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的音樂在富麗堂皇的大廳流洩,場中身著華服的男男女女翩翩起舞,旋開的裙角宛如一朵朵綻放中的嬌艷花朵,絢爛得教人移不開眼。
一對對男女隨著音樂舞動,每個人專注的旋舞,直到場中闖入一名黑夜女王,她冷傲的睥睨全場,原本正舞動的男男女女,目光全被她所吸引,無法移開。
她旁若無人的走入會場,由男侍者的托盤中拿取一杯雞尾酒,輕輕啜飲。
她的出現,使她成為全場最閃耀的人物,其他各色漂亮的女子一與她比較就相形失色,剎那間變得黯淡無光。
男人讚歎她的美、女人嫉妒她的美,她是最高貴的女王,完全不理會旁人愛慕或欣羨的目光,兀自綻放屬於她的光芒。
音樂繼續迴盪,卻已無人旋舞,每個人都盯著她看,見她在宴會場合中自在走動。
漆黑的夜,在華麗的水晶吊燈照耀下,一身黑色無肩禮服的她,肌膚更顯雪白晶瑩,包裹在黑色優雅的晚禮服下更加誘人。
她的舉手投足間皆帶著滿滿的自信,在她噙著笑容轉身時,一道偉岸的黑色身影像魅影般出現在她身前。
侯未來訝異得揚了揚秀眉,無言的看著對方;表面上她冷靜到不能再冷靜,實際上她已慌了手腳。
怎麼會這樣?明明導演安排的是一名男模來與她搭檔拍攝這支廣告,怎麼出現的人會是東方耀?這其中是否出了什麼差錯?
因為怕會猛吃NG,所以她沒有問導演是怎麼回事,硬著頭皮繼續跟他對戲。
結實精瘦的身軀像個巨人般站在她面前,他比一般男人都要高,一直都是這樣,又高又帥,軟她連想昧著良心否認他的俊帥都沒有辦法。
她的心因他的出現而輕聲歎息。
她的眼看向他的表情是複雜難解的,就算她要演也演不出來,最真實的表情。
想退開,不願輿他正面碰頭,可他卻將她攔下,不許她退離。
癡癡纏纏、魅惑人心的男性氣息,宛如一張無形的網,將她整個人圈裹住,教她逃不開。
他霸道的連說也不說,直接摟住她纖細的腰肢,與她共舞。
「這和劇本不同。」當兩具身軀貼在一塊兒時,她穩住激狂的心跳,低聲向他抗議。
劇本上明明就寫說他要溫文爾雅的向她邀舞,藉以擄獲她的芳心,哪像他二話不說,直接強迫她共舞,囂張得像個土匪。
東方耀不理會她的抗議,逕自與她共舞,帶著她旋轉。
他的頰輕貼著她的頰,熾熱的氣息噴吐在她耳畔,令她不由自主酡紅著臉,連耳根子都火紅得像夏日湖畔盛開的紅蓮。
「你覺不覺得我們兩個太過靠近了?」她對他低語,要他稍微拉開兩人的距離。
不過是拍廣告做做樣子,不用太認真,何況他這麼貼著她,她根本就無法冷靜下來,一顆心跳呀跳的,都要跳出心口了。
「不覺得。」他爽快的否認,且靠得她更近。
「你覺不覺得你太囂張了?」她輕睨他一眼,不滿的佯裝鎮定道。
「不覺得。」他的答案始終如一,不曾變更。
「我不曉得與我搭檔的男模怎麼會變成你,不過我警告你別亂來,這是你們公司要的廣告,若沒拍好,倒榍的人是你不是我。」醜話總要說在前頭,免得到時失敗了,他將所有過錯推到她頭上,那她豈不是很倒楣?
「呵!別擔心,不會有事的。」他輕輕一笑,笑她太認真、太嚴肅,向來不正經的人是她,怎麼今天立場會交換了?
她沒好氣地回道:「我才不是為你擔心。」她是怕這支廣告若沒拍好,毀損的是她個人名譽,至於他?!哼!她才不管。
當對手換成東方耀後,她迫切希望這支廣告能快些拍好,她不想再與他親熱的頰對著頰,身體貼著身體拍廣告,他讓她……變得好奇怪,不再像平常的她了,渾身都不自在,而這種感覺她非常不喜歡,所以希望能快些解脫。
就算導演此刻要求她大跳艷舞,她都會十分樂意配合的,只要別再和東方耀貼在一起,什麼都行!
「呵!呵!」東方耀在她耳畔揚起一陣悅耳的男性自滿低笑聲,震得她芳心悸動。
貼在他背脊的手心緊張得發燙,這麼快樂的東方耀不是她所習慣的,今晚的他性感得要命,若非她對他瞭解甚深,早就懾服在他的男性魅力之下了,哪還能像現在這樣站得直挺挺,一副全然不受影響的模樣?
他的笑容令她的心感到迷惑,假如他是以平常的模樣來對待她,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手足無措了。
討厭!她以原先的態度面對他就行了,幹麼這麼緊張,且還隱含著一絲絲期待?有夠糟糕!
「Coco香奈兒夫人說過,將香水抹在你最渴望被男人親吻的地方……」他突然附在她耳畔感性說道。
侯未來一怔,不明瞭他為何突然這麼說。
當他的唇碰觸到她的耳後時,她才恍然大悟——她總是習慣將香水噴在耳後,而他的吻也正好落在敏感的耳後。
輕輕綿綿的細吻,吻得她的心漏跳好幾拍,她既慌且亂,他的吻已使她亂了陣腳,大腦完全無法思考。
本以為男女之間的親吻,理當是他的唇吻上她的唇時最容易觸動心弦,直到今日她才明白,以往的想法全都錯了,吻可以分好多種,親吻的方式與感受也都因人而異。
並非不曾讓男人親吻過,友善的、禮貌的、喜愛的、熱情的……太多、太多的吻不曾在她的心版上烙下印記,可今晚他的吻所帶來的威力,遠超過從前她所接受過的,深深的烙印在她心版上。
假如他吻上的是她的朱唇,或許感受就不會像現在來得這樣震撼、深刻了。
她呆愣愣的由著他的唇啄吻她的耳後,熱熱燙燙、綿綿密密,這動作遠比她所能想像的要親密太多,心,撲通、撲通亂了拍子地跳動著,現在所發生的一切全都超乎她的想像。
她是在作夢吧?可他的唇留在她耳後的觸感是那樣真實,在在告訴她,她並沒有作夢,不管基於何種原因,東方耀真的吻了她。
她虛弱無比地凝望著他問:「為……什麼?」沒有憤怒火大的甩他幾記耳光,她只想知道為什麼。
心底有種怪異的感覺,刺刺的、暖暖的,彷彿她等待這一天等待已久,等到她的心都揪疼了。
是這樣嗎?她是一直都期待著他的吻?
「你該知道的。」東方耀一笑,笑容不再灑脫,而是懷著期待。他怕她會拒絕、厭惡,卻也知道他再不表示就太「娘」了,不用旁人來瞧不起,他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
她怔仲的望著他。
他說她該知道?真的知道嗎?能那麼想嗎?會不會她的想法其實與他相左?她會不會是在自作多情?
許多的不確定湧上心頭,令她感到不安。
「卡!很好!這個表情太棒了!」導演突然喊卡,沒想到這幕場景會拍得如此順利,本來以為會NG許多遍,結果是一鏡到底,連個NG都沒有,且拍出來的作品令他滿意到不能再滿意。
導演又開心又得意,覺得自己掌鏡的功力又更上一層樓。
原先安排的男模突然因腹痛而無法過來拍攝,教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時間又找不到好的人選代替,完全不曉得該怎麼辦,怕會影響侯未來拍攝的心情,是以他一直都沒提,只是暗中跟各大模特兒經紀公司求救。
由於這個狀況拖延到拍攝時間,因此他趕忙先放飯,並趕緊連絡看看有哪個男模可以過來救火。
也不知他是走了霉運還是好運,每個符合條件的男模全都有工作,根本無法分身,這教他急得差點哭爹喊娘。
登時一把火燒呀燒的,旺得不得了,能痛罵的替死鬼他一個都不放過,痛痛快快發洩心中的不爽,就在他不知道該如何跟侯未來開口說要再另外找時間補拍之際,偉大的救星出現。
見到東方耀,他腦中靈光一現,心想外頭的男模既然沒希望,不如跟東方耀開口,反正只是做做樣子、拍拍背影,且又能和漂亮的名模對戲,再者他與那名模似乎關係匪淺,所以導演認定東方耀應是會幫這個忙。
而東方耀果然爽快點頭答應,拍出來的效果棒到不能再棒,要導演如何不得意?
或許,他該頒個匾額給那個突然腹痛如絞、送醫打點滴的男模,若沒有他的犧牲,就不會有這樣好的成果,哈!哈!
導演喊卡的聲音讓侯未來回過神來,她推開了東方耀的懷抱,內心感到些許落寞……導演的聲音點醒了她,東方耀會親吻她是為了使廣告拍攝順利,並無他意,是她想太多了。
心底的感受頓時苦澀無比,抿著唇走向不知在笑什麼的Johnny,她瞟了他一眼,不知他在樂什麼。
今天的Johnny是中邪了嗎?不然怎麼會像個傻子似地不住傻笑?
Johnny湊到她耳邊問:「嘿!嘿!開心嗎?」
「我為什麼要開心?」
「東方耀吻了你呢!我這雙利眼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他吻了你的耳後,感覺如何?心底有沒有小鹿亂撞?」Johnny忙著詢問她的感受。
「他只是為了廣告需要才吻我,我幹麼要心底小鹿亂撞?」一講到這個就有氣,難道他就不能……不能……唉!算了!
「誰說那個吻是為了廣告需要?你我都清楚劇本沒這麼寫,別想自欺欺人了。」Johnny驚呼。
她不會真的-到以為東方耀之所以親她是為了順利拍攝廣告吧?東方耀眼底的情意那樣明顯,她居然看不出來?!他真不知該不該笑她-,抑或是同情東方耀喜歡上她這個小-瓜。
「你又知道了。」Johnny的話帶給她一絲絲希望,眼前彷彿可看見一絲光明。
「我怎麼會不知道?我看不知道的人只有你一個,笨蛋!」Johnny覺得不罵罵她還真對不起自己,事實都這麼明顯擺在眼前了,她還看不懂,不是笨蛋是啥?
「他跟你說的?」她既期待又害怕的輕問。
「嗯!」Johnny終於看不過去,推了她一把。
「怎麼可能?」她不敢置信地低呼。
Johnny的意思是指東方耀喜歡她?他究竟是喜歡上她哪一點?他們兩個從小打到大,沒有一次是快快樂樂玩在一塊兒,他喜歡她?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喜悅悄然浮上心頭,雖然覺得不可思議,可是他喜歡她的事實仍讓她感到開心,不過她在笑意浮上嘴角時,隨即又迅速掩去,佯裝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事都沒發生。
「笑了吧?!嘿!我就知道你也是喜歡他的。」最善於察言觀色的Johnny怎麼會看不出她的心情。
「你別亂說。」她白了他一眼,聲音壓到低得不能再低,怕會被旁邊的人聽去他們的對話。
「我有沒有亂說,你我心知肚明。」Johnny模仿她將聲音壓低。「還是你要我將東方耀叫來,看他認不認同我的新發現?」他壞壞的威脅她。
「不准!他平常已經夠囂張了,你是嫌還不夠嗎?」她忙阻止,平時東方耀已經是走路有風了,假如讓他得知她偷偷的喜歡著他,他豈不是會變得更不可一世?!
是了,不管她再怎麼不願意承認,她的確喜歡他,且喜歡他好久、好久了,久到她都不知道如何計算這份喜愛。
「好,就聽你的,不過你確定不需要我幫你們一把?」Johnny對媒人這個角色忽然大有興趣。
「不必了,你忙你的吧!」在她還沒拿定主意怎麼面對東方耀時,Johnny最好是乖乖待在屬於他的角落,什麼都別做,免得亂了事。
「好吧!」Johnny好不失望,本以為有好玩的事可以參與,誰知女主角拒絕他的參與,唉!
侯未來偷偷的抬眼瞥向東方耀,見他正和導演不曉得在談些什麼。這個時候,她看他的心情已截然不同,酸酸甜甜的,很複雜。
說真的,她真的不知該怎麼辦,怎麼面對與他的感情。
接受嗎?
拒絕嗎?
她該如何選擇?
在她偷看東方耀的同時,他的眼偶爾也會飄向她,其中隱含許多深意,瞧得她心慌意亂低垂著頭,不敢再覷望他,假裝忙碌的做著其他事。
一聲聲輕輕的歎息迴盪於心間,想要再靠近他,卻因害怕而卻步,她老是重複著相同的事,不曾改變過。
當她靠近他時,就會以最快的速度遠離,離得遠了、久了,她就會再靠近,然後再一次離去,如此重複再重複。
她覺得有些倦了,也不想再隔他幾個大洋、幾個國家,但是,她能再更靠近他嗎?他可是她所能碰觸的?
眼眸再次望向他,這次褪下了喜悅,所浮上的是無限惆悵。
「未來,你怎了?」侯媽發現女兒拍完了廣告,整個人就像失了神,常常一整天坐在沙發上發呆。是工作量太大,以至於未來忙-了嗎?
「啊?我很好呀。」關於母親的問話,她遲了五秒鐘才回答。
「你的反應變得這麼慢,還說沒事,是身體不舒服嗎?」侯媽就未來這麼一個女兒,儘管家中經濟並不富裕,無法給予未來過多的支援,可她很關心未來的,只要未來有需要,她絕對會給予未來全力的支持,未來可是她最重要的寶貝呀!
「沒事,媽,你別擔心,我好得很。」侯未來淡笑著要母親別太擔憂,她這麼大個人了,怎麼會有事。
「你呀,總是這樣說,不要我操心。」侯媽慈愛的摸摸未來的頭,在她心底,未來永遠就像個小孩似地需要疼愛。
「真的沒事嘛!」侯未來撒嬌的倚入母親懷中。
這些天地心底的確是有心事,當廣告拍攝她到模擬機艙品嚐異國美食時,東方耀已沒再出現,她想,他是很忙的,不可能盯著廣告拍攝的所有細節,也因為他沒再出現,Johnny所說的話無從得到證實,這教她更為心焦。
她不斷的猜想,Johnny極可能是逗著她玩,其實東方耀根本不喜歡她,倘若他真喜歡她,怎會沒做任何表示?所有親密的眼神、舉止全是為了廣告需要,假如她將之做另一番解釋,豈不是太可笑?
他的不再出現,令她再次湧現想離開台灣的衝動,不管上哪兒都好,只要她保持忙碌,與其他朋友交際,那麼她就不會再想起他。
這算是自我放逐嗎?
「我是你媽,養了你這麼多年,哪會不瞭解你心裡有事!」侯媽一語道破她在撒謊。
「媽,我只不過是讓小事給困擾住,馬上就能解決的,不礙事。」眼見再也無法隱瞞,她試著以輕鬆的口吻說道,就是不想讓母親擔心。
「若能解決自然最好,但若不能解決,我不希望你逞強。未來,別忘了,媽永遠站在你這邊支持你。」侯媽明瞭未來的體貼,心中不禁感歎,從小就失去父親的未來十分早熟,小時候受到同學排擠,她不曾聽未來抱怨半句,那些排擠全讓未來以拳頭解決。動手並不是好事,可是她更心疼不得不動手的未來,要不是為了給未來最優良的學習環境,她不會讓未來就讀私立貴族小學。
但那所小學真的是很好,培養學生健全的身心發展,教導學生要有一顆體諒包容他人的心,她深信未來在那所學校學到了許多做人處世的道理,才會有今天這麼討人喜愛的未來。
「我知道你會永遠支持我,不管發生任何事。」有了母親這麼一句話,侯未來頓時又充滿希望,不再覺得惶惶不安。
「這次的工作很辛苦嗎?」侯媽愛憐的撫著她的發與她閒話家常。
「不辛苦,滿輕鬆的。」她接過更多辛苦到會把人累癱了的工作,這回的廣告拍攝根本不算什麼,連辛苦的邊都沾不上。
「那就好,其實錢夠用就好,我不希望你為了賺更多的錢而把自己給累壞了。」天下父母心,最在意的總是子女的健康而非子女過人的成就。
「我曉得,我不會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的。」她笑著要母親放心,雙手舉起擺出健美小姐的姿勢,要母親看看,她仍舊壯得像條牛。
「呵!呵!」侯媽被她給逗得呵呵直笑。
「你一直都是個好孩子,從不讓我操心。」侯媽一直覺得,能生未來這個孩子,是她的福氣,從小到大,除了常常跟人打架外,未來沒有其他事會教她擔心。
「不,還不夠好。」
「怎麼說?」侯媽納悶地問。
「我知道你一直希望我能像個優雅的小淑女,就像海希一樣,可惜我野得像深山來的猴子,成天不是闖禍就是跟男孩子打架,呵!」她野慣了,真要她當淑女,不如要了她的命還比較快。
「你們兩個各有優缺點,誰也沒有比誰差。」侯媽說了個中肯的答案。兩個孩子她都疼愛,不過基於私心,她給未來的愛自然北海希要多上許多。
她摟著母親撒嬌道:「我知道就算我真像只野猴子一樣頑劣不堪,你也不會嫌棄我的。」長年在外,使得她一回到家,就會常常主動的向母親撒嬌,從母親身上吸取愛的能量,以供她日後面對工作時能繼續沖。
母親無私的愛是她精神奕奕、對工作樂此不疲最大的動力。
而今,還有一份愛,是她想探手抓取,卻又不敢,她真的已經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假如不知道東方耀也喜歡著她,那麼她就能以平常的態度面對他,假裝她非常討厭他,已厭惡到不想見到他的地步,可多事的Johnny點破了這一切,教她不得不去面對。
他們兩個本就是雲泥之別,他是天之驕子,出身名門世家,而她不過是管家的女兒,沒有顯赫的家世,這樣兩個截然不同的人如何能湊在一起?
連站在他身邊,都嫌會辱沒了他的身份,既然如此,她又怎敢奢望?
所以她討厭他、排斥他,努力在心底編派他的壞話,盡量注意他不好的一面,以讓心底能夠平衡些,說穿了,她不過是在自欺欺人。
可不自我欺騙又能如何?不可能的事永遠都不可能,不管她有多想要擁有,到頭來終究會是場空,既然如此,就不要去想要擁有,空始終是空,不會從無變成有。
侯媽發現女兒再次陷入沈思,輕輕歎了口氣。未來不肯說,她也不會強逼未來一定要說,等哪天未來覺得有必要告訴她心底難解的難題時,自然就會告訴她了。
「接下來可還有別的計劃?」侯媽希望這回未來能待久一點,她好久沒能好好和女兒聚聚,每次未來都來去匆匆,多少會讓侯媽感到寂寞。
「不曉得,我得問問Johnny才知道。」侯未來明白母親想她想得緊,見母親一臉落寞,她忽然間覺得自己好不孝,沒能待在母親身邊好好照顧母親,老是跑來跑去;雖然這一回她非常想快點離開,可見到母親這樣,教她打消了離開的念頭,她想好好陪陪母親,至少不讓母親再覺得寂寞。
「嗯。」
「媽,我這回應該會待得久一點,反正我上半年度已經工作過量,我想Johnny不會狠心的再幫我把工作排得滿檔,如果是的話,也沒關係,我會叫他自己想辦法。」侯未來馬上對母親保證,她絕對會至少在家中待滿一個月,不會再四處亂跑。
「這樣好嗎?」侯媽怕給Johnny帶來太多麻煩。
「沒問題,你也曉得沒有Johnny解決不了的難題,況且前陣子他也說我的工作量太大,覺得很對不起我呢!」她呵呵笑著,根本不管Johnny的死活。
假如Johnny再不識相的幫她排了滿滿的工作,她會叫Johnny自己去完成那些工作,她要在家裡好好孝順母親,不奉陪了!
「你呀,別老是欺負Johnny。」侯媽輕點了下女兒的小鼻頭。
「我哪有?全都嘛是Johnny在欺負我。」她抗議!Johnny這個人太會在母親面前賣乖了,害得母親老以為她每天像個惡婆娘一樣虐待著Johnny,她可是無辜的。
「你不欺負人就好,Johnny哪有辦法欺負你。」抗議無效,侯媽自認瞭解女兒甚深,又認為Johnny屬善良老百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她可是心知肚明。
「媽,你怎麼老是幫Johnny說話?我是你的女兒耶!」她再次抗議。
「因為我知道照顧你有多辛苦,就算你是我的寶貝女兒,我還是得幫他說話。」侯媽是很公正無私的,女兒的性子她摸得一清二楚,是以不理會她的抗議。
「才不會呢!」她俏皮的皺了皺挺俏的小鼻子。
「你都讓人家照顧,當然不會覺得辛苦。」
「反正Johnny不曾叫過苦,所以我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她皮皮的衝著母親一笑,堅決不承認照顧自己很辛苦。
「我看你是把Johnny吃得死死的了!對了,你改天見到東方先生時,記得幫我跟他說聲謝謝。」侯媽忽地話鋒一轉,提醒她。
「什、什麼東方先生?」侯未來一聽,心登時漏跳一拍。媽媽怎麼會突然提起他來?害得快要忘記他的她又想了起來。
「不就是和你從小打到大的那個東方先生嘛!你不會是忘了他吧?」侯媽覺得她記性差的看著她。
「沒、沒有忘呀,可是媽為什麼要跟他道謝?」據她瞭解,母親和東方耀應沒有交集,為何要跟他說謝?這未免太奇怪了。
「前陣子我有次外出時,不小心在路邊拐了腳,正不知如何是好時,正好東方先生經過,他還特地送我到醫院診治。他那天好像有個十分重要的會議要開,結果他為了送我去醫院,會議沒開成,讓他不得不親自飛到義大利去,我覺得對他很過意不去呢!」侯媽跟她解釋緣由。
「你是說他為了你而沒開成會,最後只好飛到義大利去?」眼眶熱熱的、酸酸的,她一直都認為他很冷情,就算真如Johnny所言是喜歡著她的,可他也不會表現出來。
她從沒想過,當她不在國內時,母親扭傷了腳,竟會是他送母親去醫院,為此延誤了重要會議也不抱怨,甚至和她見了面也隻字不提,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他對母親的付出令她感動,假如他付出的對象是她,她不會有這麼多感觸,可他厚實的臂膀也提供給沒有任何倚靠的母親,這就是他細心體貼的地方。
「是啊,而且他還來看過我好幾次。」更讓侯媽過意不去的是,東方耀還帶著禮物來探望她復元的情況,她要東方耀別再那麼客氣,結果他說,他與未來是朋友,關心朋友的母親是應該的,她這才不再推辭。
「我知道了。」回母親話的時候,她的心暖暖的、熱熱的,母親的話讓她確定了東方耀真是對她有情,不如她所想的冷淡,他雖然常在口頭上惹毛她,可他對她媽媽的好是真的,並沒作假。
以前追求她的男人都只會拚命的對她好,從沒想過她的媽媽,他是唯一一個對她媽媽好的人,且不四處宣揚,要她如何不感動?
對他的感覺持續加溫,熱熱燙燙、酸酸痛痛,一顆心滾滾沸騰。
她想見他,好想,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