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口「苦汁蓮子湯」的秦俊彥和李庸很有默契的對看一眼,李庸會意的點點頭,秦俊彥便名正言順、氣急敗壞的衝出鳳曲廳,一心要找陸丹心算帳。以他和她相識十五年的經驗告訴他,這下子她肯定會躲在靠近「雲軒」的庭院中。
「雲軒」是莊主居住的房子,她會選擇躲在這裡的重要原因就是:莊主和莊主夫人,也就是他的爹娘,都是她的靠山。萬一他真要對她採取什麼報復行動,她只要一見苗頭不對,她會立即腳底抹油,溜之大吉,逃入「雲軒」躲在他XX的身後,標準的小人作風。對這樣的批評,陸丹心會理直氣壯的告訴你:站著討打是笨蛋行徑。更何況,她又不想當君子,被罵聲「小人」又不會讓她少塊肉,有什麼關係!
他一腳踏入靠近「雲軒」的庭院,院落中遍植花木,寧靜平和。但是過去的經驗告訴他,他一定要謹慎小心,陸丹心那個丫頭,不知道又會想出什麼鬼點子來對付他,如果不想被整得脫層皮,還是小心為上,步步為營。
遠遠的,便聽到秦俊彥氣急敗壞的腳步聲傳來,躲在樹上的陸丹心開心的笑了。她一臉專注、嚮往的神色,兩眼閃爍著十足看好戲的頑皮光彩,直盯著秦俊彥挺拔的身影一步一步走入庭院。
他踏入院子裡,才前進幾步,定眼一看,就看見地上有一條細細的線正懸空離地的橫在腳前。我低聲的嘀咕:
「哈!老套。我就知道,必有陷阱。」他輕輕的跨過細線後,卻忘了注意頭上,而他的頭上也布著同一種細線。他一時忽略,當他的頭髮一碰這細線,立即牽動綁在樹上的木頭。
綁在樹上的木頭,左右各一的朝他衝撞過來。他彎下頭,避過第一根衝撞出來的木頭,接著他看見由左邊衝撞出來的木頭上正閃著不尋常的銀光,他知道那是碰不得的。只見他身形靈活的閃躲著,兩根木頭自左右衝出後,在空中交錯,畫出一道弧線,卻又在交叉後又猶有餘力的繼續襲來。
猛然的,自地上、樹上,飛射出一整蓬細小的石頭。石頭飛射、包圍的範圍寬廣,圈成一個圓,像流星雨似的細細交織。他的身形疾如流星,在石頭陣中,左支右閃。
「鐺!」一陣銀光閃起,原來是他被這細密的石頭給逼急了,不得不撤出一直纏在他腰上的軟劍,用軟劍擊開撲面而來的石頭雨。這石頭被劍一擊碎,紛紛化成碎屑,緩緩飄落下來,有一部分自然沾到他的身上。
「接招!」一個嬌嫩的嗓音軟軟的響起。
他只看到一團黑黑的東西迎面襲來,下意識的,他舉劍迎擊。「碰!」這一團黑黑的東西,在他以劍迎擊後,居然立即爆炸。灑出紅紅、黃黃的粉末來,他當然首當其衝被灑了一頭一臉,當場弄成大花臉,剩下的粉末化成彩色煙霧飄散著。
有了一次慘痛教訓後,第二枚他不敢再用劍來擋,只好盡力閃躲,就看到他的身體宛若泥鰍般,以不可思議的角度閃躲著。在閃躲中,他慢慢的靠近種滿蓮花的池邊,他突然覺得自己的手、脖子有些麻麻癢癢的,他暗叫聲:「不妙!」
「嗤!」這次襲擊他的居然是袖箭,他根本無處可躲,忽然的,他猛然一提氣、一凝神,他宛如大鳥般輕盈的跳高,向著池中的一段木樁撲去。希望能藉著踏在木樁上,藉著停留在木樁的一瞬間,借力使力,讓他能再提氣跳躍至池子的另一邊,讓他能幸運躲開下一波攻擊。
在他一腳踏上木樁,他立即知道「慘了!」這段木樁根本是虛浮在水上的,他一踏,立即使身形往下墜,眼看就要跌入池中了。他俊目一掃,正好看見陸丹心一雙小巧的腳丫子穿著嫩黃的繡花鞋,在樹上晃呀晃的。
他迅速將軟劍纏回腰上,並自衣袖中分射出兩條細小的鋼絲,其中一條鋼絲,宛若有生命般,朝向池邊的樹幹飛捲而去,緊緊的纏住樹幹,而他的人就藉著這鋼絲的力量,往上拉。
而另一條鋼絲,則是朝向坐在樹幹上,藏身在樹葉中,自以為高枕無憂的陸丹心而去。鋼絲正確無誤的捲向陸丹心纖細的腰上,他用力一拉,就聽見陸丹心一聲尖叫,嬌小的身子已經被纏在腰上的鋼絲拉住,急速的往下墜,朝向秦俊彥的懷中撞去。
眼看著她精心佈置的機關又被阿俊躲過,她如何能甘心。「哼!」她不服氣的低哼著。想到一會兒阿俊那股志得意滿的嘴臉,她不屑的撇撇嘴。每次都這樣,總是被他逃過,誰教他功夫那麼好。
「好!我就不信整不到你。」陸丹心賭氣的在心裡想著。一個念頭浮起,正撞向阿俊懷中的她,一臉壞笑、不懷好意的抓住他的衣服。藉著由樹上往下墜的餘力,她使盡渾身力氣的撞入正等著接住他的阿俊懷中。
這一撞,衝力驚人,使得原本已經脫離險境的兩人,「噗通!」雙雙下水,幸好這池子不深,更幸好兩人都諳水性,倒也不致發生危險。秦俊彥站在池水中,一手拎著陸丹心的衣領,惡狠狠的說:
「陸丹心,你玩命呀!居然用這麼歹毒的機關對待我。」
陸丹心不滿的扁著嘴,怒瞪著他,氣呼呼的說:
「都是你害我的,幹嘛拉我下水!還用我『賞』給你的機關來對付我,真是可惡。」她也不想想,這一團混亂是誰惹起的,這番搶白,倒像是秦俊彥的錯。他氣惱的辯駁,順便糾正她:
「喂!有沒有搞錯?這烏絲鋼筒,可是我憑實力贏來的,什麼『賞』給我的?還有,這事是誰起的開端,要不是你的機關,我會這般狼狽嗎?還有臉怪我。」她一想,也對,一個轉念,立即轉移話題。
「喂!你幹嘛拎著我的衣領,抓小雞嗎?放開啦!真討厭。」
「我和你有仇呀!大家兄弟一場,幹嘛想要我的命呀?」
「哼!誰要你的命,我就不相信,我的連環機關你每一次都逃得過。」
「我早說過,這種小孩玩意,如何難得倒我?」
「是嗎?」她挑著眉,得意洋洋的睨視著和她同時在水中的他,得意的問:
「既然我的小孩玩意難不倒你,那麼,請問你現在幹嘛和我同樣站在水池中?」
「我……」他一看到兩人的情景,不由得有些狼狽,死不肯認輸的說:
「天氣熱,我故意來泡泡水的嘛!」
「是呀,還滿臉的花粉,紅紅黃黃還真是好看呢!」
他低頭一看水中的倒影,池水映出他的一張「俊」臉,當真是慘不忍睹,成了名副其實的大花臉。對看一眼,卻再也忍不住的和陸丹心大笑起來。他望著陸丹心嬌艷的臉龐、開心的笑靨,心裡就是一陣舒坦。
看到兩人的模樣,他還是忍不住想起「以牙還牙之策」,尤其是她一臉的得意、狂妄,他長手一伸,隨手抓起池邊的污泥,「啪!」朝陸丹心扔去,只見到她一臉的污泥,正呆愣的看著他。
一回神,她氣憤的大叫:「秦俊彥,你敢丟我,好!」
「啪!」她也如法炮製的回扔,一瞬間,就見到滿園的污泥飛竄。更慘的是,陸丹心人小手短,抓不到池邊的污泥,隨手一抓、抓到什麼就扔什麼,滿池的蓮花可就遭殃了。
她一邊笑、一邊躲、一邊往池中退去,蓮花池底多半是污泥淤積。猛然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絆了她,她踉蹌了一下。偏偏她又太接近水池中央,池子的中心處本來就較深,池底的污泥柔軟,一腳踏入,便往下沉,卻不易使力將腳拔出。
一瞬間,她嬌小的身子沉了下去,又被纏住足踝,無法使力浮上來。她吃力的掙扎著,雙手往上亂抓。打泥仗正興起的秦俊彥,一見到陸丹心小小的身子沉入水中,他彷彿受到驚嚇般,面色鐵青迅速的往她所在的地方靠近。他一把抓住掙扎中的陸丹心,健臂一摟,將陸丹心摟入懷中,慌張的連聲詢問:
「丹兒,你怎麼了?要不要緊?」
剛由溺水危機中脫離的她,一陣猛咳,緊緊抓住他的衣領,聲音細微的說:「沒關係!」
她嬌小的身子被他護在寬厚的胸前,兩人身體緊緊相依。猛然一股幽香,飄入他的鼻中,是她秀髮飄來的馨香,弄得他有一瞬間的恍惚。尤其是身體相互貼合的奇特感受,讓他身體起了一陣奇異的變化,他體溫高昇,有些微醺。他吃驚的看著懷中的小丫頭,見到她滿是信任的坦然目光,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在內心大聲的責備自己:
「天呀!她是陸丹心呀,是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兄弟,是自己搗蛋的好搭檔。自己怎麼會……」只是曾幾何時,他心目中的兄弟已經默默的成長,長成如今的娉婷身姿。他努力壓下心中翻攪的感覺,沉聲說:
「上去吧!」
她看到他莫名其妙失神的樣子,黑白分明的眼珠一轉,一個俏皮的微笑緩緩浮上她愛笑的臉上。他護著她走回池邊,正舉起她,讓她可輕易爬回池邊。她先輕巧的坐在池邊,還留著腳浸在水中,突然輕輕的叫他:
「阿俊!」
「幹嘛?」他呆呆的應著,一抬頭望進她精靈的大眼中,一個不好的預感浮起,還來不及預防。「啪!」她一個用力,已經將他的頭再一次壓入水中了。一陣開心、清脆的笑聲揚起,他氣憤的抓住她頑皮的手,想拉她入水,一起嘗嘗這種悶水的滋味。
她早就機警的預防著他這種不良意圖,於是她奮力掙扎著。兩人正在池邊拉拉扯扯做拉鋸戰時……
「搞什麼鬼,統統給我住手!」
猛然的,平地一聲春雷般的怒吼響起。他和她呆愣的乖乖住手,下一秒鐘,他們倆已經被陸天擎,一手一個的拎起來,扔在地上。聞聲尋來的秦聞風和雲秀芳,一進到院子中,看到滿園的污泥,而秦俊彥和陸丹心則渾身濕答答的坐在地上,全都呆住了。秦聞風首先恢復正常,他哈哈大笑的說:
「阿俊,你又被丹兒整了是不是?誰贏了呀?嘖!嘖!好慘呀!」口氣中儘是慣有的戲謔,絲毫不見同情心,他看了一眼滿目瘡痍的院子,在目光掃到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榕樹盆栽時,他失聲的哀號著:
「天呀!我的盆栽!」眾人順著他的眼光望去,只見到他心愛的榕樹盆栽盆也破了、土也倒出來、枝葉破敗的散落一旁。兩個搗蛋鬼的悲慘狀況和秦聞風那一臉心痛表情,倒真是相映成趣,弄得在場人人都笑了。
雲秀芳擴大笑容的說:「調皮!還不快去換衣服,當心著涼了。」
陸天擎剛毅的臉孔繃得死緊,一雙濃眉緊緊的擰著,惡狠狠的瞪著坐在地上的兩人。秦俊彥在他嚴厲的眼光中低下頭掩飾他不知慚愧的表情,而陸丹心則調皮的聳聳肩、吐吐可愛的小舌頭,那個表情,逗人極了。
陸天擎正想發火,雲秀芳已經搶先一步的說:
「天擎,有事待會兒再說,先讓他們倆回房去換衣服。」
陸天擎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脫下自己的外袍,罩住陸丹心濕透的身子,沉聲說:
「還不快去換衣服,你真是胡鬧。」
他看見渾身濕透的陸丹心,濕透的布料,正像極她第二層皮膚似的,緊緊貼在她玲瓏的身體上,當真是曲線畢露,不雅之至。唉!一轉眼,他曾經摟在懷中的小寶寶,已經長得這麼大了,偏讓他這般放心不下,他只不過出莊去處理一些事,她就立即闖出這個混亂,他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抬頭看著爹一臉沉怒的表情,再看看滿園東倒西歪的盆栽,原本濃密茂盛的一池蓮花,正東一片西一片零零落落的佇在池水中。仔細想來,好像玩得太過分了一點。她乖巧的正想隨著婢女去換衣服。
她小心的偷瞄她爹的表情,爹的表情陰沉。完了!這下子她真是皮癢了,她還是快點遠離這個暴風圈,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的好,等爹氣消了,她再出現較為妥當。
「嗯……這下子該躲到哪裡去呢?」她絞盡腦汁的想著。
「我在前廳等你們。」陸天擎威嚴的說著。見到陸丹心沒答話,一臉古怪的表情,他加強語氣的補充著:
「丹兒,不准搞鬼,換完衣服立刻到前廳,聽見沒?」
「我……」她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陸天擎氣呼呼的大吼:
「陸丹心!」
「好嘛!好嘛!人家又沒說不好。」一跺腳反身離去,她喃喃的低語:
「完了!爹真是越來越精了。這下子沒得躲了,唉!」她不甘心的回頭,見到阿俊正饒有趣味的看著她們父女的對話,她落井下石的說:
「秦俊彥,你還呆愣著做什麼?你師父說的話你聽見沒有?還不快去。」
真是拿著雞毛當令箭,自己都危在旦夕了,居然還有心情去撩撥秦俊彥。這種事、在這世界上,大概也只有她陸丹心做的出來了。他一個挺腰自地上躍起,卻在起身後突然面色古怪的大叫一聲,然後迅速的「噗通!」跳入池水中,他氣憤的大叫:
「陸丹心,你太過分了,居然拿『麻癢散』來對付我。」
「哈……哈……後知後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遠遠傳來。她嬌嫩得意的聲音隨著風飄來:
「不錯嘛!你能在感覺到不對勁時,立即跳到水裡,沒用手抓,『麻癢散』的功效都教你給破了。嗯……真是進步了,嘿……嘿……我真是調教有方,我太了不起了。」語氣中沒有愧疚不安,反而是過多的得意洋洋。語氣一頓,接著不屑的說:
「你一會兒換下衣服、洗個澡不就行了,大驚小怪。自己技不如人,還有臉說話,真是太丟你師父和你爹的臉了。」
秦俊彥真是氣得牙癢癢的,這個鬼丫頭、有一天非要她好看不可,他氣憤的回房去。
秦聞風、雲秀芳、陸天擎三人對他們倆這種鬥嘴,早已見怪不怪了,除了苦笑,不知道還能怎麼辦。往前廳去的路上,陸天擎無奈又愧疚的對秦聞風、雲秀芳說:
「大哥、大嫂,真是對不起!丹兒實在是……我……」
秦聞風一向正經的臉上有一股掩不住的笑意,溫和的說:
「小孩子嘛,玩耍慣了,別放在心上。話又說回來,丹兒的機關越作越好了,也難怪阿俊會躲不過。嘿……嘿……我那個兒子,一出生就頂著少主的頭銜,一向眼高於頂、心高氣傲的,有人可挫挫他的銳氣也不錯。」
雲秀芳溫柔的說:「天擎,你一會兒可別太嚴厲,丹兒還小嘛!她本性善良,就是太活潑了點。」
「大嫂,丹兒那不是『太活潑了點』,而是活潑過度了。她都是教你和大哥給寵壞了,這丫頭越來越不像話。」
「要說我寵壞丹兒,你這個做師父的才是寵壞阿俊。他是個男孩子,都十八歲了,還跟丹兒一般見識,就不會讓讓她嗎?老爺,待會兒你可得說說阿俊。」
秦聞風微笑著說:「好了,你們兩人別相互指責了,手心手臂都是肉,這兩個頑皮蛋,都是讓我們給寵的,咱們三人誰也脫不了關係。」
雲秀芳埋怨的說:「還說呢!你這個做爹的,就不會管管他嗎?」
「好,管,我怎麼會不管呢!天擎,咱們就丹兒這一個寶貝女兒,不寵她才怪,給點小教訓就成了。」
陸丹心換下一身的濕衣服,頭髮還來不及擦乾,只讓丫頭隨便的將兩鬢的髮絲鬆鬆的綁在頭頂上,一頭秀髮就任他垂在身後,滴著水珠。她心裡七上八下的在迴廊等阿俊,小嘴抿著,兩道秀氣的眉毛緊擰著。
秦俊彥也換過衣服打理好,正神清氣爽的由走廊的一端走來,看見丹兒一頭長髮也不擦乾,濕淋淋的披著,他關懷的責備著:
「怎麼頭髮沒擦乾就跑出來了?當心著涼。過來,我幫你擦乾。」一旁的僕人立即機靈的拿來大毛巾。
她推開阿俊的手,悶悶的說:
「別管我的頭髮了啦!」她嬌憨的跺著腳。
他不理會她的埋怨,站在她的身後,專心的擦著她柔細的秀髮,享受的聞著她發中傳來的馨香,那股清雅的香氣讓他有些恍惚、有些迷醉。突然的,他有種想將她擁在懷中的衝動,他被自己突來的想法給嚇了一跳,呆愣著。
「阿俊!」她提高聲音,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力。
他低頭看見她的表情,立即明白她的擔憂。他幾乎是無意識的、自然的,輕輕撫開她頰邊的髮絲,手指趁機撫過她柔嫩的臉頰,他笑著壞壞的說:
「哈!哈!擔心了吧?」
當阿俊的手撫過她的臉頰,神情溫柔的看著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令她心裡浮上奇特的感覺,令她無由的紅了臉,她努力的忽略這份奇特的感覺不去細想。反而一副被道中心事般,不悅的說:
「哼!你不擔心才怪。」
「我為什麼要擔心?『苦汁蓮子』可不是我做的,機關也不是我設的,我是倒楣的受害者-!」
「還說呢,我是怕你被那一堆帳本淹死,才出手救你出來。你不感激我救你脫離苦海,還說這種話,哼!真是忘恩負義的小人,不知感恩圖報。」
阿俊揶揄的邪笑著:
「是呀!是呀!我和李閣主差一點沒被你害死。好,蓮子湯的事不說,但是那機關可不是我設的吧?」
「喂!咱們是不是兄弟?」陸丹心面色不佳,由齒縫中擠出話來。
望著她一臉凝重的表情,一張俏臉繃的死緊,他心裡就是覺得不忍心,不管她如何調皮,也不管她是如何的「整」他,見到她擔憂的表情,縱有天大的怒意也化成心中的不捨,他溫柔的摟著她的肩膀,輕輕的安慰她:
「沒事的,受處罰的又不是只有你,有我陪你呢!如何?心裡好過一些了嗎?」
她想了想,也對!有了阿俊的相陪和安慰,她心裡安心多了。一掃臉上的陰霾,和他並肩朝前廳去,準備聆聽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