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皮殺手寶王爺 第五章
    皇上幾乎是一聽到李聿白回京城的消息,就立即宣他進宮。寶靖王爺是少數擁有不必通報,就可直接進入御書房的入之一。皇上開心的打量著許久不見的李聿白,心裡除了高興,還多了份安心和信任。

    身為皇上的他有太多的不自由了,但是子白是他唯一可以放心說話的人。看到剛強的李聿白,那往事就一幕幕的浮起,他還記得尚未登基前,居然有人趁他狩獵時設下陷阱想要殺害他。當時若不是子白,只怕他已經陳屍荒郊了!

    當時子白不顧自身危險,背著他硬是衝出重圍,甚至替他擋了一箭,渾身是血仍不放棄的背著他跑,一直到把他安全交給禁軍後,他才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他這一輩子永遠也不會忘記,子白當時一臉倔強,強悍的對他說:

    「皇兄,別人要我們死,我們千萬不要讓他們如意,相信我,我會安全的送你回宮的。」

    當時子白幾歲?十七歲、還是十八歲?當時他的威猛和自信給了他無比的信心,就是他那種倔強的強悍氣勢,那種為達目的不顧一切的剛強,讓他莫名的信賴他一直到現在。

    「李聿白,你還知道要回京城?朕的密旨你居然敢違抗,要你在半個月內趕回京城,今天幾號了?」皇上努力扮出威嚴的形象,嚴肅的宣佈李聿白的罪狀。

    換成別人,看見皇上嚴肅的樣子,只怕會嚇得直打顫。可惜皇上眼中的神采,洩漏了他開心的心情。李聿白還是一臉不在乎的說:

    「皇兄,你要是不高興看到我,那我再出京去好了,省得我惹你生氣,皇上當為社稷多保重身體才是。」

    「你……」皇上恨恨的看著眼前一臉「故意」裝出正經表情的李聿白,他歎了口氣,低低的說:

    「我急著要你趕回來,是有事要交給你去辦。」

    「朝中有人意圖謀反,是不是?」李聿白低沉的說:

    「你都知道了!你看這個。」皇上拿起手中的幾封密函交給李聿白看。

    「是二皇叔和紀將軍?」李聿白吃驚的輕呼。

    「這些是朕派去二王府臥底的人冒死送回來的消息。雖然我懷疑二皇叔意圖謀反,但是卻一直無法將這於人拿下治罪,他們實在太狡猾了。我顧忌著禁軍權在二皇叔手上,再加上紀將軍的兵權……我不能輕舉妄動。朕最相信你,這事就交給你去處理了。」

    李聿白自負霸氣的對皇上說:

    「皇兄,您放心,他們絕對逃不掉的……」

    御書房的窗上映出兩道人影,但是卻沒有人知道皇上和剛回京城的寶靖王爺,關在御書房中都談了些什麼……

    深夜,李聿白回到府裡的第一件事就是朝-兒的房裡沖。他遣退了婢女,站在她的床前看著-兒沉靜昏睡的蒼白面容,他的心疼與不捨,全寫在他深邃的眼中。他到底該怎麼做呢?這幾天的相處,他終於看清楚他對她的感情,可是她呢?他能說服她放棄她自幼生長的環境,陪他過一生一世嗎?

    回京城的這一路上,他頭一次如此的自在,不需理會王爺的頭街而能自在的當自己,他可以用最真實的一面來對待-兒。他仔細回想和她認識之後的點點滴滴:她讓他驚艷、讓他吃驚、讓他佩服與欣賞。她的倔強不下於他,有時著著她,他會有一種照鏡子的感覺,他們同等的驕傲、同等的自負。

    他很清楚愛上這樣的她,王爺的身份根本就不管用了,看她今天的表現就知道她絕對不會因為他的身份而謙卑的討好他,相反的,她會更氣憤。更何況她現在視他如仇人,這誤會還是他自己造成的,怪不得別人,唉!

    沈-兒睜開眼,習慣性的掃視周圍的環境,一瞬間她覺得腦袋一片空白,她在哪裡?見到輕柔的床幔、屋內華麗的擺設,她的記憶終於一點一滴的回來。她被騙、被耍得圈團轉,與其說她氣憤李聿白的欺騙,倒不如說她是生氣自己,生氣自己慢慢的失去冷漠的面具,生氣自己對他狠不下心。

    她雖不喜歡義父的野心,可是她也從來不曾質疑過義父的命令。義父讓她恐懼、害怕,當恐懼成為一種習慣時,你會連反抗的想法都一併消失。就像有人從小就告訴你:鬼是可伯的,雖然你從來不曾親眼見過,但是提到鬼,你還是會害怕的道理是一樣的。

    想到義父的命令,她打了一個寒噤,她很清楚,她根本下不了手去殺他,昨天氣憤激動的心情,而今已不復重現了,她該怎麼辦呢?回京城的這一路上,之所以沒有人來救她或殺她滅口,是因為她身上有義父下的毒,所以義父很篤定她不敢出賣「燕霸山」。過不了多久,毒會慢慢發作,屆時只怕她會在生死中掙扎,而他將會如何對待她呢?

    她的醒來,立即驚動正在房裡看顧她的丫頭。那姑娘有一個和善的笑容,一看見她醒來便開心的說:

    「沈姑娘,您醒了嗎?我叫小玲,是王爺派來伺候您的。」

    看得出來,這個年輕的丫頭十分好奇她和王爺的關係。她是快樂聒噪的,她一邊幫她打理自己,一邊吱吱喳喳的說著話。她很像敏兒,只不過她要比敏兒活潑多了。

    李聿白正要進宮,還是忍不住先來看她。

    「你醒了,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需要什麼就吩咐下人,這幾天你好好休養,你實在太蒼白了。」

    不理會他關心的語氣,她的倉皇讓她像極了一隻困獸,只想藉攻擊來保護自己。她惱怒的質問:

    「李子自--不,我該稱呼你寶靖王爺,你到底想怎樣?你絕對不會在我口中得到你要的任何消息,我也不會乖乖的為你利用。」

    他不答話,只一徑雙手抱胸,臉色複雜的看她。她接續道:

    「我不會忘了我的任務,如果你以為會有人來救我,那你真要大失所望了。我的生命跟路邊死了一隻野狗沒兩樣,不會有人在意,更不會有人來救我,你死了造條心吧!」

    他覺得自己快氣昏了,難道這一路上他的細心呵護對她一點意義也沒有嗎?她看不出來他對她的在乎嗎?他氣她把自己講得這般卑微,更氣她不去看他的用心。

    他壓制住怒氣「盡量」平靜的問:

    「你居然問我,我想做什麼,你感覺不出來嗎?昨天你當眾行刺我,若換成別人早該死「百遍不止了,哪裡還能讓你在這裡?」

    「提到他的身份,再看見他自傲的神氣,她譏諷的反駁:

    「是,我該謝謝你的大人大量,不跟我計較、放我一馬,是不是?你希望我因感激而臣服在你腳下供你利用,甚至背叛「燕霸山」是嗎?果然……這就是你的目的,是吧?你的關心,只是演戲、只是作假,我不會相信的。」

    「還有,我勸你不用在我身上費工夫了。如果你想知道我們在京城的分壇在哪裡,很遺憾我真的不知道,因為我從來沒來過京城,而且分壇的事也不歸我管,你不用白費心機了。」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我……」他雙拳緊握,用盡全身每一分力,才克制住自己想掐死她的衝動。他閉上眼深呼吸,忍住怒意清晰的說:

    「你給我聽好,我一點也不在乎你是不是會告訴我「燕霸山」的事,我要利用人是不需要對方同意的,你最好乖乖的跟我配合,否則……你別以為我真下不了手。」

    她無視他的怒氣,坦然的直視他,甚至挑釁輕笑著說:

    「你要殺我?太好了,殺了我呀!你隨時都可以這麼做。」

    「你就這麼想死?」他冷冷的問著,眼中的神情是警告而危險的。

    「是,我不會任人利用的。」她肯定的大聲說:

    「你……」他瞇著眼睛看她,全身泛出森冷的怒氣。

    他很清楚她對他的誤會,他氣自己怎麼會愛上這樣的女人?更氣自己把他們兩人的關係搞得這麼糟,就算現在告訴她:他愛上她,只怕她會大笑,認定這是他籠絡的手法,他到底該怎麼做呢?他從不做沒把握的事,獨獨她讓他氣餒,他到底要怎麼讓她看見他的真心呢?

    他衝動而強勢的一把摟過她,他氣憤的低下頭,一心只想要她的屈服、要她的順從;他以一慣自負的姿態,搜索她嫣紅的唇瓣,霸氣的攻估著。

    看著他越來越近的五宮,他濃濁的氣息吹撫在她的臉頰上,她用力想掙開他的箝制,但是他根本不讓她有任何退開的機會。

    他氣憤的想藉著這個吻懲罰她的反抗,於是他幾乎是粗暴的掠奪著;被鎮在他強悍的胸懷中動彈不得的她,忿恨難當的企圖掙扎;他的吻是堅持霸道、不容抗拒的,他的唇吸吮著她的唇瓣,沒有溫柔、不帶憐惜,她覺得自己被徹底被污辱了。

    他體會到她的抗拒和掙扎,他慢慢的放柔力道,改以唇輕柔的輕碰著,用舌頭靈活的細舔著她的唇……。他仔細的吻著,像是捧著珍貴的瓷器般,小心的捧著她的臉頰;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退讓,她可以冷然抗拒他的掠奪和粗暴,但卻無力抗拒他的溫柔。

    她昏然的癱在他懷中動彈不得,在他的誘惑中她慢慢的放鬆自己。甚至是在不知不覺中,已緊緊的攀住他的衣襟,透露出退讓的訊息。這樣的訊息更加的刺激著他,他離開她的唇,改而輕輕的親吻她細緻的頸項和秀氣的耳垂。

    看著她紅著臉、不抗拒的癱在他懷中,他享受到征服的快樂,為了渴求她的接近,他再一次的品嚐她的紅唇,雙手更加用力的摟緊她纖細的曲線,讓她完全貼合著他的身體,親密的接近著。

    猛然的,迴廊傳來的聲響驚擾了她,她困窘的發現自己的屈服。在怒急攻心下,她下意識的用力緊咬著他的嘴唇,他猛然地退開她的唇,用一雙佈滿慾望的眼睛不解的望著她,她明明是有感覺的!

    她退開兩步,眼裡含著恨意,用力的使勁擦著自己的雙唇,想拭去方纔的記憶,她恨恨的說:

    「你真令我作惡,我討厭你的接近;我不是你的玩物,別把你的慾望發洩在我身上。」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的動作,她使勁的摩擦自己雙唇的動作刺激著他,她不要他的接近,她說討厭他的親熱,挫敗已不足以形容他現在的感覺。

    他用力的摸了摸嘴唇上的血跡,雙拳緊握、身體繃緊,眼中是冷怒的寒光,他看了她一眼,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她呆愣的站著,她下意識的輕撫自己的唇,那上面留有他的印記。這一輩子,她從沒讓人這般親近自己,想起方才在他懷中的滋味,她臉上的溫度又高了幾分,腦中昏然的無法清晰的思考。

    魏中詛咒的聲浪,大到一里外的人都可以聽見。他一慣開朗的笑容,現在都不見了。他悶悶的想:還不是子白,真不知道他發什麼神經,發那麼大的脾氣;自從聖上召他進宮,關在御書房和聖上密談後,他就開始忙碌起來,沒有人知道聖上派了什麼任務給他。

    可氣的是,他是子白的貼身護衛,子白居然只是神秘的說,需要他幫忙時再告訴他,現在只要他留守王府;他真是生氣,以他魏中這昂然之軀,居然要他留守王府。更要命的是,自他回來後,他的母親大人沒有一天不叨念他,內容自然和「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有關,什麼魏家香火之事,他連躲也沒得躲。

    他不是沒女人愛,相反的他那張可親的孩子臉的魅力,沒有哪家的姑娘會不動心的!可是他覺得麻煩,娶一個老婆跟在身邊做什麼?一個娘親大人的叨念還不夠嗎?何必為自己添麻煩呢?

    更何況子白是主子,他都還沒娶親,他急什麼呢?他真的被他娘念得快上吊了。就是因為悶,所以他決定上街去溜一溜。

    看看天色,天也快黑了,他決定避開晚飯時間,以免又被叨念一頓。

    才走近前院,隱隱傳來爭執聲。怪了!這裡是寶靖王府,居然有人敢來鬧事,這下有事可做了,嘿……嘿……他笑開了一張臉,快步走近聲音的來源,並且學馮奇極力扮出威嚴的表情。尚未走近,就聽見一個溫潤的女聲傳來,可惜聲音低弱斷斷續續的教人聽不清楚,這聲音在暮色中聽起來分外有些楚楚動人的滋味。

    「求求您……行行好……我是冷姑娘的婢女……求您通報……我想見我家小姐……」

    接下來就是門口守衛不客氣的斥喝聲,他一聽見冷姑娘,心裡懷疑的想:難道是找沈姑娘的?再聽見這柔弱的聲音,他的英雄主義又抬頭了。他一聲大喝:

    「吵什麼!」

    門口守衛一看見魏中,立即恭敬的敬禮回答:

    「魏護衛,這位姑娘硬是要闖人王府。」

    「不……不是的,求您讓我見小姐一面,求求您。」她激動的解釋著。

    魏中低頭看著正跪在門口的女人,她低著頭,臉上蒙了一片輕紗,教人看不見她的容貌。由身形上來判斷,她顯然受了傷,她衣衫破裂還沾著血跡,由她斷斷續續的聲音和顫抖的雙肩來判斷,她受的傷不輕,腳上一雙繡花鞋更是沾滿泥沙,看得出來她趕了不少路,才走到京城的。

    一時憐憫心大起,他走下階梯低下身,溫和的說:

    「你走了很遠的路?」

    敏兒跪在地上的腳已經麻了,其實她身上根本已經沒有知覺了,若不是為了要見小姐而苦苦支撐,只怕她早已躺在街頭。聽見他溫和的聲音,她吃驚的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立即低下頭來。

    在暮色中匆匆一瞥,她來不及看清他的容貌,只看見他熱誠的笑容與溫和的聲音像陽光照亮她,她忘了臉上的輕紗,習慣性的為了怕自己的臉嚇到他,她又快速的低下頭。

    「走吧!你不是要見冷姑娘,我帶你去。」

    不知道為什麼,她令他不忍,反正以她一個弱女子,還怕制不住她嗎?還有一點是,他很好奇為什麼她一直低著頭還蒙面,甚至不願意抬頭看他。

    她掙扎的站起來,還來不及站穩,胸前一陣刺痛傳來,她立即彎下腰失去了意識。魏中幾乎毫不猶豫的彎腰抱起她嬌小的身子,因為他的動作,那一直覆在她臉上的輕紗,往下掉落,她的容貌頓時清晰的映在暮色中。

    魏中吃驚的瞪著她,她的臉!他真是替她惋惜了,可惜如此容貌娟秀的女子,右臉上的傷疤毀了她的容貌,難怪她要蒙面了。他抱著她快步走向內院,大聲吩咐:

    「找大夫來,通知沈姑娘。」

    他一面疾步的走,心卻不由的砰砰亂跳,生平頭一次如此接近女人,而且還如此親密的抱著,他有些困窘,但是有更多刺激的欣喜-

    兒憂心忡仲的跟著婢女的腳步,方才婢女來通知門口有-位姑娘自稱是她的婢女來找她,而那位姑娘受了傷正被魏中帶至「宜芙園」。她一聽就知道一定是敏兒,她雖高興她逃了出來,卻又擔心她的傷勢。

    她滿心憂慮的往前走,一個轉彎她看見正由另一端走來的李聿白。這是那天爭執後,第一次看見他,她幾乎是不自覺的看著他臉上的線條,她一閃即逝的欣喜表情,對他無疑是一種鼓勵、是一種回饋,他開心的想著「她開心看到他」,這個念頭讓他一掃這幾日的陰霾,

    他抓住她的手,關心的問:

    「怎麼了?」

    她的憂心讓她無法再扮起她冷漠的面具,她擔憂的說:

    「敏兒來找我,聽說受了重傷。」

    他不知道敏兒是誰,不過看她這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也知道那是她心中重要的人。他心裡開心她的態度和退讓,但也清楚現在不是他開心的時候。她的擔憂和眉間的憂鬱讓他明白,此時她需要的將是他有力的支持,於是他拉起她的小手,護著她纖弱的身子,朝廂房走去。

    「敏兒……」-兒掩不住內心的激動,衝到床前看著眼前奄奄一息的敏兒。彷彿感應她的到來,敏兒費力的撐開眼睛,開心的說:

    「小姐……我……終於……找到你了……」

    「你別說話了,安心養傷,好不好?」

    「不……我怕來不及……」

    「不准這麼說。」-兒雖心亂,卻極力忍下心中的慌張,裝出鎮靜的語氣。

    敏兒用力的撐著,不讓黑暗控制她的意識,斷斷續續的說:

    「小姐……宋……承斌說你背叛……山主很生氣……你……你……千萬……別回去……

    我躲……聽見……」說完就昏了過去。

    「敏兒……」一向冷靜的她,這會卻再也掩飾不住悲傷情緒,她無助的拉著敏兒,不知道該怎麼辦。

    李聿白內心一陣不捨,順勢將她摟在懷中,想給她力量。他安撫的說:

    「放心,沒事的,嗯……別擔心,讓大夫診治,一切有我。」他摟住她,一邊還安撫的摸著她柔順的發。

    「等大夫退下,-兒立刻退開李聿白強悍的箝制,堅決的說:

    「你們都先去休息吧!這裡有我照顧敏兒就可以了。」

    「不准,你給我乖乖的回房休息,你看看你自己的臉色,蒼白得沒一點血色,還有眼眶下浮著黑眼圈,你還想逞強照顧敏兒。」李聿白不同意的制止她。

    「你別管我行不行?我一定要自己照顧敏兒。」她固執的抬頭瞪著李聿白,眼中充滿堅持。

    「我保證敏兒會有婢女輪流照顧,你乖乖的去休息。你這麼深的黑眼眶會教人誤會是我毆打你,我寶靖王爺的名譽可禁不起「毆打女人」這樣的破壞,聽話好嗎?」李聿白放軟聲調,希望能打動-兒的心。偏偏沈-兒還是固執的不理會他,自己伸手擰乾毛巾就想替敏兒拭擦。這下他再也忍不住了,李聿白正想發脾氣,一直站在一旁不說話的魏中,突然大聲說:

    「好了,你們兩個別吵了,我留下來照顧她,沈姑娘可以嗎?」

    魏中這衝動的一句話,震得沈-兒和李聿白-臉吃驚的瞪著魏中,連隨侍在-旁的僕傭都忍不住臉上震驚訝異的表情。魏中困窘的搓了搓手,看丫一眼躺在床上的敏兒,為了掩飾自己的困窘,他故意理直氣壯的大吼:

    「不行嗎?」

    李聿白一臉憋笑的安撫著:

    「行,怎麼不行呢?」說完,立刻不顧-兒的反對,粗魯的拉起她,緊緊的扣住她纖細的腰身往外拖,硬將她弄出敏兒的房間。走出去前,李聿白還吃驚的看了一眼魏中,想到他居然毛遂自薦的承諾要留下來照顧敏兒,一點也沒考慮到男女有別;嘿……嘿……這事古怪喔!

    魏中才不管李聿白別具深意的笑容,逕自深深的注視敏兒,他相信她會好起來的。她傷的很重,尤其是內傷傷及內腑需要長期調養,還有一些外傷。也虧她這樣一個弱質女流,傷得那麼重,居然還硬撐著趕路,真教人佩服;偏偏她看起來卻又這般怯弱,魏中實在不明白,天下居然有這種女人,真是奇怪。他覺得自己平靜的心湖,彷彿被人投入一塊石頭般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無法平復。

    迴廊裡傳來一陣陣清脆卻激動的聲音,在黑夜裡分外明顯。

    「放開我,你這個野蠻人,你憑什麼干涉我,放手!」沈-兒氣憤的邊吼邊掙扎。

    「我說放手!你聽見沒有?若不是因為我,敏兒也不會受傷了……你根本就不懂,在庭院裡,李聿白強硬的圈住掙扎不已的-兒,動情的看著她,看著她淚光盈然的臉,看著她緊抿雙唇、強忍住眼淚。他心疼不捨的將她護在他強壯的臂彎中,輕輕的說:

    「哭吧!想哭就哭,不會有人看見的。」

    他心疼她受的苦,懂得她擔心無助的感覺。他不說什麼,只是將她摟在懷中給她支持的力量。被他圈在懷中,他有力的手臂給她安全和倚賴,聽見他溫柔的話,她再也忍不住的痛哭失聲,把她的擔憂、她心中的苦,發洩個夠;不知道哭了多久,-兒累得迷糊閉上眼有些昏昏欲睡,她伏在李聿白結實的胸前,耳邊傳來的是他穩定堅強的心跳聲,她覺得自己是安全的,像躲在一個安全的港灣中。

    李聿白看著她淚痕未乾的臉,感受著心中因她淚水而升起的酸楚滋味,月光像一種奇特的催化劑,他衝動的低下頭,用唇輕輕的吻去她頰上令他心疼的淚珠,低沉的說:

    「你的眼淚令我心疼,我從來不知道女人對我會有那麼大的影響力。知道嗎?你的喜怒哀樂全都直接的影響到我,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他的話讓-兒驚訝的睜開雙眼,呆愣的看著他,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她微仰著頭,可愛的小嘴微張著,就像是邀請。

    他目光深沉的凝望著懷中的小人兒,更加用力的摟緊她,他伸出手用拇指輕輕的沿著她的唇形慢慢的畫著,充滿了蠱惑的味道,彷彿怕她不相信的加強語氣:

    「我愛你,你知道嗎?」深吸了一口氣,李聿白更低沉也更溫柔的訴說著:

    「第一次見到你,你就深深的吸引我,而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讓我更清楚自己的心,我渴望將你護在我的羽翼下,保護你一輩子,而你--願意嗎?」

    李聿白的手是粗糙的,他輕輕撫在-兒柔嫩的唇瓣上,帶給-兒一陣酥麻的滋味,她像是著了魔般的動彈不得、無法思考,僅剩下的唯一感覺只有眼前他那深沉黝黑的星眸,像一泓深潭不停的吸引她,將她往下沉,而她僅能無力反抗的沉淪,沉淪在他深情的目光中-

    兒吃驚的看著他,表情是不相信的震驚,她努力想理清他的話,她一臉困惑的搖搖頭,正想說話反駁,李聿白已經一臉無奈的說:

    「我知道我們之間有很多誤會,那都是我造成的;知道嗎?「利用」是我留下你的唯一借口。」

    看見她又想反駁,他霸道的用唇阻止她將出口的話,他的唇輕輕的貼著她的唇,聲音-啞的說:

    「別懷疑,給我時間,我會證明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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