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絲蘿察覺到宮穹起一路上皆放慢速度配合著她行走,且不避人耳目帶著她,那種感覺就好像他們是夫妻,是光明正大相戀,而非背著眾人私逃。
他那光明磊落的態度使她亦不扭捏,快樂地與他同行,看花、看草、看鳥、看人、看事、看物,五年多不曾接觸到外界環境,沒進慈雲庵前,她都是深鎖在家中,這一切對她而言都是新奇有趣的,是以她帶著喜悅的目光去欣賞週遭事物。
先前在山林間的那一吻使兩人更加親密,她的小手始終緊握在他的大掌間不曾分離,其溫熱的溫度徐徐傳透過來,直達她的心房,暖化了她的心,溶了她的情。
看著小鎮上小販喧鬧的叫賣聲,美麗的唇形綻放出一朵笑靨。
虞絲蘿開心,宮穹魈的心情跟著大好,陪著她東看西看,凡是她看上的,他無不買下討她歡心,他的態度像正熱烈追求著她。
「你瞧!好可愛的小兔兒。」瞧見有人販賣小兔子,她高興地蹲下觀看。
見她高興的像個小孩,宮穹魈的嘴角凝起一抹寵溺的笑容。
虞絲蘿抬眼望著他,正巧捕捉到他嘴角的笑容,當下不由得與他兩兩相望,全然忘記兩人正處於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喜歡嗎?」他低問,似話中有話。
「什麼?」她愣愣地反問。
「喜歡小兔兒嗎?」事實上,宮穹魈最想問的是,她的心是否已開始傾向他,不過怕會嚇著她,所以沒問出口。
「小兔兒?嗯……我喜歡。」由他專注的眼神中,差點兒,她以為他問的是他本身,而非兔子。
「喜歡哪一隻?」一句喜歡,令他想買下所有的兔子,只求她再次綻放嬌靨。
「每一隻都很可愛、很討人喜歡。」
「那就全部買下。」他一個招手就要買下所有兔子。
「不!」虞絲蘿趕忙拉住他。
「怎麼了?你不是很喜歡這些小兔子嗎?」
「我是喜歡,但還會有比我更喜歡這些兔子的人,我並不需要去擁有它們,況且你買給我的東西太多。太多了。」宮穹魈對她的寵溺她可以感受得到,可她不需要太多的札物,無關乎昂貴或是便宜,她想,她要的,他早已獻給她了。
「既然如此,就讓它們留在這裡,等待下個有緣人。」既然她這麼說,宮穹魈便不再堅持要買一籠小兔子供她玩賞。
虞絲蘿微微一笑,是歡喜於他不會強迫她去接受,他懂得尊重她。
「宮穹魈!納命來!」忽地,一聲嘶吼,打破兩人的濃情蜜意。
虞絲蘿驚駭的尚來不及看清來人,宮穹魈已將她緊緊護在懷中,不使她受到一丁點兒傷害。
遭人破壞甜蜜的時刻,宮穹魈著惱地睨向不知死活拚命叫囂的男人。
一群粗魯大漢以宮穹魈為中心點,將他團團圍困住,自從其中一人認出他來,即立刻喚其他人來包圍,他們是打定以人海戰術,困死宮穹魈好揚名立萬。
傳言,沒有人打得過宮穹魈,他的武功已達出神人化的境界,但他們人多不怕,就不信宮穹魈有本事打得贏三十多名大漢,況且他身邊還帶了名礙手得腳的女人。
眾人互相使眼神作為信號,一齊攻向宮穹魈,打算讓他招架不住。
「魈,小心!」虞絲蘿驚駭地瞪大眼,看著亮晃晃帶著血腥味的大刀齊飛而下。
她怕!不是怕自己會遭池魚之殃,而是怕宮穹博打不過他們,因而受傷。怎麼會這樣?!為何會突然跑出那麼多人來喊打喊殺的,她相信宮穹魈不是壞人,他不可能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來。
她的親密呼喚叫一句小心,使他惱怒的面容登時軟化。深情款款地望著她;而她有所不知的是,五年前她也都是喚他一聲「魈」,或許,在她不自覺間,她的動作、她的言語已先記起一切。
「別怕!不會有事的。」看出她的驚恐,他柔聲安慰著她。
眾刀齊砍,卻連宮穹魈的衣袖也碰不著,又見他倆旁若無人似的親親密密的談情說愛,漫天怒火油然而生。
「宮穹魈!你都要死了,還跟女人風花雪月,是想做風流鬼嗎?!」氣啊!不被人放在眼底。想他手中這把大刀可是砍過不少人,沾染到不少鮮血,沒道理今天連點血都沾不到。
「宮穹魈!你卑鄙無恥!你身邊的女人也好不到哪裡去。」想不到什麼好詞來罵,就亂罵一通了,最好是能把姓宮的祖宗八代都給罵遍。
緊接著,惡言惡語連番出籠,生怕會罵不夠似的。
他們的惡形惡狀著實嚇到虞絲蘿,她雙手緊抓著他的衣襟,駭然地聽著他們一聲聲不絕於耳的叫罵。
本在街上擺攤販賣的小販們見此陣仗,早已連滾帶爬,溜得無影無蹤,豈敢留下招惹殺身之禍。
「你們可以罵我,就是別把她扯進來。」他們對絲蘿無禮的叫罵使得宮穹魈臉色一凜,渾身迸射出寒冰來
「哼!她跟你在一起,就不是啥好貨色!」男人不知死活,變本加厲,壓根兒沒留意到他已經變臉。
「絲蘿,我為你教訓這些個嘴巴不乾淨的人可好?」輕問著懷中人兒。
虞絲蘿尚搞不清楚狀況,抬頭望著他,便覺他帶著她移動身形,似舞似飄似躍,耳邊聽聞到哀嚎痛叫聲,卻沒能看到發生了什麼事,因為宮穹她刻意不讓她去看。
在她沒看見時,宮穹尷的眼眸中盈滿殘酷之意,大掌火辣地出手,代她教訓所有曾出言辱罵她的男人,每個人都被他打得臉腫起來,牙齒幾乎讓他強勁的手力給打落。
血腥味瀰漫在唇齒間,這時,他們才發現自己低估了宮穹魈的武藝,光是他移形換位的身形就快得讓人看不見了,如果他真要出手取人性命,恐怕在轉眼間,他們便頭身份家。
他們皆帶著畏懼驚惶的表情望向猶氣定神閒的宮穹魈,就怕一個眨眼,他便已撲殺過來,哪還敢再無知放話。
「怎麼了?」虞絲要轉頭想看發生何事。
宮穹期快手地按住她的頭顱,將她的臉部輕壓在胸膛上,知道她怕血腥,知道她不喜見人受傷,所以選擇讓她來個眼不見為淨。
「沒事,只是小小地教訓了他們。」他輕鬆地回她。
由他輕鬆的口吻中,她已是猜出事情並未如他所言那樣簡單,那些人肯定是受到足夠的教訓,才沒敢再開口謾罵。
「你……不會是殺了他們吧?」她緊張地問,就怕他的雙手染上血腥,她不希望他動手傷人,心底也有道聲音正大聲地告訴她,他不是會輕易傷人之人,她要相信他,可她仍舊是忍不住開口問。
「他們還活得好好的,你放心,他們還不值得我動手取他們的性命。」一句話,把來人的身份貶得極低。但也讓那群受到教訓的男人大為放心,至少,他們可以確定自個兒的性命暫時無虞。
「那就好,你的雙手不是用來殺人的,是用來……」鬆了口氣,哺哺自語時,忽然停頓住,她想說什麼?他的雙手不是用來殺人,而是用來做什麼的?她怎麼想不起來?
她深思地緊鎖碧峰,試著想起接下來所要講的。
宮穹魈也在期待著,見她想了許久仍是想不起來時,知道自己是太心急了,其實她也想起很多事了,他該有耐性再等等,終有一天,她會全部想起來的。
「沒關係,想不起來就別想。」輕撫著她的背脊,要她放鬆心情。
「以前的我知道,對不?」她相信,跟從前的自己比起來,現在的她是無知的。
「是的,可一旦我們相處久了,你還是會知道的。」他輕笑。
聽他這麼說,也沒逼迫她想起的意思,她放心地笑了。
看他們倆又陷入兩人世界當中,本是意氣風發尋人晦氣的男人們互看一眼,想著,他們該是要趁這個時候偷偷離開!最好是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各自接收到對方的暗號,準備撤退時,不知由哪個角落又跑出一群人來,擋住了他們的退路,卻也加強了他們的聲勢。
情況有異!他們準備按兵不動,靜觀事情發展。
『官穹轄!今日我們要你命喪此地!」一個拿著折扇的年輕人大聲吆喝,不屑地脫向一旁顯然被宮穹尷痛宰過的男人們。
哼!實在是太沒用了!那麼多人還打不過區區一個宮穹魈,簡直是丟盡名門正派的臉,不過幸好今日有他——折扇公子出馬,相信要不了多久工夫,宮穹魈就得跪地求饒。
不似其他魯莽男子,他要溫文爾雅多了,一雙桃花眼滴溜溜地轉了轉,馬上鎖定倚偎在宮穹魈身上的女人。嘖嘖!瞧那曼妙身段,柔細如絲的秀髮,即可揣測出對方定是一名國色天香的佳人.可惜沒能見到對方的正面,就不知宮穹魈是以何種手段奪取此佳人。
折扇公子那雙賊溜溜不安分的眼瞳讓宮穹魈看在眼底,心裡老大不暢快,神色瞬間又冰下三分,令人不寒而慄。
「折扇公子,你能出現,真是太好了!且讓我們聯手一舉將官穹或這惡賊擒下。」瞧折扇公子意氣風發說得極有自信,原先敗在宮穹魈手上的人,不覺大了膽,又惡聲惡氣起來。
此刻他們人多勢眾,又有折扇公子這等高手前來助陣,想要再輸給宮穹魈也是件難事啊!
哈!哈!今日宮穹博準備當甕中之鱉吧!
「魈,他們……」聽聞到更多人出現,虞絲蘿忍不住回頭看,宮穹魈根本來不及阻擋。
在虞絲蘿回頭之際,長髮被微風吹拂飄動,美麗的小臉上寫著驚惶,水靈靈的眼眸綻放出淒楚的光芒,當下讓自從風雅的折扇公子看得下巴都要掉了。
如此麗人還是他生平頭一遭見著,那欲語還休的眼瞳簡直是揪著他的心,他的心魂早在她回頭的剎那間就被她給勾走了。
好美!好美!他想得到她!放眼天下,也惟有他折扇公子才配得上她了,讓她待在宮穹魈身邊根本是糟蹋了她。
「沒事。」折扇公子流轉的眼眸及心思皆-一被官穹魈所瞧見,他非常不喜歡折扇公子看絲蘿的眼神,那雙眼無禮的教他想將之毀去。
「姑娘,在下乃聞名天下的折扇公子,請姑娘別擔心,在下馬上救姑娘逃離魔掌。」立即的,折扇公子直接推演:她是遭宮穹魈強行帶走的弱女子,而他則是救美的大英雄。
他說了一大串,沒一華虞絲蘿聽得懂的,她無言地望著宮穹魈問。
「別理他。」說話的同時,宮穹魈的右掌已悄然成拳,奔騰的怒火已然控制不住。
「他好奇怪。」虞絲蘿悠悠地為折扇公子的行為下了註解。
佳人如此說他,折扇公子當場臉色青白交接,笑也不是,怒也不是,好不尷尬;其他在他身邊的人聽了是想笑,可又不好不給折扇公子面子,惟有拚命忍住滿腔笑意。
「姑娘千萬別著了惡人的道,我們才是好人。」折扇公子心有不甘,連忙呼喚她遠離魔道。
「對啊!我們是好人,可不像宮穹魈是個大魔頭!」不忍見折扇公子再碰釘子,其餘人等跟著吆喝。
虞絲蘿來回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緊緊護著她的宮穹魈,緩緩搖頭:「在我的感覺裡,你們莫名其妙要傷人,當眾將人辱罵,不是好人該有的行為。」
「什麼?!」軟軟的一句話指責了所有人,大夥兒皆不服氣地大喝,想他們可都是響噹噹的正派人士,居然被一個女人說成這樣,教他們如何服氣?!再者女人就該乖乖閉嘴,在男人說是時,不該搖頭說不,她到底懂不懂怎麼當個賢慧的好女人?!
「折扇公子,你別跟她多說,她已經被官穹物給洗腦,不!該說他們是一路的。」有人如是建議,要折扇公子別為了女人而忘了正事。
「沒錯!當務之急是要拿下姓宮的項上人頭?」
「有本事就來吧!」宮穹魈冷冷一笑,仍舊是未將他們放在眼底。
「魈,你要小心。」虞絲蘿不在乎旁人怎麼說她,就算指稱她厚顏無恥都無所謂,此刻她只關心宮穹籍的安危。
「我會的。」她的關心,再次令宮穹魈冷酷的心房充滿暖意,他終於顧不得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動容且快速地俯身親吻了下虞絲蘿誘人的朱唇。
這一吻極為快速,但卻帶著麻酥感,待她察覺每個人都瞧見他的舉動後,即害羞地又躲人他的懷中,雙頰似遭烈火焚過般紅艷,也讓她變得更顯嬌美了。
遭人忽視至此,折扇公子再也忍不住了,況且他心中美好的女神化身,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同官穹魁做出苟旦之事來,可惡啊!
「哼!且先別說大話!」折扇公子以鼻孔噴氣,火爆放話,沒給其他人信號,自顧自地以完美優雅的躍身,用扇柄攻向宮穹魈的頸部!他要在第一招就讓姓宮的瞧瞧他的厲害,也讓那女人知曉自己投靠錯了人。
扇柄凌厲來襲,宮穹尷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直接揚腿破壞來人練習已久完美的飛躍之姿,當場讓對方往後仰跌,跌個四腳朝天,姿態難看。
「啊!折扇公子,我們會為你報仇2」眼見折扇公子吃了大虧,其餘人揚刀的揚刀,取劍的取劍,再次包圍住宮穹魈,沒膽再小看宮穹魈。
而已吃過一次鱉的男人們面面相覷,現下想逃已屬太晚,再怎麼說他們都不能落人話柄,怪都怪他們聽信折扇公子的大話,誤以為折扇公子有多厲害,絕對可以在短時間內拿下宮穹魈。如今才會落得進退兩難的地步。
宮穹魈環視了在場眾人,猶是一副未將眾人放在眼底的狂傲姿態,此舉無疑是氣煞眾人。
尤其是被踢倒在地,好不容易狼狽爬起的折扇公子,他氣紅了雙眼,恨不得將官穹越千刀萬剛以洩心頭之恨。火啊!姓宮的卑鄙小人竟然讓他在眾人面前丟臉,這口氣是非出不可,邪惡的眼在掃過宮穹魈緊緊護住的女人時,他心中已有了決定。
「大夥兒一齊上!」在其中一人的喝令下,眾人一舉攻向宮穹魈 原本想逃的人也迫於無奈,再次揚刀,只是這回力道沒那麼猛,他們現在只求能保命,根本不敢去奢想什麼揚名立萬之類的事。
人一多,又要護著懷中的絲蘿,宮穹魈機警地踢揚起被菜販與水果販遺落的蔬果,以巧勁-一擊向來勢洶洶的眾人,讓他們拿不住手中的刀劍,以免不長眼的刀劍會不小心傷著懷中的人兒。
一時間,眾人拿宮穹魈莫可奈何,捧手哀嚎的人哀嚎,不敢上前討皮肉之苦的人不敢上前,折扇公於著惱,沒有旁人牽制住宮穹魈,要他如何行動,他火大地以腳尖踢踹旁人。
「起來!全都給我起來!一起上!我偏不信宮穹魈有那麼神。」
他惡裡惡氣的,眾人四目相視,也是沒有辦法,惟有強忍著痛楚,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刀刀劍劍,繼續攻向宮穹魈。
對付其他不成氣候的小嘍囉之際,宮穹魈一直留意折扇公子,不以為像折扇公子這種人會輕易罷休。
果然,就在所有人攻向宮穹魈的同時,折扇公子卑鄙的十指成爪,竟是襲向虞絲蘿的手腕。
宮穹魈一驚,一心想護住絲蘿,顧不得身後幾十把大刀與幾十柄長劍,神色一凜,只手去向折扇公子,背後無所防備暴露在危險之下。
『「不要!」虞絲蘿眼睜睜看著長劍與大刀向宮穹魈襲來,卻不見他有任何反應,嚇得心驚膽戰,急著要推開宮穹魈代他受過。
可宮穹魈將她抱得死緊,沒讓她有推開的機會,他情願將自己的性命雙手奉上,也不願她受到丁點傷害
「不!魈!」她驚駭到一顆心就要跳出胸口,忙張開雙臂想護他,不使泛著森冷寒氣光芒的刀劍傷到他
宮穹魈沒去理會後頭的危險,單手折斷折扇公子不規矩的雙手,爾後迅速旋身對付刀刃劍劍。
「啊——我的手!我的手!」手骨遭人利落折斷,折扇公子痛苦地在地上哀叫打滾。
宮穹魈的反應是快,卻仍快不過來勢凌厲的刀劍,手臂及後背不小心被大刀與長劍劃過,他哼都沒哼上一聲,承受那些痛楚,心底甚至是慶幸,絲蘿被他護得好好的,沒受上半點傷。
鮮血在她眼前飛散開來,染紅了他的衣袖,也染上她的衣袖,點點淚珠潸然滾落。
都是她不好!是她的錯!若非要護著她,他也不會受傷!都是她!都是她!她拚命地責怪自己。
「怎麼哭了?」在對付敵人的同時,他分神留意到她的淚水,心疼不已。
虞絲蘿只是一逞地搖頭,說不出話來。她不要他再受傷了,不要!
「姓宮的受傷了!快!」血腥味引起眾人的興奮,本已打退堂鼓的人也快活了起來。
「殺了他!快點給我殺了他!」折扇公子痛得快死了,也是氣瘋了。
「殺了他!取下宮穹魈的項上人頭!」一時間,所有人開始熱烈叫囂。
「不!不!你們別傷他!不要傷他!」不願再見他受傷,虞絲蘿以身擋在他身前做為盾牌。
她不曉得為何會因他受傷之事而感到心痛欲裂,她不曉得為何會下意識要護著他,她什麼都不曉得.僅知他不能再受傷了!她不願再見他流血。
她的心好痛、好痛,痛得令她快無法呼吸,她死命抱住他,就怕他會在呼吸間消失不見。
「哼!凡是魔教中人,人人得而誅之,要我們放過他,豈不是縱虎歸山。」其中一人嘴角噙著快意的笑容道。
此刻,根本沒人要去管手被折斷、痛苦地在地上打滾的折扇公子,他已失去了他的效用,理不理他都無所謂了。
「好!那你們說的他做了什麼壞事,才會讓你們對他同仇敵-、非殺了他不可。」要取人性命總該有個理由,而非隨便安對方一個「魔教中人」的罪名就喊打喊殺,她堅持要知道原因。
「……」經她如此一問,所有人登時回答不出來,真要說官穹魈犯了啥濤天大罪好像也沒有,可他又跟他們不是同一陣營的,是屬於魔教中人,這……到底該怎麼將官穹魈定罪呢?
於是眾人想破了頭,好不容易,終於有人想出原因來。
「哼!姓宮的過於狂妄!」
「沒錯!他仗著自己有一身醫術,卻驕傲地不願救人!」一旦有人想出罪名來,陸陸續續便有人相繼提出。
「對!而且他老是跟咱們正派人士過不去。」
「他還削去萬劍門門主及大小姐的頭髮,實在是罪不可恕!總算是找到他最近犯下的惡行來。
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訴說著,虞絲蘿是啼笑皆非,想必是兩方想法觀念不同,宮穹魈為人的確是狂傲不羈,看在她眼底不算啥大事,可對其他非他族類之人,恐怕已屬大不敬。
「他自以為武藝高強,大家都拿他沒辦法,呵!今日可也是栽在我們手上,由此可知,邪——果然不能勝正!」愈說愈是沾沾自喜。
「可在我看來,他並沒有錯。」錯的人應是另一方人馬才是。
「哼!你是他的姘頭自是幫他說話!」有人不屑地吐了一口口水。
「請你們講講道理好嗎?」她試著同他們說理,既然他們自以為武林正派,就不該是有理說不清之人。
「講道理?!跟姓宮的這龐頭大夥兒是沒啥道理好講的,你們說是吧?」
「對阿!對啊!」揚著手中的刀劍大聲附和,他們要的是宮穹魈的命,管他什麼道理不道理的。
「我沒事,你別跟他們白費後舌。」見絲蘿還想代他出頭,他按住她的肩頭,眼瞳中已泛起殺意,今日絲蘿受的委屈夠多了,不該再受更多的辱罵。
「可是……」她還是感到擔心,多希望這群人能聽進她的話,就算只有一句也好。
「閉上眼睛。」他輕聲命著。
「什麼?」她愣愣地反問。
「答應我,閉上眼睛,心中只要想著我,耳朵只要聆聽我的心跳聲,其他的都不要管。」將她的耳朵緊貼在心房上,讓她感受自己的體溫及氣息。
聽他說得那樣嚴肅,她曉得該聽從他的話,所以沒有反對地合上眼想著他,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
砰!砰一一砰!砰!一聲接一聲,規律得教人穩定心緒,不再感到不安與惶恐。
確定她不會張開眼後,宮穹尷邪冷一笑,以腳尖挑起一柄旁人落在地上的長劍。包圍住他的眾人見他手中有劍,尚來不及倒抽口氣,他一個旋身回轉,所有持劍的手掌已然遭他以長劍挑斷手筋。
「啊——」登時哀嚎聲四起,鮮血齊飛,無人倖免,其中說話對虞絲蘿無禮之人,甚至被廢去武功做為懲罰。
「我不要成為廢人!我不要!」失去了武藝,猶如三歲小娃兒,痛哭倒在地。
「怎麼了?」那麼大的慘叫聲此起彼落,叫她想不聽見都難。
「沒事,你儘管想著我就好。」硬是將她的頭顱壓下,不讓她瞧見他血腥的一面。
「可是——」
『放心,他們都還活得好好的。」沒要了他們的命,算是便宜了他們,若非怕會嚇著她,他早就痛下殺手了,哪還會留他們在此哀叫。
「宮穹魈!宮大俠!我求求你讓我恢復武功!」沒了武藝也就喪失自尊心,當場跪地磕頭,再也顧不得顏面。只求能回復到從前。
「太遲了!每個人都該為自己所說的話及做的事負責。」』他連看都不看跪在腳邊的男人。
「不!你不能這麼對我!你一定要主我恢復武功。」男人無法接受地拚命搖頭,到這個時候,他還不曉得自己犯了啥錯。
「你不該辱罵她的。」宮穹魈悠悠地告訴他所錯之處。
「啥?」男人哭得涕淚縱橫,卻無法做直接聯想。
「她是我心愛的女人,我不許任何人對她無禮。」揚起一抹溫柔的笑容,丟下話後,便帶著她離開此地。
「啊?!」這時,男人才知道自己所犯下的重大錯誤,但後悔已是來不及。
而倒在地上手骨被折斷的折扇公子,也是在此時發現自己的錯,他不該覬覦那女人的,甚至是嘗試藉以傷害那女人好傷害宮穹魈,或許。他該慶幸寶貴的性命還在,雙目健全,雙手被折斷,對宮穹起而言可能還是便宜了他。
想到此,折扇公子嚇得全身冒冷汗,再也不敢打宮穹魈和那女人的主意了。
受此嚴重教訓,不只是折扇公子,在場所有人皆嚇得魂不附體,誰還敢提要取宮穹魈的性命,他們不丟命就阿彌陀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