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魅追月 第七章
    「到底為什麼是我?」

    望著窗外的伊拉法在聽見宮昊月的聲音時,緩緩轉頭,將身穿浴袍的宮昊月收入眼裡。

    侵略的眼光從伊拉法眼中進射而出,好像已經把她的浴袍解開般,欣賞著她的胴體。

    「為什麼不是你?」

    「你可以誠實的回答我的問題嗎?」宮昊月原本直視他眼睛的金眸,在望進他幾乎赤裸的索求眼神中時,不自在的移開了。

    在那場混亂不堪的婚禮後,伊拉法二話不說的就將她架走,沒有詢問她的意見,也沒有對長老團做任何說明,就像是理所當然的將她從禮堂中帶走。

    離開後,他們直奔他位於海邊的別墅。

    一路上,他沒說話,而她也沒說話,只是任他緊緊的將她摟在懷中。她感到安全,因為信任他,但她同時必須對自己坦白,她對他也是感到困惑的。

    她望向他背後的落地窗,聽著澎湃的海浪打在巖石上的聲音,有一點著迷,又有一點迷惑。從小到大,她生長的環境幾乎都是山,從未曾像今天這樣,如此的貼近海洋,聆聽海洋的聲音。

    他,來自海;而她,來自山。如此相異的兩個人,居然因為一場婚禮就這麼被糊裡糊塗的套在一起了,這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你在躲避你的新婚之夜嗎?」雖然藍眼燃燒著熊熊-火,但伊拉法好像也不著急似的,淡淡的笑了一下,像逗弄小貓似的調侃著站在他將近六步距離外的宮昊月,「告訴我,我親愛的月亮,你在躲避你的新婚之夜嗎?」

    宮昊月無法克制自己的臉不因伊拉法的話而燒紅。

    從來沒想過,也沒時間想這檔事的她,在調情方面,根本就不是伊拉法的對手,而她自己也清楚的知道。雖然她已經沒有剛開始那麼的排斥他,甚至有一點喜歡及在乎他,但是要跟他做如此親暱的行為……

    「你不敢嗎?你不好奇嗎?」伊拉法給了她一個不懷好意的眼神。

    宮昊月一見到他眼中的調侃及挑釁,一股不服氣的悶氣就往她頭上竄,咬著下唇,橫下了心,將她身上浴袍的帶子一拉,任由浴袍隨著她嬌嫩的肩膀下滑……

    宮昊月不服輸的望著伊拉法,拒絕用她的雙手遮掩自己,如一位高傲的女皇般,冷冷的凝視著伊拉法。

    伊拉法沒有再說任何的話,只是像一個最嚴格的藝術家在檢視他的作品一樣,靜靜的打量著她。

    就在她已經快受不了時,伊拉法突然開了口。

    「過來。」他朝她伸出了雙手,不像在命令,反倒像在邀請。

    宮昊月覺得自己好像被他溫柔的眼神催眠般,屈服的向他走去。

    當她走到伊拉法伸手可觸及的范圍時,伊拉法迅速將她的腰圈住,把她摟進懷中,讓兩人的身軀緊緊相貼,接著用食指抬起了她的下巴,讓他的藍眼可以直視進她琥珀色的眼瞳。

    「你本來是有選擇權的,你知道嗎?」伊拉法突然對她說。

    「什麼選擇權?」他是講她的婚姻自主權嗎?宮昊月只能抬頭望著他,搜尋他眼中所傳達的訊息,「你終於要回答我所有的問題了嗎?」

    伊拉法嘴角噙著一抹邪惡的笑,低頭望著他的老婆。

    「我們相遇的那一天,正好是月圓的時候。所以今晚的月圓,跟那一天的月圓,正好可以相互輝映。」他挑逗的在她耳邊輕輕吹氣,雙手不老實的在她身上游走,緩緩的對著她的耳朵說。

    宮昊月的腦袋並沒有因為伊拉法的挑逗而變成泥漿。

    「我們相遇時,那天晚上沒有月亮。就算有,也不應該是月圓。」她試著壓下伊拉法雙手在她身上搓摸所引起的顫栗,但聲音中的微抖,仍洩漏了她的秘密。

    伊拉法低低的笑了出來。「我不是講書房的那一次。」

    他吻著宮昊月的頸背,一只大手不規炬的往宮昊月上半身探去,在發現宮昊月不由自主的渾身一震之後,邪惡的將一只腳伸進她雙腿之中,微微彎曲,讓宮昊月只能無助的踮著腳,以保持自己的平衡,「我講的是在書房之前的那一次。」

    宮昊月望著伊拉法,發現赤裸的自己異常敏感而且完全的身不由主。她開始有點後悔自己剛剛的沖動了。

    「我們在那之前從未見過面。」宮昊月試著將伊拉法的手從她身上移開,但這只是讓伊拉法更加抬高他的膝蓋,這讓雙腳已經沾不到地的宮昊月,不由自主的輕呼一聲,緊緊的用雙手圈住伊拉法的脖子,以保持平衡。

    「有,我們有,只是你不知道罷了。」伊拉法邪佞的邊在宮昊月耳畔說著,邊輕咬著她頸背後的光滑肌膚,毫無顧忌的雙手爬上了宮昊月的胸部。

    「你……」宮昊月無力的望著伊拉法,眼神中寫滿了難得的無措,身體因為他的觸碰而微微扭動。

    「你在那場舞會裡相當的美。」伊拉法說完,雙手仍挑逗的撫握著宮昊月的胸部,性感的薄唇已經貼上了宮昊月微張的紅唇。

    被伊拉法的雙手及熱吻包圍住的宮昊月,只能任由他在身上灑下密密的情網,當伊拉法的舌頭掠奪性的侵入她的嘴中時,她反射性的也伸出了舌頭,讓兩個人的舌頭在她嘴中親暱的嬉戲,點燃心中對彼此的熱情。

    「我要你。」伊拉法從她嘴邊離開時,粗喘的告訴她。他的藍眼閃爍著任何人都不會懷疑的-望,定定的望著掛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像皇帝一般宣示著聖旨一樣,狂傲的可以。

    宮昊月抬頭望著這一個莫名其妙介入她生命中的男人,心中分不出現在對他的感覺是什麼。

    「那若我也要你呢?」在她還沒注意時,心中的疑問相當順口的就從她嘴巴中流出。

    伊拉法的眼光因為聽見她的話而倏地轉暗。

    他突然用雙手托起了宮昊月的臀部,讓她自然而然的將雙腳纏繞在他身上,然後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迅速走向臥房中間的那張大床。

    「若你要我,」伊拉法不算溫柔亦不算粗暴的,將宮昊月放到大床的正中央,「只說一聲就好了,我一定全力配合。」

    他一說完,就俯身要吻住她的雙唇,卻被她伸出的一只食指給制止。

    伊拉法挑起一邊眉毛,充滿-望及渴求的眼神狂妄的睨著她,難得願意等她說話。

    宮昊月望著在她頭頂上方的男人,這個她將要與之共度下半輩子的人。

    「我不只要你的身體,我也要你的愛。」她直視他的眼睛然後靜靜的說。

    伊拉法一聽見她說的話,整個人就頓住了。

    「愛?」他望著她,啞聲的詢問,眼中的-望迅速消失。

    宮昊月沒有說什麼,只是安靜的望著他。

    伊拉法懸在她身體上方,直直的望進她眼睛的深處。

    「惡魔是不懂得愛的。」他說,身體迅速從宮昊月身上翻開,下了床,往房間超大的落地窗走去,「你太貪心了。」

    宮昊月坐起,將床上的被單拉過來遮掩自己雪白的胴體,望著那一個背對著她,儼然已經沒有先前-望的伊拉法。

    「我覺得你付得起。」她靜靜的說。

    望著那一個背對她的高大背影,不知道為什麼,在這時候她看見了孤寂。

    那不是普通的寂寞,而是一種已經超脫眾人,站在一個比別人更高的角度看事情的孤寂。她曾經在她大哥身上看過,如今,她又在她丈夫身上看見。

    那是一種讓她想擁抱他的孤寂。難道身為一個王者,都必須忍受這種無止盡的寂寞嗎?

    「向惡魔索愛時,至少應該先掂掂自己能付出多少代價吧。」伊拉法眼中的邪惡好像要證明他的話一般,瞬間炙熱起來,鬼魅的氣息迅速的又在他身邊吹起,「你說吧,既然要跟惡魔交易,你願意付出多少代價?」

    「你要我的靈魂嗎?」傳說中的惡魔跟貪婪的人類交易時,所談的條件,都是以靈魂做為他們交易的籌碼。伊拉法要的是這個嗎?

    窺視著她的伊拉法,藍眼中的魔性似乎被她挑了起來。他彈了彈手指,對宮昊月露出一個詭譎的笑容。

    「你覺得你的靈魂值錢嗎?」他丟回了一個問題給她,漫不經心的彈了彈手指,藍眼半垂,嘴角彎成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我連自己的靈魂在哪裡都不知道了,又何必要你的靈魂?」

    「那麼你要錢嗎?」

    藍眼稍稍抬起,望著宮昊月。「你覺得呢?」他反問她。

    「『錢』對一個惡魔來說,應該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吧?」宮昊月毫不含糊的說出她的想法。

    伊拉法聽到她的話時,低啞的笑了,優雅的朝著宮昊月所在的大床走去。

    「是這樣沒錯,」伊拉法語氣愉悅的說著,「那麼你覺得,一個惡魔需要的是什麼呢?」

    他像觀察他的獵物一樣,靜靜的在大床四周踱步,幽魅的藍眼從未離開過宮昊月的金瞳。「交易的人,必須先知道自己的價碼,否則豈敢大膽的跟惡魔交易?」

    「你已經擁有所有我能給的了。」宮昊月的語氣中首次出現了狀似無力的語調。

    她真的不知道他要什麼,而且為什麼一直在這邊跟她兜圈圈。

    他已經娶了她,在法律上擁有一切她能給的東西了。雖然說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但是在黑道的慣例中,鮮少有女人可以在這一個大男人主義的社會中,不被剝奪自己的自由及思想的。

    她不了解他,他到底要什麼?

    伊拉法一聽,原本嘴角噙著的笑意迅速消失,眼神中閃遇一絲嚴厲。

    他馬上頓住自己的腳,然後朝宮昊月躺的床上邁去。

    「不,你還沒有給我所有你能給我的。」伊拉法慢慢的往床邊走去,衣服一件件的脫著,視線未曾離開宮昊月的眼睛。

    「你要我的身體?」宮昊月雙手不自覺的更加抓緊了裹住她的床單,重復著伊拉法所講的話,眼睛不敢離開那個已經漸漸裸露的胸瞠。

    「我不只要你的身體,我的月亮。」伊拉法脫掉上半身的束縛時,慢慢的爬上了床,欺近了宮昊月,然後對她說:「我還要你給我,你的愛。」

    宮昊月聽見伊拉法這麼說,腦袋頓時愣了三秒鍾。

    伊拉法趁機將她壓倒在床上,望著身下的她,慵懶的說:「怎麼樣?這一場交易成交嗎?」

    伊拉法要她的愛?

    「一個不能給愛的人居然奢求別人給他愛,然後用這一個人的愛,來換取自己的愛,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宮昊月凝視著壓住她的伊拉法,低喃的說。

    「惡魔的要求向來是沒什麼道理的。」伊拉法俯首吻著宮昊月裸露在空氣中的肌膚,好像不是很在意的說。

    「真的嗎?那麼我也可以告訴你,愛情是沒有什麼道理的,所以它不能當交易來進行。」宮昊月因為伊拉法的吻而呼吸一窒,十分勉強的吐出話來。

    伊拉法聽見她的話,突然抽身,懸在她身上,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我偏偏就想拿它來交易,你想怎麼樣?」伊拉法猖狂的望著她,眼睛閃過錯綜復雜的情感,「你若想得到我的愛,那就是唯一的方法!」

    宮昊月接下來說的話,卻讓西西裡叱吒風雲的新教父,徹底愣住了。

    「愛情不能拿來當交易的。我覺得我已經在乎你到了一種程度,已經超乎我自己想像的或願意承認的……我想,我是愛你的吧!但我可不希望你對我的愛,是因為我給予你我的心,你才勉強施捨給我的恩惠。若是這樣子,我不稀罕。」宮昊月突然語出驚人的示愛,伸出雙手,將伊拉法的頭拉下,輕輕的吻了他一下。

    伊拉法的眼神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望著宮昊月。

    宮昊月不願見到他的拒絕,閉上眼睛投入感情的吻著伊拉法,企圖點燃他的熱情,不願意再多說話。

    「你覺得你的愛情有多堅貞?」伊拉法將自己拉開,望著身下的宮昊月,突然這樣子問。

    「我不知道。」宮昊月望著伊拉法的藍眼,看不出裡頭所傳達的訊息,所以老實的說了。

    伊拉法的藍眼不知閃過了一絲是失望或是松懈的神情,冷哼了一聲,將他的臉湊近,眼神冷酷的望進她的眼。

    「那麼我們就來做一個實驗測試測試好了,看看你的愛情,到底是不是夠堅強!」

    突然,他的手往遮住半面臉的長發伸去,在觸碰到他的長發時,停了一下,望著懷中的宮昊月。

    「你知道為什麼他們都叫我達珥西魔頭嗎?」伊拉法藍眼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望著身下的宮昊月,詭譎的問著。

    宮昊月瞪著他移動的手,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仍誠實的搖了搖頭。

    她一直以為,伊拉法的暱稱,是來自於他的猖狂及掠奪的本性,難道不是如此嗎?

    「從來都沒人告訴過你嗎?」伊拉法好似嘲弄的說,然後將他的長發撥開,塞到耳後,第一次用他的兩只眼睛望著宮昊月。

    宮昊月不敢置信的回望著伊拉法的眼睛。

    天呀……

    「我暱稱的由來,其實是因為我的兩只眼睛。」伊拉法興味的聲音傳進了宮昊月的耳朵,但她完全沒有反應,「沒有人敢說他們愛我,因為我有惡魔的眼睛。我的月亮,你真的覺得你愛我嗎?」

    她只能瞪著伊拉法的眼睛。

    那只一直隱藏在長發下的眼睛——一只與她眼睛顏色相仿的眼瞳。

    伊拉法的另一只眼瞳,是琥珀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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