憾動你心 第十章
    她又在發呆了。  

    天宇慢慢地走近夜語,將她擁在懷中,明顯的感覺到她輕微的抗拒,不該是這樣的  !從前的夜語在此時會對他回眸一笑,然後他會動容的吻著她。他是那麼的愛她,她怎  能變心?她怎麼可以!  

    天宇的摟抱讓她不自在,她想推開他,可是想到她對天傑的愛已重重傷害了他,夜  語不忍見他的臉上再蒙上痛苦,所以硬是命令自己別抗拒。  

    「為何要剪掉長髮?」他輕吻著她齊耳的髮梢問,有點不習慣她的改變。  

    「你不喜歡?」會剪掉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曾有個男人命令她不許沒經過他的同意  就剪掉那頭長髮,如今那男人不要她了,她何必為了討那男人的歡心而再留著長髮?這算是小小的反抗吧。  

    「喜歡,不管你變成什麼模樣,永遠都是我最愛的夜語。」  

    天宇私下揣測夜語是為了斷過去的那一段情,想徹底忘了任天傑,他的心?此而雀  躍。「我們結婚吧。」他輕輕地在她耳垂落下一吻。  

    夜語渾身一震,不知是為了他的吻抑或是結婚這個消息。記憶中有個男人也十分愛  吻她小巧的耳垂……別傻了!楚夜語,人家不要你了,你何必死守在回憶中,想他又有  何用?人家不見得領情,還不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你在他心目中什麼也不是,不過是他  用來報復兼洩慾的工具。就算她今日為他而死,他也不會流下半滴眼淚,只會大聲譏笑  她的愚笨,然後一轉頭就忘了曾有個女人為他犧牲生命。理智大聲地告誡著她,別沉溺  於過往的回憶中,尤其是它一點都不美麗。  

    「我已經請設計師再幫你設計新娘禮服與晚禮服,至於珠寶首飾方面,我也訂好了  ,現在就等你點頭同意。」先斬後奏是他最後的手段,他甚至連喜帖都快印好了。「你  不要再想他了,此刻在你身邊計護著你的人是我不是他!回頭看看我好嗎?我是如此愛  你呀!」他趴在她的肩上痛苦地嘶喃,受不了心愛的女人想著另一個男人。  

    夜語痛苦地閉上雙眼,喉頭發緊,她又傷害了天宇。「曾經我想經純潔之身嫁給你  ,當個好妻子、好媽媽,想像著兒女圍繞在我們身旁的景象,如今夢想不再,我辜負了  你,把心給了另一個男人,而我的人亦不再純潔,我甚至無法把他完全驅離,他隨時在  我的心、血液、呼吸與夢中,我不想在嫁給你之後,腦海中仍想著他,不要逼我傷害你  好嗎?」  

    「我不在乎你的身子給了他,可是你的心?何也要給他?難道他真有那麼好?好到  讓你?下我們十三年的感情?你口口聲聲說不想傷害我,好!那你就嫁給我,這是你唯  一能補償我的方法。」不管她心中想著何人,目前最要緊的是得到她,等他們結婚後,  他有把握讓她忘了任天傑。  

    「我控制不了我的心啊!」如果控制得了,她哪會愛上不該愛的人。  

    「我要印刷廠馬上把喜帖趕印出來。」推開懷中的人兒,天宇拿起電話要聯絡印刷  廠,他要打電話到法國去,吩咐設計師於三日內把禮服趕製出來。  

    「不要!」夜語搶先掛上話筒。  

    「給我。」天宇伸過手想拿回話筒。  

    「不!天宇,請你冷靜點好嗎?我真的不想嫁給你,事實上我誰也不想嫁,若你發  了喜帖、擺了酒席,到時不見新娘該怎麼辦?理智點好嗎?」她苦口婆心地勸天宇打消  娶她的念頭。  

    「你只想給他對不對?他不會娶你的,永遠也不會!?何你還執迷不悟?醒醒好嗎  ?」天宇抓著她的雙肩用力搖晃。  

    「讓我走。」透過天宇的雙掌,她強烈的感受到天宇的痛苦,愧疚與心傷的淚珠淌  下。  

    「走?你想上哪去?又能上哪去?」天宇的臉色幾近狂亂。  

    「天下之大豈無我容身之處,況且方月眉與陳景亮已伏法,不會有人傷害我的。」  

    「你不要天真的以為他們不傷害你就不會有其他人傷你好嗎?你一直被保護著,未  曾接觸過混亂的社會,在你的世界中所有的事物皆是美好的,沒有人會存心使壞,你可  知道你錯得離譜?有些人不管認不認識你,跟你有無利害關係,邪念一動便會馬上傷害  你,到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誰會救你?  

    還有,你沒有工作經驗,要靠什麼來養活自己?到工廠當女工嗎?你根本做不來。  」她竟以為外頭的世界比家裡來得好,看來他當真是把她調教得太純真了。  

    「哈!我果然沒有謀生能力,只怪我太依賴任家給我的保護,從不曾想過獨自到外  頭闖闖,你一定覺得我很蠢吧,自不量力!」她自嘲地笑笑,依稀記得那男人也說過同  樣的話,不愧是兄弟。  

    「你不是蠢,只是……」天宇不忍見她信心大受打擊,摟著她安慰道。  

    「只是什麼?只是你從不讓我知道黑暗的一面?」她好傻!  

    癡癡呆呆地活了二十個年頭,簡直是浪費人家的米量。  

    「你知道了些什麼?他告訴你的?」天宇直覺地想到任天傑,那人絕不會說他的好  話。  

    夜語察覺他的慌張,由此可知那人沒謊騙她,她苦笑著搖頭,「他什麼都沒說,不  過說你們是同一種人罷了。」  

    「而你相信他?」  

    「相信他如何?不信又如何?我不想知道,我寧可讓自己永遠無知,如果……如果  ……」如果天宇在他們結婚前前夕沒請任天傑回國,那麼今日這一切將會不同,她的心  更不會因此而失落,該怪天宇嗎?不!不能怪天宇,她也有錯,若她把持得住自己的心  ,何來今日的痛苦,這是她的報應,這是她報應,現下她與天宇都遭到報應,那麼任天  傑呢?或許那個人太過於陰沈,連上天都懼他,所以他仍悠哉游哉的過日子。  

    「為何不把話說完?」天宇的心緒平靜下來,沉穩的看著她,「不管你是否願意嫁  給我,我都希望你能留下來讓我照顧你,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外生活。」若夜語還堅決  要走,他也會強留下她的。  

    夜語沉靜地看著他好半晌,沒點頭亦沒搖頭,目光開始游移不定,看著藍藍的天、  白白的雲,她如同籠中鳥般渴望著自由,但得到了自由的她能上哪去?天宇說得對!她  沒地方可去,又無謀生技能,親戚們更不可能收留一無是處的她在家中當大小姐。  

    她真是可悲哪!  

    捫心自問,他愛她嗎?  

    離開台灣的前夕,天傑無眠的著漆黑的夜空,瞬間幻化出一張張夜語清靈的臉龐,  哀怨、喜悅、憤怒、歡笑……不停的在他眼前變化,最後停格於眼中掛著串串淚珠卻又  強?歡笑的臉。  

    是何時見過這張臉?他無聲的問著自己,她看起來好悲傷,似有人正狠狠地傷害她  ,她無力反抗又不想教人笑話,唯有以笑容來掩藏她的真心,誰是那個傷她的人?想到  這裡,他雙拳緊握,有股?夜語出氣的衝動。  

    倏地,他狂笑出聲,何時他也跟著癡傻起來?就他所知,他是唯一會傷害她的人,  不是嗎?他總是不斷的用話來傷害她,對她不屑一顧,離開她像?棄無用的垃圾,沒有  眷戀、沒有遺憾,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可是,他真如自己表現的那樣灑脫嗎?會把夜語還給任天宇是因為他對她沒有任何  情感可言嗎?  

    若果如此,?何他一直快樂不起來??何孫媽與文龍皆一口  

    咬定他深愛著夜語?孫媽甚至好笑地斷言他是為了夜語而踏上台灣,可能嗎?他用  力的甩甩頭,不可能嗎?  

    為何他不敢面對真正的任天傑?真正的任天傑在十年前就對這個小女孩子一見鍾情  。他失笑的把頭埋在雙掌間,很蠢的舉動。當她抱住他的那一?那,他的心因而被感動  ,頭一次認定自身的存在是重要的,有個小女孩視他?神靈,他的自信因小女孩而找回  ,為了她,他努力的在紐約與白人一較高下,想把所有得到的最?美好的事物全獻給她  ,因為有此信念,他不屈不撓、日夜不休,努力的創造屬於自己的王國,他甚至給自己  定了個苛刻的計劃,要在小女孩二十歲前達到事業的顛峰,然後把他的成就與她分享。  

    他確信小女孩在二十歲前不會嫁人,即使有男人進駐她的心,他仍有辦法把她奪回  來,她是屬於他的,早在他們初次見面的那一刻開始,他已自私的認定,如今他成功的  得到了她的人,也無情地傷害著她,他存的是什麼心態?  

    他在嫉妒啊!深惡痛絕夜語愛著任天宇,為了復仇也為了奪回摯愛,他擬下了暗殺  計劃,但在得到她後,克制不住自己而狠心傷害她,只因她心中有著任天宇。直到前些  日子,在任天宇與夜語見面時,他才發覺他所做的一切皆得不到夜語的回應,是啊!有  誰會愛上總是傷害著自己的人?又不是腦子不清楚了,所以他忍著內心的傷痛,故作大  方的讓出夜語。  

    沒人知道當時的他有多痛苦,看著心愛的人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他恨不得殺了  任天宇再奪回夜語,可是他不想讓她再恨著他,所以他退出了,相信這是最好的結局,  相愛的兩人得以重聚,他這個第三者永遠只能站得遠遠的,看著他們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他是沒資格介入的。  

    這一生就讓他抱著回憶終老吧!但他絕不會承認他的心懸繫在一個女人身上,沒人  能由他口中得知有個女人始終佔據著他的心,他會功成名就不是因為某個女人,終身不  娶更不是為了某個特定的女人。  

    過了今日,他將又是那個花名在外、不可一世的任天傑,一個擁有?多名女友的成  功企業家。  ???人來人往的中正國際機場裡人聲鼎沸。  

    待行李CHECKIN後,孫媽引頸盼望,似想在人潮中找出什麼人來。「我去打個電話  。」她匆匆交代後便跑去打公共電話。  

    一夜無眠的天傑戴著墨鏡遮去黑眼圈,安靜地坐在椅子上休息。  

    「老闆,你要不要到貴賓室休息?」尚文龍看了眼嘈雜的環境,直覺認為這裡不適  合老闆,他該到更?安靜的地方。  

    「不用。」他在期待什麼??何遲遲不肯入關?難道是在等待奇?出現?  

    身穿黑風衣又戴黑鏡的天傑格外引人注目,經過他身前的女人們莫不多看他幾眼,  有的甚至搔首弄姿,期望贏得他的注意。  

    「請問你身邊有人坐嗎?」一名打扮美艷的女子不待他回答逕自坐下。「你好,我  叫歐季璇,請問先生尊姓大名?」  

    天傑根本不想理她,剛巧見孫媽喃喃自語地走過來。  

    「怎麼會這樣?都什麼時候了還出門去,該不會是去看珠寶首飾與禮服吧!」孫媽  看起來十分懊惱。  

    原來如此!此時天傑與尚文龍皆知孫媽打電話給誰了。  

    唇一抿,天傑彈跳起身,跨步往成排的公共電話走去。  

    「老……」尚文龍瞠大眼想詢問他要上哪兒,被孫媽摀住嘴。  

    「笨蛋!」她給了尚文龍一記爆栗。  

    「怎……」歐季璇看傻了眼,她的長相這麼不堪嗎?否則向來無往不往的搭訕怎會  在帥哥跟前載了個大-鬥?要知道讓她看上眼的人可是前輩子修來的福氣,笨蛋才不知  珍惜,撥撥身上的長髮,她蹬著高跟鞋離開。  

    她果然不在家,由傭人口中得知她出門了,天傑凝著臉掛上電話,想也不想便往大  門口走去,正想揚手招計程車時,忽地想起,他憑什麼上門找人?又憑什麼吃醋?他的  記性未免太差,把昨晚的誓言忘得一乾二淨,中了孫媽的激將法,他無奈的笑著自己的  愚蠢。  

    由珠寶公司趕到機場的夜語匆匆付了錢步下計程車便衝入大廳,逡巡電腦看板,尋  找往紐約的飛機幾點起飛,她暗叫聲糟,半個小時後就要起飛了,他一定已經入關,她  該怎麼找他?  

    她氣喘吁吁的看著四周,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不!她不能輕言放棄,快速奔上二  樓,她告訴自己或許他尚未入關。  

    天傑打消念頭走回大廳,正自鳴得意的孫媽見他回頭,臉上的笑意倏地消失,指著  他的鼻子問:「你怎麼又回來?」照她的劇本,少爺該直奔花蓮搶新娘啊!  

    「不回來要去哪兒?我們該入關了。」他看了看時間,他們再不入關,航空公司會  廣播的。  

    聞言,孫媽整個人洩了氣,怎麼沒人肯照她的劇本走呢?少爺不願回任家就算了,  起碼夜語也該追過來啊!兩個人都裹足不前,怎生成就一門好姻緣?!  

    不行!她得再想個法子讓少爺留下來,對了!裝病,孫媽決定佯裝腹痛。  

    「哎喲!」她皺著眉抱著肚子想蹲下時,眼角急地瞄到少僵直著身子,直直看著樓  梯口,順著少爺的目光看過去,她差點跳起來拍手叫好,呵!女主角終於出現了。  

    夜語在樓上遍尋不著,又不知他是否已入關,正失望的步下樓時,不意在中途卻看  見天傑傲然的望著她,天可憐見,終於讓她找著了!她抿著唇綻放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沒辦法!  

    這已是她的極限。  

    兩個人站在原地癡望著對方許久,周圍的人似乎感受到他們之間的不尋常,經過時  皆刻意的看了他們一眼,廣播告知要前往美國紐約的旅客可以登機了,夜語慌得看了身  後的入關口  

    一眼。  

    天傑跨上樓梯,直到與夜語平視的地方才停下來,似笑非笑的問:「你是特地來送  機的?」該死!他說的是什麼死人話?  

    他該動容的摟住她而不是板著張死人臉。  

    「對……對啊!」夜語的唇為了又閉,閉了又?,他果然不高興看到她,她怎會白  癡的讓孫媽說服她來?活該!自取其辱。  

    「所以?」仍是一號表情,此時天傑只想就地自戕,他拿什麼喬啊!快告訴她,他  很高興她來,告訴她,其實他一直深愛著她啊!但話硬是梗在喉嚨說出不口。  

    他們尷尬的情形急壞了孫媽與尚文龍,孫媽是恨鐵不成鋼,平時見少爺辯才無礙,  死的都能說成活的,怎麼在面對心愛的人時擺張臉嚇人?孫媽氣得快捶胸頓足,恨不得  拉開少爺代替他說出內心話。  

    「一路順風。」夜語匆匆丟下一句,受不了難堪而掩嘴逃離。  

    「別走!」天傑大手一攔,把她攬入懷裡,冰臉融化在她的委屈中,憐愛地輕吻她  的髮絲。  

    「不要強迫自己留下我,你根本不在乎不是嗎?」埋首在他的懷中哭了好一會兒,  夜語故作堅強的推開他。  

    「沒有強迫,我是真心想留下你。」心疼她哭得淚潸潸,天傑捧著她的臉一一吻干  她頰上的淚珠。「我甚至比自己所想像的要來得在乎你。」  

    「真在乎,你不會不要我,大方地把我推給天宇,你讓我自覺在你眼中不過是個玩  物,而不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夜語不信的搖著頭,淚落得更凶。  

    「我愛你!可是你不愛我,你一直是愛著他的,萬不得已我只好假裝大方的把你還  給她,天知道我有多不願意。」天傑摘下黑鏡,露出深情且充滿血絲的黑眸,筆直的看  著夜語,以示他所言不假。  

    「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你想騙取我的心後再狠狠地把它扔在地上踐踏,我不  會上你的惡當。」期待已久的話由他口中說出竟是如此的讓人懷疑它的真實性,夜語干  笑了幾聲,掩飾內心的痛楚,推開他走下樓,捍衛著已遍體鱗傷的芳心。  

    此時傳來催促任天傑、孫美香與尚文龍三人趕快登機的廣播。  

    走到一樓的夜語朝孫媽和尚文龍笑一笑,頭一回對他們微笑還真有點不習慣,她在  心底不停地告誡自己不可以聽信他的甜言密語,不然她的下場鐵定會很淒慘。  

    「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已經愛上你,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愛。」天傑顧不得大庭廣?  ,回身再次對夜語發表愛情宣言。  

    淚珠緩緩滑出夜語的眼眶,她搖搖頭說:「你從沒愛過我,你只是喜歡不停掠奪所  有不屬於你的物品與人,在尚未得到之前你充滿了鬥志,要自己非贏不可,可是當你徹  底得到後,你就不會再珍惜,日子一久,即可隨手丟棄。你贏了!我的心已成功的被你  攫取,如今該是你去尋找下一個目標的時候了。恭喜你!」她一臉慘敗的模樣,耳邊又  傳來催人的廣播聲。「放心去美國吧!我不會死纏不放,反正你不要我,還有別人要。  」她不想讓他看扁了,以為她會?此而孤獨過一生。  

    她也愛著他!天傑興奮地以三大步奔下樓,猛地攫住她的身子親吻,薄唇熱烈的肆  虐著她的櫻唇,她的告白遠比他贏得全世界還要令他開心,終於讓他得到她的心了。  

    夜語本想掙脫他的鉗制,礙於力不如人又被他的熱情牽制,最後她的雙手圈住他的  頸項,熱烈的參與其中。  

    閒著無事圍觀的旅客們?此感動的歎了口氣,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們可是清楚  的看見俊男美女彼此皆有情呀!  

    孫媽開心的以手帕拭去眼角的淚水,事情快搞定了。  

    四片辱瓣癡纏良久,天傑這才捨得放開,以著額頭相抵,激情未消的低語:「相信  我,我從未把你視?玩物,你一直是我心中最重要的瑰寶,為了贏得你,我努力爬到今  天的成就;為了要你,我回到台灣。我嫉妒你只愛他,心底再也容不下其他人,所以用  卑劣的手段得到你。還記得嗎?十年前,有個小女孩哭著抱住我,我告訴她,我喜歡她  留長髮的模樣,當她抱住的那一?那,我的心已被她擄獲,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我愛  的人是你,除了你,從沒有別人住進我的心。」他痛苦地承認愛她已久的事實。  

    夜語眨眨被激情迷□的雙眼,是他!他是那個要她留長髮的人,她想起來了!那天  她哭著跑出大宅,是他溫柔的抱著她,任她緊緊攀在他懷中哭鬧,他還說等她長大後會  回來娶她當新娘呢!夜語又哭又笑地抱住他,看著他因告白而浮現的紅潮,知道說出這  段過往對他來說有多艱難。  

    任憑旁人如何拉長耳朵也聽不到俊男說的話,眾人失望地紛紛離開,可惜啊!真想  知道俊男說了什麼讓美女樂得又哭又笑。  

    搞定了!孫媽與尚文龍相視一笑,昨天那通說服夜語的電話總算沒白打。  

    站在角落的天宇心痛地看著他們,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紙條交代一個小男孩拿給  夜語和任天傑,然後痛苦地離去,該做的他都做了,依舊挽回不了夜語的心,他能說什  麼?只好獻上他的祝福。  

    小男孩怯怯地把紙條遞給夜語,嘴巴含著拇指打量她,從剛才他就發現大姐姐好漂  亮,將來他的新娘子一定也要像大姐姐一樣漂亮才行。  

    夜語打開紙條,上頭只寫了一句話,並未署名,但她一眼便認出那字跡,連忙拉著  小男孩問:「給你紙條的叔叔呢?」  

    「在那邊。」小男孩指向空無一人的角落。  

    他走了!夜語怔忡著;天傑拿過她手中的紙條,擰著眉看著那句話。  

    好好照顧她!  

    開玩笑!不用那小子說,他同樣會好好照顧夜語,他冷哼一聲把紙條揉掉,丟給身  後的小男孩要他看著辦。  

    扳過夜語的身子,天傑在她唇畔低喃:「那小子不會有事的,答應我,?我再留長  發。」看著她齊耳的短髮令他不滿意地抿著唇,他不是警告過她了嗎?她鐵定是故意氣  他才剪短的。  

    夜語點頭,微笑地投入他懷抱,總算是讓她尋到屬於她的幸福了,最讓她開心的天宇原諒她,沒執意帶她走、娶她?妻,她相信像天宇那樣溫柔的好情人,終有一天會找  到屬於自己的幸福,會有那麼個好女人出現。  

    天傑心滿意足地擁著心愛的人,幸好夜語答應了他的要求,不然不知道要想出何種法子來勸服她留長髮。若問他對任天宇是否感到愧疚,答案是不!對那小子他永遠都無  法生出好感來,但基於那小子識相地把夜語還給他,往後他不會再找那小子的麻煩,就  讓那小子安穩地過完愚蠢的一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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