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的高級套房裡,略暗的室內,三個男人對坐在沙發上。
「你們是怎麼辦事的?從寄出第一封信到現在,一點進展都沒有,我聘請你們可不是請你們來寄恐嚇信的。
伍強,你怎麼說?」年約五十的中年男子滿臉陰狠。他抽著雪茄,滿是皺紋的臉又沉又凝。
他這回特地花重金聘請馬來西亞頗有名氣的「銀豹幫」來替他辦事。
「銀豹幫」在亞洲也算數一數二的狠角色,據說請「銀豹幫」辦事,沒有不成功的例子!
戴著眼鏡的男子,也是「銀豹幫」的內部重要人員——伍強,一派從容地答:「張先生,我們這麼做自有用意。總之,您的目的是要擊垮『段氏航空』在國際上的龍頭地位吧?無須如此躁進,這事必須一步一步來。」「哼!一步一步來?我已經等不及了!」被喚作「張先生」的人冷冷地道。「我要這事盡快有個結果,要不你們連一分一毫都休想拿到!」
「放心吧!只要我們『銀豹幫』出馬,沒有辦不成的事!」伍強被張先生的話激到,臉色有絲陰沉。
「張先生明晚會參加台灣『段氏海運』前負責人的宴會吧?明天,就採取第一波攻勢。我會率領一批人抵達台灣。」他陰森一笑。「很快,『段氏航空』就會被『馬加航空』所取代的!很快……」
他絕不容許任何人小看「銀豹幫」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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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忠孝東路上,世界知名服裝設計師「嚴卿」的專門店裡。
一件比一件昂貴、質料又好的服裝或是皮件、鞋子、飾品,整齊地陳列著,約莫五十坪的空間,全以嚴卿簡單又俐落但不失其特色的風格呈現。
一輛銀灰色最新款的奧迪房車停在路邊恰巧空出的停車位旁。駕駛座上的男人下了車,繞過車頭,走至副駕駛座旁,替裡頭的人打開車門。
上官菲輕輕閃避段汐的攙扶,低垂著臉走開,立在人行道上。
還不到下午四點,段汐就破例的提早下了班,她沒問為什麼,自然他也沒明說。
段汐凝著一雙漂亮的丹鳳眼望著娉婷而立的她,緩步過去,靜靜站在她身旁,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著。
現在時間為午後四點,為了今晚段汐的叔叔——也就是前「段氏海運」的總裁段震威的壽宴,段汐要替上官菲置裝。
段汐有著一副頎長勁瘦的男性身軀,以及獨特魅力的俊臉;上官菲則有一張纖細美麗的臉蛋,和略顯削瘦的身段。這一對外表給予人清冷距離感的儷人,招來了不少人來人往的側目。
望著他大腳上的黑色皮鞋,上官菲小心的控制呼吸,免得洩漏了她的緊張!
她知道他在看她。那熾熱的眼神,自他們再重逢後,總是那麼專注的放在她身上。每回他一靠近,她不僅神經開始緊繃,連整個呼吸都會為之紊亂。他撩人卻又顯得沉穩的男性氣息總要將她的心整個弄亂!
「進去吧!」段汐牽起她的手,不顧她的掙扎,往「嚴卿的店」裡頭步去。
上官菲咬著唇,粉頰染上兩片紅雲,心就快蹦出喉嚨!
他的手比當年又大了好多,還是一樣溫暖。透過她冰冷的掌心,讓渡著溫熱給她……她漸漸放棄了掙脫,因為他堅定的掌握,不會輕易鬆手——如他昨天所說。
「歡迎光臨。」裡頭的兩名店員帶著親切的笑容,有禮地揚聲喊道。
其中一名迎了上來,帶著有禮的笑,問道:「段先生,小姐,需要什麼樣的款式呢?」段汐是嚴卿的朋友,和嚴卿的丈夫也熟。這位「航空界鉅子」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上官菲抬起不解的眼,看向段汐。
「嚴卿不在嗎?」段汐對她安撫一笑,淡淡揚眉,輕瞥店內寬闊的空間。
「嚴小姐出去一會兒,馬上回來。」段汐微微頷首,微則著俊臉,那紅潤性感的男性薄唇覆在上官菲白督的耳邊,低語道:「去挑挑看有沒有喜歡的。」
上官菲沒防備到他的突然貼近,細緻的耳朵瞬間染紅。她強撐起冷漠面具,淡淡地說:「我並不需要衣服。」
「今晚是我叔叔的壽宴,你必須陪我參加。」段汐不容置疑地拉著她,來到一整排的晚禮服陳列區,一雙大手難得忙碌地翻選適合她的服裝。
「陪段先生參加是必然的,但我不需要添購新衣服。」上官菲凝著美麗臉蛋,微蹙秀眉,看他在一堆白色布料中找尋。
她不喜歡白色,一向不喜歡。自十八歲那年過後,她的衣櫥裡便不再有白色的衣物。她……憎恨著白色!
但他似乎仍然眷戀著白色……上官菲不懂,為什麼已然死寂的心竟會因此而頻泛痛楚?她一雙明眸瞬間轉黯、變沉,隨即又露出淡淡的苦澀笑容。
不該再想的。一旦段汐的處境安全之後,那麼,他和自己就真的是路歸路、橋歸橋。本來,兩條平行線永遠不會有交集,就如同他和她!
段汐忽然掉轉過頭,俊臉上似笑非笑的,連一雙擅於誘人的丹鳳眼都因笑意而微彎,更加魅誘人心!
「你該不會要穿著你平常的衣物陪我出席吧?」
她平常都是穿著一套套暗色系的褲式套裝,看起來俐落又幹練,卻把她原有的柔美都掩蓋過去了。她該是嬌柔纖雅的,卻硬將自己裝扮得精明幹練。
被那火把般的火熱視線盯得有些尷尬,上官菲照例又別開眼,腳步微亂地往另一個陳列架走去。
纖臂抬起,一雙白嫩小手在一堆暗色系的禮服中翻找。
她有屬於自己的顏色。
段汐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姣美的側臉,心中微泛苦澀……她是當真不喜愛白色,但當初卻為了討他歡心,而強迫自己穿上白色——真傻!他為何不瞭解她的心?
他將眼神轉開,不經意瞥見陳列在玻璃櫥窗內,一件粉紫色的長禮服。他雙眼一亮,喚來一旁的店員,指定要那件禮服。
「段先生真有眼光,那件禮服今天才完工,剛擺上去而已,僅此一件喔,還是嚴姐一針一線親手縫製的。那款布料可是今年巴黎布展上的限量款呢!」店員笑瞇瞇地將禮服取下。
「菲。」段汐喚道。
他那低沉中飽含著深情愛意的嗓音讓上官菲心口驀然一顫!她慢慢地回頭看向他。
「這件一定適合你。」段汐指著店員拿在手中的粉紫色禮服。
「我……」上官菲習慣性的咬著粉唇,遲疑地道:「我不穿亮色系……」
「我替你選的,你就試試吧!」段汐不由分說的,親自接過那件禮服,牽起上官菲發顫的小手,往店員指示的更衣室走去。
「我……」上官菲拿著段汐硬塞進她手裡的禮服,站在更衣室門口,仍在猶豫。
段汐並沒有不耐。他揚起眉,嘴角噙著一抹興味的笑,問道:「怎麼,需要我幫忙你穿上?」
上官菲一聽,小臉乍紅乍白的,甩了甩頭,就像後頭有只大野狠在追趕般,連忙閃躲進更衣室裡,「喀」地一聲落了鎖。
當她換上這件柔軟絲緞質料的禮服,看向鏡中的自己——那不曾裸露的雙肩讓她有點不知所措。
難道……難道她真的要穿這樣出去?
「好了嗎?」段汐的聲音傳來。
上官菲咬著唇,躊躇了一會兒,才輕輕地打開更衣室門,走了出去。
段汐用一種令她心跳飛快的的燙眼神看著她,讓她將頭垂得低低的,有種想落荒而逃的衝動……
他一直知道她是美麗的!
粉紫色配上她如雪花般白細的肌膚,是上天的恩賜;兩條細緻的肩帶懸掛在她十分纖瘦骨感的香肩上,讓她更顯纖細……
「就這件了。」段汐別開眼,藉著說話來擺脫他喉嚨中的一陣干癢微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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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氏海運」的負責人段震威的五十五歲大壽,舉辦壽宴的地點位於段震威天母的豪宅裡,張燈結綵的好不熱鬧!
這是一場在庭院中舉行的宴會。綠色草坪上擺放了好幾張長形餐桌,桌面皆覆上了純白色的桌中,上頭放置著中式、歐式的標準餐點,各式小巧可愛又精緻的小西點、小蛋糕,以及各種香醇的酒類。
一輛輛名貴車種陸續駛進段家的停車場。
段汐和上官菲早已經到了,也已和段震威恭賀過。此刻他們正站在一旁不起眼的角落,兩人默默無言。
縱使站在不顯眼的地方,兩人相配的出色外貌,還是招來了不少好奇的眼光。眾人皆議論紛紛,「段氏航空」領導者身旁的冰山美女是哪家千金?
「你在這兒等我,我馬上回來。」段汐眼見堂弟段漠出現在會場,便朝段漠走去。
段漠一見段汐朝自己走來,身材同樣挺拔的兩人立即極有默契地往一旁隱密的角落而去。段漠自懷中掏出了幾張A4大小的紙張摺疊起來的文件,遞給段汐,示意段汐攤開來看。
「這是?」段汐接下後並未拆閱,反而揚眉看向段漠。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遲遲不肯下手?明明都已經掌握了對方的行蹤,不是嗎?」段漠蹙起俊眉,看得出來非常擔心堂哥這樣滿不在乎、更不把對方的威脅放在眼裡的閒散模樣。
段汐並未答話,將手中摺疊整齊的紙張攤開,睿智的眼眸略瞇,專注地閱讀起手中那份「調查報告」。
張齊吾,馬來華裔,現任「馬加航空公司」的幕後大老闆。
他曾經在日本一場航空界盛會上和張齊吾碰過面,而那一次會面並不是很愉快,之後沒多久,他開始接到不具名的恐嚇信。
事實是——「馬加航空公司」一直致力於拓展歐美航線,但一直苦無績效。張齊吾認定了是段汐以龐大勢力刻意阻撓,於是便開始對段汐展開破壞行動。
他們做過調查——受害的並非只有「段氏航空公司」,幾乎所有行情看漲的航空公司都吃過他的虧。
段汐閱畢,不屑地輕笑出聲。「你哪弄來的?」
段汐聳聳肩,淡淡地答道:「我看你一直沒有動作……」
「所以你緊張,按捺不住就買通了某個管道,得到了這份報告?」段汐微揚嘴角,盯著段漠不自在的臉。
段漠撇撇嘴角,算是彆扭地承認了。
段汐揚高眉,漂亮眼眸中滿是輕蔑和傲慢。他揚揚手中的報告,嗤問:「他真那麼見不得別人好?」
「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但這是事實。」段漠聳聳肩,不以為然地說。
段汐也只是嘲諷的撇撇嘴角,眼神不經意地朝上官菲所在的位置飄去,兩人的眼光隔著重重人群相遇……
「現在你打算怎麼做?」段漠掏出盒,敲出兩根,一根遞給堂哥,一根給自己。
兩個男人在一片白霧中,持續談論有關恐嚇事件的最新發現。
段汐收回眼光,慵懶地以背倚著牆面,微微一笑,道:「就只等著他露餡。」換言之,就是看張齊吾何時會沈不住氣而動手。
「那就好。」段漠點點頭後吐出煙霧。「汐,你研判再多久可以完全解決?」
段汐漫不經心地答道:「該解決的時候自然會解決。」
「那個女人……」段漠若有所思地朝另一端的上官菲看去。「就是莫雲霏吧?當初那個讓你不顧安危、隻身闖到賭城,單槍匹馬見『合夜帝王』上官勁,就為了見她—一面的莫雲霏。」上回在段汐的辦公室裡見到她時,段漠就已經確定了,只是礙於本尊在場,他不方便多問。
誰都知道全美最龐大的黑道組織「DARK」,而它的領導者更是讓眾人僅聞其名便足以臉色驟變的「閻夜帝王」上官勁。其冷硬手腕既殘酷又無情,除了不怕死的人外,沒有人膽敢招惹!
而段汐為了上官菲,隻身到了「DARK」總部,獨自面對上官勁,這是普通人沒有辦法做到的寧可見汐的用情至深。
段汐微撇嘴角,段漠說的話,似乎讓他有些不自在。「她現在叫上官菲。」
「她還不知道你當初找她找得快瘋了?」段漠透過繚繞的白霧道。
「沒有必要讓她知道。」段汐斂下漂亮的丹鳳眼,欲遮掩什麼似的。
段漠難得地露出淺笑。「從小到大,我第一次見你為了一個女人,犧牲到這種地步,有耐性到這種地步……就算她對你愛理不理,你也甘之如飴?」
「失去了才知道要珍惜吧!」段汐抬眼一笑,語調溫柔地說。「當初是我不對,是我先傷了她,現在只不過是我和她的立場對調罷了!」他聳聳寬肩,幸福神采在眉眼間蕩漾……
「現在呢?進行得如何了?」段漠揚起俊眉,很感興趣。
「我不能逼急她,但必要的時候例外。」段汐一雙眼眸深深地凝望著遠處的上官菲,語氣卻是絕對的不妥協。
段漠雙手抱胸,很實際地問道:「有幾成把握贏回她的心?」
「百分之百。」段汐嚴肅的俊臉上沒半分笑意,說明了他認真的程度。
「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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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汐離開後,上官菲並沒有閒著。不只專注地盯著段汐,確保他的安全,一雙澄澈明眸更分神打量著四周,以確定有無可疑人物。
她還一面留意著段沁的身影。
她知道段家母女對她過去五年的事十分好奇,偏偏她一直沒有機會和段家母女好好聊聊!
奇怪的是,她並沒有見到樓晨心和段沁的出現。
沒一會兒,段汐便回來了。
「想吃點什麼嗎?」段汐看著她纖瘦的身段,問道。她食量一向不大,難怪這麼瘦!
上官菲微微搖頭。「我不餓。」
「還是吃一點吧,嗯?」
上官菲還沒答話,段震威和他的客人便遠遠地走了過來。她主動後退一步,靠在樹邊,當個旁觀者。
段汐眼眸一瞇,鎖定段震威身旁的中年男子。
出現了。
他勾起與味笑意,眼神變得慵懶,卻隱含著十足的危險性。
「汐,叔叔為你介紹,這位先生是『馬加航空公司』的總裁張齊吾先生,張先生,這位是我侄兒,也是『段氏航空公司』的領導者——段汐。」段震威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張笑臉非常紅潤!
「你好,段先生。」張齊吾眼中閃過某種情緒,但很快的便被他眨去。他伸出手,帶著溫善笑意,等待段汐回握。
段汐冷瞥他伸出的手一眼,而後懶懶地將眼神投向遠方,雙手插進名貴西褲的口袋——他擺明了不買張齊吾的帳!
「並不是第一次見,毋需如此多禮。」黃鼠狼向他拜年了呢!
段震威似乎不懂這異樣氣流是怎麼回事,只當兩人因為皆是同行,所以分外眼紅,也就不以為意。
張齊吾縱使尷尬惱火於段汐的傲慢,但畢竟是商場老將,何種大風大浪沒見過,所以一張老臉還是平和友善,其實心底憤恨得想將段汐大卸八塊!
「是啊!上回和段先生見面,是在……東京對吧?段先生可真不愧是『航空界鉅子』,難怪『段氏航空』聲勢始終不墜!看來張某得多跟段.先生學習、學習了。」
「好說。」段汐眉眼間儘是譏誚,淡淡哼道。
眼見對方不領情,張齊吾又氣又惱,也只能識相地告退。
臨走前,他回過頭,瞇得細細的眼,恨恨地瞪著段汐,心想著:你等著吧!段汐,你很快就會笑不出來的!
他的舉動皆落人上官菲的眼裡。她憂心地微蹙秀眉,目送張齊吾的身影離開。她本想跟上去,但見段汐向她走來,她停下腳步,回過頭朝他道:「那個人有問題。」
「哦?」段汐極感興趣地揚高眉,嘴角含笑。「你看得出來?」
她咬著下唇點點頭,邁開步伐,決定跟上去一探究竟。
段汐揚眉輕笑,長手一伸,大掌握住她纖細的手臂,將她拉住。
熱燙燙的掌,掌握住她略顯冰涼的玉肌,輕輕一個使勁,便將她帶至剛剛他們所站立的隱密角落裡,將她放置在他高大的身軀和冷硬的牆面之間,雙掌平貼在牆面,雙臂將她困住。
他笑什麼?最近他總是有意無意的靠近她,總要將她撩動得失去冷靜才會罷手。上官菲抿著唇,防備的瞪著眼前那一堵結實的胸膛,硬逼自己不許臉紅!
忽然,段汐低下頭,一雙冷星般焰焰發光的丹鳳眼,緊緊地鎖住她。
「你做什麼?我得跟上他……」她語氣有絲緊張,卻是針對張齊吾快要消失的身影。
「你在擔心我嗎?」他微笑地截掉她的話。那笑容帶著絲絲邪氣。
「我是你的保鑣,我只是盡我的責任。」上官菲斂下眼,拒絕看進他深邃迷人的眼裡。不知不覺,她的手又玩弄起裙角,就像她孩提時的習慣。
他常常問她是否擔心他……她早該被問得麻木了,卻總是被問到有點無力招架,因為她真的在擔憂。是以什麼身份替他擔憂呢?是以保鑣身份的上官菲,還是以過往迷戀他的莫雲霏呢?她……不想知道!
「是嗎?」段汐揚眉,並未不悅。「那麼,你剛剛的表情,為什麼看起來那麼憂心?」
「我說過,我只是善盡職責。」
「這樣啊……」他輕輕柔柔地吐出這句很敷衍的話。雙眼膠著在她塗了柔嫩唇采的粉唇上,眼中一簇小火苗燒得狂熱!
眼見他將頭越垂越低,目的已非常明顯,上官菲趕緊以一個輕盈的動作,掙開了他如鐵牢般的困守,站在他身後,背對著他。她彷彿聽見他懊惱的低咒,和拳頭擊上牆面的聲音。
「段先生,請你別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好嗎?如果有任何線索,請務必提供給我。」上官菲挺直腰桿,冷冷淡淡地說。
段汐轉過身來,雙手插進黑色西褲口袋,漂亮的眼眸忿忿地瞪著她的背影,孩子氣的撇撇唇、聳聳寬肩。不情不願地道:「知道了。」
他絕不會告訴她,他已經掌握對方了。一旦他說了,那麼勢必要做出行動,一旦行動完成了,那麼她勢必會離開他回洛杉磯去。這樣一來,不就全都完了?他還沒擄獲她的心,怎能讓她就此離開呢?她就那麼想離開他?不!他不會允許的!他還沒將她的愛要回來,怎能就此放她離開?
所以即便對方已是裹中物,但他寧可因為她,而讓對方再多活一些日子。
「嗨,段先生,好久不見了!」
上官菲聞聲倏地轉過頭去,看向和段汐打招呼的女子。習慣性的咬著下唇,澄澈明眸不自覺的冷瞪著對方,和段汐相談甚歡,段汐甚至冷落了自己……她不是滋味地這麼想。
她是誰?為什麼和段汐好似很熟稔的模樣?瞧段汐對她微笑的俊臉,真是讓上官菲打心裡頭不舒服……其、其實這也不關她的事!段汐愛跟誰有什麼瓜葛糾纏,那也是他自己的事,她不舒服個什麼勁兒?
段汐的眼角餘光看見上官菲臉蛋上的不是滋味,嘴角悄然勾起一抹笑意。
為了證明她的確在乎自己,段汐更加熱切地和眼前這位他早就忘了叫什麼名字的女子談話,刻意忽視上官菲。
可惡!
一直被冷落在一旁的上官菲,明眸中不自覺泛著委屈。平時冷若冰霜的外表全數瓦解!
一名端著各式雞尾酒的男侍走過她身邊,她想也沒想的便取下其中一杯,顧不得自己從沒碰過酒類,將杯沿就著口,把璀璨的酒液全數喝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