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結束後,禮車直接將他們兩個送回位於北投的別墅。
程亦菁已經累得沉沉入睡。
怎能不累呢?一大早四、五點就起來弄頭髮、化妝,接下來又有冗長且繁瑣的訂婚儀式、教堂婚禮,直到婚宴整個結束,都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別說她累翻了,就連他也累死了!
賀-看著坐在他身邊,睡得香沉的女人。其實她是美麗的,雖然她並不是那種一眼就能令人驚艷的女人,然而她卻擁有自己獨特的味道,讓人多見她一次,就對她更欣賞一分,喜愛也多加一些。
他的手愛戀的撫上她粉嫩的臉頰,看著她如嬰兒般純真的臉孔。
他不由得在心中歎了口氣。像她這樣的女孩,該是讓男人來疼愛的,但──她怎麼會是個同性戀呢?
車子停在賀家別墅前,充當今天禮車司機的是賀翔的專屬司機,他透過車內後視鏡看著新郎,說了聲,「到了。」便趕緊下車,去開車門。
賀-下了車後,小心翼翼的抱著熟睡的新娘,對著丙機交待,「麻煩你幫我按個門鈴。」
「好的。」司機隨即跑去按下門鈴,等賀-抱著新娘走到門邊時,大門已經打開了。
賀-轉向開門的大哥說:「大哥,我口袋裡有個紅包,麻煩你將紅包送給他。」
賀翔在他的西裝口袋裡拿出紅包,替他送了出去。
「謝謝。」司機接下紅包。
「今天辛苦你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那我先回去了。」
「楊先生,請等一下。」賀翔拿出另一個紅包交給他。「祝你新年快樂。」
「總裁。」司機拿著他另外贈予的紅包,心中充滿著感激。「這……」
「好好過個年,多休息幾天,等我的電話再來上班。」
「是的。」司機向他們道了晚安後,就先回去了。
「趕快抱新娘子上去休息吧!」賀翔說。
「你也早點休息。」
賀-抱著新娘,上了二樓的新房,將她輕輕的放在床上,生怕吵醒她。
只是──
她臉上的妝不卸掉行嗎?
身為模特兒的他,非常瞭解帶著妝睡覺有多傷皮膚。
還有她的禮服也該換下來,才能睡得舒服。
最後,他還是決定要叫醒她。「小亦,你醒醒,先起來卸妝、洗個澡再睡。」
「別吵我睡覺。」程亦菁轉個身,繼續睡。
賀-見她睡得這麼沉,也不忍心再吵醒她。「算了,就讓我來幫你好了。」
他先拿自己的卸妝水,倒一些在化妝棉上,仔細的替她將臉上的妝給卸掉,然後再進浴室擰了條熱毛巾幫她擦臉,之後,才替她將身上的禮服給褪去,並將絲襪給脫掉。
當他的手觸摸她細緻的肌膚,看著她全身只剩下內衣褲時,他竟然感到一陣的熱血沸騰、血脈僨張。
沒想到她看起來瘦瘦的,但那玲瓏的曲線卻如此迷人。
她那白裡透紅的肌膚,就像是蘋果一樣,讓人真想用力的咬下一口。
要死了!
賀-替她蓋好棉被,遮去令他呼吸急促的胴體,趕緊衝進浴室裡,快速的將衣服脫去,站在蓮蓬頭下,在嚴寒的冬夜裡,洗了個冰冷的冷水澡。
若不如此,只怕他會忍不住衝動,而跟她度過一個真真實實的洞房花燭夜。
當然如果是在她清醒也願意的狀況下,他絕不會反對。
然而為了往後的自由,以及可以和平相處,他只好忍了下來!
這大概是他這輩子唯一看得到,卻吃不得的痛苦經驗。
「啊──」程亦菁眼睛一張開,感覺到一隻手、一條腿橫放在她身上,嚇得她忍不住驚聲尖叫。
一直到天色翻魚肚白時才沉沉睡去的賀-,被她這聲尖叫給嚇得從床上跳了起來,而他這一動,原本蓋在兩人身上的棉被,就這麼滑了下去,讓程亦菁只剩下內衣褲的身軀又再度裸露在他的面前。
突然一陣冷風襲上,冷得程亦菁抱緊雙臂,而這一抱她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都不見了,只剩下貼身衣物。
這……這還了得呀!
間歇的尖叫聲再度響起,引來了這屋裡的其他人。
「阿-,發生了什麼事?」賀翔在門外擔心的問。
賀-趕緊摀住她的嘴巴,然後對著門外的人說:「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叫得這麼大聲,怎麼會沒事?」
「只是……」他在腦海裡轉動著該找什麼借口,忽然間讓他想到了。「剛才有一隻蟑螂跑進來,沒什麼事啦!」
「蟑螂?」在門外的幾個人面面相覷。「沒事就好。」
賀-直到外面沒了聲音,才對她小聲道:「我現在放開你,你可別再叫了。」
程亦菁一得到自由,隨即用力的呼吸。她差點給憋死了!
「你想謀殺我嗎?」她用力的將他推繭,拉起掉落在地上的棉被,遮住自己的身體。「你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嗎?」
「我們結婚了呀!」
「我沒有得健忘症,當然知道我們昨天己經結婚了。」
「那你問怎麼一回事,是指什麼?」
「我的衣服怎麼全不見了?」
「昨天我們從飯店回來時,你在車上睡著了,我就抱你回房間,看見你身上還穿著禮服,睡覺一定會很不舒服,才替你將它給脫掉,讓你可以好好的睡一覺。」
賀-向她解釋著。「你不知道人的睡眠品質是很重要的,我曾經看過一篇報導,當然不知道是真是假,報導中說,人睡覺時最好是裸睡,對……」
「STOP!」程亦菁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現在的她哪裡還有精神去聽他的長篇大論。
而他果真乖乖的閉上嘴。他知道有很多人都有起床氣,如果她也有起床氣,掃到他,那他不就倒楣透了!
「你老實告訴我,昨天你有沒有對我做出不該做的事情?」
「你是說我幫你脫衣服時,觸摸到你的……」
「賀-,你知道我在說什麼!」程亦菁瞪著他,強忍著即將爆發的火氣。
我當然知道你在說什麼,只不過!
昨天害得他一整晚在這種寒冷的天氣洗好幾次的冷水澡,還失眠了一整夜,他怎麼可以不報報仇。
「你對昨天的事,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嗎?」賀-的臉上帶著曖昧的笑容。
「廢話!我要是有印象問你幹麼。」
「其實……」他故意支吾其詞的。
程亦菁聽到他的其實時,心已經涼了一半。
難道說──她的清白就這麼毀了,而可恨的是她還無處可訴!
「其實就算你的心裡是個男人,但你的外表終究還是個女人,而我一直都是個身心健康的男人,一個美女就躺在我身邊,我怎麼會沒有感覺,況且昨天還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你不能怪我呀!」
程亦菁並未等他把話說完,臉已經深深的埋在棉被裡了。
她並不怪他,只怪自己為什麼要睡死過去,就連她怎麼進這間房、怎麼被脫掉衣服,甚至被……她都不知道。
「你……你還好吧?」賀-感到有些心虛,伸手想安慰她,但才剛碰到她,就被她的低吼聲給嚇得收回了手。
「你不要碰我!」
「你不要難過嘛,我相信你的『女朋友』一定不會怪你的。」他一想到她和她的『女朋友』擁抱的那一幕,心裡還真的有一點後悔──他可以不要這麼君子,可以再卑鄙一點,昨天晚上就要了她。
再怎麼說,她也是他的老婆,這是他應得的權利呀!
「對不起,可不可以請你先出去?」算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怎麼懊海也無法挽回。
反正那也只是一片薄薄的東西,又何必去在乎呢?
就當作她小時候騎腳踏車時,不小心受傷失去了就好。
「你──」
程亦菁抬起頭來看著他。「請你先出去,我要起床換衣服了。」
賀-逼不得已,只好隨便套上衣服和休閒褲,先下樓去。
她在他離開房問後,看見自己的一箱行李在房間的一隅,將它打開來找出換洗的衣物後,便進浴室裡梳洗堪去。
賀-下了樓,看見家人全都在客廳裡。「爸、媽早。」
「昨晚睡得還好吧?」賀母問著兒子。
「媽,您這不是多問的嗎?他睡到這麼晚才起床,當然是睡得很好了。」賀翔戲謔的說。
賀-瞪了多嘴的大哥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睡得很好了?
唉!只能怪自己千算、萬算卻不如天算。
「新娘子呢?還在睡嗎?」盛子悅也關心的詢問了下。
「她已經醒了,說要先洗個澡,等一下就下樓來了。」
「那你不在房間陪老婆,下樓來做什麼?」賀翔又問。
賀-忽然想起有件重大的事還沒跟他說清楚。「大哥,我有事要私下跟你說,我們進書房談。」
「有什麼事不能在這裡說?」
他看一眼父母,又看一眼大嫂,然後說:「這是關於男人的問題,在這裡說不太方便。」
「男人的問題?!」
隨後,兩兄弟走進書房,賀翔往書房裡的一張沙發上坐下來。
「你想跟我談什麼男人的問題?」
「你上次跟我說,進公司幫忙和結婚讓我選擇一種,現在我巳經結婚了,對於進公司的事──」
「你放心,我答應過你的事不會反悔的。」
「這話可是你說的。」
「商人最重要的就是信用,況且做人怎能言而無信。」
「那就沒問題了。」沒想到大哥還挺有信用的。
「我就讓你再逍遙半年,半年後你再進公司。」他在賀-準備開門出去時,又丟下這一句。
賀-聞言,迅速的轉身衝過來,揪住他的衣服,大聲叫罵著,「賀翔,你在耍詐嗎?」
「我哪有耍詐?」賀翔笑笑的將他的手給拉開,對於他的怒不可遏完全視若無睹。「我只說兩者讓你選擇,並沒有跟你約定過,你結婚後進公司上班的時間。」
「你──」
「你大哥我是過來人,知道新婚期間要你馬上進公司上班,的確有點殘忍,所以我特別通融你,再多給你半年的時間陪陪新婚妻子,免得你怨我這個當大哥的不通人情。」
哼!你會耍陰的,我就不會耍卑鄙嗎?
他的怒火很快就消失,臉上浮起了笑容。「其實我也不貪心啦,當然也很清楚我身為賀家的孩子,對賀遠集團也有責任。」
「嗯,很好。」賀翔滿意的點點頭。「難怪人家說男人一旦結了婚,就會變得更成熟。」
「不過,我記得你好像是三十三歲時才進公司上班,為了尊重你這個大哥,我也不能超前,所以我決定等你一樣的年紀再進公司。」
「賀-你說什麼?!」
「別激動,今天是除夕夜,可是不能大聲吵架的喔,而且爸媽都在外面。」
「我不會答應的,最多半年。」
「大哥,我忘了提醒你一件事。」賀-臉上揚起得逞似的笑容。「我可以在三個月之內結婚,當然也可以在半年後就離婚。」
「你是在威脅我?」賀翔氣得臉都綠了,沒想到他會用這一招來威脅他。「我不會接受你的威脅。」
「那我們就試試看嘍!」賀-說完便拉開門走出書房。
可惡的賀翔,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像你投降嗎?
我們兄弟的這場戰爭會繼續持續下去,現在就暫時算是一比一平手!
洗完澡後,程亦菁選了一套不太中性的衣服換上,將頭髮稍稍的擦乾,這時她才發現原來他的房間這麼大,看起來約有二十幾坪,就連剛剛她洗澡的浴室也有四、五坪,都比她以往往的房間還大,而整間房間甚至比她的姜母鴨店還大上許多。
以前在電視上看到所謂的豪宅,總覺得那大概只有一些像是王永慶、張忠謀、曹興誠那些富可敵國的有錢人才可能住得起的-方。
她記得賀-說過他家只是做個小生意的,但在昨天的婚禮上,卻來了好多的政商名人和媒體記者──單以排場來看,賀家就絕非等閒之家!
門外傳來敲門聲,她從鏡子中看見推門而入的賀-,見他一臉戰戰兢兢的表情,她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賀-見到她的笑容,忐忑的心終於稍稍放了下來。「你不生氣了嗎?」
「就算再生氣,也不能改變已發生的事實,氣有何用。」
「其實──」見她如此寬大為懷的胸襟,他感到更加的內疚,但現在似乎又不是老實承認的時候。
此刻的他算是腹背受敵,一個是賀翔,一個則是她的「女朋友」。
程亦菁梳好頭髮之後,站起來朝著他走過去。「我們下樓吧!」
「下樓?」
「你沒忘記我們昨天已經結婚了吧?」
「嗯。」
「所以說,我現在不只是你賀-的老婆,還是你爸媽的媳婦,我可以不下去向他們請安嗎?」醜媳婦總該見公婆,這個道理程亦菁還懂。
「嗯。」賀-原本以為場這交易來的婚姻,可能會有許多事需要時時做溝通,卻想不到她是這麼的懂事。
看來他娶這個老婆沒娶錯,不但為自己換得了三年的自由,或許還可以替他擋去一些關於「女人」的麻煩。
當然對於他自己感到有興趣的女人,她應該也不會加以干涉才對!
兩人一起下了樓,她直接走到公婆面前,向他們道安。「爸、媽,對不起,沒早起向您們問安。」
「沒關係,你昨天也累了一整天了,別在意。」賀父帶著慈祥的笑容,一點都不像是曾經管理一家數萬人的大企業總裁。
「大哥、大嫂早。」程亦菁接著問候賀翔夫婦。
「昨晚睡得還好嗎?」盛子悅婉約的笑,讓人感到很舒服。
「謝謝大嫂,我昨晚睡得很好。」就是睡得太好了,才會連自己被吃了都不知道。
「別老是站著,先坐下來。」賀母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而賀翔則自動讓位。
「在我們家,媳婦的地位永遠比兒子高。」賀翔有一絲絲的抱怨。
「知道就好。」賀母也不否認,她的確是疼媳婦比疼兒子多些。
誰叫她就生這兩個兒子,沒有女兒,這也是她最大的遺憾。
現在好不容易多了兩個媳婦,她當然得將她們當成女兒來疼。
「亦菁,以後阿-要是敢欺負你,你儘管告訴我,媽一定讓你當靠山。」賀母將她的手包在自己的雙手之間。
「媽,謝謝您。」
程亦菁在結婚之前才見過賀-的父母一次,但對他們的印象十分良好,賀父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英國的紳士一樣,很尊重女性;而賀母的談吐舉止,則完全是個貴婦人,雖然已經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婦人了,可那玲瓏的曲線,搭配剪裁合身的旗袍,就只有雍容華貴、氣質典雅足以形容。
和她媽那種典型鄉下歐巴桑的氣質真是天壤之別呀!
賀母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首飾盒,遞給了她。「這是媽送你的見面禮,本來在你們結婚之前就該給你的。」
「這!」程亦菁拿著首飾盒,不知該不該收下,她看了賀-一眼。
「這是你婆婆送你的見面禮,你儘管收起來,沒有關係的。」賀父說。
賀-也向她點點頭,她才收下來。「謝謝媽。」
「阿-,亦菁是個好女孩,你可得好好疼惜人家。」
「有這麼多人當她的靠山,我就算是向天借了膽,也不敢欺負她。」
「如果阿-敢欺負你,你儘管告訴我,我一定替你把他痛毆一頓。」賀翔一想到剛剛他在書房威脅他的事就有氣,現在又見到父母這麼的喜歡程亦菁,那賀-要真的跟她離了婚,他不就成了千古罪人!
可惡的賀-!
卑鄙的混蛋!
程亦菁看著客廳裡的每一個人,除了賀-之外,她能感覺到其他人都是好人,也因為如此,讓她雖然換了新的環境卻沒有感到一絲絲的不安和不習慣。
這是程亦菁二十六年以來,第一次沒有在家裡吃年夜飯。
程家是一個大家庭,宜蘭老家只剩下爺爺、奶奶住在那裡,因此一到過年,父親和幾個兄弟全都會回那裡團聚過新年,所有的叔伯、堂兄弟姊妹和小侄子、小侄女加起來最少得開上三桌。
在他們程家的年夜飯只能以熱鬧非凡來形容,而平常各自忙碌的親人,也只有在此時才有機會聚在一起,等吃完年夜飯,有的打麻將、有的玩撲克牌,看電視的看電視,聊天的聊天,而最快樂的莫過於那些孩子們,拿著大人給的紅包,便到外面的空地放鞭炮去了。
而今天在賀家,雖然只有六加一人,氣氛卻感到非常的溫馨,沒有小孩子的吵雜,沒有父親與叔伯喊酒拳的聲音,沒有媽媽和嬸母們的大聲喧嚷,沒有小孩子的爭吵聲,但卻有著另一種不同的幸福。
「亦菁,今天真要謝謝你,我們才可以吃到這麼好吃的姜母鴨。」賀父嘴裡吃著姜母鴨,毫不吝惜的稱讚她的手藝。
「我煮的還不算太好,改天請爸媽到店裡,品嚐店裡師父的手藝,就會知道那才是真正的美味。」
「真羨慕你有一手好廚藝,人家說要抓住老公的心,就要先抓住老公的胃。」盛子悅說著說著看了坐在身邊的丈夫一眼,溫柔的問他。「老公,你會不會因為我不太會煮菜而變心了呢?」
「我娶老婆又不是娶來當黃臉婆的,我要真想吃些什麼好吃的,就到外面解決就行了,況且我們家不會做菜的又不只有你一個,你不用擔心啦!」賀翔無意的看了他媽一眼。
「你這臭小子,沒事幹麼連你媽也損下去。」賀父馬上跳出來替老婆講話。
「我又沒有指名道姓,爸您幹麼對號入座呀!」
「臭小子,我們賀家就只有三個女人,亦菁的廚藝是沒話說,你不是在說我,那是說誰。」
「媽,我說的是我們家不會煮菜的人,又沒有說是男人還是女人,您幹麼要心虛承認啊?」賀翔為自己辯解。「爸、我和阿-也都不會煮呀!」
「你轉得太硬了吧!」賀-趁機會落井下石。
一頓溫馨的年夜飯就在賀家一家人說說笑笑的融洽氣氛中結束。
餐桌上並沒有奢侈鋪張的山珍海味,只是一般的家常便飯,卻是她吃過最好吃的一頓飯。
且不論她和賀-為什麼會結婚,但她是真心的喜歡賀家這麼一家人。
吃完年夜飯後,盛子悅和程亦菁兩人一起收拾餐桌、洗碗筷,其他人則移到客廳繼續閒聊。
妯娌倆一起收拾好之後,又切了一盤水果,煮了六杯咖啡端了出去。
賀母從口袋裡拿出了五個紅包袋,發給他們每一個人──還有她最疼愛的小寶貝孫女。
「祝你們新的一年事事順心如意、心想事成。」賀母祝福著大家。
「媽,謝謝您。」盛子悅和程亦菁異口同聲的向婆婆道謝。
程亦菁自從出社會之後,每年只有給出去的份,已經有好幾年沒拿過紅包了,能收到紅包的感覺還是挺棒的。
隨後,她也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紅包,放進被賀翔抱著的小貝比懷裡。
「亦菁,我代我的寶貝女兒向你這個嬸嬸說謝謝。」盛子悅笑著說。
「大嫂,這是應該的,你別這麼說。」雖然這是她嫁進賀家的第二天,所有人卻給她非常親切的感覺。
「喂,你的呢?」賀翔用手肘頂頂坐在他身邊的賀。
「我的什麼?」
「紅包呀,這可是我女兒領的第一年紅包,你想就這麼給混過嗎?」
「我老婆不是已經包了嗎?」賀-這輩子還真從未包過紅包。
「你老婆是你老婆、你是你,別混為一談。」
「喂,你沒聽過夫妻是生命共同體這句話嗎?」
「這跟我女兒的紅包沒有直接關係。」賀翔要是沒趁機好好敲詐他,哪能洩他心頭之恨。「我看你就包個一百二就好了。」
「一百二?這麼少。」賀-直接從口袋裡拿出一千二,再將媽媽剛剛給他的紅包裡的錢抽出來,另外將錢再放進去。「別讓我的小侄女說我這個叔叔吝嗇,我就包個一千二。」
「什麼一百二?」賀翔拒收他的紅包。「是一百二十萬。」
「你乾脆去搶銀行比較快。」賀-將紅包又收了回來,放進口袋裡。「等你女兒長大後我會告訴她,不是我這個叔叔不給她紅包,是她爸爸嫌太少而不收。」
「哈……」眾人被他們兩兄弟的鬥嘴給逗得哈哈大笑。
沒有麻將聲、沒有大聲的談話聲、沒有小孩子的吵架聲,在賀家客廳中所縈繞的,只有幸福的歡笑聲。
程亦菁偷偷的看了賀-一眼,沒想到他仍然保有一顆赤子之心!
這樣的男人,到底會是怎樣的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