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破壞王 第二章
    「快,把你自己好好洗一洗,換一身乾淨的衣服,披上一條厚一點的毛毯。」 

    宇文烈幾乎是把她丟進浴室裡的,而且一丟進去就立刻打開熱水的水龍頭,有些微燙的熱水就朝著項火兒迎頭灑下。 

    項火兒剛剛才在池塘裡被水冰了一下,這下子再被他的熱水燙了一下,頓時有些受不住,立刻朝他哇哇大叫起來:「哇,你要燙死我啊!這水的溫度把我的寒毛都燙沒了!」 

    宇文烈盯著她那張暴怒的小臉,差點為了這句話而啞然失笑,但他依然非常努力地忍下來,並且伸手摸了摸那流下來的水。「這水溫剛剛好,哪裡太燙了?小姐,你不要要求太高好不好?在這深山裡,你若是感冒,我可找不到醫生治療你!我剛剛已經說了,你要死的話也不要死在我這裡!」 

    什麼?這男人怎麼又來了?她什麼時候說要死了?他怎麼一直掛在嘴上?難道他就不懂得對待女生要溫柔有禮嗎? 

    「喂,你可不可以……」項火兒還想回嘴,卻被他迎面扔過來一條大毛巾罩上,幾乎把她整個人罩了進去! 

    「不要廢話了,快點洗!」他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左邊櫃子裡有新的內衣褲,外面有幾件舊衣服,還有厚的毛毯,自己照顧自己,我可不想再伺候你了!」他飛快地朝她說完,拉開浴室的門就走了出去。 

    「喂……等一下!」項火兒大聲的叫住他。 

    「幹嘛?難道還需要我幫你脫衣服嗎?」宇文烈把手撐在門上,有些壞壞地說道。 

    「你……你滾好了!」項火兒被他氣得火大。 

    宇文烈無所謂地挑挑眉,轉身就走了出去。 

    這個死男人、爛男人、笨蛋男人……他怎麼不去死好了!氣得她無明火是呼呼地燃燒著!她知道自己的脾氣並不怎麼好,連非常熟悉的關翎都不怎麼敢惹她,但是這個男人居然在一見到她的時候,就開始跟她卯上了! 

    真是的…… 

    項火兒已經氣得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蓮蓬頭還在噴著暖暖的水流,讓她剛剛被冰冷池水浸過的肌膚已經微微地泛紅;他說得沒錯,洗個熱水澡是她現在最好的選擇,不然等一下她一定會感冒的! 

    但是,剛剛項火兒最後一句話最想問他的是—— 

    她佔用了浴室,他要去哪裡洗澡?他剛剛也掉進水裡了啊! 

    但現在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項火兒解開自己已經濕透的衣服,第一次在一個陌生男人的家裡開心地洗起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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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浴室裡傳來水流的聲音,宇文烈才放下心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對裡面的那個女人,他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但好像在心底,就有一個聲音催促著他這樣做;他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受傷、任何人生病、任何人失去生命…… 

    他記得有一年安妮也是在冬天掉進這個池塘,雖然安妮會游泳,但還是被冰得大病了一場。 

    他也許只是不希望她也像安妮一樣。 

    「Lee!」看到宇文烈走出來,漢森迎上前。 

    「別跟我說教,我已經聽夠了。」宇文烈有些不耐煩地皺起眉頭,拉開身邊的衣櫃,找出一件乾淨的襯衫套在身上。 

    「我這次來不是跟你說教的,我只是想請求你加入我們的團隊。」漢森真誠地說,「在火山活動研究方面,你是絕對的頂尖高手,有你的幫助,我們的前期工作會有一個非常準確的警報率。這是一次非常重要的研究,我們需要你!」 

    「需要我?」宇文烈換好乾淨的衣服,轉過頭問他:「我問你,勒沃比火山地殼活動了幾次?共用了多少時間?地表溫度浮動了幾度?海水濃度上升了多少?」 

    「勒沃比火山近幾年只活動過三次,分別在一九九八年、二OO一年和二OO四年。每次小型震動都在零點三級以下,每次震動不超過三秒,地表溫度據當地監測上升了零點三度,海水濃度沒有改變。」漢森連忙把資料報上。 

    「不超過三秒鐘的小型震動就說是火山活動?這也太誇張了吧!而且地表溫度上升那麼一點點,那裡的人就如此緊張?如果真的有事,首先變化的是海水濃度,如果測不到,就不用擔心。」宇文烈一邊快速地說著,一邊走出自己的臥室。 

    「我知道這些資料不能說明什麼,但是人家請我們去做檢測,我們還是應該認真一點,不是嗎?」漢森依然鍥而不捨,「Lee,給自己一個機會,我只是不想看你就這樣一輩子浪費下去!」    

    「我沒有浪費什麼。」宇文烈突然轉過頭來朝他低吼,「漢森,這是我自己選擇的生活,請你不要再打擾我,好嗎?我不是什麼權威,也不是什麼頂尖,我只是一個連自己未婚妻都救不了的男人!我恨火山!請讓我離它遠一點!」 

    漢森顯然被宇文烈的怒吼給嚇住,微微愣了一下,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關翎和漢森的另外一個助手Jack就站在客廳裡,聽到宇文烈這樣激動的喊叫,也呆住了。 

    「好了,你們來看我,我很歡迎。我昨天剛在山上摘了木耳,我請你們喝一杯木耳茶吧。等那個女人泡好了澡,你們就盡快離開。」宇文烈走進廚房裡,去為他們泡茶。 

    「哇,老師,他怎麼……」Jack對宇文烈感到不滿,就算他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該如此的傲慢吧!畢竟是老師親自來請他呢! 

    「博士,難道我們非要找他不可嗎?」關翎也不同意地問。 

    「唉……有些工作沒有他真的不行……」漢森幽幽地歎了一口氣,「你們不知道他的痛苦。對我來說,他就像我的親生兒子一樣,我不願意看他就這樣頹廢下去;我以為以前的地點他都沒有興趣,勒沃比可是他最大的夢想啊!他一直想要征服它,但事到臨頭他卻退縮了……」 

    關翎和Jack都不解地望向那正在廚房裡泡茶的英俊男人,到底在他的身上會有著什麼神秘的力量呢?如果沒有了他,他們就真的不能征服強大的勒沃比火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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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火兒舒服的洗了個熱水澡,然後拿起那個男人扔過來的那條大毛巾包住自己,心情大好地跳出浴缸,朝他說的那個櫃子「殺」了過去。 

    他說這個櫃子裡有新的內衣,難道他連女生的內衣也有準備新的?是不是他這裡經常會有女人來穿走「新」的內衣,留下「舊」的內衣?項火兒承認她是很有好奇心的,而且對於那個冷冰冰的大男人,她更有好奇心了。 

    項火兒刷的一聲拉開那個大抽屜,發現抽屜裡果真放著一打嶄新的女人內衣!從漂亮的粉紅色,到若隱若現、有些誘惑的黑色,都整整齊齊地放在抽屜裡;而且連吊牌都沒有剪掉,全部都是世界頂尖的品牌! 

    哈,不是吧?她啞然失笑,這男人……難道是在山谷裡住得太寂寞嗎?連這種東西都準備好整整一打! 

    雖然項火兒是在西方國家長大,思想已經非常開化了,但看到這些東西放在一個獨身的男人家裡,心裡還是覺得有些怪怪的。 

    但她的衣服已經全濕了,沒有辦法,還是隨便撿一件穿吧,反正還是新的! 

    項火兒挑了一件粉色帶花邊的穿上,雖然她的外表看起來已經非常的成熟,但在私底下,她還是喜歡這些粉粉的、非常可愛的東西。 

    只不過那些來的女人……也會跟她一樣穿走這些內衣嗎? 

    項火兒沒來由的覺得心裡亂亂的。 

    她胡亂地包好自己,推開門走了出來。 

    外面應該是他的臥室,牆壁用的是非常自然的原木,床和櫃子也都是同樣的材質;整間臥室看起來非常的整潔,讓人想像不出來這是一個男人獨居的臥室。 

    項火兒朝他那張柔軟的大床掃了一眼,微微地撇了撇嘴。 

    找到他所說的幾件舊衣服,她掀開毛巾穿了起來。 

    山谷裡的秋天真是有些冷,她才一掀開大毛巾,就立刻打了兩個噴嚏。 

    糟糕!她不會真的感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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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門外的宇文烈聽到臥室裡的噴嚏聲,暗忖她真不懂得保護自己。已經為她安排好一切,她居然還會打噴嚏!難道一定要感冒她才甘願嗎?他可不想照顧她! 

    宇文烈掃一眼緊閉的房門,有些不快地把手裡的杯子重重地放下。 

    漢森看到他不悅的表情,再看看那扇緊閉的門,突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麼。 

    項火兒打著噴嚏從臥室裡走出來,一邊走還一邊捏著自己的鼻子。 

    宇文烈和漢森看到走出來的項火兒,都微微地愣了一下;因為那些本來屬於安妮的衣服,現在穿在她身上,竟是如此的合身,彷彿本來就是為她量身訂做的一般,根本就不像在穿別人的衣服。 

    宇文烈更是有一瞬間的恍惚,彷彿又看到了安妮站在他面前…… 

    項火兒又打了一個噴嚏。 

    「喂,你這女人怎麼這麼笨!我不是跟你說了,要你披條厚一點的毯子!你怎麼就是不聽呢!」宇文烈突然火大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走進臥室裡,飛快地就從床上扯起一條厚毛毯,然後朝項火兒丟了過去!「山谷裡的秋風很涼,你已經被池水凍過,再被風吹,鐵定會感冒的。」 

    他大聲地朝她吼著,臉上甚至還帶著一抹心疼、一抹急迫。 

    漢森見狀,不禁暗自思量著,烈很久沒有這樣的表情了,只有當他看到安妮的時候,他的臉上才會浮現這種心疼的表情……難道…… 

    而項火兒被毯子砸了個頭昏眼花,不禁也火大地一把扯開自己臉上的毛毯,朝著他吼了回去:「你這臭男人!你有毛病啊!毯子幹嘛用砸的?我就算沒有淹死,也要被你砸死了!你要真巴不得我死,幹嘛剛才還要救我,讓我死了算了!」項火兒作勢就要衝出門去。 

    「不……」宇文烈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一擋,但又立刻想到什麼似的,很快就抽回自己的手臂。 

    「你去死好了,我保證不會再救你。」他突然又冷下一張臉,與剛剛那激動的表情完全不同。 

    他怎麼一下子好像很熱情,一下子又好像很冷淡?項火兒不禁對他產生了興趣,好奇不已。 

    她本來就不想去跳池塘的,這下子當然更不會去了!比起這山谷裡的優美風景,她對這個頂尖的學長更戚興趣。 

    她直直地看向宇文烈。 

    「我是Jane,中西混血兒,中文名字叫作項火兒。我畢業於康橋地理系,我可不想去死,我還希望能與你一同工作呢!」她大方地介紹自己。 

    宇文烈聽到她的介紹,不禁愣了一下。 

    Jane?中西混血?康橋?地理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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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可愛,不是嗎?」漢森和宇文烈捧著杯子站在小木屋外,有些感歎地看著屋子裡裹著毯子、斜躺在沙發上的項火兒。 

    宇文烈轉過頭去,朝著沙發上那個小小的身影望了一眼,沒有回答他,只是意味深長的嘗了一口茶。 

    「Lee,她是不是讓你想起安妮了?」漢森突然問。 

    宇文烈立刻蹙起眉頭,轉身想和他辯論。 

    「別否認,Lee。」漢森卻搶在他前面,一下就打斷他想要說出口的話。「我從你的眼睛裡看出來了,你在想念安妮。」 

    「我天天都在想她。從她離開的那一天起,我每天都在想她。」宇文烈壓下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地說。 

    安妮已經離開了三年,但每當想起她,他心裡還是會泛起幽幽地痛楚。 

    「Lee,已經三年了,別讓自己活在回憶裡,你應該忘記了。難道你要一輩子在這裡隱居下去?」漢森開始慢慢地勸解他。 

    宇文烈歎了一口氣,「我倒是真想在這裡住下去,不想再回到那繁雜的城市裡了。」 

    「Lee,你有才華,你不能把它就這麼丟棄不用啊!」漢森拍拍他,「你要知道,你所掌握的東西,有時候是可以拯救很多人的?」 

    「但我卻連安妮都救不了。」宇文烈的聲音猛然拔高,「一個連妻子都保護不了的男人,又拿什麼資格去拯救別人?」 

    「那是意外!烈!」漢森連忙說,「關於這件事,我們已經討論過許多次了!那不是你的錯,你為什麼一定要把自己陷在那裡漩渦裡不出來呢?如果安妮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她會快樂嗎?」 

    「漢森,我管不了那麼多。」宇文烈皺起眉頭,「每當我想起安妮,想起她倒在我懷裡的樣子,我就覺得我的心在滴血!我不能專心工作,我分析不了那些資料,我滿腦子裡全是她的影子……就讓我在這裡陪著她吧,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出去打拼了!我不敢去勒沃比,你放過我吧!」 

    宇文烈的眸光陡然黯淡下來,讓漢森的心裡泛過一陣陣的酸楚。 

    想當年Lee與Anne默契十足,是他們團隊裡最頂尖的高手,沒想到最後卻變成這個樣子……就像那雙宿雙棲的紅頂天鵝,一隻死掉了,另外一隻便只能哀哀地哭泣,直到自己也哭死在愛人的身邊。難道Lee也要一輩子做那只哭泣的紅頂天鵝嗎? 

    「不行,Lee,你一定要去,你一定不可以放棄!」 

    漢森還想再接著勸他,客廳裡卻傳來關翎急切的聲音。 

    「博士,你快來,你看Jane怎麼了!」 

    宇文烈和漢森聽到關翎的喊聲,都連忙放下杯子走進屋子裡去。 

    「博士,你快看看Jane,她在說夢話呢!」關翎急得一頭是汗。 

    漢森連忙走過去,看了看蜷縮在沙發上渾身發抖的項火兒。 

    宇文烈伸手去摸項火兒的額頭,那火燙的溫度頓時把他給嚇了一跳,他一把抱起她,「該死的,她還是發燒了!」 

    關翎看到他抱著項火兒就朝自己臥室裡走去,連忙拉住他,「喂,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你難道沒看到她在發燒嗎?你以為我想幹什麼?」宇文烈偏過頭睨他,目光中透出的是不容置喙的堅定和霸氣。 

    關翎一看到他那雙眼睛,不自覺地倒退了一步。 

    這個男人……看起來真的好危險!他那冷冷的目光帶著一種渾然天成的王者之氣,彷彿什麼事他都不放在眼裡,彷彿誰也不能阻擋他想要做的事情;即使是博士從那麼遠的地方趕來探望他,他還是不肯加入他們的團隊! 

    宇文烈掙開關翎的手,抱著項火兒就衝進自己的臥室裡。 

    他輕輕地把她放在床上,用毯子把她整個裹緊,再用厚厚的被子把她蓋得嚴嚴實實;然後他手腳非常俐落的從床頭櫃裡摸出幾顆藥,朝她小小的嘴裡塞進去。 

    項火兒因為身體發熱,正睡得昏昏沉沉,他如此粗暴地把藥塞進她的嘴裡,她哪裡肯吃? 

    「快吃下去!吃了你就會好的!」宇文烈伏下身子,低低地在她的耳邊說。 

    項火兒聽到他的聲音,居然乖乖地把苦苦的藥給吞了下去。 

    宇文烈半托著她的身子,再把一杯溫水朝她嘴裡灌下去。 

    項火兒聽話地一口氣喝了下去…… 

    漢森站在門外,默默地看著宇文烈的動作,朝他們微微笑了笑。 

    「Lee,Jane就麻煩你照顧一下吧,我們還有事情要處理,三天以後就回來接她!」他突然朝著宇文烈說。 

    「什麼?博士?這怎麼可以?」還沒有等房裡的宇文烈反對,關翎首先就反對了。「我們怎麼可以把火兒一個人留在這裡?」 

    「怎麼不可以?」漢森轉過頭來,「Jane在發燒,我們還要去鎮上買一些電子元件,難道還讓她跟我們翻山越嶺去?」 

    「可是博士……」 

    關翎還想抗議,卻被漢森一把拉著從屋子裡扯了出來。 

    「沒什麼可是了!Lee,你照顧好Jane!」漢森拉著Jack和關翎就朝外面走去。 

    宇文烈小心地放下懷裡的人兒,衝出門去。 

    「喂,漢森,你不能把她留在這裡!」 

    漢森卻已經拉開車門,把兩個助手用力地推進車子裡去。 

    「沒關係的,Lee,我相信你能照顧好她的!我們去鎮上買些東西,很快就會回來的!三天!你就幫我們照顧她三天。」漢森笑瞇瞇地朝著他大喊,人卻已經跳進車子裡。 

    「我為什麼要照顧她?」宇文烈火大地朝漢森大吼,「是她自己跳進池塘裡,不是我讓她跳的!你們不能把她扔給我,我沒有責任要幫你們照顧她!」 

    「Lee,隨便你要不要照顧她!如果你不想,就把她扔在門外好了。」漢森對著他一笑,一副瞭然於胸的表情,「不過我知道你不會的,Lee。我們走了,你自己決定吧!」 

    漢森跳進車子裡,立刻發動引擎。 

    「喂,等一下、等一下!你們快把她給我帶走!」宇文烈從小木屋的台階上跳下來,試圖想要趕上他們的車子。 

    「三天,三天後我們就回來哦!」 

    漢森卻加足油門,扔給他一句話後,迅速地開走了車子。 

    「Shit!」宇文烈朝著那輛車子的影子忿忿地咒罵,「我為什麼要照顧那個麻煩女人?漢森!你給我回來!」 

    但是車子已經開遠,留下的只是他憤怒的咆哮。 

    臭漢森,誰讓你來探望我的,居然把這個笨女人留給我!有膽子你就不要再回來。 

    哦,不對、不對,不要把這個笨女人留給我,我可不想照顧她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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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也追不到漢森的車子,宇文烈只好轉身回來,推開小木屋的門。 

    她還在他的床上躺著,身上蓋著他剛剛為她蓋好的厚厚的被子,頭上滲出了許多的汗珠,臉色十分的蒼白,看起來非常虛弱的樣子。 

    宇文烈就站在門口呆呆地盯著她,彷彿又看到了當年的安妮。她那次也是躺在這張床上,也是同樣得了重感冒,也是一樣蒼白著一張臉,也是這樣冷汗淋漓的模樣。 

    他多希望上天能再給他一次機會,再給他一次照顧她的機會,他一定會時時刻刻守在她的身邊,不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可是,那是永遠不可能的了……安妮再也不會回來了…… 

    宇文烈心痛地攥緊自己的拳頭。 

    世事沒有回頭路,她走了,就永遠不會回來了…… 

    「唔……」 

    項火兒突然呻吟著翻身,還順道把身上的被子給踢掉。 

    「這個笨女人……」宇文烈生氣地低咒一聲。 

    但他還是輕輕地走進去,撿起被她踢掉的被子,再悄悄地幫她蓋上。他剛剛給她吃的是幾顆藥性非常強的感冒藥,一旦吃下去就會出很多汗,難怪她會這麼不乖的踢被子。 

    宇文烈盯著她那張因藥性而漲得通紅的小臉,突然好想伸手去碰一碰;雖然她跟安妮長得一點都不相像,脾氣也和溫柔善良的安妮完全不同,但他就是沒來由的一看到這張小臉,就會想起安妮——他的未婚妻、他的最愛…… 

    宇文烈的手終於落在她的臉頰上。 

    她的皮膚細細的、柔柔的,有著青春少女特有的白皙細膩,讓他的指尖一觸到,就有種欲罷不能的感覺……她有些灼熱的溫度,透過他的指尖,不停地傳進他的身體裡,他彷彿又能感覺到,當年他也是這樣溫柔地觸摸著安妮,看著她靜靜的入睡。 

    那時候安妮很愛跟他撒嬌,只要是生病,就一定要他寸步不離地待在她的身邊;不知道她現在……現在生病了,還會有誰在她的身邊?在那個冰冷的地方,一個人肯定很孤單吧? 

    一想起這裡,宇文烈的心就彷彿被撕裂一樣,痛得無法承受,但眼淚是絕對不會掉下來的,他狠狠地把它們吞進肚子裡去,讓它痛在心底。 

    「南星……我冷……」項火兒突然呻吟起來,說的居然還是中文! 

    在她破碎的話語中,吐出了一個陌生的名字。 

    宇文烈不禁愣了一下。 

    這個小女生會說中文?他以為在國外長大的混血兒多半早已把自己的母語給忘記了。 

    「南星……我冷……你在哪……哪裡……」她抖著嘴唇囈語著,似乎在呼喚著某個人。 

    南星?是個男人嗎? 

    宇文烈皺起眉頭,雖然他也在西方生活了多年,但對這樣的中文名字,他還是有感覺的。 

    那個男人是誰?是她的男朋友?她的情人? 

    他對自己突然冒出的這個念頭十分不滿,這笨女人居然還會有男朋友?像她這麼笨的樣子,怎麼有男人肯要她? 

    他忿忿地撇了一下嘴角,站起身準備離開。 

    「不要離開我!」她突然從被子裡伸出手,準確無誤地一把就握住他的手。 

    「不要離開我……求你……不要離開我……」 

    她撒嬌的表情、堅定的手,讓宇文烈似乎又看到了安妮。她每次也是這樣堅定地握著他的手,要求他不要離開…… 

    「我不會走的,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守著你……」宇文烈的聲音驀然黯淡下來,沙啞中帶著些許性感。 

    安妮……如果上天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像現在這樣,永遠地守護在你的身邊……永遠、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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