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易寒呢?快把宮易寒給我叫出來。」祖兒好不容易才找上宮院來。下了舞雩山她便一路打聽,可是無論怎麼努力就是無法探知若水的消息,就在她打算放棄時,突然想到或許若水是被宮易寒給帶走,所以便朝宮院來了。結果她還沒到達宮院,就得知若水果真是被宮易寒帶走的消息。
「你是誰?有何指教?」凌俊溫文的說。大廳上已不見方才廝殺過的痕跡,所有屍體已被移到後院,而宮易寒在冷若水昏厥之後便帶她回房休息,所以現在宮院的大小事情均由凌俊掌理。
「廢話少說,馬上把宮易寒給我叫出來。」祖兒的修養才沒那麼好,一踏進宮易寒的地盤,不禁令她想起若水曾受過的委屈,所以她沒把宮院給拆了還算風度良好呢!
「對不起,家師有事在身,目前無法見客,姑娘是否能改天再來,或是在宮院歇一宿,明兒個再讓我代你通報?」好脾氣的凌俊並未因祖兒的粗暴而生氣,反而溫文行禮的詢問她的意思。
「別把話說得那麼好聽,我不想聽。不見我也成,只要把若水交出來,讓我帶她回舞雩山便成。」她才不甩凌俊文縐縐的話,開門見山的提出要求。
「這……好吧!請你等一會兒,我馬上進去通報。」話題一扯上冷若水,凌俊就拿不定主意,他可不想隨意下決定,否則師父怪罪下來,他可是擔當不起的。
祖兒見凌俊離去,才想到:好個有修養的男子,可惜是宮易寒的徒弟,若非如此,她是會以禮相待的。
接過侍女奉上的茶,她輕啜一口,趁著沒人的時候打量四周,還不借嘛!大廳的格局並不會讓人有草莽英雄的感覺,雖然她從未見過宮易寒,但他的大名她可是聽過不下千百次,對於他的事跡也耳熟能詳,她實在想不出像他這樣冷峻的男人,怎能博得若水那樣多情女子的喜愛?若水值得一個體貼、溫柔的男子來珍惜,不該配上一個冷得像冰的男人,她就是搞不懂宮易寒有什麼地方值得若水為他犧牲一切!
「姑娘找我有什麼事?」易寒一得知有人上門來要若水,當下把仍在昏睡中的若水交由月瑩照顧,他出來會客。
一到大廳,只見一名女子低頭沉思,看來她就是想帶走若水的人。
「不是想找你,而是想帶走若水。」祖兒無懼眼前男子臉上的寒意,大膽說出自己的來意。傳說中他是個十分俊俏的男子,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他簡直是好看得不得了,臉上那道疤非但沒有減少他的俊俏,反讓他更加的吸引人,看來當年若水那一刀是劃對了;再瞧瞧他臉上的寒意,哇!難怪有那麼多女人為他癡迷,他愈顯得孤傲,鐵定有愈多的女人想投懷送抱,果真是很有本錢讓若水為他犧牲一切。
「沒有人能從我身邊帶走她,今天我已經對付過很多人了,不想你成為下一個。」他不帶感情的說。
「你憑什麼把若水留在身邊?可別忘了,你一直處心積慮想置她於死地,留她在身邊做啥?擺著好看啊?」祖兒不悅的反諷道。
「就算我想把她擺在身邊當花瓶,也不干你的事。」易寒並未被她的態度所激怒,這世上只有一人能讓他真正動怒,也只有她才能使他動情。
「你在說什麼鬼話!不干我的事?要知道,這十年都是我在照顧她的,你呢?當她受委屈一個人躲在角落哭泣時,你人在哪?當她被人欺負、無法自我保護時,你人又在哪?你不僅不在她身邊,還口口聲指責她不曾犯下的過錯。好!就算當年她殺了楚慕天,她遭受的報應也已經夠了,你犯不著在她身上多捅幾刀。如果你真想替你師父報仇,那麼請你一刀殺了她,不要再折磨她了。」祖兒氣得失去理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也忘了答應若水不說出實情。
「你說什麼?把活給我說清楚!不是水兒殺了我師父,那會是誰殺的?」祖兒的一番話引起了他的注意,易寒立刻立刻下了首座,用力抓住祖兒的胳臂,臉上的表情教人看了不寒而慄。
「我……」祖兒嚇呆了,不自覺的把當年的事全盤托出,還將若水回到百練宮後所受到的待遇,與若水遇上她之前的情況一一詳述,說到可憐的地方更是聲淚俱下,存心讓宮易寒愧疚難過。不過由宮易寒既痛苦又哀傷的表情,她發現他深愛著若水,就算若水當真殺了楚慕天,依然不減他對若水的深情。
「你說的可都是真的?」易寒不是不承受真相,此刻的他真是恨死自己了。他怎能如此對待她?她沒有錯,他不該懷疑她的,他該信任若水。他是那麼的愛她,可是卻用愛傷害了她,他怎能原諒自己的所作所為?易寒難過的用雙手摀住臉,為若水所受的委屈深深自責。
難怪冷飄飄會在臨死之前說對不起若水,哎!真要說對不起的,是他,他才是最對不起若水的人。
祖兒見他如此自責,整個人都嚇呆了,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宮易寒雖沒掉下眼淚,但她卻可以輕易的感受到他內心的悲痛。原來若水愛上的不是他的俊俏, 不是他的冰冷,而是他的深情,他的感情只為若水一人展現,難怪若水會死心塌地,一生只愛他一人。
「雖然她曾遭受這麼多不幸,可是我從未聽她抱怨過任何一句話,她不曾怪你,也不曾恨冷飄飄,她是愛你的。我常常見她一個人在家中發呆,由她臉上的表情我可以知道她正在想你。當年她之所以沒有選擇死亡,全是為了想得知你的消息,每回只要我一告訴她有關於你的任何消息,都足以教她高興好幾天。」祖兒道出若水十年來的生活態度,她不曾恨過任何人,只想默默的承受這一切;原本唾手可得的幸福就此葬送,她也不曾後悔。祖兒相信,倘若時光倒流,若水的抉擇仍然不變。
「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一切。」易寒放下雙手,眼中仍有抹不去的悲傷,不過語氣已恢復平靜。
「不客氣,那麼我先告辭了。」不知為何,祖兒就是知道他會好好的待若水,原本不安的心也跟著安定下來,她相信若水會幸福的。
「謝謝你,真的很感激你無怨無悔的照顧若水十年,當初若沒有你,若水恐怕不能活到今天,你的大恩我宮易寒永遠銘記於心,以後如果你有任何需要,我一定義不容辭,希望到時你別拒絕我的回報。以後宮家世世代代的子孫也都會感激你的。」他充滿誠意的說。
「不用了,我不求回報,只希望你好好照顧若水。」希望如水這次真能找到歸依,而他不再利用情感來傷害若水就行了。
聽她加此說,易寒也不好再堅持下去,但他知道只要雷祖兒有困難,他是一定會出手相助的,她救了他最愛的女人,這份恩情他永遠都還不了,也忘不了。
易寒用無比堅定的眼神對祖兒保證,窮其一生,都會好好的照顧若水。
祖兒很滿意於他眼中的堅定,知道自己從此不用再為若水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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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不!你別走!別丟下水兒一個人。小寒兒!不要!別拋下我一人,我怕……我怕……」若水躺在床上不斷的囈語著,囈語聲最後成了抽泣聲,正好被剛進房門的易寒聽見了。
他飛快的來到若水身邊,在她耳邊急切的呼喚:「水兒!水兒!你醒醒,醒醒。」
「小寒兒,是你嗎?你在哪?」若水睜開眼,忽然覺得天地之間只剩自己一人,緊張得伸手抓,想抓住熟悉的東西。
易寒握住她的手,把她緊緊摟在懷裡,讓她能夠真實的感受他,「我在這兒,別怕!我不會離開你的,永遠都不會。」
「小寒兒,我娘她……她死了……」她摟住他,淒切的哭出聲。他沒走,還留在她身邊保護、安慰地,如果連易寒都丟下她不管,那她真不知以後將如何度過漫長的一生。
「我知道。別哭了,你娘的死也算是一種解脫。她一生深愛著你爹,多活在世上一天就多受一天的折磨,如今死了也可以到天堂去找你爹。我想這回他們兩人不會再分開了,他們會永遠守著對方,以前的恩怨也將一筆勾銷。」易寒輕拍著她顫抖的肩膀安慰著。
「真的嗎?」她抬起頭,含淚問道。
「是的。相愛的人是不可能成為真正仇人的,愛得愈深,恨也愈深,你娘就是因為愛得太深,才會那麼恨師父,其實她要的不多,只是想要師父守著她一人而已,可惜師父滿懷正義,無法坐視江湖上任何的不平,就因為如此才導致他們勞燕分飛,最後你娘以殺了他來作了斷,她的確是讓師父永遠離不開她了,但也造成了她內心的愧疚而崩潰發瘋。」
「你都知道了?」若水不解,這事除了她與祖兒之外,沒有第三者知道,他怎會知道呢?「是誰告訴你的?」不該是祖兒,祖兒不知道她在這兒,而且祖兒曾答應過她,絕不告訴易寒當年的事實。
「是的,我全都知道了。你可知道,當我知道事實之後,有多麼的痛恨自己?我恨自己當初對你的殘忍,你現在會變成這樣全都是我害的;而且在你為我做了如此大的犧牲後,我居然還嘲笑這一切都是你的報應,我真不是人。」說到這兒,他用力的甩了自己一巴掌,又思及這一巴掌根本償還不了若水所受委屈的萬分之一,當下決定白廢武功。
「不!別白責!當初是我選擇不告訴你的,不是你的錯,而且我還有意讓你把錯全都怪到我身上,你會這般待我正代表了你對爹爹的忠誠,何況當年你並沒有殺我啊!」她趕緊拉住易寒的手,深怕他會做出什麼驚人的舉動。「你不能死,你還要保護若水,如果連你都離開我,那這世上就真的沒有人會要我了。」
一見她如此,易寒自是放棄了廢武功的念頭。是的,他還要保護若水,以後他們的孩子也需要他來保護。
「我雖沒殺了你,卻傷透了你的心。」
「這兒已經癒合了,有了你的愛,它不再破碎。」她指著自己的心說。
「是的,我不會再讓它破碎,我會用一生的愛細心呵護它。」他拉起若水的纖指一一親吻,並許下承諾。
若水輕輕的歎口氣,整個人偎進他的懷裡。在夢中,易寒曾經滿懷愛意的摟住她,向她承諾一切,原以為這是今生永不可能實現的夢想,沒想到它真的應驗了,他們的心再度相通,手中的紅線還綁在彼此的小指上,承諾著今生相系、永不分離的誓約。
過了好半晌,易寒由懷中拿出冷飄飄臨死前交給他的解藥,「來,把解藥給喝下。」
她搖搖頭,握住他溫暖的大掌問道:「你很在乎我的白髮與眼盲嗎?」
「不!我說過,不管你變得怎樣,我都一樣深愛著你,可是我希望你能再透過那雙明眸深情的看著我。」他並沒有強迫若水喝下解藥,只是輕聲的告訴她自己的想法。
「是的,我會再次用雙眸傳達我對你的愛,希望到時候也能在你眼中發現同樣的深情。」說完話,她給了易寒一抹燦爛的笑容,從容的喝下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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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了黑髮與視力的若水美得驚人,宮院裡的人莫不雙眼發直的盯著她瞧。她嘴邊帶著一抹淺笑,讓易寒抱上馬。
在真相大白、一切誤會冰釋之後,易寒決定帶若水隱居山林,從此不問世事,只與若水廝守一生。
就在易寒摟著苦水準備揚長而去時,於鳳鳴出現了。
「宮大哥,你真的決定要與她共度一生嗎?」她滿懷怨恨的瞪了若水一眼,又以深情的眼神注視著易寒,盼他能夠回心轉意。
「是的,」易寒簡短的回答。除了若水以外,他從不曾對其他女性多說一句話。
「我愛你啊!難道這十年來我對你的感情,你都視而不見?」於鳳鳴不顧一切的把自己對他的情感表達出來,只求他能受到感動。
「我不能接受。」於鳳鳴對他的感情,易寒不是沒感覺,只是長久以來在他心中已停駐了另一個人,無論如他是不可能對於鳳鳴動情的。
若水看了於鳳鳴一眼,於鳳鳴的心情她並不是不明百,只是自己也深愛著易寒,她是不可能退讓的,而易寒更不可能接納於鳳鳴,為了不讓於鳳鳴更加傷心,若水選擇了沉默,決定讓易寒來解決這件事。
妒恨滿懷的於鳳鳴根本沒心情去發覺若水的用心,眼中只見到若水一臉幸福的被心上人摟在懷裡,這教她怎能不恨?怎能不氣?
「難道你忘了各大門派都要她的命嗎?她可是殺了自己親生父親的劊子手啊!你怎能把這些事都給忘了?」於鳳鳴見自己的話非但沒讓易寒清醒,他還展現少有的柔情對若水,她怎麼也嚥不下這口氣,生氣之餘,突然想起易寒這一生最大的傷痛,因此故意說出當年的事提醒他,說完之後,還得意洋洋的等著易寒把冷若水扔下馬來。
「人不是她殺的,水兒沒有殺害師父,她不過是個無辜的受害者,從今以後不許任何人在我面前說水兒殺父,誰要敢說的話,就是擺明與我作對。還有,各大門派怎麼對她我這輩子永遠都忘不了,他們要是敢再上門要人,我就要他們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其他的事或許易寒不會放在心上,但對於有誰虧待過若水,他可是記得一清二楚,教他想忙也難。
說完話,他拉起韁繩,左手摟著若水,準備放馬奔馳,卻又被身後的叫喚聲給喊住了。
「你走了宮院怎麼辦?這可是你好不容易才有的成就,難道真要為了個女人而放棄一切?」於鳳鳴想出了最後一計來留住他,她就不信有哪個男人會不喜歡名與利,又有誰肯放棄已擁有的一切?她深信易寒只是一時被感情沖昏了頭,他是絕對會回頭的。
可惜於鳳鳴料錯了,易寒連頭都不回,只是嘲諷的笑道:「你實在是太不解我了,這一切對我來說不過是過眼雲煙,這世上只有水兒才是我最在乎的人,任何事物都取代不了她在我心中的地位。」
或許對別的男人來說宮院是個很大的誘惑,擁有了它就代表權勢、名利,但易寒志不在此,他不過是希望過著平凡的生活,與心愛的人相廝守,長久以來,心中所規劃的那份藍圖才是無價之寶。
於鳳鳴見說服不了他,當下也躍上馬肯,決定與他一塊兒走,她就不信,有她陪伴在身邊,易寒會分辨不出誰才是最好的。
「於女俠請自重,不要跟過來,」他不用回頭就知道於鳳鳴的舉動,她這麼做只會使他更生氣而已,「十年前你對水兒做過的事,與十年後你所做的,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你三番兩次想置水兒於死地,我不與你計較,但是你再恬不知恥的跟過來,休怪我對你不客氣了。」易寒的口氣十強硬,顯示他正處於極端的不悅之中。早在八大門派找上門時,他便一直在想是誰洩了秘密,排除了宮院中的每個人,最後易寒把兇手指向於鳳鳴。他早該想到的,十年前她也是用這個手段,沒想到十年後她一點長進都沒有,還是只會用這下三濫的手法。
他之所以不與於鳳鳴計較全是為了若水,因為若水再怎麼討厭於鳳鳴,相信也不想於鳳鳴因她而命喪劍下。也就是因為若水不願他為她而殺人,所以他才會輕易的放過八大門派,否則依他愛若水的心,怎可能平白無故的放過虧待過她的人?
於鳳鳴聽了他的話後當場僵在原地,他怎麼會知道的?她做得天衣無縫,不該有人對她起疑的。她不斷的在原地思考究競是哪個環節出錯。
易寒不再理會她,輕輕一踢馬腹,與若水離開了宮院。
凌俊與亭蘭先是用崇拜的眼光目送兩人離去,等他們消失不見後,才改以厭惡的眼光看著於鳳鳴。
像這種惡毒的女人,亭蘭說什麼也不會喜歡,心中決定宮院從此不再歡迎於鳳鳴的到訪,她已被列入最不受歡迎的客人之一。還有武林各大門派全部是唯利是圖的小人,只會在有事相求時出現,宮院從此也拒絕與他們往來。
在亭蘭把眾多不受歡迎的人列出後,便扯著瞭解進到大廳裡去,看都不看於鳳鳴一眼。哎!亭蘭在心底歎氣,虧她以前還想讓於鳳鳴當她的師娘,幸好師父看不上於鳳鳴,否則後果可就不堪設想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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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寒與若水恣意的在荒野間奔馳,連他們也不知道何處才是目的地,他們選擇隱居處的方法就是放馬狂奔,不去理會它往哪個方向跑,等它跑累停下來時,那個地方便是他們的居所。
「如果馬兒跑回宮院怎麼辦?」若水笑問,美麗的雙眸也因她的好心情而益發明亮動人。
「不會的。」他最愛看她有如此春花綻放的笑容,每回聽見她的笑聲就能使他忘懷一切的憂愁。
「你怎能如此肯定呢?這匹馬是由宮院出來的,應當認得回宮院的路,怎會不可能跑回宮院?」枕在易寒胸前的若水並不同意他的話,馬上提出了反駁。
「它並不是自小在宮院長大的馬,是我剛剛才買回的,據馬販說這匹馬是他在北方的深山裡捕捉到的,你說它最終會回到哪?」他低頭在她耳邊詢問。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要上北方的深山裡去過一生嘍!」對於他親密的舉動若水一點也不感到害羞,仍然優閒的摟著他。
「怕嗎?」他輕輕的摸著若水的黑髮,真想不透,十年前他怎很得下心來斬斷這頭烏黑的秀髮?幸好頭髮還會再長長,否則他肯定自責一輩子。
「不怕!只要有你在身邊,我什麼都不怕。對了,放棄你一手建立的宮院,你會有所遺憾嗎?」她沒把於鳳鳴方纔的話放在腦後,猶記得當年他曾對她說過他不愛權勢。她並不是個貪慕榮華的女人,只是想確定他是否仍然為十年前的他,不曾因時間而改變。
「當年我建築宮院,讓自己的名聲日益壯大,表面上是為了繼承師父的遺志,排解江湖的紛爭,實際是想打聽你的消息。當年我在一怒之下把你趕走,後來心中十分後悔,甚至不停的為你找尋藉口,說服自己師父不是你殺的,我還為自己想了個好理由,一等找到你就把你永遠留在身邊?」他笑笑的說,一點也不介意說出實情。
「什麼理由?」她挽著易寒的手臂,央求他說出。
「我當初是這麼想的,我要你為師父的死負責,而負責的方法就是留在我身邊贖罪。只可惜在找尋你的過程中又聽聞你母親瘋了,把百練宮的女弟子全都殺光,我吃驚萬分,獨白趕到百練宮,想找尋你的屍首?你可知道,在沒找著的那一刻,我有多麼的歡欣?」想起當時的情景,易寒猶覺心驚膽跳。
「我不會死的。難道你忘了,你曾說過這世上除了你能殺我之外,再也沒有人能動我一根寒毛?我還沒等到你來報仇,怎能死呢?」由他僵硬的身體,她能感受到當時易寒內心所受的激盪,若水緊緊的摟住他,向他證明自己依然是活生生的在他懷中。
「是的,只有我能奪去你的性命,連上天都不許把你由我身邊奪走。」他也緊緊的摟住若水,感受她真實的存在。
「嘿!沒想到十年後你用的手法還是沒變。」她試圖舒解易寒內心的傷痛,輕鬆的說。
「是啊!我不得不承認這是最好的方法,它教你拒絕不得。瞧,你現在不正稱我心意的乖乖待在我身邊?」他果然忘卻了心中的悲傷,志得意滿的說。
「是的,它是個好方法,我想我們都做了同樣的事。在這十年當中,我也藉著替人診治來打聽有關你的消息,即使它真假莫辨,也會讓我開心好久。」她感到好笑的說。
「還說呢!你可得知我的消息,我卻一丁點都得不到你的消息,若不是崑崙派的弟子中毒,上舞雩山去求醫,我真不知如何才能找到你。」他語帶責怪的說。
「哎呀!我是怕你見著我又會動怒嘛I」她撒嬌的解釋。
易寒輕歎口氣,算是接受她的解釋。「我們兩個都做了同樣的事,卻又是同樣的驕傲,誰也不肯先行說出自己的感情,才會平白繞了那麼一大圈。」
「是的,希望以後我們都別再這麼驕傲,不但能分享對方的心事,還能不再對彼此有所隱瞞。」她衷心說。
「好的,希望你這小傻瓜別再有事瞞著我,也不再默默承受委屈。遇到任何困擾記得告訴我,讓我與你一同分擔。」他暗暗希望他們之間不再有誤會,一次的教訓就夠了。
「我會的。」她知道自己不再是孤單一人,易寒永遠都不會拋下她不管,他會永遠守著她。
易寒終於放心了,心滿意足的摟著佳人,不再言語,默默享受這美好的一刻。
馬兒以小碎步走著,它的方向正是遼闊的北方,易寒與若水衷心期盼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早日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