訝異地望著他,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他不怪她,反而將所有的過錯全攬在自己的身上!這樣她反而更加慚愧。
方沁麒搖搖頭,簡直沒有勇氣再看他。「我走了。這束花是送給琉璃的,麻煩你幫我交給她。」
「沁麒——」
她澀澀地笑了起來。「我真的沒資格當你的女朋友!只有像琉璃那麼善良的女孩子,才適合跟你在一起;跟你們比起來,我覺得我自己像魔鬼。」
「你不要這樣說!」懷恩反而不安了。他微微一笑,「當初我之所以沒有堅持下去,是因為我覺得你的條件太好了,而我並不是那麼有條件的人;我沒有野心,也沒什麼雄心壯志;你應該配個真正有條件的男孩子才對!」
「對一個女孩子來說,男人的野心和壯志,在很多時候不見得是好事。有很多時候我所希望的,也只是一個可以愛找的人而已。」她輕輕地說著,黯然地垂下眼。「可惜大家卻都不是這樣想。」她歎口氣,笑容有些許的遺憾。「我希望將來遇到的人也像你一樣就好了!再見!」
懷恩看著她,揮了揮手,「祝福你!」
望著沁麒離去的背影,他有些無奈。
美麗的女孩子總是必須為自己的美麗付出一些代價!而不被人所瞭解或許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當初他知道她的想法,那麼事情的發展是否會有所不同?
或許吧!人生的轉變不就總是在一瞬間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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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你要動手術所以地來看你,順便跟你道別!」
「道別?」懷書訝異地:「你要去哪裡?」
「回美國去。」金雅各微微苦笑著回答:「這裡並不適合我!我在美國已經太久了,或許那才是我能適應的地方。」
「雅各,你為什麼會突然做這個決定?和我有關係嗎?」
「一點點。」金雅各不太自在的坦白:「我很喜歡你;但是我也知道你是不會喜歡我的!我已經習慣美國人的大而化之了,這一點我是無法改變的!」
「但是這並不代表,你就不能在台灣找到比我更適合你的女孩子!」懷書輕輕地勸他:「好不容易才回來為什麼又要走!我聽徇馗說,你已經將你在美國的事業結束了,不是嗎?」
「是啊!可是沒什麼關係,我對美國已經很熟悉了,在任何地方我都可以重新再來過。」金雅各無所謂地聳聳肩,「那對我來說並不是難事。」
「雅各——」
金雅各搖搖頭。「我是很認真的考慮過了。」他突然笑了起來,「更何況,我也不希望在台灣和我最欣賞的女孩子搶生意做啊!」
懷書無奈地笑了笑。「看來你的意志很堅定,我是無法打動你了!」
「我會再回來的!我畢竟是中國人。等時機成熟了,我就會再回來!希望那時候你已超越過我,不需要我擔心會不會跟你搶生意了!」金雅各恢復了他樂觀的天性之後,實在是個很迷人的紳士!他的笑容總是帶著點孩子氣;以他的條件,該有許多的女孩子為他前仆後繼才對!
懷書微笑著點點頭。「也好!你走了等於是造福台灣的女孩子們,要不然她們會為了你爭破頭的!」
「不要再誘惑我,要不然我很可能會改變主意的!」他笑著警告。
懷書微微一笑;其實雅各只是有點大而化之;他的個性開朗,有什麼說什麼!這對早已習慣迂迴方式的他們來說,是有些不太容易適應,但雅各的本性卻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要來得坦率。於是這次她先伸出她的手說:「還是朋友?」
「當然還是朋友!」
雅各離開之後,懷書靜靜地躺在床上想著心事,對自己的改變也感到有些意外。
她為什麼會突然對一切,統統有了不同的看法和全新的體認?她蹙起了眉,細細思考著這兩天所發生的事情。難道只因為她的骨髓可以讓琉璃不再受病魔的威脅,她的人生就全盤改觀?
她不明白這一切,但它卻又發生得如此的自然。
她搖搖頭,試圖理清自己的想法,卻發覺一切真的都不一樣了;她竟然覺得那實在是沒什麼好想的!
「我可以進來嗎?」
她抬起頭,杜靳亞正站在她的門外。「當然可以。」
靳亞推開門,走到她的床邊。「陳醫生說如果沒有變化,明天早上就可以動手術了!手術並不困難,對你來說也沒有危險,你可以放心。」
「我從來沒有擔心過。」懷書搖搖頭回答:「琉璃現在還好嗎?」
「狀況還算穩定。」杜靳亞望著她;彼此之間都感受到了對方的改變。
「我恐怕還是要說謝謝你!」
「這算是我補償你的吧!沒什麼好謝的。」懷書歎了口氣:「我欠你一次,你欠我一次;我們就算是扯平了如何?」
「如果『扯平了』是代表我們之間沒有下文的話,那就不好!」杜靳亞難得的笑著,神情之間雖然仍有淡淡的憂慮,卻和以前的那種高不可攀的樣子判若兩人。
「你實在是個很難纏的對手。」懷書無奈地瞪他。「我真不明白,你們難道真的沒學過什麼叫『拒絕』嗎?」
「學過;不過,我較精於拒絕『拒絕』!」
「看得出來!」
「懷書!現在說或許不恰當;但是我真的覺得——」
「我真的覺得你說的對!」懷書打斷他的話接下去:「我們現在不應該談論任何事情;除了琉璃之外。」
「你還是不肯給我機會?」靳亞苦澀地笑了笑。「我連說的機會都沒有嗎?」
「或許我的情緒會影響骨髓品質的好壞!」她勉強笑著,情緒真的低落了下來。「你也不希望看到一個病好了,卻不再快樂的琉璃吧!」
靳亞起身,溫柔卻堅定地看著她。「我們總要說清楚的!現在不說,等這件事過了一樣要說;你是躲不掉的!」
懷書輕輕地笑了起來,將笑容中那一絲苦澀不露痕跡地隱藏了起來。「那就到時候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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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進行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守在手術室的外面焦急地等待著。彷彿等待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門才打開,陳醫生和護士走了出來,臉上帶著疲憊的笑容。「手術很成功。現在只要觀察琉璃會不會對新的骨髓排斥;只要她可以接受新的骨髓,那就沒問題了!」
「那我姊姊呢?」懷恩焦急地問著:「她怎麼樣呢?」
「她很好!只要休息個幾天就可以了。」
所有的心都放下了!接下來他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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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東,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裡我來就可以了。」杜靳亞輕輕推著已經累得睜不開眼睛的秦小東,輕聲說著。
小東睜開眼睛看著他;他的注意力全在床上的懷書身上!那種眼神是任何人都不會看錯的。小東轉過身來看看懷書;麻醉藥的藥效還沒過去!她這才面對杜靳亞說:「徇馗跟我說過你和銀翩的事;可是我還是想當面弄清楚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
「你對懷書的想法。」小東定定地看著他。「你喜歡她的,不是嗎?」
即使徇馗已經對他說過小東的直爽,他還是沒料到她會如此的直接。
杜靳亞拉了張椅子坐下來。「我是喜歡懷書!」
「那為什麼直到現在你才有所行動?」
「因為我剛認識你們的時候並不確定。」他苦澀地笑了笑,「我那時候對感情的創傷還沒復原!除了保證自己之外,什麼都不敢想!」
「那現在呢?你確定了嗎?」
「應該是確定了。」
「應該?」小東不滿地注視著他。
杜靳亞微微一笑。「你真的很保護懷書對不對?所以你一直對我持保留的態度!可是為什麼你對金雅各卻不會這樣?難道我的條件比不上金雅各?」
「就是因為你的條件太好,所以我才不喜歡你的!」小東理所當然地回答:「金雅各無法傷害懷書;而你卻可以輕易的做到!」
「或許我該認為這是一種恭維?」他好笑地說著;小東的理論聽起來是現麼的理直氣壯,說得像是地球會自轉似的那麼斬釘截鐵。
「不要偏離話題。」小東不耐地提醒他:「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是否還有愛人的能力?」他輕輕地問,視線定在懷書的身上。她看起來有點蒼白。「答案是:是的!而我愛的是懷書!」
「那麼范銀翩呢?你打算怎麼做?」
他微微蹙起了眉。「小東!這件事應該是我的私事。」
「理論上來說是成立的;不過實際上卻不是這麼一回事。」小東笑了笑,「你以為我吃飽了沒事幹要管你的『私事』你也太小看我了!如果你真的愛懷書,那麼這件事就不是你的私事了。」她聳聳肩。「以我對懷書的瞭解我可以告訴你,如果范銀翩繼續住在你的家裡,而你也不打算改變現狀的話,那你和懷書是沒希望的!我勸你早死了這條心」
「我不明白你所說的。」
小東做了個「你很笨」的表情。「你讓你的前妻和你住在一起,卻說你愛懷書!你這不是說笑話嗎?有哪個女人會笨到去相信你?懷書更不要說了!不過她的理由和別人不一樣,她的理由會是『不能奪人所好』!你想叫她去『破壞你的家庭』?那是想都別想!」
「可是我和銀翩只是朋友!」靳亞輕輕地嚷著:「我必須幫助她!」
「那就想其他的方法幫助!」小東一副愛聽不聽隨便他的樣子。「你說破了嘴也沒用。你說你和她只是朋友,就算我們都相信你好了;那銀翩呢?她有這麼想嗎?我還可以附贈你一個女性心理學的理論:你作夢!」
杜靳亞愣愣地看著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小東瀟灑地揮揮手,打個呵欠。「你自己想吧!不過我警告你,如果你還沒想出辦法之前,敢對懷書有任何舉動而傷害了她的話,我會上天下海鬧得你雞犬不寧的!」她微笑著說完打開門走了出去。
靳亞目瞪口呆地注視著她走出去、關上門;十分可以理解徇馗為什麼不是她的對手了!
秦小東絕對是個可怕的女人!她只要說三分鐘的話,就可以讓你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價值觀完全破滅;而且你還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
她還可以瀟灑的設定出她的領域範圍,然後向人投下挑戰書,讓人根本不敢越雷池半步!
靳亞不禁失笑;他注視著床上的懷書自言自語地:「看來我不但要和你作戰,還要和你的朋友、家人作戰!他們全都信誓旦旦地說:只要我敢傷害你,就絕不會放過我!那麼誰來保護我不受你的傷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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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護病房外的懷恩,仍維持他的姿勢不變地守候著。每個出入的護土都看過他那執著的眼光;她們又是歎息、又是欣羨地走過他的身旁,內心裡都希望自己也能擁有這樣的深情。
幾天了,他寸步不離地守在病房外面;每天除了去看懷書之外,幾乎都在加護病房的門口守候著。每個護士都認識他了,因為他見到每個護士都只問同樣的問題:「琉璃現在還好嗎?她醒過來了沒有?」
那麼多天沒和琉璃說話,他幾乎撐不下去了!她為什麼還不醒?難道她不知道他已經等得好心急了?
陳醫生說琉璃目前還沒有排斥的狀況是個好現象!可是她為什麼還不醒?連陳醫生都覺得奇怪,琉璃為什麼不醒?
鋼門再度打開,護士走了出來,懷恩心急地拉住她,「護土小姐!琉璃……」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護士無奈地看著他;他那焦急的神態真的讓她很不忍心。她終於輕輕地拉著他,低聲說著:「跟我來!我帶你去消毒。」
「消毒?」懷恩不解地看著她。
「然後讓你自己去看她啊!你每天這樣問我,我實在不忍心再搖頭了。」她無奈地朝他笑笑。「動作快點!等我一下就要換班了。」
懷恩狂喜地猛點頭。「好!」
二十分鐘後,他已進入加護病房坐在琉璃的身邊了。
琉璃的身上仍插著維生的管子。使她看起來無比的脆弱,小手只是無力地垂在床畔;懷忠心痛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緊緊地握住她的手。
病房裡有低低的機器聲迴響著;雪白色的一切,使她看起來似乎隨時都會淹在那一大片的白色當中。琉璃說過她最討厭白色了!除了新娘禮服之外,所面的白包都會讓她想起醫院;而她現在卻陷在這一大片的雪白之中!
「琉璃……」懷恩輕輕地呼喚著:「你聽得到我嗎?我是懷恩!你為什麼還不醒過來?懷書的骨髓在你的身體裡運作得很好啊!為什麼你還是不肯醒過來?」他的聲音沙啞得像在哭泣:「你知道我很擔心你嗎?沁麒來過醫院好幾次了,都看不到你!她說她想親自跟你道歉;那天她說謊了!我不是她的男朋友;從來就不是!你這個小傻瓜為什麼不相信我?別人說什麼你都信,就是不肯聽我的!」他說著說著,淚水不自覺地又落了下來。「你知道我很想念你嗎?貓咪也很想念你!它已經大了好多了!你這麼久沒跟它玩,說不定它會忘了你,你一點都不擔心嗎?」
床上的琉璃仍是安安靜靜地躺著,了無聲息。懷恩握著她的手,不斷地說著話,卻得不到她任何的回應。他黯然地垂下眼,「你就是不肯跟我說說話——我很孤單——我很想念你——」」
「懷恩!」護士輕輕地拍拍他的肩。「你該出去了,陳醫生快來了!讓他看見你在這,我會挨罵的!」
懷恩搖搖頭不肯走。「我不出去!我要留在這裡!我已經沒有細菌了!」
「不行的!」護士焦急地哄著:「你今天先出去,明天再放你進來好不好?」
懷恩看了她一眼,然後忍住了所有的不捨,他親親琉璃的手。「琉璃!我要走了,明天再來看你!可是我不會離開這裡的!我會守在門口,等你醒過來一定可以第一個看到我!
「快點!」護士輕聲催促著。
懷恩依依不捨地放下琉璃的手。他才走到門口,房間裡的機器突然嘩嘩地叫了起來。「琉璃!」
護土嚇了一跳,連忙察看機器。「快叫陳醫生來!快
「你去!我要在這裡陪琉璃!」懷恩吼著,雙手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琉璃!你醒一醒!琉璃——。
護土急忙按床頭的緊急鈴,接著又衝出門外叫著:「陳醫生!陳醫生!」
他們全都在十分鐘之內趕了過來,一進門和全都愣住了。
「嗨!」
琉璃坐在床上微笑著朝他們打招呼;而懷恩坐在她的身旁狂喜地擁著她。
他們終於等到了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