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愛的情人 第三章
    獨守空閨,湘燕寂寞難捱。

    安德並沒有履行他的承諾,帶她游歐洲。公事,忙不完的纏身急件,令他走不開。他是這樣告訴小妻子的。

    借口,全是借口,湘燕心想。她可以感覺得到,安德是有意在冷漠她。

    雖然在同一個屋簷下,湘燕卻幾乎很少看到安德。他不是外出,就是關在書房裡。

    湘燕不明白安德突然的轉變。為什麼?她是如此深愛著他呀。

    這麼大一個宅院,人煙稀少,顯得格外冷清。

    府上開銷太大,要節約用電。管家海倫娜一聲令下,赫特府內不再開電,改點蠟燭。因此原本明亮華麗的屋子,頓時就變得昏暗陰森。

    門,一扇深鎖的房門,吸引了閒極無聊的湘燕的注意力。這些房間裡,到底有些什麼?湘燕十分好奇。

    「想知道每扇門後的秘密?這可是要付上代價的哦!」海倫娜嘲諷著。

    「什麼秘密?什麼代價?」海倫娜的風涼話更加深了湘燕的好奇心。

    「秘密如果告訴你,就不算秘密了。」海倫娜譏笑著,「至於代價,恐怕你付不起。」

    自幼被寵慣了,一向心高氣傲的湘燕感到一陣悲哀。她這是虎落平最被犬欺。明明自己是新任赫特夫人,這府上的女主人,想不到卻為管家所瞧不起。

    哼,你不告訴我就算了,湘燕倔強地想,我自有辦法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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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告訴過你,當我在處理公事的時候別來打擾我嗎?!書房內傳安德冷冷的聲音。

    「我是怕你口渴肚子餓,以以為你送來花水點心。」湘燕怯怯地說,拿著盛滿糕點及一壺花的手不斷地顫抖,她還是無法習慣安德的冷酷。

    「不勞費心,我要是有需要,自會命人送來。」安德將頭埋進文件裡繼續處理他的公文,完全漠視嬌妻的存在。

    曾幾何時,他們夫妻之間的關係竟變得如此不堪?過去的甜蜜到哪去了?一個人的轉變怎麼如此快、如此大?湘燕的心簡直是碎了。

    默默在注視著這間書房,四壁懸滿了厚厚的書集,書桌上積滿了堆積如山的文件,難道說,臥房的溫暖真比不上這樣一間枯燥乏味的工作室?為什麼安德寧可待在這裡?

    「安德,為什麼你要這樣冷落我?我做錯了什麼嗎?如果我有什麼地方令你不滿,你告訴我,我可以改呀!」湘燕只想挽回安德的心。

    安德沒有理會她,繼續閱讀公文。

    「不要無視我的存在,你說話呀!」湘燕搖晃著安德的手臂,她害怕他的沉默。「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難道你不再愛我了嗎?」她的眼裡呈出恐慌。

    對方仍然沉默不語。

    「你知道嗎?每天面對一間空蕩昏暗的大房子無所事事,這種孤獨失落感真教人難耐。」湘燕鼻酸眼紅在啜泣。

    「難耐?怎麼,這麼快就不安於室了呀?」安德蹙眉。

    「我沒有這個意思,」湘燕急急否認。「只是每天而對一扇緊閉的門,時時刻刻提醒著我你那緊閉的心扉,讓我感到好無助。」她放聲大哭。

    「你想知道門後有什麼嗎?」他忽然這麼問。

    「啊?」湘燕愕然抬頭。

    安德由西裝口袋中掏出一串鑰匙,遞給湘燕,「既然你這麼無聊,就給你一個點事做。去遊覽每一間房間吧,很有趣的哦!」他臉上泛起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湘燕見他一臉嘲諷狀,心跳加速。有趣?他的有趣是什麼意思?

    他真會是藍鬍子嗎?藍鬍子,姊姊這樣說過他的。湘燕突然想起,一陣陣不安掠過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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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湘燕受傷離去的背影,他收起虛假的笑容,眼神透露著迷惘。

    擱下手邊的工作,他心煩氣躁地點燃一根煙,猛然地抽。明明已經戒了一陣子煙的。怎麼這會兒又無法自制?

    他感到胸口隱隱作痛。

    是為了湘燕嗎?

    她是仇人的女兒,他娶她的目的是在報仇,怎麼這會兒傷害了她,自己卻更痛苦?他們究竟是誰在折磨誰?

    自己精心策蠟多年的復仇大計終於開始實行了,而且進展順利,但為什麼會在此刻心軟?因為湘燕是他親愛的小妻子,他未來孩子的母親呀!

    愛?這個念頭令他心驚。湘燕的一顰一笑浮上眼前,她的一舉一動都是如此天真可愛呀,莫非自己已在無形中愛上她了?

    仇恨就像一股邪惡的力量,污穢了他的心靈,蒙蔽了他的良知。安德也明白自己殘忍的轉變,他討厭這樣的自己。

    為什麼要將上一代的恩怨加諸在無辜的湘燕身上?為什麼要折磨心愛的人?他多麼渴望將她摟入懷中寵愛一生。

    只是如果為了兒女私情放棄復仇,他怎麼對得起已拋的父親,他又怎麼有臉面對赫家的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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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手中那一大串鑰匙,湘燕忍不住歎息。天呀,這麼我把鑰匙,那麼多扇門,到底哪一把鑰匙是屬於哪一個房間的?

    「需要我指引嗎?」

    湘燕回過身,發現一雙敏銳如蛇的眼睛正盯著她看。

    「海倫娜,你……你……」湘燕不安地呢喃,海倫娜的出現令她渾身不自在。「我是經過安德的允許開門的。」她亮亮手中的鑰匙。

    海倫娜順手將鑰匙奪過手,「讓我來幫你吧,少夫人。像你這樣一間間的試,要試到哪一年!」

    湘燕緊閉牙關,忍氣吞聲。雖然海倫娜的諷刺令她不悅,但卻也不無道理。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她只想知道房內的秘密。

    「就從二樓開始吧,歡迎光臨赫特堡。」海倫娜語氣寒冷,頭也不回的帶路。湘燕只好硬著頭皮跟隨。

    儲藏室、儲酒室、會議室、小畫廊、鋼琴室,還有無數的客房……二樓全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房間,湘燕心想。還好,沒有什麼驚世駭俗見不得人的秘密。她用手按住心口,鬆了一口氣。原來自己是多慮了,真的不該懷疑安德的。

    「這麼快就放鬆戒備了呀!你也未免太輕敵了!」海倫娜一眼看穿湘燕。「別忘了,我們還沒有遊覽三樓的房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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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燕拖著沉重的步伐踩著一格格的台階,彷彿上樓是件困難無比的事。先前海倫娜的一席話,又將她的心情打入谷底。

    是的,還有三樓還沒去呢!

    輕敵?海倫娜為什麼這樣說呢?誰是她的敵人?海倫娜嗎?但海倫娜是替安德做事的。言下之意,就是說安德是她的敵人嘍?可是安德明明是她親愛的老公呀!

    湘燕心煩意亂地揪著自己的頭髮,覺得自己快被這一疑雲亂得抓狂了。

    「卡——嚓——」一陣開鎖聲。第一扇門開了。

    湘燕顫抖地將門推開。

    這是一間以淡紫色為主的套房。

    淡紫色的窗簾,淡紫色的地毯,淡紫碎花布的窗罩,木製的梳台上擺滿了各式各樣可愛的小飾品,一看就知道主人是位女性。

    而此房的建築格局及傢俱的陳列方式,竟與湘燕的閨房一模一樣!

    湘燕頓時花容失色。

    恍然之間,她有些明白了。也許安德有前妻。

    「怎麼?不問這是誰的寢室嗎?」海倫娜露出邪惡的笑容。「還是怕知道真相,不敢問?」

    「有什麼差別嗎?反正我問不問你都會說,不是嗎?」湘燕虛弱地回話。

    「這是安德少爺第一任夫人翠麗絲-布郎的閨房。」

    果然不出我所料,這是安德前妻的房間。滾滾熱淚滑落湘燕泛紅的雙頰。

    「翠麗絲夫人高雅動人,是個名門閨秀,可不像某人!」海倫娜又呈現出一臉嘲諷狀。湘燕一聽也知道那個某人是指自己。

    「翠麗絲夫人是少爺的最愛,他們這對神仙眷侶恩愛無比,羨煞比翼鴛鴦!」

    「是嗎?」湘燕不願相信,這老婦八成是故意編造這樣一個謊言來氣自己吧?「如果真是這樣,那為什麼他們會分開?」

    「是天妨紅顏吧?!」海倫娜歎了一口氣。「翠麗絲夫人自幼體弱多病,常犯偏頭痛的毛病,後來經診斷確認——是長了腦瘤。可憐花容月貌,年紀尚輕的夫人,在一次失敗的手術中命喪黃泉。」

    原來如此,湘燕聞言心痛。可憐的安德,就這樣失去所愛,他一定很難過吧?瞧這房間一塵不染,原主人的物品也都還在,想來安德一定是很思念翠麗絲,所以捨不得變動這房間的一切,也許他時常來這房間睹物思人。

    安德需要的是另一雙溫暖的手,撫慰他過去的傷口,湘燕心相。以後自己要加倍體諒安德,幫助他走出昔日的陰霾。

    「走吧,這裡沒什麼好逗留的。」湘燕的耳邊響起海倫娜冷冷的聲音。「我們到下一個房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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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開第二間房門,往內一看,又是一間與自己閨房相同的套房,只是這回是以天藍色為主。湘燕心臟緊縮,難不成這又是安德前妻的房間?天呀!他究竟有多少前妻呀?

    「這是安德少爺第二任妻子柳月媚的寢室。」海倫娜不等湘燕發問就說:「月媚夫人曾是香港紅噪一時的名模特兒,高挑妖嬌。少爺可以說是為她癡迷,不可自拔。」

    狐狸精,湘燕忍不住這樣想。「後來呢?」

    「後來那個賤貨偷漢,和別人跑了。聽說他們因為怕被發現。因此在深夜開車逃離肯特,結果出了車禍意外喪生,真是活該!」海倫娜幸災樂禍的說。

    怎麼她也死了?湘燕一怔。藍鬍子的念頭又閃過她的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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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妮-馬弗爾森,少爺的第三任夫人,生前最喜歡紅色,所以這間房是以粉紅色為主。」走進第三間套房,海倫娜這樣說。

    這會湘燕全明白了,原來安德每位妻子的房間陳列都一模一樣,除了色系是依照每個女主人的喜愛而定。

    生前,剛才海倫娜是這樣說的,不是嗎?莫非第三任妻子也香消玉殞?

    「她……她是怎麼死的?」艱澀地開口問。她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想聽下去,因為真相總是殘忍的。

    「上吊自殺。」海倫娜一個字一個字清晰地說。

    湘燕聞言驚駭,軟弱地跪在地上。怎麼會這樣呢?這太悲慘、太可怕了!

    「月媚夫人紅杏出牆的事件對少爺打擊頗大。他覺得自尊受損顏面掃地,難堪不已,從此整個人都變了。」海倫娜頓了頓,想著該怎麼說才對。「這樣說好了,一向對女人溫柔體貼的少爺就得無情暴躁。一朝被蛇咬,他再也無法信任女人、信任愛情了。可憐的珍妮夫人,遭池魚之殃,飽受蹂躪,終於受不了而上吊了。」

    「不,不會的,我不相信!」湘燕激動地搖著海倫娜的肩,「你是在騙我對不對?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編這樣一個殘忍的故事騙我?」她不願相信親愛的安德會虐妻,害得一名無辜少女撒手歸西。

    海倫娜冷冷地推開湘燕的手,「我為什麼要騙你?我有必要捏造謊言來騙你嗎?告訴你少爺這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我心裡也不好受呀!」

    「可是安德不是會對女人使用暴力的人!他那樣文質彬彬,是不會胡亂動粗的!」湘燕有維護著安德,一心替他辯解。

    「暴力?動粗?我有這樣說過嗎?」海倫娜蹙眉。「哦,不!男性優越感那麼高尚的少爺是絕對不會動手打女人的。我所說的蹂躪,是精神上的。例如刻意冷落她,或用言語羞辱她。甚至在外拈花惹草,帶別的女人回家等等。」

    湘燕離言心一緊,莫非安德也採取同樣的手段在對待她?雖然到目前為止,他不曾帶別的女人回來激她,但刻意冷落她確是事實,也許這只是第一步而已。

    「這樣的婚姻,毫無意義,為什麼不離婚算了?」

    「因為少爺不肯,他是有意將珍妮夫人逼入死胡同的。」

    「既然安德這麼討厭她,當初又為什麼要娶她?」湘燕迫切地想知道。也許她的命運是與珍妮相同。

    「顯然不是因為愛。」海倫娜緩緩地說:「那樁婚姻是老爺作主的。老爺見少爺因為月媚夫人的事鬱鬱不樂,以為他是需要另一個女人來撫平了的傷口,重新點燃生命,所以在臨終前為他物色了珍妮夫人。孝順的少爺是為了讓老爺安息才娶她的,其實他根本不信任她。」

    這段話令湘燕心安不少,起碼安德是自願娶她,不像可憐的珍妮……

    可是既然如此,安德又為什麼要冷落她?湘燕不解。她能相信,他是愛她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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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個房間,第四任妻子。

    湘燕明白了完全明白了。

    第一間房間屬於第一任妻子的,第二間房間屬於第二任妻子的,第三間房間屬於第三任妻子,第四間房間屬於第上任妻子,而自己住在第五間,是安德第五任妻子。房間家全是依照次序排列。

    安德已經三十二歲了,有過去也是正常的。只是湘燕萬萬想到,他竟先後歷經了五任妻子!這太過分了!她為自己不值。

    「說吧,他們怎麼分開的?想來又是一段曲折感傷的故事吧!」湘燕無助地望著海倫娜。

    「她叫松井純子,是少爺在日本的一名大客戶的千金。他們的結合,就是所謂的商業婚姻。」

    又是一場別有目的的婚姻,湘燕心想。他們的分離是可以預期的,沒有愛的婚姻豈能長久?

    「老爺過世後,少爺正式接手他的產業。但從未獨挑大粱的他,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學習,一時無法勝任,財務發生了困難。為了不讓百年祖業毀於一旦,他娶了純子夫人,利用岳父家雄厚的資金周轉,解決了動作危機,重振雄風。」海倫娜平靜地敘述。

    「後來呢?安德對純子好不好?」湘燕關心地問。

    「少爺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當然會善待純子小姐。」海倫娜白了湘燕一眼,像是在指責她怎麼會這樣問。

    「可是後來他們並沒有在一起。」

    「要怪就怪純子夫人命薄,沒有那個福分與少爺白頭偕老。」海倫娜歎了口氣,「純子夫人是個傳統的日本女性,一心想為少爺生個兒子,讓赫特家後繼有人,雖然她明知道自己有心臟病,不應該懷孕,但她情願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結果賭輸了。」

    聽完了這個故事,湘燕難過地哭了。想來純子一定很愛安德,才肯為他這樣博命。她是真的很同情她。只是在同情的同時,湘燕又為自己感到悲哀。原來還有別的女人和自己一樣可以為了安德犧牲一切,這個認知令她痛苦。

    「赫特家歷任的少夫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你當然也不會例外,勸你真早覺悟吧!」海倫娜突然惡毒的開口,「你頸上掛的那條項鏈——赫特夫人的遺物,是個不祥之物,歷任少夫人都戴過它。艷紅的石榴石,彷彿斑斑鮮血。那塊入土受沁的白玉牡丹,是受過詛咒的,誰擁有它都將不得好死!」

    湘燕不支地倒在地上,面無血色,直冒冷汗。「我究竟做錯了什麼,讓你這樣討厭我,要這樣詛咒我?我就真的這麼惹人嫌嗎?」

    面對四面楚歌的小燕子,海倫娜忽然心生憐憫:她,還不過是個孩子而已。」說真的,我並不討厭你。唉!這一切都是命,要怪就怪你生錯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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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夫人,你早點休息吧,今天一天,你也受夠了。情緒太過激烈可是對胎兒不好的哦。」走到湘燕房間門口,海倫娜提醒她要為腹中的孩子保重。

    「等一等,海倫娜。我們還有一個房間還沒有看。」湘燕虛弱地指向第六間房間。

    「那間房是赫特家的禁地,除了少爺之外,誰也不能進去。」海倫娜再度擺出一副撲克臉。

    「為什麼?那是誰的房間?」湘燕想知道關於安德的一切。

    「不要多問,那不關你的事!」海倫娜神情不悅地提高聲音。

    『好吧。」湘燕抿抿嘴。「那串鑰匙,安德是交給我的。」她指著封鎖安德過去的羅曼史的那一大串鑰匙。

    海倫娜注視了湘燕好一會兒,才將鑰匙交予她,二話不說便掉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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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起來,看見窗外細雨紛紛飄落,整個大地被籠罩在一片蒼茫中,湘琳不免發怨。在屬於亞熱帶的台灣長大的她,不但無法適應英國寒冷的冬季,也因此生感冒,更不知該如何在濕滑的霄中行走,以至於經常跌倒。

    唉!看來今天要一整天留在暫居的家裡了。

    離開赫特府後,哲安與湘琳便寄宿於一間位於肯特與坎特布裡市途中,專門租給講求經濟實惠的自助旅行遊客鄉村住家中的小套房。他們並租了一部車,以便行動。

    一陣芬芳味,在空氣中飄過,原來是哲安捧著一盤謄濃濃的荷包蛋及一杯熱騰騰的咖啡走來。

    「來,先吃點東西,等下下才能吃藥。」哲安將食物托盤放在湘琳面前。

    「謝謝。」湘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實應該是我要做飯給你吃才對,結果這幾天反倒都是你在照顧我。」

    「我不照顧你要照顧誰呀?」哲安親密的摟著湘琳的肩,「你呀,瘦巴巴的一個,趕快把身子養好吧!」

    「我也不想生病呀,我想我大概是和英國水土不服吧,咳咳咳……」湘琳不住在咳起嗽來。

    哲安連忙體貼的拍拍她的背,並將咖啡給她,「來,啜點熱飲會好些。」

    湘琳啜了口咖啡,然後將她臉貼在哲安溫暖的胸口上,「謝謝你,你最好了。」

    哲安寵愛地揉揉她的秀髮,「湘琳……」

    「噓,不要說話。」湘琳小聲地說,並輕輕的將眼睛閉上。

    「你在做什麼,小懶蟲,才起床又想睡了嗎?」

    「不是,我是在聽你的心說話。」湘琳一本正經的說。

    「哦?那它對你說了些什麼?」哲安在她耳邊感性地問。

    「它說……不行,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怎麼能告訴你?」湘琳故意撒嬌,

    「你哦,真是調皮。」哲安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臉頰,低頭下去要聽她,但當他們唇與唇要碰在一起時,湘琳忽然將他推開。

    「我們不應該……別忘了感冒可是會傳染的,我現在可是很毒的……」

    「放心,我是百毒不侵的。」原來她是怕會將感冒傳染給他呀,哲安笑著將湘琳拉回懷中,深深地吻住了她。

    此時的湘琳,完全沉醉於甜美的感覺之中,忘卻了也許會將病毒傳染給哲安的可能性,縱容自己在他懷中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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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於肯特郊區的一個小山丘上,赫特府四周種滿高大的樹木,冬季的景況,雖然蕭條,卻仍詩意濃厚。

    胸前掛著望遠鏡的哲安仰頭望樹,伸手去摸摸樹幹。嗯,是高了點,但要爬上去應該不至於辦不到。

    「我小心點,如果不得就別勉強。」湘琳柔聲地說。

    哲安與湘琳之所以還在英國,是為了仍困在赫特府中的湘燕。只是若想救她,當務之急是必須先摸清楚安德的底細。他所謂的復仇大計,究竟是什麼?

    湘琳有種強烈的預感,秘密就在赫特府三樓其中一個上了鎖的房間內。

    無論如何,他們也要設法潛入赫特府一探究竟。

    在寄宿赫特府的那幾天,他們就已查清楚傭人們的作息時間了。

    那些傭人們並不住在赫特府內,而是住在附近的員工宿舍。每天早上八點他們就會紛紛到府內開始他們一天的工作。到了晚上七點,在主人們用完晚餐之後,他們又會紛紛返回宿舍休息,結束一天的工作。

    而每個週日就是他們的休息日。這一天,大部分的人都會回家去與家人團聚。

    地位特殊,得以與主人同住在赫特府內的海倫娜,有做禮拜的習慣,因此每週日上午都會去教堂。

    這個時間,府內就只會剩下安德和湘燕。

    這亦是哲安湘琳潛入府內最好的時機。

    如果這時安德會偕湘燕出遊,那就更加理想了。

    當然這似乎不太可能。

    經過這一陣子的觀察,他們發現,湘燕從不不曾踏出這赫特府半步。倒是安德經常獨自離府去倫敦接洽顧客談生意。

    他們打聽到在今天這個晴朗的星期天上午,安德會去倫敦接見一位來自香港的大客戶。

    換句話說,府內就會只剩湘燕一人。

    這是他們人府的最佳時機,怎麼能輕易錯過?

    於是哲安爬到樹上用望遠鏡觀看安德時離府。

    只要等海倫娜與赫安德雙雙外出,他們就將採取行動。

    雖然爬樹的是哲安,緊張的卻是湘琳。這不單只是因為她有懼高症,而且也為了前幾天下的那場雪已融,樹幹仍有些滑濕。她真的很擔心哲安會不慎滑落,因而為他捏了把冷汗。

    樹葉早在秋季尾聲紛紛飄落,冬天的樹枝光禿禿的,因此湘琳亦擔心位於高處的哲安會被人發現。

    所幸運動細胞發達的哲安平衡感佳,得以敏捷地安全上下,亦沒被人發現,湘琳算是虛驚一場。

    「安德已經出門,海倫娜也隨後上教堂去了。」哲安爬下樹對湘琳說:「現在我們唯一的問題,要怎麼進赫特府?」

    的確,這可是個難題。湘琳眉頭深鎖。總不能按門鈴讓湘燕來應門,然後大方地說明他們是來挖掘安德的秘密的來意吧?

    「這……」湘琳沉吟著,然後灑脫地甩甩飄逸的長髮,「先別想這麼多了,我們先過去勘察情勢再說吧。」

    唯今之計,也只能見機行事,採取將來兵擋的方式。

    也許船到橋頭自然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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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週日的赫特府毫無人氣,空氣中一片寂靜。

    一陣寒風吹過,拂動著乾脆的樹枝,發出長嘯,更為此處增添了一份淒涼感。

    哲安望著這棟古老的三層矮樓,看到二樓有扇窗子是開的。啊!有啦!他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他們可以爬窗而入。這種磚砌的舊式房屋是不會難爬的。

    當他將這個絕妙方法告訴湘琳時,佳人卻面露難色。

    「爬窗呀?」湘琳吞吞吐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可是我有懼高症耶。」

    「你擔心什麼?」哲安展開笑容,「只要我爬得進去就行了。你就到大門口去等我從內為你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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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點呀!」雖然湘琳這前已經領教過哲安爬樹的本領,這會兒換作爬窗,她還是忍不住扭憂。

    「放心吧,小姑娘。你看那個窗台那麼寬,足以做平穩的墊腳。這種窗子很好爬的。」哲安有把握地說。

    屬於高瘦型的哲安輕鬆就跨上了一樓的窗台上,稍稍踮起腳尖,雙手往上伸直就掛住了二樓的窗台。

    人高就是有這種好處,湘琳忍不住這樣想。要換做自己,恐怕再怎麼掙扎手指尖也碰不到二樓的窗台,更別說以手掌掛在上面了!

    一向是體育健將的哲安,發揮他吊單槓的本領,靠著臂力用力將身體往上撐,以下巴頂著窗台,一隻手一隻手慢慢使力往內移的方式,鑽進了二樓那扇開著的客廳內,動作乾淨俐落。

    站在窗口邊,哲安對仍在屋外的湘琳比了一個手勢,表示一切順利,他這就下去為她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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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這麼大的一棟房子怎麼都不開燈?在府內摸黑的哲安納悶地想,這使得原本華麗的宅院變得格外陰森冷清。

    而且又危險。

    像他剛才下樓梯時就險些踏空摔跤。

    好在他平衡感夠好,及時穩住自己,才沒發生意外,否則真跌在那堅硬的大理石地板上,可就吃不完兜著走嘍!

    「屋裡很暗!小心點慢慢走,別去撞到傢俱或被絆倒。」湘琳一進屋,哲安就在她耳邊輕聲地警告她要多加注意。

    於是哲安當先鋒,拉著湘琳的手,一前一後小心地往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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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鏡子前面,凝望鏡中性,湘燕簡直不敢相信那是自己。

    原本晶瑩的大眼睛,如今顯得黯淡無神。原本紅潤的雙頰,如今顯得慘白削瘦。原本感性的朱唇,如今顯得乾澀泛黑。就連那一頭烏溜溜的秀髮,也變得焦黃毛燥。

    甚至,她覺得自己的臉皮在下垂,皺紋越來越多,充分反映出歲月的痕跡。

    她下意識地用手指撫摸著凹陷的臉頰。

    唉!終日以淚洗面鬱鬱不樂,也難怪自己會老得快。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湘燕揪著前額的頭髮甩了甩頭。

    她拿起粉餅欲施胭脂,卻又頹然地放下。唉!女為悅已都容,奈何她的「悅已」卻已與自己形同陌路。何況,他並不屬於她一個人的,他先後有過那麼多妻子分享他的愛。殺那間,一陣妒火焚心。

    由鏡中,她瞥見頸上的一圈紅光。白玉石榴石珠鏈,她潛意識地伸手去摸摸它。

    那是個不祥之物,歷任少夫人都戴過它……它是受過詛咒的,誰擁有它將不得好死!湘燕的耳邊響起海倫娜惡毒的聲音。

    她衝動地欲將項鏈扯下,卻又在松扣之際茫然地停了手。不爭氣的淚水再度奪眶而出。

    就算它是受過詛咒的也好,就算安德其他的女人都曾戴過它也好,這畢竟是他送給她的禮物,她捨不得拿下來。

    真的無法挽回了嗎?雖然安德已傷透了她的心,她仍對他一往情深。

    不,只要找出問題所在,一定有辦法補救的。

    湘燕忽然想起那扇仍封鎖住的房門。

    那是赫特家的禁地,除了少爺之外,誰也不能進去。海倫娜惱人的聲音又在她耳邊轟轟不絕地響起。

    也許,問題的關鍵就鎖在那個房間裡。

    「只要打開門,就可以知道安德的秘密。」

    藍鬍子。

    剎那間,湘燕有些害怕。

    萬一安德真是如藍鬍子一般的恐怖分子怎麼辦?也許那個房間是陳列著歷任妻子屍首的博物館!

    別胡思亂想了,她敲敲自己的腦袋,告訴自己不應該這樣懷疑安德。無論如何,她也要一究竟。

    而現在四下無人,正是大好時機,豈能輕易錯過!

    她由口袋中掏出安德交予她的那一串鑰匙。嗯,這裡有這麼多鑰匙,總該有一隻是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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