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短的記者會結束後,季雷格要助理何韻之開車送他回家休息。
「雷格,你還好嗎?」何韻之邊開車邊問坐在副駕駛座的季雷格,並以愛憐的目光看著這個她心中最愛的男人。
她欣賞他的才華、心儀他的人,總之,她就是喜歡他。
他輕輕點頭。事實上一場記者會下來,忙於應付記者們的提問讓他有點心力交瘁,其實記者們的消息都是真的,他編寫的新戲「纏綿」被偷了,所以劇團一直悄悄在排練的戲也必須喊停。
「看你這麼累,我真心疼。」她向來不隱瞞對他的愛,全劇團的人也都知道,包括他在內,不過,他不接受並不代表她就不能愛他。
見季雷格閉上眼睛,何韻之以為他在休息,所以也不打攪他。
五分鐘後,他張開了眼睛,眼底有抹難以言喻的精光。
「為什麼要這樣做?」
「做什麼?」她被他突如其來的話嚇了一跳,言詞間有絲心虛的閃爍,「我做了什麼?你是不是太累了?講話怪怪的。」
「為什麼把『纏綿』偷賣給史密斯電影公司?」
「什麼?!雷格,你知不知道你的指控對我是種侮辱。」何韻之的聲音顫抖著。
「我錯怪你了嗎?」他決定再給她一次機會。
「當然是,」她理直氣壯的說,「我替你打理一切事務那麼多年了,再說我對你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麼可以這樣誤會我!」
他將目光調向車窗外,「因為這些都比不上金錢的誘惑力。」
「雷格,我……」難道終究被他發現了!
「你千不該、萬不該被錢利誘而背叛我,也不該把『纏綿』的劇本賣給史密斯電影公司,沒錯,他們本來是想早我們一步拍成電影,但他們最後改變了主意想威脅我,只要我付錢,他們就不把它拍成電影,但那種有瑕疵的作品我也不要。」
聽到季雷格把她跟史密斯電影公司之間的交易都說了出來,何韻之整張臉瞬間變了色。
「雷格,我……」
「是我對你不夠好,所以你要這樣對我?」他忽然轉過臉瞪著她。
倒抽了一口氣,她語氣哀怨的說:「你對我很好,但你對日與月更好,你幾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注在劇團上,那麼我呢?默默的在你身邊守候了這麼久,要等到什麼時候我才能得到你的注意、你的愛?」
「你永遠也沒有機會了。」
「你……」她掏心掏肺的表白竟只換來他如此絕然的回答。
「對一個把我的創作拿去變賣的人,你以為我有可能會愛她嗎?別傻了。」
何韻之微楞了下。他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過話,難道這表示他要趕她走?!
「雷格我錯了,請你原諒我,我只是一時失了理智……」他的人是那麼的溫和,她相信,只要她哀聲求他,他應該會原諒她的。「你也說過『纏綿』本來就不是好的作品,我賣了它,劇團也能多一筆經費,我都是為了你啊……」
「你跟史密斯電影公司拿的錢我不追回,但從今以後你不必再到劇團來了。」
「求你……」他怎麼變得那麼冷硬。
「以後也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他下了最後通牒。
何韻之握著方向盤的手頓時感到虛軟無力。她以為自己很瞭解他,但現在她很懷疑,如果他早知道是她偷賣「纏綿」的劇本,他怎麼還會讓她開車送他回家?
他的住處再轉個彎就到了,她只剩下短短的幾分鐘挽回他的心意。
「如果要我從此不見你,還不如讓我死了比較痛快!」
「你想幹什麼?」他聽了一驚。要她開車送他回家,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她所做的事,想替她保留。
「一塊死,你說好不好?那樣我們就可以在一起,沒有劇團也沒有劇本,只有我們兩個人,你是我一個人的了。」
季雷格看向擋風玻璃。他的住所就在前方,但是何韻之的情緒明顯的不對勁,她似乎真想跟他一塊死!
眼看車子直向一根電線桿直衝而去,他猛然一個傾身跟她搶奪方向盤,兩人的爭奪讓車子忽左忽右,車輪在路面上摩擦出陣陣嘎吱聲。
而此刻,第一天上班便出師不利的唐心莓,返回家門前正要拿鑰匙開門,突然身後出現的聲響嚇了她一跳,一個轉身看到一輛車子正直往她撞過來。
保命要緊!她連忙往一旁一跳,手肘也因此撞上了圍牆。
「你是怎麼開車的?」夭壽!她細嫩的皮膚肯定撞出一片瘀青了!她定睛一瞧想把那個短命鬼看個清楚,「季雷格……」
他在幹什麼?好像跟駕車的女子發生爭執似的,兩人的身子糾結在一起,看不太清楚是誰發神經,但沒關係,知道天神般的季雷格也會跟人發生爭執就足以讓她高興死了。
忽然,他抬頭一望與她正好四目相交,把他的驚訝看進眼裡,她做了個鬼臉給他一個下馬威,只是下一瞬間,整輛車子竟像脫了軌似的猛然撞上了電線桿。
「不會吧!我只是做了個鬼臉……」她的個性再皮,遇上這種攸關人命的事還是不敢大意。
她拔腿跑向撞得面目全非的車子,只見駕駛座上的女子已傷重得奄奄一息,而季雷格也同樣受了傷,但傷勢似乎比較不嚴重。
「季雷格,你聽得見我說話嗎?我是唐心莓啊!」
她拍拍他的臉,只聽見他發出幾聲低弱的呢喃,她心一橫,先把他拖出車外,但不敢動那個傷勢嚴重的女子,只好拿起手機打電話叫救護車。
「季雷格,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會讓很多女人痛苦的,聽到沒有,你不能給我就這麼死了!」雖然她很不爽他的出現奪走了父母的注意力,也承認有這麼一個優秀的鄰居讓她心裡的壓力很大,但她還不至於希望他死,她可沒那麼歹毒。
☆ ☆ ☆
那天她用塔羅牌幫季雷格算了下,知道他福大命大的死不了,於是她又開始了跟他不對盤的生活。
「你是什麼鳥東西?所有人都稱讚你優秀,我卻是那麼糟糕,連一個工作也找不到,我最討厭你了……」季雷格給她的壓力太大,讓她連在夢中都會罵他洩恨。
她連續捶打了幾下枕頭,又翻過身子沉沉睡去。
「唐心莓,你快給我起床!」
又來了!唐心莓拉過被子掩著頭,用行動反抗母親的叫聲。
七早八早的就在樓下喊她準沒好事,肯定又是叫她端雞湯或是鱸魚湯送去隔壁給季雷格補身子。
其實他哪還需要補啊!半個月前那場車禍死了一個人,他不過受到了點輕傷,休養個幾天就沒事了,偏偏她媽沒事愛去替人家照顧兒子,三不五時的替他燉補品還要她當跑腿小妹。
「再給我睡十分鐘,不,五分鐘就好……」隨便敷衍個幾句,她閉上眼準備再度睡去。昨晚不該跟網友聊那麼晚的,好累啊!
隱約的,她聽到房門被打開了。
「媽……就跟你說再讓我睡十分鐘嘛!」她含糊的說了句,翻個身趴著睡,腳一踢,睡衣往大腿捲上,露出粉紅色蕾絲小褲褲。
安安靜靜的睡了好一會兒,突然她感到屁股上有一個溫熱的觸感在游移,她一驚,連忙跳起來。
「是你!」
畢竟剛睡醒,意識仍有些模糊、腦袋有些轉不過來,她怔楞了下後,終於想起自己身在何處。
「你幹麼闖進我房間,還偷摸我屁股?!」她質問著。雖然可愛的小屁股是被他輕薄了,但她可不會哭哭啼啼的,她要討回公道。
「伯母讓我進來的,摸你屁股是因為要幫你蓋被子不小心碰到的。」季雷格溫和無害的笑臉在她面前一晃,「我對小女生的屁股沒興趣。」
這是她媽大力讚揚的季大才子會說的話嗎?她怎麼聽都覺得他的話裡有色情的成份。
「我媽怎麼會讓你進來?」她可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耶!
「你該去問伯母。」他仍是笑著。
對著他的笑容,她一點脾氣也發不出來,而要是她真去問她媽,得到教訓的人肯定是她而不會是他,都不知道誰才是媽的孩子。
「你進來我房間幹麼?」她換個問題。
「有事找你。」
「謝謝我的救命之恩?也該是時候了。」等了這麼多天,他也該上門表達謝意了吧!
「為了謝謝你那天救我,」他頓了下,又說:「我可以答應你做一件事當作回報,任何事都可以。」
這麼狂妄,好像他什麼事都有辦法達成似的,她偏不信邪,就不相信他有那麼行。
他有錢,跟他要個幾十一百萬的不算什麼,她目前欠缺的只有一個,而她不信他那麼有辦法,她要什麼他就可以給她什麼。
「我要一個工作,一個尊貴無比的工作。」
「工作?!」他有些不敢置信,她竟然只要一個工作。
唐心莓點點頭。她找不到工作閒晃在家裡也好幾個月了,現在只要能求給她一個工作,她的自信心就會大為提升,她才不管這是走後門,就算這個工作是她威脅來的也行,她現在已經不計較那麼多了。
季雷格沉吟了片刻。「下個星期一到劇團來報到。」
摸摸他剛才碰觸的部位,她楞住了。
他叫她到劇團報到,他要讓她當女主角嗎?
日與月劇團經常會到世界各地公演,哇!太棒了,可以當女主角接受萬人的歡呼,又能免費到世界各地旅行,這個工作就算她得到的並不光明,但,條條道路通羅馬,有工作就好,管她是怎麼要到這份工作的。
「哇!我要當女主角了!」她興奮的在房間裡跳來跳去,絲毫沒注意到對方何時離去的。
☆ ☆ ☆
一抹月光灑落在床上恣意交纏的軀體上。
幾番纏綿後,兩個交纏的男女才離開了對方的身體。
「雷格,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你變好多。」社交名媛白穎珊在身體獲得極大的滿足後,微喘著氣看著身邊的男人。
季雷格坐起身,「喔!我有變嗎?」
「我也說不上來,我們認識四年了,剛開始,你對我的態度總是溫文有禮,自從你在英國出車禍後,我覺得你整個人都變了。」
他轉過身,把頭埋進她柔軟的雙峰間。
「哪裡變了?」
「當然,你還是一樣的帥,我也說不上來你到底哪裡變了,好像多了點什麼,又少了些什麼……啊!」肚皮被猛然咬了一口,她嬌聲的叫了出來。
「少了溫和善良,多了份狂野邪氣,還多了更能滿足你的技巧。」世人眼裡的白穎珊是個知書達禮的千金大小姐,但眾人卻不知道她在床上,簡直比老虎還要猛烈。
「哎呀!我才沒有那麼浪呢!」
「是嗎?」季雷格一雙手粗魯的罩上她的雙峰,他才一碰觸到,她就迫不及待的哎哎呀呀叫著。
他冷笑著,更加重了手的力道。
虧這個女人就是季家認定的好媳婦,除去她白家大小姐的頭銜,她跟黑街妓女沒什麼兩樣,甚至比妓女更糟,人家為了生活出賣肉體,她卻是為了享受肉體上的歡愉夜夜釣男人,甚至花錢買男人享受。
「再來啊!雷格……」尖尖細細的嗓音不斷的催促著他趕快再一波的進攻。
順她的意,他正準備再次上陣,電話聲卻在此時響起。
「哪個混蛋啊?」她嘟起嘴強拉著他不讓他離開,「別理他,我們繼續。」
只是電話那頭的人像是不放棄似的,一直讓電話響個不停,季雷格拉開環在腰間的玉臂。
「總不能讓電話響一個晚上,我去去就來。」他不顧白穎珊的不悅,起身套上袍子前去客聽,為了安靜,他堅決不在房間放電話。
在背對她的那一秒,季雷格的表情明顯鬆懈了下來。應付她讓他夠累了,要不是為了「他」,他絕對不會如此委屈自己的。
為了「他」,他什麼事都願意做,更別提只是陪白穎珊上上床。
「喂。」他拿起話筒。
「為什麼這麼久才接電話?」劈頭便是一聲嚴厲的質問。
電話那頭是他的父親,季大衛。
「穎珊在我這裡。」話點到為止,他相信父親會懂。
果然,季大衛聽了不但不再生氣,還笑了起來。
「既然是穎珊,那就沒關係了,你要知道穎珊對我們家很有幫助,留住她對我們季家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相信雷格如果還在,他也會這麼做的。」
「我知道,雷格該做的事我都會替他完成。」就算要他娶白穎珊那個他並不愛的女人,他也會照做。
「你能明白就好,我們現在在日本,如果有空的話會順道過去台灣看你。」
「隨便。」他淡淡的應了聲便掛下話筒。
結束跟季大衛的通話,季雷格的表情只有木然可以形容。
他麻痺了。
為了雙胞胎哥哥季雷格生前的遺願,他自願將屬於自己的過去掩藏起來,以季雷格的身份繼續生存,這也包括了日與月劇團的經營,以及代替他與白穎珊周旋。
為了雷格,他失去了自我,然而季大衛跟高如蘭兩夫妻卻認為他做得還不夠。
因為他們雖然是兄弟,但在三歲那年,他與家人在美國走散,後來他被一個來自台灣的女子徐思雲撿到,他從此跟著養父母以及妹妹趙佩姬一起生活,直到五年前他看到了來自英國的日與月劇團巡迴公演的海報,海報上印著一張跟他一模一樣的臉,他找上了季雷格才知道自己的身世。
他為找到親生父母以及哥哥而高興,但季大衛卻不這麼認為,他將季雷格以貴族教育教養長大,他無法接受另一個在中下階級家庭成長的兒子,兩人的氣質跟談吐相差太多了,因此他並不打算公開自己還有另一個兒子的事實。
父親雖不承認他這個兒子,但他們兄弟倆的感情卻不因此而有任何影響,相反的,一動一靜的兩個人很有話聊,兄弟情誼也更加倍成長。
他一點也不嫉妒哥哥的成就,他崇拜雷格,他認為他是全世界最有才華的人,而雷格也不吝嗇教導他許多有關劇團的事,甚至讓他偷偷代他上場演出好幾次,兄弟倆長得太相像也就沒有人認出來,這種代打遊戲他們玩得樂此不疲。
要不是兩年多前一場車禍帶走了雷格的生命,這種遊戲他們會一直玩下去,而他的死讓他痛苦許久,要不是他死前要他扛起劇團的經營以及照顧父母親,他根本不會再跟季家有任何牽連。
然而,畢竟是兄弟,他在創作方面的才華甚至比雷格還優秀,也因為他的個性較積極,日與月劇團在他經營之下只有更好,而團員們也沒有發現老闆早就換人了。
劇團的事好辦,但讓他心寒的卻是親生父母的態度,他們寧願還在人世的是雷格而不是他,而為了雷格的遺願,他只有咬牙吞下所有的委屈,只要是他們要求的他一定會做到。
他走進浴室脫下袍子,拿起蓮蓬頭沖洗身體。
抹抹鏡面的霧氣,他看到了自己的臉,也是雷格的臉。
如果雷格沒在那場車禍中意外喪生,那麼現在他也會乖乖聽從父母的話,把白穎珊釣上手嗎?他知道雷格其實並不喜歡她,覺得她太虛假,少了一份真。
「雷格,你在洗澡了啊?」白穎珊在床上久等不到他便下床找尋,聽見浴室裡的水聲,她不客氣的敲門。
他走去開了門,她立刻就閃了進來,兩手敏捷的攀上他的肩。
「這麼快就洗澡了。」她不快的抱怨。她還在等第二回合開始呢!
「洗澡也可以再繼續啊!」
不必他主動,她已經自動的在他身上磨來蹭去了。
順著她的挑逗,他跟她的第二回合在浴室裡展開。
為了雷格,他什麼都願意做,在世人面前,他就是季雷格,季雷逸對他而言,只能是個隱藏在心中,見不得光的靈魂。
☆ ☆ ☆
一直以為自己是要到劇團當女主角的唐心莓,一早來到日與月劇團,沒有熱烈的歡迎儀式,就連辦公室也沒有幾個人,且當她說明她的來意時,負責接待的總機小姐立刻露出奇怪的神色。
「你確定是季導演叫你來的?」
「是季雷格啊!上個星期三,他明明叫我過來的。」該死的季雷格,連聯繫都做得那麼差,現在可好了,叫她站在這裡被當笑話看。
「可是劇團已經有女演員了啊!通常第一女主角都是藍芙蓉,嗯……我再幫你問問看好了。」總機小姐看到她一張臉都垮了下來,連忙安慰。
而正當總機小姐要撥內線問清楚時,季雷逸正巧從門口走進來。
「叫你九點到,現在都幾點了?」搞不清楚狀況的小鬼。
自知理虧,唐心莓結結巴巴得說不出話。明明他就住在隔壁,要出門也不會順道載她上班,也不想想,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我睡過頭又迷路,而且我是來當女主角的,不必這麼早上班吧?」她終於找到理由了。
唐心莓的理直氣壯得到的是一陣爆笑,而那笑聲來自季雷逸。
「導演……」
劇團的一些員工聽到他的狂笑聲,紛紛放下手邊工作傻傻的望向他們看,不禁納悶這個小女生是何許人也,竟然可以讓一向以王子形象出現的導演,笑得這麼沒形象。
「有什麼好笑的?」她覺得有點受傷。怎樣,她不能當女主角嗎?
他終於停止了笑聲。
「小丫頭,你是不是聽錯了,我有說要你來當女主角嗎?」
「你……」想想,他是沒說過,但也不必笑成這個樣子吧!「好嘛!算我聽錯,但我沒本事當女主角嗎?」唱唱歌、演演戲,她最會了。
「那你告訴我,你有什麼本事。」他雙臂環胸的看著她。
「我會唱歌、會跳舞,演戲嘛……應該也沒有什麼困難的。」
「就這樣?」
這樣還不行嗎?
她頭一抬,驕傲的說:「我身材好,皮膚有彈性,臉蛋也很可愛。」他眼睛瞎了,這麼好的人才他不用。
「我不是請檳榔西施。」
「檳榔西施?!你這個沒禮貌的傢伙!」
唐心莓性子急沉不住氣,立刻就罵了起來,忘了他才是老闆。
「懂不懂職場倫理啊,小丫頭,你在罵的可是你的老闆,你還想待下去吧?」
對喔!她忘了。
收回咬牙切齒的表情,她狗腿的對他笑了笑。
「請問一下,你不讓我當女主角,那麼你要我做什麼?」
「助理、跟班、打雜,隨便你說一個職稱。」
那麼不就是小妹!
「誰的跟班?」
「廢話,當然是我的。」何韻之過世後,他需要找個人來幫他處理一些瑣事。
「我能拒絕嗎?」她苦著臉問。她最討厭他了,他的存在總讓她倍感壓力。
他搖頭,「不行,我已經答應唐媽媽要好好盯著你了。」
他說得太客氣了,依照關玲的說法是,請盡量磨她那個不成材又自以為是的女兒,就算把她磨到不成人形,她也不會有任何一句怨言。
「如果我就是要演女主角呢?」毛遂自薦總可以吧!這口氣她一定要爭。
他淡淡的瞄了她一眼。如果他讓她演女主角,他的腦袋才有問題。
「只要你能通過一個考驗,我就讓你當女主角。」
一個考驗而己,簡單嘛!輕輕鬆鬆就把它解決掉。
「放馬過來。」她說大話。
「今天晚上十一點到劇團的排練室。」說完,他轉身就走。
「喂!」他就這麼走了……他還沒告訴她排練室在哪裡,還有薪水一個月有多少?一個月沒有三萬、五萬,她是不肯幹的!