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儂站在鏡子前,仔細穿上新購買的絲質貼身衣物。
近日來因為某人勤於幫她“按摩”的關系,她的胸圍增加不少,胸衣現在已經由B罩杯升級到C罩杯,榮登豐胸成功的寶座。
她現在的身材簡直不可同日而語,胸是胸、腰是腰、臀是臀,戒掉嗜吃甜點的習慣,加上規律的運動,讓她的體重減輕,身段變得玲瓏有致,即使在段沐剛面前裸露身體,她也不會自慚形穢。
她憶起決定減肥的起因。
記得當時她身無寸樓站在穿衣鏡前擺姿弄勢,左看又瞧,就是找不到滿意的地方,沮喪地盯著過於圓潤的身體,她埋怨起遺傳。
“唉……我的身材怎會遺傳自圓滾滾的老媽,而不是瘦削的老爸呢?”
盯著自己清湯掛面、平凡無奇的臉,她朝坐在她的書桌上抄寫作業的巫羽妃抱怨,“羽妃,我的身材好丑,我該怎麼做,才能減輕體重呢?”這張臉已經無法補救,但至少應該要擁有酒井法子那樣秧纖合度的身材啊!
她回說:“那你就減肥啊!”
所以,她節食了三個月,也做了三個月塑身操,達成瘦下八公斤的目標。
當段沐剛發現她瘦了時還不停抱怨,說她抱起來一點肉都沒有。
站在鏡子前,珊儂欣慰地笑著,然後將衣物套上身,再度意猶未盡地審視自己。
今天若不是個特殊日子,她根本不需要如此費心。
今天啊……算是她的初夜喔!
終於打點好一切,珊儂啟程前往T大,並夾帶一瓶玫瑰紅順利進入沒有嚴格門禁規定的男生宿捨。
“沐剛,你瞧我帶了什麼?”她拿著酒獻寶,並刻意露出無害的笑容。
玫瑰紅的酒精濃度喝不醉人,但是它無形中會瓦解人的自制力,而她就是要達到這種效果,加上今天是周末,秦劭爵出去獵艷,毋需擔心有人打擾,正適合執行她的計劃。
“你這個小酒鬼,未成年不准喝酒!”他不忘制止她。
“嘿!我已經滿十八,你不能再用這個理由了。”她噘起紅唇。
“原來你是有備而來的啊!”他不再試圖阻止,等她發現宿醉是什麼感覺,就不會對酒感興趣了。
“我們趕快來品嘗吧!”她迫不及待地打開它。
喝著酒,珊儂拿出撲克牌提議玩二十一點。
“先說好,輸牌的懲罰是什麼?”以珊儂時常賴皮的經驗為戒,他還是先說清楚比較好。
“贏牌的人可以親輸牌的人一下!”
“OK!沒問題。”這樣不管輸贏他都不吃虧。
幾個牌局下來,不管輸贏是哪一方,他們總是吻得難分難捨,幾欲擦槍走火。
“停止!”
段沐剛再一次在快喪失自制前推開珊儂。
他的理性讓珊儂一再受挫。“沐剛……她暗自著急,生怕計劃失敗。啊!她突然奸笑。“那我們換個方式玩吧!贏的人可以指定輸的人脫下一件衣物,好嗎?”
“聽你的噦!”看出她玩的把戲,自負能夠應付,段沐剛也很干脆地同意。
不過,在珊儂故意輸牌把衣服脫得一件也不剩時,他再也笑不出來了。
他剛剛把話說得太滿了,眼前赤裸裸的胴體,充滿性感的誘惑,稚嫩的肌膚美得像粉紅花瓣,他找不到一絲意志來阻止彼此的靠近。
看出他的動搖,珊儂知道時機成熟,翻開手中剛好二十一點的牌,她掩不住得逞的快意。“呵呵!你輸了,現在我們來玩另一種游戲,你要讓我為所欲為……”
“你又賴皮!你沒有事先說獎懲規則更改了!”他意圖說服她改變主意。
“別說了。”她丟開他硬塞給她的浴巾,將他推倒躺下,抬起手隔著衣物將青蔥十指貼上他結實的胸膛,好玩地輕捏著,然後靠在他耳邊低聲呢喃,技巧性地將肌膚貼著他的手臂,頓時酥了他的骨頭。
將他身上的衣物全部剝得一件不剩,她的手在他偉岸的身軀探索,手指刻意輕觸他胸前的小點,用指腹學著他對待她的方式,輕顫地對興奮的頂端輕輕畫著圈圈。
“喜歡我這樣對你嗎?”
段沐剛呻吟出聲,好不容易平復的欲望再度蘇醒。
看著他的反應,珊儂又伸出粉紅小舌舔舐、吸吮小點,引得他激動地拉扯被單,直到再也受不了!
“儂儂,快停止!不要這樣。”
他趕緊拉開她的手。他這輩子從沒這麼無助過,兩人曾輕嘗的水乳交融,步調都是由他所控制,如今局勢反了過來,停止或繼續似乎非他所能決定的了。
“我想要你,你不想要我嗎?”她眼底隨即盈滿淚水。
未與他相識前,她一向保守,認定結婚才能發生關系,如今她將自己獻給他,是想借著親密行為撫平心中的不確定,也想知道他對她是否同她一般癡戀狂熱。
平時,她無法像黎筱沛一樣假借同學又是社員的身份跟在他身邊,即使不顧及自己的學業,她也不能為了見他而去打擾他念書,每個周末的約會,她總是特別珍惜兩人相處的每分每秒,但每周一次的會面再也平撫不了她鼓動的心。 ”你知道為什麼的,不是嗎?”他用力抱住雪白的身軀,讓兩具滾燙的身體相貼合。
“我不在乎!”她早巳滿十八歲,特地精心計劃今天的一切,就為了要將自己的第一次給他。她一直都明白他對她的疼寵,每次的歡愛,他都以她為重,總是滿足她,卻沒有真正占有她,見著他的隱忍,讓她對他好心疼。
這樣的男人呵!他定是在乎自己的,那麼她又何必矜持那一片薄膜,能夠將第一次獻給深愛的男人是多麼幸福的事啊!
“現在的我沒辦法給你承諾,況且這對你不公平,我也沒有准備保護你的措施。”段沐剛以此理由打算說服她,也警告自己。
珊儂不贊同地搖頭。“我不在乎!”貼著他的身體蠕動著,她吐氣如蘭,呼出的熱氣在他耳畔輕拂著,發出強烈的渴求。“沐剛,求求你……我想要你!”
“哦!儂儂……”
“我已經不疼了,你……”珊儂訥訥地說,瞄了他的下身一眼。
“反正也不差這一天,明天我會給你一個忘不了的經驗。”段沐剛沙啞的聲調緩緩說出他的保證。
珊儂羞紅了臉,小臉埋進他的胸膛,微點了下頭,並閉上眼睛。
“睡吧!”
珊儂在段沐剛的懷裡醒來,她支起身體,看著身旁的男人。
完美清晰的臉部輪廓,組成了一張令她瘋狂的臉孔,教她無法自拔。修長健美的體格有著均勻的六塊肌,以及代表健康的麥色肌膚,搭配著頸部以上的清俊容貌,讓她看得快流口水、赤裸的身子就在她唾手可得之處,教她按捺不住。
察覺自己垂涎男色的模樣,珊儂難為情起來。
她縮回恣意滑動的手,開始反省。
怎麼辦?自從認識段沐剛後,她一天天比一天“好色”,而且只針對他有感覺,他會不會覺得她太過放蕩?
段沐剛在珊儂睜眼之後就醒了,體內的欲火被她迅速點燃,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拉,張口含住她的嬌唇,讓柔軟的嬌軀暫時平撫腹下的一股燥熱。
熾熱、饑渴的吻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溫柔……
結束這個吻,他用腿夾住她的雙腿,撫開她落在兩腮的發絲,一大早抬起頭搖旗吶喊的“小弟弟”也輕輕悸動。
“早安。”他萬分困難的忽略生理反應。
“早安……”感覺到他的激動,珊儂挑逗的扭動腰臀。
段沐剛倒抽一口氣,用力壓住她蠢動的身體。“該死!這些小把戲懷從哪學來的?”
“書上都有嘛!”珊儂做了個無辜的表情,然後湊近他耳邊吹口氣,因他激動的反應,唇際勾勒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段沐剛被她撩撥得受不了,氣息紊亂地說:“想要我吃了你是不是?嗯?那我就讓如你所願,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悔不當初!”他決定不再體貼她。
珊儂即將高中畢業了。
畢業典禮前的這段期間,大部分的畢業生仍未決定方向,有人拋開一切大玩特玩,有人忙著准備聯考,有人則茫茫然不知所措。
珊儂卻無心去想這些事,她好想、好想段沐剛,兩人已經—個月零七天沒有見面,她忍受著相思的煎熬,即使畢業發表會他沒來,她仍抱持著畢業典禮他會來的希望。
按著熟得不能再熟悉的電話號碼,她忐忑不安地等待對方接聽。
怎麼辦?如果他不能來的話,那……不!不會的!這麼重要的日子,他應該知道她有多期望見到他。
前陣子他為了大專杯網球賽勤跑社團,這陣子則是為三年內修完四年的學分而忙得無法抽空陪她,這一切她能理解,可是,她畢業典禮那天,他也該忙完了才對……
畢業典禮只有一天,花不了他多少時間的,不是嗎?
電話響了好幾聲,終於有人接聽。
“喂!”段沐剛的口氣沖得很,頗不耐煩似的。
“喂……沐剛,是我。”她答道。
“儂儂,有什麼事?”他緩了緩口氣。
“沐剛,大後天是我的畢業典禮,你能不能來參加?”她的手指頭卷玩著電話線,忐忑的等待他的回答。
“我不能給你肯定的答案,可能要看研習會的指導教授能不能放人。”他捏了捏鼻翼,疲倦地道。
“來嘛!這個畢業典禮對我很重要,上次的畢業發表會你也沒來。”咬住唇瓣,她生怕聽到他拒絕的話。
“我盡量好不好?”他知道這個重要日子他非到不可,然而,當天系上有一場研習會,他是承辦人之一,根本分不開身,只能靠老天幫忙,讓他趕得上了。
“我知道了。”珊儂失望地掛斷電話,難過地想:沐剛還是像上次一樣,沒有給她肯定答案……她好怕抱持了期望,到頭來卻得到失望的結果。
望著床頭的照片,她無聲的問:“沐剛,畢業典禮那天,你會來吧?”
穿著禮服的畢業生,排成長龍,緩緩繞著校園做最後巡禮。
愈靠近禮堂,等待獻花給畢業生的親朋好友愈多,收到花束的畢業生笑逐顏開,相較於珊儂的沉默,形成了強烈對比。
昨晚,段沐剛並未來電說要參加,她也猜到結果,心裡早有准備。可是,當她看到一對對相互儂偎的情侶,心頭相當不是滋味,總覺得自己被世界所遺棄。
冗長的畢業典禮結束後,眾人魚貫地離開禮堂。
太陽的熱力逼得大家有志一同地前往樹蔭底下乘涼,三三兩兩的圍成一小圈、一小圈,清楚地分辨出各人的親朋好友。
珊儂站在禮堂的階梯上,看著前面寬闊的廣場,不知何去何從。
“啊!”
突如其來的沖撞讓她站立不穩,差點整個人滾下樓去,幸好肇事者及時拉住她。
“對不起!珊儂,你沒事吧?”
“我沒事。”肇事者是同班同學於宣。
“那就好。咦?珊儂,你男朋友呢?難道他沒來?!這麼重要的日子沒來,未免太不重視你了吧?”於宣抱著刺眼的大把紅玫瑰打量著她。
“他剛好有事不能來。”她苦笑著。
“可是上次的畢業發表會他也沒來不是嗎?”於宣訝異她男朋友的不關心。
珊儂故作不在乎。“沒辦法,他真的太忙了,何必為了來參加畢業典禮跑這一趟。”她繼續強顏歡笑,即使被說中傷心事,她仍回答得可圈可點。
“這樣啊……哦!我男朋友來了,不跟你聊了,拜拜!”
“拜拜!”
珊儂欣羨地看著同學勾住男孩的手離開。
“珊儂!”巫羽妃拉著男友江瑋過來。
“嗨!好久不見。”江瑋見過珊儂兩次面,知道她是女友的死黨。
“是啊!好久不見。”江瑋是巫羽妃去年與他校聯誼認識的男友,大她五歲,交往正邁人第二年,感情仍舊如膠似漆,讓珊儂好生欣羨。
“廢話少說,我們要去拍照,跟我們一起走吧!”不容拒絕,巫羽妃拉住珊儂硬是強迫她跟著。“等會兒我們一起合拍一張照片,然後再各拍一張獨照,你說好不好?”
“嗯!這樣很好。”珊儂也不想拒絕,畢竟在母校拍照留作紀念是有必要的。
三人在學校各個角落留下足跡與影像,亦留下了滿滿的回憶留待未來品味。
拍完照,他們朝校門口走去。
“江瑋,聽羽妃說你已經找到工作,恭喜你!”
“也不是很理想的工作,想先窩一陣子等當兵。你呢?我聽羽妃提過,你會繼續念書報考師范學校。”
“我想趁年輕有機會多念一點,順便為將來鋪路,還有,我打算當老師。”
“這個行業不錯,職業性質又單純,很適合你……”
“你們別再說那些客套話了。”巫羽妃不耐煩地打斷男友的話。“珊儂,你應該沒事要做吧!跟我們一起去百貨公司逛逛,晚上再去KTV!”
“要去你們自己去,我才不要去呢!我可不想去做一顆超大型電燈泡。”她知道巫羽妃不願放她獨自一人,可是要她跟在他們後面當跟屁蟲,這種事她可不干。
“你才不是電燈泡呢!”巫羽妃不希望她這麼想。
“羽妃,我真的不想去。”珊儂拉著她的手,堅持拒絕她的好意。
“好吧!我不勉強你。”她失望地說。
“你們倆好好玩啊!我先回去噦!”強打起精神,打了招呼,她才悶悶不樂地回到租賃處。
換下身上的制服,情緒已然崩潰,她蜷縮在床上,任眼淚不斷地泛流。
哭了好一陣子,她迷迷糊糊睡著,醒來時,剛好聽見開門聲,進來的正是惹她傷心的罪魁禍首段沐剛。
她側過身,不想讓他看見她憔悴的臉。
“你怎麼了?我這不是來了嗎?”
他走到床邊無奈地安撫她。
他這一問,原本以為已經哭干的淚水再次匯聚。
什麼嘛!好像是她硬逼他來似的,誰希罕啊!心中卻有個小小聲音說她就是希罕啊!
珊儂不予理會,不過倒沒真正哭得很傷心,只是沉默地落著淚。
從未有過這種經驗的段沐剛,實在不知該如何安撫她。“告訴我,你受了什麼委屈?嗯?”輕輕轉過她的身體,他問道。
珊儂抬起紅腫的雙眼,顫抖的唇開合著,不知如何說起。
說什麼呢?說她希望他參加畢業典禮?說她希望得到一束代表著愛情的紅玫瑰?然而……他人沒到,手裡甚至連路邊的野花都沒有,教她怎能不傷心失望。
她要的似乎也不是那些有形的物品,她真正想要的是被人重視的感覺,只要他在身邊。
是的!她什麼都不要,只要他在身旁。
他就在這裡的認知,安撫了她不安的靈魂。
“抱我……”她不想使性子,怕破壞僅有的一切。
見她不再哭泣,他松了口氣,輕輕摟住她,輕吻她的唇。“對不起!我已經盡快趕過來了。今天晚上我留下來陪你,好嗎?”他知道她會很高興這項提議。
“沐剛,謝謝你……”她撲向他。
果不期然,她的反應熱烈,用力得差點撞斷他的牙齒。
“等等!”
他從身後拿出一束花。“送給你,恭喜你畢業了!”
“噢!沐剛,我愛你……”她就知道他不會忘記。
雲雨方歇,段沐剛輕撫偎在他懷中已然安睡的女孩陷人沉思。
他心裡明白,珊儂的猜疑與不安是他一手造成的,但他並非刻意疏遠她,而是單純的戀情介入了外力。
前陣子大姐發現他隱瞞了近兩年的戀情,好心提醒他別讓成績有任何不尋常的波動,否則母親會發現進而干涉他的一切,加上日漸繁重的課業,他減少了雙方相聚的時間,無形中冷落了珊儂。
原以為他的愛情就此平靜無波,沒想到母親真的發現了……她親自搭火車來到台北,語重心長、苦口婆心地勸告他……
“沐剛,當我發現你星期假日竟然不是到圖書館念書,而是跟女孩子約會時,我好痛心,我所有苦都嘗遍了,就為了要栽培你。我甚至已經准備一筆錢等你畢業,好讓你出外留學,沒想到你竟然辜負了我的期望!就算是為了我,跟那女孩斷了吧!反正初戀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早點結束對彼此都好,你說是嗎?”
看著母親比四十三歲還要蒼老的臉龐上,以及更加暗沉的皺紋,他連違背意思的話都說不出口。在這種情況下,他只能選擇比較重的一方,在對母親的愧疚下,他答應遠離珊儂,但因無法割捨與珊儂的感情,他等於是陽奉陰違。
為了避免被母親識破,他接下教授指派給他的任務,忙得分不開身,珊儂的畢業典禮他也因此缺席了。
雖捨不得她為他傷懷,他仍狠下心忽視她日漸消逝的笑容。
揮開對她的憐惜,他故意冷硬地提醒自己:他未來的生活方式就是以前程為重,她最好……最好盡快適應這項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