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柏筠從相濯怏那裡拿了這一條藍色顏料之後,每天帶在身上,無時無刻不拿出來看,有時候看到過於出神,還會露出像個傻子般的笑容。
這讓身為她好友兼死黨的陳曉嵐感到事有蹊蹺。趁著她又在發呆之際,快速地將她手上的顏料搶了過來。
手中的寶貝突然被搶走,宣柏筠一慌大叫出來。「曉嵐,快還我!」
陳曉嵐將搶到的東西看個清楚。「這只是條顏料,值得你天天將它當成鑽石珍珠、翡翠瑪瑙一樣寶貝嗎?」她還以為是什麼寶貴的東西咧。
宣柏筠從好友手裡奪回顏料,小心檢視,擔心它會有個什麼差池。「你不知道,這條藍色顏料是我的愛情幸運符,對我來說是最最最重要的東西。」
「愛情幸運符?」這話中有話!「愛情?難不成周大帥哥的愛終於感動上蒼,驚天地、泣鬼神,讓你這個頑石也軟化在他那無怨無悔付出與守候的真情上了?!」
「曉嵐,我已經跟你說過,周大哥不是我男朋友,他只是受我大哥之托,才會特別照顧我而已!」
「拜託,連瞎子也看得見他眼中對你赤裸裸的愛戀,只有你這個有眼無珠的笨蛋才會將他對你的愛,當成是受人之托的照顧。」她還真佩服周奕浩的心臟,要換作是她,早就被她給氣到吐血而亡了。「改天碰到他,我一定要送他一支鎯頭。」
「你送他鎯頭做什麼?」宣柏筠不解地問。
「讓他將你這顆死腦袋給敲開,看看裡面是不是裝水泥。」
「曉嵐,我知道周大哥對我很好,但是我真的對他產生不了男女之間那種感覺,你知道……」
「是,我知道愛情是不能勉強的。」陳曉嵐無奈的替她接下去,若是愛情可以勉強,她早就不顧矜持的「撲」過去了,哪還會眼睜睜看著周奕浩這樣一個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繼續為情傷風、為愛感冒!
「那個幸運兒到底是誰?」
「哪個幸運兒?」
「就是送你這個愛情幸運符,得到你愛情的那個幸運兒呀!」這女人,竟然給她當起那不開花的水仙,真會裝蒜。
「以後再告訴你。」
「喂,宣柏筠,你真是不夠意思,虧我們還是最好的朋友,你卻連男朋友是誰都不肯告訴我。」陳曉嵐雙手叉腰,一副她不說,她絕不肯善罷干休的架勢。
「可是……」她看一眼講台上的教授,陷入兩難。
「宣柏筠不說,那我來告訴你我未來的老婆是誰?」
「你老婆是誰關我什麼屁事。」陳曉嵐完全沒發現是教授的聲音,她接的挺順口的。「我想知道的是宣……」天呀!奈A安呢!
「我老婆是誰是不關你的屁事,但你的成績能不能順利過關,可就關我的事了。」
此時此刻,那位號稱冷面教授的潘教授,臉上雖然沒有任何表情,但唇角邊始終帶著陰森如鬼魅的冷笑,讓人不禁感到全身寒毛直豎、背脊發涼。
「教授,不知者無罪,我不知道是您。」她現在只求能過關,就算是要她當一隻搖尾乞憐的哈巴狗,她也在所不惜。「教授,您大人有大量,孔老夫子早有明訓,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您就別跟我這個小小女子一般見識與計較了。」
「你連孔老夫子都搬出來了,我再不放你一馬,你是不是又要替我冠上一個不懂得尊崇聖賢的莫須有罪名。」
「您是老師,學生怎敢、怎敢。」陳曉嵐極盡阿諛諂媚之能事。
「我就看你以後的表現如何,再來決定師母到底關不關你屁事了!」冷面教授話一說完,惹來整個教室哄堂大笑,完全不將他的冷面放在眼裡。
陳曉嵐如坐針氈地終於熬完這最後一堂課,潘教授已經撂了話,她就算是向天借了膽,也不敢在他課堂上和周公約會,來個神遊太虛,只能撐大眼睛,有聽沒有進的勉強上完這堂課。
她背著背包和宣柏筠並肩走在校園裡,往校門口走去。偶爾經過的同班同學,仍不忘對她取笑一下,氣得陳曉嵐只能不停用白眼瞪著宣柏筠。
宣柏筠從一下課,就不停地向她道歉,每當她火氣稍減,就又有不識趣的同學像蜜蜂一樣來扎她一下,惹得她的怒火是愈燒愈狂妄。
「好了,別氣了,今天我請你吃晚飯,算是我的不對。」
「本來就是你不對,你要是乾脆一點直接說了,也不會讓冷面教授有整我的機會。」
「是是是,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就在宣柏筠一路不停地陪罪下,兩人已然走出了校園,當她看見前面馬路旁的人時猛然停住腳步,眼神中充滿著驚喜。
「喂,你不是說要請我吃飯,幹麼不走了?」陳曉嵐多走了三步路,才發現她根本沒跟上來,只好又走了回去。「喂,你怎麼了?」
呵,沒反應!
她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才發現前面馬路旁一輛機車上,坐了個酷哥。
「柏筠,愛情幸運符嗎?」
宣柏筠沒回答她,反而直接朝著相濯怏跑了過去。
陳曉嵐見狀忍不住嘀咕著,「見色忘友的傢伙。」
此刻是新仇加舊恨,她沒將這股氣發洩在那個罪魁禍首的頭上,實在難洩心頭的烏煙瘴氣呀!
她也跟過去,當著相濯怏的面大剌剌問:「你就是她的愛情幸運符嗎?」她說著說著,還故意在他身邊繞了一圈,將他打量仔細。「腿看起來是夠長、模樣也夠酷,但比起周大帥哥,還是略遜一籌。」
其實他的型和周奕浩截然不同,根本是不能夠相比較的,但是一想到她剛才出的糗,還不時被同學取笑的氣,不發在他身上,怎能輕易地讓她消氣。
相濯怏眉頭一擰,瞥向宣柏筠,明白她長得俏麗動人,怎麼可能沒人追?
宣柏筠擔心他會誤會,更害怕曉嵐不知道又會說出什麼無法預料的話,趕緊將她拉到一旁。「曉嵐,你別亂說話。」
「我哪有亂說,誰不知道周大帥哥對你是情深濃濃、愛意繾綣,殊不知羨煞多少女同學。」陳曉嵐故意裝傻的繼續說。
「曉嵐,你別再亂說了。」宣柏筠看見他的表情愈來愈凝重,緊抿著嘴的樣子,讓她感到好不安。
陳曉嵐見好友緊張不安的樣子,才赫然驚覺──她真的陷進去了嗎?
周奕浩從柏筠高二開始就猛追她,到現在大三了,卻依然無法擁有她的愛情,而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男人,竟然能如此輕易得到她的心。
「柏筠,你──」
「我真的很愛他。」她毫不隱藏的向好友坦誠,然後坐上了他機車的後座,雙手摟緊他的腰,臉頰貼緊他的背,用行動說出她對他的愛。
當她火熱的臉頰貼著他背上的那一-那,他的心忍不住一征。
轉過身,替她將安全帽戴好,機車一激活,留下一道白煙,揚長而去。
相濯怏一路狂飆,風刮痛了宣柏筠的臉頰,但她並沒有阻止他,只是摟得更緊,讓自己的心與他更貼近,只希望他也能感受到她的濃烈情感。
若問她為什麼會這麼愛他,她也不知道,彷彿從第一次見到他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自己再也抗拒不了他那抹屬於深藍色的憂鬱吧!
騎了好久,機車終於停了下來,宣柏筠睜開眼睛,才知道他們來到了海邊。
相濯怏走到一顆大岩石上,遠眺著遠處的海岸線,海風將他身上的襯衫吹飄起來,背影看起來更蕭瑟、心也更寂寞。
宣柏筠走過去,從背後摟住他,臉頰依然貼靠在他背上。
「他叫周奕浩,是我大哥的大學同學,我從高二那年就認識他,我知道他很喜歡我,但我只將他當成是大哥一樣。」
相濯怏的確因她主動向他解釋而感到安心多了,然而……「你不必要告訴我。」
「我知道我不說,你一定不會主動開口問我,但我不想你心裡有個結。」兩人雖然認識不久,她卻發現自己很能瞭解他,他並不像外表一樣什麼都不在乎。
海風繼續吹拂,相濯怏半瞇著眼,在海平面上找不到一處能讓他停駐的點。
終於,他已明白,尋尋覓覓多年,心的停泊港,就在身邊這個女孩這裡。
他慢慢轉過身,將緊抱住他的宣柏筠推開一些距離,讓她能清楚地看清他,清楚地瞭解自己心中真正想要的是怎樣的一個男人。
「我可能永遠無法給你你所想要的,無法給你安定,無法給你富裕的生活,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愛了就不會後悔,我想要的只有屬於你的愛,這就夠了。」
「你好傻。」
「只要能擁有你的愛,就算是當一輩子的傻瓜也無所謂。」
「筠……」相濯怏心疼地緊緊抱著她,想將她嵌入心坎裡,一輩子與他緊緊相系。
「你願意敞開心扉接受我了嗎?」
「我抗拒不了溫柔的你。」
「怏,我好愛你。」
「為了你,我一定會更努力,相信我,我一定會闖出我的一片天,絕不會讓他看扁。」
明白他指得是他父親,她攬緊他,「你不必在意任何人,我只希望你快樂,畫畫能讓你得到快樂,這就夠了。」
「你真的這麼想?」
她點點頭,「你的快樂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
「筠,給我一些時間,我會成功的。」
「我相信你。」
離開海邊的路上,相濯怏不再狂飆,找了個地方隨便吃了晚餐後,直接載她去上家教課。
他曾經想要她辭掉這份家教,但想了想之後,他放棄了這個念頭,他不能去干預她。
「快進去,晚一點我再來接你。」
「嗯。」宣柏筠在他唇上快速一吻,才轉身按門鈴進去。
相濯怏看著她消失在門裡的倩影,雖不知自己這麼做對不對,他卻明白,自己再也逃不出她所編織而成的情網了。
宣柏筠徜徉在愛情海中,臉上時時刻刻掛著幸福甜蜜的笑容。每天一下了課,就到相濯怏的住處,幫他整理屋子、洗洗衣服再去上家教課。
星期假日,就陪著他四處寫生繪畫,偶爾還會充當他畫筆下的模特兒。
兩人的愛情也因此持續加溫中,而她留在相濯怏住處過夜的次數也更多了。
相對之下,周奕浩卻更加地落寞、憔悴了。
這一天,宣柏筠一走出校門,就看見他的車停在路邊,顯然是在等她,她的心裡有著很深的歉疚。
想起那一天,她一回到家門口,見到滿面倦容、神情疲憊的周奕浩時,才猛然想起和他約好要去聽音樂會的事。然而對於她的失約,他沒有半句責備,只對她說了句,「知道你平安就好了。」頓時讓她對他更內疚了。
她朝著他走過去,「周大哥,你怎麼來了?」
「好久沒見到你了,來看看你。」晃眼間,他竟有兩個多月沒見到她了,從五年前認識她開始,從不曾有這麼久的時間沒見到她。「你這陣子是不是很忙?常常很晚回家?」有時甚至好幾次發現她根本整夜沒有回家。
其實他想問的是「那個人」是誰?
曾經有好多次,他看見她讓一個很帥又酷的男人騎機車送回家,別了時,還依依不捨的熱吻道別。
他看的心好痛,卻只能暗自承受。
宣柏筠因歉疚,微微低頭。「周大哥……」
「先上車。」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上了車。
周奕浩帶著她到一家常去的餐廳,選擇了一處安靜的角落,體貼地點了她喜歡吃的東西。
對於她所喜歡的一切,他都緊緊牢記在心,只是不論他對她如何地用心,卻依然無法走進她的心裡,擁有她的愛。
宣柏筠打從上車後,一直都沒有勇氣看他。
雖然她從沒給過他任何希望,然而他對她的好和溫柔,卻依然讓她深覺愧疚。
「昨天柏寰打電話給我,他問我你最近在忙些什麼?他打了好多次電話,都找不到你。」
「周大哥,我……」
「我是不是只能當你的周大哥?」他的語氣中帶著些許落寞。
「對不起。」
「愛情不能勉強,你不愛我不是你的錯,是我不夠好。」
「不是這樣的,你真的很好,是我配不上你。」她急著想解釋,但愛情這玩意卻沒道理可言。
周奕浩卻悲愴地想著,如果他真的這麼好,她為什麼無法愛上他?但他不想問出來,只因他不想給她壓力和負擔。
「以後我還能繼續當你的周大哥嗎?」
「你不怪我?真的願意繼續當我的周大哥嗎?」她驚喜地抬起頭,眼神中充滿著感動。
「只要你願意,我永遠是你的周大哥,我希望與你一起分享你所有的喜怒哀樂。」
「周大哥,謝謝你。」宣柏筠高興的猛點著頭,本以為會因此失去他的友誼。她現在願意相信,男女之間真的有純友誼的存在。
「以後他若是敢欺負你,你告訴我,我會替你教訓他。」
「他不會欺負我,他對我很好。」
「這樣我就放心了。」他的心卻感到無限酸楚,失去愛情,換得友情,他只有無奈的默默接受。
只要能繼續守在她身邊,就已經足夠了!
「宣姊姊,我……」相子胤欲言又止。
「小胤,你想跟宣姊姊說什麼,不必害怕,儘管告訴宣姊姊。」她來當他的家教已經有一段時間,對這孩子將所有情緒全藏在心裡,十分心疼。
一個才九歲的孩子,卻無辜地成為他母親為奪取一切的工具。這個年紀的小孩,不該是天真、快樂地過著他的童年嗎?
相濯怏雖然從來不曾說過,她也明白他心裡一定希望她能辭掉這份家教的工作。但為了小胤,她卻只能故意忽略他的心情。
「我真的可以說嗎?」雖然宣姊姊人很好,和媽媽完全不同,他還是有些害怕,不敢說出來。
「小胤,你是男生,不管什麼事,你都要勇敢說出來。」她不斷地鼓勵他,建立他早已被他媽媽摧毀的自信。
「宣姊姊,星期六是我的生日。」
「真的嗎?」宣柏筠的表情充滿驚喜。「小胤你告訴宣姊姊,你想要什麼生日禮物,宣姊姊送你。」
「我不要禮物,我……」他又頓了一下,看到她鼓勵的眼神後,才勇敢的說出來。「宣姊姊,那一天你可不可以帶我去看大哥畫畫?」
「小胤!」她想不到他的生日願望竟只是去看相濯怏畫畫。
「我常看到大哥來接你,你跟大哥是朋友,我真的好想去看大哥畫畫,你可不可以帶我去?」他眼神中充滿著熱切期盼。
宣柏筠看著他期盼的眼神,拒絕的話說不出口。她點點頭,「宣姊姊帶你去看你大哥畫畫。」
「真的嗎?!你真的要帶我去看大哥畫畫?」相子胤不敢相信她真的答應自己的要求。
「我們打勾勾。」宣柏筠伸出右手,與他打勾勾許下承諾。
打完勾勾、蓋完手印後,相子胤才相信她真的答應了自己的請求。
以前他不管對媽媽有任何要求,媽媽總是說除了認真讀書之外,做什麼事都是沒有意義、浪費時間,總是不肯答應他的任何要求。
宣姊姊卻不一樣,她會聽他說話,只要她做的到,都會答應他,他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她,就像喜歡大哥一樣的喜歡她。
「可是……」他忽然又想到他媽媽一定不准,不禁又失望起來。
「可是什麼?」
「媽媽一定不會答應讓我去。」
「宣姊姊會去跟你媽媽說,為了獎賞你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所以姊姊要帶你出去玩。」
「可是星期六我還有課要上。」
「你相不相信宣姊姊?」他點點頭。「只要你相信我,宣姊姊就一定不會讓小胤失望。」
「真的嗎?」
「嗯。」
上完家教課後,宣柏筠又坐上了相濯怏的機車,回到他的住處。
「怏,這個週末你有空嗎?要不要去海邊畫畫?」
相濯怏拿著畫筆,邊畫邊回答,「有事嗎?」
「沒有,只是很想看你去海邊畫畫時認真的樣子。」她坐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專注作畫時的模樣,真的好迷人。
相濯怏轉過去,瞥了她一眼,對於她的話有很大的存疑。「你想去就去。」
「真的嗎?」
他點點頭,再轉回去繼續揮灑著彩筆。
宣柏筠高興的衝過去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臉頰上用力一吻。「怏,謝謝你,那天我會準備很多好吃的東西。」
看她高興的像是準備要去遠足的小孩子一樣,他不由得笑了。她真是個容易感到滿足和快樂的女人,只不過答應她去海邊畫畫,就能讓她高興不已。
而她的快樂也感染了他,讓他的心也跟著她一起飛翔。
相濯怏放下畫筆,轉過去,拉著她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雙手環在她的腰上,與她面對面相互凝望著。
「筠,和我在一起,你是真的快樂嗎?」
「這輩子我從沒像現在這麼快樂過。」手圈上他的頸項,額頭靠在他額頭上。「你是我快樂的泉源。」
「假如我這輩子只能如此庸庸碌碌的過一生,你也無所謂嗎?」
「我不要富貴榮華,我只要有你就夠了。」
「你大學畢業的時候,願意嫁給我嗎?」像她這樣溫柔可人、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只怕他再也找不到了。
「你──」她沒想到他會這麼快就向她求婚,驚喜的說不出話來。
「你不願意嗎?」
「願意、願意。」她猛點著頭,生怕他收回了剛剛的話。「我百萬、千萬、萬萬個願意。」
相濯怏聞言笑了,隨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絨布盒,一打開,是一對白金對戒,一隻戒指是一半的心,合起來時是一顆完整的心。
他拿起其中一隻女戒,「你願意讓我替你戴上戒指嗎?」
宣柏筠迫不及待的伸出自己的右手,讓他替自己戴上擁有半顆心的戒指。
相濯怏將戒指套進她右手無名指之中,往戴著戒指的手深情一吻。「現在我給不起你鑽石,但請你相信我,總有一天我會將這只白金戒指換成鑽石戒指,戴在你右手的中指上。」
「只要是你替我戴上的戒指,哪怕只是用草編成的戒指,我也會很珍惜它。」她高興的熱眼盈眶,連忙拿起另一隻男戒,替他戴上,然後兩隻戴著戒指的手緊緊交握在一起,合成一個心。「戒指上的心就像是我們的心,心心相印。」
相濯怏吻上了她的唇,這一生他何德何能,能擁有她這樣聰慧、善解人意的好女孩,擁有她的愛。
宣柏筠傾盡所有濃烈的愛響應著他的吻,願與他攜手相伴過一生,就算只能粗茶淡飯、身著布衣、平乎凡凡也無所謂。
只要有愛,幸福可以是很簡單的。
宣柏筠費盡唇舌,才讓蕭涓涓答應她帶相子胤出去玩。於是在他生日這一天,早上十點多她就來到相家將他接出去了。
而相子胤從跟著她離開家開始,心情一直處於興奮狀態,直到來到相濯怏住處門口前,才因為緊張,緊緊握住她的手。
「小胤,你很緊張嗎?」見他點點頭,她安撫道,「你不用害怕,其實你大哥是很好的人。」
「可是大哥好像很討厭我,我怕他會生氣。」相子胤不安地說。
「不會的,宣姊姊向你保證。」
「真的嗎?」
「你不相信宣姊姊嗎?」看他緊張害怕的樣子,她真的很心疼,大人間的恩怨情仇,卻要一個小孩子來承受,這對他是多麼地不公平。
就算相濯怏有多恨他父親和蕭涓涓,但小胤是無辜的,怎麼說小胤也是他同父異母的親弟弟,相信他不會對小胤太過無情。
宣柏筠不用他給她的鑰匙開門,伸手按了門鈴,很快地門被打開了。
「你怎麼不自己開門進──」相濯怏在看見站在旁邊的相子胤後,話戛然而止,原本帶著笑的表情,瞬間拉了下來,換上不悅的神色。
相子胤見到他生氣,害怕的往宣柏筠後面躲藏。
「你帶他來做什麼?」
「我們先進去,我再跟你解釋。」
相濯怏轉身往裡走,她則牽著相子胤的手一起走進去,反身將門關上。「小胤,你先在這裡,宣姊姊有點話要和你大哥說。」
相子胤不安的看了大哥一眼,才點點頭。
相濯怏先走進房間,往床上一坐,沉著臉,不發一語。
她很快地跟了進去,「今天是小胤的生日,我問他想要什麼禮物,他卻說不要禮物,只想看你畫畫。他這一點點小小心願,讓人不忍拒絕。」
「你卻沒問過我的意見,擅自答應了他。」這是他們交往以來,第一次發生不愉快的爭執。
「你知道小胤有多麼崇拜你,他將你當成了偶像,你知道嗎?」她瞭解他不是冷酷無情的人,想對他動之以情。
相濯怏寒著臉,依然無動於衷。
「怏,他是你弟弟呀!」她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小胤只是個孩子,不該去承擔大人間的恩怨,你為什麼不能敞開心接受他,他是個很可愛、很乖的孩子,我相信你會打從心裡喜愛他的。」
相濯怏轉過去,無法置信的看著她。「你要我接受他、疼愛他?」
「這不是件很困難的事。」
「對不起,我辦不到。」
「怏,你不是冷酷無情的人,你是……」
「我不是你所想的那種寬大為懷的人。」他很快地打斷了她的話,站起來,悲憤的看著她。「我無法忘記我母親是怎麼被那女人逼死的!」
「但這不是小胤的錯。」
「那女人要不是懷了他,我爸爸就不會逼我媽媽離婚,我媽媽也不會選擇自殺來逃避被自己深愛、依靠了一輩子的丈夫背叛的事實,這還不是他的錯嗎?」
「你知道這不是小胤的錯,你只是藉由對小胤的恨,來乎撫你心中的痛!」她一針見血地道出他隱藏在心裡的矛盾。
「你真以為自己這麼瞭解我嗎?」
「怏,只要一天就好,小胤要的並不多。」
「他擁有的已經太多了,我沒有義務再去滿足他所想要的一切。」相濯怏丟下這句話後,拉開房門出去。
待她反應過來追出去時,已見他頭也不回的奪門而出,而一旁早已被嚇壞的相子胤抖著小小的身體,害怕的白了臉。
宣柏筠感到自責地過去抱著他,「小胤,你不要怕。」
「宣姊姊,大哥為什麼會這麼討厭我?是不是小胤不乖?小胤做錯什麼事了嗎?」
「小胤很乖,你大哥也不是討厭你,是宣姊姊不乖,惹他生氣的人是我,所以小胤不要擔心。」
「真的嗎?」他還是感到很不安。
「宣姊姊不會騙你,只是小胤今天可能看不到大哥畫畫了。」
「沒關係,只要大哥不要再生宣姊姊的氣,小胤沒關係。」
「小胤……」宣柏筠真的很心疼他的乖巧和懂事。「這樣好了,中午宣姊姊帶你去吃好吃的東西,吃完飯你想去哪裡玩,姊姊都帶你去好嗎?」
「謝謝宣姊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