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少奇將傅綺玉抱進他房裡,將她放在床上,轉身倒了一杯水給她。
「肚子還痛嗎?」他看著傅綺玉蒼白的臉,剛才公主用力的踢了她。
傅綺玉搖搖頭道:「沒那麼痛了。」
「我不相信,剛才她那麼用力踢你,怎麼可能這麼快就不痛呢?來!我看看。」
「不行!」傅綺玉急忙制止他。
一時,兩人感到有點不自在起來。文少奇先打破僵局道:「我們已經拜堂成親了,雖然到現在還沒有肌膚之親,可是,我已經把你當作是我的妻子了,這樣應該……沒關係吧?」
「可是……」傅綺玉低著頭,「我會害羞……」
文少奇深深的凝望著她,「我想我們應該快些成為名副其實的夫妻才是。」
傅綺玉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文少奇趕忙又道:「當然我不是指現在,我是指等這件事結束之後,跟著我讓你受委屈了,公主本該把氣出在我身上,沒想到她卻出在你身上……」他緊擁著她。
「沒關係,只要能跟在你身邊,不管面對什麼事,我都不會覺得委屈。」
「綺玉……」文少奇輕撫著她被打紅的臉,正要低頭吻她時,又有人闖了進來。
「大人……」周炎一進來就看見他們兩人抱在一起,不禁大驚小怪的張著嘴。
他們兩人連忙分開,文少奇問:「發生什麼事了?」
周炎指著他們兩人支支吾吾的說:「你……你們……」
「我們沒做什麼,你別胡思亂想。」傅綺玉趕忙解釋。
「都抱在一起了,還說沒做什麼!」周炎喃喃自語道。
文少奇有些忍不住的道:「其實我們兩個是……」
「是好朋友嘛!抱在一起很自然啊……」傅綺玉趕快接話。
「綺玉。」文少奇回頭望了她一眼,他真的不解她不肯公開自己身份的用意。
「拜託!別讓人家知道你的妻子不是名門淑女。」傅綺玉小聲的哀求道。
「我不介意。」
「我介意嘛!」傅綺玉很彆扭的道,文少奇只好順她的意了。
「喂!男女授受不親,何況大人已有家室,就算是好朋友,這樣也太過火了吧?」周炎不禁皺起眉指責起來。
「周炎,你這樣慌張的跑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文少奇連忙轉入正題。
「啊……糟了,我都忘記說,是小花生他……一大早,他就不見了,可能又偷溜走了。」
「什麼?小花生不見了?」
「是啊!那小子太狡猾了,一不注意就落跑……」
「咱們快出去找人吧!」說著,文少奇一行人便快速奔出公主府。
* * *
李潼兒揪著小花生的耳朵,生氣的道:「好哇!你這吃裡扒外的臭小子,枉費姐姐平日待你不薄,你竟帶著官府的人到胭脂樓來找我,你是不是想我被關到大牢去?」
「痛……痛啊!姐姐,我怎麼會害你?在這世上我只剩下你一個親人,怎麼會帶人去抓你呢?那些人不是壞人,文大人答應過我不會傷害你,他只是要找你問話嘛!」小花生痛得都掉出眼淚。
李潼兒這才放開他,「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知道他們是好人了!不過那個文大人……」
「文大人怎麼了?」小花生撫著紅腫的耳朵問。
「他啊!是我見過最俊的男人了,我要你偷偷帶他來兒我。記得,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嗎?」
「姐姐,你找文大人要做什麼?他可是個好人,你千萬不要在他身上下蠱啊!我知道所有和你在一起過的男人,身上全都中了蠱!」
「小傻瓜,不在他身上下蠱,他怎麼會聽我的話呢?」
「不行!你不要再害人了。」
「聽我的話,把他帶來青山小築見我。否則,我就再也不認你這個弟弟了。」說罷,李潼兒轉身就走。
「姐姐……」小花生立在原地,忍不住大哭起來。他以前那個羞澀乖巧的姐姐,怎麼會變成今日這副模樣呢?
他第一次遇兒像文大人這麼好的人,怎麼忍心去害他呢?
突然,文少奇一行人已往他這撞奔了過來!「小花生,原來你在這兒?」
「大人……」
「怎麼了?你在哭什麼?」傅綺玉見狀不由得問。
「沒有哇!我沒有哭啊……」他堅強的說。
「你是不是肚子餓,又找不到東西吃才哭的?」
「才不是,你就只會想著吃嗎?」小花生沒好氣的道。
「臭小子,我是關心你耶!」傅綺玉此時真覺得自己是好心沒好報。
小花生沒理她,只是拉拉文少奇的手道:「大人,我有話對你說,但只能說給你一個人知道而已。」
「有什麼話是我們不能知道啊?」傅綺玉好奇的問。
「大人,是關於我姐姐。今早她來找我……」小花生小聲道,令周炎和傅綺玉完全聽不到。
文少奇一聽見小花生提起他姐姐,便忙跟著他走。
「喂!少奇兄,你要去哪兒?」傅綺玉趕忙跟了去。
「大人,我姐姐說過只見你一人,那她才肯說出她師父的下落……」小花生又小聲道。
文少奇忙制止傅綺玉與周炎,「你們先回去吧!等我找到李潼兒,就會回去公主府。」
「喂……」傅綺玉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文少奇和小花生離去。
周炎在一旁不由得道:「既然這樣,咱們就先回去吧!」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偏要偷偷跟他們去。」說著,傅綺玉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喂!等等我啊!」周炎見狀,也趕忙跟了去。
* * *
小花生帶著文少奇來到一座偏僻的林子。
「這是什麼地方?」文少奇不由得問。
「這裡是……我姐姐修練巫術的地方。」
「你常來嗎?」
「不……平常我姐姐都不准我靠近這地方,不過,她倒是常常帶男人來這裡。」
「帶男人到這裡?」
突然,小花生停下了腳步,喃語道:「不行!我不能這麼做……」
「小花生,你怎麼了?」文少奇不禁問道。
小花生緊抓住文少奇的衣袖道:「大人……你人這麼好,我不能害你,你還是快走吧!」說著他用力的推他走。
「小花生,這是怎麼回事?」文少奇轉身穩住小花生。
小花生仰著頭,可憐兮兮的說:「我姐姐她喜歡你啊!」
「你姐姐她……」文少奇這下倒有點驚奇了。
「只要是我姐姐看上的男人,沒有一個逃得過她的手掌心,而且,只要和我姐姐相好的男人,一定會被她下蠱,之後,他們便會對她言聽計從,再過不久,就會不吃不喝!最後乾燥死掉!」
「什麼?你姐姐這麼可怕,你竟然還想帶少奇兄去見她?哼!我絕不允許你這麼做。」傅綺玉突然自樹上跳了下來。
「哇啊——你怎麼跟來了?」小花生嚇了老大一跳。
「我就是見你的神色詭異,一看就知道不尋常,果然我沒看錯!」傅綺玉雙手叉腰,生氣的望著小花生。
「我……也是不得已的啊!」小花生難過的道。
「好在你現下反悔了!否則我絕對饒不了你!少奇兄,這地方太危險了,咱們還是趕快回去吧!」說著,她拉著文少奇就要走人。
但文少奇卻不肯,「不行!不能回去。好不容易才知道李潼兒的下落,我非得找到她不可。小花生,你只管帶我去吧!」
「大人,這樣不好吧?」周炎急忙跟著勸阻。
「小花生,告訴我你姐姐在哪裡?」文少奇固執的問。
「我……我姐姐……」小花生支支吾吾的,好一會兒他才大叫道:「我不知道啦……」說罷,他轉身飛快的跑走了。
「小花生……」文少奇叫不回他,只好追上去。
「等等我啊!少奇兄……」傅綺玉和周炎兩人也趕忙追了去。
他們一行人就在這偏僻的山林裡找了小花生一整天,可惜,還是失去了他的蹤影。
「怎麼辦?現在音訊全斷了!」文少奇一臉沮喪地道。
天人啊!「現在都日落西山了,咱們不妨先找間客棧休息,明日再找吧!」周炎建議道。
文少奇望著天邊的那抹新月,也只有同意了。於是,他們三人便走出山林,找了間客棧休息。
* * *
在客棧的客房裡,他們三人各有所思。文少奇靜靜的在喝茶,腦中想的是該如何找到李潼兒;傅綺玉坐在一旁靜靜的望著他,腦中想的卻是怎麼無端又蹦出一個女人來跟她搶相公啊?另一旁,周炎卻望著傅綺玉心想,這女人究竟在打他家大人什麼主意啊?
過了一會兒,文少奇開口道:「夜深了!你們早點睡吧!」
傅綺玉搖頭道:「我再陪你一會兒,我還不想睡。」
周炎聞言,心想,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誰知道這女人會對他家大人做出什麼妨害倫常道德的事,也忙道:「我也不睏,還可以坐一會兒。」
文少奇見狀不由得問:「你們是怎麼回事?」
「哪有!」想不到傅綺玉和周炎還很有默契,同時回答相同的話呢!
「喂!你快去睡啦!」傅綺玉推了推周炎。
「你才快去睡呢!女人家比較沒體力。」周炎也回推她。
「胡說,我體力好得很,你別在這裡礙事!」
「嘿!我就知道你圖謀不軌,還敢嫌我礙事……」
就在他們爭吵的同時,文少奇突然起身向外一探!「誰在外頭?」
他們兩人同時朝窗外望,竟看見李潼兒媚笑著往下一跳,文少奇眼明手快的跟著追了出去。傅綺玉也想跟著往外跳,卻被周炎一把拉回來。
「做什麼?」傅綺玉不禁生起氣來。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底在打什麼主意,我看你老是處心機慮的想勾引大人對吧?」
「喂!笨頭,現在都什麼時候,你還在跟我討論這個?少奇兄追李潼兒那巫女去了,你難道不怕他遭到危險嗎?要知道那女人比我危險十倍耶!」
「說得也對。大人,等等我啊!」周炎這才跳了出去。
「笨頭……」傅綺玉無奈的搖頭,也跟著追了出去。
李潼兒邊跑邊回頭望,嘴角忍不住露出微笑,她的目的就快要成功了,可是當她來到轉角處,竟迎面和一個人撞得四腳朝天。
她十分生氣的指著對方道:「你走路不長眼睛啊?」
她撞上的人正是傅綺玉的師父燕女俠,她緩緩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道:「是你跑來撞我的。」
李潼兒瞪了燕女俠一眼,快快起身,她可得趕快回到她的青山小築,才沒時間讓這奇怪的女人壞了她的好事。
「我不跟你囉唆!哼!」她轉身就要走。
可沒想到的是,燕女俠竟一把拉住她,令她要走也走不了。更奇怪的是,她竟然還甩不開燕女俠的手呢!
「你拉著我做什麼?快放開!」她生氣的道。
「你撞了人,也沒說句抱歉的話就要走人,沒禮貌!」燕女俠一臉正色的望著她道。
「你這瘋子,快放開我。」李潼兒簡直快氣瘋了。
燕女俠忽然呵呵笑了起來,「我沒瘋,真正瘋的人並不知道自己是個瘋子。可是,我就是知道我沒有瘋。」
「我才不管你有瘋沒有瘋,總之,你快放開我!」
燕女俠卻突然掐住李潼兒的脖子道:「姑娘,你的頸上有個桃型印記,你中蠱了。」
李潼兒被她掐得快喘不過氣來了,「你……胡說,我自己就是個練蠱之人,怎麼可能中蠱呢?」
「是真的。那桃花蠱會使人變得淫亂啊!貞女變蕩婦,這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啊!」燕女俠說著便鬆開手。
李潼兒不禁嗆咳起來,「你……胡說!我才不會相信一個瘋子所說的話呢!」說完,她馬上狂奔而去。
燕女俠望著她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喃道:「姑娘,再不解蠱毒,只怕你就要因淫亂致死了,怎麼還跑那麼快?唉!」「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沒有禮貌,撞了人也不曉得表示抱歉。」正當燕女俠喃喃自語之際,文少奇已追了上來,也和她撞個正著,不過!此次卻是燕女俠跌了個狗吃屎。
文少奇立刻扶起燕女俠!「大娘,你沒事吧?」
「誰是你大娘來著?」燕女俠用眼睛白的地方看了文少奇一下。
文少奇愣了一下,忙不迭的道:「對不起,前輩,我是因追人才沒注意到你,不小心撞倒了前輩。」
燕女俠望著他!突然咧嘴笑了起來,「你不錯,有禮貌。」
文少奇見她的樣子覺得有些怪異,但他沒時間多管別人的事,「前輩,我告辭了。」
「等一等,別追了,除非你今夜想陪那姑娘一宿。」
文少奇聞言立刻停下腳步望著燕女俠,心想,他或許是遇見奇人了。「前輩,請指教。」
「年輕人,我見你一臉正氣,又十分有禮,所以,我告訴你,剛才那姑娘中了桃花蠱,她日日夜夜只會想著男人,最後則因淫亂致死,再不救她的話,只怕她就要玩完了。」
「聽前輩這麼說,想必前輩一定有解救她的方法吧?」
燕女俠點點頭,「你說得沒錯。我這兒有根碧血銀針,它能夠解這蠱毒,只要你將這銀針插在那桃花印記上,再逼出她體內的蟲蠱,便可以救那位姑娘了。來!拿去吧!」
說完,燕女俠自衣袋中掏出一個雞骨頭,遞給文少奇。文少奇手握著雞骨頭,滿臉狐疑的看著他手中的「碧血銀針」?!
「前輩……這是……」文少奇抬頭望著燕女俠。
只見她一身白衣飄飄的沒入夜色中,口中還喃念道:「人生只似風前絮,歡也零星、悲也零星……」
一陣清風拂過他的臉旁!頭頂上還落下幾片枯葉,「這是怎麼回事?」他手握著雞骨頭,百思不得其解。
「少奇兄……」傅綺玉和周炎在這時追了上來。
周炎氣喘吁吁的間:「大人,你拿著雞骨頭站在這兒做什麼?」
「我剛剛遇見一位奇人,是她給我的。她說這是碧血銀針,可以解蠱毒……」
傅綺玉聞言,一把搶下那根雞骨頭,「你說的奇人是不是身穿白衣,長得十分纖細?她……她常會不由自主的吟詩念詞?」
「沒錯,你也知道這位奇人嗎?」文少奇好奇的問。
「她是我師父,人呢?」傅綺玉焦急的問。
「她往那兒走了。」文少奇指著燕女俠消失的地方道。
「師父……」傅綺玉拔腿就要追!卻被文少奇拉了回來。
「別追了,她走很遠了,你追不上的。」
「可是……她一個人的,我不放心。」師父對她而言量的很重要。
「好啦!人都走得不見人影,再追也沒用,先辦正事要緊。李潼兒呢?」周炎忙插嘴道。
「咱們先回客棧吧!」文少奇改變了主意。
「回客棧?不找人啦?」周炎一臉奇怪的問,這一點也不像大人平時窮追不捨的作風。
「不必找了,她自己會找上門來。」
「為什麼大人這麼篤定她會自己找上門?」他們怎麼有聽沒有懂。
「因為她中了桃花蠱,沒有男人不行。」
「什麼?那你不是很危險嗎?」傅綺玉嚇壞了。
「剛才你師父已經告訴我解蠱毒的方法了,你別擔心。」
雖然文少奇一臉自信的要她別擔心,可她怎麼可能不擔心呢?對方可是個妖媚的巫女啊!她不擔心才怪……
* * *
這一夜,傅綺玉就倚在文少奇的門外顧了一整夜的門,但最後她仍不敵睡神的召喚,不知不覺倚著門睡著了,就連他出房,將她抱到床上放妥也不知道。
文少奇望著她,不由得搖頭微笑,他轉身輕聲的離去。
隔日,她被日光忽然驚醒,才發現她的相公已經不見了。她立刻滾下床,奔了出去。
傅綺玉找了半天沒找到人,急忙又奔回客棧,跑去敲周炎的房門,「周炎,你快起來啊!」
不久,周炎揉著惺忪的睡眼問道:「做什麼大呼小叫的?」
「少奇兄不見了!」傅綺玉緊張的大叫。
周炎打了個大呵欠,「大人?大人不就在你身後嗎?」說罷,他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傅綺玉一回頭,文少奇果然就站在她身後。
「我本想趁你醒來之前回來的。」文少奇寵溺的笑道。
傅綺玉忍不住抱住他,難過的道:「我以為……你丟下我走了……」
文少奇望著懷中的她,心底竟有一種虧欠的感覺,「我趕回公主府借了樣東西回來。」
「什麼東西?」傅綺玉不由得問。
「碧血銀針,這是太子收藏的東西。有了這銀針,就可以解李潼兒的蠱毒,那小花生便可以找回他昔日的姐姐了。」
「這真是太好了。」傅綺玉此時才破涕為笑。
周炎在此時突地打開門,一把拉開兩個,「一大早的,你要抱大人抱到什麼時候啊?」
傅綺玉恨恨的白了周炎一眼,這個死笨頭,就會來搞破壞……
* * *
是夜,文少奇把傅綺玉和周炎隔絕在門外,獨自一人坐在房內喝茶,等著李潼兒。
周炎擋在傅綺玉的面前,雙手抱胸護著門道:「你別再東探西探了,大人說了,咱們誰也不准進去。」
「可我會擔心啊!看不見他,我就會心慌……」
「喂!我說你啊!大人都已經有家室了,你還這樣!你多少也為大人那甫進門的妻子想想啊!一個女人剛嫁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就在新婚之夜,連自己的相公都沒見到,你心裡不難過嗎?」
周炎一語說中傅綺玉的心事,令她情不自禁紅了眼眶,但她強忍著淚水道:「周炎,你是個好人,可是,你怎麼會如此維護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呢?」
「因為,那一夜是我把大人帶走的,所以我對她感到很抱歉。也因此我得幫她看著大人,還有,大人那麼優秀的人,不是像你這種普通人高攀得上的,你這麼癡心,我也很為你擔心,你長得不醜,功夫又好,就別再作踐自己了。」
傅綺玉望著周炎好一會兒,忍不住笑起來,「周炎,我現在開始有些喜歡你了。」
「喂!你可別因為得不到大人,而轉移到我身上啊!」他可是敬謝不敏。
「你想哪兒去了?我才不會飢不擇食呢!」
「什麼飢不擇食,好歹我也是堂堂九尺之軀,相貌堂堂,功夫也不差呢!」
「噓……裡面好像有動靜了。」傅綺玉忽然靠在門板上道。
「等一下苗頭不對,咱們就衝進去。」周炎也倚著門道。
李潼兒果然自己找上門來了。她爬上窗口,坐在窗邊,一臉狐媚的朝文少奇笑著。「你在等我嗎?」
「我知道你會來。」文少奇沉穩的望著她。
李潼兒自窗台跳下來,走向文少奇,此時,一股擾人心智的香氣,直衝上他的腦門,他看見李潼兒在他身邊坐下,雙手支著下巴,仰望著他直笑。
「我知道,只要是男人看了我一眼之後,沒有不動心的,就連你這麼正經的男人也是一樣。」說著,她伸手輕撫文少奇的臉,頗有挑逗的意味。
文少奇拉下她的手,「我等你來是想問你,你師父黃仙姑現在哪裡?她可牽扯了許多人的性命。」
「我師父被你們通緝在案,你們這些人到處在抓她,我這做徒弟的怎麼可能會出賣她呢?除非……」李潼兒將文少奇的手拉向自己的心口。
「李潼兒,你知不知道你中蠱了?你師父連你也沒有放過,她在你身上下蠱,所以,你才會變成今日這副模樣!」
「胡說!我中蠱怎麼可能自己不知道?而且,我並不覺得我這樣有什麼不好啊!」說著,她又靠近文少奇一點。
文少奇趕忙站起身,「在你頸上有個桃型印記,難道你都沒發現嗎?要是你再這麼執迷不悟,只怕就要因淫亂致死了。」
李潼兒嬌笑連連,「淫亂致死?胡說!大人,你就別再逞強了,莫非你不喜歡女人?」
「我答應過小花生,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別提小花生,那臭小子一點也靠不住。大人……」李潼兒開始寬衣解帶了,她就不信文少奇能文風不動。
傅綺玉自門縫看見這一幕,再也忍不住的一腳踢開門,衝了進去,「你這女人,枉費小花生如此護著你,你竟然到處勾引男人!」
李潼兒見有人闖進來,趕快拉起衣服、綁好帶子,「文大人,看來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了。」
周炎忙道:「大人,我不知道她會這樣衝進來……」
文少奇本來己掏出銀針,這下又前功盡棄了。「李姑娘,你聽我說……」
「什麼都不要說了!是這個女人吧?是她令你對我沒興趣是吧?我看見你們摟在一起過,想必關係不尋常!」
「你……不要亂說啊!」傅綺玉一下子小臉都羞紅到了耳根。
「你剛才罵我到處勾引男人是吧?我今天就要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說罷,李潼兒快速抓住傅綺玉的下巴,將手中一顆黑黑的東西硬塞進去。
傅綺玉一把推開她,忍不住作嗯道:「你給我吃了什麼?」她想吐,卻吐不出來。
李潼兒得意的笑了起來,「那是三日斷腸蠱的蠱卵,只要它一進入人體,便會開始孵化成蟲,它會令你肝腸寸斷、痛不欲生,只要三日就能取你性命。唯一能活命的方法就是將它過繼給別的男人,你懂我的意思吧?我不相信這世上有哪個男人,能為女人如此犧牲的,所以,你就等死吧!」說罷,她轉身往窗外跳了出去。
「李潼兒,你快解了她的蠱毒!」文少奇驚駭得趕忙追了上去。
「大人!」周炎卻叫住他。
文少奇一回頭,只見傅綺玉已蹲在地上縮成一團,表情十分痛苦的直冒汗,他急忙奔到她身旁,「綺玉?」
傅綺玉強忍著體內那撕裂般的疼痛道:「我……沒事……」
文少奇焦急的抱起她,「周炎,去找李潼兒回來!」
「大……大人……我上哪兒找她啊?她行蹤成謎……」
「找小花生……」文少奇緊摟住傅綺玉,他可以感覺到她似乎正一點一滴的被那蟲蠱啃食掉了。
周炎從沒見過文少奇如此慌張的模樣,慌忙轉身向外衝出去,無論如何,就算他找不到李潼兒,也要找到小花生。
* * *
夜半星迷,文少奇已見傅綺玉一次又一次的蠱毒發作,每一次的發作,都教她痛不欲生,可她卻都強忍著,連一點聲音也沒敢發出來,深怕他會擔心,可她愈這樣,愈教他心疼。
他輕輕擦拭著她額上大大小小的汗珠,見她的臉色愈來愈蒼白,他不禁又握緊她的手。
傅綺玉勉強微笑道:「你別擔心……」
「都是我害了你,如果,我們從不曾遇見的話!你也不會遭遇到這種事。」文少奇很自責。
「不……縱使早知道今日會遇到這種事,我也要與你相遇,我從來都沒有如此的喜愛一個人,每天只想著他,想和他永遠的在一起……」
「綺玉……我對不起你……」文少奇聽到她的話,心中更加自責。
「我並不覺得你對不起我啊!想我與你成親時,我還一直無法相信自己真有那樣的好運氣……直到現在,我仍然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呢……」
「可是,我當初之所以會娶你是有原因的……」他好內疚啊!
傅綺玉伸手摀住他的嘴,「現在不要告訴我!」
文少奇拉下她的手!緊緊的握住,「讓我說吧!當時,我確實是因為公主逼婚,才倉促的決定要與你成親。可我對你並不是全然沒感覺,要不是因為喜歡,我也不會娶你當妻子的。當時的感覺雖然不是很強烈,但後來漸漸的……」
傅綺玉望著他,豆大的淚再也忍不住掉落,「有你這些話,我死也瞑目了……」
「我不會讓你死的!」文少奇堅定的道。
「我曾聽我師父念過什麼死生契闊的詩,現在,我頗能領悟她的心境……」傅綺玉話說到一半!體內那股撕裂般的疼痛就有如洪水猛獸般向她湧來,令她痛不欲生,而且,一次比一次的疼痛。
「綺玉……」文少奇心疼的更緊握住她的手。
「你……不要管我了……你還有星命在身,不該一直在這裡陪著我……」傅綺玉忍著痛說。
「如果因為我的關係令你失去性命,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我自己的。」說著,他低頭親吻她。
「少奇……」傅綺玉見他竟在幫她寬衣解帶,她慌得拉住他的手,「你……要做什麼?」
文少奇決然的道:「我們成親已多時,可我卻從未盡過一點為人夫的責任。現在!我要和你……洞房!」他抱著她,非常纏綿的吻著她。
傅綺玉的淚水卻像決堤似的流個不停,她用盡全身最後一點力氣,將他推開。「你是想將我身上的蠱毒過繼給你吧?我不要你為我犧牲……知道你的心意我就滿足了!」
「綺玉,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痛苦,卻束手無策的杲立在一旁。」說著,他制住她推拒的手。
正當他打算用強迫的方式時,卻聽見傅綺玉道:「你再這樣……我就死給你看……現在!我就咬舌自盡……」
「綺玉……」他震驚的望著她。
「我是說真的……」傅綺玉一臉決然的道。
文少奇無奈的放開她,坐在一旁,「你這樣要我如何是好?」
「你就不要管我了。」傅綺玉擦拭著淚水,她的心中已經好滿足了。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不管你的。」文少奇靜靜地望著她。
此時,周炎慌亂的闖進來,「大人,找到小花生了!」
文少奇一抬頭!看見小花生怯生生的被周炎拉著,他趕忙走上前抓住他問:「你知道你姐姐在哪裡吧?」
「知……知道啊!」小花生懼怕的回答著。
「快帶我去找她!」文少奇忙道。
周炎望著在床上衣衫不整的傅綺玉,趕快背過身,「大人……你剛剛不會是想犧牲自己吧?」
文少奇走向傅綺玉,將她的衣裳穿好,一把抱起她,「小花生,你快帶路。」
「嗯……跟我來……」小花生轉身奔了出去。
周炎在一旁不覺十分震驚,他沒想到,大人竟然如此的深愛著那個粗魯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