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川心懷詭計的看著低頭吃飯的兒子。
「必昕,妮妮下個星期就回來了。」他道。
「嗯,我知道。」王必昕一聽爸爸的口氣不大對勁,馬上戒備的看他狡猾如狐狸的父親。
「你和秦小姐進展的如何啦?」
「連手都還沒牽到哩!」事實上他們已經接吻了,但絕對不能對父親這支老狐狸坦誠,否則會被捉弄得更慘。
「妮妮回來時,他們兩個一起舉行婚禮。」
王必昕當場噴飯,毀了一桌的食物,幸好他們也吃得差不多了。
「別忘了你當初親口答應等妮回來就結婚的。」
「我沒有。」
「有,你有。」王川威嚴的口吻不容得王必昕反駁。
「好,就算我有,但是我們認識不到一個月,你要把人家娶回來,就算我肯,人家未必答應呢!」
「先娶了她再說,感情可以慢慢培養,我與妮妮的母親不也是如此。」
「爸,那是你們那年代的事了,怎麼可以相提並論呢?再說,我們現在的年輕人比較流行先試婚,合得來再結婚,否則離婚挺麻煩的。」
「去你的,婚都還沒結就想到離婚啦!」
王必昕不理會父親的瘋言瘋語,決定先把早餐吃完再說,他可不相中途餓肚子,還得花錢買不合胃口的東西吃。
「我說的話你聽見?」這個臭小子是愈來愈囂張了。
王必昕點點間,意思一下。
「那麼今晚帶泰小姐回來吃飯。」
咳,咳,王必昕拍胸猛咳。「爸,憑你這樣的急性子,就算是煮熟的鴨子也會飛走的,別那麼緊張嘛!」奇怪從前交女友,父親都是不吭聲,怎麼這回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呢?
「教我不急,休想!瞧瞧人家張伯伯,最大的孩子不渤才三十歲,人家他爺爺不曉得當過幾回了,而我呢?一次都沒,見你和妮妮的條件也不比人家差,怎麼功力倒輸了人家一大步。」
「緣分很難講,可遇不可求。」
「閉嘴,分明是搞怪,把機會都讓給了別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妮妮的葫蘆裡賣什麼藥?」
王必昕心頭一驚,原來父親都知道!他隨即鎮定下來,這種事,縱使是當場人賊俱獲,也要堅決否則到底。
「我們不是郎中,不賣藥,爸爸。」
「好歹也幫她挑個好一點的人選嘛!每次都是一堆空有頭銜卻沒什麼大作為的人,有時我還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真心替妮妮找對象?」王長昕真的懷疑。
「有什麼辦法?好的男人她自己不把握,就剩下一些窩窩頭可選了,所謂『挑龍眼,挑來挑,挑到臭龍眼。』是妮妮不好好打個男朋友的下場。」
王必昕半信半疑的挑眉看父親,他怎麼覺得事情的真相似乎不單只如此?
「懷疑呀?」
「一半一半,我不信你真捨得妮妮去嫁那些像飼料雞一樣軟弱的男人?」王必昕大假設,小心求證,他目不轉畏的看著父親,要看看父親的反應如何?
「兒子,你可知道古少柏這個人?」
「知道,不過只是點頭之交。」他不懂父親為何突然又帶開話題。「你覺得他是如何的人?」
「不清楚,但以他的言談舉止來看,挺不賴的,怎麼?想把妮妮許配給他呀?」王必昕開玩笑的問。
「沒錯。」
「呃?」王必昕一臉驚愕。
「古少柏就是軟禁妮妮的人。」
「真的嗎?想不到一表人材的古少柏竟然做出這個沒天良的事來?不過,也幸好他沒了天良,否則我的妹妹不就要單身一輩子了。」
「是啊!但這個未來的女婿還得好好調教一番。」
王必昕突然靈光乍現,捉到一絲線索,「爸,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你在說什麼?」
「故意安排不怎麼樣的人與妮妮相親。」
人類的說與壞、美與醜,都是經由比較才形成,沒見過壞,不知道什麼叫好,沒看過丑,也不知道什麼叫做美,而人類的道德觀念也是經由大多數的人認同而成,縱使觀點也不正確亦然。
讓妮妮老是看一些飼料一般的男人,就是要給她輸入次等的印象,一旦她哪天遇到了好男人,抑或父親將真正的人選安排在最後,她的第一直覺就是覺得好。
「終於懂啦!」王川有一點暗示兒子很笨的意思。
王必昕笑得尷尬,「我去上班了。」
他外表從容的踏出飯廳,實際上內心是有一些緊張的,怕老爹又把他喚回繼續訓話。當他逃離逼供現場,心中大大的鬆了口氣,幸好剛剛話題移轉成功,否則今天就要遲到了。
也許,父親現在才發現他逃過了,可是也來不及了,因為他的車子已經駛離王家別墅,自照後鏡中,他看見父親急急忙忙的身影自屋子裡衝出來……
ふ ふ ふ
自從昨日下午,古少柏情不自禁的吻了王萱妮之後,一股曖昧的氣氛始終籠罩在大別墅裡,令管家都感覺得不出兩人的不對勁。
大清早,古少柏仍不改習慣,陪著王萱妮在草原上散步。
「昨天……我不是故意的,希望你不介意。」
主萱妮料不到這個笨男人竟會說這樣的開場話!想當初,她決定要他做自己的丈時,他不是那麼拙的啊?
「如果我介意呢?」
古少柏停下腳步,滿臉的抱歉的表情凝視王萱妮,開口又說:「對不起,我無意造成你困擾。」
他的樣子真的好呆!她在心裡竊笑,於是決定開他個小玩笑。「可是你已經造成了,那是我的初吻,本想留給我的丈夫的,現在被你偷走了,你說我能不介意、不困擾嗎?」
她的眼眶含淚,頓時教古少柏不知該如何是好?以前霓媛哭了,就會投時他懷裡,一下子就沒事了,可是現在他眼前的人是王萱妮,不是霓媛,所以他一下子慌了心,不曉得要抱她好?還是別所她才好?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別哭好不好?」他想伸手抹去她臉頰上的淚水,又怕再度冒犯她,一雙手就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你不是故意的,難道是我勾引你?」
老天,她哭得更慘了,顧不了冒犯不冒犯,古少柏一鼓作氣將她納進自己的懷裡,下巴抵著她的頭頂,手掌輕輕在她的背上,小心翼翼的安撫她。
在古少柏懷裡抽搐的王萱妮也納悶自己怎麼真的流下淚?不是打算要捉弄他的嗎?怎麼脫軌了?難道她……不管,將錯就錯便是。
古少柏心疼的輕吻她的青絲,更用力的擁緊她,責怪自己的定力太差,才會情不自禁的吻了她、闖了禍,老天,他奪走人家預留給丈夫的初吻耶!他要拿什麼賠嗎?一生一世嗎?哦,不,他不能,他是軟禁她的歹徒,他沒資格得到她。
「萱妮,別哭,告訴我,怎麼樣才能讓你不再傷心難過?」他放低嗓子,輕柔的喚著她的名字。
她還是哭,沒給他答案。
古少柏歎口氣,女人的眼淚是用來克他的,只要女人一掉淚,他就沒轍。
輕推開她一些距離,食指托她的下巴,美麗的臉龐似梨花帶淚,惹人憐惜。不由自主地古少柏還是吻了她,只不過,他很克制的沒碰她的唇,只是吻去她臉上兩道鹼鹼淚水。
沒想到他呆雖呆,倒是挺會安慰人的,王萱妮停止流淚,心裡甜蜜蜜的想。
「都是我不好,怎麼樣才能讓你心無芥蒂?」
「以牙還牙。」她賊笑著,手臂悄悄的爬上他的頸子。
古少柏一時反應不過來, 「以牙還牙?」
當王萱妮拉下古少柏的頸,獻上她的吻時,他這才瞭解以牙還牙的含意。
該死,她為什麼要碰他?殊不知她對他存有一股吸引力嗎?他很努力的克制自己不碰她,可是她的主動直他無法自主的承受她排山倒海而來的熱情,生澀的技巧更是惹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她的舌來回在他的唇瓣移動,學習昨日他吻自己的方式,可是他沒有反應,他不喜歡嗎?或者是自己的技巧太遜了?
正當王萱妮猶豫要不要撤回之際,古少柏用力摟起她的戀腰與自己平行,他要好好的吻她,更親密的貼近她……
靈巧的舌以緩慢的速度輕畫著她的唇,由上而下,再由下而上,一次又一次的遊走在玫瑰般唇瓣上,攀住他頸子的手臂痙攣的縮緊,撬開微張的唇,刷過她潔白的貝齒,穿越它,與輕盈生澀的舌糾纏、輕啃,並誘導它前進至另一處甜蜜的深井, 與回之間的距離甚短,僅隔一寸之遠,卻覺得猶如環台一周之遙遠。
不知何時,他們忘了清晨小草上的露珠,不怕身上的衣服被露水沾濕,雙雙躺在草原上,以翠的草地為床,飄著數朵白雲的藍色天空為幕,他堅硬的胸膛輕覆著他的柔軟,雙掌在她身側,支撐住全身的重量,深怕自己的碩壯壓疼了瘦小的人兒。
世紀末的漫長熱吻,在彼此感覺攫取對方的情感滿足之後,才戀戀不捨的分開彼此。一個翻轉,王萱妮貼在他之上,臉蛋靠在他的肩膀與他一同呼吸,彌補方才被熱情融化的氧氣。
「這一次,你要對我負責。」古少柏幽默的說,並享受著他暖暖的氣息輕指在自己的脖子上。兩次長吻拉近了他們的距離,也使原本的曖味透明化,兩人親密的距離,再再顯示著對彼此的喜愛。
王萱妮調皮的在他的臉頰上重重一吻。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希望你別介意。」她重複著他先前所說的話。
古少柏和她玩起遊戲來了,「不,我非常在意。」
「可是我無意造成你的困擾。」她一雙慧黠的眼神閃著美麗的光采。
他提醒著說:「哦,你每麼能說無意造成我的困擾,是你勾引我的呀!」
王萱妮的唇再次主動的覆上他的,短短一吻。
「我喜歡你的吻,也喜歡吻你。」她坦率的說。
古少柏知道自己的心跳又少了兩拍,為她直切而入的坦白而震動。他終於替安見王萱妮時的心悸找到原因,也明白為何自己會著她的病容心痛了,原來,在這三個星期的相處當中,自己早已被她怕吸引,猶如一支落在蜘蛛網上的昆蟲,再如何掙扎,仍是飛不出月老所設下的網,茅塞頓開,心中一顆迷惑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他切切實實的明白,自己是喜歡她的。
「我也是。」
溫柔的笑靨難得在古少柏臉上浮現,王萱妮也對他笑,並在心裡告訴自己要好好記住他的笑容,這是她永生難忘的回憶。
在她心中,他是個值九十高分的好男人。
古少柏手捧她的臉,再次獻出他的真情……
ふ ふ ふ
下午,一輛陌生的車子駛進山莊,古少柏與管家馬上提高警覺,將王萱妮關在房裡,不讓她曝光。眼前這個時刻,怎有人來這兒?
一位貴婦經司機開門後下車。
管家定眼一看,是霓嬡小姐!久未見面的少奶奶,難不成是來捉姦的?冷冷的汗自額頭冒出來。
古少柏悶不吭聲,只是倚著牆壁,猜測田霓嬡今日來的目的。
「霓媛小姐,你好久沒來這兒,怎麼今兒個有空呢?」管家熱誠招呼。
「我是來看少柏哥的,不知道他這些日子來過得好不好?」田霓嬡期文有禮的風範一如往常。
「呃?」管家覺得霓媛小姐怎麼在說太空語?
一 「林爺爺,我嫁人了,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了。」田霓嬡一臉尷尬的解釋。
管家一時迷惑,看向自己的敬愛的少爺。
「我沒娶她。」
恍然大悟的管終於明白少爺為何會大膽與那娃兒眉來眼去了,那麼,是他錯怪娃兒了。
「進來書房談吧!」古少柏不帶感情的說,不想讓自己的隱私暴露太多,即使是忠心耿耿的管塚。
田霓媛尾隨在古少柏之後走進書房。
「他對你好不好?」他關心的問,從不曾恨她讓自己戴綠帽子,畢竟她就像他的妹妹一樣,當初霓嬡願意與他讓婚,完全是出於一片報恩之心,早知如此,他就不會替她戴下戒指了。
「嗯!」幸福洋溢在她白淨的臉龐。
「改天全家一起來,今天你獨自前來,先生不吃醋嗎?」
「他不高興.但還是讓我來了。」田兜媛柔柔,為古少柏一點都不記恨的氣度更感愧疚。
「你的氣色好了很多,看來,他果然把你照料得很好。幸福就好,這樣大家就感到欣慰了。」
「爸爸媽媽……可好?」她向來是跟古少柏稱呼古家的親人的。
「嗯,現在鄉下養老,前些時候我去看他們,過得很舒適。」
田霓媛不爭氣的眼淚又滑落, 「我……對不起他們,也辜負了你的……一片心意……對不起。」
古少柏歎口氣,女人真的是水做的!一個比一個還能哭。將可愛的妹妹摟進懷裡,他安慰的說:「霓媛,別哭,爸媽撫養你不是為了替我找媳婦,他們最大的心願是希望你過的好,而不是要你用一生來報答。」他拍拍她的背。
「可是,你至今尚未有再交朋友……」
「傻瓜,緣分可遇不可求,不過你放心,我有喜歡的人了。」
「真的?」她不希望他是在安慰自己。
古少柏真誠的點頭。
這一次,田霓媛還是哭了,為他有愛人的喜極而泣,她終於可以放心的給丈夫全心的愛了,沒有一絲顧忌。
「有空,可要全家去看看爸媽。」他輕聲叮嚀。
「嗯。」
好奇心重得足以殺死十支貓的王萱妮一聽門外沒什麼動靜,便好事的跑了出來,看看怎麼一回事?
四下無人,她來到廚房才找到管家,「林爺爺,是誰呀?」
「是霓媛小姐。」
「喔!」她原本一臉好奇的表情頓時垮了下來。
「不過呢,娃兒,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人都來了,還能有什麼好事發生?
「霓媛小姐退別人了。」
「真的?」果然是好消息!
「是她親口告訴我的,少爺也承認了。娃兒,難逢的好機會,別讓它溜走了。」管家大主的說出口,倒教向來活潑的王萱妮臉蛋一陣紅熱。
「別害臊了,又不是今天才這樣子的。」他一臉的揶揄。
「他在哪裡?」
「書房。」
王萱妮二話不說,直往書房的方向奔去。
笑著嬌小的身影消失在廚房,管家這才驚霓媛小姐也在書房裡,這樣不是打擾了兩人敘舊了嗎?希望沒事,老天保佑。
「砰!」一如往常,她沒有敲門的習慣便打開書房的門——
王萱妮不相信雙眼所見,告訴自己一定是眼花了,再用力眨眨眼,他們……的確是摟抱在一起
「萱妮……」古少柏察覺佇立在門口的王萱妮,馬上推開懷中尚在隱隱啜泣的田霓媛。
不給他任何解釋機會,王萱妮轉身跑出大屋子,不想任自己的一睡真心再繼續讓人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