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積極學習、不會就問,狂做筆記的努力下,賈任蓁對於外科一般病房的護理工作越來越熟悉,越來越專業。
學姊將她的認真和細心看在眼裡,加上病人對她親切的服務都很滿意,所以樂得逐漸將越來越多的工作放手給她做。
「秦爺爺,今天狀況怎麼樣?腹部開刀的傷口還會疼痛嗎?」
「疼死了,簡直要了俺的老命!」
秦爺爺是病房裡出了名難搞的患者,一有點什麼,他便大呼大叫,或者乾脆把護士叫來罵一頓,弄得鄰床的人不得安寧,護士們也對他敬而遠之。
「那我幫你把束腹解開,把傷口打開來看看好不好?這麼多天了,照理說,應該不至於還會痛成這樣啊。」
秦爺爺死命的以雙手護住肚子,無理取鬧地道:「我就說我不來醫院的嘛!你們這些醫生、護士看多了,根本不把人的命當命看,隨便在我肚子上劃下一刀,就害我痛得半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管用
賈任蓁好言安慰,「秦爺爺,您胃部的腫瘤要是不切除,留在體內,對您的身體只有百害而無一利,短暫的疼痛也是為了您的身體好,你就委屈點,忍忍吧!你放心啦,我們這裡的醫師,醫術都很高明,否則,你兒子怎麼會隨便把你送到這裡來,對不對?」
「可是我現在很痛。」
「你把手放開,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好不好?」她連哄帶騙的,「我保證,我的、動作一定會很輕很輕,如果我真的把你弄痛了,大不了,我就站在這裡讓你罵一頓,罵到你不痛為止。」
「那如果你看完還是痛怎麼辦?」
「如果傷口有發炎狀況,我會立刻請醫師來幫你看診,如果沒有,或許,我可以考慮幫你打一針長效型的止痛劑。」
「不不不!我聽說止痛劑會影響傷口的癒合。」
「那我們就不打止痛劑,你這麼勇敢,我相信這小小的傷口,您一定能熬過去的……」
「說到勇敢,那誰能跟俺比啊?想當年,俺跟老共在武漢碰上的時候……」
提起當年勇,秦爺爺欲罷不能地訴說著陳年故事,注意力好不容易移轉開來,心情比片刻前好得多,也終於願意讓賈任蔡順利檢查他的傷口。
好不容易搞定秦爺爺,賈任蓁抹抹額角的汗,步出病房時,總算鬆了口氣。
一出病房,樊少剛正倚在牆角,笑臉盈盈地望著她。
「晦,小天使……虧你有這份耐心!要是那個老傢伙再不就範,我差點要衝進去直接把他按住檢查傷口,免得你繼續跟他浪費時間。」
「少來了!你對病人的耐心我又不是沒見識過……莫非樊大醫師的耐心只在女病人身上發揮?」
「嘩,蓁蓁,你什麼時候學得那麼牙尖嘴利啦?竟然修理我!」
「誰叫你沒事跑到這裡來打擾我工作?」
他手中揮著兩張電影票,「誰說我沒事的?晚上一塊兒去看電影?」
「喂,我今天晚班耶,十二點才交接。」
「天,你以為我那麼遜,連自己女朋友的班表都搞不清楚?」他寵溺地敲敲她的頭,「午夜場的票!你下班後我來接你,我們趕凌晨一點的場,反正,你明天輪休。」
「不行啦,我從來沒那麼晚回家過耶,我怕我媽
「安啦!」樊少剛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你要是不敢講,伯母就交給我好了,我有自信,一旦我出馬,伯母鐵定沒意見。」
「是哦!」
自從上次她帶樊少剛回去吃冰後,由於樊少剛長得一臉白淨又成材的模樣,加上他嘴巴夠甜,狗腿地伯母長伯母短的叫著她老媽,甚至還主動挽起袖子幫忙老媽做生意搬東西,老媽對他可是疼愛得不得了。
他目前在她媽心目中的地位,都快凌駕她這個正脾女兒之上了。
「幹麼,你吃醋啦?」他以雙掌將她的小臉夾在中間玩。
「哎,你又來了,我不是說過在醫院裡,我們要盡量保持距離嗎?
「我們在一起也有一小段時間了,總不能一直隱瞞下去吧?談戀愛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不喜歡偷偷摸摸的感覺。」
「可是…」
隨著時間拖長,樊少剛越來越忍不住想要公開他們的戀情,使得賈任蓁都快按捺不住他。
「我不管,最遲在月底維心每年都會為單身醫護人員舉辦的舞會中,我一定要公開我們的關係。」
「那……白蘋怎麼辦?
樊少剛不是不知道公開後可能會遇上的問題,但他捨不得繼續委屈她。
「哪有怎麼辦,遵照你的指示,我對她已經夠『委婉』了。」他深情地握住她的手,語重心長地道:「蓁蓁,總不能因為顧及她的面子,讓我們的感情一輩子都得在地面下運作吧?該面對的問題,遲早都得面對,逃避是無濟於事的。」
「你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此刻,李依鈴突然從走廊轉角冒出來,嗓門有夠大的道:「哈哈哈,終於被我抓到了哦2」
賈任菲驚魂未定地拍拍胸部,「嚇我一大跳……還好是你。」
「我就說嘛,咱們蓁蓁妹妹最近怎麼容光煥發,不時一個人傻笑還變得越來越美麗,原來是背著我談戀愛了。」
看見賈任蓁真的跟樊少則湊成一對,李依鈴真的很高興,但嘴巴上仍不放過好姊妹,誰教她連她也要瞄。
「真是的,之前是誰說『幹麼亂講,我跟樊醫師才不可能』……」李依鈴誇張地學著賈任蓁說話的口吻,當場把賈任蓁糗得半死。
「好啦,我請你吃飯賠罪行了吧?你就非得在少剛面前掀我的底?」
「……少剛、少剛,叫得挺順口的嘛!」
損完了好友,李依鈴斜睨樊少剛一眼,一向快人快語的她才不管眼前是誰,身份地位如何,有話就直說。
「喂,話說回來,樊醫師,怎麼你們既然在一起了,卻不乾脆公開呢?你給我從實招來,該不是你想要一隻腳踏兩條船,委屈我們轟轟當你的地下夫人吧?」
「事情正好相反……」樊少剛兩手一攤,將問題丟給賈任英,「不信你問問你的好朋友賈任蓁小姐吧!」
「蓁蓁,事情到底怎麼搞的?你們的戀情不公開,很多不明就裡的人,都以為樊醫師跟白蘋才是一對,這樣不好吧?」
「可是,白蘋那麼喜歡少剛,我怕她知道了,會受不了打擊。」
「笑話!我看哪,正好讓她在這件事情上得到教訓,明白世界上總有她大小姐無法以金錢及地位掌握的事。」
「那怎麼辦?」賈任蓁無助地望著好友。
天知道偶爾看到白蘋跟別人談論樊少剛那種樣子,好像樊少剛真是她的另一半似的,她的心裡也亂不是滋味的。
腦筋一向動得快的李依鈴想了想,彈指一笑。
「我有辦法借力使力拆了她的台,看她還能怎麼樣。」
這天中午,在秦必珊和林又齊自願成為內應的情況下,李依鈴得知白蘋那夥人準備到餐廳用餐的情報。
獲得情報後,她先緊急通知樊少剛,算好時間,隨後才拉著賈任蓁往餐廳跑。
一路上,賈任兼緊張兮兮的拉著李依鈴問:「依鈴,你可不可以先透露一點讓我知道,你到底想怎麼做啊?」
「安啦,我已經跟樊醫師和我待會的搭檔簡正帆都『喬』好了,你不用知道太多,免得你這個緊張大師一個不小心破壞我的大計。」一
在李依鈴堅持不吐實下,賈任案已經被糊里糊塗地拉到中午休息時間一向人滿為患的餐廳。
拿了餐,李依鈴直接將目光掃向已經和白蘋她們同桌的樊少剛和簡正帆,熱情地朝他們嚷嚷著。
「哈,你們都在啊?可不可以讓我們也來湊一腳?」
蘇云云不怎麼給面子地代替白蘋發言,「那邊剛好有一桌兩人座空出來,幹麼一定要過來跟我們擠?」
「人多一起吃才熱鬧啊,何必那麼小氣啊?」
李依鈴才不怕她,不畏白眼侵襲,她隨手拉了兩張椅子,便押著賈任蓁大刺刺地坐了下來。
雖吃著東西,李依鈴的嘴巴仍停不住。
「喂,月底不是有個舞會嗎?聽說這個舞會在維心舉辦已有五十年的歷史,除了為平常忙碌的單身醫護人員找伴,也方便有意中人的一方趁機跟對方表白,傳說舞會當天的舞伴,後來真的成功變成另一半的機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耶!怎麼樣,你們都找好舞伴了嗎?」
見在場的女生全都不好意思搭腔,李依鈴隨口問道:「喂,樊醫師,你一定很熱門哦,你決定要邀請誰當你的舞伴了嗎?」
故意略過白蘋投射而來的熾熱目光,樊少剛不置可否地笑笑。
「應該算選好了吧。」
「選好了?天哪!」聽完樊少剛的回答,李依鈴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樊醫師,你會選在這一天當你舞伴的女生,對你而言一定是意義非凡吧?」
被樊少剛拖下水的簡正機終於登場,「當然噗,那還用說。」
李依鈴十分傳神地當著好奇寶寶,跟樊少剛和簡正帆按照腳本一搭一唱。「真的哦!樊醫師,那可不可以透露一下,你選的是誰啊?是我們醫院的女生嗎?」
樊少剛看看坐在他左手邊的簡正帆,「要講嗎?」
簡正帆環顧著在場女生,才吊足大家胃口地道:「這樣好了,我就替樊醫師透露一點訊息讓大家猜猜。這個女生嘛,不但是我們醫院的女生,而且……此刻,她就在現場跟我們同桌吃飯喲!」
聞言,白蘋嘴角立刻揚起一抹勝券在握,但隨即稍縱即逝的笑容,為了維持形象,她必須很痛苦地裝出沒事的樣子。
她壓抑住滿滿的喜悅,若無其事地問:「簡醫師,你為什麼不乾脆直接告訴大家,究竟誰是這個幸運兒呢?」
「可是,我怕講了有人會傷心耶。」簡正帆裝模作樣地道。
蘇云云揣摩話意,跟著在一旁搭腔。
她先別有含意地世了坐在角落的賈任蓁一眼,才開口,「這種事情哪有什麼好傷心的啊!我相信類醫師的眼光,像他本身條件這麼優秀的男人,既然要挑,就一定是挑最好的,至於沒被選上的人,只能怪自己條件天生就不如人,這哪有什麼好怨歎的?」
簡正帆裝出猶豫萬分的樣子,「真的嗎?你確定有人不會翻臉?」
白蘋撩撩長髮,端出粉有氣質的淺笑,「感情這種事情,由不得人的,該是誰的就是誰的,全都是注定好的,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應該有最基本的風度,哦?」
「是啊、是啊!」蘇云云大力擁護白蘋的說法,「不論被選上的是誰,我們身為好同學、好同事,二話不說,一定都會大力祝福她的。」她以無影腳各端了一直拚命扒飯,沒講半句話的秦必珊和林又齊一腳,「必珊、又齊,你們說,我講的有沒有道理?」
「有啊、有啊,好有道理哦!」
秦必珊用力的點點頭,心裡頭已經笑到快翻過去,雖然基於現實考量,早已打定主意在實習結束之前,不會正式跟白蘋翻臉,但早知真相的她,對於能夠間接對白蘋報上一箭之仇心裡頭亂爽快的。
林又齊也裝傻地抬起頭來附和,「沒錯,我也同意白蘋和云云說的真的很有道理。」
李依鈴見時機成熟,狀若無事地補上一句,「樊醫師,那你就講出來嘛,大家都說不在乎了,你也沒必要再龜毛了。」
簡正帆也火上加油,「是啊、是啊,少剛,你再別彆扭扭的不說,可要被這群女生笑你不夠乾脆了。」
「好吧,那我就順應民意,恭敬不如從命。」
樊少剛難掩開心地露出他的招牌笑容,沉吟半刻,才不疾不徐地道:「我想要邀請……賈任蓁小姐擔任我的舞伴,就不知道她願不願意了。」
「賈任蓁?」蘇云云沉不住氣地當場就雞貓子鬼叫起來。
聽到這三個字,她差點沒跌下椅子。怎麼會這樣呢?
簡正帆雙手環胸地看著她抽搐的嘴角,「怎麼,有什麼不對嗎?賈任蓁是目前外科病房裡大家公認最認真,也最受病患歡迎的護士,你們知道,少剛最欣賞有愛心的女生了,他會喜歡賈任蓁,我這個做哥兒們的一點也不意外。」
蘇云云猶不死心地道:「可是,白……白蘋也很有愛心啊。」
「有愛心分很多種,是真的很有愛心,還是,只在某些時候、某些人看得到的場合有愛心,其他大部份的時間裡,愛心都被狗吃掉了……兩者之間可是差很多的。」簡正帆點到為止地道。
臉色簡直是黑到發青的白蘋再也坐不住,她一把拽起蘇云云的手臂推開椅子起身,「閉嘴,少再給我丟臉了,我們走!」隨即頭也不回地匆匆離去。
秦必珊和林又齊跟在後面,悄悄回頭朝他們比了個OK的手勢,才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看著白蘋明知氣透,卻又有氣不能發的狼狽模樣,一桌人先是相視對看,接著無法遏止地大笑起來。
現場唯一笑不出來的賈任蓁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依鈴,我真服了你耶,居然想得出這種方法來整自蘋,我看她啞巴吃黃連的模樣,一定快氣炸了!」
「氣炸了最好,你不必同情她啦……也不想想她以前是怎麼對你的。」
簡正帆搖搖頭,悠哉悠哉地說:「嘖嘖嘖嘖,最毒果真是婦人心。」他心裡其實挺佩服李依鈴能想出這種辦法來制裁白蘋。
李依鈴瞪了簡正帆一眼,不以為然地道:「不用說風涼話,別忘了,你也是幫兇之一。」
他皮皮地回道:「方法又下是我想出來的,我充其量只是幫兇,又不是主謀。」
「哎呀,差不多啦!」李依鈴反唇相稽,「再說,你要真是捨不得白蘋,她現在正處於空虛又脆弱的感情空窗期,你大可以乘虛而人啊!反正,你不是常常誇她身材是身材、臉蛋是臉蛋,胸部又很豐滿,簡直是一手無法掌控……」
「喂喂喂!」簡正帆驚慌地以眼神掃過四周,「你這個女人怎麼這樣,我說一句你回三句,旁邊的人那麼多,你竟然把這種事給我抖出來嚷嚷,萬一下小心被別人聽到,我簡正帆還要不要做人啊。」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眼看他們彷彿就要在飯桌上吵起來:心情正好的樊少剛連忙出面打圓場,「兩位大恩人,看在樊某的面子上,你們就別吵了吧?」
簡正帆沒好氣地看他一眼,「天曉得,我會對美女下這種毒手,可全是為了你呀!」
「美則美矣,這種表裡不一的女人,你敢要?」
「要不是經過我明察暗訪,得知她的確有這種重大推疵,我理你咧。」
「這樣吧,約個時間,我請各位吃飯,謝謝兩位的幫忙,為表我的誠意,金額無上限,這樣夠爽快吧?」樊少剛豪氣萬分地道。
方纔的死對頭這會兒倒是樂得湊起來討論要怎麼A他的荷包。
「我要吃台塑牛小排。」
「什麼……那哪夠看啊,林森北路有一家懷石料理四個人吃下來起碼六千塊跑不掉……」
「天母有一家西餐好像也不錯,一客菲力牛排好像快兩千塊耶。」
從椅背後伸長手臂,樊少剛悄悄緊握住賈任案的手,在無聲中以眼神傳遞他無比的快樂。
對於這件事得以快速解決,且沒鬧出什麼大亂子,樊少剛感到如釋重負。
但,賈任蓁可不像樊少剛這麼樂觀……
她總覺得,以她對白蘋的瞭解,白蘋是絕不可能就這麼放棄樊少剛的,尤其,當她得知自己戰敗的對手,竟是她一向最不放在眼裡、最不屑的賈任蓁時,她能坦然接受這個事實嗎?
但,真相既然掀開了就不可能回頭,至於她後續會有什麼動作,賈任蓁也只能且走且看,見招拆招了。
隨者戀情公開,小倆口再也不必避諱在公開場合出雙入對。
「難得今天比較早下班,我們在附近找個地方好好吃一頓。」
樊少剛親密地環著賈任蔡的纖腰,兩人心情愉悅地自醫院大廳走出。
「你這個人,除了吃好像就沒別的了,看看你的小腹,越來越像孕婦了。」
說著,賈任蓁作勢以手指捏出他肚皮上的「三層肉」,弄得怕癢的樊少剛不顧形象當眾哇哇大叫。
「真是好心沒好報,」樊少剛徒呼冤枉,「身為一個外科醫師,我可是很有職業道德,每天維持游泳習慣,保持好體力、好精神來幫病患操刀,最近還不是因為某人愛吃宵夜,而且還酷愛吃高熱量的小火鍋,才害我這個帥哥體重直線上升?」
「怪我咧!」
「是啊,怎麼搞的,我這麼用心幫你補充營養,怎麼你還是那麼瘦?你工作起來不要老是那麼濟命行不行?聽依鈴說,你一忙,中餐就常常省略,這怎麼行呢?」以掌心撫著她清秀的小臉,尖尖的下巴,樊少剛字裡行間全是愛憐。
遠遠望見他們目光熱烈糾纏在一塊兒的恩愛模樣,嫉妒的火焰簡直要將白蘋活活燒死。
陪在一旁的蘇云云見狀,忙道:「白蘋,我真搞不懂你,你真的就準備這樣放過賈任蓁啊?」
「你想,我可能便宜那個賤人嗎?」白蘋咬牙切齒地道。
「可是,我最近實在看不出你有什麼動作啊!」
「哼,」白蘋冷笑一聲,「從小到大,還沒有什麼是我得不到的,這次當然也不例外,我怎麼可能輸給那個樣樣不如我的女人?再給她一點苟延殘喘的時間,等時機一旦到來,我自然會給她最致命的一擊,至於現在呢……」白蘋拉起蘇云云的手,「讓我們大方地過去跟那兩位打聲招呼吧。」
「打招呼?」蘇云云實在搞不懂白蘋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是啊,打招呼。」說著,白蘋拉著蘇云云走到樊少剛和賈任自面前。
她對他們露出燦爛的微笑,「興致真好,要去哪兒約會啊?」
賈任蓁一見到她,嚇得立刻要放開樊少剛的手,他卻緊緊反扣住她的十指,非但不讓她離開他半步,反而更進一步的將他拉近胸前保護著。
樊少剛禮尚往來地彎起嘴角,「想先到附近找個地方吃飯,你呢?今天輪晚班?」
將樊少剛護著她的動作看在眼裡,白蘋恨不得立刻將賈任案剁成十人塊……但……不行,她得忍,說什麼都要忍下來。
她仍保持甜笑,「哦,我跟云云剛吃飽,要趕快上樓去,還有好多事情要做……真羨慕你們,好幸福,可以去約會。」
「白蘋……」賈任蓁忍不住開口,「你真的不會介意我和少剛……」
白蘋上前握住她的手,笑著截斷她的話,「你在說哪一國傻話啊,感情的事誰都可以盡力去爭取,但最後能不能成功,也要看雙方的意願,是不是?我不否認曾有些遺憾的失落感,但現在看你們那麼幸福,我替你們開心都來不及了,哪會介意什麼?你千萬別想太多了。」
聽到白蘋這麼說,樊少剛回以善意,朝白蘋伸出手,「男女朋友做不成,仍然可以是朋友。」
白蘋亦大方回握,「當然噗。」
站在一旁看著這幅畫面,蘇云云如墜十里霧中,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白蘋不是恨賈任案恨得牙癢癢的,現在怎麼又
「人都走啦,還發什麼呆!」
「白蘋,我真的不懂……」
「我的想法哪是你們一般人可以理解的?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哼,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
「哦。」蘇云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反正不干她的事,她只要等著看好戲就行了。
另一廂的賈任蓁心情則是出奇的好。
「少剛,我覺得,其實自蘋還滿有風度的,我之前不應該把她想得那麼糟。」
「經過那些事,她對我也總該死心了,她這個大小姐本性應該不壞,就是自尊心太強了,如今我們的事都公開了,我想,依她的個性,她也不可能做出那種苦纏爛打的事,否則,豈不是有損她最在意的形象嗎?」
「說的也是。」她打趣地伸出指尖激激他,「你的條件又沒真的好到哪裡去,人家何必一定要對你苦苦糾纏?」
「是是是,蔡美小姐說的是,我呢,充其量只是個身價逐漸走下坡,越來越發胖的小醫師而已,沒什麼了不起的……這樣可以了吧?」
放下心中的重擔,此刻,賈任蓁感覺到真真實實的幸福流動在她的胸口。
破天荒的,她主動勾下樊少剛的頸項,在他的臉頰親了一下。
「放心,不管你變得多肥,我都會要你的。」
此時此刻的她,完全沒想到,更大的危機和陷階,正虎視眈眈地等在他們前方,隨時準備吞噬她以為終於牢牢握在掌中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