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她的錯!
大哥的女朋友跑了,是她的錯。
二哥拚命做兼職,也是她的錯。
媽媽三餐吃稀飯,還是她的錯。
千錯萬錯,是她本不該來到這個家,她不屬於這個家啊!
「媽……」
正在替女兒擦身的柳淑媛彷彿聽到叫喚,她迷惘的抬起頭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異狀。
「是我耳朵有問題嗎?我怎麼聽到楚楚在喊我呢?」扭乾毛巾,柳淑媛繼續擦試著楚楚的身體。「我想太多了,如果楚楚醒得過來,她絕對不會賴著不起床,她那麼愛漂亮,怎麼忍受得了這身又黏又髒的身體。我得幫她擦乾淨,等她醒來,她才不會生氣。」
母親看不見她,不知道此刻她正站在她身邊看著她。她總以為母親並不愛她,至少在她知道自己身世之後的這幾年,她跟母親的關係也愈來愈淡薄了,但現在看來,好像並不像她所想的那樣。
「別擦了!別擦了!」楚天德忽然衝了進來,臉上帶著一把火似的殺氣騰騰。
「你幹什麼,凶巴巴的,是誰又惹你了?」柳淑媛淡淡看了丈夫一眼,不當一回事的又繼續做她的事。
「還有誰!不就是你這個不認你的女兒!為了她,我們楚家都快垮了,你知不知道啊!志文跟他女朋友吹了,你的媳婦跑了,人家是被楚楚嚇跑的啊!」
「那是那個女孩太驕縱,我叫她要伺候楚楚了嗎?是她自己心不定。這種女孩早跟志文斷早好。」這事她早已經預料到了。
「那個女孩的事就算了,那志武呢?他拚命兼差做苦力,你看他最近瘦成什麼樣子!」
「我會買點補品幫他補一補。」
楚天德眼睛一瞪。「我們還有錢買補品嗎?光是楚楚的醫藥費已經花了我們多少錢!」
不有,前幾天開庭,羅琦那邊請出來的律師竟然說楚楚的身體本來就有毛病,她會昏迷不醒全是車禍造成的,是他們硬要將過錯推到羅琦身上。辯論到最後,反倒變成他們有誣告的嫌疑!官司如果拖下去,吃虧不討好的恐怕是他們。
「但是我們不能放棄楚楚啊!」
「我剛才找過她的主治醫生,他建立我們找一間療養中心讓楚楚靜養。」
「那我們就找啊。」柳淑媛拉住丈夫的手臂。
「你瘋了嗎?你知道住療養中心要花多少錢、健保有沒有給付,這些我們都不知道。」楚天德可沒有妻子的樂觀。「萬一她昏迷一輩子呢?」
「不可能,不可能,楚楚一定會醒過來的。何況醫生不也改口說她有清醒的機會嗎?」柳淑媛甩掉丈夫的手,恨恨地說:「你一向不喜歡楚楚,但你也不能這樣咒她死啊,畢竟她是我一手帶大的。」
「我是沒有你的好度量,你可以忘記我們親生的女兒是怎麼流掉的,我不行!」
「天德,你……」這件事他怎麼會知道呢?
「我怎麼會知道對不對?這事我藏在心裡二十年了,你懷孕的事我都知道。我一直期待著兩個兒子之後你會替我生一個女兒,你沒說我也沒問,結果呢!沒多久你就抱著楚楚回家。我出差一躺回來,我就發現你不對勁,你肚子裡的孩子流掉了,想也知道你是為了剛出生的楚楚日夜繁忙才失去孩子的。你肚裡的孩子還來不及知道性別就沒了,你敢說不是因為楚楚的緣故?」楚天德認定那時妻子懷的孩子一定是個女兒,他等這個孩子等了六年,結果為了楚楚,他沒了親生女兒,卻要教他將楚楚當作親生女兒,他沒那個大度量。
「那不是楚楚的錯,是我自己不小心。」既然丈夫都知道這個秘密了,她也不需要再隱瞞下去了。「你不能因為這樣就遷怒到楚楚身上,她是無辜的。」
楚天德哈哈大笑。「她是無辜的?那我的孩子就是死有餘辜?」笑聲倏然停住。「我不會讓她繼續拖垮我們楚家,害死我一個女兒就夠了,我不能讓我兩個兒子也被害死。」他眼露凶光,朝病床走去。
「天德,你要幹嘛!」柳淑媛大吃一驚,連忙擋在他面前。
「閃開!」他一把推開她,口中唸唸有詞。「所有的罪孽讓我一個人承擔就好,我只是個父親,我要救我的兒子,楚楚,對不起了。」頭一低,他的手用力掐住楚楚纖細的頸子。
天!好難受……
聽到這段從來不知道的往事,楚楚已經夠震驚了,再瞧見她的脖子被楚一德用力掐住,她覺得好難受,身子好像要往天空飄去。
「天德,你不要這樣,我求求你……」柳淑媛撲上前想將丈夫的手拉開。
「你不要阻止我,我寧願去坐牢,也不想讓楚家就這麼垮了。」
「她總是喊你爸爸啊!你放開她,有事我們可以慢慢商量。」一時緊張之下,柳淑媛忘了可以掃鈴呼叫,她只想到要以一已之力來阻止丈夫救回女兒。
「我也想把她當作親生女兒一樣,可是我就是做不到啊!」畢竟他只是個凡人啊!
楚楚感覺身子愈飄愈高,頭頂上有一片白光籠罩著她,輕忽忽的,彷彿她再飄上去就到達解脫的終點了。
「爸爸……」
楚天德像燙手似的鬆開手,恍惚地張望著。
「有人在叫我嗎?是你嗎?楚楚……」他低頭看著楚楚,卻被她蒼白臉上的液體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滑落楚楚臉頰的是一顆淚珠。
晶瑩剔透,卻引人心傷。
***************
維納斯的會議廳正在進行每個月例行的會議,除了討論旗下模特兒的表現是否達到預期的標準,最新的企劃也是會議的重點。
藍奇諾打個呵欠。這種會議一向是如此冗長而且無聊,但是他又不能不參加,這也是因為他的實力跟才氣的關係,邀請他與會才更表明公司對他的重視。
當他低頭看完手中簡報,密密麻麻的計劃重點寫滿兩大張,他正愁又要出國東奔西跑一個月時,眼光一掃,他看到不知何時溜進來的楚楚正站在主席身邊。
沒忘記木還是個靈魂,所以他半抬手臂當作伸展身軀,一邊招手要楚楚過來自己身邊。
「怎麼啦?你跑來這裡幹什麼?」他小聲的轉向左邊。如果她說她想他,他會很高興。
「爸……爸要殺了我!爸爸要我死……求求你!救我,我現在還不想死!」
「什麼!」他大叫一聲,把正在發言的主管嚇了一跳。
「對不起,藍大師,你覺得這個提案不行是不是?我們可以重新再研擬。」
他朝台上揮揮手。「不是你的問題。」
「那是模特兒的問題嘍,這個模特兒不行,我們可以再換一個,不然叫羅琦來做也行。」
「這不是誰的問題,」他沉思了一下,連桌上東西也不收,便往外走。「對不起,我還有事,會我不開了。」
「藍奇諾,你不能就這樣走了,你是指定的攝影師,你不瞭解狀況怎麼行!」這下子連大老闆都看不下去了。
「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什麼會不會的,一群人圍著圓桌子坐,喝果汁、吃點心,他們的會議不開無所謂。
「藍奇諾!」
「不必理他們,我們走。」他表情凝重的對楚楚說,大步走出會議室,腳一勾,將厚重的門甩上。
因為藍奇諾突然離席令與會人士面面相覷,不知道他在搞什麼把戲,又因為他這一走,對他的猜測也就漫天飛舞的散開來。
「你們不覺得藍大師最近有點奇怪嗎?」有人開始咬耳朵。
「聽你這麼說好像有這麼一回事。上次我跟同志有東西忘了拿,唱完歌後想回公司拿,你知道我們看到什麼?」
「什麼?」
「藍大師竟然在十一點多的時候一個人在攝影棚拿著相機對著空氣亂拍,嘴裡還一邊說,頭抬高一點、笑得開心一點,問題是我們並沒有看到其他人啊!」說話的是會議記錄秘書,本來不敢再說下去,見大家似乎對這件事很感興趣,她便放大膽的說出來。
「聽大家這麼說,還真是覺得藍大師奇怪得很。」
這種流言只要有人開頭說了,其他人不用提醒,也就自動自發的發表意見,一時之間,會議室裡全是有關藍奇諾的流言流語,而且愈說愈離譜。
「你們……剛才聽到他說了什麼嗎?」一個聲音自窗邊傳來。
「羅琦,你說什麼?他說了什麼?」
羅琦挑挑眉,再望一眼窗外那輛絕塵而去的車子,款擺柳腰的自窗邊走回座位上。
「你們想一想他離開前說的話。」趁眾人抓著頭髮拚命回想之時,羅琦拿著筆、翻過簡報,在上頭寫了幾個字,邊寫邊念了出來。「不必理他們,我們走。」她抬頭緩緩看著眾人。「誰有看到他身邊還有其他人?沒有對不對,那麼剛才他是在跟誰說話?」這是她第二次發現他的怪異了。
冷冷的空氣伴隨詭譎的氣氛環繞著會議室,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卻沒有人敢說一句話。
「不是我愛詛咒他,事實上我不止一次聽到他在說神經病,不知道在說誰。但是看他的狀況,讓我真的很擔心。」別人不說話,就由她羅琦來說。
「難道……」
他們的紅牌攝影師……
羅琦幽幽地歎了一聲。「這麼優秀的人,我擔心他……瘋了。」
瘋了!
此話一出,正與大家的揣測不謀而合,個個是臉色凝重。
「沒想到藍大師竟然是這麼深情的人,他的女朋友現在還昏迷不醒對他的打擊一定很大。」有人對他表示同情。
「別說了,羅琦在聽呢!」
羅琦沒有裝作沒聽見,而她的臉色也真是不怎麼美麗。
「我不知道大家怎麼想,但是你們希望公司的前途就這麼掌握在一個精神狀況不穩的人手上嗎?那可是很嚴重的事。」牽牽嘴皮,暗罵在心裡,羅琦仍然裝出同情的表情。
炸彈她已經丟向藍奇諾了,要死要活就看他的造化了。
***************
一轉頭,藍奇諾眼中映入的是楚楚憂愁的臉。太陽光透過車窗幾乎將她的身影遮蓋住,光暈和她的身影已經融合在一塊。
萬一她有一天就如這個情形一樣,身影逐步消失在空氣中、消失在他眼前,他會怎麼辦?
他要她留下來,留在他身邊。
「楚楚,放心,有我呢!」
楚楚咬著下唇,看著他將車子停在一家珠寶行前,不到五分鐘他又一臉神秘的走出來,她不知道他要怎麼做,但她知道她該信任他。
藍奇諾將楚家四個人全叫到醫院來,在他們的見證下,藍奇諾為自己跟楚楚戴上訂婚戒指,也表示他們之間的關係又更進一步。由於擔心在病房不方便戴首飾,才套上楚楚指頭的訂婚戒指又被取下來,藍奇諾將訂婚戒指交給柳淑媛保管。
「真不知道是不是假好心,選在這個時候跟楚楚訂婚!楚楚可沒有說她同意。」一下班便被電話急召而來的楚志武,臉色難看地坐在一旁。剛才害他嚇得半死,以為叫他來是要見楚楚最後一面。
「但她也沒有說不同意啊!」藍奇諾輕鬆的堵回去。
「總之我不會承認你的。」楚志武擺出一張冷臉。
「請便。」反正他不需要別人的承認。一撇頭,一臉落寞的楚志文走了過來。「我只聽恭喜的話。」他把醜話先說在前頭。
楚志文伸出手,緊緊握住藍奇諾的手。「真沒想到你會這樣做,雖然現在跟你說恭喜並不怎麼恰當。」他轉頭看了妹妹一眼;也許她永遠也不知道她訂婚了。「可惜楚楚不知道有個人對她這樣有情有義。」
「她會知道的。」藍奇諾的眼神落在門口,只有他看得到楚楚低頭似有所思。楚楚突然抬頭,她指著楚志文,然後又做了個雙手合十的動作。他明白她的意思,又對楚志文說道:「兩套楚楚有我照顧,你可以去把女朋友追回來。如果你覺得她是你要的女人,就把她追回來。」
「你……」楚志文以為是母親告訴藍奇諾這件事,一點也沒有感到奇怪,他沉默地點了點頭。
「你真多事。」楚志武一點也不領情。
「志武,你給我閉嘴。」出聲罵人的是楚天德。難得有人願意當笨蛋,娶一個沒有知覺的人,難道還要阻止他嗎?這樣他們才能少了一個負擔呢!
楚志武發現沒有人跟他一樣不同意藍奇諾的求婚,他站起身,氣唬唬的走出去。
「別理他,奇諾。」柳淑媛眼睛紅得像兔子眼,她揉揉眼睛。「奇諾,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藍奇諾點點頭,隨柳淑媛走出去。
「本來應該請你吃飯的,畢竟我們已經萬畝一家人了,只不過……」
「我瞭解。」他隨她走向長廊盡頭。「過幾天我會找間設備比較完善的安養院將楚楚轉過去,從今天起,照顧楚楚就是我的責任了。」
柳淑媛站在走道盡頭的窗戶前面,她很高興有個好男人願意照顧楚楚。「今天楚楚她爸爸心情不好,發了脾氣。」
心情不好就想掐死楚楚,就算不是他親生女兒,但相片了這麼久,沒親情也有點感情,他還真忍心啊!他在喉嚨裡悶哼,沒說出來。
「因為他在家看電視的時候,看到楚楚親生母親了。」
「你說什麼!」他請人找了這麼久都沒有消息,她竟然出現在電視上!
「楚楚她爸爸見到她變成政府邀請的海外華僑,新聞中還特別提到他們夫婦和女兒一家三口已經有二十年沒有回到台灣,這次是特別受邀回國的。美之……不,她現在也不叫葉美之了,她叫葉湄,天德說她看起來就像一個雍容華貴的貴婦人,跟以前完全不一樣。」
「她變成貴婦人,而她的親生女兒在這裡與死神拔河。」藍奇諾眼神一凜,十分不以為然。
「你跟天德想的一樣,他認為她這些年過得這麼好,而她竟然沒有一次想要看看楚楚。但是我瞭解她,我想她絕對不會承認還有個女兒,她既然改名了,就表示她不會對人提起那段屬於葉美之的過去。」
「我去找她。」柳淑媛的態度讓他覺得她不想再與葉湄有瓜葛,但他可沒那麼好打發。
柳淑媛急忙拉住藍奇諾的手。「別去了,她不一定願意被打擾。」
「打擾!哼!」他冷哼著,然後拉開柳淑媛的手。「我不會去打擾她的,只不過有些事要讓她知道。」
跟柳淑媛道別後,藍奇諾大步走向醫院大廳。他雙眼直視前方,別人會以為他心無旁鶩,目標就在正前方,事實上,他是追著別人看不見的楚楚的背影走。
直到停車場,他上了車,眼睛一瞄,他看到楚楚也上了車,他才開口。「你沒有別的話要跟我說嗎?」
「你聽見了,你都聽見子,她嫁人了,有一個老公,是個貴婦人了,還有個女兒!」
而她吶喊的音量再高,她的心碎也只有他一個人聽得見。
她都聽到了。如果那個應該是她親媽的人死了,她會更快樂一點,但事實不然,那人不但改名了、結婚了,還有個女兒,而她是她不願承認的那部份。
「我要讓她來見你一面。」
他不喜歡她這樣自暴自棄,他非常厭惡她的話中帶有這麼濃重的悲傷色彩。這不像她,她應該是那個在伸展台上摔了一跤,還有本事爬起來向評審拋媚眼的那個女孩。
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再多說話將氮氣弄得更僵,於是他拿起手機查看了有無留給他的訊息留言。他那樣離開會議室,肯定錯過了開會結果,雖然他並不在乎,但該知道的消息還是要知道,他得知道他何時要出國,他得做些安排才行。
手機裡的簡訊只有一條,他簡直不敢相信手機螢幕上的字體--
由於你近日似乎有很多私事纏身,為了不耽誤你也不影響公司,開會決定你的工作由其他攝影師暫代。
就這麼簡短几個字,通知他開會結果也預告了他的未來。
他哈哈大笑。暫代一陣子然後就變成了永遠的暫代,他太瞭解公司那一套了。可能是羅琦提了什麼建議,但他不在現場,沒親眼瞧到那種情形,不過想太多也只是揣測。
公司也瞭解他的個性,他的工作被人暫代,他還忍得下來、還能故作輕鬆的回公司去嗎?
這樣的訊息其實說白了是告訴他--別厚臉皮死賴著,早點包袱收收滾出去吧!
「你為什麼笑?」楚楚不解地問。
他搖搖頭,刪掉那則簡訊,將手機放回口袋。
「走吧!我們還有好多事要做呢!」沒公事可忙,但待處理的私事可是一件接一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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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楚楚盯著床上的睡酷男看。她總覺得有義務再跟藍奇諾說明,訂婚這事是可以取消的。
迅雷不及掩耳的訂了婚,又被公司踢出來,這一天夠他折騰的,於是向來不摸到半夜才上床睡覺的藍奇諾,十點鐘不到就早早上了床。
被楚楚這一喚醒,他懶懶的掀開眼皮。「我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後悔。」
「可是……」
「親愛的未婚妻,我今天很累很累,可不可以放我去睡覺了?」一翻身、眼睛一閉,他呼呼大睡去了。
左叫右喚了一會兒,看來她是叫不醒他了,楚楚只好作罷,屈膝坐在床邊凝視他沉睡的側臉。
這個男人叫藍奇諾,有著筆直的鼻樑也有著驢子一般的倔脾氣,他專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且從嚴不管別人怎麼說,她是知道他的脾氣的。不過今天,這個有著驢子般倔脾氣的男人變成了她的未婚夫。
他洗完澡不愛穿衣服,喜歡喝全脂鮮奶,討厭吃紅蘿蔔,不喜歡看文藝大悲劇,因為他會感動到哭,很難看。偶爾喜歡開快車,討厭聽到小孩哭聲,覺得不好意思的時候會摸頭髮……
楚楚靜靜地注視他的睡容,聽著他的呼吸聲,細細回想屬於他的一切。
今天開始,他們是未婚夫妻了,他手上的戒指說明了他們之間的承諾關係。
她忽然好想接近他、感受他,於是她溜上床跪在他身邊,彎下身子輕輕的碰了碰他的嘴唇。
滋……
一股觸電般的灼熱嚇到了她!怎麼她還會感覺到他的電力?又試了一遍,那觸電般的灼熱更是強烈。
搞不懂為什麼她會有這種感覺,雖然只是輕輕相觸,但那股幸福感很強烈,有種兩個人結合為一的奇妙滋味。
她悄聲在他耳邊說著:「遇到你,我好幸福……」
睡夢中恍恍惚惚聽到有人在跟他說話,半夢半醒的藍奇諾含糊地應了句:「誰好幸福啊?」
她連忙翻下床,坐在床邊,歪著頭看著他。「是我啦!楚楚,楚楚遇到藍奇諾好幸福!遇上你是我最幸福的事。」
看著他的睡容,她一臉甜蜜。再轉頭望著那一大片的落地窗,掛滿整片天空的點點星光恰與他手上的戒指光芒相互輝映,她暗暗向上天許了個願望,雖然有點自私也是奢想,但她希望這分幸福能永遠的屬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