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的三月,午後的天空晴朗無比。抬手遮住陽光所投射過來的強光,初雪方只覺得腦袋被照得一片空白;適才與楚傲岑鬥嘴時的氣已在太陽的威力下消散。頂著發暈的腦袋與被抽乾力氣的身軀,將車彎進一家日本料理店前停住。懶懶的踏進裝漢典雅、擺設乾淨整齊的餐廳內,身子立刻備感舒暢,一股涼涼的感覺迴繞四周,讓原本渙散的精神好似一下子回復了一般。這樣舒適的空間,莫怪嗜吃日本料理的初雪方天天都來打牙祭。坐在慣坐的位子上,迎面而來一位有著和藹笑容的小姐。
「剛剛遠遠一看,一眼就看出是你,想不到你去日本三個月回來還記得我這間小店。」這名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初雪方的直屬學姐莫晴。「學姐真是愛說笑,你的手藝可是名聞遐邇的。」拉著莫晴的手,初雪方不減稚氣的嗔道。莫晴疼愛的看著她。這個學妹一向貼心重義,撇去處理公事時的冷靜,大多時候的她仍是不失赤子之心的可愛機靈。
「真的嗎?學姐可是記得這趟日本之旅是你夢想了好久的。以前就聽你說要去淋一場櫻花雨,吃遍日本所有的小吃,還說日本人的禮貌是你最欣賞的,學姐還真擔心你就這樣一去不返了呢。」莫晴打趣的饃著初雪方。以初雪方不能一天沒有日本料理的習慣,沒有留在日本還真讓莫晴驚訝。「學姐,你是杞人憂天了。我這口日語破得很,一去不返是不可能,意猶未盡倒是真的。」一口一口喝著清酒,初雪方面露深深的懷念。「早要你學好日語再去,你偏不聽,活像給了你多重的壓力似的。」雪方什麼都好,就是自我鞭策的能力弱了些。如果不是她極感感趣的事,她絕不會給自己壓力。能讓她不放棄就算很賞面子了。「本來就是呀,我去日本又不是當公關,是純粹旅遊,學日語太浪費時間了。不過那邊的風景真是美得無話可說,到處都是開滿櫻花的小徑,走在那迎風撲面的路上,每個人都會凝起心神享受櫻花飄落的美景,有種失落的悲涼,又有新苞再生的喜悅。尤其他們的禮貌讓人有賓至如歸的感覺,相形之下,台灣人的禮貌程度就令人不敢恭維了。」心湖突然閃過什麼,初雪方不甚在意,只是對那抹尚來不及揮去的俊朗身形微微皺眉。總是這樣,她總是無法完全的將他排除在腦海之外。「怎麼?又和楚傲岑鬥氣了?」莫晴敏感的聽出了初雪方的意有所指。
「吃飯時間,我不想提那只令人倒胃口的米蟲。」聳一聳肩,初雪方覺得沒有將那種感覺說出來的必要。連米蟲都搬出來了。莫晴有點哭笑不得的看著初雪方。
「我看你們兩個真的是八字相剋,要不要找個人算個命?」
「學姐,你別鬧了,你明知道認識那傢伙已經是我這一生最不幸的一件事了,你想把我的命越算越薄呀。」初雪方笑笑的否決莫晴出的主意。「說得也是。不然你就考慮搬去加拿大和你姐姐一起住嘛,在那裡發展也不錯呀。」自小失親的雪方在十二歲那年被同樣是了然一身的陸雲遙收養,從此兩人便成了苦樂同當的好姐妹。兩年前陸雲遙嫁到加拿大,莫晴覺得那個國家也很不錯。
「我才不去當那個五百萬燭光的電燈泡哩,楚霸王也沒那個本事讓我遠走他鄉。學姐,拜託你就別再胡思亂想了,趕快給我來一份你最拿手的炒肉定食吧。」
「好好好,我這就去準備。」無奈的一笑,莫晴起身,在走廊上與一名紫衣女郎擦身而過。
這名女郎個兒高躲,有著一頭披肩長髮,整齊的服貼在身後,額前的髮絲有些微的凌亂,一雙柳鳳眼閃耀汪汪盈波,小巧的悄鼻配上朱嫩的嘴唇,搭配在圓潤的小臉上,倍增清艷之感;尤其眉間那股獨立堅毅的氣質更讓人移不開視線。好個絕色美女。
看到她冷冷的和莫晴點頭打招呼,隨即走向靠門邊的位子坐下,那踩步的輕盈和婀娜的身材讓初雪方破天荒的對她行起注目禮。在心中一番細思之後,初雪方肯定這名紫衣女子是個練家子,只是那名女子身上總流露出一股強烈震撼到她的氣流,那臉龐也讓初雪方後地覺得熟悉——不到三秒鐘的腦中搜尋,結果卻令初雪方大大的驚訝!那名女子……竟是前世那個冤死的新娘子!天哪!初雪方的明眸忘了禮貌的在紫衣女子身上打量。萬萬想不到一天之內會有這麼多的變數等著她,搞得她全身疲累;當然,其間也摻雜了極度難以言喻的興奮。她的猜測果然沒錯,還是讓她找到那名新娘子了,那就——先跨出第一步去和她打個招呼吧。「對不起,介意我坐這裡嗎?」拿著自己的酒和酒杯,初雪方笑臉盈盈的和清冷的女子打招呼,和她做朋友的慾望很自然的湧上心頭。「怕我介意的話你就不會過來了。」紫衣女子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嘴角有著一抹嘲諷的意味。依她向來敏銳的直覺,早就發覺坐在不遠處的這名女子在觀察她了,只是她的眼神中並沒有惡意,沒想到她竟前來要求同桌。單純的小女孩,不似前世那個毀掉她一生的匪徒。「反正這樣的下午就我們兩個在這裡見面,表示有緣,做個朋友也不賴呀。」友情——一向是初雪方最重視的情感。她發覺眼前的女子清越的嗓音很動聽。「你都是這樣與陌生人結交的嗎?」龍舒語不想提起前世的事。坦白說,那種時時刻刻活在過去的感覺實在很討厭;未來她想完成的事已夠多了,不想再將前世的事牽累到今世,但眼前女孩熱情的反應倒讓她好奇了。這女孩見過她嗎?「想交朋友也得投緣才行,我也不是那種知交達四海的人。」看紫衣女子的神情,初雪方判定這名女子怕是不記得前世的事了。這樣也好,省得尷尬和被拒絕的麻煩;她相信她能和這名女子成為朋友,也能在她困難時挺身相助。
「但你的坦率卻很容易讓人與你交心。小女孩,太不設防對自己不是件好事。」龍舒語不想猜測這女孩的居心為何,就算她記得前世的事,那也與她無關。
「我不是小女孩,我今年二十三歲了,拿過跆拳、劍術雙料冠軍,我想有人真要對付我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初雪方為自己的年齡提出澄清。真是的,她看起來真那麼嬌小可欺嗎?「兩位,午飯上桌了,先填飽肚子再聊吧。」莫晴端來美味的食物,同時吸引住了兩人。
「好,學姐,我不客氣了。」拿起碗筷,初雪方二話不說的開動了。
看她這般心無旁騖的模樣,龍舒語心中有股說不上來的感覺。是感慨吧?想不到曾經是個大匪徒的人,會轉世成這樣一個落落大方的女子。幸好她沒有讓前世的記憶絆住,不然面對這樣的女子,她真不知道下不下得了手。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初雪方快速俐落的解決掉一餐,有點不好意思的朝龍舒語一笑。 「這家店的老闆是我大學的直屬學姐,我常常來這裡打牙祭,只要肚子一餓,我就什麼形象都沒有了,你可別介意呀。」饃完自己,初雪方拿起一旁的清水小口小口的喝完。
這番親切如鄰家姐妹的話語讓龍舒語清冷的心房突然升起了一道陽光。這個女孩讓人忍不住想認識。
「我每天這個時候都會來這裡,快一個月的時間了,怎麼都沒見過你?」她的真實身份沒幾個人知道,平常時候她都以自己最舒服的一面生活,這個女孩應該不會對她造成太大的威脅。
「因為我到日本自助旅行了三個月,昨天才剛回來。」初雪方對龍舒語的問話很是高興,暗自慶幸自己回來得正是時候。
「這麼說,你很喜歡出外旅行了?」看她這模樣,倒像視旅行為家常便飯。龍舒語微微一笑,這女孩竟引起她想繼續交談的心情。
「一年至少一次,所以你這麼說也不算錯。」初雪方的確很喜歡背著行囊四處賞玩見識。 「再告訴你一件事,你笑起來的模樣很有陽光的味道。」
難得被人誇讚,更何況是一個年紀比自己小的女子。
龍舒語搖了搖頭,,這女孩讓她見識到真正不怕生的人。
「怎麼?你不信嗎?那也對,是沒幾個人像我這般慧眼識英雌。」初雪方對自己的眼光極具信心。
「日本好玩嗎?」龍舒語不置可否,淡淡的問道。
「好不好玩見仁見智,只要和我心靈感覺契合的地方,就算是沙漠,我也會說它好玩。」初雪方說出自己的看法。
「這點我贊成。」龍舒語頗有同感。
「謝謝你和我有同樣的感覺。對了,你說你剛到台北還不到一個月,怎麼,你不是台北人?」
「你真是一點也不怕生。我剛從新加坡回國,具則還是無業遊民,所以才有時間在上班時間在這裡閒晃。」揚著淡淡的笑容,龍舒語對自己竟和一個相識不到一小時的人聊得如此深入。
「不會吧?你是華僑嗎?可是你的中文講得很好呀,一點腔調都沒有。」在初雪方的印象中,歸國華僑中沒有一個人的中文上得了檯面的。
「我是中國人啊,沒有人重心記自己的母語的。」這女孩的反應太直接了,讓龍舒語有些哭笑不得。
「說得也是。這樣吧,既然你還是無業遊民的話,不介意我幫你找個工作吧?只要你是學設計的,我就有辦法幫你,怎麼樣?」初雪方信心滿滿的向她保證。就算再不濟,她也可以把她拉進做月建設。
設計?這話讓龍舒語提起心神。 「你是設計師?」看來她太低估這女孩了。「嗯,我是學室內設計的, 『縈雪工作室』就是我的『產業』。我叫初雪方,你呢?」看她這一身的優雅清冷,她猜她九成九也是個學有所成的女子才對。「龍舒語,建築設計。」仍是清冷的口氣,眼眸深處卻隱藏著初雪方察覺不到的得意。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想不到竟讓她誤打誤撞,碰上了關鍵人物。「賓果!那真是太巧了。別的我不敢說,衝著你是建築設計師,我就有辦法讓你找到工作。」初雪方想不到會這麼順利,天曉得她已經好幾年沒有鐵口直斷過了;這次絕對要讓它成真。「縈雪工作室專接室內設計不是嗎?恐怕不適合吧。」她的目標並不是「縈雪」。「縈雪是專接室內設計沒錯,可是做月就不同了;一個赫赫有名的建築集團會很高興再擁有一個出色的建築設計師的。」眨著精靈的眸光,初雪方詭異的向龍舒語透露她的如意算盤。目標出現了。
「外界一宣傳言縈雪與做月的合作關係向來不錯,但還不至於能主導做月的人事吧?」為了完成任務,很抱歉,得犧牲這個女孩了。「那就得看你了。你有建築師執照吧?」楚傲岑那關不行,她就找裴學長,再不濟還可以找范浪;范學長很疼她,只要龍舒語有才能,范學長一定會答應。「我在新加坡曾接過華世集團的案子,當然有建築師執照。」纖手往外衣口袋裡摸索;不久,一張證書完整的呈現在初雪方面前。華世集團是新加坡屬一屬二的大財團,這表示龍舒語的實力的確不在話下。 「那就這麼敲定了,明天我們在做月的門口碰頭,我當你的介紹人。」 「我想,先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會比較好。」雖然初雪方不習在上流社會露過面,但在上流社會有這麼一個傳言:只要是初雪方答應的事,絕對不食言。所以她相信初雪方絕對會履行承諾,順利的話,她就可以早一步在做月拿到她所要的東西。「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我先走了,拜拜。」放下錢,初雪方回桌抄起背包,一溜煙的便不見人影了。隨後,龍舒語也無聲無息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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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月建設坐落於台北市繁華的新生南路地段。三十層高的大樓,一到七樓是業務部門,歸范浪監管;八到十七樓為工程部門,歸齊修洛管理;十八到二十七樓為管理部門,歸裴秋湖掌控;二十八樓是總裁辦公室。綜觀做月建設的一切作業流程,到最後都會因網路的連結彙集到最高的兩層樓的電腦網路工作室。每一天的進度報表都會整齊不紊的傳送到總裁辦公室,所有的流程都由第三十樓的電腦監管;而一些機密性的資料則都存放在第三十樓,一直以來都是由電腦天才裴秋湖在監督,平安無事至今。一日之計在於晨,偏偏該在各崗位努力不懈的四位龍頭們一大早便杵在總裁辦公室不知在嘀咕什麼,使得今天的做月建設異常熱鬧。
將幾件工程案交給楚傲岑,齊修洛抬了抬眼下的眼鏡。
「去年下半年度的建設上程都在這裡,總共五件,預計明年六月底前都可興建完成,初步預算能淨賺二十億的利潤。」高額的利潤沒能使齊修洛剛正如石雕的臉龐露出一絲微笑,嚴謹的聲音也如往常般的一絲不苟,只能從他全身的絲質外套、襯衫及長褲,清一色的藍,感覺到一絲絲清爽。「哇哇哇!二十億!修洛真是拚了老命下去搞。」一旁的范浪什麼禮節也不顧的怪叫出來,不表贊同的發表言論: 「從以前到現在,他的個性一點都沒變,習慣衝鋒陷陣,辦起事來沒日沒夜的,精準又不馬虎,真是工作如狂。那副嚴肅的態度,什麼都是工作擺第一,難怪好多人暗地裡叫他工作狂,真是恐怖到極點。」站在吧檯邊泡著咖啡的裴伙湖,憂鬱柔雅的淨臉上泛起了濃濃的笑容。他將泡好的咖啡放到范浪面前。「而你這遊戲人間的心偏偏喜歡嘗鮮,不放棄任何可以釣上各式各樣美女的機會。」頂著潘安再世的面容,加上難以馴服的野浪性格,范浪在談笑之間就能將入迷得團團轉。「女人是上帝賜給男人最好的禮物,我怎能暴殄天物。」范浪漫不經心的端超咖啡輕啜了一口。「既然這樣,為什麼不乾脆去當牛郎?」沉默的齊修洛不屑的嚀了范浪一聲。 「男人如果得靠女人花錢來買的話,那還有什麼格調可言。男女雙方,不管是誰跳上誰的床,都必須是在有情調的氛圍中,兩廂情願之下才能達到男歡女愛的最高極致;」范浪回擊,賞給齊修洛一道「你是白癡」的目光。「我看你是怕得病吧?畢竟最近冒出的性病滿多的,沒必要拿自己開玩笑。」齊修洛對這種會傷身的事向來是能不碰就不碰。「我的好修洛,別說我沒提醒你,你對女人的挑剔完全來自於你的潔癖,該改一改了,不然哪一天你慾求不滿時,可會變成飢不擇食喲。老弟我不希望你那麼隨便,卻也不喜歡看到哈得半死的你。」一番又褒又貶的話,范浪著實將了齊修洛一揮。「說話就說話,那種暖昧的稱呼就免了,老哥我會懷疑你有那種毛病的。」狠狠瞪了范浪一眼,齊修洛故意嘍著聲音叫他。爽朗的笑聲出了口,范浪看出了齊修洛眼中的嫌惡,一口氣喝乾手中的咖啡,滿意的誇讚:「香濃可口,秋湖的手藝真是沒話說。」當場又倒了一杯,率性得不若其他兩人的輕啜慢嘗。一向不插手范、齊兩人的女人話題的楚傲岑審視完了工程案,抬起頭,精銳的目光瞄了一眼坐在沙發上蹺著二郎腿的范浪一眼。「什麼風把你這位名浪子給吹回做月建設?你的女伴捨得放人?」一件扣子扣不到幾顆的白襯衫,露出了泛著古銅色強健的胸膛,牛仔褲隨意一套,垂耳的黑髮有些凌亂,偏與俊朗又迷人的臉龐搭配起來又散發著無與倫比的性感,難怪范浪的花名要橫掃整個上流社會。「沒辦法,你老弟我就是抵擋不了美女的電話召喚;雖然她在我最寶貴的清晨時分把我從被窩裡挖起來。不過,一想到可以見到她,就算要我半夜趕來我也毫無怨言。」一番寵溺的言詞常會讓不瞭解他的人搞不清楚狀況,以為他又把上哪一朵嬌艷的紅玫瑰了,其實不然。「是咱們的小學妹雪方的一通電話吧?」裴秋湖笑著拆穿。可能是個性相近的關係,范浪相當疼愛初雪方,造成了只有初雪方才敢在范浪美夢正酣的清晨時分一通電話催醒他,而沒被炮轟的奇跡。「真是我范浪的知心兄弟,什麼事都瞞不過你。」一臉開懷的范浪沒注意到楚傲岑的眼神已由冷靜轉為複雜。「她打電話給你做什麼?」昨天的恐嚇還言猶在耳,這小妮子到底在搞什麼?「當然是盡訴懷念之情啦。想想她足足有三個月沒見到我這個最疼她的好學長,一下飛機找我閒話家常是免不了的。誰叫有人和她八字不合,有人又像工作狂一般的見不著人影,連秋湖也鎮日守在三十樓,真不盡責。」范浪一副照顧學妹的好榜樣。「別加油添醋亂扯一通,越說越過火了。雪方的意思是有個驚奇要讓我們知道,希望大家都在場。」眼看傲岑的眼色已轉為不耐,裴秋湖有點頭痛的出面澄清。范浪這傢伙一向粗率,永遠搞不清楚傲岑和雪方之間的狀況是他插不了手的。不動聲色的掃過一臉平靜、低頭忙碌的齊修洛,楚傲岑沉冷的開了口:「也就是說,你們都接到了相同的電話?」該死的!竟敢厚此薄彼的不找他,那個女人真是皮癢了。要消除漸漸冒出的火苗,滅火器自是免不了的;裴秋湖自認沒能力充當滅火器,也就安分的閉上了嘴。三個男人任由火苗轉為小火,漸漸進入燃燒的狀態。電話內線響超,秘書嫻靜的聲音傳人:「總裁,縈雪工作室的初小姐帶著另一位小姐說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你。」雖然初雪方和做月建設四位龍頭的關係眾人一清二楚,但公司制度嚴格,秘書小姐還是安分的不敢擅自放行。始作俑者識相的送上門來了。
「讓她們進來。」楚傲岑剛毅、沉靜的臉龐俏悄升起了狐狸般的笑意。
「哈羅,各位帥哥久違了。」隨著大門的被打開,熱情的聲音隨之跟進,伴隨著活潑的身影出現在四位男人的面前。 「哇!全都到齊了,感覺好慎重喔。」關上門,初雪方有點不敢想像的開著玩笑,身後跟著依舊一身紫衣的龍舒語。「你這小傢伙,作賊的喊捉賊,也不想想是誰召集我們來的。」范浪佯怒的看著一身輕便衣裝的初雪方——仍是一件襯衫、一件長褲,清麗的模樣始終沒變。「我也沒想到我的號召力竟然這麼大。」睜著無辜的雙眸,初雪方將自己捧得高高的。 「連齊學長也賞臉的出現在這裡。」走近四個男人的圈子,初雪方高興的看著專心的齊修洛,眼光就是看也不看一旁氣息不順的楚傲岑。「那傢伙是有事找傲岑才順便來的,你可以不用管他,過來為范學長好好介紹你身後那位美女。」一向不放過與美女相識的機會,范浪打兩位小姐一進門,就注意到了清冷的龍舒語,對她的氣質頗為讚賞。機靈的初雪方快速的掃了現場的男人們一眼,不以為意的對著范浪說道:「我還以為范學長轉性了,不再對美女流口水,原來還是本性難移,話說不到兩句,真正的意圖就露出來了,當心英年早逝。」初雪方走到楚傲岑的辦公桌旁,將身體輕輕抵著桌子。看樣子這夥人一點也沒變,就連齊修洛也還是一副工作之外皆視而不見的態度,真讓她好生佩服。「哇,好學妹,你說話的口氣和修洛一模一樣,你該不會也有潔癖吧?」范浪不正經的調笑著初雪方,模樣誇張得令人發笑。 「玩笑開夠了吧?范浪,這裡是辦公室,可不是遊樂場。」極力壓抑被初雪方故意忽略的怒氣,楚傲岑僵沉了口氣出聲。無辜的范浪總算聽出了好友語氣中的不尋常,眨著眼看向裴秋湖問:傲岑吃錯藥了?心知肚明的裴秋湖拋給范浪一個無奈的眼色,不知該怎麼向他解釋傲岑和雪方之間的一團亂;偏偏初雪方一副就當她沒聽過那番話的神情,聽而不聞的拿起身旁倒好的一杯咖啡專注的喝著,氣氛極為詭異。謹慎的看了眼一直默不出聲的龍舒語一眼,裴秋湖極傷腦筋的起了個頭:「雪方,你在電話裡不是說要給我們一個驚奇嗎?是這位小姐吧?介紹一下好嗎?」將話題轉回正事,裴秋湖衷心的祈禱:傲岑能盡快將他的感情化暗為明。「那是當然,今天的主角是她嘛。」放下杯子,初雪方走到龍舒語身旁,慎重的向在場的男人介紹:「她是我最近認識的好朋友,龍舒語,是個建築設計師。」由她雙眼閃亮判斷,不難知道她對這位朋友的重視。 「喔,既是如此,你所謂的驚奇又是什麼?」
「舒語曾經接過新加坡華世集團的案子,她的能力自是不在話下;日前回國和我一見如故,提起了她剛回國還是無業遊民的身份,我當然是二話不說的將她介紹給做月了。新加入—名人才,我想對雙方都有好處才對。」「就憑你一面之詞,怎能斷定這就是個驚奇呢?」這種小事卻獨獨不跟他這個總裁商量,楚傲岑當然是潑初雪方一盆冷水。「喲,你還在啊?真是恭喜昨天沒讓車把你撞死。」初雪方一翻眼就是火辣辣的一句,隨即眼尖的注意到了楚傲岑的穿著——又是紫色衣裝耶。太好了!和舒語正配,猛然間,初雪方想到了一個辦法了——她要來當個紅娘,把舒語和楚傲岑配對。這兩人這麼有默契,不在一起太可惜了;假如成功了,「楚霸王」就不會一天到晚找她麻煩了。「看這情形,傲岑,你又和雪方鬧意見了,好歹你是學長,有點風度嘛。」耳尖的范浪聽出了明顯的火藥味,義正嚴詞的開導著楚傲岑。「學長說得極是。喂, 『楚霸王』,你吃了炸藥了?」初雪方一向懂得仗勢欺人,不是說了嗎?女子報仇三天不晚,這會兒她就扳回一城了。看她那副模樣,楚傲岑雙手環胸,閒散的身體往後一靠,深沉的眼眸來回掃了在場的人一眼,冷厲的盯著初雪方開口:「看來你是特地要這三個人來為你助陣的,龍舒語的入職你勢必成功。」為防萬一,她先斬後奏的居然不找他!居然這麼不擇手段!「沒辦法,誰知道會不會有人公報私仇,硬是駁回這個提案。」初雪方倒是一句話就承認。嘿!她敢做就不怕讓人知道。楚傲岑轉向在場的人問道:「你們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