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帶迎語走。」蘇紹偉一來到左家,就爆出令人詫異的話。
「這位先生,我們都不認識你,你憑什麼一進門就說你要帶走迎語。」田欣芸見這個長相斯文的男人,心裡有股說不上來的感覺。
「你不用管我是誰,我今天只想帶走迎語。」
蘇紹偉一接到左伯群的電話,知道風迎語被左渝霽給欺負的事後,著急的丟下重要的會議,直接到左氏集團找左渝霽,左氏的人卻告訴他左渝霽在一個星期前就去了美國。他竟然在對迎語做了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後,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在左氏集團找不到左渝霽,他只好一個人驅車前往位於陽明山的左園。
他不能再任由左渝霽無情、殘忍的傷害她,既然他無法愛她,給她幸福的生活,他就該帶她走。
「迎語是我們左家的媳婦,你憑什麼說要帶她走。」
「哼?」蘇紹偉從鼻子冷哼著,「你們把她當做媳婦,請問左渝霽那個混蛋承不承認迎語是他的妻子?」
「這位先生,你怎麼可以隨便罵人,我兒子當然承認迎語是他的妻子,而且他也愛她。」田欣芸忍不住想替兒子辯解。
「我有說錯嗎?如果他當迎語是他的妻子,他就不該對她做出那種令人髮指的事情。如果他愛她,更不會對她做出傷害之後,一個人躲到美國去,連她昏迷了三天三夜都不聞不問。他既然無法接受這一樁被左伯群安排的婚姻,那就放了她。我會帶她走,從此她和你們左家毫無關係。」
「你怎麼會知道渝霽對迎語所做的事?」田欣芸腦海裡竄起一堆疑問。
「是我打電話告訴他的。」左伯群的聲音從他的房間傳出來。
左伯群一步步走過來,站在蘇紹偉面前。「紹偉,你真的想要帶走迎語?」
「沒錯。我原以為他真的可以好好對待迎語,沒想到我錯了,我不該相信他的。」他看著左伯群說。
「我不能讓你帶走迎語。」田欣芸不肯,這件事怎麼也該等到兒子回來再說。
「你憑什麼不准?」蘇紹偉的口氣十分的不悅,「是不是非得要迎語被左渝霽那個王八蛋折磨至死,我才能用抬的將她抬出左家?」他氣到說起話來都有些口不擇言。
「這位先生,你怎麼罵完人又咒人。」田欣芸從未見過如此無禮的人。
「告訴我迎語在哪裡?」
「不可能。」
「那好,我自己去找。」左園雖然大,但他不相信他會找不到。
「不用找了。」蘇紹偉正開始要找人時,從二樓傳出一個聲音。
蘇紹偉循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他見到風迎語蒼白的臉色、消瘦的身影。才短短一個星期沒見,她怎麼變成這個鬼樣子!他實在心疼不已呀!
「渝霽做出這樣的事,我也無話可說。」左伯群轉過頭,面對站在上面的人,「迎語,你先下來。」
風迎語依言的下樓來,她剛剛已經將他們的談話全都聽見了,她不明白蘇紹偉為什麼會直接跑到左園來要帶她離開。
再看爺爺對他的態度,似乎帶著內疚,一副對不起他的樣子。
她和蘇紹偉好像並沒有熟悉到他會登門來要人吧!而且就算左渝霽對她做了什麼事,也輪不到他來為她出氣啊!
「爺爺。」
「迎語,如果你真的決定要離開渝霽,你就和紹偉回去吧!有他照顧你,我也比較放心。」將風迎語交給蘇紹偉是最好的做法。所以他才會打電話給蘇紹偉,告訴他這件事,他有這個權利。
「爺爺,我和蘇董事長之間根本沒什麼,您別誤會。」風迎語急著想解釋,左渝霽既然會誤解她,那左家的任何一個人也都有可能誤會她。
她是要離開左家,離開左渝霽,不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離開。
「我知道,我不是誤會。」左伯群是所有人中唯一明白蘇紹偉和風迎語之間關係的人,如果連他都誤會,那這件事不就變得一團亂。
「為什麼要我跟他走?」
「因為我相信他是真正能照顧你的人。」
「我不需要他的照顧,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她和他非親非故,有什麼理由要一個毫無關係的人來照顧她。
「迎語,跟我回家去。」蘇紹偉走到風迎語的面前,他早該帶她走了。
「蘇先生,請你別再跟我開這種玩笑好嗎?」她現在已經夠煩了,如果他再來攬局,她就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我說的都是真的。」如果不是怕嚇到她,他真想告訴他們之間的關係。
「不管你是不是開玩笑都不重要了,事實上等我一辦好手續,我就離開台灣。」這是她想了幾天才做下的決定。
「離開台灣!」所有人都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決定嚇了一跳,怎麼都沒聽她提過。
「迎語,你離開台灣要去哪裡?」田欣芸拉住她的手,彷彿隨時都可能失去她一樣。
「我還沒決定,或許到澳洲吧!」反正先離開再說。
「迎語不管你做什麼決定,爺爺都會支持你。不過你今天還是和紹偉先回去吧!」左伯群把何媽叫了出來,「何媽,你先去把迎語的東西收一下,等會她就和蘇先生一起走。」
「爸,我真的不懂,您為什麼非得要迎語跟他走,迎語可是您的孫媳婦,也是渝霽的妻子。就算迎語要走,是不是也該等渝霽回來再說。」田欣芸對公公的做法實在不能認同,也十分不解。
「因為只有紹偉才能給迎語幸福,渝霽帶給迎語的只有傷害。」
「爸——」
「爺爺——」風迎語和田欣芸異口同聲的喊出聲。
「什麼都別說了,你就和紹偉回去吧廠左伯群舉起手阻止她們,轉向蘇紹偉。「紹偉,我很抱歉沒能好好照顧迎語,才會讓她受到這樣的傷害。等渝霽回來後,我會讓他簽下離婚協議書,還給迎語一個自由之身。」
「左老先生您快別這麼說,我知道這些年來迎語如果沒有您對她的照顧,她不會有今天。」蘇紹偉忽然跪了下來,「我替我父親謝謝您的大恩。」
「你快站起來,我承受不起。」左伯群深深動容,趕緊拉起他。
「蘇董事長——」風迎語的心裡有太多太多的疑問,蘇紹偉和她以及左家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他為什麼要向爺爺下跪?他又為什麼執意要帶她走?
「迎語,我知道你心裡有太多的疑問,我會慢慢的跟你說明白。你現在先跟我回去,以後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尊重你。」
「現在為什麼不能說,就非得我跟你回去才能?」
「好,我告訴你。」
「紹偉,別說。」左伯群在蘇紹偉想說時阻止他,他還想利用蘇紹偉來激起渝霽的嫉妒心,如果在這裡說穿了就沒戲唱了。
「迎語你先跟紹偉回去,你想知道的一切他都會一五一十的告訴你。」
風迎語走到蘇紹偉面前,「好,我現在就跟你走,但,是為了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你放心,就算你不問我,我也會告訴你。」是該把她的身世出來的時候了,這些年她吃的苦、受的委屈夠多了。
* * *
蘇紹偉開著車載著風迎語離開左園之後,在半路上他下車買了一束鮮花,直接載著她到一處墓園。
他將鮮花放在墳前,看著墓碑上的相片沉思了許久,一句話也沒說。
風迎語站在一邊,看著墓碑上的相片,和蘇紹偉十分相像,墓碑上寫著蘇建文,葬在這裡的人應該是他父親吧!
蘇紹偉沉靜了約十分鐘,才轉過身看著她說:「你一定很想知道我為什麼要帶你到這裡?」風迎語沉默著,等他告訴她。「他是我的父親,同時也是你父親。」
蘇紹偉的這句話就像一顆炸彈,炸得她腦筋一片空白,說不出一句話。
從小到大,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在她的記憶中只有母親的存在,但那也只是在她六歲之前才存在的名詞。自從母親過世後,她就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她從未去想過她的父親是誰?
「你和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我們兩人的年紀相差七歲。你母親原是我父親的女朋友,後來因為爺爺的公司出現財務危機,逼得父親不得不娶我母親。他們之間完全是那種利益婚姻,沒有愛情。悲劇的發生是因為我母親在嫁給父親之後,無法自拔的愛上他,父親無法忘情於你母親。
「你母親雖然在父親娶了我母親之後,帶著一顆心碎的心離開父親。但是命運的捉弄,讓他們分離六年之後又再相聚,他們誰也放不下對彼此的愛。因此背著我母親又偷偷在一起,生下了你之後才被我母親發現。
我母親怎麼也無法忍受丈夫不愛她,又背著她和舊情人在一起,憤而想到法院告你母親破壞人家的家庭。後來你母親為了還在襁褓中的你,不得已又再度悄然離開深愛的父親。我母親雖然留住父親的人,留不住父親的心。」
風迎語聽完蘇紹偉的述說,一點也沒有懷疑。噙著淚的雙眸,直直的盯著墓碑上的相片,她的記憶中似乎曾在母親相簿裡看過這個人。而且他和母親合影的相片幾乎佔了一半。
只是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的身世會是這般曲折。她感到高興的是她並不是一個沒人要的孩子,至少是父母愛的結晶,這就夠了。
蘇紹偉在說完後,停下來注意著她的反應,他知道要給她一點時間去接受她聽到的事實。
他看見的是她一臉的平靜,他才繼續往下說:「你母親離開台北之後,就帶你回南部,我們的父親也一直都知道你們的生活。他卻在我母親的威脅下一直都無法去看你們,只能每個月固定匯生活費給你們。直到你三歲的時候,有一天他為了救一個差點被車撞上的老人,而身受重傷。他在醫院急救時最牽掛、放不下心的是你們母女。他要求那個被他所救的人,替他照顧你們母女倆。」
「那個人就是左爺爺。」風迎語此刻才明白左爺爺為什麼會在母親死後將自己帶回左園照顧,又為什麼執童要左渝霽娶她。那是他對父親的諾言,更是他唯一能報答他的方式:
「是的,那個人就是左伯群。」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的存在?」
「在父親過世後,我看過他的日記才知道你們母女的存在。」他對父母間的愛恨情仇實在不予置評,因為這實在是不能論誰是誰非,因為愛,誰都沒有錯。如果說迎語的母親是個受害者,他的母親又何嘗不是個被犧牲者。
「父親死的時候我才十歲,根本無法做什麼。直到我有那個能力時,我曾去南部找你們,才知道你母親早就已經過世了,你也被左伯群帶回家。我曾去找過他,想要帶你走。最後在他的分析之下,知道帶你回蘇家對你來說不見得比較好。畢竟在我母親的心底還是恨你們,要她接受你,對她來說也很殘忍。左伯群又一再的向我保證他會把你當做自己的孫女一樣照顧,我才沒堅持帶你走。」
「那你現在要帶我回蘇家,你母親同意嗎?」
蘇紹偉歎口氣,轉過頭去看墓碑上的相片。「事實上從父親過世後,我母親就變得恍恍惚惚,有時清醒、有時瘋癲。她對父親的愛太深,甚至拒絕接受他已經死亡的事要。在她的心裡甚至寧願相信他是去找你母親,才離開她。直到兩年前的某一夜,她忽然神智清醒的跑到我的床前,拉著我的手告訴我,如果有機會就把你找回來吧!畢竟你也是蘇家的孩子、父親的骨肉、我的妹妹。第二天,我母親就過世了。」他臉上流露著無限傷感,他心疼母親這輩子吃的苦、受的罪。
如果說他們三個人之中母親有錯的話,也只能說她錯在愛父親愛得太深。
「在辦完我母親的後事之後,我去找過左伯群,也看過你現在的生活。說實在的我很矛盾,我既想接你回蘇家,但又怕你不接受這一個事實,怕你不願意承認我。所以我接受了左伯群的建議,他說等左渝霽一回國,他會讓你們結婚。看左家人這幾年對你的照顧,我相信你如果嫁給左渝霽一定會得到幸福。看來我錯了,左渝霽並不是值得你托付終身的良人。」當他一知道左渝霽對她做過的事,他便深深自責、懊悔不已。
「就因為你知道我是你妹妹,所以每次你和左氏集團的業務總是指定我去和你談。還有別人對我的穿著和長相批評到一無是處時,你也只是笑著接受我。辦公室裡的那些花,也只是你對我的祝福,並不是如你所說的要和我當朋友,表示友好。」風迎語終於完全明白蘇紹偉對她一切的好是所為何來。
「事實上我是真的打算如果你和左渝霽的婚姻生活過得很好,就將這一個秘密永遠隱瞞。我只要和你當個朋友,可以名正言順的和你聊聊天,看看你就夠了。」他是真的這麼想過,她已經過了二十幾年沒有親人的生活,根本不需要因為他的出現而改變。「但左渝霽竟然這麼對你,我是你的大哥,又怎能任憑你被他欺負。」
「蘇……」風迎語一時不知該怎麼稱呼他,大哥這個名詞對她來說十分的陌生。「大哥。」風迎語笑了笑。其實知道自己還有親人的感覺真不錯,至少不會感到那般的孤獨無依。
「迎語,你真的願意接受我這個哥哥?」蘇紹偉有些不敢相信她會這麼輕易相信他所告訴她的事,且這麼容易的就接受他。
「你都不排斥我這個妹妹了,我又怎麼會不接受你呢?」
「太好了。」蘇紹偉激動的將風迎語擁進懷中,「你可知道這一刻我期待了多少年。」 「謝謝你。」風迎語將雙手環上他的腰際,臉頰緊貼在他的胸前。
「迎語——」
風迎語推開蘇紹偉,轉身走到墓碑前,咚的一聲跪下來,對著墓碑磕了三個響頭再站起來。「大哥,你可不可以帶我到你母親的墳上,我想去跟她磕個頭,代替我母親向她道歉。」
「改天吧!你今天也累了,先回去休息」蘇紹偉疼惜的撫摸著她的頭髮。
「嗯,我們回家。」
她就像沒有根的浮萍,漂泊了二十幾年,直到今天她才感覺到自己也有家,有家的感覺是那麼的好。
「是的,我們回家。」蘇紹偉擁著風迎語的肩膀,一起踏上回家的路。
* * *
左渝霽用力踹開蘇紹偉辦公室的門,發出的聲響足以震動整棟大樓。
他剛從美國回來,一踏進家門,就聽見母親告訴他迎語在前天被蘇紹偉給帶走了。蘇紹偉竟然毫不避嫌,光明正大的跑到左家將他的老婆給帶走。
蘇紹偉把他當成什麼?更可惡的是,還是爺爺鼓勵她隨著蘇紹偉離開他。
「這位先生,你不能就這麼亂闖。」蘇紹偉的秘書根本來不及阻擋。
蘇紹偉眉頭全緊皺在一起,怒容爬滿整臉,他正想怒斥這毫無禮貌修養的來者時,頭一抬,臉上的怒氣瞬間轉變成一副諷刺、不屑的笑店。
「我還以為是誰呀!原來是左總裁,不知左總裁親自蒞臨我們這小公司,有何貴事?」蘇紹偉比了個手勢要秘書退下去。
他的秘書一見到他的手勢就像逃命似的離開。
「別說那麼多廢話,我是來跟你要我老婆。」左渝霽真想一拳打掉他臉上勝利的笑容,他就好像在譏諷自己是他的手下敗將。
「奇怪了,你要找你老婆怎麼會找到我這裡來?」蘇紹偉雙臂環胸,背靠進椅背裡,一副悠哉的模樣,更加激怒他。
今天如果他不替迎語教訓教訓這個凡事目中無人、唯我獨尊的自大狂,他枉為人兄。
「你別跟我裝傻,你竟然敢登門人戶的跑到我家將人帶走,又為什麼不敢承認。」
「我是去左園將人給帶走,而且是光明正大,我又為什麼不敢承認。」蘇紹偉站起來,離開辦公桌後,眼中透露著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的恨意。「最重要的是迎語心甘情願的跟我走。」
「你們這對不要臉的姦夫淫婦。」左渝霽的話才一落下,下巴馬上被送上一拳。他一個不注意,重心不穩的跌坐在地上。
「這一拳是打你胡言亂語。」別看他一副斯文模樣,真要打起架來可不輸左渝霽。
「你敢做就要敢承認。」左渝霽用手臂抹去嘴角的血跡,站了起來。「風迎語那個不守婦道、水性楊花的女人,既然嫁給了我,還和你這個情夫暗通款曲。」
蘇紹偉正想再補上一拳時,卻被已有所準備的他給閃了過去,反擊他的肚子一拳,揍得蘇紹偉倒退了幾步。
「你想打,我今天就好好的陪你打一場,我會讓你後悔惹上我左渝霽。」左渝霽語畢,整個人又欺過去,在他的拳頭即將親上蘇紹偉英俊的臉時,一個更快的身影替他挨了這一拳。
「迎語——」蘇紹偉接住她往下落的身子,心痛自責的看著整張臉全都揪在一起的風迎語。「你為什麼這麼笨?」
風迎語被左渝霽狠狠的揍了一拳,除了眼冒金星外,臉頰開始灼熱,真是痛呀!相信她整邊臉應該都瘀青了。
風迎語等暈眩感過後,才慢慢的說:「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被打。」
剛剛她在外面聽到左渝霽罵她的話,她心如刀割的為自己的癡傻感到悲哀。自己在他的心裡竟然是個不守婦道、水性楊花的女人!
他明知道自己的第一次是被他給奪去,他為什麼還要如此的污蔑她?她在他的眼裡竟是如此的不堪!
「好一副恩恩愛愛、你儂我儂的畫面。」左渝好看著自己的妻子躺在別的男人懷裡、心中的爐火熊熊的狂烈燃燒。「哼!就算你們彼此相愛,你還是我妻子,你永遠別想跟你的情夫在一起。」
「迎語雖然是你的妻子,但就快不是了。」蘇紹偉將風迎語摟得更緊,因為他發現在他懷裡的她整個身子顫悸不已。「我會請律師去和你談離婚的事。」
「離婚!」左渝霽眼中進出駭人的寒光,直透人心脾。「離婚!哈、哈,這輩子你們永遠別想在一起。」左渝霽跨步向前,從蘇紹偉的懷裡搶回她的妻子。「走,現在就跟我回家。」
「你放開我,放開我。」風迎語不斷的掙扎著,她怎能跟他回去,再接受他的羞辱嗎?「不,我不跟你回去。」
「你是我的妻子,你當然得跟我回去。」
「不——我不跟你回去。」風迎語害怕的淚水直流,她回頭看著蘇紹偉,現在唯有他可以幫她。
「左渝霽,你放開迎語。」蘇紹偉在左渝霽的眼中看到了愛和嫉妒!
難道他是因為愛迎語才會看見她和他在一起而嫉妒的發狂,理智喪失。一隻被激得發狂的鬥牛是分不清東南西北,更別說誰是它的馴獸師。
「如果我不放——」左渝霽的放字才剛落下,他的左臉頰又被蘇紹偉給補上一拳,抓著風迎語的手一鬆,她再度回到蘇紹偉的懷裡。
「你真是個小人!」左渝霽站穩腳卡,捲起衣袖。「我現在正有股氣無處可發,我可不在乎和你大干一架。」
「為了迎語,我隨時奉陪。」他也正想好好的教訓這個狂妄到目中無人的混蛋。
「好一個為了迎語。」左渝霽的心狠狠的被他們兩個所傷。眼中受傷的情緒卻被他給隱藏起來,他已經輸了一切,不能連他最引以為傲的自尊也輸掉。
「你們別為了我再吵了。」風迎語離開蘇紹偉的懷裡,走到左渝霽的面前。用嗄啞的聲音對他說:「你放過我吧!」
「放過你!」左渝霽瞪著她的眼,如果他放得了手,他也不會跑到凱禾來大聲吵鬧。「你求我放了你!」
「是的,我求你放了我,你並不愛我,我可以給你自由,你可以去選擇你所愛的女人相守一生,只要……」
「只要我成全你和你的情夫雙宿雙飛嗎?」
「你——」風迎語心痛的含著淚,他犀利冷酷的話,每個字都像銳利的刀鋒一次次的在她已滿目瘡痍的心一刀刀的劃下。「我並沒有對不起你,為什麼你要如此的傷我?你傷害我,真的能使你得到快樂嗎?」
「你敢說你沒對不起我?」左渝霽抓住她的肩膀,「你敢說你沒跟蘇紹偉一起離開左園?」
「是的,我是跟著他一起離開。」她點頭承認。
「你告訴我,你現在是不是和他住在一起?」
「是的,我是和他住在一起。」風迎語又再度點點頭。
一個巴掌聲隨著她的回答,落在她的右臉頰上,明顯的指痕觸目驚心的印在她蒼白的臉頰上。
「你真是一個婊子呀!怎麼我才離開幾天,你就那麼迫不及待的跳上另一個男人的床。」左渝霽的心被她狠狠的傷得體無完膚。「告訴我他的技術比我高竿嗎?他比我給你更多的快感嗎?」被激怒的獅子,唯一的生存之道就是反擊他的敵人。
「你這個王八蛋——」蘇紹偉怎能眼睜睜的看著迎語受他的污辱,他想衝過去好好的揍他,卻被迎語拉住他。「迎語,你放開我,我今天要是沒有好好的打醒這個混蛋,我就不姓蘇。」
「不,這種人不值得你動手打他。」風迎語的心已被他殺死了,然而她卻還是不希望見到他們之間有任何一個人為她受到傷害。
「蘇紹偉,你還真有一顆寬大的心呀!風迎語只是我穿過的一雙破鞋,你還把她當成寶呀!」
「既然我是你一雙穿過的舊鞋,你何不高抬貴手的將我這雙舊鞋給丟了。」
「雖然你是一雙我不想再穿的舊鞋,我也不會丟了它,我會把它放進倉庫裡。就算我不要了,別人也別想撿。」左渝霽看著他們親密的樣子,心中的恨更深。
他這輩子唯一所愛的人,竟是這麼殘忍的對他,把他的愛狠狠的踩在地上。
「這麼做對你一點意義都沒有。」
「不管有沒有意義,屬於我的東西別人永遠別想要。」他惡狠狠的瞪著蘇紹偉。「走,現在就跟我回去。」
「我不會跟你回去的。」風迎語斷然的回絕他。
「你有膽再說一次?」
「我不會跟你回去。」風迎語仰起頭、抬起胸的告訴他。
「你……」
「左渝霽,你要怎樣才肯放過迎語,只要你說,我都可以答應你。」蘇紹偉實在不忍心看見迎語受愛的折磨。
「你憑什麼跟我說這句話,我要的東西你給得起嗎?」
「只要你說得出口,我就給得起。」
「如果我要你用凱禾企業來交換她的自由呢?」他就不相信蘇紹偉會願意為了她而失去凱禾企業。
「好,明天我就找律師將凱禾企業全都過到你的名下,希望你也能遵守你的承諾,帶著你和迎語的離婚協議書來。」蘇紹偉連考慮都沒考慮的就答應他提的條件,如果真能換取她的自由和幸福,一個凱禾算什麼。
左渝霽沒想到蘇紹偉會願意以凱禾企業來換取她?
雖然凱禾企業沒左氏集團來得大,但他的資本額至少也有上百億,他竟會拿上百億的公司來換一個人。難道他對迎語的愛是那般的深嗎?
風迎語一聽見蘇紹偉願意拿凱禾企業來換取她的自由,她內心激動不已。她感動的流下淚水,她原以為自己什麼都沒有,沒想到老天還是愛她的,它給了她一個最好的大哥。
風迎語將臉埋進蘇紹偉的肩膀,在他的耳邊說:「謝謝你。」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我告訴你們,要我簽字離婚絕不可能。至於凱禾企業我會用我的方法得到,蘇紹偉你一定會後悔你惹上我的女人。」左渝霽語畢,拉開門憤恨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