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被這個驚喜婚禮小小感動了一下,週末恣然接到老媽一通電話,叫她去喝夫妹的喜酒時,她居然一反常態地答應了。
但考慮了前前後後半小時的時間,恣然才邀請淵平同行。
「你要想清楚,」她蜷在他懷裡,在他胸口畫圈圈,「我從來沒有帶男人回家過--更少沒有只帶一個。所以我老媽會表現得比青艷還飢渴,喜酒上公然幫你添飯夾菜、一直給你很肉麻的笑容,還不時做著白癡才不懂的暗示……但她不敢太囂張,因為怕我會不客氣地罵人。你如果怕這種陣仗,就不要勉強出席。但你如果敢
跟她勾結來提什麼婚事,我踢人也絕不勉強。」
「你通常都帶幾個男人?」
她整篇義正辭嚴的宣示,只換來他那錯過重點的問題,使她傻了眼。
「有幾次帶青艷和其它同學回家吃晚飯,怎麼?」
「沒事,」他微笑,「差一點我就要吃錯醋了。」
這比聽到淵平會飛,還令恣然更驚訝!
「你吃什麼醋?」
「我很努力地不吃,因為要當很有風度、包容一切的新新好男人。」
「傻瓜!我們兩個直到上個月還是童子雞兩隻,有什麼醋可以吃啊?」
「我本來就很傻。」他摸摸她的耳垂。
他一點也不傻,也從來不裝傻,所以有時肺腑之言會嚇到她,真是的!
看她皺著鼻子沉思,他又親親她耳垂。
「所有愛情的副作用和後遺症,我都會很小心,像避地雷一樣幫你避開。因為我知道你本來就不想走上那條路,還讓你被炸到就太不公平了。」
她沉默了好一晌,才問:
「淵平,你覺得我根本只是感情的逃兵,對不對?」
他搖頭,「不對,沒有人規定活著就非要談情說愛,就算有這樣的規定,你也從來不照別人的規則來活,不是嗎?」
「但是你會很累,因為你只是包容我的愛情觀,而不是真正同意我的想法。」
他是嗎?淵平沉吟了。
不,他從前也沒有品嚐過愛情,他的愛情觀是跟隨世俗的,真正屬於自己的想法和感覺,是重又遇上她之後,才一點一滴慢慢累積起來。
他沒有辦法指天發誓此生不渝,因為他覺得那是不負責任的空頭支票;如果明天有了什麼重大變故,或他哪天得了抑鬱症,他如何能保證自己的心境和愛對方的能力都始終如一?
如果她的愛情觀是基於懷疑,他的就是基於誠實。再美的承諾和愛語,如果他覺得自己沒把握實現,絕不會輕易出口。
「你的愛情觀,究竟是什麼?」
想來也很誇張,自己竟是第一次問她。
她似笑非笑地瞅他一眼。
「沒事別亂愛,別亂愛就沒事。」
他楞了一秒,隨及哈哈大笑。
真是他的寶貝,一點也不讓他失望。
「喂,這聽來很誇張,含意卻是很嚴肅的!」
「我一點也不懷疑。」他點頭,邊笑邊擦眼淚。
「問題是不想愛也會有事。」她在嘴裡嘀咕,被他聽見了。
「根據你的邏輯,亂愛才是問題,不是愛本身。」
他簡單的一句,讓她震動了,抬眼看他。
她眼中有份驚異……天,他真愛她!淵平不能自已地傾身吻住她,柔情萬千的緩緩注入。
「淵……」
「你不必愛我……」他揉亂了她的直髮,「只要每天告訴我一些偉大的道理……」他的氣息紊亂起來,「只要每餐讓我陪你吃個痛快……」他的舌半堵住了自己的呢喃,「只要每晚和我一起想愛就愛……」
咦?不是說不必愛?
她思緒模糊了,因為他的手太過刺激,讓她通體焚燒。
在兩人亂燒一氣的整個過程中,她好像有問他是否決定跟她去喝喜酒,他好像回答有好吃的他怎麼可以缺席。
她好像也有重申她的愛情金律,他好像說什麼既是金律,一定是百試不爽,不必怕出錯,就算不特意遵守還是會實現。
不太確定到底辯論結果是如何,她昏昏沉沉、非常滿足地決定下半輩子多的是辯贏他的機會。
「沒事……別亂愛……」
她喃喃地再強調一次,臉頰貼在他久久未能平復的心跳上,聲音已經被睡意模糊了。
「是。」他微笑,「我不亂愛。」
不想移動頭部驚醒她,他將食指按在自己唇上,再輕點她微張的嘴。
誰需要說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