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寒風颼颼,街道上路樹隨風搖曳,傳出來的聲音讓人聽的會有毛骨悚然、寒毛直豎的感覺。
韓可凌依立在窗欞之前,雙眼凝望著漆黑街道,不自覺地垂掛在雙眼上的晶瑩珠淚,順著雙頰滴落而下。
斑駁牆上的古老掛鐘,噹噹噹的傳來十二響,凌晨時分,再過四個小時,又該是她出門工作的時間。
韓可凌卻連動也不想動,依然佇立在窗前,就這麼站了一整個晚上。
韓可凌或許是累了,但累的不是她的身體,不是她站了一整晚麻了的雙腿,而是她的心,一顆不曾真正休息過的心。
「唉!」輕輕歎口氣,才轉身離開窗前,回到她那只能擺放一張單人床和一個小衣櫃的斗室。
以她現在的能力,能有個地方讓她和相依為命的弟弟免去餐風露宿,就已經感到心滿意足,又怎還會去苛求呢!
韓可凌抬起頭,看一眼牆上的鐘,四點整,天色依然漆黑,卻又是到她該準備出門的時候了。
回房間換好衣服,準備去報社,送報紙則是她每一天開始的第一份工作。在出門之前,她還是習慣性的到隔壁房間,看看仍在睡夢中的弟弟。
韓可風,她在這世上惟一僅剩的一個親人。她所有辛苦,全都是為了他這個弟弟。
有人說過,如果沒有可風,她或許就不會這麼累。
也只有她知道,這些年如果不是有可風在支撐著自己,或許她早已撐不下去了。與其說是可風在拖累她,不如說是她在倚靠著可風。
輕輕拉上房門,安安靜靜打開大門,一跨出門外,迎面而來的是一陣刺骨的冷風,穿透她那不堪御寒的外套。在這樣的寒冬裡,清晨的溫度總是冷的讓人受不了,冰冷的風刮傷她的臉頰,刺得她疼痛不已。
韓可凌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刺骨凜冽的寒風讓她的牙齒忍不住的打顫,拉高衣服領子,跨上了停在門前的機車。
這輛機車是她花了兩千元買來的代步工具,惟一的優點就是它破爛不堪的程度,就算機車不上鎖,偷兒也不會想動這輛機車的腦筋,因為偷兒不會想花時間去偷竊完全沒有價值的東西,且又會弄髒了他的雙手。
不管機車再怎麼破舊,卻也幫了她很大的忙,沒有這部機車,她每天得花更多時間和金錢在搭公車上,時間和金錢對她來說可是一分一秒都浪費不得。
韓可凌去報社拿了要送的報紙,跨上機車,開始挨家挨戶的去送報紙。
清晨五點多,一向擁擠的街道上,只見零散幾輛空的計程車,和幾個和她一樣為了生活需要一大早離開溫暖被窩,清掃街道的清潔工。
韓可凌將報紙逐一的放進大樓的信箱裡,送完了這一區的報紙,騎上機車,打算轉進另一條巷道內。
然而就在她機車前輪才剛轉過去時,迎面而來的是一輛車速快到讓她連反應都來不及反應的高級進口跑車。眼見就要撞上她這部已經快殘缺不全的機車了,韓可凌腦中閃過的是她的車子絕對不能報銷,她還得靠它討生活,她可是沒有多餘的錢再去買另一輛二手車,而且也不可能買到這麼便宜的了。
「砰!」一聲巨響在微亮的清晨,聽起來是如此的響亮。
韓可凌完全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當她從驚嚇之中清醒過來後,她發現自己的雙腳被壓在機車下面,機車上的報紙也散了一地,腳上傳來一陣陣的刺痛感。
「Shit!」黎——用力的捶著方向盤,口中咒罵了一聲髒話。看著車頭微微凹陷,他忍不住的又破口罵了幾聲之後才推開車門下車。
他並不是去查看車頭,而是走到後面看那個騎著機車,和他的車子擦撞到的人。
黎——走近一看,才赫然發現竟然是個女人!
「你沒事吧?」黎——站著問她。
「我……」
韓可凌一抬起頭來,看清楚他的臉時,忍不住的驚叫出來。「啊……」她受到的驚嚇並不是來自於他那張英俊的臉龐,而是那氣到發綠的臉。
會發生這種事,錯的人好像是她似的!如果他要她賠修車的錢,那該怎麼辦?」
「你怎麼了?」黎——怒火逐漸消去,看她被壓在機車下,他飛快的將機車給拉起來,在一旁停好,再去檢查看看她到底有沒有受傷。不管怎麼說,都是他的不對。
「我沒事。」韓可凌試著要站起來,然而卻因為腳上傳來的疼痛,讓她再度跌回地上。
黎——蹲下身,正想拉高她的褲管。
「你要做什麼?」韓可凌不顧小腿傳來的撕裂感,快速的將腿縮回來。
黎——則再將手伸過去,將她的褲管拉高,雪白勻稱的小腿上出現一條深深的傷痕,血就像湧泉般汩汩的流了出來。
「該死!」他又罵了一聲,看他到底是為自己惹了什麼麻煩!
「該死?」韓可凌將小腿縮了回來,拉下褲管,試著再度站起來。「該死的人是你,不是我。」說完之後,慢慢的拾起散落一地的報紙。經過這麼一耽擱,今天的報紙不會在固定的時間內送完,她白天的工作也會來不及。
黎——拉住她的手,再怎麼說他也不是那種不負責的人,這件事說來是他的不對,他至少得送她去醫院擦個藥。
「你要做什麼?」韓可凌就像是受到驚嚇的小鳥,驚慌失措的看著他。
「我送你去醫院」此刻的黎——已不見剛剛的憤懣。
「去醫院做什麼?」韓可凌傻傻的問,她現在應該趕快去送剩下的那些報紙。
「你的腳受傷了,我送你去醫院擦個藥。」他懷疑她是不是也摔到了腦袋,問的話竟是如此的白癡!
「你放心,我沒這麼嬌弱,這一點小傷口不算什麼。」
「你——」
「如果你怕我勒索你的話,你可以放心,這種事我做不出來。」她雖然窮,可做人該有的尊嚴她還有。
韓可凌繼續撿起報紙,將報紙全放回車頭的籃子裡,跨上機車就要離開。
黎——抓住機車的把手,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鈔票,數也沒數就這麼全丟進放報紙的籃子裡。
一句話也不吭的轉身回到車上,將車子往後倒退一點點,還好車子只是前保險桿凹了,車燈破了,還能繼續開。
韓可凌只是呆然的看著離去的車影,在這樣寂靜的清晨街道上,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煙霧。
***
黎——寒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的坐在偌大的義大利牛皮沙發上。對於父母滔滔不絕的話,完全沒有任何的回應。
「——,我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聽見?」黎享盛說了大半天,兒子卻連一點回應都沒有。
黎——依舊默然無語。
「————」黎享盛的妻子,她只是黎——的繼母,對於他的一切事情,她並沒有多大立場去干涉,更別說是有關於終身的婚姻大事。
「你們都別再說了。」黎——站了起來,打斷了他們的話。「除了這個辦法之外,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這是何總裁惟一的條件。」黎享盛說。「你也知道,他就這麼一個女兒,如果你娶了他女兒,以後他所有的一切都將會是你的。」
何一天是何氏企業大老闆,在全球的銀行界裡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他這一輩子推一遺憾的是沒有一個兒子可以來繼承他所有的事業,因此他也不斷的在尋找著有足夠能力當他女婿的人,他才能放心的將所有的事業交給他。
很幸運,黎——則是他選定的對象,而何一天的女兒在一次上流社會的宴會中見到黎——之後,對他可說是一見傾心,念念不忘,當然也期待著真的能嫁給黎——,成為他的妻子。
「那就請你去告訴他,如果他願意貸款給我們,我會很感激他。如果他只想利用這個當做交換條件,我不可能答應。」黎——語氣堅定的說著。
「——,難道你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你父親辛辛苦苦奮鬥了大半輩子的心血就這麼沒了嗎?」黎夫人實在無法想像過慣了富裕、安逸的生活,就這麼在一夕之間成空。
「您們放心,只要有我在,我絕不會讓黎氏企業就這麼倒閉的。」黎——信心十足的說著。
「——,公司現在需要的是上億的資金,而不是幾百萬而已,現在除了何氏銀行之外,已經沒有任何一家銀行肯再貸款給我們了。」
「總之您們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讓公司倒閉。」黎——話一說完,轉身就離開。
「——,這麼晚了,你還要去哪裡?」黎夫人在後面喊著。
「別喊了。」黎享盛歎了口氣。
「可是……」黎夫人還想再說些什麼,一看見丈夫凝重的神情,更加的擔心了。
「他的個性你又不是不瞭解,除非是他自己願意,否則誰也逼不了他。
「真弄不懂他,像舒盈這樣的條件可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好對象,要學歷人家也是美國知名大學碩士畢業的;論長相也有如出水芙蓉,氣質出眾,家世背景更是無人能及,他到底還有什麼不滿?」
在一次的宴會上,何一天親自帶著何舒盈過來與他們打招呼時,她第一眼見到這女孩,就很喜歡她。
「慢慢來吧,——連認識都不認識她,也難怪他會如此激烈反對。改天我們請何小姐到家裡來吃個飯,讓他們先認識之後,再慢慢培養感情。就算是——這樣冷酷的人,遇上了何舒盈這樣溫柔婉約、柔情似水的女孩,也會化成繞指柔。」黎享盛信心滿滿。
「我馬上就去安排。」黎夫人的眼中又充滿了希望。
「很晚了,我們先去睡覺吧!」
***
黎——裸著身,靠在床頭上,兩指之間夾著煙,猛烈的用力吸了幾口。在他的身邊則倚偎著一名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女人。
他從離開家之後,即開著車來到這裡,此時此刻的他最需要的就是發洩,而最好的發洩方式就是在女人身上。
然而今天的他卻一點也沒有任何發洩後的快感,心情只有更加浮躁不安。
「——,你有心事嗎?」沈佳佳是名模特兒,自從在一次宴會上認識了黎——,便愛上瀟灑帥俊的他,自此甘心成為他的女人。
「沒什麼。」黎——搖搖頭。
沈佳佳的手在他胸前畫著圈圈,用嬌柔甜蜜的聲音說:「別煩惱了,我相信你不管碰到什麼困難,都會有辦法解決。」
「你相信我?」黎——拉住那只在他身上游移的粉嫩小手。「你為什麼會相信我?」
「因為你是黎。」沈佳佳仰著頭,用那一雙水亮晶瑩的明眸看著他。「我相信你。」
黎——聽了她的話,心中有些許的感動,他拉著她的手,放在嘴邊輕輕一吻,然後再將他的手環在她赤裸的肩膀上。「佳佳,你明知道我和你在一起,除了性和金錢之外,我無法給你任何的承諾,甚至連女人最渴望的愛情也無法給你,你為什麼還心甘情願和我在一起?」
他和沈佳佳維持這種關係已經長達兩年的時間,除了性之外,他從來不曾對她有過任何承諾。她也不像他以前在一起過的女人一樣,對他有著其他的要求,佳佳甚至連開口要他娶她的話也從不曾說過。
她是個善解人意的女人,只可惜他是個沒有心、不懂的愛的男人,否則像沈佳佳這樣的女人,他早就愛上她了。
「——,你該明白一個女人除了愛之外,是不會心甘情願的為對方付出一切。」
「佳佳,你該知道我……」
沈佳佳將手壓在他的唇上,不讓他將話說出來。「——,如果你也有一點點在乎我,就別說出來,至少讓我保留一點遐想空間,以為你對我多少有點感情。」
她從和黎——在一起之後,早已明白一件事,這輩子黎——絕對不可能和她結婚,就算是愛情也無法給她。
他或許是喜歡她的,只是他是一個不懂愛情的男人,她不知道在他的未來裡會有怎樣的女人才能讓他認識愛、瞭解什麼才是真正的愛情。
「佳佳,我該說是你太傻,還是我太過無情。」
「是我傻也好,你無情也罷,總之只要你需要我,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永遠不會離開你。」沈佳佳的雙眸裡,滿藏著深水柔情。
「總有一天你一定會因為我而受到傷害。」黎——又大大吸了一口煙,腦中盤思著他和沈佳佳之間的問題。
沈佳佳是個好女孩,或許他該在還未對她造成傷害的時候,做個了結。
「我相信你永遠不會傷害我。」沈佳佳說。
黎——將手上的香煙在煙灰缸裡捻熄,側身吻任沈佳住誘人性感的雙唇。
只有在她的身上,才能令他得到快感,忘卻一切惱人的煩惱。
沈佳佳對於他來說,就像個安全的避風港,他甚至沒有把握,他是否真的離得開她嗎?
***
黎——依然在清晨時分,沈佳佳還未醒來之前離開她的住處。長久以來總是這樣,當他和她雲雨之後,總會擁著她人夢,卻又在她未醒之前,悄悄地離開。
或許,是他不想留給對方太多希望,他知道這輩子永遠無法給佳佳所想要的一切,他能做的只有在物質上的給予,以及盡量不要去傷害她。
就只能這樣而已。
黎——將車開進狹小巷弄時,不自覺的放慢車速,他還記得兩個星期前在這個地方差點撞到一個女孩。
他不知道為什麼,每當再次經過這裡時,總會無來由的想起那個女孩。奇怪的是他甚至連她的長相也想不起來,卻又可以確定一件事,只要讓他再一次見到她,他一定可以一眼認出她來。
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他也不清楚,在他心中竟期盼再次見到她。
或許這只是他的一種愧疚吧!
黎——這麼地告訴自己,他擔心的只是她腳上的傷,應該不會留下任何的疤痕吧!
女孩子總是愛穿迷你裙,在那雪白纖細勻稱的玉腿上留下一道無可抹滅的疤痕,可是一件很殘忍的事。
黎——將車駛出巷道,轉向回家的路上,車速正要加快時,眼角卻突然瞄到一旁尚未開門的商店前的騎樓下,有一個瘦小的人影蜷縮在路邊。
他知道自己不該管閒事,然而旁邊那一輛有些熟悉的破機車,拉住了他的目光,連多餘思考都沒有,他便將車子停到馬路邊,飛快下了車,衝向那女孩子的身邊。
當他看見機車上放滿了報紙。猜疑著,會是她嗎?
「你人不舒服嗎?」黎——將手放在她肩膀上,擔心的問著她。
韓可凌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和碰觸給嚇到了,她慌亂的抬起頭。
當她迎接到那一雙充滿著擔心的眼神時,心中竄入一股暖流,這一股暖流讓她相當感動,有多久沒有人這麼關心過她了?他只是一個路過的陌生人罷了。
只是當她再看清楚眼前的陌生男人時,她認出來了。
是他!
兩個星期前,開著車和她擦撞的那個男人!他的長相和外表,是個不容易讓人遺忘的人。
「我沒事。」韓可凌露出淡淡的笑容,搖搖頭,雖然上一次的偶然相遇,有著些微的不愉快,但第二次的相遇也算是有緣。
黎——被她毫無血色,蒼白的臉色給嚇住了,如果現在手中有一面鏡子讓她自己去照照,相信她也一定會被自己比鬼還白的臉色給嚇死,一定會躲在家裡,不敢出來嚇人。
「你的臉色白的像個鬼似的,額頭上還冒著冷汗,你還說你沒事!」黎——或許是因為擔心吧!語氣上不自覺加重了一些。
擔心!
他不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嗎?他怎麼會對一個陌生女孩子感到擔心呢?
「我真的沒事。」韓可凌是因為女孩子生理期,肚子才會這麼不舒服。每個月總會痛上這麼一回,對她來說已經是習慣了。
只不過這一次比起以往更加劇痛,讓她有點無法承受。
黎——想也沒想直接將她攔腰抱起,放進他停在一旁的車子裡,飛快的將車給開走。
「你要做什麼?」韓可凌想打開車門,車鎖卻被他給鎖上了。「你要帶我去哪裡?」她現在根本使不出一點力氣,如果他真的要對她怎樣,她也只能像只待幸的羔羊,任人宰割。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樣,我只想送你去醫院。」
「醫院!」又是去醫院。「我現在不能去醫院,我還有工作還沒做完。」她的機車、她的報紙不能就這麼被丟在那裡。
「你人都這麼不舒服了,你還想要工作!」黎——聽她關心的只有工作,無來由的怒火上升。上次也是這樣,不顧腳上的傷,想到的只有工作,而現在臉色白得隨時會倒下,心中念的還是只有工作!
「你——」韓可凌被他的怒氣嚇到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不是很難過?」黎——說話的語氣出現難得的溫柔,對一個第二次見面的女孩。
「沒有,我好多了。」在這樣一個寒冬裡,因為他的溫柔、他的關心,讓她孤寂許久的心,漸漸起了一絲絲的暖意。
黎——轉過頭去看她一眼,看樣子是比剛剛看起來好多了。他開著車來到附近一家私人醫院,這是一家以高收費出名的醫院,醫療設施和醫術也是很知名的,最重要的是他一個生死之交就在這一家醫院上班。
他將車停在空曠的停車場,凌晨五點多,除了急診室外,並未到看診時間,和平常門庭若市的狀況比起來顯的冷清多了。
黎——下了車,繞過車頭,到另一側打開門,再次將她給抱起來,邁開大步往醫院的大門走進。
「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韓可凌在他的懷裡微微掙扎了一下。
黎——沒有理會她,直接抱著她進急診室,將她放在病床上。
「請問唐醫生在嗎?」他隨便問了一名值班護士,其實他也不清楚他那位生死之交今天是不是有值班。
「唐醫生要九點才會來醫院。」一位年輕護士目不轉睛的看著英俊帥氣的黎——,口水都快流下來。
「她怎麼了?」另一位年紀大一點的護士走進來,詢問著韓可凌的情況。
「我也不知道。」黎——臉上仍是一臉的擔憂。
「麻煩你先出去,到外面等一等,我們先幫她檢查看看。」那名護士將黎——趕出去,然後再將拉簾給拉上。
這時一名醫生也走進了拉簾裡。
黎——只能退到一邊去等待著。
片刻之後,拉簾又再度被拉開,一名頭髮斑白。笑容慈祥的老醫生向他走過來。
「你是那位漂亮女孩的男朋友吧!」老醫生笑著問。
「請問她不要緊吧?」黎——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擔心她的狀況。
「她只是生理痛,剛剛已經替她打過一針了,休息一下就沒事了。本來想幫她打個點滴,補充一點養分,可是她執意不肯,我還沒看過這麼倔強的女孩子。」
「生理痛!」黎——懷疑自己是否有聽錯?「生理痛會讓人痛成那個樣子嗎?」
「這可就要因人而異,不過你改天再帶她到婦產科好好檢查一下,或許可以吃藥改善。」
「我知道了,謝謝你。」
「另外還有一件事,你得特別的注意一下。」
「什麼事?」
「你身為人家的男朋友,怎麼可以這麼地不負責任!」老醫生的語氣中帶著責備。
黎——一臉不解疑惑的神情,對於他根本不是她的男朋友也沒多作解釋。
「她的身材已經夠苗條了,不需要再減肥下去,如果再這麼長期的營養不良,是很傷身體。」
「營養不良?!」
「你去幫她掛個號,再去拿藥。」老醫生交代完後,又回到他的醫生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