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事多磨 第五章
    林語恬被馬兒狂奔的速度給嚇死了。這一路上,她始終閉著眼睛,雙手緊抓住韁繩,就怕自己一不小心捧落地面。  

    許久之後,馬忽然自己停下來了。

    這時,林語恬才有膽子慢慢的睜開雙眼。可一睜開眼,她猛然發現這匹馬載著她奔了好大一圈,最後又奔回原來停馬車的地方,真是太奇妙了。

    林語恬連忙下馬。這一下馬,那匹馬竟然又自己跑掉了,轉眼間便失去了蹤影。

    於是,林語恬忙不迭的搖醒了冬伶和馬車伕。

    冬伶一張開眼睛,便迷迷糊糊的問: 「我怎麼了……」

    「我們好像被人給打暈了!」馬車伕回憶道。

    「方纔我遇上了十二盜的余伙……他、他們好可怕啊……說要在我臉上割朵花,還要殺我爹呀!」林語恬心有餘悸的道。

    「老天……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小姐,你沒事吧?」冬伶忙問。

    「沒事……還好琉璃狐救了我……」

    「琉璃狐?!那咱們得好好謝謝他……」冬伶四下張望著。「咦?人呢?」

    「他已經走了。咱們快離開這裡吧!我怕那群盜匪又會迫過來。」說著,林語恬匆匆忙忙的爬上馬車,

    於是,馬車快速的往濟天寺奔去了。

    *  *  *

    終於,馬車到達了濟天寺,林語恬望著十分僻靜且環境優美的寺院,不由得鬆了口氣,在這裡應該很安全吧?

    幾位老尼姑上前來迎接她。

    「你是語恬施主吧?咱們等你許久了。」一位老尼姑微笑道。  

    「師太,這些天要麻煩您了。」林語恬恭敬的道。

    「哪兒的話,要不是林施主出錢出力,幫忙整修濟天寺,只怕這兒早巳破舊得不能住人了。林施主真是個大善人啊!」老尼姑無限感激的說著。

    林語恬的眼中不禁泛著淚光。人人都說她爹是大善人,他爹絕不會是那令人髮指的十二弟的!她這麼告訴自己。

    冬伶忙問:「師太,這裡安全嗎?我們剛才在路上遇見了盜匪呢!還好有琉璃狐相救,否則早就沒命了廠

    「這你們大可放心,林施主早已囑咐我們要好好保護你們的安全。」老尼姑充滿自信的說。

    「就憑你們幾個尼姑啊?」冬伶張著嘴,久久無法閉合。

    「是的。」老尼姑神秘的微笑著。

    「呃…」冬伶仍是一臉的狐疑,卻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此時,林語恬的心中已然明白,她爹一定就是十二弟了,否則,她爹也不會預知危險,而讓家人分開來躲藏。他早已知道弗天十二盜會來找他報仇,所以,才請這些老尼姑來保護她。

    想到這兒,她不禁有種天崩地裂的暈眩感。  

    *  *  *

    是夜,林語恬無法成眠,她坐在開滿梨花的院落裡,忍不住的掉淚。她一直不肯相信她爹就是那狠毒的十二弟,可是,由種種的跡象看來,她爹應該就是那狠毒的十二弟沒錯。

    如果,表哥知道她有這樣心狠手辣的爹,肯定會嚇得拂袖而去吧?想到這兒,她哭得更傷心了。

    忽然,她感覺有人輕柔的撫著她的頭,她抬起頭,看見那因月光而反射的琉璃光芒。 「琉……琉璃狐……」

    「你為何如此傷心呢?」琉璃狐望著她,眼底有份柔情。看見他深愛的表妹如此傷心,令他十分的不忍。

    「你不瞭解的,我爹……其實是個偽善者……在那偽善的面具之下,其實是個非常狠毒的大壞蛋,他為了寶藏,不惜殺了情同手足的同伴……我真不敢相信,他竟是如此惡毒的人……」

    「你相信你爹真的是這種人嗎?」

    「我也不想相信啊!可是,從種種的跡象看來,他確實就是那個偷了『滇王之印』,又殺了同伴的十二弟啊!」她哭喪著臉。

    「你何不去找你爹問清楚呢?」琉璃狐建議。

    「我一定會回去問清楚的……只是,一旦真如我所料,我爹真是那殺人不眨眼的十二弟,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愈想愈傷心。

    琉璃狐輕輕摟著她, 「你別擔心,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的……」

    林語恬靠著他的胸膛哭泣,「如果是我表哥說這句話,那就好了……我表哥一定會因為我爹的事而嫌棄我的……」

    琉璃狐一聽,不由得歎了口氣,「你就如此不相信他?」

    「花冠樓的艷雪對他那麼好,在知道我的身世之後,他一定會拋下我,義無反顧的去找艷雪,他好狠心哪……」說著,林語恬氣憤的捶打了下琉璃狐的胸膛。

    琉璃狐播了搖頭。表妹,你其是太不瞭解我了

    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一陣騷動,琉璃狐忙拉著林語恬躲到樹叢後。

    「他們來了。你躲在這裡,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別出來!」說著,琉璃狐一躍,直挺挺的立在院落之中。

    沒多久,林語恬就看見早上迫殺她的那三個大漢出現了,她懼怕的摀住自己的嘴,以免叫出聲來。這三個人怎會知道她藏在這兒?真是神通廣大!

    他們三人一來到院落,發現琉璃狐已在等著他們,令他們大吃一驚。

    「又是你這傢伙,你到底要妨礙我們到什麼時候啊?」伍不全不客氣的質問道。

    「我不是想妨礙你們,只是不想你們傷及無辜。」

    「我們這哪叫傷及無辜?真正傷及無辜的是那叛徒十二弟,他狠心的殺了自己的同伴,連女人、小孩也不放過,所以,今日咱們殺他的女兒報仇,——點也不為過!」伍不全說道。

    「琉璃狐,我們見你是正義之士,不想與你為敵,何況這是咱們弗天寨的事,不希望有外人介入。識相的話,你就讓開,將那丫頭給交出來廠王佗接著道。

    「我不能將她交給你們,請你們放過她吧!而且,我也真的不想跟你們動手。」琉璃狐誠心的道。

    「那就沒得商量了,動手吧廠說著,伍不全一刀砍了過去,另外兩人也加入了戰局。

    林語恬躲在草叢中,望著這怵目驚心的打鬥場面。他們三人招招狠毒,欲置人於死地,可琉璃狐卻仍是不肯拔劍,只是頻頻閃躲他們的攻擊。

    如果琉璃狐真的想動手,這三個人絕對不是他的對手……此時,林語恬忽然想起了說書老爺爺的話,他說,琉璃狐曾被十二盜撫養過十年的時間,對琉璃狐而言,十二盜算是他的再造恩人,所以,一旦他們對上了,琉璃狐必然不會打自己人。

    可是,為何十二盜養了琉璃狐十年,卻不認得他呢?

    正當林語恬發怔時,她看見一道血光自空中灑落下來,再往上一台,她看見琉璃狐的手臂中了一刀。

    原來,琉璃狐為了救差點被打落屋頂的王佗,而遭到伍不全從背後襲擊,只見琉璃狐扶著血流如注的手臂,往後退了一步,但是,那三人仍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就在這時,林語恬看見一群尼姑跑了出來,她們各個都拿著一支大木棍,朝屋頂大喝,「大膽惡徒,膽敢在本寺傷人,讓你見識、見識咱們的懲惡棍法廠

    她們一個個躍上了屋頂,拿著大木棍和那三個大盜打了起來。

    琉璃狐則乘機一躍而下,來到了林語恬的身邊。「這裡危險,你快離開這裡吧廠

    「你先別管我,你受傷了,流了好多的血呢!」林語恬難過的望著他血流不止的手臂。

    「我沒事,你不要擔心……」

    琉璃狐望向打得不可開交的兩派人馬,沒多久,便看見王佗三人逃命似的飛奔而去。

    臨走時,還大喊著, 「好男不與你們這些臭尼姑鬥!」

    「什麼臭尼姑,你們這三個臭盜賊!」老尼姑冷哼了一聲。

    琉璃狐見狀況已擺平,忙道: 「我走了,後會有期。」隨即縱身離去。

    「琉璃狐……」林語恬忙叫著。他為她受了這麼重的傷,她該如何回報他才好呢?

    還有……為什麼她老覺得琉璃狐給她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呢?

    *  *  *

    隔日,林語恬便和冬伶離開了濟天寺,準備返家向她爹問個清楚。

    想不到,她回到家時已不見她爹的身影,根據其他家僕的說法,她爹在送走她和後娘後便消失丁,沒向任何人交代出自己的行蹤。

    「爹……你到底要躲到什麼時候……」林語恬傷心的喃道。

    「小姐啊!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找老爺要做什麼?還有,老爺不是交代咱們要好好的待在濟天寺嗎?你這樣匆匆忙忙的回來,只怕老爺會生氣的。」冬伶忍不住的說。

    「唉……說了你也不明白……對了,還有一個人,他肯定可以解答我的疑問的。」林語恬像想到什麼似的說。

    「什麼人可以解答小姐的什麼疑問啊?」冬伶一頭霧水。

    「走,咱們去找說書的老爺爺去。」說著,她拉著冬伶急急的往外走。

    「小姐啊I我們別亂跑行不行啊?萬一又在路上遇見那些盜匪,那可怎麼辦啊?」冬伶在大街上東張西望的。

    「你沒聽說過,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嗎?那些盜匪絕對想不到我還有膽子回家的,何況,京城裡的官兵那麼多,他們一定不敢在白天有所行動的。」林語恬拉著冬伶,很快的來到客棧之中。

    客棧裡坐滿了人,說書的老爺爺坐在台上,正緩緩的道: 「話說十二盜來到了京城,終於找到了十二弟,可是,在找到十二弟之後,十二弟竟矢口否認自己就是殺了其他同伴,且盜走『滇王之印』的人……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到底十二弟有沒有說謊呢?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十二弟……不是殺了自己的同伴且盜走『滇王之印』的人……」林語恬喃喃地重複。

    這時,說書老爺爺開始收拾東西,這天的說書也到此為止了。他帶著隨侍在一旁的小女孩緩緩的走出了客棧。

    林語恬忙拉著冬伶追了上去,「老爺爺,請您留步啊!」

    老爺爺和小女孩停下了腳步,回頭望著她, 「姑娘,有什麼事嗎?」

    「您剛才說的那個十二弟,真的不是殺人兇手嗎?」

    老爺爺笑了起來,「姑娘,聽故事要有耐心,哪有人一翻開書,就馬上要知道結局的呢?如果一開始便告訴聽眾結局,那我這說書的不就甭說了?」

    「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啊!」她十分心急。

    「要知道真相,最好去問當事人,我只是個說書的老頭,所說的一切不過是臆測罷了。」說完,老爺爺便牽著小女孩走了。

    「老爺爺……」林語恬叫著,可老爺爺卻沒有再回頭了。

    「小姐,要知道結局,改日再來聽不就行了,何必如此著急呢?」冬伶真是愈來愈不瞭解小姐在想什麼了。

    「唉……這教我怎麼說呢?」正當林語恬心煩之際,一抬頭,竟看見了李英才和艷雪兩人,說說笑笑的走在大街之上!「英才表哥太可惡了!居然真的趁我不在的時候跑去找艷雪!」

    「小姐,我就說吧!這表少爺啊!真是太不應該了。」

    李英才一點也沒意識到危機的來臨,迎面看見了林語恬主僕兩人,忙開心的走向她們。 「真巧,表妹,你們也在這裡啊!」

    他話一出口,卻換來了林語恬的一巴掌。

    她又氣又傷心的道:「我這麼煩惱,你竟然還在這裡開心快活!你……你太教我失望了!」

    艷雪見狀,不由得挺身而出道: 「他又不會讀心術,哪會知道你在煩惱什麼啊?你怎麼可以亂打人呢?」

    「我……」林語恬一時為之語塞,怔在原地。

    艷雪撫著李英才的臉頰,心疼地道:「很痛吧?」

    眼見他們如此親密,林語恬心裡一陣傷心,掉頭就跑,豈料,街上突然衝出了一輛馬車,眼看就要撞上她……

    冬伶大叫著,「小姐,小心哪!」

    李英才撲上前去,抱著林語恬滾到了一邊。

    駕馬車的車伕見人沒事,忙不迭地破口大罵,「走路不長眼的啊!」這才揚塵而去。

    林語恬被李英才抱在懷中,仍一臉的驚魂未定。

    李英才望著她問:「表妹,你沒事吧?」

    林語恬呆愣愣的搖了搖頭道:「我沒事……」

    可就在這時,李英才卻蒼白著臉靠向一旁的街牆,手捂著臂膀,鮮血汩汩地從他的指縫留了出來。想來,剛才為了救表妹,抱著她翻滾時撞擊到了地面,才會讓他昨日的刀傷又裂了開來。

    艷雪一瞧見鮮血不斷地湧出來,大驚失色地叫道:「你受傷了!」

    「表少爺流血了、流血了……好可怕啊……」冬伶也大叫。

    林語恬此時才回過神,「表……表哥……都是我害你的……」她的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李英才忙安慰她道:「沒事的,這不是你的錯,別哭啊廠

    艷雪忙道:「我帶你回去擦藥止血吧!」

    李英才朝她一笑,搖了搖頭道: 「不必了,我想,語恬一定願意幫我止血上藥的,是不是呢?表妹。」

    望著李英才柔情的笑容,林語恬擦去了眼淚,拚命點著頭, 「嗯!我扶你回去上藥。」說著,她使力的扶起了他。

    「英才,她怎麼懂得如何上藥呢?!艷雪急忙道。

    「我會慢慢教她的。」李英才笑著,讓林語恬扶著他回去了。  

    艷雪立在原地,任由嫉妒的情緒侵蝕著她的心。

    *  *  *

    林語恬小心翼翼的將李英才扶回自己的閨房,接著,便要冬伶去燒開水、拿創傷藥。

    李英才朝四周望了望,這是一間充滿女性氣息的房間,他問:「表妹,這是誰的房間?」

    林語恬有些遲疑地道: 「是我的閨房……因為我爹、華姨他們都不在家,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爹及華姨都不在啊?表妹,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什麼?」李英才笑望著她。

    林語恬整張俏臉瞬間紅了,「我才沒有……你別亂想!」

    此時,冬伶拿著創傷藥及熱水奔了進來, 「小姐,水來了,創傷藥也來了,老爺的衣服也送來了,我出去了。

    「死丫頭,你不來幫忙,要跑哪兒去?」林語恬罵道。

    冬伶一臉為難,「小姐,我怕血啊」

    「好了,別為難她了吧!冬伶,你下去吧」李英才道。  

    冬伶忙道:「謝謝表少爺!」便溜了出去。

    林語恬一轉頭,就看見李英才正在脫衣服,露出了赤裸的上半身,

    她臉紅的問:「你做什麼脫衣服?」

    「不脫衣服怎麼上藥?」李英才一臉的無辜。

    也對,可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好像不太好吧?而且,他們還在她的閨房之中呢!

    「表妹,過來幫我……」

    「幫你什麼?」林語恬有些慌張。

    「幫我上藥啊!你在想什麼呢?表妹。」李英才有趣的望著滿臉通紅的林語恬,覺得此時的她真是可愛透了!

    「沒、沒想什麼……」她連忙拿著沾濕的布巾,小心翼翼的幫他擦去血跡。

    擦著擦著,她不禁有些疑惑。奇怪,表哥不是-—-介文弱書生嗎?何以會有如此結實的體格?

    而且,他手臂上的傷分明就是被刀劍所砍傷,此外,他的身體還有一些舊傷疤,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語恬疑惑的望向他,忽然,她覺得眼前的表哥似乎不太像以往她所熟悉的他……

    望著他手臂上的刀傷,突然,她的腦中連結上了那日……那日在濟天寺時,琉璃狐所中的刀傷便是這個位置啊!一想到這兒,她停止了手邊的動作,叫道:「琉璃狐……」

    李英才心中一震,隨即恢復鎮靜道: 「什麼琉璃狐?」

    「那日……在濟天寺時,琉璃狐為了救我而被十二盜砍傷,他受傷的部位正好和你相同……」

    「所以,你認為我是琉璃狐嗎?」李英才微笑的問。

    「這……我不知道……可是,你明明是個文弱書生,何以體格會像習武之人般結實?而且,你身上也有多處細小的傷痕……這又該如何解釋呢?」她愈想愈覺得不對勁。

    她果然是個細心聰慧的女子。李英才更加欣賞林語恬了。

    他笑著握住她的手道:「表妹,你該知道我十歲那年,與我娘在回家的路上遇見了劫匪,因而失蹤了十年之久的事吧?」

    林語恬點了點頭, 「我聽姨娘說過,她還告訴我,你對失蹤那十年的事全都不記得了。」

    「所以我想,這些傷疤應該是在那十年之中所造成的。表妹,你會害怕一個失去了十年記憶的男人嗎?」

    林語恬望著他那深情的眼眸,心跳又開始不規則了。她搖了搖頭,「不怕。」

    李英才拉近了她的身子,與她更加貼近,「那我現在可以要回那日你欠我的賭債嗎?」

    「什麼賭債?」林語恬愣了愣,

    「你真健忘,那日是你自己親口說賭債下次再還的,今天,我要連本帶利的要回來。」說著,他的嘴便湊了過去。  

    林語恬這才想起了那日打賭誰先笑誰就輸的事。她嬌羞的推著他,「你……傷口還流著血呢,」

    「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他笑著輕吻她的粉頰。

    「我可不想見你死啊」林語恬忙站起身,卻怎麼也掩不住嘴角的喜悅笑容。她轉身去拿創傷藥,輕輕的為他塗抹著,忽然,她又問: 「如果你不是琉璃狐,那你這傷是打哪兒來的?別告訴我是剛才跌傷的,這一看便知是被刀砍傷的。」

    「確實是被刀砍傷的。這幾日不見你,讓我挺想念的,問了你家的僕人,卻又不肯告訴我你的行蹤,於是,我便四處找著,想不到,卻遇上了打劫,就被砍了一刀。」李英才有些心虛的扯著謊。唉!他真不想再欺騙表妹了,可是,師命難違啊!

    「原來如此。是我想太多了,你怎麼可能會是琉璃狐嘛!他可是位俠士呢」林語恬為自己的胡思亂想感到好笑。

    「是呀!」李英才暗自歎了口氣,忍不住又問: 「表妹,你之前說你喜歡的人是琉璃狐,此話……當真嗎?」

    林語恬頓了頓, 「當然是當真的啊!他是英雄俠士,又三番兩次的救過我,我對他的英雄氣概自是仰慕不已呀!」

    雖然她稱讚的琉璃狐便是他,可是,李英才聽來卻感到極端的不舒服。唉!他居然吃起自己的醋來了。

    「那你對我的感覺如何?」李英才望著她又問。

    林語恬停下了手邊上藥的動作,不由得紅了臉。這傻瓜到現在還這麼問!要是她不喜歡他,又怎會讓他親她呢?

    「那你覺得艷雪如何?我看你似乎比較喜歡她呢!」林語恬的語氣酸酸的。

    李英才一聽,忍不住在心裡重重地歎口氣, 「表妹,我比較喜歡誰,難道你——點都感覺不到嗎?」

    「口說無憑。」林語恬笨手笨腳的幫他包紮傷口。

    「那就不說了,直接用行動讓你知道吧!」說著,他一把將她拉到懷裡,令她手中的白布條全掉落在地。

    「你……你要做什麼……」望著他漸漸貼近的臉,她十分緊張。

    李英才微微一笑, 「我要吻你,吻到你明白我的心意為止。」

    林語恬一聽,大為吃驚,可卻來不及阻止他,只能任由他深情地覆上她的唇……

    「小姐,傷藥煎好了。」冬伶一打開門,就看見如此纏綿悱惻的畫面,她張著嘴,呆愣愣的立在門口,

    林語恬忙推開李英才,「放開我,冬伶進來了。」

    「不放,除非你說你明白我的心意了。」他不在平地繼續吻著。

    林語恬整張臉紅通通的,「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她終於說了。

    李英才這才放開她,望著她嫣紅的臉直笑, 「真好,你終於明白我的心意了。」

    林語恬忙推了他一把, 「你欺負我!」她起身往外奔了出去。

    冬伶叫了聲, 「小姐啊」隨即又偷望了李英才一眼,只見他一臉意猶未盡的表情。她機靈的點點頭道:「我……我也明白表少爺的心意了,這傷藥我放在桌上,我出去了。」

    李英才望著冬伶遠去的背影,奇怪的道:「你也明白我什麼心意啊?」

    *  *  *

    夜涼如水,林語恬一人獨坐在園子裡的鞦韆上,輕輕的蕩著,一臉的若有所思。

    冬伶拿著披風走向她,「小姐,已經半夜了,別在外頭吹風,快回房休息吧!」

    「我不冷,我想坐在這兒好好地想些事情。」林語恬仍晃著鞦韆。

    冬伶瞧了瞧她,見她面泛桃紅,不由得笑道:「你一定是在想表少爺對不對?今早他可真是大膽啊!」

    「別再提這件事了!」林語恬一想到,臉又更紅了。

    「這兒又沒其他人在,說了別人也聽不見啊!」

    林語恬自鞦韆上站起,一想起表哥,她的心就沒來由的一陣悸動,仰望著天上的明月,她不由自主地吟道:「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小姐,什麼星什麼月的啊?我見你對表少爺也不是完全沒動心,只不過愛逞強,又老愛口不對心的,是吧?」冬伶一針見血地道。

    「以往……或許是的,可是現在,我只怕我配不上表哥了。他是這麼的好,可是……」她又想到了她爹,萬一,她爹真是窮兇惡極之人……那她該怎麼辦?」

    「小姐,你的擔心實在是太多餘了,連傻瓜都看得出來表少爺是真心喜歡你。只是,今天我才發現到……表少爺似乎不是普通人耶!」冬伶忽然又道。

    「此話怎講?」

    「以往,表少爺總是嘻嘻哈哈的,成天只會吟詩頌詞,表面上看來像是個文弱書生……可是,今日你差點成為車下亡魂時,他輕輕一躍就從三尺外飛撲到你身邊,身手之矯健,就好像說書老爺爺所說的那些奇人俠士呢!」

    「你的意思是表哥他……深藏不露,對吧?」

    「我不知道,只是有點懷疑罷了。」冬伶聳聳肩。

    「你們的懷疑沒錯,他確實不是普通人。」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嚇丁她們主僕倆一大跳,一回頭,竟看見艷雪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園子中。

    「嚇死人了,你什麼時候跑來的?咱們可不記得有邀你這花鬼來做客啊!」冬伶不客氣的道。這女人老是跟小姐搶表少爺,看了真不順眼!

    「什麼花鬼?是花魁!何況,我也不是來做客的。」艷紅冷冷地道。

    「那你半夜不睡覺,跑到別人家來做什麼?」冬伶又問。

    「我只是來告訴你家小姐,英才跟我早已是情投意合,希望她以後別來打擾我們了。」

    「笑話,我家小姐跟表少爺認識的時間可比你長多了,說什麼你和表少爺早已情投意合,一派胡言!」

    「我和英才已認識十多年了。」艷雪緩緩的道。

    「你說什麼?」林語恬忍不住開口。

    「自他十歲那年,我們便認識了,而且,我們不光吃在一起,也住在一起,我們的感情是十分深厚的。」艷雪故意說得十分暖昧。

    「十年……你們在一起十年了……莫非……表哥說他忘記的那十年的日子,全是和你一同度過的?你們……」

    「他會告訴你,他忘了那十年的事,完全是為了保護我,不想讓你們知道我們的過去。」她謊道。

    「你們……有什麼不被人知的過去?」林語恬不安的問。

    「你可以去問他呀!如果他願意說,自然會告訴你。我只是想警告你,我和英才之間的感情,是絕不容許任何人破壞的。」說完,艷雪便拂袖離去。

    可林語恬卻一把拉住她,「你倒是說清楚啊!你和他之間到底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艷雪轉頭望向她,忽然,她的視線凝於一點,她一把將林語恬捉到面前,想看個仔細, 」這梅花印記……」

    林語恬一聽,忙不迭的推開了她,拉高自己的衣襟,「你做什麼?!」

    艷雪望著她,臉上忽然出現一抹詭異的笑容,「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林語恬不懂她到底在說什麼,可是,她心裡卻湧起了一陣陣不安。

    「你要的答案就快揭曉了。」艷雪笑著,躍上牆,消失在月色中。

    「哇啊!原來艷雪也不是普通女子啊!」冬伶張目結舌。

    「她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林語恬十分害怕。

    這謎底揭曉之後,到底會帶來什麼樣的結果?她真希望說書的老爺爺能來幫她解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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