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歡愛過後的臥房,闕南堯走進書房,紅檜木桌上是一份「時尚大展」的詳細資料,一陣復雜的心情浮上他的內心,那資料仿若礙眼,他調轉視線,看向一旁待命的江聖。
「江聖,『時尚大展』的籌備工作都告一段落了吧?」
「都弄好了!這一季的流行主流是絢爛綺麗的金屬風,越是能發出閃亮色澤的質材,就越能成為市場寵兒,除了造型上講求簡單的線條之外,深具未來感和科技感也是時代趨勢,所以取用黃金為設計重點,再結合民俗風和復古風,純金服飾一定會再掀起一股熱潮的!另外模特兒已經選定為亞洲人,好配合石澤由希的身分。」
「金屬風啊……」闕南堯思忖半晌,這符合石澤由希那完美纖弱的氣質嗎?他搖搖頭,輕易否決掉這個念頭。
他希望是更輕柔、更珍貴的東西。
「全部改過!我不要什麼流行的金屬玩意,我闕家一向是潮流的奠定者,這一次我不要跟隨大家的意見,我要自創!」
「這……這怎麼可以?!」
一年一度的「時尚大展」少說也花了半年多的時間籌備、規畫,專屬的設計師也都埋首筆圖,只剩下兩個多月就要正式上場,這時候說要來個大搬風,恐怕會弄得人仰馬翻!
「我想做的,沒什麼不可以。」
此時,書房門口卻傳來了一陣騷動,闕南堯一轉頭,就看到了一道纖細身影。
被當場抓包的溫子綺乖乖認罪,拖著包裹住美麗身段的絲質綢被,舉步維艱地走進來。
「對不起!呃……我不知道你們在談事情……」一見到闕南堯俊帥的黑眸,溫子綺很自然想起昨夜的種種,臉頰不禁一陣燥熱,不敢看他,只好低下頭,卻驚覺到,自己竟然只圍著一條被子就走出房門!
雖然江聖早一步移開視線,場面還是十分尷尬,她下意識的想逃開。
溫子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變化,逗得闕南堯忍不住笑開了,走上前將她拉進自己懷裡,不想被別的男人看見她姣好的曲線,這樣強烈的占有欲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因為我醒來沒有看到你,以為你不見了!所以……」在他懷中,她小小聲的說。
「你真的是很擔心吧!」連衣服都忘記要套上了,「我答應你!以後我一定等你醒了才離開……」他朝她的耳根子呵著氣,說出讓人臉紅心跳的話語。
「我先出去了!」江聖善解人意的開口。
「不!不用了……我回房去了……」溫子綺一刻不停留的離開他的懷抱,咚咚地跑出書房,臉上的紅暈越來越深。
「江聖,你覺得現在的石澤由希最適合什麼服裝?」當溫子綺的小小身影消失在門邊的時候,闕南堯若有似無的露出笑容,眼中浮現熾熱的火花。
「不知道。」江聖搖搖頭。
「婚紗。」
闕南堯緩緩吐出這兩個字,由她臉上露出的幸福嬌態看來,活脫脫是個甜蜜的新嫁娘模樣。
「婚紗?!」江聖百思不解。
「『時尚大展』的主題,闕氏就用純潔的白紗展示,凡是珍珠、鑽石、翠玉,只要是最華麗的飾品,全部設計到衣服裡,我要創造出世上最昂貴、也是最美麗的結婚禮服,讓闕氏出品的婚紗,變成所有女子夢寐以求的東西。
我要讓石澤由希以最幸福的模樣站上伸展台,成為全世界最耀眼的新娘。」闕南堯興致勃勃地道。
說完,他一派優閒的邁開步子,離開了書房,留下一臉無奈的江聖,對著桌上的資料空歎息。
*****
回到房間的溫子綺,開始翻箱倒櫃的尋找自己的衣服。
奇怪!櫃子裡始終翻不出她的衣服來。
不會吧!這個房間那麼大,不可能連一件衣服都沒有啊!
闕南堯一進房裡,見到的就是這副兵荒馬亂的場面,要不是見到石澤由希的小小身子窩在床邊,他鐵定會認為有盜匪闖進來了。
昨夜她昏睡之後,他立刻命令僕人將染血的床單換成新的,為的就是怕他的小妻子抓一些難以解釋的問題來詢問他。
「你在找什麼?我的小妻子。」闕南堯抱起硬要往床底下鑽的溫子綺,奇怪她鑽進床底要做什麼,搞的頭發上都沾滿灰塵了。
「我的衣服,你是不是把我的衣服都藏起來了,不然我怎麼都找不到?」她苦情十足的說。
「你不知道有錢人是不會把衣服放在櫃子裡的嗎?」輕拍去發上的灰塵,闕南堯笑著說,抱著她坐在床上。
「不放在衣櫃裡?!放哪裡?」難不成他會變魔術,隔空抓來幾件衣服?不會吧!
「衣帽間啊!就在那邊。」他指了指偌大房間的某一面牆。
「那是一面牆耶!」望著空空如也的牆面,溫子綺不禁懷疑他話裡的可信度。
「你走過去看看就知道了。」闕南堯將她放在地上,讓她可以自己去探索個夠,他十分喜愛她不可置信時轉動眼珠的可愛表情。
「真的嗎?」那真的是一面牆啊!看來看去她都不覺得那會是個房間,連個門都沒有,要怎麼進去啊?
她伸出手,不確定的摸摸牆面,那兩面厚實的大牆竟然應聲開啟--
她嚇呆了,要不是闕南堯從後面扶著她,她一定會跌倒在地上的!
「這就是衣帽間了,門上裝有感應器,只要一接近,門就會自動打開。」闕南堯十分善良地作出解釋。
溫子綺驚魂未定的由「牆壁自動打開」事件回過神來,映入眼簾的景象,卻又讓她錯愕不已!
「你確定這只是一個你用來放衣服的小小地方?!」她不信!打死她也不相信!
這根本不只個是小小的房間!而是她所見過最豪華、最令人歎為觀止的百貨公司!
牆面上貼著大片的鏡子,在挑高的天花板上綴以晶亮的鑽石,搭配五彩繽紛的玻璃燈飾,煞是晶光閃耀!
花雕的大理石地板上,則是井然有序排列著許多衣架,上頭懸掛著各式各樣的服裝,在架子最前面分別寫著衣物的名稱,有襯衫、長褲……再以不同的色塊區分出不同的顏色,使人一目了然。
在衣架最左邊羅列著各式鞋款、領帶等配件,也詳細注明顏色和材質,這裡面的衣物搭配起來,穿三、五年都輪不完一次,她相信整棟百貨公司的衣物加起來也沒有這裡多!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她雙眼瞪的如銅鈴大。
「當然可以!」溫子綺那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滑稽表情,令他忍不住想笑。
「你是不是開成衣工廠的?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衣服?」多的都可以把她壓死了!
「成衣工廠?!」闕南堯略略挑起眉尖,這懵懂無知的小妻子真是太小看他了,他可是服裝界第一把交椅的闕氏的龍頭老大,哪是區區成衣廠廠長可以比擬的!
「你換一件衣服可能要花上三個小時吧!因為光找要穿哪一件,就足夠用去兩個小時又五十九分鍾了!」望著令人眼花撩亂的服裝,溫子綺嘖嘖稱奇。
「只要想想要面對什麼人該穿什麼衣服,就足夠應付了!這是我換衣服的地方,來!你的東西在這裡。」本來這個衣帽間只存放男性服飾,為了她可說是耗費工程,另外打造出只屬於她的專屬服飾屋。
溫子綺又是一陣瞠目結舌,跟男性服飾數量不相上下的衣物一字排開,一應俱全!
闕南堯耐心介紹著,「我旗下最優秀的服裝設計師有三位,他們所設計出來的女裝,都是炙手可熱的搶手貨,不過,想來想去,最適合你的,還是山本真亞所設計的衣服。
她比較喜歡運用質地輕柔的素材,透過剪裁和層層相迭的技巧,表現出女人溫柔浪漫的美感,這件熏衣草色的曳地雪紡洋裝,就非常能夠襯托出你的纖細粉嫩,你要不要試試看?」
「我?!」她指著自己的鼻子,那件穿起來像是小公主的服裝會適合她?!她搖搖頭,「這太正式了,有沒有普通一點的,我不需要什麼設計師的衣服,我只要合穿就好了,像是你身上這件休閒服,看起來就很舒適。」
闕南堯看著她只裹著一條被子的模樣,心生愛憐,長手一伸,俐落的將自己的上衣給脫了下來。
「你喜歡的話,我這件衣服就給你了。」
「那你怎麼辦?」她終於卸下沉重的被子,套上他的純白棉衫,衣上還殘留著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道,衣服下擺正好遮到她臀部下緣,白嫩的長腿露在外面,更顯得誘惑人心。
闕南堯的目光逐漸加深,這小妻子還是先擔心自己吧!很快的,她那件欲蓋彌彰的衣服,也會派不上用場的,誰叫她無端弄了這副叫人噴鼻血的畫面,不情欲高漲也難!
他上前抱起她,不給她反對的機會,直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要去哪裡?」他怎麼好喜歡抱著她逛來逛去的,不累嗎?
「泡溫泉,你該好好洗個澡了。」
「洗澡?!」她的驚呼也沒能阻斷他前進的步伐。
現在大白天的要洗澡?!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但迷迷糊糊的小羊兒也只能笨笨的上勾了!
*****
「這是游泳池吧!」溫子綺下了定義。
由高級檜木建造而成的長方形池子,廣大的像個游泳池,地板則是一片晶瑩光亮的黑色大理石,相當富有現代感。
溫子綺安撫著飽受驚嚇的心髒,幸好她的心髒夠強壯,才能禁的起這一連串的刺激。
「你想太多了!這只是一間小小的溫泉室。」闕南堯沒理會她的驚訝,怡然自得的動手脫褲子。
「你……你做什麼?!」看著他赤裸的胸膛,她趕緊低下頭,粉頰燒燙的像顆熟透的紅蘋果,不敢直視他。
「洗澡!」他一邊好心開口回答她的問題,一邊脫去最後的束縛,偉岸挺拔的身子隱沒在池水裡。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溫泉水的熱度悶暈了她,她竟然覺得口干舌燥,肌膚微微泌出汗滴。
闕南堯浸泡在溫泉水裡閉目養神,一派的輕松愜意。
被冷落在池邊的溫子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這曖昧的對峙持續了一分鍾。
「我……我還是出……」「去」字都還沒機會說出口,就被一陣猛然襲來的力道給打散了。
不知道從哪裡伸出來的一只手,硬生生拽住她的腳踝,在她來不及防備的時候用力一扯,溫子綺整個人身子一滑,咚地跌進池子裡。
「咳……咳……」狼狽嗆了好幾口水,溫子綺難過的拚命掙扎,她快無法呼吸了!
此時,壞心的闕南堯與她一同沉入水池裡,張口覆住她驚慌失措的小嘴,將清新的空氣全數貫人,解決她的困境,也趁機偷得幾個深吻。
她的味道還是一如記憶中的香甜,他恣意品嘗許久,才將她拉出水面,讓兩人得以呼吸。
「呼!嚇……嚇死我了!」終於平安脫離險境,溫子綺不禁在心裡雙手合十,感謝上蒼留她一條小命。
為防再有溺斃之虞,她整個人牢牢的懸掛在闕南堯身上。
「你膽子真的很小!一點小意外也怕成這樣。」闕南堯撥開她額前的濕發,沒想過自己就是那個嚇死她的罪魁禍首,不過,倒是挺享受與她的肌膚相親,而他下腹的欲望也因此逐漸火熱。
「是你害我的,還敢笑我膽子小?!」溫子綺有再好的脾氣,也在一瞬間灰飛湮滅。
「由希,你又來了!我的由希是不會對我這麼凶的,我的由希是很溫柔的。」他又拿謊言的大石頭重重砸她了,瞅著小妻子敢怒不敢言的俏模樣,他眼中充滿笑意。
好一個溫柔的妻子啊!
溫子綺即使恨的牙癢癢的,也只能悶悶吐口氣。誰叫她過去的形象這麼完美,她是一點反駁的余地也沒有啊!
「怎麼?沒話說嗎?」闕南堯明知故問,趁空檔,他的毛手毛腳也探入她浸濕的衣服裡,撫摸她滑嫩的肌膚。
「你……你欺負我!老是拿這個來壓我!」喔!突然她想起什麼似的,得意洋洋推開他,還在他的胸膛上補送一拳,「你自己說不會逼我的!而且我們都簽約了,否則你會倒楣一輩子的!所以我像不像過去那溫柔的形象,根本就無所謂!」
「由希,你真是太傷我的心了!」他言不由衷說著,長手一撈,將她帶回懷裡。
「還說呢!我又不會游泳,我剛剛要是淹死了,你要怎麼負責?!」她炮火朝他猛轟著。害她還無辜喝了好幾口水!
「那就……罰我跟你一樣!」
說完,闕南堯閃著狡詐的眸光,一瞬間沉入水池裡。
「你……你快起來啊!」溫子綺慌了,沒想到他會這 意氣用事,看著他潛入的時間越久,她的一顆心也提到了喉頭。
「我……我原諒你了!你快起來啊!南堯……」
當他面朝下漂浮在水面上時,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眼中一下子蓄滿淚水。這不是她要的負責啊!
「南堯……你不要嚇我啊……」
靜悄悄的浴池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在,如果他出了什麼事,她該上哪兒找救兵,淚水無聲無息滴進池子裡,泛起小小圈的漣漪。
「你又哭了!」原本佯假浮屍的闕南堯好笑的站起身。
「你怎麼可以騙我!我……擔心死了!你知不知道!我好怕……你不會起來了……」溫子綺驚魂未定在他懷裡直打哆嗦。
「噓!小乖乖,我沒事了!摸摸我,我不是好好的在這裡嗎?」拉著她的小手貼在自己的臉龐,安撫她慌亂的情緒。
原本他只是想捉弄她,沒想到會逼出那麼多的淚水。他的心中一陣揪緊,暗罵自己不應該開這種嚇死人不償命的玩笑!
「你真的沒事!太好了!你真的沒事……」
溫子綺早忘了要撻伐他無聊的惡作劇,滿腦子都是剛才的驚險畫面,滿腹淚水也難以休止,干脆在他懷內放聲大哭。
「你嚇死我了……你嚇死我了……」
他的小妻子真的嚇壞了!
能被她這麼在乎著,他的心中澎湃不已。
「別哭了……」
看著她源源不絕的淚水,他想也沒想就用慣有的止淚手段--徹底封住她的唇!
將她欺壓在池邊,他用力吻住她,只要能停止那惱人的淚水,讓他的心房不要隱隱抽痛著,他什麼都願意做!
火熱的吻一發不可收拾!他的自制力再度瀕臨崩潰,脫去她身上那件早已浸濕的上衣,兩具赤裸的身軀火熱交纏著。
他的唇尋到她敏感的柔軟山丘,渴求吻著,仿佛她是尊貴崇高的女王,他只是貪戀著她的美的階下囚。
「嗯……」溫子綺舒服的歎息。
輕輕抬起她白嫩雙腿,環住自己的腰身,溫暖的花心即刻朝他開啟,等待著他的進入。
「你都已經准備好了,我的小妻子……」
闕南堯露出醉人的笑意,指尖搓揉著花核,讓她更濕潤之後,才緩緩挺身沖入她體內,與她合而為一。
溫子綺忘了剛才的驚嚇,深陷在他撒下的魔法裡,不可自拔,她默默承受他的索求,承受他所帶給的快感,這一次沒有痛楚,只有無止盡的歡愉!
「你真是一個意外的驚喜!」
到底他是想當她的丈夫,還是想玩這個游戲?他也弄不清了!
即使現在她腦海裡只容得下他一個人了,他卻更貪心,想要她恢復記憶後,也能這麼的愛他!永遠都這麼的愛他!
******
「過來!我有個禮物要送給你。把眼睛閉起來,乖!」染有魔法的指輕點一下她的眼皮,溫子綺乖乖的闔上眼。
「什麼事啊?這麼神秘。」溫子綺臉上閃著喜悅神采,放心在黑暗中握住他的手,由他牽引著。
「到了!你可以把眼睛張開了。」闕南堯緩緩放開她。
溫子綺眨眨眼睛,霎時,明亮的陽光從四面八方湧來,她幾乎睜不開眼,等到適應光亮之後,她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房子的中央。
一個純白的房間,整排長長的落地窗敞開著,紗質的粉藍窗簾隨風搖曳,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反射進屋內,構成明亮的霓彩,潔白的牆上懸掛著好幾幅畫作,不遠處還有一些她看不太懂的雕刻作品,栩栩如生的矗立著。
她弄懂了!這是一間畫室!
「來吧!隨你想畫什麼都好!」闕南堯帶她來到畫架前,握著她的手拿起一只畫筆,輕輕調勻了天空藍色調,在空白的畫布上抹下幾筆蔚藍。
「畫畫?」溫子綺顫抖了下,手中的畫筆掉落在地,「這……這是為我准備的?!」
怎麼一見到這間畫室,就像是見到那個美輪美奐的廚房一樣,都令她渾身不自在,好似這裡的氣息並不適合她。
「是啊!你以前最喜歡畫畫了,你對藝術相當的有興趣,如果讓你重握畫筆,說不定能找回一點失去的記憶。」他說的是實話,但卻是根據石澤由希的印象來的,直覺送這份禮物給她,她應該會高興到手舞足蹈才是。
為什麼想要送她一間畫室?難道他不怕石澤由希會因為這樣而恢復記憶?畢竟藝術曾是石澤由希花了大半輩子所追求的東西,他這個舉動無疑是相當危險。
可是自從經過上次的廚房事件,他曉得自己的妻子並不適合做菜,對於那無懈可擊的闕家少奶奶形象,他不忍心再苛求她符合,相反的,他倒是希望她能夠擁有自己的興趣--繪畫,所以就算事跡會敗露,他也想打造一個真正能令她安心自在的天地。
「畫畫?我會畫畫?!」她一臉的不可置信,「我怎麼可能會畫畫?!你一定是弄錯了吧!就像是我不會做菜一樣,我不可能會畫畫的!不可能……」
溫子綺的反應大大的顛覆他心中的想法,沒有預期的感動、沒有預期的喜悅,他的妻子竟然只有訝異?!
「弄錯?!」不可能會弄錯的!這是唯一符合石澤由希的條件,她卻連這個也回想不起來?可是即使忘得一乾二淨,也不可能連自己最喜歡的事物,一點印象都沒有吧?!
溫子綺重重點頭,「對呀!我不喜歡畫畫,像是你放的那幾幅畫,我怎麼都看不懂!」大概只分得出來是什麼顏色吧!看來她不只是個家事白癡,還是個美術白癡呢!
「這是你最喜歡的文藝復興時期的作品,你不會不知道吧!」闕南堯的神情逐漸嚴肅。
「文藝復興?那是什麼?民族口號嗎?」她搖搖頭,眼中充滿疑惑。
「文藝復興是西洋美術史上一個重要的裡程碑。十四世紀時,為了重回希臘、羅馬的古典文化,所做的一項革新運動,由義大利、法蘭德斯開始,奠定西洋藝術的傳統,這個畫家你應該要認識的!」他指著牆上一幅女子的畫像,晝中人端坐著,唇邊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我不知道。」她真的是一點概念也沒有。
「這是文藝復興三傑之一的李奧納多-達文西所畫的蒙娜麗莎,這麼有名的一幅畫作,你真的一點都認不出來?」他臉上的溫度盡失。
見她搖搖頭,他又拉著她往另一幅畫作移動,仿佛要逼她承認什麼事情,可以讓他安心似的。
「這是同一個時期威尼斯畫派的喬爾喬尼,擅於描繪像詩一般的田園景色,這是他最有名的一幅畫,你看清楚!」
連她最崇拜的藝術家作品,都不能激起她一點點的回憶?不可能的!就算失憶了,至少她的敏銳度不會降的這麼低啊!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溫子綺極力想掙脫他的束縛,奈何他力大無窮,將她的手腕圈出一環青紫。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你是石澤由希!你怎麼可能會忘記藝術在你的生命中,占有多大的地位?就算失憶,也不可能一點都回想不起來!」他氣急敗壞地顧不得力道,迭聲質問著。
「我真的不知道!好痛……好痛!你放開我……」溫子綺掙扎著。
她的愁容讓闕南堯一瞬間驚醒了,像是被什麼燙到一樣即刻松開她,然後雷電迅風似的匆匆離去,留下一臉錯愕的溫子綺,站在不屬於她的畫室裡。
她是做錯了什麼?為什麼闕南堯會發那麼大的脾氣?!
她想不通!後腦被襲擊的傷口仿佛又隱隱作痛了起來。
*****
「江聖,你說失憶會讓一個人,完全忘掉她原來所喜歡的東西嗎?」闕南堯若有所地思問著。
江聖沒有回答。
根據醫生的說法,讓患者熟悉失憶前的生活方式,是促進記憶恢復的法則啊!偏偏對石澤由希而言,她反而失憶的更徹底了!
他記得她說過,她不喜歡畫畫。可是,怎可能失憶前後會變成兩個極端不同的人?
除非……她不是石澤由希?!
這個念頭驀地鑽進他心裡,但在下一刻,他又否決了這個想法。
如果她不是石澤由希,怎麼可能會有石澤家最寶貴的傳家項鏈?又怎麼可能會出現在溫哥華?他追查來的消息是不會錯的!
那麼當一切都准確無誤的時候,到底錯誤是出在哪裡?闕南堯不禁面色凝重。
而「時尚大展」的風雲盛會,早已刻不容緩地悄悄揭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