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里糊塗愛上你 第五章
    她確定徐嘯夜有在說話,她很確定,因為他的嘴就在她眼前不斷一張一合著。

    雖然他們倆現在站在一處樹蔭下,她懷裡也還抱著那一大束花,花的重量也不時提醒她徐嘯夜是真實的,她沒有在作夢,只是為什麼他說的話那樣難懂?

    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停!」丁未來出聲制止徐嘯夜說個不停。「你說了很多,但是我完全聽不懂。」

    「你不是聽不懂,你根本是拒聽!」徐嘯夜懷疑她並沒有把他說的話聽進去。

    「明明就是你在胡言亂語,不然我怎麼會聽不懂?」

    「我說得很明白,破曉死了,他十個月前過世了,所以你的畢業典禮由我代他來。」

    丁未來臉色開始慘白,她終於聽明白她不願相信的話了。

    徐嘯夜從剛才就一直跟她說,他的弟弟徐破曉死了,死於心臟衰竭。

    不過她還是不願意相信徐嘯夜的話。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我的?你從以前就反對我跟破曉在一起,千方百計要拆散我們兩個,也許你是為了不讓我們見面才會說出這樣惡毒的謊話!」她希望徐嘯夜告訴她他是騙她的。

    「你用你的腦袋想想,我再怎麼討厭你也不可能詛咒破曉死,我把他看得比我的命還重要!」他真想一巴掌打醒她,要不是破曉臨終前將照顧她的責任交給他,他根本懶得理她。

    她知道他說的沒錯,他可以為了破曉連女朋友都不要;也可以為了破曉不留情面的甩她一巴掌,所以他再怎麼樣也不可能詛咒破曉死的。

    那就是說……是說……

    懷裡的花束落了地。

    「破曉沒有來是因為他死了……」她的嘴角微微顫抖。這不是她所設定的情節,她沒有想過破曉會死,她從來沒有想過,她不要他死啊!

    「他走得很平靜,沒有什麼痛苦。」想起破曉,徐嘯夜還是難以釋懷。

    雖然知道破曉的身體本來就不好,但是她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年輕就死了,本來她還想等他回來跟他表白,但……

    「我還是無法相信,上個月他明明還寫e-mail給我啊,他說會回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不對啊!如果破曉十個月前就過世了,那麼這段期間一直跟她通信的人是誰?

    丁未來抬頭瞪著不發一語的徐嘯夜。

    「徐嘯夜!」

    反正紙是包不住火的,早晚都得告訴她的。

    徐嘯夜點了點頭。

    「跟你通信的人是我。」

    她的心事、她的悲喜、她罵的人、她訴的苦……他全都知道了?回信安慰她的人也是他?

    她把心裡最私密的話告訴破曉,卻陰錯陽差的讓他知道了,她的私密心事只想讓破曉一個人知道啊!

    他來淌什麼渾水!

    「破曉死後都是由你寫信給我的?」每個人的文筆有異,她怎麼可能沒有發覺!

    「也不盡然。」

    「徐嘯夜!」

    「事實上,一年多前破曉的健康出現問題後,我就開始替他回信了。剛開始是他念我打字,但後來他真的沒有辦法起床又不想讓你擔心,才會要我回信給你。」回信回久了,他也把破曉的口氣學了幾分像,只不過寫什麼是他的主意就是。

    她忽然覺得好冷,覺得自己好像赤裸裸的被他看透了,雖然頭上陽光依然猛烈,不過她心匠的寒意還是冷上了頭頂。

    「我父母離婚的事你也知道了?」

    他點點頭。

    「有女同學說我賣弄姿色,搶了她的男朋友你也知道?」

    他又點點頭。

    「吉他社社長在校慶園遊會上對我唱情歌你也知道?」

    他依然點著頭。

    「我小考作弊、報告趕到哭、租房子的房東是色狼,這些事你都知道?」

    「嗯,只要你有寫的事我都知道,我還知道你經常在信裡罵我是變態的怪老頭。」

    「你……」丁未來的臉霎時脹紅了。「你這個偷竊狂、小偷!」

    「你以為我有空看你寫的那堆東西,我是為了破曉才這麼做的!」他也火了。「難道你要破曉為了回你那些信都不要休息嗎?」

    「他又沒說要我不要寫信給他。」是不是她害了破曉?

    「以破曉的個性他會說嗎?」

    她咬著唇。「那後來呢?你為什麼還要假冒破曉跟我通信?」之前她寫的信至少破曉還有看過;但他過世後,她所有的心事都讓徐嘯夜一個人知道了。

    他被問倒了。

    是啊,他大可以在破曉過世後就告訴她實話,也不必再當破曉的影子跟她通信。

    只是當他想到她有可能會因為破曉的死訊而一蹶不振,甚至連大學文憑都拿不到時,他便心軟了、也猶豫了,完全忘了以前有多討厭她,仍繼續冒充破曉直到她大學畢業。

    「說不出來了吧?」她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我知道你很討厭我,但我不曉得你會這樣戲耍我。」

    「丁未來……」他走近一步想解釋。

    「別叫我!」她一哭眼淚就止不了,為了破曉的過世,也為了自己。她彎下身撿起掉落的花束往他身上打,「你為什麼要出現?你要是沒出現就好了!為什麼要讓我知道?為什麼!我恨死你了!」

    花束一次次的打在他身上,碎落的花瓣掉滿他全身,他可以阻止她這樣無理取鬧的打法,但他選擇沉默地讓她發洩。

    「以後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了!」她打得手都酸了,丟了花束恨恨的說,然後轉身哭著跑開。

    望著丁未來的背影,徐嘯夜輕輕的歎了口氣。「丁未來,這可由不得你啊,破曉要我照顧你,我就一定要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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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曉死了,永遠不會再回來了,這個事實她不想接受都不行。

    但,心還是很痛。

    她花了半年的時間療傷,知道這件事的朋友常問她走出悲傷了嗎?

    她的答案依然是否定。

    只是她已經比較能夠克制傷痛了,不再因為想起破曉就失控的淚流不止。

    「你之前長頭髮很美啊,為什麼要剪掉?」

    丁未來微微甩著頭,努力擠了個笑臉,她現在可是在面試,不能在這個時候想破曉了。

    「我怕工作時留長頭髮不太方便,所以就剪了。」也該是她換個新髮型的時候了。她的長髮是為了破曉而留,現在他死了,頭髮要留著給誰看呢?

    「也對啦,我們這家公司規模雖然不大,但是一忙起來也是很累人的,如果再花心思整理頭髮就太浪費時間了。」

    丁未來不敢多說什麼,因為她的直言已經讓她多了好幾次面試失敗的紀錄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明明就奉上了畢業證書跟成績單,可是只要面試者是女的,她就一定沒有錄取的希望;唯一一次錄取她的是個男人,只是他趁她起身跟他道謝時捏了她的屁股一把,她一氣之下用腿掃倒了那個臭男人,臨走之前再用兩-高的鞋跟狠狠地踩了他好幾下。

    自此好運便離她遠去,好幾次的面試都沒有結果,好不容易等到今天的機會,她可不能再讓這個工作機會溜走了。

    沉默是金,話多說多錯。

    她決定把持這樣的原則到最後。

    「丁小姐好像不多話。」

    「也不是。」她總覺得怪怪的,這次的主考官看著她的眼神很不一樣。

    「沒關係,我想可能是我的臉看起來太凶了,以後一起工作的時間多了,你就會知道我沒有那麼凶的。」

    她猛然抬起頭。

    「你的意思是說……我得到這份工作了?」

    「我剛沒有告訴你嗎?丁小姐,以後你就是我的助理了,起薪三萬,看工作表現調整薪水,這樣可以嗎?」

    「可以可以!」她高興,忘形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這應該才是你的真實個性吧?」

    「我……對不起。」她連忙道歉。

    「沒關係,我不會吃人的。這是我的名片,以後你在公司就喊我蕭經理,私底下叫我美華姐就可以了。」

    「是。」

    「記得下星期一來報到。」

    丁未來道完謝後就走出辦公室。太好了!她就要有工作了,如果可以順利領到薪水的話,扣除必要的開銷,剩下的錢她就可以存下來買機票,她一定要去美國看破曉長眠的地方。

    蕭美華等丁未來關上門後,隨手撥了一個電話。

    「喂,是我,都照你的意思做了。你放心,衝著我們是大學同學,而你又是我的老闆的份上,我一定會幫你好好照顧你弟弟的女朋友的。至於我在你身邊當特助的老公,就麻煩你替我看緊一點囉。」

    電話那頭的徐嘯夜,在聽了蕭美華的回報之後,原本緊擰的眉頭才開始鬆解。有蕭美華替他照顧丁未來,他很放心,他將丁未來的身份解釋成破曉的女朋友,這樣她的身份地位就很確定了。

    不然,他又能說她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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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到美國去,想到破曉的墳上跟他說好多好多話,為了達成這個願望,她要很努力的工作,然後省吃簡用把薪水存下來。

    爸爸跟媽媽離婚了,一個在加拿大、一個在日本,聽說他們兩個分別都有對象了;因為她大學畢業了,所以爸爸媽媽匯來的錢都是要給還在唸書的弟弟、妹妹用的,她要養活自己就要努力賺錢。

    為了省錢,她一個星期總有兩天中午是不出去吃飯的,通常都隨便買個麵包或三明治就打發了午餐。

    美華姐也曾好意要請她吃飯,但都被她挽拒了。破曉的死,讓她長大成熟了不少,她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會有那麼多個破曉會來關心她、愛護她,她得學會一個人也能好好生存下去。

    星期四,又到了她以麵包打發午餐的日子,辦公室裡早已空無一人,離午休結束還有半個小時,她便利用這個空檔趴在桌上小睡一下。

    大概也真的累了,不到幾分鐘她便沉沉睡去。

    然後她作了個夢,沒有人物、沒有對白,只是一種熟悉感,時間彷彿回到她十七歲時,她與破曉相遇的那個時候。

    破曉的溫柔、破曉的體貼、破曉的寵溺、破曉最喜歡摸著她的發頭頂上傳來陣陣溫熱的感覺,令她寧願沉睡不醒。

    是不是破曉入了她的夢,他來看她了嗎?

    他還是放不下她一個人。

    「破曉……」喃喃的話語輕輕的自她微啟的嘴裡吐出。

    她閉著眼睛不願太早從夢裡醒來。

    一隻寬厚的手掌停在她的頭頂。

    放不下她的人是徐嘯夜,他終究還是放心不下,悄悄的來到他私底下開設的公司。原本他只是在外頭偷偷的瞧著她,看她似乎睡著了,才輕聲的走進來。

    撫摸她的發,這個動作是以前破曉常對她做的,於是他也跟著摸了她的發。

    他聽到她在呼喚的名字--破曉。

    她以為正在摸著她的發的是破曉嗎?她大概怎樣也想不到會是他吧。

    看到她蠕動一下身子,似乎要醒過來了,徐嘯夜連忙離開。

    「破曉……是你嗎……」丁未來醒過來後,睜開眼睛看向四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說明了她剛才的確是在作夢。可是這個夢卻是那樣的真實,真實到讓她好想哭。

    她的手臂、她的臉上都是淚水,她從面紙盒裡抽了幾張面紙胡亂擦著淚。

    好想跟破曉說說話,一句話也行……

    她想到了以前跟破曉聯絡的方法,自畢業典禮之後,徐嘯夜沒有再出現,他應該忙得連破曉的電子信箱也不會看了吧,於是,她開了一封新郵件……

    賭賭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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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未來猜錯了,徐破曉的電子信箱徐嘯夜還保留著,信箱裡頭的信件他一封也沒有刪,他甚至還將信件存檔。因為對他而言,這個電子信箱也算是破曉留下來的紀念,他怎麼可能捨得刪!

    當他無意識的打開破曉的電子信箱,明知道應該不會再有信件進來,他還是按了接收,就這樣,一封封的信件傳送了進來,寄件者是未來……

    丁未來寫信給他?

    徐嘯夜大吃一驚,連忙點了第一封來看。

    破曉,你在天堂好不好?我被你遺棄在這個世界上,但我沒有墮落,也沒有像以前那樣不懂事。我很認真的思考為什麼死神要把你接走,你明明是一個好人,難道你的出現會令天堂更快樂嗎?如果要見你,我一定要多做好事,不然我上不了天堂的。破曉,我好想你……

    徐嘯夜又打開了第二封信。

    破曉,你離開也一年多了,可是我卻是幾個月前才知道這個消息的,我還沒有完全從失去你的悲傷中走出來,我還是會哭,雖然我知道你會不高興我為你哭,但是再讓我哭一陣子好嗎?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沒事的。

    接著是第三封。

    我有工作了,現在的我一切都要靠自己,我的上司美華姐是個很好的人,工作方面也很順手,雖然跟以前唸書時有些差別,但我不會再任性了,因為我一定要存錢到美國去看你。你長眠的地方應該是個風景很美的地方吧?我想你哥哥是不會讓你待在太陰暗的角落的。

    第四封。

    破曉,你知道嗎?這陣子我常想起以前在屏東的生活,跟你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我最幸福的時候了,我好想回到以前……

    接下來的第五封、第六封、第七封……他都二點來看,每封信都是她對生活、工作上的抒發,不過抒發的對象都是破曉,並不是他。

    他克制住了按下回復的衝動,也許她以為他並不會看這些郵件,所以才放心的寫了這些信。

    他答應過破曉要照顧她的,也許這剛好是一個可以更接近她的方法。

    「總經理,何薇雅小姐到了。」秘書的聲音從內線傳進來。

    他迅速關上收件匣。

    「請她進來。」

    何薇雅一身簡單的套裝卻不失她的貴氣,她推開門笑吟吟的走了進來。

    「沒打擾到你吧?」身為企業家第二代,商場上客套的問候是少不了的。

    「沒有。」他起身迎接。先不論他對她的觀感為何,他只知道父母親對何薇雅很滿意,只要是他們示意要認識的對象,他從來沒有第二句話。

    「剛經過你公司樓下,想說也快十二點了,如果請你一塊吃頓飯,不知道徐總經理賞不賞臉?」何薇雅一點也不隱瞞對他的企圖心。徐嘯夜的身世在社交圈早就不是新聞了,不過因為徐破曉的過世,讓他的身價更往上飆,只要他聽話,徐家的一切總會是他的。而且就算他沒有也無妨,她有就好了。

    「何小姐的邀約,我哪有拒絕的道理,不過先說好,我請。」以退為進的道理他也懂。

    「那怎麼好意思!」

    「沒關係,何小姐可以先想想下次要回請我什麼。」拿起西裝外套,他禮貌的請女士優先。

    兩人合襯的外表讓辦公室其他的員工紛紛發出讚賞之聲,不過他聽不見,因為這不過是他該替破曉做的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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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華姐,你的薪水很多嗎?」丁未來無聊的玩著桌上的刀叉。她不明白不過是吃頓午餐而已,為什麼美華姐要帶她來這家餐廳吃飯?裝潢是很美、氣氛也不錯啦,不過吃這麼一頓飯可要花掉她半天的薪水,而且她還是點最便宜的套餐而已。

    「還好啊!」蕭美華隨口回道,眼睛還一直朝著門口看。這傢伙的動作還真是慢!她的頂頭上司也真是太過份了,一通電話要她帶未來到這家餐廳吃午餐,害她趕得要死,結果她們餐都點好了,但他人呢?

    「美華姐,還有人要來嗎?」丁未來好奇的問。「不然你為什麼一直朝門口看?」

    「沒有啦,他們家的門還滿漂亮的嘛。」

    好怪的理由,那扇門有特別漂亮嗎?還不就是一扇玻璃門。

    丁未來納悶的歪著頭,覺得美華姐好像從接了一通電話後就開始變得怪怪的。她丟下未處理完的公事,然後要她關上電腦跟她一塊出來吃飯,她原先還以為是要去見客戶,後來又發現不是。

    「美華姐,我跟你說喔,我現在正在存錢,所以以後不能像現在這麼奢侈,吃這頓飯對我來說太傷了啦!」

    蕭美華搖搖手,「我不會叫你付錢的,是我叫你陪我來的,當然是我請客啊!」這麼一點錢對徐嘯夜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是他要她們來這家餐廳的,當然是他付錢啊!

    說什麼他想看她過得好不好,可又怕她為了破曉的事不會給他好臉色看,所以最好讓他們來段不期而遇。

    他是想得很浪漫,卻累得她一路叫計程車司機猛開快車,就怕他們兩個會錯過。

    結果她們來了,徐嘯夜卻不見個影兒!

    聽到她不必付錢,丁未來才鬆了口氣。

    「什麼嘛,早知道就點貴一點的!」她開玩笑的說。

    可是蕭美華卻聽進去了。「還是你想換龍蝦大餐或是德國豬腳?不然換個海陸大餐也可以?」反正又不是她花錢,她樂得裝闊。

    「不用了啦,我開玩笑的,吃檸檬魚就好了。」美華姐到底怎麼啦,她中樂透了嗎?「美華姐,你今天心情很好喔,不然怎麼會想要請我吃大餐?」

    蕭美華愣了愣,尷尬的笑道:「也不是啦,你也知道嘛,女生那個來之前就會很想吃東西,我就是忽然想要吃這裡的東西才會跑來的,但又不想一個人孤零零的吃,所以就找你過來啦。」

    原來是這樣,丁未來瞭解的笑了笑。

    「未來,這裡的沙拉是自助式的,你要不要先去取用,順便幫我裝一盤過來。」

    「喔,好啊。」

    趁著丁未來去取沙拉,蕭美華趕緊打了個電話給徐嘯夜,電話還沒接通,她就看到那個遲到大王推開門走了進來,而他身邊還跟著一個美麗的女子。

    那個女子她也知道,是何氏企業何董事長最小、也最寵愛的女兒。連何家千金都有辦法制服,她不明白他為什麼不敢大大方方的邀未來見面?就算未來是他弟的女朋友又怎麼樣,她又沒有嫁給他。

    男未婚、女未嫁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來了來了!蕭美華看著侍者帶領徐嘯夜跟何家小姐到座位上,此時的丁未來手裡端著兩盤沙拉也正好要回座位。

    他們要遇上了!

    蕭美華手托香腮,靜觀著他們的反應。

    乒乒乓乓……

    安靜的餐廳忽然響起一陣碗盤破碎聲,噪音製造者正是丁未來。一見到徐嘯夜朝她迎面而來,她忽然想到她寫給破曉的那些信,不知道會不會又被他看到了,於是心一慌,手裡的沙拉便這樣掉了下去,只見一顆蕃茄快速地往他女伴的腳邊滾去。

    「唉喲!」何薇雅想閃躲滾到腳邊的蕃茄,一個不留意腳扭了一下,整個人便往徐嘯夜那邊倒了過去。

    「小心!」徐嘯夜理所當然的扶著何薇雅。

    「謝謝。」這顆小蕃茄倒幫了她一個大忙啊!

    徐嘯夜手扶著何薇雅,眼睛卻是停在丁未來的身上。想不到她看到他的反應竟然這麼大,可見她並不想見到他,又或是見到他會讓她想起破曉吧,總之,他並不受她歡迎。

    餐廳的侍者前來處理地上的沙拉,丁未來低著頭跟他們說了句對不起後,便匆忙逃回座位。

    沒錯,蕭美華認為丁未來是用逃的回到座位的。

    「未來,你怎麼啦?」

    「沒有,我因為一時恍神出醜了,還好店裡的人並沒有怪我。」丁未來緩了緩心緒,強顏歡笑的吐吐舌頭,「好丟臉喔,這麼多人在看我!美華姐,你還想吃沙拉嗎?我可以再去拿。」

    「不用了,我要吃自己再去拿就好了。」

    「那美華姐,我先去一下洗手間。」她稍稍放心一點了,看徐嘯夜的反應,似乎不知道她又偷偷寫信給破曉了。

    「好啊,你快去。」蕭美華又看著丁未來逃進了洗手間,然後她將視線調往徐嘯夜跟何家千金的方向,果然看到徐嘯夜的目光剛從洗手問的方向調回來。

    跟蕭美華一樣覺得事有蹊蹺的還有何薇雅。

    「你認識那個女孩嗎?」身為女人,她不得不小心徐嘯夜身邊的女人。

    「誰?」

    「剛剛差點撞到你的女孩。」

    徐嘯夜點點頭。「我是認識她。」

    何薇雅可沒那麼好打發,她繼續追問,「可是看她的樣子好像不認識你,又或是不想承認認識你。」

    果然是見過世面的女人,說話一針見血。

    徐嘯夜也沒隱瞞。「她叫丁未來,是我弟弟破曉的女朋友。」用破曉的女朋友來介紹丁未來,應該還算合理吧。

    何薇雅聽出興趣了。「就是你已經過世的弟弟?」

    「沒錯。」

    「既然如此,為什麼她看到你要裝成不認識的樣子?」

    「我想她大概是怕觸景傷情吧,加上她因為破曉時事對我有些不諒解。

    何薇雅看著丁未來從洗手間出來,幸好她是徐破曉的女朋友,而不是徐嘯夜的女人,不然以她的姿色,應該是有辦法勾引任何一個男人的心的。

    「你願意將事情告訴我嗎?我很樂意替你分憂解勞的。」

    「何小姐……」

    「叫我薇雅吧,我都把你當朋友願意聽你說心事了。」

    「這事很難講……」

    「一頓飯的時間應該夠你講了吧?」何薇雅向他眨眨眼,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她想知道的事就一定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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