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本應是一片寧靜的余大善人家突然來了五位身穿黑衣,又蒙著面的不速之客。其中一位身材纖瘦的黑衣蒙面客,此時毫不客氣的舉起腳,用力踢了余大善人的屁股兩下。
「喂!你死豬啊!快起來。」聽那聲音竟是位姑娘,只是由她口中吐出的粗魯語調,令人忍不住直搖頭——枉費她的聲音如此清脆好聽。
睡得正香甜的余大善人,迷濛的睜開眼睛,不料卻差點把他嚇死!他張大嘴,正想喊救命之時,一團黑布馬上塞進他的大口。
「想叫救命門都沒有。」一個個子矮小的蒙面客,得意的望著他說。「小豆子,想不到今天出手竟比我快那豪氣萬分的姑娘,語調之中大有讚賞的味道。
「二姑娘過獎了。」小豆子嘿嘿的笑了兩聲。
「二姑娘?」余大善人一聽這名號,雙眼馬上露出極度的恐懼之色。
余大善人,滿臉癡肥、五短身材,看起來一副刻薄樣,他平日最喜歡作威作福,欺壓善良的小老百姓。
由於他是鄭縣數一數二的大富人家,又經常賄賂官府,和官府上下勾結,關係好得很!所以那些被欺壓的小老百姓,各個苦在心裡口難開,大家對他是恨之入骨。
但,為什麼他又被稱為「大善人」呢?這是因為余大富每年都會捐出一百石的米來救濟貧苦的人家,呃!……當然都是一些已發臭、發霉的米了,從表面上看來,他是行善,其實卻是因為他覺得棄之可惜,還不如送給那些已快餓死的人,順便可以沽名釣譽一番。
所以,「大善人」是大家諷刺他,才這麼叫的!
現在,他滿臉畏懼的望著眼前這幾位黑衣蒙面客,剛才那矮小的蒙面客叫出了二姑娘的名號之後,他便知道自己究竟遇上什麼人了。
那些黑衣蒙面客,就是近日名震鄭縣的風鈴館大盜。他們專門劫富濟貧、濟弱扶傾;他們是民間的俠盜,卻是官府急欲緝捕的要犯!
由於他們各個身手矯健,來無影、去無蹤,所以,官府根本就抓不到他們。而更可恨的是,他們尤其愛與官府作對。沒有人看過風鈴館大盜的長相,也沒有人知道風鈴館究竟位在何處?但關於風鈴館的傳言倒是不少,在一般老百姓的繪聲繪影中,風鈴館簡直充滿了傳奇。
有人說,那裡住著神仙,且常有奇人出沒;也有人說,風鈴館大盜是上天派來的正義使者,專治貪官污吏。總之,風鈴館大盜是神秘的!
這群大盜清一色全是男性,只有一位例外,那就是被稱作二姑娘的「女匪徒」,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實姓名,只知道她射飛刀的功夫已達百發百中、百步穿楊的地步,也因此,她的名聲比風鈴館中其他的大盜更響亮。
此時,二姑娘望著余大善人問:「余大富,看你的表情好像非常害怕,你是不是有話想說?」余大富只想叫救命,但他怕自己一出聲,就被這些大爺宰了!看來,他恐怕活不過今晚了,他害怕的想。
二姑娘又自顧自的說:「好吧!既然你想說話,我就讓你說吧!不過,你可得小小聲的說才行,明白嗎?」
余大富無奈的想,他要說什麼好呢?但在被威脅下,他也只有柔順的點頭。
小豆子很快的拿下余大富嘴裡的裹腳布,余大富一臉作嘔欲吐的表情,天啊!那裹腳布還真是臭氣沖天哪!
「你……你們來這裡做什麼?」余大富害怕的問。
二姑娘笑著說:「問得好,我就告訴你吧!你那些欺壓百姓的金銀財寶全放在哪裡?」
余大富一聽,立刻滿面驚慌,「什……什麼金銀珠寶啊?」
咻的一聲,一把小刀已插進余大富的手背,痛得余大富大叫:「救命哪!殺人啦!」
可隨即他的肚子又挨了一腿,二姑娘搖了搖頭說:「我剛才不是叫你小小聲的說話嗎?你怎麼沒聽清楚呢!」
余大富抱著肚子,又扶著血流如注的手,雖然皮肉很痛,卻再也不敢吭聲。
這時,門外跑來一些保鏢,「老爺,發生什麼事?」門外保鏢緊張的問。 ,
余大富望著二姑娘手上亮晃晃的飛刀,忙說:「沒……沒事,你們下去吧!
「是!」門外的保鏢很聽話的離開了。
「很好,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了。」二姑娘大剌剌的坐了下來。
余大富的眼睛不安的望著床底下始終支吾著不肯明說。
另一位蒙面客似乎看不下去了,他一拳就把肥胖的余大富打得飛去撞牆,並當場暈倒在地。
「別跟這傢伙囉唆了,快搜他的床底下。」說話的正是風鈴館館主席慕仁,他長得十分高大威武,且具有領袖氣質。
「哇!珠寶全藏在這床底下呢!」小豆子往床下探看。二姑娘倒是頗有同情心的望著余大富說:「余大富昏死了耶!」然後,她的眼珠子轉了轉,笑著自衣袖中拿出一包粉末,倒進余大富的墨水之中,再在余大富的臉上寫下了幾個大字。
「二姑娘,快走了,你還在做什麼啊?」小豆子的身上,此時已背滿余大富的金銀珠寶。
席慕仁回頭一望,看見昏死在地的余大富臉上,多了幾個歪歪斜斜的大字,不禁搖了搖頭。
「我說你呀!那種字竟然還敢留在別人臉上,你也不怕人家笑話!你是不是又用鈴花婆婆的苗疆奇粉了?這余大富真是有夠可憐,錢財損失不說,還得四十九天洗不去那些字。」身形壯碩、聲似洪鐘的蒙面客金奎責備的說。
「惡人要有惡報才行啊!我這可是替天行道,替那些平時被他欺壓的老百姓出口怨氣。」二姑娘說完,還用力踢了余大富一腳,接著,她又一臉惡作劇的笑著把毛筆插進余大富張著的嘴裡。唉!余大富真是昏死得好可憐喔!「喂!天都快亮了,咱們快走吧屍小豆子催促著。很快的,他們一行人便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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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衙門升堂了,所有的官爺幾乎清一色的大打呵欠,沒多久,曹縣令緩緩的走了出來。
余大富一看見曹縣令,忙不迭的大叫:「曹縣令,你一定要替我作主啊!些風鈴館的大盜真是太無法無天了,他們不但搶去我所有的金銀珠寶,你看,還在我臉上畫圖呢!他們簡直就是目無王法呀!」
曹縣令瞇著一雙細長的三角眼望著余大富,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他很少如此失態,但一看到余大富那張肥油油的臉上,被寫了四個歪歪斜斜的大字——我是王八,還真讓他忍俊不住呢!
「余大富,那些不是圖,是字哪!不過,這個風鈴館大盜的字,還真是醜得可以。」曹縣令止住笑,正色的說。
余大富皺了皺眉頭,肥油油的臉上塗著那些大字,再加上他一臉奇怪的表情,使他看起來更加可笑了。
「是字嗎?奇怪!我余大富也讀過書,怎麼看不懂這是字呢?明明就是鬼畫符嘛!曹縣令,快告訴我,究竟寫了些什麼啊?」看著余大富,曹縣令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寫的是我是王八呀!」一說完,曹縣令馬上止住了笑。他這會兒,不是罵到自己了嗎?。 而余大富也一臉的似笑非笑,「呃……原來真是字呀!」
曹縣令氣得拍案,「這風鈴館大盜真是太無法無天了,連本官都敢戲弄。」
「是呀,是呀!大人,你一定要抓住他們才行,他們真是太囂張了!」余大富忙不迭的附和。
曹縣令感到自己吃了悶虧,這該死的風鈴館大盜,一寫竟罵了兩人,可惡!可是,現在換曹縣令要皺眉了。
他身為地主父母官,老是碰到一些有錢又勢利的大地主來報案,說他們的宅院又遭風鈴館大盜光顧了,而且每次都盜走大批的財寶,這種事層出不窮,令他煩不勝煩,而他這個縣令,又無力去解決這事兒,唉!真傷腦筋。
曹縣令是個既貪財又膽小的地方官,他不太敢去得罪這些大盜,就怕惹來殺身之禍,所以每當有人報案,他就只是作作樣子去查案,結果,當然都是無功而返。
「余大富,我看你就加強防備算了,那些風鈴館大盜,可不是這麼容易就抓得到的。」曹縣令無奈的說。
「我的手下還不夠多嗎?那些大盜還是能輕輕鬆鬆的就闖進我的宅院,還在我臉上寫字,簡直太不把人放在眼裡了,而且他們不知道是用什麼墨水?不管我用什麼洗,或大力去搓,都洗不干將呀廣余大富滿臉懊惱的說。
「這些大盜,要是哪天被我抓到,我一定會剝了他們一層皮以還你公道。」曹縣令安慰的說。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余大富這才鬆了眉頭。
此時,有位差爺進來報告說:「大人,有貴客臨門。」
曹縣令挑著眉問:「貴客?什麼貴客?怎麼沒事先通報?」
話才說完,就從門外走了兩個器宇軒昂的男人,一個是中年,一個是年輕的,中年的那個,看來威嚴且英氣逼人;而年輕的那個,則意氣風發,長相十分俊美,他們兩人均穿著軍服,站得十分直挺。
曹縣令一看見他倆,忙嚇得上前下跪,「真的是貴客臨門啊!戚將軍,想不到您會突然光臨本府,真是本府莫大的榮幸啊!」
戚繼先是抗匈奴的鎮國大將軍,經歷無數沙場征戰,創下的功績更是多得數不清,是皇上非常器重的一位沙場將軍。
而站在他身邊的是他最得意的長子戚承志,他有京城第一美男子的封號,人不但長得俊,更是文武雙全,而且少年得志,在十八歲那年,就受皇上冊封官爵,現在任職御前護衛,是皇上的寵臣。
由於少年得志,戚承志難免心高氣傲、自信滿滿,但他在待人接物上還算和氣,他有滿懷的雄心壯志,和滿腹的仁義道德,此外,他十分尊敬自己的父親,事事皆以父親為榜樣,只要父親說東,他絕不會往西。
總之,戚承志是個非常聽話且忠貞愛國的好青年。
戚繼先望著曹縣令說:「曹大人請起。我們這次前來是秘密行事,所以不得宜揚。
此時,戚承志斜眼瞄了一眼站在一旁,一臉不知所措的余大富,他問道:「這位仁兄是誰?為何在臉上畫圖?」曹縣令一聽,忙請差爺送余大富出去,之後才說:「將軍,您有所不知,最近本縣被一群風鈴館大盜鬧得無法無天,那位縣民就是來向本官報案的。但……唉…」。
「風鈴館大盜?這是怎麼回事?」戚承志好奇的問。
「唉!您有所不知啊!那群風鈴館大盜,各個來無影、去無蹤,且身手矯健,功夫更是了得,我們這些捕快老是被他們耍得團團轉,但就是抓不到這些盜賊。尤其是他們裡面有一個人稱二姑娘的,為人更是陰狠歹毒,視人命如草芥,令人懼怕。」
「二姑娘?她是個女人羅?」戚承志一聽,不禁更好奇了。
「是啊!他們這些盜賊真是太無法無天了,令本官頭痛不已。對了!請兩位入內詳談,請隨我來。」
曹縣令忙叫下人去泡上等的茶,以便招呼戚將軍父子。
戚將軍坐定後,才說:「我們此次前來,是跟穎川的旱災有關,小犬承志奉皇上之命,將運送一批官銀前往賑災,但聽說這一帶土匪、強盜甚多,所以才前來探路,請曹縣令幫忙打聽情況。」
「不敢當、不敢當,小人理當協助運送官銀,只是……前往穎川的那條路,肯定會經過風鈴館大盜的出沒地點……只怕會有不測啊!戚將軍,您有所不知,那些風鈴館大盜,專愛跟咱們官府的作對,尤其是喜歡搶官銀,您應該聽說過那條路常被搶劫吧?」曹縣令擔心的說。
「這些風鈴館盜賊真有這麼猖狂、目無王法嗎?『』戚繼選一聽見跟官府作對,就不禁怒火中燒。
「是啊!不過,戚將軍,您放心,我一定會加派人手,協助您運送官銀的。」曹縣令忙巴結的說。
戚繼選望向戚承志問:「承志,你看如何?」
戚承志同父親一樣,也感到十分氣憤,「這些盜賊果真目無法紀,孩兒若遇上了,肯定會把他們打個落花流水,教他們猖狂不下去。」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我看你該先去打探他們的實情,探探路況再做打算。」戚繼先提醒的說。
「是的,爹。」戚承志倒是自信心十足,在他眼中,根本不把那些風鈴館的盜賊當作一回事。
「戚將軍說的是,聽說戚公於是今年的武狀元啊!而且是由皇上冊封的對吧?真是英雄出少年哪!」曹縣令一臉的阿諛諂媚。
「曹縣令,打擾你了,我們該告辭了。」戚繼先根本不把那些稱讚的話放在心裡,他起身,率先走了出去。
戚承志忙跟在父親身後離開。曹縣令揚了揚眉,悄悄的在他們背後說:「想把人家打個落花流水啊?只怕沒那麼容易吧?不過……護送官銀,嘿嘿嘿……戚將軍府邸今天也有貴客臨門,來的是皇上的親叔叔六王爺呂南科,他年近六旬,發已斑白,是個十分睿智的老好人。六王爺平易近人,且十分和氣,和戚將軍可說是忘年之交,他倆常一起商議國家大事,或一起比試騎射,十分有活力。
但今天他可不是一個人前往將軍府,在他身邊跟著一位年約四十上下,全身充滿儒生之氣的中年男子,他就是喬太守喬玉郎。
戚繼先一看見他倆到來,便開心的說:「六王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六王爺呵呵的笑著,「哪兒的話,是我沒通知你,就前來造訪了,我這不速之客才真是失敬呢!」
「客氣了,兩位請上座。」戚繼先忙叫下人招呼貴客。
六王爺向四周望了望之後問:「承志呢?那個俊俏的小伙子怎麼不見人影?聽說他這次得了個武狀元,本王是特地來恭賀他的。」
戚繼先臉上滿是驕傲的笑,他對這個兒子可是滿意得不得了,因為,這小子完全是他當年的翻版啊!「是六主爺抬愛了,小犬隻是僥倖,才能擊敗其他名門公子。」
「呵!是你太謙虛了!承志確實是了不起,快!叫他出來,本王想看看他。」六王爺撫了撫長長的白鬍子。
「是這樣的,承志目前是皇上的御前護衛,深得皇上的信任,此次穎川發生旱災,皇上特地要承志護送賑災的官銀前去穎川。但聽說這條路上崎嶇不平、盜賊橫生,為了安全起見,承志今早就出發前去探路了。」戚繼先解釋的說道。
六王爺皺了皺眉頭,「這樣啊!這趟任務豈不是太危險了嗎?我曾聽說那條路上有個叫什麼來著……喔……是風鈴館大盜,在其間出沒,聽說這批盜賊十分兇惡,向來以搶奪官銀或富貴人家為主,而且從來沒有空手而返過。」
「想不到連六王爺都聽說這件事了,就因為如此,皇上才會派承志跟著去護送官銀,一方面保護這批官銀,另一方面也好順便探探這些盜賊的虛實。」
「刺探風鈴館大盜嗎?那可是件危險的差事啊!」六王爺擔心的說。
戚繼先倒是一臉自信的說:「六王爺請放心,我們已經對風鈴館大盜做了一番調查。據說風鈴館有三絕,這三絕指的是兩男一女,他們是風鈴館大盜的開山鼻祖,這三絕當年在江湖上頗富盛名,女的是鈴花婆婆,她的拿手絕活是輕功,據說他身輕和燕,來無彤、去無蹤;而兩男中的其一是管二叔,他的絕招是醫術,任何疑難雜症或劇毒,他都可醫治;
另一人則是姚千歲,據說他的年紀已不小,但看起來仍如少年郎般俊俏,他的拿手功夫是使用各種千奇百怪的毒,也正因為他嘗盡天下奇毒,才碰巧得到了青春永駐的面容。「
「這就是風鈴館的三絕嗎?聽起來滿傳奇的。」六王爺說。
「一般民間傳說風鈴館有神仙出沒,指的就是這三絕,此三絕年紀應該老大不小了,但他們的功夫蓋世,無人能敵,而且,從來就沒有人見過這三絕,據說他們三人已離開風鈴館,現在的風鈴館只留下一位館主,還有一位人稱二姑娘的在當家。」戚繼先緩緩的說。
「二姑娘?這名字滿響亮的,那承志這趟……恐怕會十分艱難了,碰上這些奇人……唉!」六王爺開始為承志的前途擔心了。
「只要風鈴館的三絕不在,其他都不是問題,我相信承志一定能應付得了。」戚繼先十分有信心的說。
「嗯!承志一定沒問題。哎呀!你看,我都把今天來的正事給忘了,」六王爺又呵呵的笑了起來。
「哦?什麼事?」戚繼先疑惑的問。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喬太守,他可是學問淵博,十分優秀的人喲!我跟喬太守是相見恨晚、相談甚歡,所以才特別引薦給老弟你認識的。」
戚繼先望著喬太守,舉杯笑著說:「久仰喬太守的清廉,在敬你一杯。」說完便仰頭乾了那杯酒。
「不敢、不敢,早聽聞戚將軍的威名遠播,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在下電敬你一杯。」喬太守說完後也干了。
六王爺又呵呵的笑著,「好、好,大家都認識了,這下就好說話了。老實說,我今天是來替承志說親的。」
「替承志說親?」戚繼先驚訝的望著六王爺。 「是啊!你們為人父母的真是太粗心了,承志都已二十有二,早該娶妻生子了,可你們卻沒為他留意。」六王爺開心的說 「六王爺說的是,承志的確是要娶妻了。」戚繼先同意道。
「是啊、是啊!所以,我今天才特地要喬太守跟我一塊兒來,承志是京城的俊男,而喬太守的小女兒知音則是京城的才女,你說他倆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嗎?」
「喬太守的掌上明珠嗎」「戚繼先望向喬太守。
喬太守笑著,「是在下最小的女兒,今天一十八了,那日六王爺來寒舍飲茶時,恰巧遇見小女知音,他一看之後,便馬上向我提起這件事,本來我是覺得不妥,哪有姑娘家向男主提親的道理呢?但在六王爺盛情的邀請下,在下才厚著臉皮前來拜訪戚將軍,見笑了。」
六王爺忙說:「哪兒的話,喬家那個女兒知音,真是貌似芙蓉,性情又溫柔婉約,詩、書、琴藝都精通,這麼好的姑娘跟承志簡直可說是天生一對,所以,當下我便幫承志做主,訂下這門親事。」
戚繼先一聽,微笑著說:「那真是承志的福氣了。」
六王爺十分開心,「這麼說,戚將軍也同意這門婚事了?那我這個主婚人可是當定了。」
能請六王爺當主婚人,是承志莫大的榮幸啊!末將這就代承志謝謝六王爺。「戚繼先忙拱手道謝。
六王爺呵呵的笑過後,突然又歎了口氣。
「不知六王爺為何突然歎氣?」喬太守見狀,不禁納悶的問。
六王爺撫了撫雪白的鬍子說:「我只是忽然想起了席致遠席將軍,要是當年他沒受到不白之冤,現在他一定也和我們在一起把酒盲歡,說盡沙場上的英雄事啊!」
戚繼先的神色立即暗淡了下來,「是呀!席將軍跟我可是拜把之交,要不是被小人陷害,他也不會以死明志。唉!他死得好冤,現在真相又尚未大白,到底是哪個奸邪之人如此陷害他?讓席將軍一家子人竟這樣全死於那場火災之中,唉!
「是啊!像席將軍如此英勇愛國的好漢,怎麼可能去勾結外族,出賣軍情呢?他受了如此不白之冤,難怪要氣得自殺以明志了。」喬太守不禁氣憤的說。
「喂!說話當心點,這事可不能張揚,大家都知道席將軍的冤情,但至今卻沒人敢再提起了。事實上,皇上也很懊悔痛失這位好將軍,只是,一切證據都好像石沉大海了,席將軍的冤情,只怕永無見天日的一天了。」六王爺感歎的說。
「事情都過去十五年了,如果席將軍的那對子女還活著的話,男孩現在已二十有四,女孩也一十七了吧!想當年,我們本來還說好要結為兒女親家的。」戚繼先感歎的說。「別再想過去了吧!」六王爺舉杯,一仰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