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極忙將水染灩抱回屬於他們的院落,他小心翼翼把水染灩放在床鋪上,神色凝重地望著她那雪白無色的臉龐。
清明的腦子因她突來的昏厥而顯得紛亂無章,從未有事件能跳脫他的掌控,可她卻 輕而易舉地辦到了。她令他緊張得丟下手邊事物,眼瞳中、腦海裡,儘是她昏厥時的影 像……這不是個好現象!
思及至此,魏無極的臉色益加敗壞。
「既然醒了,何不張開眼。」抿著唇,冷著臉,對著雖醒了猶躺在床上裝暈的人兒 道。
雖然她的昏厥令他一時之間慌了手腳,可他的知覺仍是敏銳的,當她清醒時,他就 已然察覺到,她根本無法欺瞞他。
既已被拆穿,就沒偽裝下去的必要,水染灩虛軟地睜開雙眸,本以為她對所有事物 皆能無動於衷,其實不然,魏總管的離去扯動了她的心,使她激動得昏了過去,她無法 令自己不去在乎,往事歷歷在目,儘是魏總管對她的好,她迫切地希望魏總管能留下, 卻沒信心說服魏無極。
他會願意留下魏總管嗎?會不會在她昏迷時,魏總管人黯然離開了魏府?
「魏總管人呢?」
「他還在魏府裡。」知道她擔憂何事,魏無極沉著臉道。
「你不會讓魏總管離開吧?」她緊抓著他的手問。魏總管之於她就像是親人一樣親 ,或許她可以做到對生父、生母毫無任何情感,可是對魏總管她就是沒有辦法!她無法 狠下心冷著血不去理會魏總管。
她焦急的臉龐浮現出乞求,魏無極瞥向緊抓著他的發冷小手,更多的懇求由冰冷的 手心傳遞給他。
「你不希望他離開?」他的語調略揚。
「……是的!我不想讓他離開。」沉默了一會兒,她咬著下唇瓣點頭承認,在魏府 她是寂寞的。不!該說不論在何處她都是寂寞的,一生中,所能倚靠的人屈指可數,如 果可以,她希望魏總管能永遠留在她看得到的地方,這樣她會安心些,也較有安全感。
「你是在請求我?」魏無極斂眉一揚。
「是的!請您別讓他離開,我……我……」她慌亂地想解釋對魏總管的感覺,卻口 拙說不出個所以然,是太久沒表現出對人的情感。
「這是你頭一次求我。」其實就算她沒開口,他也是會讓魏總管留下,她的昏厥帶 給他太大的震撼,無法再去想像若真將魏總管驅離,她會有怎樣的反應,所以他讓魏總 管以及其他人一道留下。
他的心為此決定怒喝歎息,明知不該,他還是如是下了決定——因為她!
「我求你。」是的!這是她頭一回懇求他,且急切地冀望他能答應她的請求。
「我讓他們都留下了。」魏無極無奈地閉上眼,復又睜開。
「謝謝你!謝謝。」聞言,水染灩簡直不敢相信雙耳所聽見的,他真的讓魏總管和 其他人留下?他竟然會答應她的請求?她開心得不知所措,無法以更多的話表達她的感 謝。
「不用謝我,我是看他們尚有用處,不然我是不會將廢物留下的。」他補充道。
不管他怎麼說,水染灩仍開心不已,輕啟朱唇微笑,瑰麗的血色因她的喜悅慢慢浮 上臉龐,平添艷色。
「等會兒大夫會過來看你。」瞧見她回復艷光四射的模樣,魏無極忍下吻她的衝動 ,冷著聲粗魯地縮回被她緊握的手掌,指示她好好躺著休息。
「嗯!」
見她沒其他異樣,確定她不會再莫名所以昏倒後,魏無極起身離去,不想再見她嬌 弱的模樣。
「等等。」水染灩及時憶起鳳揚袖可能的去處,喚住他正欲離去的步伐。
「還有事?」以為她尚有其他要求,他微皺著眉頭,不能再給她太多特例,否則後 果會不堪設想,他可不願讓女人輕易影響他的決定,今日已是例外,不能再有相同的事 件發生。
「是關於表姑娘的去處。」發現他的不耐,她小心地斂住笑顏。
「哦?你知道她人哪兒去?」其實魏無極並不是很在意鳳揚袖人哪兒去,畢竟他對 鳳揚袖未存有感情,她愛上哪兒是她的事,與他無關,不過基於她目前是來投靠他,才 使得他不得不關照她一下。
「我想她可能到滕府去了。」
「滕府?她到滕府去做什麼?這倒是很有趣。」一聽到滕府二字,他的雙眸馬上危 險地半瞇起來,像是蓄勢侍發的野獸,準備撲向敵人。
「表姑娘由旁人口中得知你和滕馭的恩怨,我猜她可能是為了討得你歡心,想到滕 府去做些什麼事吧……女孩兒的心思最容易遭人看穿,尤其是活潑、對人不設防的鳳揚 袖。」
「隨她去吧!」簡單一句話,表示他不願多管。
「難道你不想把表姑娘接回來?」她不以為讓鳳揚袖待在滕府是件好事,倘若對方 知曉鳳揚袖的身份,恐怕不會善待鳳揚袖。
「何需我派人接她回來?當她想回來時自會回來。」魏無極打的主意是讓鳳揚袖到 滕府去攪和鬧鬧也好,諒滕馭也沒膽殺了鳳揚袖。
「可是……」水染灩仍覺不妥。
「你有意見?」他專注地看著她問,她不會又想改變他的決定吧?
「不!奴婢不敢。」她搖搖頭,吞下想說的事。是啊!她是什麼身份,憑什麼多話 ,能讓魏總管留下是她幸運,況且,她和鳳揚袖不熟識,鳳揚袖會遇人啥事,連他這個 做表哥的人都不在乎了,她何必急呼呼想替人出頭。
不該啊!原本冷漠的個性中出現愈來愈多怪異的情緒,倘若她再不好好掌控,恐怕 將會變成自己全然不認識的水染灩。
是的!她是水染灩,冷漠無情的水染灩,不能再有所改變!不能!
「很好!」她的順從令魏無極滿意地頷首。這才是他所要的女人!太多話的女人毫 無擁有的價值。
處理完水染灩的事後,魏無極信步離開,前去處置魏總管和守衛們的事,因為他們 雖不用被驅離魏府,可仍是要接受懲罰,以做傚尤,避免日後有人再犯。
他離開後,水染灩獨自一人躺在床人,孤獨寂寞籠罩在心頭。
「我不會感到寂寞、孤獨……」她喃喃自語。
「我一直都是一個人,早已習慣……」話是這麼講,可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出父親要 賣掉她的畫面。
「就算身邊沒有人陪伴,我依然可以活得很好……」不知為何,她突然多愁善感起 來。
這是最不該有的情緒,她該滿足現下的生活,什麼都不匱乏,除了聽從魏無極的命 令外,沒人能干涉得了她,這樣的生活,她還能有什麼不滿?
可是……可是她就是莫名所以地覺得心靈空虛,心底有股慾望想強求本就不屬於她 的東西。
究竟她要的是什麼?她也不曉得!唯一知曉的是不論她追求得多麼辛苦,她永遠都 得不到。
「就算身旁有人陪伴,我……」仍舊是寂寞的。
接下來的話,她無法說出口,因為那是殘酷的事實!
空洞的眼瞳望著天花板,一顆心茫茫然,不知該依向何處,沒有一個地方是願意讓 她停泊的,她只能不停地飄飄蕩蕩,直到終了。
「呵!」驀然,她自嘲地笑了。
沒有人該為她的寂寞孤獨而負責,沒有人!尤其是魏無極,他是她的主人,沒必要 關心她寂寞與否,他所要做的是要求她讓他滿足,其餘雜事,皆不在他的關心範圍之內 。
呵!像她這類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哪夠資格和人談論寂寞不寂寞?該想的是如何討 好主子啊!
「我會盡我所能做到最好。」這句話如同咒語緊緊縛住她的心。
不管魏無極的身影多麼冷酷,他的心多麼排拒她,他們的距離多麼遙遠,她都會做 到最好,絕不會讓他有所不滿。
為了代兄復仇,為卓家討回公道,卓霸廣集結武林人士,準備入京刺殺魏無極。
就他調查的結果,魏無極乃一名普通商賈,或許他在京城裡勢力大過天,可是沒啥 自保能力,除去長年跟在他身邊的兩名貼身侍衛,魏無極猶如俎上肉,諒他插翅也難飛 。
至於他身邊的女人,他亦沒大意放過,調查得清清楚楚,不過是名低賤的女人,竟 然害得兄長為她丟了性命,他已下令,不許旁人傷著水染灩那個賤女人,他要把她抓來 好生玩弄,再賞給其他人,讓她自此之後,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後悔不應害死他大哥 。
嘿!嘿!他實在是快等不及見著魏無極慘死在他面前,以及水染灩飽受欺凌的景況 。
他曾在遠處觀察過魏無極和水染灩多回,且已部署好只等下手。撇開魏無極不談, 光瞧水染灩那美樣,便足以叫他心癢難耐,莫怪大哥也會看上她,沒有男人會不要她的 。
呵!過不久她就會屬於他了,任他把玩也不敢有怨言,他會「好好」對她補償大哥 所失去的。
為了刺殺魏無極,他們一行人在魏無極每日必經之處埋伏,任魏無極也不會猜想到 他們會選在熱鬧的市集人上下殺手。哼!他手邊聚集了這麼多江湖人士,就不信取不了 魏無極的狗命。
卓霸藏身於閣樓中,飽含恨意的雙瞳死命地留意底下的動靜,他的人手已偽裝成販 夫走卒,就待魏無極出現。
遠遠的,他瞧見了魏無極專屬的轎子出現在街尾,他快意地朝身邊的人打個手勢, 要他們見機行動。
所有人接到他的命令,意會地以眼神傳遞訊息,藏在身上的刀劍已然備妥,隨時可 以出鞘。
華麗的轎子穩穩的出現,所有人的眼角餘光皆膠著在上頭。
如同往常,市集喧嘩熱鬧,像是沒人特別留意轎人的人,可在轎子經過販售豬肉的 攤販前,忽然聞得眾人大喝,豬肉販拿著宰殺豬只的屠刀狠狠劈向轎子,便聽轎夫慘叫 一聲,立即倒地身亡。
突來的血腥,嚇得其他不相干的人人尖叫連連,奔相逃跑,驚恐自身會慘遭池魚之 殃。
轎夫死了,轎子頓失平衡,墜落在地。
尾隨於後的守衛見狀馬上揚劍與敵人對峙。
「有人特地要來刺殺。」面對此等陣仗,魏無極冷靜得可以,大掌猶摟著水染灩纖 細的腰肢,為的是穩住她的身子,不讓她因失去平衡跌出轎外。
水染灩抬首看了他一眼,並不覺得害怕,跟在他身邊多年,這已非頭一回遇人暗殺 事件,前幾回兩人皆能平安無事全身而退,她相信,這回應也不例外,就算不幸死於刀 劍之下,合該是命中注定,害怕並於事無補。
「你不怕?」他笑問懷中的人兒,她也是冷靜的,不像其他女人會嚇得全身發抖。
「沒啥好怕的。」
話方說完,魏無極的大掌疾速攬過她的螓首躲過刺進轎內的長劍。
「這樣你還不怕?」差點她的頭就被刺出個窟窿來。
她搖搖頭,事情發生得太過快速,讓她尚不及體會恐懼。
「殺了魏無極!」
「殺了他!」
「拿下他的首級!」
外頭的殺手大聲地喊叫著,更多的刀劍砍向轎內。
「轎內非久留之地。」魏無極一笑,擁著她快速離開轎內,再繼續留在裡頭,恐怕 會被刺成蜂窩。看來這回的對手挺棘手的,才會讓兩名貼身護衛招架不住。
「出來了!」
「魏無極總算爬出來了!」
「快!」
魏無極摟著水染灩一出現,立刻引來更多叫喝,每個人將目標放在他們身上,留下 幾人對付兩名難纏的守衛。
「拿劍來!」在閣樓上的卓霸見魏無極出現,心下一喜,拿過手下遞來的長劍,沖 下樓,加入砍殺魏無極的行列。
「這次來的不再是群酒囊飯袋。」擁著她,閃避過一柄發亮的長劍,仍舊以輕鬆自 在的態度對她道。
水染灩也看出對方來勢洶洶,心下開始有些焦急,要快速擊退這群要錢不要命的殺 手,得費上好長一段時間,希望已有人跑去報官。
「小心。」眼角瞥見有把大刀朝著他的頭側砍下,水染灩驚叫。
魏無極感受到刀鋒來臨,偏頭閃過,順勢奪下來人手中的大刀,反砍向來人。
「啊!」砍殺魏無極的大漢痛叫一聲,隨即倒地不起。
「喝?!姓魏的會功夫!」瞧見魏無極拿刀的架式,即知他不是不懂武藝的商賈。
「可惡!殺了他!給我殺了他!」見己方死傷癒來愈多,卓霸怒得大喝。該死的! 竟然沒人知曉魏無極懂得武藝!
「殺了他!快殺了他!」生怕官府的人接獲通報已趕來,大夥兒更是加快刺殺魏無 極的速度,不讓他有從虎口逃生的機會。
跟著魏無極左躲右閃,一片片的紅在她眼前渲染開來,觸目驚心,水染灩急喘著, 眼瞳慌亂地看著這一切。這是她頭一次見到殺戮場面,從前的暗殺活動皆犯不著魏無極 出手,都由兩名守衛解決,沒想到今日竟然會讓她活生生撞見這一幕,才曉得原來她也 會有害怕的時候。
是的!她怕!且是非常、非常的害怕!她怕,怕不長眼的大刀、長劍會無情地刺穿 他。
她不願他受傷!不管他做過多少錯事,害過多少人,她還是不希望他受到半點傷害 。
「哼!」魏無極冷著臉將一名大漢踢翻,握在手中的刀面儘是鮮紅的血液。
「你們這群飯桶,快點給我殺了他!」卓霸眼見魏無極如地獄來的惡鬼愈砍愈猛, 眼瞳中寫滿了血腥,嚇得打了個寒顫,忍著害怕,大聲下達命令。
他真怕自己會死在魏無極手中!實在是太恐怖了,他從沒見過那樣充滿邪氣的雙瞳 ,絲毫不把殺戮血腥看在眼內!
「是!」
「他就是主使者?」魏無極冷冷一笑,帶著水染灩一路殺到卓霸身邊,既然想殺他 ,他會讓對方先嘗嘗死在他手上的滋味。
隨著鮮血濺上衣衫,將雪白的衣衫挑點成點點紅梅,水染灩已驚懼得說不出話來, 陣陣的血腥味撲鼻而來,令她作嘔,無須多久,她臉色已慘白得毫無血色,如果可以, 她情願自己能昏厥了事,不願再見任何血腥殺戮。
「擋住他!別讓他過來。」魏無極的逼近,使卓霸嚇破了膽,扯開喉嚨嚷叫。
「擋著他!擋著他!」更多人擋在卓霸面前,不讓魏無極有傷到卓霸的機會。
可惜雖人多勢眾,對魏無極的攻擊仍幾乎無法招架,只能陣陣敗退,勉強抵擋。
「殺了那個女人!」卓霸突然發現魏無極仍帶著水染灩,心下大喜。
眾人一接獲新的指示,果真馬上改砍往不懂武藝的水染灩。
「該死!」為了保護水染灩,魏無極讓自己全身門戶大開,無暇自保。
「哈!哈!哈!」太好了!事情果真如他所料發展,卓霸得意地仰天大笑。
無情的刀劍陰狠劈下,水染灩驚得倒抽口氣,無助地倚賴魏無極的保護。不該是這 樣的,他貴為主子,她不過是名卑賤的奴婢,他不該花費力氣保護她,他該是讓著自己 的。「無極,你……」她急著要魏無極別管她。
「哈!哈!哈!魏無極,你的死期到了!」卓霸要的就是趁魏無極全心全意保護水 染灩時,那麼他就有機會取得魏無極的項上人頭了。
閃著寒光的大刀用力朝魏無極的背脊狠狠揮下。
「不!」水染灩驚叫一聲,不知是從哪兒得來的力量,讓她得以用力推開魏無極, 將自己暴露於致命的刀劍之下,無所屏障。
她的推離,讓魏無極無法再替她抵擋刀劍的攻擊,卓霸要砍向魏無極的刀鋒猛的砍 中她……登時,血花飛揚,霎時白衫已染成紅衫,輕盈的衣袖隨著沉重的嬌軀翩落。
沒有遺憾,沒有怨言,沒有尖叫,她睜著一雙明眸倒下,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眼 瞳猶是搜尋他的身影,直到確定他沒受傷後,才放心合上眼睫,陷入陰沈的黑暗中。
她的推離、她的中刀、她的殞落,看在魏無極眼底恍如放緩了速度,不停地在腦子 裡映現翻攪。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倒下、合上眼,沒有任何動作,沒有沖人前去抱住她,沒有仰 天長嘯,沒有驚駭到不知所措,他沉穩冷靜得像是沒事發生過一般,握著沾有鮮血大刀 的手仍舊是鎮定無誤的。
「大家上!」卓霸見魏無極面無表情立於一旁,立刻改變刀鋒,改砍向他。
其他人跟隨著卓霸的腳步,揚著帶有水染灩鮮血的刀劍砍向魏無極。
微風吹來,帶有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其中,也含帶著水染灩的鮮血,魏無極靜立, 散落的髮絲隨風飄揚。
好不容易擺脫纏身敵人的兩名守衛,震驚地發現水染灩已受傷倒地,一時間,他們 不知該幫魏無極退敵;抑或是帶著水染灩離開,趕忙為她找大夫醫治傷口。
兩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抉擇,水染灩傷得極重,若不把握時間救她,她極可能會 死去,但……能留下魏無極嗎?如果他們留下魏無極,屆時死的人可能會是魏無極。
兩相權衡之下,又見敵人毫不留情砍向主子,他們選擇了保護魏無極,主子可是不 能有半點損傷,他們趕忙加入魏無極,一起應敵。
刀鋒、劍鋒整齊劃一砍下,魏無極眼也不眨一下,快速出刀,回擊。
「殺……」卓霸話尚未說完,握刀的大掌立刻被削下。
「啊……我的手!我的手!」卓霸痛得捧著右腕痛叫。
「怎麼回事?」其餘人亦沒看清楚,只見白光一閃,所有人的右掌都被削下。
「啊!」頓時,痛叫聲、哀鳴聲此起彼落,再也沒有人能拿刀砍向魏無極了。
而官府的捕快也在此時趕到,他們瞪目結舌看著現場的一片凌亂,好可怕!到處都 是血,再聽聞躺在地上的男子們的哀嚎,真是慘不忍睹。
「他們一個都不許死!我要他們活著見我。」森冷的聲音傳來,捕快們不禁打了個 寒顫。
「是。」捕快答應他的要求,沒人敢不從。
守衛們見敵人已解決,想抱起倒在地上的水染灩,光瞧不斷由她身上淌出的血,即 知想救活她是不可能的事了。
「不許動她。」不知何時,魏無極人飄立於他們身前,搶先一步抱起水染灩。
「主子,她……」守衛怕她的血會染上他的衣衫,想出聲阻止,可是看他的臉色, 便知此時不是他們多話的時候,趕忙識相閉上嘴。
「她不會有事的,沒有我的命令,她不敢死。」抱起水染灩,他趨步回魏府。
儘管懷中的人兒身軀冰冷,鼻息微弱,幾乎讓他感覺不到她的氣息,可是他可以確 定她沒死,也不敢死!
她的生死都需經他的同意,沒有他的應允,決不容許她擅做主張離他而去。
「誰給你膽子那麼做的?!」抱著水染灩,他痛恨地咬著牙問。
她居然敢推開他為他擋去刀劍,她的膽子是愈來愈大,沒他的命令,她竟然敢擅自 行動。
該死!
一名守衛機靈地連忙去請大夫,另一守衛則跟在魏無極身後,以防又有敵人躲在暗 處伺機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