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才五點半,普吉島上的太陽早已悄悄的露出了半邊臉蛋。
‘海雲天’度假村一排長長的沙灘已經在陽光的親吻下閃閃生輝,晨泳、慢跑的人群也一批批的出現在海邊,笑意在四處跳躍。
當然還是有很多人在這時候還是窩在他們的度假小木屋中睡覺。原因無他,只因度假村的每個晚上都排了滿滿的節目,唱歌、跳舞。看表演秀,甚至是元事到酒吧裡坐上一晚,吧台的服務生也會陪客人聊得痛快。在‘海雲天’,要玩得不盡興是很難的。
所以清晨會在這沙灘上活動的人,他們若不是有旺盛的體力,不然就是有堅強的意志力,可以在一聲聲的Mominaoil中掙扎起床。但還有一個可能,他們聽過人說這兒日出的美景了,他們想親眼目睹。
黎藝芝應該是不屬於這群好奇的游客之一。但她還是為了這她時常見到的景象目眩不已。她坐在‘旅行者’號的甲板上,專注地望著從海平面上緩緩探出頭的小太陽,偶爾看到熟識的旅客經過她的身旁,她才會分心笑著打聲招呼,不然,大部份的時間,她都在等待著。
十二種顏色。黎芝芝滿意的計算今晨她分析出的光芒色澤。很少有人知道,如果你仔細的凝視太陽的光芒,將會分辨出它明暗不一的色度。學過物理的人就知道,一道白光在經過三稜鏡的反射後,將射出紅、橙、黃、綠、藍、紫的七道彩虹,但再經過大膽的自由上色後,那色彩將遠超過七種,它可以是你想像的無限延伸。
沒有人懂得這個美嗎?她想著。大多的人來到這兒;只是為了在緊繃的工作中抽出四。五天的空閒,運動。健身。交交朋友,讓自己親近一下大自然。她看著一張張蒼白的臉孔在度假村裡染上紅暈,但再隔幾天,人們又要回到工作中,繼續做一個大機器裡的小齒輪。
到底哪樣的生活才是對的呢?黎芝芝想起昨天應居裡問她的話了。
如果愛上一個和自己生活背景完全不相同的人,那她是該放棄還是堅持下去?
還是她要抱著為現在而活的想法,干脆談一場短短的假期戀愛,然後兩個人從此不再有任何交集?
她邊看著時時浮出水面的飛魚,一邊胡思亂想著。長久以來,她一直希望生活是輕輕松松的,但她現在終於知道,如果要自由自在的活著,那一定要心中事少,但如果喜歡上了一個人,她注定是無法瀟灑了。
怎麼辦呢?她間自己。明明就知道此題元解,她還是忍不住設想和應居裡在一起的可能。他帶笑的雙眼和英挺的面容浮現在她面前,黎芝芝忍不住笑了,他給了她一種兼具男孩與男人的感覺。
“這麼早就上船啦?”
黎非易偷快的望向他的寶貝女兒。這女娃兒八成又為了日出而早早起床了,他真高興她是個值得欣賞美景的孩子。
“爹地,早安!”黎芝芝笑笑,站起來給爹爹一個擁抱。他今早看來心清不錯,她本來還怕爹地會耍賴呢!畢竟‘旅行’是爹地的心肝寶貝,難得才讓它出一次海呢!
“昨天你和那小子跑到哪裡去?我發現你們一直到晚上才回來?”黎非易把帶上船的袋?放在甲板上,故意又手擺出家長的模樣。他當然注意到他的寶貝消失了一整天,就留他和那老太婆下來大眼瞪小眼的。
“沒事啦!”黎芝芝笑著攪著她爹地的腰,愛嬌的笑道。“我帶居裡去看路卡啦!順便給你和姑媽一個相處的機會嘛!我注意到你很聽姑媽的話嗅!”
她忍不住模她爹地,明明平日是誰也沒辦法說動爹地改變主意的,但像昨天姑媽一堅持要乘船出海,她卻沒看到爹地再拿什麼風帆保養維修是很花錢的。海上風浪很大的理由來搪塞姑媽。這就可以看在爹地的心目中,姑媽還是地位不同的。
“別胡說!”黎非易尷尬的紅了臉。“我才懶得理那老太婆的咦唆叨叨,倒是你給我離那小子遠一點,我瞧他一天到晚眼珠子就滴溜溜的直往你身上轉,哪像是什麼公司負責人的模樣。”
雖說應居裡這小子年紀輕輕就得享盛名,不過在他老頭眼裡,所有追他女兒的小子都別有心眼,沒有幾個是好東西。
“爹地!”黎芝芝不依的跺腳喚道。“你別多心了,我和居裡只是好朋友啦!你這樣會把人嚇跑的。”
“居裡?”黎非易捏捏女兒嬌嫩的雙頰。“叫得這麼溜口的,還想瞞過爹地的視線!”
他昨天剛好不小心‘瞄’到,應居裡這小子趁他不注意時拉住他女兒的小手。嘿!好朋友走路不用手拉手吧?他當年又不是沒有談過戀愛,難不成這兩個年輕人以為,他已經老得可以送進故宮保存啦?
“不和你說了啦!”黎之芝半是撒嬌半是矯情的往一旁踱了開去,目光剛好停駐在黎非易帶來的一大袋東西上頭。“咦!這些是什麼啊?”
她轉移了目標,好奇的蹲了下來檢視。
“香菇、全雞、牛肉、蕾前……”她一樣一樣念出袋裡的東西。“五花肉、絲瓜、咖隊 米粉……”愈來愈多東西堆放在甲板上了,黎芝芝疑惑的看向爹地,他想在船上煮大餐嗎?
“咳!黎非易連忙用咳嗽來填補女兒疑問的空檔,直到再也躲不下去了,他才不情不願的說道。“我想這次出海時吃得家常一點,不要像我們每次帶客人出海一樣。只准備香擯和魚子醬,那太普通了,爹地已經吃膩了。”
他指的是平時‘行動者’號會接一些外快,載客人出海去海釣,通常這活動是以每四小時三百美金計價,他們會在船上准備一些比較高級的飲食,來滿足客人的口味,香擯和魚子醬是他們提供的餐點。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只要客人覺得值得就好了嘛!
“可是我們平時吃的也不是這些啊!”黎芝芝奇怪的嘟嚷道。
如果沒有其他旅客,只有他們父女兩人出海時,他們一定也是吃得愈簡便愈好,像是烤土司夾上一片火腿,或是意大利面加上一杯果汁,反正沒餓著就行了,何必那麼講究呢?
“試試看嘛!”陽光是不是全集中在他身上啊!黎非易覺得愈來愈熱了。“偶爾嘗試些不同的變化也不錯吧!”
他不是很有說服力的說著,反正買都買了,不吃也是浪費嘛!
“咦!這又是什麼?”黎芝芝再往下翻,奇怪的拿出一個電扇。“爹地?你不是最怕冷的嗎?”
這更怪了!爹地平時是能不吹風就不吹風,駕駛室還特地請人來打造不露風的玻璃窗,就是怕強勁的海風吹得地頭昏,現在他卻帶了一個風扇到船上?這實在說不過去。
“引擎最近有點過熱了!”黎非易已經拿出手帕在擦汗了。
芝芝怎麼在念書時沒有表現出她研究的精神,這時倒是專注。認真的淨問他一些難以回答的問題。
“我帶來看看能不能在行駛中讓引擎快點散熱,不然你也知道航行在大海上,引擎一出問題那麻煩就大了,不是嗎?”
“這樣子啊!”黎之芝了解的點了點頭。好啦!東西都拿出來了……等等,這是什麼?她不敢置信的瞪著她手上的一件女用睡衣。
“爹地?”
她極力忍著不要笑出聲音,但一聳一聳的肩膀宣告她的失敗。沒想到,沒想到爹地竟然……竟然替姑媽設想的這麼周到,姑媽要是知道了一定感動死了。
“這……”黎非易這下再也斑不出來了,他惱羞成怒的瞪著他毫不顧老爸自尊心的不孝女。
“我知道了……”黎芝芝勉強憋住笑意,甜蜜十足的詢問她一臉酷樣的爹地。
“這是爹地為我准備的,怕我在船上沒有睡衣可以換對吧?”
父女兩人再也忍不住相視的笑了起來了!
這是一個陽光十足的好天氣。
☆☆☆
“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
剛登上‘旅行者’號,應居裡就連忙對黎非易鞠了一個大躬。他剛剛要處理一些事情,所以離他們約定的七點遲了五分鍾。
“沒關系。”黎非易揮了揮手,看向站在應居裡旁邊的應敏妮。她一身熱帶的沙龍服飾,看來已經和這個小島融為一體。“我知道女人出門總是要多點時間,光看我們家小姐就知道。”
黎芝芝翻翻白眼,爹地這討好敏妮姑媽的話語也太餡媚了吧,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貢獻了出來。
“不關姑媽的事!”應居裡連忙解釋,目光一轉就轉到芝芝身上。“是我用早晨開了一個會報,從今天開始錫傑他們就會按造新的模式運作,廣告版面預計從這幾天開始上報,人事方面的裁減也會一並實施,應該一個月內就會看到成效。”
他含蓄的報告今天早上的情況。昨晚他已經和村長及度假村裡的干部會商完成,也和董事會聯絡過了,這是他們今早所做出來的裁決。
應居裡對於他現在還要開始他的假期,而助手們都要開始工作這件事還感到有點不好意思。畢竟這是他第一次撇下他們,獨自落跑的情況。
“那我們也別多說,這就出發吧!”黎非易不露任何表情的點點頭。
昨晚他已經見識到他們四人小組工作的效率了。沒想到四個人一上場,就由人力分布、廣告效益、法律層面和經營方向,提出一本厚厚達到一百多頁的報告。
指出所有造成營運上虧損的可能原因,包括度假村裡餐廳大多,耗損了營業成本。工作人員居住問題造成的相對旅客人數的減少,增加了支出的百分之五、還有和別家度假村裡不易區分出的各種特色,在在都是讓人口流失的原因。
洋洋灑灑的列出了二十多項建議,讓他看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但也不能不承認,他們的確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說著黎非易就一頭鑽進駕駛艙,掌起舵來往南太平洋駛去。今天海風強勁,看來放下風帆就可以御風而駛,省下了不少動力。
“早安!”
終於擺脫黎非易在一旁緊迫盯人的眼光,應居裡向黎芝芝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輕聲的打個招呼。
“早!”
黎芝芝將手掌放在他逼近的胸膛上,阻止他一直靠近的行動。他、他該不會是想在姑媽面前,做出什麼‘限制級’的舉動吧?從她這個角度望去,她可是看到敏妮姑媽正興味昂然的研究他們兩人呢!
“姑媽!我們需要你幫個忙!”
一意識到她瞼上燒出霞紅的原因,應居裡立刻促狹的向敏妮姑媽說道。“太陽已經夠亮了,我們不需要一顆菲利浦。”
他想以姑媽的聰明銳智,一定前以了解他的意思。
“咳!咳!嫌我們老人家討厭了!”應敏妮果然接收到侄子下的逐客令。這小子真是直接啊!“看來我不去找老頭不行了!”
她嘀嘀咕咕的就往駕駛艙走。哎!也不是她願意礙手礙腳的,這船又不大,她又能去哪裡呢!
“你這人嗅!”黎芝芝跺腳慎道。她就沒見過像他這麼不害躁的,偏偏應居裡一逞沾沾自喜地為他的主意成功而微笑。
“還不錯吧!”他愉快的幫她接下去,雙唇立刻輕拂過她的。
他早該這麼做了!他想。應居裡捉住她的小手,強迫她環抱在他的腰上,用雙手摩攀她的背脊,測量她脊椎的曲度,她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他不愛的,她是上帝造來毀滅他們男人的傑作。
“等、等一下。”黎芝芝緊張的閉起眼睛,結結巴巴的輕語著。爹地和姑媽近在他們颶尺之外,她沒辦法像他這麼自然的親吻。“這個這個地點不太適合。
天啊!降下一道雷來劈死她吧!她自己都要為了這奇怪的理由而暈死過去了。這都要怪他啦!離他這麼近,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思考。
“怎麼會?這地點可好得很!”
應居裡審視著她近在眼前的小臉。”這麼近看她,他還是要驚歎她的粉雕玉琢,她幾乎沒有化妝,但雙唇還是泛著明亮的淡紅,長長的睫毛因為緊閉的雙眼而像蝴蝶顫動般的眨呀眨的,就像芭比娃娃一樣的精致有趣。
應居裡決定不再只是觀望了,他低下頭去覆住她的嬌軟。一意識到她雙唇已經開個小縫的邀請,他熱切的親吻幾乎立刻灑下。就像是一層一層的波浪堆積起來的海嘯,夾帶石破天驚震撼大地的力量,他用吻來向她索取她的靈魂。
“你好香!應居裡找了個空檔咕味了聲,她身上傳來的幽香幾乎使他不能自持。
他全身的細胞都因為靠近她而著了火,除了挑動在她口中翻攪的粉舌,他的雙手也下移到她的臀部,讓她意識到他方興未艾的亢奮。
“芝芝,我要你。”應居裡氣息濁重的在她唇瓣上呢哺,他要她,她一定早知道了。“你呢?你怎麼說?”
“呃!”黎芝芝從口中蹦出了一聲呻吟,注意力完全被他四處撩撥的大手給占據。
天哪!他從哪裡學來這樣折磨人的技巧?她快要被體內興起的高溫焚燒殆盡了。
“怎麼說呢?”應居裡急促的催促她。
一手已經悄悄的溜進她針織上衣的領口。感謝主,她身上的V字領讓他在探索時更加方便了。他伸手往下解開了幾顆鈕扣,順利的掌住了一只豐盈,隔著胸衣描繪著她高聳的胸形,滿意的聆聽她略略急促的喘息。
“……”黎芝芝梗住了聲音。他正用兩指揉涅她的蓓蕾,在上面挑逗轉圈著,而他的親吻轉向了她的耳畔,雙唇輕輕含住著她的耳垂,而看尖輕刺的節奏和雙手一致,極盡所能的試鏈她的感官。
“不、不行……”黎芝芝氣喘噓噓的推開了他。
她沒有不解人事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時間不對、地點不對,爹地離她不到十公尺呢!如果真發生了,那就更錯了!
“不能在這裡……”
她微微喘息的凝望著他。難得看到他英俊的面容上出現如此狼狽的神情,這樣也好,不要每次都是由他掌控,她不想一直這樣。
她用手拂過他汗濕的臉龐,輕輕的幫他擦拭淌流在他頸肩的汗滴。她不知道原來他忍得這麼辛苦。
“我還沒有准備好,可不可以……”她說不下去,盈盈的大眼裡滿是祈求。
“好、好。都聽你的。”應居裡將垂下額頭的亂發撥了回去,這才發現原來他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他不想逼她。雖然他要她的欲望是連他自己也咋舌。長久以來,他一直相信他是那種因愛而欲的男人。但他現在的表現連他自己也不明白,他簡直迫不及待的想把芝芝拉上床,他真擔心她不會以為他是色情狂吧!
她感激的望著他,她不知道原來這個時代還有君子,而他絕對是其中一個。
“謝謝!”
她用唇做了一個無聲的親吻,她為他做的一切感到驕做。
“別又生疏了!”應居裡小聲的對她說道,抱她在懷並規定自己不能再親她了,不然他可能要先去洗一個冷水澡了。“問你一件事,嗯?”
他詢問的語氣,目光可絲毫沒離開過她的表情。
“可以!”黎芝芝大方的笑道。她放松下來了,因為她突然意識到,她可以信任他,就和信任爹地一樣。
“如果我真的要你,那你會拒絕嗎?”
應居裡回想起剛剛的情形,要是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他實在沒有把握自己停得下來。
“我不知道……”黎藝芝沉吟的望進他黑白分明的瞳仁。想著她從小接受的道德、禮教,盡管以往她也談過幾次戀愛,但似乎對象都沒有讓她熱切到不顧一切的地步,但如果對象是他……
她想著,他們其實才認識一個星期,對一向主張日久生情的她來說似乎太過快速,但愛情如果有時刻表的話,千古以來,就不會有這麼多人為它苦惱了。
而他其實根本不用問她的,他一碰觸到她,她的理智就像飛蛾撲火一般的消失無蹤,她懷疑她有丁點拒絕的可能。
“應該不會吧廣用的是折衷的語氣,但在她眸子裡但白的是無法掩飾的愛意,她知道她不會拒絕他的。
“我很高興!”應居裡緊緊的摟住她,簡直要因為她的回答飄飛了起來。她真是上天賜——給他最佳的珍寶,他一定要好好的珍惜。
海面上波光涮涮,大海似乎也因為發現了一對相愛的情人而閃閃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