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飆愛警報 第五章
    醫院的重症病房裡,林希坐在歐陽翼天的病床前,一如往日地幫他按摩,三年來不曾間斷,所以一直到今天,歐陽翼天的肌肉還沒有出現萎縮的現象,連醫生都說這是個奇跡。

    而林希知道他一定會醒來,她不想讓他醒來之後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所以,在他失去意識的時候,她要努力地幫他維持身體原來的狀況。

    今天,風正揚和藍靜萱就要去印第安那了,那個令她和歐陽翼天傷心的地方。

    翼天,你想不想回去呢?

    他依然安靜地沉睡著,彷彿永遠都不會再張開眼睛。

    不過,即使他不能去,也一定會祝福他們吧!

    希望風能把他們失去的東西拿回來,這樣即使他無法醒來也才能放下心……

    想到這裡,林希難受地搖了搖頭。

    忽然,一個大男孩如一陣風似地刮進來,嚇了林希一大跳。

    他一闖進來,就直接撲到歐陽翼天的床上,也不管坐在旁邊的林希,一把抓起昏迷的歐陽翼天便用力地搖晃。

    「你醒醒!再睡下去,你妹妹就要死了!」

    他的話令林希大吃一驚。翼天的妹妹?

    她吃驚地打量著這個陽光男孩,他有著一頭削薄的短髮,一雙明亮的丹鳳眼,看起來帥氣又迷人;但是現在他的臉上卻充滿著焦急與擔憂,而且他的聲音大得快要把隔壁的伯伯吵醒。

    「先生,你是誰啊?請你放開他!」林希上前想要拉開他。

    但他超過一百八的身高,又豈是她能拉得動的,被他反手一推就退了好幾步。

    「歐陽翼天,你給我醒一醒!」他繼續劇烈地搖晃著歐陽翼天。

    林希急得滿頭汗,卻又拉不開他。

    「先生,請你放開他,不然我要報警了。」

    「好啊,你去報警啊!」他終於轉過頭來看她,「你就告訴他們,印第安那布利斯的賽車道上就要發生一起車毀人亡的重大事故了。」

    林希倒退一步。「你……你說什麼?」

    「我說,歐陽翼天的親妹妹——靜萱就要和風正揚在印第安那的賽車道上失事了!」雷安豪大吼。

    「靜萱是翼天的妹妹?」林希驚訝地睜大眼睛。

    美國 印第安那

    風正揚眼前這條長長的賽車道,便是他與歐陽翼天折翼的地方。

    如今,再回到這個地方,他的心裡掀起一股難以承受的複雜感受。

    下個星期便是正式比賽的日期了,這一次試車對他來說,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

    他能不能超越那些痛苦的記憶,就看這次了。

    風正揚穿上比賽服,戴好安全帽,拍拍自己的愛車,能不能成功,全靠你了。

    這時吉米走過來,「風,保羅剛剛打電話來,他今天突然生病,不能跟你一起試車。」

    「什麼?」風正揚張大眼睛,「他難道不知道這是開賽以前最後一次的試車機會嗎?」

    「風,你不要這麼緊張嘛!」吉米拍拍他的肩,「反正今天只是試車而已,我再找個人陪你試車不就好了。」

    風正揚無奈地搖搖頭,「我看跟他這樣的人合作,今年的冠軍也別想拿了。」

    「好了,你別那麼在意嘛!」吉米拍拍他的肩,「我就從工程師裡找一個人幫你好了。」

    他轉過身,對著車隊裡面的工程師喊道:「你們今天誰願意為風引航?」

    還沒等其他人回答,藍靜萱就跳到他們兩人的面前。「我去!」

    「你去?」吉米張大眼睛。

    「對啊,吉米叔叔,難道你對我的技術有懷疑嗎?」藍靜萱眨了眨她充滿自信的大眼睛。

    吉米轉頭看看風正揚,風正揚再看看藍靜萱。

    憑藍靜萱的絕佳技術,的確是一個好幫手,但她是女生所以不能參加比賽……反正這一次只是試車!風正揚想了一會兒後點頭答應。

    「好吧,今天就讓你試試看。」看到風正揚默許,吉米也沒意見。

    「耶!太棒了!」藍靜萱歡呼一聲,「那我去換衣服,你們等一下。」

    她快樂地跑進更衣室。

    風正揚看著她的背影,淡淡地笑了笑。

    「風,你要加油喔!」吉米拍拍他的肩,「剛剛靜萱替你調整過車子了,這一次應該可以把冠軍拿回來。」

    「嗯。」風正揚堅定地點點頭。

    這一次,為了翼天、為了自己、為了車隊,他絕不能再失敗。

    「我好了!」藍靜萱從更衣室裡出來,她穿了一身大紅色的比賽服,看起來明亮可愛。

    風正揚微微笑了笑。

    沒想到有一天他居然可以跟她同車,而且她居然代替歐陽翼天的位置,成為他的引航員,世事真是難料啊!但他相信有她在身邊,他的成績一定會更好。

    風正揚對她比一個勝利的手勢。

    藍靜萱隔著厚厚的面罩,也對他比一個手勢。

    風正揚心滿意足地拉開車門坐進去,藍靜萱卻愣了一下。

    她盯著這輛火紅的賽車,心裡突然漾起一陣酸楚。

    該面對的最後還是不能逃避啊!

    哥哥,我來了!

    就在藍靜萱拉開車門時,吉米在後面叫她:「靜萱,加油喔!」

    藍靜萱回頭,厚厚的面罩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她伸出手指,對著吉米做一個勝利的手勢。「吉米叔叔,謝謝你。」

    不知道為什麼,吉米突然覺得藍靜萱的這句話說得很傷感。

    難道是他多慮了嗎?

    但這時藍靜萱已經坐進車子,跟他們揮手道別。

    風正揚發動嶄新的紅色福特,在震耳欲聾的引擎聲中,駛上那條有名的印第安那布利斯賽車道。

    時速快要接近兩百公里的紅色賽車在印第安那的賽車道上飛馳,風在車窗外呼嘯,而沿路的樹葉被車輪帶起的狂風吹得沙沙作響。

    藍靜萱拿著地圖和引路標,看起來有些緊張。

    風正揚一邊開車,一邊睨她一眼。「不用那麼緊張啦!」

    藍靜萱聽了卻沒有反應。

    風正揚以為她是第一次跑長賽車道,過於緊張,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車子轉過前面的彎道,就要進入印第安那山脈了,那裡是整個賽車道裡最崎嶇的一段山路,在賽車道的兩側,往往是深不可測的懸崖。所以他要格外小心,以免發生什麼意外,三年後的他不會再像三年前一樣莽撞了。

    直升機一直在他們的上空盤旋,後面也有遠遠跟著車隊的救護車。

    風正揚牢牢地握著方向盤,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風馳電掣,高速轉動的車輪揚起濃厚的塵土。

    車子終於進入山路,車隊也慢慢與他們拉開距離。

    藍靜萱咬著唇,終於讓她等到了這一刻。

    照理說她不是應該很堅決、毫不猶豫嗎?為什麼現在她的心裡竟然有一種沉重的傷痛?

    這一刻,她意外的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恨他,因為在誘惑他的同時,她的心已經淪陷了。

    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藍靜萱突然摘下安全帽。

    風正揚對她突來的動作非常不解,「怎麼把安全帽摘下來?這樣很危險!」

    他飛快地掃她一眼,卻發現藍靜萱的臉色非常黯淡。

    「靜萱,你怎麼了?」風正揚擔心地看著她,車速也跟著減下來。「你不舒服嗎?是不是我開得太快,你暈車了?」

    不過平時開車那麼猛的藍靜萱會暈車嗎?

    藍靜萱無力地搖了搖頭,她的臉色看起來既蒼白又無力,彷彿非常難受的樣子。

    「靜萱,不舒服的話你要告訴我。」風正揚關切地一再問她。

    風正揚的關切,讓藍靜萱的眼眶突然盈滿晶瑩的淚珠,這讓他霎時慌了手腳。

    「靜萱,你到底怎麼了?」

    他試圖把車子再開慢一點,但他的愛車好像有些不太聽話,它不停地在山路上左右搖擺,看起來驚險萬分。

    風正揚用盡全力地想把車子穩下來,但他卻發現根本徒勞無功。

    「風,我講個故事給你聽,好不好?」坐在顛簸的車子裡,藍靜萱突然開口。

    風正揚不解,這種時候靜萱怎麼會有心情講故事?

    藍靜萱偷偷掃了一眼賽車道旁的萬丈深淵,緩緩地開口……

    「你說的是真的嗎?」林希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這個自稱是靜萱朋友的大男生。

    「當然是真的。」雷安豪激動地說。「我小時候就和靜萱是鄰居,而且我們從小學開始就是同班同學,她的事情我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歐陽翼天在靜萱七歲那年第一次到紐約去看望她時,還是我幫他帶的路呢!」

    林希暗自算了算,靜萱七歲時翼天也不過才十二歲,他居然就這樣一個人跑去紐約!

    怎麼她和風在他的身邊這麼多年,從來都不知道他曾經有一個妹妹,而且據雷安豪所說,他經常寄錢、打電話給靜萱,但是為什麼他們從來都沒有發現過?

    眼前這個大男孩的話到底有多少可以相信?

    林希奇怪地盯著他。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不可以再耽誤時間,靜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這裡的,所以今天她跟風正揚上了賽車道一定會出事的。」雷安豪著急地說,「請你一定要去阻止他們!」

    他如此堅定的語氣,又讓林希一陣慌亂。

    假如他說的是真的呢?假如靜萱真的是翼天的妹妹,那麼她來找風的原因難道是……

    林希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靜萱時,她呆呆地站在翼天的照片前面,似乎有許多的事壓在心裡,雖然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她的眼神已經洩露出很多秘密;還有,風正揚帶她來看翼天那天,她死死地抓著翼天的床單不肯走……

    林希皺著眉頭,覺得越想疑點越多。

    「小姐,麻煩你快一點好不好?」雷安豪看著她,簡直心急如焚。「如果你再這麼磨磨蹭蹭下去就真的來不及了。」

    「好……好吧……」林希終於下定了決心。

    她站起身來,準備跟雷安豪一起想辦法阻止這個可能發生的事故。

    但是正當他們準備走出門的時候,一直監控著歐陽翼天心跳的儀器突然響起來,他的心跳突然在這一刻達到每分鐘一百五十七次,呼吸機也上下急促地起伏,而林希甚至看到歐陽翼天的左手手指突然動了一下。

    「翼天,你怎麼了?」林希撲過去焦急的呼喚。

    歐陽翼天依然沒有張開眼睛,但呼吸機不停地在顫動,他的臉色也變得更加慘白,不僅心跳次數還在增加,血壓也在直線上升。

    「醫生、醫生!」林希連忙大聲喊醫護人員,心裡感覺有些不妙。

    歐陽翼天的病情一直非常穩定,雖然他一直沉睡著,但是三年來從不曾出現這樣的狀況。

    「翼天,你不要嚇我,醫生馬上就來了。」

    雷安豪也被這個突然的變化嚇呆了,直到林希尖銳地喊叫起來,他才急忙轉身跑出去找醫生。

    怎麼會這樣呢?就在這個危急的節骨眼上,一直沉睡的歐陽翼天居然出現了異常的反應。

    當雷安豪抓著醫生狂奔進來的時候,歐陽翼天的心臟跳動已經超過了一百八十,血壓也升過超乎標準的數值。

    「護士,快幫他注射降壓劑,通知心臟科的醫師,並聯絡手術室做好準備。」醫生著急地吩咐。

    護士們立刻分工合作地執行醫師的命令。

    林希驚恐地看著醫生和護士們忙碌的身影,眼淚奪眶而出,她撲在歐陽翼天的身上。

    「翼天,你不能放棄啊!風也還在努力……」

    雷安豪一把拉開她,「不要過去,醫生正在進行搶救。」

    林希不停的告訴自己,這三年翼天都挺過來了,他不會有事的,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從前有一個女孩子,她只有媽媽,沒有爸爸。小朋友們都不跟她玩,說她爸爸不要她了,所以她才只有媽媽。七歲那年,她在自家的院子裡玩泥巴,突然從外面跑來一個陌生的哥哥,抱著她左看右看,最後拿出一大把糖塞進小女生的口袋裡。小女生好驚訝,但是只能看著他遠遠地離去。

    後來,小女孩知道了他就是自己同父異母的親生哥哥,雖然爸爸拋棄了她和媽媽,大媽也不許她們走進那個家,但是哥哥並沒有拋棄她,還是一樣疼愛著她。

    在她十二歲那一年,媽媽去世後,小女孩在這個世界上舉目無親,記憶裡就只剩下這一個哥哥。雖然那時候哥哥才十七歲,但他想辦法把所有的錢存下來留給她,讓她可以無憂無慮的長大。

    在她十八歲那年,哥哥成為世界上有名的賽車手,而且馬上就要在一項重大的比賽中奪冠。她特地千里迢迢趕去看哥哥的比賽,沒想到就在哥哥快要拿到冠軍的那一刻,悲劇突然發生了——

    由於他的拍檔操作失誤,賽車滑出了賽車道撞上防護牆,他的拍檔雖然也受了傷,但卻沒有哥哥的傷勢嚴重;她的哥哥就這樣倒在冠軍杯的前面,再也沒有站起來……」藍靜萱慢慢地說著,眼淚不斷地掉下來。

    風正揚的心隨著她訴說的故事慢慢揪緊,他隱約感覺到什麼,但他還在努力地與煞車系統抗衡。

    車子無法減速,排擋的操縱桿也彷彿被卡住,就是動彈不得。

    「那個哥哥名字叫作歐陽翼天。」藍靜萱轉過臉看著他,眼淚從她的臉龐上成串地滑落。「而那個妹妹就叫作歐陽靜萱。」

    風正揚握著方向盤的手突然一緊,不會吧!

    雖然他一直在猜測靜萱跟翼天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關係,但是沒有想到從她口中說出來,還是讓他深受震撼。

    她竟然是歐陽翼天同父異母的親妹妹!

    風正揚好一會兒沒有說話,密閉的車子裡只聽得到兩人沉重的呼吸。

    「所以呢?」風正揚開口問她。

    他明白歐陽靜萱講這個故事一定還有下文。

    歐陽靜萱咬牙,眼淚依然如泉水般無法抑制。「從那天眼睜睜地看著哥哥倒在面前,她就下定決心一定要為哥哥報仇。她放棄了念醫科的機會,改念工科,並且在三年之內發憤苦讀,別人用五年才能念完的學業,她只用了三年就全部修完。

    她接近那個害她哥哥的男人,為的是引誘他,讓他愛上自己,然後再毫不留情地甩了他;並且在車子的煞車系統上動了手腳,要讓那個男人在賽車道上受到同樣的懲罰。」

    風正揚的心突然一涼,煞車系統會故障,原來是她動的手腳。

    「她要讓那個男人失去一切,他欠哥哥的,她要他一次償還。」歐陽靜萱突然轉過頭,一把抓住風正揚的手。「你是像風一樣的男人,而我就是那個駕馭風的女人。」

    聞言,風正揚打了一個冷顫。

    他頹然地往身後的坐椅上一靠,整顆心都冷了。

    昨夜的纏綿還在心頭,今日兩人卻這樣殘忍相向。

    歐陽靜萱,你怎麼這麼傻啊?

    風正揚無奈地搖搖頭,他以為還有機會償還虧欠歐陽翼天的一切,沒想到歐陽靜萱已經把唯一的希望澆滅了。

    現在車子如同風一樣地在山路上狂奔,根本無法停下來。

    風正揚憤怒地怒吼:「靜萱,為什麼從來都不告訴我?為什麼從來不給我機會解釋?」

    歐陽靜萱大聲的吼回去,「一切都已經太晚了,我們沒有退路了,車子被我動了手腳,不可能會停下來了。風,我從來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一個男人,雖然我是為了報仇才接近你,但在和你相處的過程中,我已經不知不覺地愛上了你。但是我沒有選擇,我不能原諒你傷害我唯一的哥哥,你必須死,不過我會陪你的。」歐陽靜萱說著說著,突然伸手要奪他手中的方向盤。

    車子立刻在山路上左右搖擺。

    一直跟著他們的直升飛機駕駛員疑惑的看著風正揚的車子。風正揚的車技一向非常高明,車子怎麼會搖擺得這麼厲害?

    「你瘋啦!」風正揚沒想到她會搶方向盤,用力地推開她。「這樣會掉下懸崖,我們都會死的。」

    「對,我瘋了。你難道忘記我曾經跟你說的,我不僅是個瘋女人,而且還是個不怕死的瘋子,我就要跟你同歸於盡。」歐陽靜萱咬牙切齒,再度像拼了命一樣奮力搶奪他的方向盤。

    「靜萱,你不能死!」風正揚一邊護住方向盤,一邊手忙腳亂地推開她。「我欠翼天的我一個人還,但是你不能死。」

    「來不及了!」歐陽靜萱搶到方向盤後,用力一轉,整個車子就向右猛然一偏。「風,來世再見。」

    車子朝著山路旁的圍欄衝過去,圍欄外面是深不可測的萬丈深淵。

    砰的一聲巨響,車子衝破圍欄,風正揚在最後的一秒鐘,反手把已經解開安全帶的歐陽靜萱推出車外。

    要死也不能讓她一起死。

    雷安豪煩躁地在手術室外走來走去,而林希就坐在一邊低泣。

    在這個緊急關頭,歐陽翼天的病情怎麼會突然急轉直下?

    歐陽靜萱和風正揚還在賽車道上奔馳,以她那種玉石俱焚的脾氣,恐怕情況不妙,該怎麼辦呢?

    雷安豪急得快要冒火,他心急如焚地撥歐陽靜萱的手機卻沒有人接,他只好想辦法聯絡車隊,最後終於聯絡上吉米。

    (什麼?你說你是誰?)在收訊不良的山裡面,吉米根本聽不清楚電話那一頭傳來的聲音。

    「我是歐陽靜萱的朋友,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雷安豪加大音量。

    (什麼事?)吉米大聲地回喊著。

    「就是關於靜萱她……」雷安豪正準備要講的時候,突然聽到電話那一頭傳來一聲尖叫。

    (風!不——)吉米失聲大叫。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雷安豪也跟著大喊,心裡知道大事不好了。

    電話裡隱約傳來一聲巨響,接著是吉米身邊人的尖叫。

    靜萱,她終於還是動手了……

    (快、快去山谷裡給我找,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人!)吉米破碎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

    雷安豪愣愣的掛斷電話,心猛然一涼。

    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雖然他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最後還是發生了他無法阻止的悲劇。

    但不幸的人,不僅是風正揚和歐陽靜萱,還有身邊低泣的林希與病情惡化的歐陽翼天。

    這時,手術室的大門突然打開,幾名護士匆忙地跑出來,雷安豪和林希迎上去想詢問情況,但護士們都擺擺手就飛快地跑開。

    接著,她們又推著儀器跑進去,一副非常緊張的樣子。

    「病人到底怎麼了?」雷安豪終於拉住其中一位護士。

    「患者血壓升高,一時增加太快,已經出現心臟衰竭和休克狀態,隨時會有生命危險。」護士急急地回答。

    林希聽到這些話,忍不住雙腿一軟,幸好雷安豪在旁邊扶住了她。

    「不、不會的……」林希痛哭起來,「翼天三年來都沒有事,為什麼今天會突然惡化?」

    雷安豪煩躁地看著她,吉米的嘶喊聲還響在耳邊,而林希又在眼前痛哭。一邊是生死未卜,一邊是生死邊緣。

    唉,真是蒼天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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